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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出差
短暫的放縱之後是無盡的空虛，林衡需要戒斷這如夢般的兩天。翻來覆去睡不著的他躺在床上享受著停留在這個度假山莊的最後一晚，腦中是翻飛的回憶。
誰能想到這兩天發生這麽多事情，他先是和邊尋完成了約定已久的看日出的承諾，又在聚會上聽見邊尋有喜歡的人之後大醉一場，還因此向邊尋坦白了自己的性向。他戰戰兢兢隱藏的秘密，在他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下，終究是被不該得知的人發現。可那個人卻是如此善良，沒有讓他不堪，沒有遠離他，沒有消失在他的眼前。
這種林衡不敢想象的理解，讓他覺得之前胡思亂想的自己很不仁不義。邊尋是個很好的人，好到林衡不知所措。
林衡突然想起下午和陳班長的飯局，季雲夕和她都去了。因為有事，他們不像季雲夕和他能多住一晚，這最後一餐飯吃的所有人淚眼汪汪。
真好啊，有這樣一群散落在五湖四海的朋友，因為其中一個人或者某件事，就克服一切，不遠萬裏聚在這裏。只是喝喝酒，聊聊天，亦或者幹坐，心裏都會無比期待，滿足。但離別總是悲傷的，林衡陪著邊尋一個個送走他們離開的時候，不合時宜想到一句話。小時候湊錢吃飯，長大後湊人吃飯。
邊尋那一刻一定很悲傷，不過現在網絡那麽發達，不像之前見一面後就沒有音訊，這或許多少也會給邊尋一點慰藉吧。
要是他離開了呢？表明愛意後的他學會釋懷，放下邊尋不再強求了呢？邊尋會不會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時刻想起他，想起他們做的約定，想起他們的一切。
他是會懷念，還是就當沒有我這個人？林衡想的太多，總是庸人自擾。
黑暗的房間裏突然閃過一道微弱的亮光，林衡循著光源看去，發現是自己的手機。他按下床頭控制燈源的按鈕，將整個房間置於明亮之下。
拿起手機，是季雲夕發來的新消息。“林哥！好消息！！！”沒打開聊天軟件的林衡只能看到推送上面顯示的這幾個字。
想知道更多，只能打開聊天界面。林衡並不對這個好消息抱有期待，直到打開軟件，看到了季雲夕和陳班長的聊天紀錄。
“小夕，我是陳班長。”
“陳班長！安全到家了嗎？”
“還沒呢，剛下飛機。”
“哦哦，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我想了很久，決定還是想告訴你，不，告訴小衡。”
“？”
第一張截屏的內容戛然而止。陳班長有事情告訴他，那為什麽不直接和他說？他們明明有互相的聯系方式，為什麽要通過雲夕轉述？
帶著疑問，林衡向後滑動，來到第二張截屏。
“那天，小衡聽見我們說周靜的事情之後就神色不安的離開了。你跟了出去，沒多久小尋看了一眼手機也出去了。”
看見周靜兩個字，林衡瞳孔驟然一縮，心臟開始不自覺刺痛。‘是邊尋和周靜....他們....’林衡不敢想下去，害怕事情真如他所想那般。
可雲夕明明說，是好消息。林衡相信雲夕不會騙自己，他屏住了呼吸，視線下移。
“半個多小時之後，小尋回來雖說表面上沒什麽，但和我們聊天是一杯酒接著一杯酒喝個不停。同學那麽多年，他心裏有事，我們都看得出來。”
“我不清楚是不是我的錯覺，但我覺得他是因為小衡才這樣。”
“出於對小尋的關心，也是對小衡的關心，我想問問你，那天晚上具體發生了什麽。我只是想了解事情經過，保證不會向別人透露出去。”
林衡看見季雲夕這樣回答。
“陳大哥，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我跟著林哥出去之後帶著他去了酒館，他也是一杯酒接一杯酒喝個不停，沒多久就醉了。”
“醉了之後我送林哥回房間，在房間門外看到了一直等著林哥的邊哥。”
“邊哥讓我把林哥交給他，我照做了。至於他們兩進房間之後發生了什麽，我是一點也不清楚。”
看到這裏，林衡並不想再回憶自己醉酒發瘋的事情。他扯了扯嘴角，接著往下看。
“唉，既然這樣，那他們兩自己的問題，還是他們兩自己解決吧。”
“我能看的出來，小衡對小尋有意思。他突然離開我知道是因為聽見周靜和小尋的事情，不過，這是一個誤會。”
林衡被誤會兩字吸引了目光，心底裏一個不可能的想法升起。
季雲夕也隱約感覺到了這件事似乎有隱情，她連忙追問，“誤會？”
“對，周靜其實是邊尋的表妹，邊尋之所以和她走的那麽近，是因為他舅舅舅母的請求。所以，請你和小衡解釋一下吧，別讓他為這件事傷心。”
“還有一句話，也請轉達。一個人挨著火堆，就算他看不見，也會有感覺。直球的愛意總是比默默付出的更讓人心動，沒有人不喜歡被偏愛。”
“而且小尋有點傻，什麽都不說他想不到的，他喜歡打直球的。”
“我一個局外人，看好小衡。加油。”
世界總會因為有散發出善意的人而讓你覺得更美好。林衡看著陳班長字裏行間的鼓勵與支持，一陣感動。
或許，他應該改變作戰方案了。下定決心，先前的憂慮化成灰塵徹底消散，林衡再無顧忌。
林衡沒有通過雲夕，親自找到陳班長的聊天界面，發了一句“謝謝。”或許這句謝謝不能完全表達出他內心的感動，但他希望這份情感能回饋到支持他的人身上。
“加油，小衡。”那邊及時傳來的回覆，更讓林衡堅定了他的想法。大膽的表達自己的愛意，或許就得到回應了呢。
切回季雲夕的界面，林衡和她說了自己之後的打算。
“我決定不再逃避，我會向邊尋表達我真實的想法。”
“謝謝你，雲夕。”
雲夕也是立馬回覆，她仿佛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不用擔心，我是你的盟友，我會一直支持你！”
臉上是如釋重負的笑意，心裏是從沒有過的輕松，對於今晚的林衡來說，他堅定果敢地決定邁出黑暗的第一步，既是他的勝利。
我會向你走上九十九步，他賭，邊尋會心軟向他邁出那最後一步。
一大早，林衡和邊尋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驅車往市裏趕。因為是周一，不可避免的堵車了。但林衡臉上沒有一點著急的神情，坐在副駕駛上悠然自得地刷著手機，揚起的嘴角沒有放下過。
邊尋能感覺的出來，今天林衡的心情很好，精神也不錯，完全沒有了昨天動不動就走神的狀態。他不可避免的好奇，林衡昨天晚上經歷了什麽。
前方的車輛一動不動，身後的車流大排長龍，這是一個聊天的好時機。邊尋出聲音喊林衡，“阿衡，你看起來心情很好啊，都快遲到了，也不著急？”
林衡沒放下他的手機，淡淡地說了一句：“無所謂啦，反正也沒全勤。對了，剛才boss和我說明天要出差，為期七天，下禮拜一回來，你的晚餐得自己解決了。”
由奢入儉難，很好，又要吃外賣了，邊尋無奈。“這該死的資本家，我美味的晚餐沒了。”
林衡不解，前一段時間兩人都忙的很。他們兩籠統就沒在一起吃過幾頓他做的飯，天天早出晚歸的。有時候林衡回家都後半夜了，他只剩給邊尋發條‘到家了’的時間，就倒頭入睡。他扯了下唇，明顯不信，“你戲演過了。”
邊尋嘿嘿一笑，“哎呀，這不是表達我對你的在乎嘛。一想到你要離開，我就心痛。”
知道邊尋是在說笑，但林衡還是會竊喜。他沈思一會，開口問邊尋下個禮拜等他出差回來能不能抽出周末其中一天時間給他，他想和他說點事情。他不能再等了，他想要一個回答，不然這種不能言說的暧昧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邊尋問林衡為什麽現在不能說，非得等到下禮拜。林衡笑了笑沒說話，只是告訴邊尋前面的車流開始動了，催促他發動車子趕緊送他回公司。
哼哼一如既往拜托給了邊尋，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和他一同出差的還有另外一個部門的同事，林衡不認識，卻也期待著與新同事的合作。他們約在機場候機廳裏見面，時間不差分毫，林衡不遠處走來一位推著行李箱，穿著黑色風衣長外套的男士。
林衡出差之前和他上頭老板打聽過這位同事。老板口中的他除了比較嚴肅沒什麽不好，這次和林衡一起出差主要是負責談判，看能否與對方簽下之後兩個季度的合作。所以他的職位比林衡高，權力比他大。
林衡只是個小嘍啰，他這次去只是負責合同簽完後收集對方公司軟件運營數據的工作，並根據這份數據做出一份最好的營銷策略，以供對方公司參考。
職位高那年紀肯定也比他大，還不愛說話，林衡光聽描述以為會是一位高冷的中年男子。而且兩人通過軟件有那麽幾次聊天，對話也都是言簡意賅。對此，林衡沒少擔憂自己應付不來這位同事。
可是直到老板口中這位口才很好，對錢敏感的男人走到林衡面前和他打招呼時，他還是不敢相信，他想象的人會如此年輕。至少那張臉，看起來二十多歲的人沒區別。
打扮的很成熟穩重，在他身上卻一點也不違和。成熟的氣質看起來很可靠，也很令人信服，只是這種位高權重，一絲不茍的風格讓林衡慌張。
他會不會被這位職位高的男人嫌棄？
不敢掉以輕心，他嚴肅臉色，連忙和面前這位男士打了招呼。
“你好，營銷策劃部部長之一，林衡。請多多關照。”
“你好，業務部經理之一，寧斯洛。多多關照。”
咦，姓寧，莫不是對面老板的親戚？腦中剛冒出來這個想法，就聽見對面的寧斯洛說，“對，你老板樂天是我嫂子，我是寧家人。寧億我哥，親哥。”
啊？！啊？！啊？！他又把他想的說出聲了？！
寧斯洛在林衡旁邊坐下，開口又說：“只是覺得你會有這個疑問。”林衡眨巴眨巴眼睛，幹巴巴說了一句“謝謝”後，感覺周圍越來越安靜，空氣都開始不流動。
‘救命，要搭話嗎？要冷場了！’林衡在內心怒吼。腦子裏天人交戰，在開口和不開口之間瘋狂猶豫。
“不想說可以不說，不用沒話找話。”耳邊傳來寧斯洛低沈的聲音。不知怎麽，林衡總感覺這語氣是嫌棄，是不耐煩。林衡選擇尊重寧斯洛，他閉上了嘴巴，低頭看起了文件。
見林衡真不說話了，寧斯洛舒展的眉頭反倒皺了起來，不過一瞬，他又將臉上的表情隱藏了起來。他微微側頭，盯了林衡幾秒，像是接受了什麽，轉而也看起了自己手裏的文件。
無聲沈默，驟然靜下來的兩人惹得來往的行人紛紛觀察起他們。
“這兩優秀的年輕小夥子這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啊，咋都板著個臉，話都不多說兩句呢，還想聽聽他們兩的聲音呢。哎，崽崽，你不是喜歡右邊穿風衣那類型的男生的嘛，你要不去要個聯系方式呢。”斜後方的大媽對著坐在自個身旁的女兒不避諱地說道。
女孩又氣又羞，壓低了聲音對著自家老媽念念叨叨，“媽，你別說了，都聽得見！還有，我不喜歡那種類型的。”
“那你手機裏游戲裏男的全都長那邊那男的一個樣，那是咋回事嘛。”大媽不死心，又催著那女孩鼓起勇氣。
只聽女孩長嘆一口氣，“不想理你，你愛叨叨你就叨，我帶耳機，行吧。”
一場對話不愉快的結束，林衡內心一陣可惜。哎呀，他還想看看寧斯洛的反應呢。林衡借著舒緩肩膀的僵硬，觀察了一眼寧斯洛，發現寧斯洛全程帶著耳機，頭也不擡。好家夥，感情剛才八卦他，他壓根沒聽見。
寧斯洛感受到了林衡投來的視線，不解地說：“有事？”
林衡趕緊收起表情，一臉嚴肅道，“沒事，只是想提醒您，十分鐘後就要登機。您看是現在先排隊，還是等到最後。”
寧斯洛確認了一眼機票，把印有航班信息的那一面正對著林衡，唇瓣輕碰，“頭等艙，不需要排隊。”
嗯？！頭等艙？！林衡CPU停止轉動了一秒，從包裏拿出自己的機票，瞪大雙眼再三確認。看見座位前面大寫加粗的H，哈哈一笑，“那啥，我是經濟艙，我先去排隊了。寧經理，自便。”
深吸一口氣，安慰受傷的自己，麻溜的逃離了這裏。公司區別對待！部長就不配坐商務艙了嘛！部長沒人權！！！好氣，但是還要微笑。
林衡排在隊伍中，拿出手機噠噠噠，把這件事發在了群裏，結果得到了部門成員們的群嘲。
“部長，人家是經理，職位比較你高，你拿什麽和人家比，忍忍吧。”
“部長，你努努力，升經理，帶飛我們呀！”
“林哥，都是打工人，你別做夢了！”
“林哥.....”
好好好，這樣對我，是吧。林衡微笑著點了點頭，“部長也是你們的上司。工作時間看手機，扣你們績效。發消息的一人一小時，你們就今晚多加班一小時吧。”
“靠，不帶這樣的！！！這是釣魚執法！！！我抗議！”
“我反對！！”
“別！！！”
“反對無效。”林衡在這一刻，化身判官，通通給他們判處死刑，讓你們小看我這個部長。
低頭忙著和組員鬥嘴的林衡沒發現寧斯洛就站在他旁邊。他看著林衡一會氣，一會笑，一會癟嘴，一會得意的，選修心理學的他順利猜出了林衡的心路歷程。
他拍了拍林衡的肩膀，得到了一個林衡驚訝的眼神。
“寧經理，你怎麽在這？”
“和我來，我給你升艙。”
林衡連忙擺手拒絕，他可不想一路上都當啞巴，他一個人坐經濟艙還是挺自在的！吐槽歸吐槽，但要真給他升艙，他更願意腰痛。比起當啞巴，腰痛不值一提！！！
臉上的驚恐寧斯洛看的一清二楚，嘴角勾起的那一抹不明顯的微笑突然就赤裸裸的顯露在林衡面前。林衡還沒搞清楚寧斯洛怎麽突然就笑了，還笑得那麽驚悚，就看見寧斯洛開了口，惡魔低語，“公事，談判上我需要你配合我，所以需要和你談一談。”
不等林衡反駁，寧斯洛就拉著林衡走到隊伍面前，升了艙，進了廊橋。一眨眼，林衡就坐在了頭等艙的位置上，而寧斯洛就坐在他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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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這兩天發生這麽多事情，他先是和邊尋完成了約定已久的看日出的承諾，又在聚會上聽見邊尋有喜歡的人之後大醉一場，還因此向邊尋坦白了自己的性向。他戰戰兢兢隱藏的秘密，在他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下，終究是被不該得知的人發現。可那個人卻是如此善良，沒有讓他不堪，沒有遠離他，沒有消失在他的眼前。
這種林衡不敢想象的理解，讓他覺得之前胡思亂想的自己很不仁不義。邊尋是個很好的人，好到林衡不知所措。
林衡突然想起下午和陳班長的飯局，季雲夕和她都去了。因為有事，他們不像季雲夕和他能多住一晚，這最後一餐飯吃的所有人淚眼汪汪。
真好啊，有這樣一群散落在五湖四海的朋友，因為其中一個人或者某件事，就克服一切，不遠萬裏聚在這裏。只是喝喝酒，聊聊天，亦或者幹坐，心裏都會無比期待，滿足。但離別總是悲傷的，林衡陪著邊尋一個個送走他們離開的時候，不合時宜想到一句話。小時候湊錢吃飯，長大後湊人吃飯。
邊尋那一刻一定很悲傷，不過現在網絡那麽發達，不像之前見一面後就沒有音訊，這或許多少也會給邊尋一點慰藉吧。
要是他離開了呢？表明愛意後的他學會釋懷，放下邊尋不再強求了呢？邊尋會不會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時刻想起他，想起他們做的約定，想起他們的一切。
他是會懷念，還是就當沒有我這個人？林衡想的太多，總是庸人自擾。
黑暗的房間裏突然閃過一道微弱的亮光，林衡循著光源看去，發現是自己的手機。他按下床頭控制燈源的按鈕，將整個房間置於明亮之下。
拿起手機，是季雲夕發來的新消息。“林哥！好消息！！！”沒打開聊天軟件的林衡只能看到推送上面顯示的這幾個字。
想知道更多，只能打開聊天界面。林衡並不對這個好消息抱有期待，直到打開軟件，看到了季雲夕和陳班長的聊天紀錄。
“小夕，我是陳班長。”
“陳班長！安全到家了嗎？”
“還沒呢，剛下飛機。”
“哦哦，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我想了很久，決定還是想告訴你，不，告訴小衡。”
“？”
第一張截屏的內容戛然而止。陳班長有事情告訴他，那為什麽不直接和他說？他們明明有互相的聯系方式，為什麽要通過雲夕轉述？
帶著疑問，林衡向後滑動，來到第二張截屏。
“那天，小衡聽見我們說周靜的事情之後就神色不安的離開了。你跟了出去，沒多久小尋看了一眼手機也出去了。”
看見周靜兩個字，林衡瞳孔驟然一縮，心臟開始不自覺刺痛。‘是邊尋和周靜....他們....’林衡不敢想下去，害怕事情真如他所想那般。
可雲夕明明說，是好消息。林衡相信雲夕不會騙自己，他屏住了呼吸，視線下移。
“半個多小時之後，小尋回來雖說表面上沒什麽，但和我們聊天是一杯酒接著一杯酒喝個不停。同學那麽多年，他心裏有事，我們都看得出來。”
“我不清楚是不是我的錯覺，但我覺得他是因為小衡才這樣。”
“出於對小尋的關心，也是對小衡的關心，我想問問你，那天晚上具體發生了什麽。我只是想了解事情經過，保證不會向別人透露出去。”
林衡看見季雲夕這樣回答。
“陳大哥，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我跟著林哥出去之後帶著他去了酒館，他也是一杯酒接一杯酒喝個不停，沒多久就醉了。”
“醉了之後我送林哥回房間，在房間門外看到了一直等著林哥的邊哥。”
“邊哥讓我把林哥交給他，我照做了。至於他們兩進房間之後發生了什麽，我是一點也不清楚。”
看到這裏，林衡並不想再回憶自己醉酒發瘋的事情。他扯了扯嘴角，接著往下看。
“唉，既然這樣，那他們兩自己的問題，還是他們兩自己解決吧。”
“我能看的出來，小衡對小尋有意思。他突然離開我知道是因為聽見周靜和小尋的事情，不過，這是一個誤會。”
林衡被誤會兩字吸引了目光，心底裏一個不可能的想法升起。
季雲夕也隱約感覺到了這件事似乎有隱情，她連忙追問，“誤會？”
“對，周靜其實是邊尋的表妹，邊尋之所以和她走的那麽近，是因為他舅舅舅母的請求。所以，請你和小衡解釋一下吧，別讓他為這件事傷心。”
“還有一句話，也請轉達。一個人挨著火堆，就算他看不見，也會有感覺。直球的愛意總是比默默付出的更讓人心動，沒有人不喜歡被偏愛。”
“而且小尋有點傻，什麽都不說他想不到的，他喜歡打直球的。”
“我一個局外人，看好小衡。加油。”
世界總會因為有散發出善意的人而讓你覺得更美好。林衡看著陳班長字裏行間的鼓勵與支持，一陣感動。
或許，他應該改變作戰方案了。下定決心，先前的憂慮化成灰塵徹底消散，林衡再無顧忌。
林衡沒有通過雲夕，親自找到陳班長的聊天界面，發了一句“謝謝。”或許這句謝謝不能完全表達出他內心的感動，但他希望這份情感能回饋到支持他的人身上。
“加油，小衡。”那邊及時傳來的回覆，更讓林衡堅定了他的想法。大膽的表達自己的愛意，或許就得到回應了呢。
切回季雲夕的界面，林衡和她說了自己之後的打算。
“我決定不再逃避，我會向邊尋表達我真實的想法。”
“謝謝你，雲夕。”
雲夕也是立馬回覆，她仿佛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不用擔心，我是你的盟友，我會一直支持你！”
臉上是如釋重負的笑意，心裏是從沒有過的輕松，對於今晚的林衡來說，他堅定果敢地決定邁出黑暗的第一步，既是他的勝利。
我會向你走上九十九步，他賭，邊尋會心軟向他邁出那最後一步。
一大早，林衡和邊尋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驅車往市裏趕。因為是周一，不可避免的堵車了。但林衡臉上沒有一點著急的神情，坐在副駕駛上悠然自得地刷著手機，揚起的嘴角沒有放下過。
邊尋能感覺的出來，今天林衡的心情很好，精神也不錯，完全沒有了昨天動不動就走神的狀態。他不可避免的好奇，林衡昨天晚上經歷了什麽。
前方的車輛一動不動，身後的車流大排長龍，這是一個聊天的好時機。邊尋出聲音喊林衡，“阿衡，你看起來心情很好啊，都快遲到了，也不著急？”
林衡沒放下他的手機，淡淡地說了一句：“無所謂啦，反正也沒全勤。對了，剛才boss和我說明天要出差，為期七天，下禮拜一回來，你的晚餐得自己解決了。”
由奢入儉難，很好，又要吃外賣了，邊尋無奈。“這該死的資本家，我美味的晚餐沒了。”
林衡不解，前一段時間兩人都忙的很。他們兩籠統就沒在一起吃過幾頓他做的飯，天天早出晚歸的。有時候林衡回家都後半夜了，他只剩給邊尋發條‘到家了’的時間，就倒頭入睡。他扯了下唇，明顯不信，“你戲演過了。”
邊尋嘿嘿一笑，“哎呀，這不是表達我對你的在乎嘛。一想到你要離開，我就心痛。”
知道邊尋是在說笑，但林衡還是會竊喜。他沈思一會，開口問邊尋下個禮拜等他出差回來能不能抽出周末其中一天時間給他，他想和他說點事情。他不能再等了，他想要一個回答，不然這種不能言說的暧昧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邊尋問林衡為什麽現在不能說，非得等到下禮拜。林衡笑了笑沒說話，只是告訴邊尋前面的車流開始動了，催促他發動車子趕緊送他回公司。
哼哼一如既往拜托給了邊尋，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和他一同出差的還有另外一個部門的同事，林衡不認識，卻也期待著與新同事的合作。他們約在機場候機廳裏見面，時間不差分毫，林衡不遠處走來一位推著行李箱，穿著黑色風衣長外套的男士。
林衡出差之前和他上頭老板打聽過這位同事。老板口中的他除了比較嚴肅沒什麽不好，這次和林衡一起出差主要是負責談判，看能否與對方簽下之後兩個季度的合作。所以他的職位比林衡高，權力比他大。
林衡只是個小嘍啰，他這次去只是負責合同簽完後收集對方公司軟件運營數據的工作，並根據這份數據做出一份最好的營銷策略，以供對方公司參考。
職位高那年紀肯定也比他大，還不愛說話，林衡光聽描述以為會是一位高冷的中年男子。而且兩人通過軟件有那麽幾次聊天，對話也都是言簡意賅。對此，林衡沒少擔憂自己應付不來這位同事。
可是直到老板口中這位口才很好，對錢敏感的男人走到林衡面前和他打招呼時，他還是不敢相信，他想象的人會如此年輕。至少那張臉，看起來二十多歲的人沒區別。
打扮的很成熟穩重，在他身上卻一點也不違和。成熟的氣質看起來很可靠，也很令人信服，只是這種位高權重，一絲不茍的風格讓林衡慌張。
他會不會被這位職位高的男人嫌棄？
不敢掉以輕心，他嚴肅臉色，連忙和面前這位男士打了招呼。
“你好，營銷策劃部部長之一，林衡。請多多關照。”
“你好，業務部經理之一，寧斯洛。多多關照。”
咦，姓寧，莫不是對面老板的親戚？腦中剛冒出來這個想法，就聽見對面的寧斯洛說，“對，你老板樂天是我嫂子，我是寧家人。寧億我哥，親哥。”
啊？！啊？！啊？！他又把他想的說出聲了？！
寧斯洛在林衡旁邊坐下，開口又說：“只是覺得你會有這個疑問。”林衡眨巴眨巴眼睛，幹巴巴說了一句“謝謝”後，感覺周圍越來越安靜，空氣都開始不流動。
‘救命，要搭話嗎？要冷場了！’林衡在內心怒吼。腦子裏天人交戰，在開口和不開口之間瘋狂猶豫。
“不想說可以不說，不用沒話找話。”耳邊傳來寧斯洛低沈的聲音。不知怎麽，林衡總感覺這語氣是嫌棄，是不耐煩。林衡選擇尊重寧斯洛，他閉上了嘴巴，低頭看起了文件。
見林衡真不說話了，寧斯洛舒展的眉頭反倒皺了起來，不過一瞬，他又將臉上的表情隱藏了起來。他微微側頭，盯了林衡幾秒，像是接受了什麽，轉而也看起了自己手裏的文件。
無聲沈默，驟然靜下來的兩人惹得來往的行人紛紛觀察起他們。
“這兩優秀的年輕小夥子這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啊，咋都板著個臉，話都不多說兩句呢，還想聽聽他們兩的聲音呢。哎，崽崽，你不是喜歡右邊穿風衣那類型的男生的嘛，你要不去要個聯系方式呢。”斜後方的大媽對著坐在自個身旁的女兒不避諱地說道。
女孩又氣又羞，壓低了聲音對著自家老媽念念叨叨，“媽，你別說了，都聽得見！還有，我不喜歡那種類型的。”
“那你手機裏游戲裏男的全都長那邊那男的一個樣，那是咋回事嘛。”大媽不死心，又催著那女孩鼓起勇氣。
只聽女孩長嘆一口氣，“不想理你，你愛叨叨你就叨，我帶耳機，行吧。”
一場對話不愉快的結束，林衡內心一陣可惜。哎呀，他還想看看寧斯洛的反應呢。林衡借著舒緩肩膀的僵硬，觀察了一眼寧斯洛，發現寧斯洛全程帶著耳機，頭也不擡。好家夥，感情剛才八卦他，他壓根沒聽見。
寧斯洛感受到了林衡投來的視線，不解地說：“有事？”
林衡趕緊收起表情，一臉嚴肅道，“沒事，只是想提醒您，十分鐘後就要登機。您看是現在先排隊，還是等到最後。”
寧斯洛確認了一眼機票，把印有航班信息的那一面正對著林衡，唇瓣輕碰，“頭等艙，不需要排隊。”
嗯？！頭等艙？！林衡CPU停止轉動了一秒，從包裏拿出自己的機票，瞪大雙眼再三確認。看見座位前面大寫加粗的H，哈哈一笑，“那啥，我是經濟艙，我先去排隊了。寧經理，自便。”
深吸一口氣，安慰受傷的自己，麻溜的逃離了這裏。公司區別對待！部長就不配坐商務艙了嘛！部長沒人權！！！好氣，但是還要微笑。
林衡排在隊伍中，拿出手機噠噠噠，把這件事發在了群裏，結果得到了部門成員們的群嘲。
“部長，人家是經理，職位比較你高，你拿什麽和人家比，忍忍吧。”
“部長，你努努力，升經理，帶飛我們呀！”
“林哥，都是打工人，你別做夢了！”
“林哥.....”
好好好，這樣對我，是吧。林衡微笑著點了點頭，“部長也是你們的上司。工作時間看手機，扣你們績效。發消息的一人一小時，你們就今晚多加班一小時吧。”
“靠，不帶這樣的！！！這是釣魚執法！！！我抗議！”
“我反對！！”
“別！！！”
“反對無效。”林衡在這一刻，化身判官，通通給他們判處死刑，讓你們小看我這個部長。
低頭忙著和組員鬥嘴的林衡沒發現寧斯洛就站在他旁邊。他看著林衡一會氣，一會笑，一會癟嘴，一會得意的，選修心理學的他順利猜出了林衡的心路歷程。
他拍了拍林衡的肩膀，得到了一個林衡驚訝的眼神。
“寧經理，你怎麽在這？”
“和我來，我給你升艙。”
林衡連忙擺手拒絕，他可不想一路上都當啞巴，他一個人坐經濟艙還是挺自在的！吐槽歸吐槽，但要真給他升艙，他更願意腰痛。比起當啞巴，腰痛不值一提！！！
臉上的驚恐寧斯洛看的一清二楚，嘴角勾起的那一抹不明顯的微笑突然就赤裸裸的顯露在林衡面前。林衡還沒搞清楚寧斯洛怎麽突然就笑了，還笑得那麽驚悚，就看見寧斯洛開了口，惡魔低語，“公事，談判上我需要你配合我，所以需要和你談一談。”
不等林衡反駁，寧斯洛就拉著林衡走到隊伍面前，升了艙，進了廊橋。一眨眼，林衡就坐在了頭等艙的位置上，而寧斯洛就坐在他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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