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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十年之癢?求婚大作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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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十年之癢?求婚大作戰!(12)

“我被他們三個按著,坦白半年來的所有社交狀況,一人一個問題輪流來,一個答不上來就會被審判,把我問得滿頭大汗,桌上就差一個大白熾燈把我照著了。”

“周堯說,‘你跟她見了幾面,說了什麽話都記得清清楚楚,你是不是心裏有鬼?’,小楓說,‘才不到半年,你見過他幾次都幹了什麽,都說不上來,你是不是心裏有鬼?’,好話歹話都給他們說了,那我能怎麽辦!”

“我不說話了,他們又說我態度不配合,心裏鐵定有鬼。”樓知秋都說笑了,“我拼命掙紮,大喊‘組織,組織我全都交代,請組織再給我一個機會!’”

庭雨疏躺在他旁邊,也笑得抖了下肩膀,他們訂了酒店餐飲,樓知秋陪他喝了一點酒,酒氣上臉,開始給他講自己走投無路去找狗頭軍師們參謀的事跡,吃完飯都一刻鐘了,越說越上頭。

前面在說朋友們提起要排查庭雨疏的追求者,樓知秋才想起,他都還沒和庭雨疏聊過多少他那些抽象的追求者,之所以說抽象,因為早幾年兩人分隔兩地時,庭雨疏碰到過一次別人的求愛,自那之後一直在中指上戴著戒指示人,這種情況下還要私聯追愛的,可以說是狠狠拓展了樓知秋對人類多樣性的認識。

其實一年也遇不到一兩個,但這東西就像古董,在汲取見識度來說,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他跟點菜似的。

“單偶制不利於動物種群繁衍,保持對一個人持久的興趣是違背生物本能的存在。”這是生物學家派。

“都男同性戀了,還討論違背繁殖本能?”

“忠誠是掩蓋權力關系實質加以美化的修飾名詞,把忠誠作為道德評判的標準是人對權威的內化,一個英明的人應當勇於對這種壓迫發起反抗與挑戰,而我,正願意解救你於不義之中!”這是道德解構派。

“同意,如果我們把道德徹底抽象符號化,殺人也完全不需要愧疚。”伴隨一聲松筋動骨的聲音。

“愛情是一個虛幻的概念,契約更是自討苦吃的累贅。我們應該站在這裏,等待愛情毛遂自薦,當它離開時,也無需送別。”這是懷疑與享樂派。

“愛罰站是個人癖好,不要自我意識過剩上升到別人。”

“美天生有豁免犯罪的權力,玩弄俗人可以稱之為一種臨幸。但如你這般的佳人,如果只能被一個人獨享,那的確是令人痛心疾首的罪惡了。”這是唯美主義派。

樓知秋忍無可忍了,“……神經。”

他聽到旁邊庭雨疏的笑聲,因為躺在一起異常清晰,又好氣又好笑,“有這麽好玩嗎?”

“你說出來顯得很好笑,樣子很倒黴。”

樓知秋本來想譴責他,話到嘴邊笑破功了,“你知不知道我為你過濾了多少垃圾信息,你一點都不關心。你只關心我怎麽倒黴怎麽滑稽。”

“你說得對,是我的問題,”庭雨疏和他道歉,但臉上的笑還沒落下,“以後都不給了。”

“也有人真的想和你交朋友吧!”

“不會的。”庭雨疏笑意未消,眸中明亮,他今晚很開心,久違地心情暢快,又因為喝了酒,臉微熱著,肌血鮮艷,有著特別的生動的美。

“?”

合作方也並非不能直聯到他,但庭雨疏原則性很強,工作號的電話和消息只有工作時間才暢通,下班時間要找他就只能通過桂助了,以前在協會時,來回倒沒有這麽多必要的社交需求,工作時間卻比現在更不穩定,不過成年人都有不聊私事的默契,偶爾工作電話末端帶一兩句邀約,被拒絕了也不再自討無趣。

樓知秋其實一直不知道之所以找庭雨疏交換私人號碼的人幾乎全是他求愛者,確實事出有因,都是經過庭雨疏“篩選”的,之前燕叢楓跟他說異地戀需要一些必要的報備,庭雨疏覺得很有道理,把過於熱情招致懷疑的人便給了樓知秋處理,問題解決一步到位。至於那些真的想和他做朋友的人,一開始就會被他拒絕。

說完庭雨疏那邊的,這才又講到樓知秋被三人拷打的現場,由於嫌疑人在現場接受審訊,活寶三人可一點沒放水,樓知秋甚至覺得他們在公報私仇,開始懷疑自己找他們咨詢的可靠性了。

“我也有過沖動問溫書。”

樓知秋著實楞了下,才哭笑不得地捂臉,覺得更烏龍了。“我以為我去找朋友咨詢婚姻問題已經夠離譜了,原來你也想過。”

“我們像不像史密斯夫婦,一起去拜訪離婚心理咨詢師,不過周堯說如果告知你也去參加,恐怕他會命不久矣。”

“他確實有自知之明。”

在庭雨疏的拷問下,樓知秋簡直一覽無餘,把能說的不能說的全竹筒倒豆子坦白,得到他從寬的諒解。

周堯是最會提餿主意的那一個,而且往往還十分烏鴉嘴。

當年樓知秋剛學成回國時,有一段時間和庭雨疏有點水土不服,因為兩個人異地太久,習慣了各自的節奏,不太幹涉對方的生活,和樓知秋回國前幻想的如膠似漆完全不同,正好庭雨疏那段時間在忙著組織賽事,缺席了他們的紀念日,樓知秋當然理解,心疼他累,但心裏有一角還是被開了天窗,迎風流淚,悄悄枯萎。

他拽著周堯問,為什麽他都不查我手機,他都不好奇我認識了誰,和誰天天在說話嗎?我上次說和朋友見面,因為我以為他要出差,所以出門吃飯,晚上八點出門!他都不問我是誰!我車都開了一公裏了,越想越不對,又回來了,你知道他在家幹什麽嗎?

“幹什麽?”周堯被他煞有介事的表情唬道,也有點緊張。

“他在家裏看電視!”

“啊?看電視有什麽不對?”

“當然不對,”樓知秋跟他講道理,“說明他沒工作,有這個空為什麽不和我一起玩。”

周堯一頭霧水,“你不是要出門和朋友吃飯嗎?”

“這就是問題,他為什麽不質問我,放著他不管去和朋友玩!”

周堯在心裏罵他神經病:“……”鑒於樓知秋的抽象程度,他也不做人道,“那你故意表演一下,跟哪個妹妹……弟弟也行的,假裝暧昧下,他不就吃醋了。”

樓知秋當然沒理這個餿主意,但是第二天庭雨疏陪他去視察鈦跡集團聯合地方電視臺出品的一出歷史大戲的拍攝實況,情況立馬就來了。

晚上回酒店時,一進門庭雨疏就覺得不太對,冷氣打得很足,他開了燈,床上依稀能見一團突起。

樓知秋還沒搞清楚他為什麽停下,把托制片人拿來要帶給庭彩陽的十八學士抱進來,就看見床邊漏出一截皓白的腳腕來,“?”

這一幕像極了一些恐怖片場景,嚇得他手一抖差點把花丟地上,把盆栽放好,就見床上坐起一個衣著單薄的陌生女人,發絲淩亂,神色張皇,百轉千回地叫了他一聲,“樓先生。”

這比恐怖片還嚇人,樓知秋臉都嚇白了,驚悚地站起身退後一步,對庭雨疏申冤,“我不認識她!”

女人的臉霎時更白,她在兩人身上看了一圈,便明白了他們的關系,恐懼的觸角爬上她的臉,幾乎要發抖了。但她仍不甘心,深深看著樓知秋,目光中竟有一絲痛苦的哀求和無名的怨恨,咬牙淒切道,“我們見過的。”

樓知秋都懷疑她是周堯找來的托了,有口難辨,“我真沒見過她!”

庭雨疏的表情比西伯利亞的冬天還要冷,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女人臉上的血色淡去,目光發直,形似魔怔,不知在和誰說話,語調都變得蒼白灰敗了,“你說過我演的很好。”

樓知秋突然反應過來,“你見過的是樓知行,對不對!他誇過你。”

他今天是代樓知行來影視基地的,順便拉上庭雨疏在附近玩一圈,結果一來就給他整了個大的。

女人定睛看了他幾秒,才恍然道,“你是他弟弟。”

樓知秋見誤會解除,提起的心放了一大半,非禮勿視地把臉轉向一邊,“你把衣服穿好,哪來的回哪去。”

他這回認出來女人是今天拍戲的一位配角,飾演一位沒落貴族的內房丫鬟,舊社會浪潮下深宅大院裏的一漂浮萍,能讓樓知行都誇讚的程度,確實出色,雖算不上出神入化,但那股逼人的靈氣卻叫人目不轉睛。

樓知秋心裏對她惱火,忍了又忍,還是沒能忍下善良的本心,低聲說,“別對我哥做這種事,他不會讓你好過的。”

女人從床上下來,聽見這話,目光覆雜地看了一眼樓知秋,又對沈默不語的庭雨疏輕聲道了句歉,“對不起。”

她竭力掩飾著狼狽,維持自己千瘡百孔的體面,壓抑一切動靜,連關門時都悄無聲息。

等人出去,樓知秋看到亂七八糟的床鋪就糟心,打電話叫客房服務重新換床上用品,剛掛電話,心裏還在忐忑就聽見庭雨疏冰冷的命令,“把你手機給我。”

樓知秋第一反應是驚嚇,條件反射被庭雨疏這不由分說的命令口吻整得心虛起來,跟著心裏湧過一陣狂喜——什麽意思!他要查我手機了!

“這種事之前發生過沒有?”庭雨疏坐到沙發上,解鎖他手機的動作異常熟練,給樓知秋看得越發雀躍,嘴上答得利索,“從未!這是第一次,大人明察!”

他雖然沒把鍋往他哥身上推,但庭雨疏自然不會忘記,冷笑一聲,不知心裏在怎麽鄙視樓知行這個廢物。

“你前幾天和誰要晚上出去聚會?”前些天他是臨時回家的,本打算抽出時間想和樓知秋一起消磨,卻被對方告知一早約了朋友聚會,再轉場夜釣。

樓知秋尾巴搖成螺旋槳,就這樣,就是這樣,再多一點!

庭雨疏目光橫過來,危險道,“你很開心?”

樓知秋神色一凜,端正態度,“報告,不敢!”接著交代了聚會地點,聚會目的,與會人員,以及詳盡的社會關系。

庭雨疏打開他通訊錄,這次是真的點菜了,隨機抽取陌生人員,聽樓知秋把與此人結識的前因後果詳盡道來。

樓知秋的聯系人多得嚇人,翻都翻不完,庭雨疏氣消了,也不想看了,又有點反上來的無奈和無聊,把手機放到茶幾上,樓知秋卻蹲在他身前,握住他的手,目光明亮,溫柔道,“我們出櫃吧,公開出櫃,讓所有人都知道。”

自從退役後,對他們而言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只是也沒有廣而告之的必要,但今天這件事卻一下提醒了彼此,總有自作聰明揣摩愛好的小人防不勝,樓知秋可不想哪天再在他們兩個人的床上看到別人。

從那次開始,樓知秋發現周堯此人有點黑魔法的潛力。

“也不都是餿主意。”庭雨疏冷不丁道。

“?”

“比如他叫你來,色|誘我。”庭雨疏撐著頭看他,“我很喜歡我今年生日時你的打扮。”

“那是正經cosplay!”樓知秋臉紅了。

“你裏面穿的衣服也叫正經?”庭雨疏點點頭,不恥下問。

樓知秋憋紅了臉也說不出反駁的話,只能callback,“但你不是也說了,覺得不合適,所以才推開我。”

庭雨疏應他一聲,“我也說後悔了,那天我做了個決定。”

在樓知秋問之前,他接著說,“我來向你求婚。”

“我想到,如果我順其自然什麽都不做,或許你會漸漸和我遠離。你的狀態我很擔心,但理論上來說這是你的思想自由,不該以拯救的名義幹涉或者強求你,所以猶豫了一段時間……”

樓知秋心怦怦跳,直覺這個“做”不是很簡單。

他撫摸著樓知秋的頸項,目光流連,極盡溫柔道,“我會把你調|教成我喜歡的樣子的。”

樓知秋背後過了一串電流,被他撫摸的地方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有種酥麻微妙的爽意。

“我準備了戒指,但被你搶先了。”他手指點在樓知秋鼻尖上,輕推了一下。

人一下翻身坐起,“在哪!”

眼光掃到房內的餐車上,還有一份冰鎮著在的四英寸蛋糕,庭雨疏點的。

一瞬間福至心靈,樓知秋搶答道,“你把戒指藏在蛋糕裏!”

庭雨疏看他的目光有點無語。

樓知秋尷尬,給自己挽尊,“嗯……你肯定不會采用這麽老土的辦法。”

“如果不是容易被誤食,我也考慮過,電視不都是這麽演,我以為你會很喜歡。”

樓知秋更尷尬了,“確實……我,我小時候每次看這種劇情,都會,呃,幻想,幻想有一天……”

他說不下去了,目光掃到庭雨疏臉上,正見他促狹的笑,就知道他在逗自己,當下惡從膽邊生,跨上去,握住他的腰搖了好幾下,兇神惡煞道,“戒指在哪裏!快給我!”

庭雨疏被他抓得有點癢,躺著笑嗆了幾下,“哪有人自己搶的。”

“我不管你快給我!”

最後順著指引,樓知秋翻出了戒指盒,滾回床上,趴到庭雨疏身邊,把自己手上的摘下,想換成庭雨疏的,又停頓下來,耍賴地頤指氣使,“你給我戴。”

庭雨疏看了眼彼此現在的樣子和狀態,覺得不是很嚴肅,“你確定?”

“難道你還想正裝給我單膝下跪嗎?”

“是這麽打算的。”

樓知秋也被說得有點猶豫,一生只有一次機會,好像是有點草率,但是他一刻也不能等了,於是讓步道,“那我們坐起來。”

坐起來,總比躺著嚴肅點吧?

庭雨疏拿過那枚自己準備好的戒指,看著和自己盤腿相對而坐的樓知秋,望見他臉上多了一絲忐忑,心裏變得好柔軟。

他捧著樓知秋的手腕,把戒環對上他的無名指推進去,穿過第一個指節,好像代表著某種契約成立的那一瞬,心裏有種強烈的暗示,樓知秋徹底屬於他了,與他休戚與共、靈魂相棲,目睹這一刻,超越了生命中所有的奇跡之旅。

他忽然感同身受為什麽樓知秋給他戴戒指的時候,手抖得差點拿不住這小小的戒環,承諾、責任、信念、義務,這些人生中最沈重、最崇高所在,在這瞬間一錘定音,就此生效。

兩指捏著戒圈一直推到指根,對方的心跳似乎也從相觸的肌膚傳了過來,擡起頭對視,才發現剛才看著這儀式,彼此的眼睛都有些紅了。

“請求你,和我在一起,我想永遠照顧你。”

他恬淡又溫柔的聲音落在偌大的房間裏,好像空蕩蕩的巢穴填滿了溫暖柔軟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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