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十年之癢？求婚大作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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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十年之癢？求婚大作戰！（1）
“現在利藍必須召回所有R3—1系列產品進行安全升級，網上有消息稱利藍的問題出在晶飛提供的核心件，他列舉了幾個下游公司，CoeF是其中之一，我們的M3目前采用的就是該件，而且我們的測試結果有相似的問題。”
“目前有什麽解決方案？”
“現在還遠沒有設計交付，可以介入B點供應商，軟件、硬件、結構評審都沒問題，之後可以找媒體發布。”
“定點開模沒？”
“還沒有定點。”
“沒定點就敢換，已經確定是晶飛的問題？”
“昨天供應商的人和FAE都過來了，暫時還沒有定位，沒有百分百覆現率。不過確實發現了一個問題，晶飛的時鐘樹配置的晶振類型錯誤，導致極端低溫情況下無法啟動。”
庭雨疏正瀏覽利藍的安全事故新聞，滑動滾輪的手指微不可察一頓，繼續問，“從利藍出事到網傳晶飛的消息間隔多久？”
“兩天。”
這麽快。
“立項時晶飛的審核流程是誰做的？”
早上他突然帶著秘書過來參與例會已經夠讓人心驚膽戰，突然拋出這個問題，質量和采購兩個部門主管都心下一緊，對這個問題他們也說不上透明，各自在電腦上查看人員記錄。
晶飛是CoeF的老供應商，在國內也是龍頭企業，對晶飛的審核底下工程師歷來都是走個過場，沒人去檢查核實，一些資料文件或許都沒打開，比不得新供應商的資格審查力度，更不用說CoeF供應商審核需要質量和采購的通力協作，SQE是從兩個部門一起出的，最近剛結束小範圍部門整合人員調動，剛好就和SQE相關，難保底下哪一環出了什麽意料之外的問題。
庭雨疏一掃兩人臉色，沒等他們回答，“會後把審查報告交給我。”
兩主管應答，他又問，“晶飛供應件的檢測報告是我們實驗室出的嗎？”
“部分是的，電子幹擾類、功能類。還有一部分本來是要去我們指定的合作實驗室科訊，不過先前因為敏感實驗目前在接受調查，晶飛說他們有檢測報告，我們審查了資質就通過了。”
“全部換成我們的，沒有就去聯系，這塊是誰負責？”
“……董事長。”
庭雨疏暫沒表態，“晶飛的匹配性測試進行多久了？”
“剛開始一個星期。”
“故障定位之前，晶飛的匹配性測試繼續，定位後你們技術部再做評審。”他看著采購質量兩主管，聲音不怒自威，“我不希望供應商隨便換來換去。”
“另外，不管是哪個供應商，我也不想再看到審查出版本更疊混亂這樣的低級問題。”
晶振配置參數不對，大概率就是軟件版本管理問題，要麽是前人沒有提交充分的設計規格書，要麽是後人沒有細看手冊，軟件管理囫圇吞棗過去，應付新需求了事。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聽見他繼續問，“現在M3開發全程的測試總負責人是誰？”
“董事長……”
庭雨疏皺眉，“他走之前沒有找人接替？”
技術總監邵格回答，“是這樣的，庭總，Dawson現在接手測試，他今天早上就飛去晶飛現場檢查了，但實驗室負責人一直都是董事長。”
庭雨疏沒說話，這回直接用CoeF內部賬戶給董事長打了通電話過去。
CoeF有一套自主開發的企業協作管理平臺軟件，CoeF的logo是一棵拜占庭古典風格的半導體樹，該軟件的圖標卻是一只正在wink的卡通小白熊。
電話接通的時間有點長，等了差不多一分鐘，終於連上線，由於庭雨疏電腦接的公放頻道，接下來，董事長沙啞拖沓的聲音在整個會議室清晰地響起，“老婆，怎麽了……”
桂溫書看了眼庭雨疏的臉色，連眉毛都沒動一下，“還在睡？”
“嗯……”
等了幾秒，再開口時樓知秋音色不像先前含糊，大概是坐起了身，清醒過來，意識到打給自己的是工作號，“有什麽事？在開會？”
“嗯。”
聽完大致情況，樓知秋又問了M3現在所有測試的具體對接狀況。
“我知道了，我之後會聯系Dawson，具體我跟他說。——邵格在嗎？”
“在的，董事長。”
“M3的失效模式分析整理了嗎？”樓知秋的聲音很溫和，不會有上位者的質問感。
“有的。稍後我發您。”
“好，麻煩你了。”
下線前，他最後又問庭雨疏，“還有沒別的事需要我？”雖然不易察覺，但細聽可發現比先前還要更溫柔些許。
“暫時沒事，你去休息吧。”
庭雨疏切了顯示源，對方的聲音就只從耳機裏傳來，很輕的一聲“嗯。”
掛了電話，樓知秋躺在床上發了會呆，看窗外潑撒到天花板上的陽光。
幾分鐘後，他起身換衣，推開陽臺門，去後院的泳池裏游了幾圈，消耗了一些精力，等肌肉和力量從晨起萎靡的狀態中恢覆過來，去浴室洗漱更衣，接著自己做了個簡餐。
洗衣服的間隙，他收拾了一遍廚房結束家務，看了看時間，樓知秋選擇去多媒體室，把他今年看了五遍的電影《瞬息全宇宙》又看了一遍，電影結束後，他關閉電源，簡單收拾了下物品擺放，又看了一眼時間，決定把游戲卡帶按年份整理一遍，做完一切，他披上一件外套出門了。
接近半小時後。
一間雅致僻靜的茶室內，一只碧綠的繡眼鳥從秋千上跳到窗欞邊，院外幾枝翠竹橫斜，再遠處小石幽徑，隔著潺潺溪水，是一處靈璧石假山造景，崢嶸大結，處處微妙乾坤，和趣生動。
“情況就是這樣。”
樓知秋眨了下幹澀疲憊的眼睛，脫力般倒在桌子上。
隔了一會，燕叢楓終於忍不住問了，“樓知秋，你有外遇了？”
“怎麽可能……”樓知秋攤在桌上，這話荒謬得他都不想理。
“我覺得很有可能。”燕叢楓分析得頭頭是道，“通常有這種心事的人，都是心裏有鬼，打個幌子先拉鋸一下，假裝是感情淡了，把自己從道德層面上摘幹凈，好為後面喜新厭舊鋪路。說！到底是誰！”
她鄙夷而憤怒道，“有雨神那種神妃仙子的老婆還要想著打野食，我看你是吃太飽了嘴刁了是吧！拜托！那可是雨神！”
十年了，她還是那麽愛寫劇本。
樓知秋就算已經形容枯槁一只腳邁進墳墓了，聽到這番胡言亂語也忍不住氣活過來，“拜托，我老婆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世界上所有人都在他面前黯淡無光，我怎麽可能會被其他人吸引！”
唐水攸緩解氛圍，把話題拉回來，“聽上去你還是對雨疏十分著迷，那你在擔心什麽呢？不過，你們在一起十年，竟然沒有結婚？”
樓知秋崩潰，“沒有！”
燕從楓幽幽道，“我還以為你們是，不需要婚約也可以在一起生活的前衛類型呢。”
樓知秋更崩潰，“不是！”
周堯搞不懂這些，忍不住問，“那你為什麽現在才想著要求婚？”
樓知秋癱著不動，有氣無力道，“因為我想用我理想的結晶向他求婚，等到現在快三十歲，我才終於成功。你們記得嗎，我大學的時候做出來的那只小熊，那時還是雛形。”
“啊，你是說丁吉，是新的小熊嗎？”唐水攸問，他雖然對智能產品興趣不太多，但很喜歡CoeF的第一款產品，小熊丁吉。
那還是好些年前的事，當時人工智能的風剛剛掀起，小熊丁吉應運而生，在接入聊天機器人模型後，兼具情感陪伴和日常照料兩功能，前者是由於模型可訓練，根據主人的反饋改變它的模式，使人產生“感情”和“關系”的感覺，後者的功能在於裝備了一些傳感器，可幫主人做一些簡單的醫療檢查，以及分析人身佩戴的配套產品傳來的參數，檢測主人的身體狀況，根據主人選擇的交互模式，選擇不同的方式“關心”主人。
這只玩偶大小的小熊，外形可愛，功能強大，在當年是不折不扣的互聯網弄潮兒，男女老少都愛它，而它的落地與成功量產，使得CoeF從工業制造市場迅速雄起，成為如今的工業領域的龐然巨物。
CoeF的業務領域分布很廣，機器人占主要份額，而在這之中又主要是各種應用場景的機器人，民用產品線相對體量較小，不過產品做得很精，從表演機器人到寵物機器人，每一款都好評無數。
用樓知秋的話來說，做機械臂是生活，做機器狗是理想，當他設計完小熊丁吉時，就夢想著將來有一天做出想象中的小白熊。
“沒錯……我成功了。”樓知秋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沒有一點理想完成的興奮，“二代丁吉，上周剛通過DV階段。”
“想要求婚的那一只原型機我已經準備好了，可是我現在很迷茫。”他的眼睛看著茶桌上水漏上沾的那小一片水窪，正反射著窗外的竹影，一叢蘭花開在那，靜靜的，一動不動，也許只有下雨時，雨水打上去才會輕輕搖擺，那動靜也很小，幾不可聞。
也許它會發出另一種不能被人理解的譜系語言，淹沒在泠泠雨聲中。因為它的身姿舒展得好美，裊裊娉婷，旁逸斜出，像有故事要說。
“我不知道該不該求婚，也不知道該怎麽求婚……”
這句話他剛才就說過一遍，此時說了第二遍，三人才意識到他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婚前恐懼癥或者興奮過頭的恍惚，而是切實的茫然和苦惱。
燕叢楓恐慌地顫抖道，“你這算什麽，十年之癢嗎？”
樓知秋緩緩從桌子上支起身子，憔悴道，“或許吧。”
十年之癢，好蒼白的一個詞匯。
“你知道，你知道我是怎麽發現的……”他的情緒是一瞬間上來的。
Gosh……Gosh……他無法自控地顫抖了。
剛才燕叢楓說出來，他還沒有實感，現在他後知後覺，被這個詞深深刺傷了，像一把匕首緩緩插入心臟，更恐怖的是他竟然如此平靜地認可了這麽可怕的詞，他為自己的殘忍冷漠感到害怕和陌生，因為這驚悚的感覺而情不自禁悲痛到哽咽。
“上周四我忽然發現，我們在這半年只親熱過一次。”
“我一直都沒發覺，最可怕的就在這裏，我從未察覺。我們每天睡一張床，聊的全都是工作。這只是不對勁的開始……”
樓知秋扶著額頭，混亂道，“這正常嗎？我不知道，我很懷疑，我覺得我們很相愛，我也覺得很幸福，我愛他，我一輩子都無法離開他，但是有什麽東西不對，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可我很確定，有什麽東西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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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有什麽解決方案？”
“現在還遠沒有設計交付，可以介入B點供應商，軟件、硬件、結構評審都沒問題，之後可以找媒體發布。”
“定點開模沒？”
“還沒有定點。”
“沒定點就敢換，已經確定是晶飛的問題？”
“昨天供應商的人和FAE都過來了，暫時還沒有定位，沒有百分百覆現率。不過確實發現了一個問題，晶飛的時鐘樹配置的晶振類型錯誤，導致極端低溫情況下無法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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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
這麽快。
“立項時晶飛的審核流程是誰做的？”
早上他突然帶著秘書過來參與例會已經夠讓人心驚膽戰，突然拋出這個問題，質量和采購兩個部門主管都心下一緊，對這個問題他們也說不上透明，各自在電腦上查看人員記錄。
晶飛是CoeF的老供應商，在國內也是龍頭企業，對晶飛的審核底下工程師歷來都是走個過場，沒人去檢查核實，一些資料文件或許都沒打開，比不得新供應商的資格審查力度，更不用說CoeF供應商審核需要質量和采購的通力協作，SQE是從兩個部門一起出的，最近剛結束小範圍部門整合人員調動，剛好就和SQE相關，難保底下哪一環出了什麽意料之外的問題。
庭雨疏一掃兩人臉色，沒等他們回答，“會後把審查報告交給我。”
兩主管應答，他又問，“晶飛供應件的檢測報告是我們實驗室出的嗎？”
“部分是的，電子幹擾類、功能類。還有一部分本來是要去我們指定的合作實驗室科訊，不過先前因為敏感實驗目前在接受調查，晶飛說他們有檢測報告，我們審查了資質就通過了。”
“全部換成我們的，沒有就去聯系，這塊是誰負責？”
“……董事長。”
庭雨疏暫沒表態，“晶飛的匹配性測試進行多久了？”
“剛開始一個星期。”
“故障定位之前，晶飛的匹配性測試繼續，定位後你們技術部再做評審。”他看著采購質量兩主管，聲音不怒自威，“我不希望供應商隨便換來換去。”
“另外，不管是哪個供應商，我也不想再看到審查出版本更疊混亂這樣的低級問題。”
晶振配置參數不對，大概率就是軟件版本管理問題，要麽是前人沒有提交充分的設計規格書，要麽是後人沒有細看手冊，軟件管理囫圇吞棗過去，應付新需求了事。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聽見他繼續問，“現在M3開發全程的測試總負責人是誰？”
“董事長……”
庭雨疏皺眉，“他走之前沒有找人接替？”
技術總監邵格回答，“是這樣的，庭總，Dawson現在接手測試，他今天早上就飛去晶飛現場檢查了，但實驗室負責人一直都是董事長。”
庭雨疏沒說話，這回直接用CoeF內部賬戶給董事長打了通電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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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溫書看了眼庭雨疏的臉色，連眉毛都沒動一下，“還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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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幾秒，再開口時樓知秋音色不像先前含糊，大概是坐起了身，清醒過來，意識到打給自己的是工作號，“有什麽事？在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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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大致情況，樓知秋又問了M3現在所有測試的具體對接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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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董事長。”
“M3的失效模式分析整理了嗎？”樓知秋的聲音很溫和，不會有上位者的質問感。
“有的。稍後我發您。”
“好，麻煩你了。”
下線前，他最後又問庭雨疏，“還有沒別的事需要我？”雖然不易察覺，但細聽可發現比先前還要更溫柔些許。
“暫時沒事，你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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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半小時後。
一間雅致僻靜的茶室內，一只碧綠的繡眼鳥從秋千上跳到窗欞邊，院外幾枝翠竹橫斜，再遠處小石幽徑，隔著潺潺溪水，是一處靈璧石假山造景，崢嶸大結，處處微妙乾坤，和趣生動。
“情況就是這樣。”
樓知秋眨了下幹澀疲憊的眼睛，脫力般倒在桌子上。
隔了一會，燕叢楓終於忍不住問了，“樓知秋，你有外遇了？”
“怎麽可能……”樓知秋攤在桌上，這話荒謬得他都不想理。
“我覺得很有可能。”燕叢楓分析得頭頭是道，“通常有這種心事的人，都是心裏有鬼，打個幌子先拉鋸一下，假裝是感情淡了，把自己從道德層面上摘幹凈，好為後面喜新厭舊鋪路。說！到底是誰！”
她鄙夷而憤怒道，“有雨神那種神妃仙子的老婆還要想著打野食，我看你是吃太飽了嘴刁了是吧！拜托！那可是雨神！”
十年了，她還是那麽愛寫劇本。
樓知秋就算已經形容枯槁一只腳邁進墳墓了，聽到這番胡言亂語也忍不住氣活過來，“拜托，我老婆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世界上所有人都在他面前黯淡無光，我怎麽可能會被其他人吸引！”
唐水攸緩解氛圍，把話題拉回來，“聽上去你還是對雨疏十分著迷，那你在擔心什麽呢？不過，你們在一起十年，竟然沒有結婚？”
樓知秋崩潰，“沒有！”
燕從楓幽幽道，“我還以為你們是，不需要婚約也可以在一起生活的前衛類型呢。”
樓知秋更崩潰，“不是！”
周堯搞不懂這些，忍不住問，“那你為什麽現在才想著要求婚？”
樓知秋癱著不動，有氣無力道，“因為我想用我理想的結晶向他求婚，等到現在快三十歲，我才終於成功。你們記得嗎，我大學的時候做出來的那只小熊，那時還是雛形。”
“啊，你是說丁吉，是新的小熊嗎？”唐水攸問，他雖然對智能產品興趣不太多，但很喜歡CoeF的第一款產品，小熊丁吉。
那還是好些年前的事，當時人工智能的風剛剛掀起，小熊丁吉應運而生，在接入聊天機器人模型後，兼具情感陪伴和日常照料兩功能，前者是由於模型可訓練，根據主人的反饋改變它的模式，使人產生“感情”和“關系”的感覺，後者的功能在於裝備了一些傳感器，可幫主人做一些簡單的醫療檢查，以及分析人身佩戴的配套產品傳來的參數，檢測主人的身體狀況，根據主人選擇的交互模式，選擇不同的方式“關心”主人。
這只玩偶大小的小熊，外形可愛，功能強大，在當年是不折不扣的互聯網弄潮兒，男女老少都愛它，而它的落地與成功量產，使得CoeF從工業制造市場迅速雄起，成為如今的工業領域的龐然巨物。
CoeF的業務領域分布很廣，機器人占主要份額，而在這之中又主要是各種應用場景的機器人，民用產品線相對體量較小，不過產品做得很精，從表演機器人到寵物機器人，每一款都好評無數。
用樓知秋的話來說，做機械臂是生活，做機器狗是理想，當他設計完小熊丁吉時，就夢想著將來有一天做出想象中的小白熊。
“沒錯……我成功了。”樓知秋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沒有一點理想完成的興奮，“二代丁吉，上周剛通過DV階段。”
“想要求婚的那一只原型機我已經準備好了，可是我現在很迷茫。”他的眼睛看著茶桌上水漏上沾的那小一片水窪，正反射著窗外的竹影，一叢蘭花開在那，靜靜的，一動不動，也許只有下雨時，雨水打上去才會輕輕搖擺，那動靜也很小，幾不可聞。
也許它會發出另一種不能被人理解的譜系語言，淹沒在泠泠雨聲中。因為它的身姿舒展得好美，裊裊娉婷，旁逸斜出，像有故事要說。
“我不知道該不該求婚，也不知道該怎麽求婚……”
這句話他剛才就說過一遍，此時說了第二遍，三人才意識到他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婚前恐懼癥或者興奮過頭的恍惚，而是切實的茫然和苦惱。
燕叢楓恐慌地顫抖道，“你這算什麽，十年之癢嗎？”
樓知秋緩緩從桌子上支起身子，憔悴道，“或許吧。”
十年之癢，好蒼白的一個詞匯。
“你知道，你知道我是怎麽發現的……”他的情緒是一瞬間上來的。
Gosh……Gosh……他無法自控地顫抖了。
剛才燕叢楓說出來，他還沒有實感，現在他後知後覺，被這個詞深深刺傷了，像一把匕首緩緩插入心臟，更恐怖的是他竟然如此平靜地認可了這麽可怕的詞，他為自己的殘忍冷漠感到害怕和陌生，因為這驚悚的感覺而情不自禁悲痛到哽咽。
“上周四我忽然發現，我們在這半年只親熱過一次。”
“我一直都沒發覺，最可怕的就在這裏，我從未察覺。我們每天睡一張床，聊的全都是工作。這只是不對勁的開始……”
樓知秋扶著額頭，混亂道，“這正常嗎？我不知道，我很懷疑，我覺得我們很相愛，我也覺得很幸福，我愛他，我一輩子都無法離開他，但是有什麽東西不對，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可我很確定，有什麽東西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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