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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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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博星川在看到Gleam又一次拿下擊殺,對DAF剩下的人圍追阻截時,想起那天庭雨疏反問他的話,“難道你覺得我的水平還和以前一樣?”

當時他謹慎地沒有回答,他並不清楚。

今天看到庭雨疏鎖下獵月者,他其實也有一探究竟的想法,想知道庭雨疏的能力究竟有沒有倒退,至少就射手而言。

如果說Gleam身為對手,能夠清晰地判斷出庭雨疏和從前的差異,那麽身為曾經最熟悉這個英雄的隊友,博星川有比所有人有更多的發言權。

緊接著,他也發現了,庭雨疏的意識仍然頂級,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微操比從前要稍稍遜色,哪怕只有那麽為不可察的一點。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博星川洩氣,開始試圖接受現狀,庭雨疏已經過了反應的巔峰期,更不用說他這接近兩年的沈寂,以及重返賽場後選擇的是操作能力要求更低的輔助。

上帝對每個人的天賦都是公平的。

他腦海裏浮現了一出畫面,那是S9時的一段攝影。

在當時的ROE擊敗了TDN取得了冠軍後,庭雨疏離開比賽席位走向後臺。

那一段拍攝構圖既偶然又經典,後來在許多觀眾自制剪輯和官方宣傳片裏都經常出現。

庭雨疏逆著舞臺的光源,鏡頭裏幾乎只有他行走的剪影,而他背後的舞臺上則為勝利者拉下漫天金色雨幕,勝利者們昂首挺胸接受著勝利女神的禮讚,而他則沈寂地慢慢走向黑暗之中,舞臺因為禮花而變得愈加熾烈明亮,則襯托得他的身影仿佛一道漆黑的輪廓。

遠處的燦爛與熱鬧過度曝光而白化模糊,他黑色的身影輪廓清晰地浮現而出,堅毅、沈重、苦悶。

剪輯者將這一鏡頭刻意放慢,不需要再多餘配樂,已經能讓觀者感受到那種沈重不甘的心情。

每一次在S賽總決賽臺上的遺憾都最刻骨銘心,因為曾經距離觸手可及,卻最終失之交臂。

其實有點難以想象,庭雨疏會因為失敗而沈痛的樣子,S9時博星川還跟庭雨疏根本不熟,如果一定要說對對方失敗的經歷的了解,那就是S11開始後,庭雨疏因為手傷而表現不佳的那段時間。

對任何一個頂級選手而言,那都是非常痛苦的煎熬。不過,博星川在庭雨疏那從未看到過受挫的痛苦情緒,他只是沈默,和以前一樣,那是他最擅長的事情,以至於讓博星川一度以為庭雨疏並不在乎任何事,那段對他下場的長鏡頭拍攝,只是人們帶著自己的情緒過度解讀了。

但他今天目睹了庭雨疏今天做的這個大膽決定。

他忽然覺得,也許那個鏡頭反映的是庭雨疏真實的內心,只是從不表露。

這是庭雨疏闊別比賽兩年以來,首次回歸大眾視線,換任何一個人來,當務之急都是先確保自己的名聲不會有損。

觀眾們傾向於懷念離開的人,而貶低現存的人。假若他之前就此消失,那麽即使他走的時候並不美好,也是讚譽大於詆毀,而即使他回來後,他選擇一直玩輔助,就算他玩得並沒有人們期望得那樣好,也不會有過多的人在乎,反而愈加懷念曾經的他,而對現在的他多一份容忍與同情。

只要他不嘗試改寫自己曾經的神話,他的傳奇就依然存在。

但他卻依然選擇了這一挑戰,博星川只要稍微想想庭雨疏失敗的後果,便坐立不安感到緊張起來。

“哥哥,我相信你。我在你身邊,別害怕。”

樓知秋認真地說。

這應該是自從和庭雨疏一起打比賽後,他第一次在比賽中安慰庭雨疏,其他人也聽出了他話語中的鄭重。

當庭雨疏告訴他想在總決賽再次啟用獵月者時,樓知秋除了為他感到高興,心裏也還多了一份擔憂。

正因為他珍愛庭雨疏,珍愛他的才能,樓知秋才想別人所不想,憂別人所不憂。

不過,他從未在內心有過勸阻的想法,他深信庭雨疏無所不能,而他會為庭雨疏做到極致。

“嗯。”

庭雨疏應了一聲,和往常一樣平靜,沒什麽情緒。

接下來是一段過渡期,兩邊都開始各自整補,能不能在這一段時間內有所收獲,極大地影響了下一階段碰撞的發揮。

“咦?”

看臺處,PCC的兄弟戰隊坐在一處,因為緊張,各自都不發一言地觀看著。突然間,魏汝鄞卻似乎發現了什麽,疑惑出聲。

“是我感覺錯了嗎?雨神好像是主Q。”

“你沒感覺錯。”安秀一擰眉。

獵月者最強悍的能力,百分比真實傷害正是出自於Q技能新月狩獵,絕大多數玩獵月者的人都會選擇主Q,將新月狩獵作為自己的主要輸出手段。

但實際上,庭雨疏從前玩獵月者一向是主E,E技能蝕月影翳能提供給他更高效的增速與隱蔽能力,這並不意味著庭雨疏放棄了獵月者的百分比傷害能力,新月狩獵仍然可以通過被動觸發,但對普攻命中速度要求非常高,哪怕是獵月者高分段玩家,也很少能在一局比賽中通過被動觸發新月狩獵超過五次。

選擇主E,本身就代表著庭雨疏的強大,因為他本身的能力,無需再把資源投註到單純的傷害上,而是創造更好的輸出環境以便增強持續輸出、機動能力、應變能力。

現在他選主Q,原因似乎顯而易見,卻讓人不那麽願意接受,難道屬於庭雨疏的時代已經永遠過去了嗎?

一眾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更讓人感到緊張的是,在這過渡期期間,雙方沒有發生太多的資源交換,能夠讓DAF在下一次正面碰撞時將差距縮小,甚至反超。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拿到了第二條小龍。

龍魂印記附上整個峽谷。

“風龍魂。”樓知秋驚喜。

不僅如此,他們剛才打的第二條小龍也是風龍。

雖然不是火龍,但風龍的加速、減CD對庭雨疏來說也很有幫助。

由於和DAF膠著,ROE拿到第二只先鋒時已經有些晚,正如DAF打小龍是挑了一個絕佳時機,他們也同樣如此。趁著上下兩路的兵線都在剛才處理過,ROE五人都向中路靠去,想要集體推中,因此DAF也靠向中路被動防守。

這一次兩邊沒有彼此試探,SNM找準時機瞄準庭雨疏就襲擊而上,被姜萊的w技能蓋住了,戰鬥一觸即發,兩邊各顯神通。

Trunk開了大招撞熊過來,導致姜珂和燕叢楓被隔到中路外塔之外,因而ROE的陣型也推進過來,阻斷DAF眾人團結的可能。

第一輪技能交過之後,在ROE的視野裏便失去了庭雨疏的視野,具洙恩很細節地朝中草放眼,沒有發現庭雨疏的蹤跡。

其實不光ROE,上帝視角的觀眾席也覺得很奇怪,其實獵月者剛才就從Trunk旁邊走過去的,但ROE的人似乎沒有發現?

“設計得真巧啊雨神。”蔔算子笑。

稍一回想,蔔算子發現了問題所在,姜珂的深淵騎士在剛才開了R把Trunk拉到了自己的領域內,在領域內除了姜珂,沒有任何其他峽谷外的視野,哪怕那時候庭雨疏就在他身旁擦身而過,都能讓他無知無覺。他沒有庭雨疏的視野,ROE其他人自然也沒有。

庭雨疏在地板上點出的位移路線即便十分簡單,卻無比膽大心細,不似常人所想的從野區或者河道找掩體繞後,幾乎就在ROE的眼皮子底下,在這一段路途中,Trunk是唯一存在移動變數的眼睛,因此庭雨疏讓姜珂給Trunk關燈,並且在一開始他就讓姜珂保留了這個技能,直到Warrior的R效果消失,ROE失去任何特殊視野技能。

除此之外,這稱不上短的一段暴露位移之所以能不被發現,還因為恰好是ROE眾人的視野盲區,如果說每個英雄加上小兵以及守衛眼都有屬於自己的環形區域視野,那麽眾人的視野疊加在一起,也存在極小的區域不能暴露視野。

這是一個極具有欺騙性的技巧,就好像人的眼睛擅長的把戲,自動補全眼睛盲區,在神經元收束的那處視網膜並不能反射光線,因此也不能倒映那處真正的圖景,這意味著,如果人眼前有一張白紙,而一個黑點恰好落在眼睛盲點處,大腦成像也仍然是純白一片,此時庭雨疏便像那一個黑色的盲點,神不知鬼不覺地完全避過具洙恩的視野監控。

而當他來到ROE後方腹地時,ROE的隊形已經在和DAF的對線中松散開來,這一幕看得安秀一的手指下意識抽動了下,身為常常扮演刺客一角的打野,他對這種天然的絕佳狩獵場有著本能的條件反射,身前無知無覺的背影簡直就像迷失在草甸喝水的綿羊,毫無任何還手之力,讓他食指大動。

庭雨疏用上述方法繞後最大的好處不是節約時間,也不是節省繞後所必要的技能使用,而是欺騙ROE,讓他們對自己失去準確的位置判斷。

在ROE眼裏,繞後的路線就兩條,都被各自的人盯緊,不會想到此時庭雨疏已經在背後了。

就在此時,庭雨疏開了W技能審判之輪,一輪銀色的滿月在獵月者的上空迅速畫了一圈,仿佛匍匐的雪豹驟然睜眼,一千五百碼範圍內視野全開,毛發皎潔的雪豹猛地撲殺而出。

“我……!”解說大奔把下意識的粗口吞了進去,“屠殺場啊!”

被獵月者第一個撲殺的Warrior自然是活不了了,無比幹凈利落地見血封喉,第二個人Trunk也反應過來想打,但已經被庭雨疏點掉了大半的血,此時的獵月者在剛才交鋒前剛剛做出了無盡,傷害和剛才已經不可同入而語,也不用說剛擊殺過一個人,審判之輪效果再次被刷新,同時致命節奏的符文也被激活,簡直飲馬流川,一瀉千裏。

庭雨疏鼠標迅捷地往返兩處點著地板拉扯走位,AQAA,四下攻擊又帶走一人,同時切屏看著主戰場的戰況,如果有人此時是看的他第一視角,就會發現他切屏時完全只是像電視接觸不良閃過的雪花一般,快到肉眼完全無法捕捉,他卻還要在同時做出判斷!

緊接著下一個SNM,即便在此之前已經有所損耗,他是最有充裕反應時間的人,那也已經是杯水車薪。

即便同為刺客,他的正面對線經驗和能力,在此時庭雨疏手感火熱的情況下,他所能施展的能力也可能不如對方的一半。

班門弄斧,完全的班門弄斧。

他最擅長的出其不意和角度刁鉆在庭雨疏面前透明得就像一張白紙,哪怕此時的庭雨疏已經不在自己的巔峰期,能頂住他對線壓力的在役選手也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庭雨疏對獵月者技能的把控無疑爐火純青,沒有一個錯誤,不僅僅是技能釋放時毫無差池,更重要的是留白銜接,技能的互相銜接,與普攻銜接,與位移的銜接,從上到下起承轉合,每一步都順滑流暢,留白得恰到好處,儼然已經過成千上萬次錘煉。

由於獵月者天然的血量上限限制,使得每一個操作都須得精微到極致,因此無論庭雨疏無論殺得多兇多狠,實則時刻都在鋼絲上跳舞,他的每一次回防與進攻,都配合得天衣無縫。他的細節度之深讓他的操作堪稱藝術。

在庭雨疏面前,SNM就像一頭剛剛成年,筋骨都沒結實透的小豹子挑戰老辣兇狠的首領,挑起對方的怒火,在搏擊中輕易被踩在腳下,拍得血肉模糊。

“三殺……!”所有人都看到了提名。

就在這中途,庭雨疏的舉動引起了全場高呼——Gleam被獵月者標記了。

Gleam在具洙恩之後,他本不必要先處理,但,他在告訴所有人,他就是想殺Gleam,他就是要殺Gleam!

那一刻他的傲慢和自負鼓動了所有躁動不安的心靈,讓所有人為之激動不已。

Gleam剛才被樓知秋和姜萊拉扯住,他發現了一個棘手之處,清道夫雖說不是什麽特別好用來對線的輔助,但是樓知秋玩這個,不管是對線還是團戰都給他半個射手的威脅。

此時等他回過身得空要和庭雨疏對線時,兩人來回迅速對了幾下槍,庭雨疏一道Q向後拉開距離最後A了一下Gleam,開了E暫避鋒芒。

不到三秒,稍微調整站位和狀態後,庭雨疏再次動手時給Gleam打上第三重標記同時一記Q,這次是一個完美的面向,將Gleam釘在墻壁上。具洙恩反應迅速地強控而出,樓知秋幾乎是剎那便用W蓋過打斷。

Gleam按住W輪盤一轉,選了引力炸彈,強力地將庭雨疏吸附到投擲地點,WQ二連,一記精心射擊。

如果他的這枚子彈能夠命中庭雨疏,以獵月者初始上限的血量設定,基本上他們之間的戰鬥已經結束了,然而樓知秋的舍身還在手裏,他怎麽可能讓庭雨疏吃下這個傷害。

而WQ二連後的Gleam進入了一個短暫的輸出真空期,庭雨疏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沒有任何喘息地選擇新月狩獵。

Gleam為了避過這一釘入墻面的攻擊面向,只能退避進野區。

仿佛這局游戲剛開始的歷史重演,只是兩個人的角色調了個,庭雨疏成為狩獵者。

這個時候就不得不顯示出主Q的優勢,新月狩獵的被動有嚴格的普通頻率限制,在剛才庭雨疏剛從強控中解放或者現在在深追Gleam時,都沒有足夠的條件通過被動觸發新月狩獵。

但是他主Q新月狩獵,事情便不一樣了,CD被大幅度減少,同時還有風龍的Buff加成,這縮短出的一點黃金時間大幅拓寬了庭雨疏的可操作空間。

Gleam剛才在團戰中開過大招,此時還在CD,而庭雨疏也不願意把R用在這裏,他有充足的自信,他可以單獨解決Gleam。

兩個人在狹窄崎嶇的野區步道裏交手。

導播完全將鏡頭集中在了他們兩個人身上。

Gleam的鉤爪二段E被庭雨疏的Q打斷,追截開始變得白熱化。

獵月者的走A攻速快得花眼,Gleam卻仍然記了頻次,在將要觸發新月狩獵被動時,他肯定庭雨疏的下一步動作一定是打上新月狩獵的主動,搶先一步投擲出炸彈,這枚小小的手//榴//彈落地即爆,沖擊波帶來了強制性的位移。

Gleam在對方落地的瞬間便甩狙過去,庭雨疏則擡手起Q,避過Gleam甩狙的同時,再次找準釘墻點脫手射箭,而這也同樣被Gleam側身躲過。

很快,Gleam身上被打滿了三重標記,而庭雨疏的血線也岌岌可危,只要Gleam再想辦法點中他那麽兩三次,或者命中一次Q,就能擊殺,而反之,三重標記的Gleam就像被獵月者下了閻王貼,以他目前的血量,綜合考慮獵月者此時疊加的被動層數,只要在命中一次新月狩獵,就會直接爆擊溢出,且不論,被動還是主動。

下一瞬間兩道身影幾乎不分先後的同時閃現,Gleam是想甩開庭雨疏避免觸發新月狩獵的被動,而庭雨疏則是對他的想法了如指掌,Gleam絕對會閃現拉距離,兩個人幾乎同頻落地,卻仍保持著和之間同樣極近的距離,Gleam落地起手想Q出甩狙。

這次,庭雨疏點燃了野區的爆炸果實,兩個人再度被一起炸過了墻,只是這一次兩人的距離稍顯地有些遠。

庭雨疏落地便Q滿了弓,月華皎皎如練,淬滿了銀色的箭支。

到了此時彈盡糧絕,E和閃現都CD,爆炸果實也被點過了,Gleam只能遵循自己本能反應地位移躲過這一記Q,然而他剛剛一動,比思維更快的,脊背猛地一寒……不對!

庭雨疏那支箭根本沒射出,他施施然地足夠停了整整半秒,然後脫手射出。

這是完全的心理戰,到了這時候,雙方都想置對方於死地,誰更快一秒,就能獲得勝利,越打越緊張,越打越焦灼,誰都不可能放棄先下手為強的機會。庭雨疏比Gleam先落地,在Gleam捕捉到他手裏那張弓引導出銀色月光時,便遵循肌肉記憶地避過,然而在他動之後,才意識到,庭雨疏在等他!此時因為移動的後搖,他再想躲過已經不可能了!

零點五秒,他就這樣保持著引導的動作,理性、優雅、胸有成竹,甚至讓人感覺到有一分風度翩翩的俏皮。

最終銀色的月光在空中畫出一道模糊驚艷的幻影飛馳而過。

“四殺!!!!啊!!!!Gleam倒了!!!”老炮和大奔激動如狂地大吼出聲。

一桿收。

噢,還有具洙恩,但是那又有什麽區別呢?DAF這邊損失了頂在前面當坦克的姜珂,一開始雙方打起來時,即便在DAF的塔前,DAF也並未占據優勢,然而從庭雨疏開了審判之輪單切入ROE後方時,局勢就已經翻轉了。

至於為什麽具洙恩現在仍然在場,一方面是他操作靈活,拉開了DAF的距離,另一方面,DAF也在等,如果庭雨疏擊殺了Gleam,他們要把具洙恩這個五殺也送給他。

就在庭雨疏擊殺Gleam成功時,DAF的隊麥裏爆發出了熱烈的喝彩歡笑聲,下一刻姜萊的鏡女手中鏡子一閃,覆制了獵月者的大招,點中庭雨疏交互他到自己身邊。月光像瓢潑大雨一般傾瀉而下,強烈曝光折射出炫彩的光芒。

獵月者的身影從月光的中心出現,R技能帶來的加速效果包括他自身開的W,讓他迅速逼近至狩獵範圍。

庭雨疏開始引導Q。

流轉著月華的箭矢錚得離弦而出,再一次,最終一次,新月狩獵!

此時整個體育場爆發出山呼海嘯的熱烈高呼,庭雨疏向所有人證明了,他依然在神壇之巔,從未墜落。

觀眾席上的聞人瑛一激動差點把前座掀翻,情不自禁爆出一聲國罵,“我就知道他是最強的!”

博星川也很想罵人,覺得自己前面那多愁善感的擔心簡直就是餵了狗,然而過了一會,他還是鼓起了掌,在震耳欲聾的場館中,這一記鼓掌當然沒人聽到,但是博星川自己的心能夠感受到這沈沈的震動。

庭雨疏回答了他內心的疑惑,不如從前強了該怎麽辦?

不如從前強又怎麽樣。

永遠不會屈服於逆境的人,永遠不會被真正打敗,總有通往成功的道路,哪怕比從前更曲折。

PCC的兄弟戰隊也是互相擁抱著吱哇亂叫一片,心裏那塊巨石終於落下。

遠在中國的庭彩陽此時樂得跳了起來,手舞足蹈大喊大叫,連季葉梧拉他要跟他說話都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季葉梧朝他筆劃,“剛剛你都不緊張呀,我擔心死了!”

他說的是那一陣庭雨疏被Gleam一個炸彈炸得跟其他人分開落單時被Gleam擊殺時,幾乎毫無還手之力,可憐得簡直讓人心驚。

“哇!!”庭彩陽邊比劃邊咋呼,“怎麽啦!怎麽啦!我早說過啦!我哥是另一個Level,他是絕對不會輸給手下敗將的!”

只有一個人還沒有恭喜庭雨疏,樓知秋還沒有說話。實際上就在剛才庭雨疏擊殺Gleam拿下四殺,整個DAF群情高漲熱烈歡呼時他也沒有說話,只是仍然專註地盯著屏幕上的信息操作著,細看來他的表情甚至有一點痛苦。

一方面他剛才是因為心情太過緊張,心情驟然釋放時感到心率不穩,呼吸急促。他一直等待著庭雨疏開R,把他傳召過去,他擔心有那麽一個瞬間,庭雨疏發覺自己山窮水盡,而他時刻都準備著為庭雨疏獻出一切。

另一方面,他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的心情,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

庭雨疏是他的偶像,從他十二歲起,他在庭雨疏身上看到過令人驚嘆的力量,這份熾烈的力量傳遞過來堅定他走到今天。不管庭雨疏變得怎麽樣,哪怕他退役那天,哪怕他也終於會被後浪淘汰,在樓知秋心裏都是無法被戰勝的最強。

他不在乎庭雨疏今天還能不能打敗Gleam,他是庭雨疏的摯友,手足,戀人,他比誰都明白,庭雨疏的這個選擇和嘗試有多麽艱難,神話的締造者也是人。他對庭雨疏的保護欲遠超其他心情,只要庭雨疏想做,他就會幫他實現。

但是,庭雨疏做到了。他沒有求助任何人,甚至是三年前那個所向披靡的自己,因為他從未被打敗,所以從不需緬懷。

一瞬間,樓知秋好像回到了追逐他的那些童年時光,他還是不滅的太陽,傳奇,史詩,不會過時的神話。

他為庭雨疏的成功感到喜悅,為他的強大感到敬佩,為他的品質感到折服,為他的心性感到震撼。

“知秋。”一片熱鬧裏,庭雨疏叫他,聲音很溫柔,好像知道樓知秋此刻的情緒。

樓知秋差點幸福得哭出聲,在庭雨疏完成這個艱難成就後,第一句話竟然是叫自己的名字。

“我厲害嗎?”這是樓知秋常常對他撒嬌的方式,相比較樓知秋說這句話時那份邀功的得意,庭雨疏更像是在寬慰他的心情。

“厲害,特別厲害……”樓知秋眼圈通紅,“你是我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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