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二百二十八章

關燈
第二百二十八章

“Ting,回房間嗎?”

庭雨疏正要按電梯,被都宰玄叫住了。

“吃飯。”

“哦,一起嗎?”

庭雨疏按了電梯,對他道,“好啊。”

都宰玄腳下慢了一步,“?”

庭雨疏已經走進了電梯,手指在按鍵上,冷淡道,“不下去我走了。”

都宰玄走到轎廂裏,品味道,“聽說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叫‘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和樓知秋說了什麽?”庭雨疏不搭他的話茬,直截了當問。

都宰玄明白了,這是來興師問罪了。

“他蠻有意思的。”都宰玄沒有正面回答。

“你通常覺得有意思,就會去想辦法折磨對方?”

“他很有趣,我想和他多玩玩,”都宰玄笑笑,“怎麽了,是不是想起了不好的往事?”

當初S9時打訓練賽,那時候庭雨疏和樓知秋一樣,一樣的年紀,一樣都是第一次進世界賽,被都宰玄逮住很是軍訓了一番。

“你很得意。”

“當然,能給你留下這麽深刻的印象,是我的榮幸。”都宰玄含著淡淡的笑意。

說著,都宰玄覺得有點不對勁。

“你是不是對他太關心了點?”

當時他這麽對庭雨疏的時候,庭雨疏可是一點沒脾氣,任他磋磨。

要是把樓知秋比作小獅子的話,他覺得庭雨疏倒像狼,要更加隱忍,更加沈默,但是等他成長起來,就會毫不猶豫地一刀斃命見血封喉。

對他來說,壓迫是一種成長,像庭雨疏這樣的人,雖然不會感激別人施加的傷害或者刺激,但卻是很擅長把這種東西為自己所用。

作為樓知秋的好隊友,好前輩,他不是應該加以引導才對嗎?

怎麽他受得了,樓知秋就不能受得了?

聯想到上次樓知秋對自己說,他喜歡庭雨疏。

都宰玄一邊打量電梯內鏡面中庭雨疏冷淡的臉色,一邊思考著,庭雨疏知道樓知秋喜歡他嗎?

“和你無關。”

怎麽會無關?

庭雨疏關心樓知秋,就會讓樓知秋更喜歡他,而樓知秋不能表白,也得不到他的回應。這樣一來,具洙恩可不是很危險。

在都宰玄的邏輯中,喜歡是一種需求,就像想喝燒酒,喝不了可以喝梅酒。

洙恩那麽單純,萬一真被外面的小獅子撅走怎麽辦?

都宰玄沒考慮庭雨疏答應樓知秋的可能,或者說根本沒往這個方向想。

“友好建議。你不覺得大部分人是這樣,你對他越好,就越不上進?”

庭雨疏的語調很冷,低聲道,“你最好收起你的偏見,”他側過臉,看著都宰玄泰然自若的神情,眼中是冰冷的怒火,“世界不是圍繞你轉的。”

都宰玄端詳著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地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麽生氣。因為我羞辱了他?你是來幫他報仇的?”

“不。”庭雨疏冷靜地否認了他的話。

“你想做什麽我管不了,但你知道羞辱他人的代價。”

世上沒有永遠的常勝將軍,成王敗寇,今天羞辱了別人,明天就會被人打敗,被新的勝者羞辱。

都宰玄摩挲著下頷,品味他的話,“聽起來很血腥啊,像阿斯馬答族人,獵頭獲得戰利品。”

他望著庭雨疏生人勿進的臉色,睡鳳眼尾彎了彎,眼珠游移一段,狐貍一樣狡猾,“你是說要贏下我,在你現在的隊伍,和那群小朋友?”

當初S10,HFV的中下雙C可是庭雨疏和博星川兩個人,還有當年轉會到北美的天才少年歐洲野王Niels,這三個人堪稱當年最強的三叉戟,橫掃千軍,所向披靡,獨一檔的靈性卓越與強悍實力。

庭雨疏離開HFV後,博星川孤掌難鳴,而Niels則因為下路疲軟,再難掀起全圖的波瀾,缺了庭雨疏的HFV,就如同斷了一臂,缺失了一塊地圖,即便有冠軍實力的底蘊,也無法和ROE抗衡。

在都宰玄看來,現在的DAF太過普通,除了庭雨疏,還有那頭正在磨牙期的小獅子能給他一點驚喜,其他人還讓他提不起興趣。

太嫩了,沒有經驗,甚至沒有意志,這個游戲裏不缺天賦強的人,少的是天賦、經驗、理解、心態、意志俱佳的人。有天賦的新人年年都有,一茬一茬冒出來,但大多數人就會很快隕落,這就是競技的殘酷,能面面俱到並且能砥礪前行的人,實在少之又少,都宰玄當然不會花時間去了解每一個“天才”。

這樣一支青澀的隊伍,就算有庭雨疏又如何,訓練賽就已經充分暴露了這支隊伍的輕率,連訓練賽都鼓不起贏的動力,到了正賽,還不更是任人揉捏,說不定被大洋洲、獨聯體的隊伍送回家都不意外。

庭雨疏不在意他的質疑,他直視著都宰玄的眼睛,從容自若道,“Gleam,我能贏你一次,就能贏你第二次。”

都宰玄回望著他的眼睛,緩緩笑了,“好啊,我等著。”

都宰玄發現了一件愉悅的事,他從庭雨疏眼睛裏看到的,和樓知秋看他的敵意不同,而是……傲慢,一種對手下敗將,探手可取的囊中之物的輕蔑與傲慢。

這才是庭雨疏。他心裏一道聲音說,這才是他認識的庭雨疏。

他看過庭雨疏打輔助後的比賽視頻,心思縝密地請君入甕,但事實上,從前的庭雨疏不是個喜歡運營的人,他的路不是設計出來的,是殺出來的。

都宰玄始終覺得那個目空一切、銳意昭昭的強豪才是真正的庭雨疏。他和自己一樣,都是喜歡掌握勝利的人。

在飛機上沒做完的那個夢,是他的庭雨疏S10的最後一次單挑,也是奠定結局的最後一次會戰。

在那個時候,他們都提防著彼此,剎那間,庭雨疏先有了技能前搖的蓄力引導,都宰玄幾乎是肌肉反應地按出了阻擋飛行武器的技能。

就是那一瞬間,庭雨疏立刻打斷自己的技能,側向閃現一段到了他的斜後方,這時都宰玄已經反應過來,可是他的閃現在之前已經被博星川打了出來,無法快速位移,且因為開了盾,他無法快速移動,而庭雨疏就算準了他的行動,在閃現到他的側後方後,毫不猶豫地點射一槍。

最令人可恨的是,庭雨疏的那槍點射沒有回頭,即是說在他蓄力引導技能時,在他眼裏,都宰玄就已經是必死無疑了。

在那一發平A自動追蹤到人收取槍下亡魂之前,庭雨疏已經從中路往ROE的高地走,動作迅捷而毫不猶豫——因為他身後只有兩個小兵和殘血的炮車,ROE的兵線已經到來,他必須要快速清掉ROE的兵線,保住自己的小兵,在自己的下一波兵線到達前爭分奪秒地點爆ROE的塔。

只要這三個兵還在,他就能節約ROE其他人覆活倒計時接近十秒的時間,這十秒能改變的太多了。

在這種比賽中的一分一秒都可能是改變戰局的關鍵,只要水晶沒有真正告破,戰鬥就沒有停下,無論優勢在誰的手裏,誰都不能叫大局在握,誰也不能穩操勝券。

當時庭雨疏沒有回頭,向後點出的那一槍,擊潰了都宰玄的驕傲,同時也鑄就了他的神話。

“在這裏不冷嗎?”

庭雨疏上了天臺,就看到樓知秋獨自坐在天臺邊上吹風。

“你是怎麽說服酒店經理上來的?”一般酒店的天臺輕易不讓上。

“金錢的超能力。”樓知秋悶悶地說。

“嗯……”庭雨疏在他身邊坐下來,“餓不餓,我給你帶了玉米粥。”

“我還以為你是來罵我的。”

“我什麽時候罵過你?”最多只能說訓過。

“所以今天該開一個先河了。”樓知秋做好準備英勇就義。

庭雨疏彈了一下他的額頭,“還會貧,你心情不錯。”

“這是故作堅強。”樓知秋言辭振振,“丟人不丟面,輸人不輸陣。”

“好吧,那你有什麽想對我說的?”看來樓知秋已經調整好情緒,該談談問題了。

“最開始我找不到狀態,他讓我感到有點……害怕。我覺得我贏不了他。”

“我以前也害怕過他。”

“你?”樓知秋驚訝地看著庭雨疏,“啊,我想起來了,有一次你說你也‘怕過’。”

庭雨疏點頭。

“我第一次去世界賽時,被他教訓得很慘。”

“那年你MSI贏了他。”

“也算是這個原因,他對有可能贏過他的選手就會這樣。針對那個選手,一直打到對方失去自信。”

“他真的好像小學生。怎麽這麽幼稚啊。”樓知秋真的很無語,露出費解又苦惱的神情,長眉緊鎖,近在咫尺的距離,峰巒一樣的眉頭很明顯。

庭雨疏淡笑,靠過去一點,額頭蹭了蹭樓知秋的攢起的眉頭,“我也覺得。”

“你聽說過日本弓道中的早氣嗎?”

“你是說,射箭太快,無法瞄準的?”

“嗯。有段時間我就像那樣,甚至無法再玩poke類英雄。”

樓知秋心底震驚,沒有說話,在他心裏,庭雨疏是個心理強大到從不會因為任何事動搖的人,沒想到在成名前也有這樣的過去。

“你肯定無法接受吧。”

庭雨疏點頭,“我每天練十幾個小時,到後來我的手臂肌肉已經超負荷,都沒能解決這個問題。”

“不對啊,那個賽季流行攻速流AD啊。”說完樓知秋就想到,不管版本如何,庭雨疏不可能讓自己的英雄池有瑕疵的,“那後來你怎麽解決的呢?”

“接受自己會失敗,接受自己面對他時會失敗。”

“可是那樣不就在心裏認輸了嗎?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會贏,又怎麽會贏?”

庭雨疏搖頭,握住了他的手,“知秋。成功的因素很覆雜,大部分都不可控,人只可以有限控制事情。你的能力,甚至是心態,都不是你能左右的事。”

“你只能決定你的努力,以及當下的選擇。當你追逐勝利時,不要把結果作為目標,而是看你是否能完全控制那些你能力範圍內的事情,別去想那些你控制不了的東西。”

樓知秋點點頭,“我知道了。”

庭雨疏看著他的眼睛,過了幾秒,忽然露出了一個微笑,“我好像有點小瞧你,你不是因為這件事苦惱,對嗎?”

樓知秋點頭,“我在想,一些……政治問題。”

庭雨疏意外地揚了一下眉,安靜地聽他的敘述。

“我覺得Gleam像一個人。”

“你哥。”庭雨疏毫不猶豫地說。

“你也覺得?”

“所以我不想讓你理他。”

“看來你真的很討厭我哥啊。”

“是的,不過和那無關。”庭雨疏搖搖他的拇指,“世界上不管什麽人,只要不去傷害別人,都有他存在的理由,但是像Gleam和你哥這樣的人,他們會否認其他人存在的價值。”

“我不想你因為他們的言論,變得懷疑自己。”

樓知秋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麽?”

“其實今天看到你和Gleam對線的時候,我好像有點明白我哥當初為什麽那麽阻攔我打電競了。”

“為什麽?”

“他覺得我完全是在娛樂,在玩耍,他不想我變成一個花花公子。我一直覺得他是在小看我,可是我看到你和Gleam,我發現,在你們眼裏,這不是一個游戲,你們很認真對待,就像我看的武俠電影裏,高手互相餵招,一決雌雄。”

“Gleam說我太金貴了,我想玩得開心,但是這其實有點自私,對你,對其他人都是,我總是想可以的,沒問題的,但是萬一對他們來說,沒有那麽簡單呢?畢竟,所有人眼裏,這都不是游戲,只有我覺得這是個游戲,他說的挺對的……哎喲!”

庭雨疏又彈了他一記額頭。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你的比賽是什麽感覺嗎?我當時覺得很奇怪,怎麽會有人打比賽也能玩得這麽開心,這麽自由。你有那麽多時間亮表情,甚至跳舞給對方看,跳到別人面前嘲諷,跑東又跑西,把射手玩得像打野一樣。”

樓知秋被說得很不好意思。

“可是,這就是你特別的原因啊。”

庭雨疏望著他,黑潤的眼睛神采溫和,“假如只是把pob作為消遣時間的娛樂,你不會走到這裏。”

“你很享受這個游戲,在打比賽的時候,你享受的仍然是這個游戲本身,你的心裏沒有雜質。你看到我和Gleam不把它當做游戲,是因為我們享受比賽,你只是和我們不一樣,我們想贏的心是一樣的。你甚至有我和他都沒有的東西。”

“你比我們都更純粹。你享受的,是它存在的初衷。”

樓知秋朝他靠過來,腦袋蹭了一下庭雨疏的肩膀,“你的意思是,我這也算是另辟蹊徑了。”

“嗯。”

“但我在想,另辟蹊徑究竟是標新立異,還是一種逃避?”

“我哥哥姐姐他們都很厲害,一直都是我的榜樣。可是我從小就在逃避他們給我的榜樣。我做不到像他們那樣,無論什麽時候都能專註自己的目標,不被外界幹擾,我總是想很多事情,而且也很貪玩。”

“我哥是一個實用主義的人,在他眼裏我是個很不切實際的人。就像他覺得我打電競只是為了玩,假如說不是為了玩,也應該是像Gleam那樣。他認為世界應該有一種秩序,或者說規則,這些秩序支配所有人,每個人都要服從這個,這樣才能達到最高效,對每個人都好。”

“有的人就得在最上面,有的人就得在最下面,或者有的人根本不應該出現。當然這麽說聽起來有些社會達爾文,但是他覺得社會有它內在運行的規律,你不能改變規律,你只能利用規律。你看過《動物莊園》嗎,就像那樣,他覺得這是最自然、最正常的結構……你笑什麽?”

庭雨疏輕輕搖頭,唇角卻止不住笑意,“我只是想起那本書,你哥和Gleam就是雪球和拿破侖——那兩只豬。”

在動物莊園中,豬是最聰明的動物,因此豬成了所有動物的統帥。

想想樓知行和都宰玄這兩個人變成豬,不知為什麽就非常滑稽。像迪士尼動畫一樣,再配上兩個人目下無塵的傲慢,就更滑稽了。

每次庭雨疏笑,樓知秋就被感染得很難忍住不笑,他無奈地耷拉下眉,“我發現你好像現在很幽默了。”

“應該是和你在一起待久了。”庭雨疏平覆了臉色,“你繼續說。”

“好吧,我……剛說到哪兒了,我就記得那兩頭豬了。我哥和Gleam……”樓知秋說著說著,聲音又有了明顯的笑意,他輕聲咳嗽一下。

“我總是和我哥對著幹,不相信他的那一套,我希望所有事情都能變得簡單一些,純粹一點。就像我覺得萊萊和姜珂,他們是真的很喜歡游戲,我們在一起打游戲,一起比賽,這樣不是很好?”

“你知道嗎,剛開始萊萊連俱樂部外面的小區的路都不會走,走一次迷路一次,他一個人連超市自動結賬的機器都不會用,他也不會一個人坐地鐵……總之在這些生活的事上,還有和別人的交流時,他的自理能力很弱,可是一旦他進入游戲,他身上那種歸屬感能夠感染任何人,包括天才也好,最重要的是他對POB的熱情,他讓我覺得,他就屬於POB。我覺得如果這種人不該打電競,什麽樣的人該打?人都有自己獨立的意志,他們是熱愛電競的人,為什麽要考慮那些冷冰冰的價值期望、風險評估,這種仿佛可以計算出來的東西,來把他們驅逐呢?”

說完這段話,他頓了幾秒,又繼續說,“可是我有時候感覺我哥也很有道理,他考慮的都是很現實的問題,人應該活得理智一些、實在一些。我總是太天真了,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想象那樣輕易就能實現的。大多數人都會考慮現實更多,要不然也不會把各種條條框框作為考慮能力之前的門檻了。因為這不僅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也是為了他人——對所有人都好。”

假如簽署選手合同的選擇權在樓知行或者Gleam,他們百分之百會拒絕姜萊。

因為首先姜萊在他們眼中是一件商品,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們多麽冷血無情,而是這關系到很多現實的問題,關系到俱樂部業績,讚助商的態度,關系到董事會的意見,關系到整個俱樂部運營的每一個人,甚至是俱樂部裏畫宣傳畫的,或者是保安大叔。

俱樂部不能為愛發電,人活著就要吃飯,就要錢,一個理智的人當然應該在最低的風險下,賺最多的錢。

假如因為“覺得”姜萊可以克服心理問題,能夠給他這個冒險的機會,誰擔得起這個虧損的風險呢?假如他不適應比賽、訓練、生活,影響到全隊的成績,繼而影響到輿論、業績。所有人吃飯的錢難道是大風刮來的嗎?

而對於姜萊個人,簽署他作為首發選手,這個決定,又是否真的對姜萊是好事,抑或是毀滅他的契機呢?

“當然,最重要的,還有我對他們的責任,對你的責任,我要怎麽保證不辜負你選擇我們的信任。而且我恐怕自己不能像想象地那樣處理好,就算萊萊這幾天狀態好了,過段時間呢,我不敢說,我不知道能不能照顧好他。我有時候真擔心,他像以前一些選手,太早受了打擊,就一蹶不振了。”

庭雨疏問,“一定要你來照顧別人,承擔對別人的責任嗎?”

樓知秋理所應當道,“我既是隊長,又是俱樂部的老板,當然應該是我承擔責任的。”

庭雨疏點頭,他理解樓知秋的選擇,或者說,他尊重,每個人為自己賦予的責任,他不需要告訴樓知秋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己負責任這種話,有的人選擇為更多的人承擔責任,那並不可笑或者愚蠢,應該是值得尊敬的。

“先說具體的問題,姜萊和姜珂兄弟兩個人,還有小楓,他們比你想的更堅強,不會被世界賽的壓力輕易打倒的,而且他們缺乏的不是你的關心,而是你的信心。”

“你怎麽知道?”

“等你到我這個時候,見過各種各樣的選手,自然就知道了。”

樓知秋點點頭,他發覺自己現在對庭雨疏也已經是盲目信任了,“那不具體的問題呢?”

“關於你和你哥的觀點的矛盾,也許你可以不那麽苦惱究竟誰才是對的,你沒有錯,他們也有他們的道理。你看到了應然,他們看到了實然,就是這樣而已。”

實然,作為責任承擔者,應該考慮現實的可能,做理性的選擇,為此把人當做物品一樣衡量屬性,只為了能利益最大化解決實際的問題。應然,每個人有其自由意志,應當充分考慮到每個人身上的潛力以及可能性,保護人們身上的創造力。

“可實然和應然總是矛盾的。”

“不,他們不是並列關系,而在不同的位置。一個是目標,一個是腳下。一步到位很難,但你看清了腳下,不意味著你要用和他們一樣的方式,你可以考慮更多的人,站在更多人的立場上去思考,走一條你喜歡的路。”

庭雨疏靠到樓知秋的肩上,伸出手指點了一下樓知秋的鼻尖推了推,微笑道,“有一天你成功了,你就是最特別的小豬。”

最後一句話,他沒有用中文,而用了德語。

樓知秋笑了笑,握住庭雨疏的手,“……一語三關?”

庭雨疏沒說話,彎了彎眼睛。

他們眼裏含著笑與彼此對視,享受這一刻無聲而動人的默契。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