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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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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樣……”樓知秋失望地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落地窗外的夜景。

“你想的什麽樣?”

“博哥跟我說上面是個很浪漫的音樂酒吧我才去的。”

結果根本是個夜店啊,確實也有空中花園和噴泉,但是氛圍實在是……隨便哪個墻角都能看到擁吻的男女。他本來還想和庭雨疏……約會來著,太失望了。

不過……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那是什麽地方?”樓知秋轉過身,看著正開冰箱的庭雨疏。

“嗯。”

“那你還讓我去!”

“你想去玩,難道我攔著你?”庭雨疏不以為意。

“但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

庭雨疏點頭,順著他,“嗯,是我沒考慮到。”

“不是這個問題!我是說,你竟然同意我去夜店玩!”樓知秋覺得這件事至關重要,要跟庭雨疏掰扯清楚。

庭雨疏好像聽到了一個玩笑,“我又不是你的監護人,有什麽同不同意的。”

樓知秋有點傷心,“但你是我男朋友……”他聽到庭雨疏熟練地用開瓶器開了個瓶子,然後聽到到液體的聲音,玻璃相碰的聲音很清脆,註意力一下被吸引了,警覺道,“等下,你在倒什麽?”

“啤酒。喝不喝?”

樓知秋快氣死了。“你不許喝!”

“別擔心,我的胃沒那麽危險,不過量飲酒就可以。——你要不要來一杯?”

“我不要!”樓知秋眼見他端著酒杯走過來,無能狂怒。

等庭雨疏在他身邊坐下來,他就賭氣地望著一邊,打定主意不理他。

更可惡的是,他不理庭雨疏,庭雨疏真的也不和他說話!

樓知秋快氣炸了!

他堅持不到五分鐘就不行了,但心裏又氣,他看到窗戶一角有個百貨大樓,外面有透明的電梯,轎廂像膠囊在管道裏一樣運動。

他心想著,等這個電梯到了,我就跟庭雨疏說話。

電梯剛要到之前,庭雨疏先開口了,“你本來以為那是個露天外景,想和我在那裏玩嗎?”

“是的。”樓知秋沮喪道。

在中國沒有這麽好的機會,有一次他和庭雨疏出門玩,被認出來了——他都不知道他們的名氣竟然這麽大,像明星似的被追了好久,給他整出了心理陰影。

“這裏也很好。”

“也是。”

其實這樣就很好,兩個人坐在一起沒有什麽事,聊聊天,分享窗外同一個夜空。

“你有沒有聽過一首歌?裏面有句歌詞。”

樓知秋說著,輕聲哼唱了起來,“兩個人的篝火,照亮整個夜空。”

“我喜歡和你分享天空的感覺。”樓知秋心裏雪亮,仿佛坐在孤寂的雪夜星空之下。

“好像聽過。”

“以後有時間,想和你去旅行。我想去好多地方,而且到哪裏,都想要你和我在一起。”

樓知秋望著窗外絢爛的城市燈光,腦海中描摹著藍圖。

“你喜歡雪嗎?我想和你一起去貝加爾湖,我們可以坐綠皮火車去,從海參崴,路上的七天七夜都在下雪。或者去北歐滑雪、看極光。”

“我以為你喜歡海邊。”

“海邊我也喜歡。但是我覺得你會更喜歡下雪,很安靜。而且,我查過,你出生的那天,你的城市下了一場很漂亮的雪。”

“怎麽查到的?”

“那天正好有一則新聞。我看到那則新聞的時候,覺得好浪漫,很溫馨美好,你就像那場雪帶給我的禮物一樣。……像雪花一樣,從天而降。”

樓知秋的想象一如既往童真而浪漫。

庭雨疏有一分鐘都沒有說話。這個話題便這樣戛然而止了。

正如樓知秋的比喻,沈默像雪花一樣靜靜地飄散,消失在空中。

“當然我還是更喜歡現在啦。此時此刻,你就在我身邊。”沒有什麽比庭雨疏就在他身邊,觸手可及的距離更讓他幸福了。

“而且只有我們兩個人。”

嗯?

樓知秋覺得庭雨疏的語調哪裏怪怪的,有點甜味,聽得他耳朵特別癢。

他轉過臉看庭雨疏,發現第二瓶啤酒都快空了。

“你怎麽喝那麽快!”

“反正,你也不喝。”

樓知秋發現庭雨疏的臉染上了一點紅暈,語調較平常有點飄忽。

??喝醉了??不會吧??

難道是太久沒喝酒了?但是兩瓶這麽快喝完確實容易上頭。

“我說的對不對?”

“嗯?”

“只有我們兩個人。”庭雨疏的聲音輕飄飄的,氣息拂在他的耳朵後,帶著辛辣的酒味,仿佛紅醋栗的果香。

他側過身子看樓知秋,肘撐在沙發靠背上支著身體,膝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蹭到了樓知秋的大腿外側。

樓知秋不曉得是不是酒量淺,被這氣息一吹,就覺得有些暈。

“……你說得對。”

庭雨疏很輕地笑了一聲,畏冷似的貼近他的身體。

樓知秋感覺庭雨疏的大腿都要覆到自己腿上,隨便扯了個話題,“明天要去拍宣傳片……”這個有點無聊,他又換了一個,“你和教練商量的怎麽樣?訓練賽什麽時候開始?”

他們到得算很早的,經費充足,目前還處於公費旅游的階段。沒有入圍賽的壓力,因為聯盟和官方主辦都還有一些活動事項,暫時也沒有訓練的壓力,主要是提前過來習慣生活作息。

“正式訓練還要一個星期,要等主辦安排的其他雜事辦完,俱樂部組織了賽前的旅游,讓大家先適應一下當地的環境,調整心態。換句話說,現在還在放假。”

樓知秋耳朵動了一下,他總覺得“放假”這兩個字還有別的深意。

放假意味著,還沒有進入正式的工作狀態,意味著……還能做一些賽間不被允許的事,比如像博星川那類去泡吧的,剛才樓知秋在樓上看到好幾個職業選手。

想到樓上那種紙醉金迷紅男綠女的氛圍,樓知秋覺得有點熱,不自然地吞咽了一下。

他的喉結上下一動,在半途被庭雨疏的手指截到。

庭雨疏好像對他的喉結很感興趣,靠在他的肩旁邊,用手指玩弄,接著又貼著他的脖子往上,輕柔地摩挲他的下頷線,撫過他的耳垂,然後手指伸到了他的發裏。

發根被撥動的感覺,讓樓知秋被接觸的部位一陣酥麻,庭雨疏反覆地撫摸他的耳後,溫柔又煽情暧昧。

壞了,真的喝醉了!

樓知秋覺得不能這樣放任無序下去,他總是把庭雨疏的健康放在第一,最好還是給庭雨疏先解下酒,或者弄點別的東西給他吃。

在庭雨疏的手指劃到他的領口時,樓知秋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要玩。”庭雨疏喝醉了酒,命令說得像撒嬌。

好吧好吧,樓知秋無奈,庭雨疏想要什麽,他不會給呢?他當然只能順著,於是松開了手。

庭雨疏覺得不盡興,“把扣子解了。”

樓知秋聽話地把衣扣從上往下解開,覺得自己就像砧板上一只任人宰割的魚。

不知道是不是庭雨疏喝醉了脾氣變得有點不好,他折騰得樓知秋夠嗆,無理取鬧地這裏擰一下,那裏扯一下,像小孩玩玩偶一樣,捉弄得樓知秋叫苦不疊。

而另一邊呢,他又幾乎靠在樓知秋的懷裏,光潔的額頭不時地蹭著樓知秋的耳朵,若有似無地吻著樓知秋的脖子。

樓知秋本以為庭雨疏只是想把他當做毛絨玩具一樣玩玩,不知什麽時候,庭雨疏的膝蓋嵌進他的一對膝蓋間,讓他分開了腿。

嗯……?

庭雨疏的手指像絨花一樣輕盈而溫柔,從峭壁上一路飄下。

“唔!”樓知秋被意外而敏感的襲擊驚得嗆咳一聲,全身的肌肉一瞬間發力僵硬。

庭雨疏安撫性地輕吻他繃緊的脖頸,如花瓣一樣飄灑在人身上,又輕又軟,幽香如蘭。

樓知秋想要握住庭雨疏的手腕,被他用手背打開,於是只能把手撐到一邊,盡量保持體面的神情。

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也動搖起來,顯然正在經受一場非人的折磨與考驗。他微昂起頭,下頷的線條繃得很用力,氣息紊亂。

庭雨疏倒是很放松,似乎在折磨他這件事上得心應手,又十分熱衷。

“你身上好香。”庭雨疏在他頸邊躺著,很溫順的模樣,鼻尖挨著他的耳朵根輕聲說。

“什麽?我?”樓知秋楞了楞,他想到了,“是博哥身上……咳!”

和風細雨瞬間變成暴雨傾盆,或者像電閃雷鳴的大海,巨浪洶湧,要把整艘輪船都卷翻入海中。

“放輕松。”庭雨疏安撫道。

“嗯……真棒。”他低得發啞的聲音像彩色的香波泡泡,美麗而夢幻,啵得一下從水裏冒起來,很輕的一聲響接著又消失。

樓知秋知道哪裏不對勁了,他艱難地喘息了聲,“你是不是……根本沒醉!”

他感到庭雨疏笑了,小小的氣流像羽毛一樣撩著他的脖頸。

“好聰明,寶貝。”他用氣聲說。

我就知道!!樓知秋內心大喊。其實這兩瓶酒對他來講根本就是喝水吧!!

不對,庭雨疏生氣了。樓知秋哀嚎。他怎麽才發現!

樓知秋已經反應了過來,庭雨疏便坐回到一邊,收拾空掉的酒瓶走了。

“你就不管我了!”樓知秋不敢相信他這麽無情。

庭雨疏頭也不回地冷漠道,“自己解決。”

樓知秋哀嚎,認命地選擇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但庭雨疏為什麽生氣呢?他好像還是不知道。

“我讓你不要撩我的,嗯?”庭雨疏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

“我已經盡量了!我不是故意的!”樓知秋為自己辯解,“天地可鑒,字字肺腑。”

“嗯,做得不錯。”庭雨疏輕松地隨口道。

他正在水槽邊洗杯子,聽到樓知秋低啞的喘息聲傳來,命令道,“不許發出聲音。”

樓知秋無能狂怒,“你是不是法西斯!”

庭雨疏收拾好島臺,手機就收到了庭彩陽的視頻訊息。

他靠在櫃沿邊點開,這個方向,正好能看到樓知秋靠在沙發上仰著頭,而樓知秋十分聽話地沒有發出一點聲。

“哥,你吃飯了嗎!”

“吃了。”

“你在酒店房間的廚房?自己做的嗎?”

“不是。”

“真想和你一起去呀,哥,上次我就想跟你一起來了。”

還沒等庭雨疏說什麽,庭彩陽立刻又笑了,“不過也沒那麽想啦,我肯定吃不慣的,之前在美國我就吃不慣,還要你天天給我做飯。”

“你想吃我做的菜?”

“嗯嗯。”庭彩陽笑得很開心。

“等我回來。”

庭彩陽笑得很燦爛,“我今天測驗又考了第一!”

“嗯,”庭雨疏淡笑,“想要什麽?”

“哥你又看出來了!”

庭彩陽打開窗戶說亮話,“我想要上次要你買的那個!求求你啦哥,我不會玩很久的。”

庭雨疏也猜到了,略無奈地說,“好。”

庭彩陽高興極了,“哥真好!!哎對了,秋哥呢,他沒和你在一塊嗎?”

庭雨疏看了眼沙發,見樓知秋在沙發邊沿露出的頸線因為用力而變化著,知道他到了難受的瓶頸。

樓知秋仰著脖子躺在沙發背上,脖頸結實精壯,大理石雕像一樣的質感,膚色蒼白,卻又因為充血而顯出幾分生機旺盛、血肉鮮美的脂粉氣,肌肉收縮舒張,律動得緩慢優美,極具荷爾蒙沸騰的野性。

庭雨疏的下頷緊了緊,眼角斂了一下,看了幾秒才開口,“他在鍛煉身體。”

“哦哦,你怎麽不和他一起啊?”

“對啊,哥哥,你為什麽不和我一起?”樓知秋明知故問,也不知道是不服氣還是故意找茬。

“情況不一樣,過度鍛煉傷身。”庭雨疏面不改色。

樓知秋聽出他的暗諷,低聲說:“……你等著。”

庭雨疏講完電話走過去,樓知秋已經把自己收拾好,怨念地看著他。

庭雨疏知道怎麽哄他,坐下身時拖著樓知秋的臉,吻了吻他的唇角。“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樓知秋太懂他了,這意思其實是,下次不會了,會換種辦法。

可樓知秋又不會真的對他生氣,擺個樣子拿喬罷了,被庭雨疏一親,心裏其實樂得不得了。

“你為什麽突然要喝酒?你之前從來不喝的。”

“因為剛才我想請你喝酒,你拒絕我了,我有點傷心。”庭雨疏面不改色道。

樓知秋本來因為他喝酒覺得很氣,又覺得很好笑,“你講的好像你是找我搭訕一樣。”

庭雨疏點頭,“看你當時的反應,找你搭訕的人不少。”他望著樓知秋,眼睛純黑無瑕,“有多少人?”

樓知秋:“……”

他背後一陣涼,好嘛!!在這裏等他!!

他竟然都沒看出來,庭雨疏從剛才就攢著火,在這裏等他!!

原來庭雨疏不是不在意他去那兒玩,想到這,樓知秋心裏開心極了,忍不住笑。

“笑什麽?”

樓知秋指著他,“剛才我問你怎麽讓我去那玩,你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根本不是對不對!”

“我一開始沒想攔你。”

樓知秋搶答,“我知道,你想測試自己的軟肋!”

“?”

“那就是那個,‘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讓你更寂寞’。”

“你很寂寞?”庭雨疏不明白他的意思。

“啊不是,是臺詞和歌詞……”

唉算了,庭雨疏不看電影也不聽歌,不懂梗。

“我當時確實不在意,你去哪玩是你的自由。不過我找到你後,就改變主意了。”

他走進酒吧時,看到樓知秋一個人坐在吧臺邊安靜地喝橙汁,就像狼群裏的一只綿羊,周圍好幾道視線落在他身上,看樓知秋的眼神充滿露骨的欲望。

其實博星川拉著他跟他胡說八道的時候,他倒沒擔心過什麽,只是對別人的覬覦很惱怒。

他就像大型貓科動物被入侵領地一樣,弓背呲牙,變得警惕而危險。

而他的寶貝呢,好像全然不知道別人對他的企圖,彬彬有禮地拒絕每一個人,既溫柔又乖巧。他總是那麽溫和,說話也一樣動聽,讓其他人感到沈醉。

就連回來後,他對剛才的處境全然不知,一本正經興高采烈地對自己告白,簡直……火上澆油!

庭雨疏側臥在沙發裏,一手支頤,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樓知秋,漆黑的眼睛深沈如濃墨。

他的食指無意地在下唇上摩挲了一下,似真似假地輕嘆,“真想把你關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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