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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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在車上時，起初樓知秋還挺活躍，和庭雨疏找話題聊天，後來聲音就漸漸少了，變得很沈默。
快到終點的那幾分鐘，兩個人相對無言。
樓知秋在固定點停車，認認真真像個系紅領巾過馬路的小學生，反覆停了幾次才找到最滿意最標準的位置。
庭雨疏等他停完車下來，樓知秋踏著清涼的夜風向他走來，“走吧，我送你上去。”
庭雨疏應了一聲，和他並肩走著。
樓知秋覺得按照庭雨疏的性格，此時肯定會說謝謝，但因為自己提過這件事，改掉了這個小習慣。
他心裏像被小爪子撓了一下。
樓知秋心化了似的冒泡泡，覺得經常說謝謝的庭雨疏可愛，不說也可愛。
庭雨疏問他：“你累了嗎？”
樓知秋楞住：“啊？”
“……”
樓知秋反應過來，“不好意思，我是在想事……”
送庭雨疏回家，無論如何，他還是覺得有些緊張，總覺得知道一個人的私人住址，就已經是較為親近的標志了。
庭雨疏輸了公寓密碼進去的那瞬間，樓知秋忽然想起，之前他給庭雨疏在酒店送電腦那次，當時也是庭雨疏站在門裏，他在外面。
當時他不太想走，現在也不太想。可他這次沒有理由多待一會兒。
樓知秋看著庭雨疏進門，準備告辭。
“樓知秋。”庭雨疏忽然喊了他一聲，冷感的聲音在寂靜的公寓走廊響起。
樓知秋看向他，庭雨疏站在沒有開燈的玄關，一手扶著門沿，走廊的燈照亮他的襯衫，卻在他的胸口斜斜抹了一條黯淡的陰影線，他的臉隱沒在黑暗裏，讓樓知秋看不清他的表情。
“很晚了。要不要留下來？”庭雨疏輕聲說。
他的聲音那麽輕，那麽低，仿佛指尖停了一只蝴蝶，害怕將它驚走。
見他這樣，又被邀請，樓知秋忍不住心跳加快，可同時他心裏又升起一股隱秘的負面情緒，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麽，直覺並不是他該產生的情緒，五味雜陳，又一閃而過。
很久之後，樓知秋再想起這一幕，忍不住問，“你當時為什麽會留宿我呢？”
“你專程送我回家，天很晚了。”
“就因為我送你回家？”樓知秋有點費解。
“我不會讓別人送我回家。”
樓知秋有好一陣沒說話，神情糾葛，“其實當時我有一點不舒服的感覺，但那個時候我還不懂，只是覺得那對你不尊重，所以壓下了。”
“什麽？”庭雨疏被說起了一點興趣。
“有一剎那我以為，你是在邀請我……那方面，因為你的房間很暗，樓道裏的燈讓我看不清你的臉。”他心裏有些難受，“可是燈照不到你的臉，不是你的錯。”
庭雨疏握住他的手，安慰他，“或許我的確有這個意思，可能那時我已經有點喜歡你了。”
樓知秋搖頭，“問題就在這裏，你只是‘有點感覺’，也許有著某種推波助瀾的影響，但那的確不是一種明確的邀請，你自己都還不清楚，我怎麽能以為那是一種邀請呢？我是說……你因為潛意識的傾向做出某些舉動，但或許當你清醒時會拒絕自己這樣做，理智上你並不想邀請我，你只是有點喜歡我，我怎麽可以僭越地以為這是你的暗示呢？”
他痛苦地捂住臉，“最可怕的地方還不在這裏，我在避免這種感覺後，我覺得你這樣做有些危險。我們還什麽都沒發生，只是正常地互動著……我卻已經在怪罪你不懂得保護自己了。”
他悲傷地道，“為什麽？因為我是男人嗎？只要我存在，就會制造這種不確定的險境，哪怕我心無邪念，你卻仍然要對這種不確定負責，這對你不公平，我不想這樣……”
無論在以後他有著怎樣的想法，在當時他來不及抓住這覆雜的感受，也無法理解，直覺讓他盡快忽略忘記，懵懂地走進了庭雨疏的家門。
“坐。我給你倒杯水。”庭雨疏從玄關進來招呼樓知秋，給他拿了雙新拖鞋，準備去廚房洗水杯。
樓知秋還有點如夢似幻的感覺，走到客廳，試探了兩下才坐到沙發上。
這就直接到偶像家裏了？還留宿？進度是不是太快了點？
樓知秋掃了一眼庭雨疏的公寓，設計得很簡約、冷調，卻自然和諧。除了生活必需品，幾乎沒有別的東西，一看就很庭雨疏。
但沙發邊還有個毛茸茸的懶人沙發，一看就很不庭雨疏。
廚房裏傳來流水的聲音和玻璃器具的細微碰撞聲，這種仿佛同居般家庭日常的聲響，讓樓知秋忽然有點恍惚。
其實在車上時，他除了緊張，也真的想了其他的事。
從飯店出門後，姜珂和他說了幾句話，他看得出姜珂有話要說，卻東扯西拉，於是自己先開了口：“過些天叔叔出來，就請他過來吧。”
姜珂既驚喜他記得時日，又自覺麻煩太多，是以不知道該如何提起這件喜事，就怕樓知秋知道後再要操心，卻不想對方早已做好打算。
樓知秋自覺旁的不需要再說，於是拉著他繼續沒話找話轉移註意力。
姜珂於是認真地對他說：“隊長，加油啊。”
樓知秋：“？”
姜珂看了一眼後面的庭雨疏，簡略意思道：“雨神啊。”
樓知秋：“？？？”
今天又是恭喜，又是加油的，什麽意思？？
姜珂肯定地說：“你在追雨神吧。”
樓知秋：“？？！！？！！！？！”
姜珂露出了一個“兄弟都懂”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
樓知秋不方便當時拉著他細說，只好按下情緒，轉移註意力。
可是現在這個問題又回到了他心頭。
他想起之前安秀一問他，是不是失戀了。怎麽和庭雨疏相關的問題，所有人都覺得是戀愛問題？
他年少時候就開始崇拜庭雨疏，一門心思都在他身上。看他的比賽，看他的直播，收集他的周邊，只覺得，這就和其他男孩喜歡球星、喜歡搖滾樂隊的主唱一樣，仰慕、崇拜自己的偶像而已。
他無疑是喜歡庭雨疏的，在樓知秋的世界觀裏，並不會覺得男性喜歡上男性是令人難以理解、難以接受的事情，或者說他從未考慮過性別的事。可是喜歡有很多種不是嗎？戀愛的喜歡究竟特別在哪兒呢？
樓知秋想不出來，心裏麻亂一片。他拿出手機轉移註意力，一看手機屏幕。
好家夥，好多消息。
他按照順序點開，第一個對話框是個群聊，叫鐵鐵小分隊。
樓知秋一點開，就看到赫然一行大字：樓知秋和Ting結婚了！！！
而且這句話還被反覆刷屏。
樓知秋：？？？！！！
本來想回消息轉移註意，緩解一下逐漸不穩的心跳，這下直接把他轟出地球了。
樓知秋把消息翻到最頂上。
周堯：臥槽你大爺樓知秋Ting去給你打輔助了？！
周堯：你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啊？
任篤為：真人真事？
燕從楓：是真的
閔江雲：耶日！！！！！！
遲間：傻人有傻福。我再也不嘲笑別人的夢想了……
任篤為：去年一起去靈隱寺許願，知了夢想成真
任篤為：你們許了什麽願
遲間：當然是高考超神
閔江雲：別問了，小春結衣剛剛給我發消息，她在辦簽證
周堯：你是什麽人啊你讓Ting
周堯：樓知秋，你找他來
閔江雲：來跟我結婚了！！！！
周堯：給你打輔助
周堯：你有心嗎？！！
遲間：我乍一看以為，Ting來跟知了結婚了
任篤為：我也
閔江雲：周堯能別插|我話行嗎，我還沒公布完我和小春結衣的喜訊
遲間：都是斷句惹的禍
周堯：拉倒吧，你不會一次說完？
閔江雲：你覺得你有資格批評別人嗎？
燕從楓：樓知秋和Ting結婚了！！！！
任篤為：可以，經典
閔江雲：兄弟們！刷起來！
……
樓知秋：……
樓知秋煩得不行：閉嘴吧，別叫了！
樓知秋：是來跟我打輔助，不是來跟我結婚！
樓知秋：人心甘情願的好嗎！
樓知秋：就算是結婚你們也不會是伴郎的
樓知秋：死了這條心吧
閔江雲：裝起來了呢
周堯：茶起來了呢
樓知秋決定流放他們，切出來看第二條消息。
蔔算子：你和Ting啥時候辦喜事兒啊，我隨份子
樓知秋：？？？
他是不是點開消息的姿勢不對，這是蔔算子沒錯吧？？其實還在鐵鐵群裏吧？？
樓知秋不可置信：你在說什麽東西？？
蔔算子：前幾日貧道夜觀天象，見你紅鸞星動，命犯桃花
樓知秋滿頭問號：那和Ting有什麽關系！
蔔算子：因為貧道今日又算了一卦
發完這條消息，蔔算子往旁邊上單選手聞岡的手機屏幕上湊了湊。
聞岡一語不發，手指點了點，指出蕭問君發過來的對話框。
蔔算子邊看蕭問君發來的小道消息，邊打字打得飛快：我掐指一算，Ting今天和你們打了訓練賽，晚上出去吃飯，還遇到了TDN的人了吧
蔔算子胡說八道：你桃花來了，Ting也來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他一定就是施主你的桃花
樓知秋：……
閉嘴吧，神棍！！
樓知秋切出對話，去看下一條，當他發現是蕭問君發來的消息，察覺不對勁時，已經晚了。
對話框被點開。
蕭問君：知了，祝你和雨神百年好合啊！
後面還跟了三個撒花的小人表情。
樓知秋頭都找不到在哪兒了，一腦門問號。
為什麽他就去吃了個飯，回來就發現自己結婚了。是他失憶了，還是漏掉了什麽重要劇情嗎？
結婚不得有他這個主角參與？這個婚禮真的一點參與感都沒有啊！什麽年代了還包辦婚姻？？
樓知秋理都不想理，迅速切出去，點進下一條。
“你把Ting拐到DAF了？”
又來了又來了，又是這種白菜被豬拱的語氣！
被結婚就算了！還要被嫌棄！
有沒有天理！
樓知秋也沒看對方是誰，用力戳著屏幕上的鍵盤：我們沒有在一起，沒有結婚。
對面回覆：你有病？
樓知秋一看備註：showi。
是安秀一。
大……夢……初……醒。
這個世界還是有正常人的，世界如此美妙，不可這樣暴躁。樓知秋覺得他又能和這個世界愉快相處了。
樓知秋海闊天空地回覆：是的。剛剛有，現在好了。
安秀一大概真的覺得他有病：……
安秀一：我之前找過他，但是他沒有回覆我
樓知秋瞬間警覺，采取懷柔政策：秀神，小何對你可是忠心耿耿啊！你怎麽可以背著他，找外面的AD呢！自己家的AD不香嗎？
歷史再度重演。
安秀一：你有病？
樓知秋：……
被罵了兩次，樓知秋清醒多了，他反應過來，不對啊？怎麽都知道庭雨疏來了DAF啊？戰隊還沒有官宣啊？？
樓知秋：你怎麽知道這件事？
安秀一：TDN那邊的人漏了消息。蕭問君知道了，基本上PCC的人都知道了。
安秀一：剛剛蔔算子來問我，我找你確定消息。
樓知秋無語凝噎。
蕭問君，八卦的神！
蔔算子，果然是招搖撞騙的假道士！
樓知秋：是，他來了。已經定了。這樣的話，估計今天晚上就要官宣了。
安秀一：我是不知道你用什麽辦法說服他來給你打輔助
——但你知道有多少人希望和打AD的Ting同隊吧？
——他跟你同隊，把AD位讓給你，當你的輔助
——如果你打爛了，那你的頭也爛了
——明白嗎：）
樓知秋：……
好冷酷，好肅殺，不如還是祝賀我新婚大禮吧……
樓知秋：我必肝腦塗地，做他的AD！
安秀一：你要是想和他結婚，可以單方面宣布
樓知秋：……
這世界是有什麽神奇的腦電波效應嗎？他剛想完結婚，果然話題又回來了。算了秀神，你還是做個正常人吧。
安秀一：反正他也不會在意。博星川都跟他單方面結婚八百次了。
樓知秋被按下開關，開始抓狂輸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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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雨疏等他停完車下來，樓知秋踏著清涼的夜風向他走來，“走吧，我送你上去。”
庭雨疏應了一聲，和他並肩走著。
樓知秋覺得按照庭雨疏的性格，此時肯定會說謝謝，但因為自己提過這件事，改掉了這個小習慣。
他心裏像被小爪子撓了一下。
樓知秋心化了似的冒泡泡，覺得經常說謝謝的庭雨疏可愛，不說也可愛。
庭雨疏問他：“你累了嗎？”
樓知秋楞住：“啊？”
“……”
樓知秋反應過來，“不好意思，我是在想事……”
送庭雨疏回家，無論如何，他還是覺得有些緊張，總覺得知道一個人的私人住址，就已經是較為親近的標志了。
庭雨疏輸了公寓密碼進去的那瞬間，樓知秋忽然想起，之前他給庭雨疏在酒店送電腦那次，當時也是庭雨疏站在門裏，他在外面。
當時他不太想走，現在也不太想。可他這次沒有理由多待一會兒。
樓知秋看著庭雨疏進門，準備告辭。
“樓知秋。”庭雨疏忽然喊了他一聲，冷感的聲音在寂靜的公寓走廊響起。
樓知秋看向他，庭雨疏站在沒有開燈的玄關，一手扶著門沿，走廊的燈照亮他的襯衫，卻在他的胸口斜斜抹了一條黯淡的陰影線，他的臉隱沒在黑暗裏，讓樓知秋看不清他的表情。
“很晚了。要不要留下來？”庭雨疏輕聲說。
他的聲音那麽輕，那麽低，仿佛指尖停了一只蝴蝶，害怕將它驚走。
見他這樣，又被邀請，樓知秋忍不住心跳加快，可同時他心裏又升起一股隱秘的負面情緒，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麽，直覺並不是他該產生的情緒，五味雜陳，又一閃而過。
很久之後，樓知秋再想起這一幕，忍不住問，“你當時為什麽會留宿我呢？”
“你專程送我回家，天很晚了。”
“就因為我送你回家？”樓知秋有點費解。
“我不會讓別人送我回家。”
樓知秋有好一陣沒說話，神情糾葛，“其實當時我有一點不舒服的感覺，但那個時候我還不懂，只是覺得那對你不尊重，所以壓下了。”
“什麽？”庭雨疏被說起了一點興趣。
“有一剎那我以為，你是在邀請我……那方面，因為你的房間很暗，樓道裏的燈讓我看不清你的臉。”他心裏有些難受，“可是燈照不到你的臉，不是你的錯。”
庭雨疏握住他的手，安慰他，“或許我的確有這個意思，可能那時我已經有點喜歡你了。”
樓知秋搖頭，“問題就在這裏，你只是‘有點感覺’，也許有著某種推波助瀾的影響，但那的確不是一種明確的邀請，你自己都還不清楚，我怎麽能以為那是一種邀請呢？我是說……你因為潛意識的傾向做出某些舉動，但或許當你清醒時會拒絕自己這樣做，理智上你並不想邀請我，你只是有點喜歡我，我怎麽可以僭越地以為這是你的暗示呢？”
他痛苦地捂住臉，“最可怕的地方還不在這裏，我在避免這種感覺後，我覺得你這樣做有些危險。我們還什麽都沒發生，只是正常地互動著……我卻已經在怪罪你不懂得保護自己了。”
他悲傷地道，“為什麽？因為我是男人嗎？只要我存在，就會制造這種不確定的險境，哪怕我心無邪念，你卻仍然要對這種不確定負責，這對你不公平，我不想這樣……”
無論在以後他有著怎樣的想法，在當時他來不及抓住這覆雜的感受，也無法理解，直覺讓他盡快忽略忘記，懵懂地走進了庭雨疏的家門。
“坐。我給你倒杯水。”庭雨疏從玄關進來招呼樓知秋，給他拿了雙新拖鞋，準備去廚房洗水杯。
樓知秋還有點如夢似幻的感覺，走到客廳，試探了兩下才坐到沙發上。
這就直接到偶像家裏了？還留宿？進度是不是太快了點？
樓知秋掃了一眼庭雨疏的公寓，設計得很簡約、冷調，卻自然和諧。除了生活必需品，幾乎沒有別的東西，一看就很庭雨疏。
但沙發邊還有個毛茸茸的懶人沙發，一看就很不庭雨疏。
廚房裏傳來流水的聲音和玻璃器具的細微碰撞聲，這種仿佛同居般家庭日常的聲響，讓樓知秋忽然有點恍惚。
其實在車上時，他除了緊張，也真的想了其他的事。
從飯店出門後，姜珂和他說了幾句話，他看得出姜珂有話要說，卻東扯西拉，於是自己先開了口：“過些天叔叔出來，就請他過來吧。”
姜珂既驚喜他記得時日，又自覺麻煩太多，是以不知道該如何提起這件喜事，就怕樓知秋知道後再要操心，卻不想對方早已做好打算。
樓知秋自覺旁的不需要再說，於是拉著他繼續沒話找話轉移註意力。
姜珂於是認真地對他說：“隊長，加油啊。”
樓知秋：“？”
姜珂看了一眼後面的庭雨疏，簡略意思道：“雨神啊。”
樓知秋：“？？？”
今天又是恭喜，又是加油的，什麽意思？？
姜珂肯定地說：“你在追雨神吧。”
樓知秋：“？？！！？！！！？！”
姜珂露出了一個“兄弟都懂”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
樓知秋不方便當時拉著他細說，只好按下情緒，轉移註意力。
可是現在這個問題又回到了他心頭。
他想起之前安秀一問他，是不是失戀了。怎麽和庭雨疏相關的問題，所有人都覺得是戀愛問題？
他年少時候就開始崇拜庭雨疏，一門心思都在他身上。看他的比賽，看他的直播，收集他的周邊，只覺得，這就和其他男孩喜歡球星、喜歡搖滾樂隊的主唱一樣，仰慕、崇拜自己的偶像而已。
他無疑是喜歡庭雨疏的，在樓知秋的世界觀裏，並不會覺得男性喜歡上男性是令人難以理解、難以接受的事情，或者說他從未考慮過性別的事。可是喜歡有很多種不是嗎？戀愛的喜歡究竟特別在哪兒呢？
樓知秋想不出來，心裏麻亂一片。他拿出手機轉移註意力，一看手機屏幕。
好家夥，好多消息。
他按照順序點開，第一個對話框是個群聊，叫鐵鐵小分隊。
樓知秋一點開，就看到赫然一行大字：樓知秋和Ting結婚了！！！
而且這句話還被反覆刷屏。
樓知秋：？？？！！！
本來想回消息轉移註意，緩解一下逐漸不穩的心跳，這下直接把他轟出地球了。
樓知秋把消息翻到最頂上。
周堯：臥槽你大爺樓知秋Ting去給你打輔助了？！
周堯：你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啊？
任篤為：真人真事？
燕從楓：是真的
閔江雲：耶日！！！！！！
遲間：傻人有傻福。我再也不嘲笑別人的夢想了……
任篤為：去年一起去靈隱寺許願，知了夢想成真
任篤為：你們許了什麽願
遲間：當然是高考超神
閔江雲：別問了，小春結衣剛剛給我發消息，她在辦簽證
周堯：你是什麽人啊你讓Ting
周堯：樓知秋，你找他來
閔江雲：來跟我結婚了！！！！
周堯：給你打輔助
周堯：你有心嗎？！！
遲間：我乍一看以為，Ting來跟知了結婚了
任篤為：我也
閔江雲：周堯能別插|我話行嗎，我還沒公布完我和小春結衣的喜訊
遲間：都是斷句惹的禍
周堯：拉倒吧，你不會一次說完？
閔江雲：你覺得你有資格批評別人嗎？
燕從楓：樓知秋和Ting結婚了！！！！
任篤為：可以，經典
閔江雲：兄弟們！刷起來！
……
樓知秋：……
樓知秋煩得不行：閉嘴吧，別叫了！
樓知秋：是來跟我打輔助，不是來跟我結婚！
樓知秋：人心甘情願的好嗎！
樓知秋：就算是結婚你們也不會是伴郎的
樓知秋：死了這條心吧
閔江雲：裝起來了呢
周堯：茶起來了呢
樓知秋決定流放他們，切出來看第二條消息。
蔔算子：你和Ting啥時候辦喜事兒啊，我隨份子
樓知秋：？？？
他是不是點開消息的姿勢不對，這是蔔算子沒錯吧？？其實還在鐵鐵群裏吧？？
樓知秋不可置信：你在說什麽東西？？
蔔算子：前幾日貧道夜觀天象，見你紅鸞星動，命犯桃花
樓知秋滿頭問號：那和Ting有什麽關系！
蔔算子：因為貧道今日又算了一卦
發完這條消息，蔔算子往旁邊上單選手聞岡的手機屏幕上湊了湊。
聞岡一語不發，手指點了點，指出蕭問君發過來的對話框。
蔔算子邊看蕭問君發來的小道消息，邊打字打得飛快：我掐指一算，Ting今天和你們打了訓練賽，晚上出去吃飯，還遇到了TDN的人了吧
蔔算子胡說八道：你桃花來了，Ting也來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他一定就是施主你的桃花
樓知秋：……
閉嘴吧，神棍！！
樓知秋切出對話，去看下一條，當他發現是蕭問君發來的消息，察覺不對勁時，已經晚了。
對話框被點開。
蕭問君：知了，祝你和雨神百年好合啊！
後面還跟了三個撒花的小人表情。
樓知秋頭都找不到在哪兒了，一腦門問號。
為什麽他就去吃了個飯，回來就發現自己結婚了。是他失憶了，還是漏掉了什麽重要劇情嗎？
結婚不得有他這個主角參與？這個婚禮真的一點參與感都沒有啊！什麽年代了還包辦婚姻？？
樓知秋理都不想理，迅速切出去，點進下一條。
“你把Ting拐到DAF了？”
又來了又來了，又是這種白菜被豬拱的語氣！
被結婚就算了！還要被嫌棄！
有沒有天理！
樓知秋也沒看對方是誰，用力戳著屏幕上的鍵盤：我們沒有在一起，沒有結婚。
對面回覆：你有病？
樓知秋一看備註：showi。
是安秀一。
大……夢……初……醒。
這個世界還是有正常人的，世界如此美妙，不可這樣暴躁。樓知秋覺得他又能和這個世界愉快相處了。
樓知秋海闊天空地回覆：是的。剛剛有，現在好了。
安秀一大概真的覺得他有病：……
安秀一：我之前找過他，但是他沒有回覆我
樓知秋瞬間警覺，采取懷柔政策：秀神，小何對你可是忠心耿耿啊！你怎麽可以背著他，找外面的AD呢！自己家的AD不香嗎？
歷史再度重演。
安秀一：你有病？
樓知秋：……
被罵了兩次，樓知秋清醒多了，他反應過來，不對啊？怎麽都知道庭雨疏來了DAF啊？戰隊還沒有官宣啊？？
樓知秋：你怎麽知道這件事？
安秀一：TDN那邊的人漏了消息。蕭問君知道了，基本上PCC的人都知道了。
安秀一：剛剛蔔算子來問我，我找你確定消息。
樓知秋無語凝噎。
蕭問君，八卦的神！
蔔算子，果然是招搖撞騙的假道士！
樓知秋：是，他來了。已經定了。這樣的話，估計今天晚上就要官宣了。
安秀一：我是不知道你用什麽辦法說服他來給你打輔助
——但你知道有多少人希望和打AD的Ting同隊吧？
——他跟你同隊，把AD位讓給你，當你的輔助
——如果你打爛了，那你的頭也爛了
——明白嗎：）
樓知秋：……
好冷酷，好肅殺，不如還是祝賀我新婚大禮吧……
樓知秋：我必肝腦塗地，做他的AD！
安秀一：你要是想和他結婚，可以單方面宣布
樓知秋：……
這世界是有什麽神奇的腦電波效應嗎？他剛想完結婚，果然話題又回來了。算了秀神，你還是做個正常人吧。
安秀一：反正他也不會在意。博星川都跟他單方面結婚八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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