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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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漏
百香居楊家世世代代都是做醬料的，沈雪將醬料方子給他們後，再把工藝一講。
沒幾天楊先樹便拿來樣品來給她檢驗，沈雪和王舅舅試過之後覺得十分不錯，當即便將醬料生產全權委托給了楊家的百香居。
百香居出了新品，並宣布不再生產以前的醬料了，市面上品質不一的仿制品日漸勢微。百香居起死回生。
楊先樹到底還是沒把他哥哥送去砍手跺腳，游街示眾。楊先勇經此一遭，似乎是受了打擊，把自己關在屋裏，每天由下人送飯到門口。
沈雪將醬料委托給楊家，原本的場地便閑置了，她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每次她去王舅舅家看到那一片空地，便想到自己花的銀子，一陣肉疼。
好在火鍋店的裝修很順利，眼看著就這兩日要竣工了。前些時日，黃鶯來府上找沈雪玩，得知她火鍋店裝修完了，要準備買點東西裝飾一下。
“這不巧了嗎！”黃鶯撫手道，“真是瞌睡便遇上枕頭。”
“怎麽說？”沈雪有些不解道。
“秘書丞吳大人告老還鄉，要舉家搬回利州老家，家裏有些不便帶走的都要賣了。”黃鶯道。
“消息可準？”沈雪有些拿不準，天下竟有這樣巧的事。
“前日吳老夫人親自同我婆母說的。”黃鶯保證道。
沈雪大喜，吳大人是衛陽城數一數二的風雅之士，最好收藏奇珍文玩，家裏的藏品也定是不俗。
加上以吳大人的性格，珍品再難他肯定是要拿走的，剩下的便沒那麽珍貴，價格自然也美麗，說不定這次自己還能撿到漏。
“那什麽時候去？”沈雪有些等不及了，這晚一步就只能撿別人剩下的了。
黃鶯見她一臉著急，笑道：“你呀，真是一點不清楚這裏面的門道。哪個體面的人家賣東西會拿到大街上擺著賣？”
果然當天晚上沈雪便收到了吳府的帖子，裏面寫了一長串，大致就是他家要在離開衛陽之前辦個宴會，宴請多年的好友，時間就定在月底。
30號，沈雪起個大早，一遍積極洗漱一邊叮囑新荷：“你還是再幫我看看周伯備的禮物怎麽樣了？”
“哎呀王妃，你都讓我看了幾遍了，沒有問題的！”新荷嘴上抱怨著，雙腳卻很聽話地超前院走去。
李璋今日也要同去，沈雪講此事告訴他時，本以為他不會去的，畢竟從滄州回來之後他就沒幾天是不忙的。最近這個月更甚，一天到晚都見不到面。
同他說去吳家宴會那天他還是半夜回來的。說是從檀州騎馬趕回來的。
“為什麽不留宿一晚？”沈雪覺得李璋也太拼了，這個時代的交通可不比現代社會。
李璋將頭埋在沈雪頸窩，貪婪地吸著她身上沐浴後的香氣，悶悶道：“還不是因為想你，沒良心的，這麽久沒見你，你都沒想我嗎？”
面對李璋脫口而出的甜膩之言，沈雪強忍雞皮疙瘩。想當他可是聽兩句情話都得面紅耳赤的純情少男，如今說起來竟一套一套的，果然男的在某些方面就是學得快。
沈雪伸手環住對方，擡手輕輕撫上對方的頭，安慰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星夜趕路多危險呀！”
李璋聽了很是受用，二人小別勝新婚，幹柴烈火自是不必細說。
第二日起床沈雪才想起同他說吳府的事。
“那叫周伯從庫房挑一樣好點的禮物，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見沈雪一臉意外地看著自己，李璋補充道，“修文賢樓和兄長後面回衛陽的事吳大人都有出力，於情於理我該去這一趟。”
二人收拾妥帖，用了早飯，便準備出門。沈雪今日去吳府的主要目的李璋是知道的，也知道她手頭上沒有多少錢了。
雖然知道她十有八九是不會自己的錢，但他還是沒忍住問道：“錢可夠？”
沈雪笑道：“錢哪有夠花的，有多大錢就辦多大事唄，王爺快走吧，馮夫人同我說好了早點去，免得好東西都被挑走了。”
李璋知道沈雪性格也沒有再多說什麽，見對方興致高昂，也只得強忍心裏的落寞同她去了吳府。
秘書丞官職可不低，所以吳府離王府也不遠，四條街過後就到了。李璋和沈雪下馬車後同主家寒暄了便按照習俗分頭行動了
吳大人的兒媳吳南氏帶著沈雪便往女賓所在的院子去：“馮夫人早到了，說您一到您去找她。”
看來黃鶯是早早就同他們打過招呼了。
穿過幾條回廊，沈雪在一處風景秀麗的園子裏看見了黃鶯。
今日天氣晴朗，雖暑月快過完了，但今天倒是涼風習習，吳家便把宴席擺在園子裏，頗有幾分野趣。
沈雪進園子時黃鶯正同一名紫衣老婦人聊得熱火朝天，看一旁吳南氏的神態那估計是吳老夫人羅香韻了。
吳南氏將沈雪帶過去，黃鶯見到馬上起身行禮，一旁眾人見也知道沈雪身份，也都趕緊行禮，
沈雪眼疾手快扶住了馮老婦人：“大家快起，老夫人快起。”
馮老夫人在衛陽城也見過不少官眷貴婦，別的不說，就說二王妃曹麗，每次都要大家規規矩矩行完禮才會慢悠悠地讓大家起來，更別說像沈雪這樣立馬伸手扶人，那位可舍不得彎腰。
馮老夫人衷心讚道：“之前在馮府見王便覺得平易近人，今日更覺親切。”
沈雪畢竟是個現代人，最不習慣下跪這套禮儀，做這些身不由己，也只道：“老夫人謬讚。”
黃鶯知道沈雪來此的目的，便插話進來：“之前聽說您府上園林景觀極為雅致，房屋擺設也文雅考究，三王妃同我一慕名而來，還望老夫人不吝賜教。”
“說‘賜教’可是折煞老身了，不過既然王妃和夫人看得上，不如老身帶您二位參觀一下。”吳老夫人早就知道沈雪來此的目的，自然從善如流，順著黃鶯的話道。
沈雪正不知該如何開口，沒想到黃鶯如此貼心，心裏很是感激。
因為二人不熟悉路便跟在後面，由吳南氏作陪。大家一路有說有笑，話頭打開後也不似之前般拘謹
吳南氏笑道：“馮夫人老早都同我們說，讓我們給您留著務必讓您第一個選。”
對於黃鶯這樣貼心又周到的朋友沈雪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在衛陽城後宅院子裏，要不是有她的幫忙沈雪真的是寸步難行。想到這裏她向黃鶯投去感激的目光，對方沖她眨了眨眼睛，一副跟姐混的樣子。
沈雪手頭並沒有多少錢，看上的很多，但實際只夠買一個博古架和一扇雕花屏風，她用來放在店裏做隔斷。
好在黃鶯也看得起勁。買了一個琉璃花樽和一幅吳大人的墨寶。也不算讓人家白陪一場。
大家又說說笑笑地回到宴會的院子。沈雪拉著黃鶯悄悄道：“你買這些做什麽？”
“給你呀，就當是給你新店的賀禮了。”黃鶯笑道，“你別嫌棄喲。”
看她神情，沈雪也猜到她多半是怕自己難堪才買的，伸手握住她的手，感激得說不出話來。
黃鶯見她如此寬慰道：“我拿你當朋友才這樣的，不要有心理負擔。”
沈雪也不矯情，點點頭。正好吳南氏過來招呼二人去玩投壺，兩人鬥志昂揚，組成一隊，決定大殺四方。
吳大人待人友善，再加上秘書丞這個職位跟很少能得罪什麽人，所以吳大人在朝廷的人緣很好。大家在宴會上也玩得很盡興。
直到亥時大家才一一散去。
不過黃鶯在路過花園時不小心弄臟了裙子，吳南氏只得帶著她折返回去去整理，沈雪便約定在府門口等她。
沒一會黃鶯笑嘻嘻地來了，然後沖她小聲道：“你知道我剛剛聽到了什麽嗎？”
說完又看了一眼門口站著的吳南氏，對方亦是一臉笑意地點點頭。
“什麽事？”沈雪一頭霧水，這二人還搞得神秘兮兮的。
“剛剛吳夫人說，你家王爺找到吳老夫人，把你看過的摸過的都買了。”黃鶯一臉羨慕地感慨道，“王爺對你可真體貼，比我家那口子好多了。”
“啊？”沈雪一臉驚訝，“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你都忙著跟王家那兩姐妹比賽去了，那還管得了這些？”黃鶯揶揄道。
沈雪恍然大悟，難怪今天好幾個人沖自己說羨慕，福氣啥的。當時自己還只當她們的客套話。
為了驗證，她匆匆告別黃鶯，往自家馬車走去，果然馬車旁停了幾輛大貨車，都裝得滿滿當當。
離開的人也都看向沈雪，顯然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了，沈雪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坐到馬車上等著李璋。
好在一般李璋都不會讓自己等太久，如果實在脫不了身會遣張覆過來通知自己先走。今晚他也沒一會就回到馬車上。
沈雪一開始聽到這件是心裏是很感動，甚至有得意的。但隨即就感覺壓力山大，眼下大家都覺得自己和李璋是一對恩愛甜蜜的夫妻，若將來和離豈不是會鬧得沸沸揚揚。
李璋一坐進馬車就看見深色凝重的沈雪，以為她累了，貼上去熟練地替她揉腰關切地輕聲問道：“是不是累了？”
沈雪心裏沈甸甸的，她想還是同李璋說自己的真實想法：“王爺不必這樣做的？”
沈雪語氣不好，李璋怎會不知，他手頓了頓還是繼續按道：“我只是想對你好。”
語氣裏面的委屈讓沈雪覺得自己太不知好歹了，有那麽一瞬間她都想投降說沒關系了。
但沈雪還是忍住了，提醒道“王爺別忘了我們是要和離的。”
她腦海裏想起這段時間來，自己和李璋的相處，他好像越陷越深，而更可怕的是自己也是。
兩人相擁而眠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想：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
每次清醒過來後都會被冒出的這個想法嚇一跳。
如今這話與其說是在提醒李璋不如說是在提醒自己。
聞言對方的手果然停了，沈雪低著頭不敢去看李璋的臉，心裏一陣苦澀。
“我知道。”馬車裏安靜得不像話，沈雪被這壓抑的氛圍壓得快窒息的時候，對方終於開口了。
李璋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心裏堵得發慌，他不敢開口，因為他不想讓對方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但是見沈雪低著頭的樣子，終是不忍心，拽緊拳頭努力克制才堪堪吐出三個字。
沈雪聞言才敢偷偷擡頭看著李璋，對方別過臉顯然心情不好，沈雪小聲道：“對不起。”
“沒關系。”李璋慢慢恢覆鎮靜，這次是自己太著急太貪心了，嚇到她了。
對方雖然說了沒關系，但是一路上馬車裏氣氛同二人來時完全不能比，沈雪有些後悔，應該下馬車再說的。
可回了府，更讓沈雪後悔的就來了，她當初為了方便已經和李璋住在一處了，晚上兩人筆直的躺在床上各占一邊，氣氛更詭異了。
沈雪想起之前上網刷到的婚前不要同居的話題，心裏暗暗叫苦。
對方雖然一動不動地躺著，但李璋知道沈雪心裏的煎熬，知道今天不說清楚她怕是徹夜難免，他不想讓她睡不好，於是開口道：“這次是我越界了，剛剛我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熱情被潑冷水所以才板著臉的。”
聽到對方這麽說，沈雪立馬順臺階下：“你也是好心，我……”
“你不必同我道歉。”李璋翻過來，輕輕地將手附在沈雪嘴上，柔聲道，“下次這樣的事我提前同你說，你不答應我就堅決不做。”
說完又舉手發誓。
沈雪被他孩子氣舉動逗笑了，也知道他是真心的，撲倒他懷裏，玩笑道：“主要是你這次買太多了，我店裏放不下那麽多！”
“那我下次買指甲蓋那麽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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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先樹到底還是沒把他哥哥送去砍手跺腳，游街示眾。楊先勇經此一遭，似乎是受了打擊，把自己關在屋裏，每天由下人送飯到門口。
沈雪將醬料委托給楊家，原本的場地便閑置了，她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每次她去王舅舅家看到那一片空地，便想到自己花的銀子，一陣肉疼。
好在火鍋店的裝修很順利，眼看著就這兩日要竣工了。前些時日，黃鶯來府上找沈雪玩，得知她火鍋店裝修完了，要準備買點東西裝飾一下。
“這不巧了嗎！”黃鶯撫手道，“真是瞌睡便遇上枕頭。”
“怎麽說？”沈雪有些不解道。
“秘書丞吳大人告老還鄉，要舉家搬回利州老家，家裏有些不便帶走的都要賣了。”黃鶯道。
“消息可準？”沈雪有些拿不準，天下竟有這樣巧的事。
“前日吳老夫人親自同我婆母說的。”黃鶯保證道。
沈雪大喜，吳大人是衛陽城數一數二的風雅之士，最好收藏奇珍文玩，家裏的藏品也定是不俗。
加上以吳大人的性格，珍品再難他肯定是要拿走的，剩下的便沒那麽珍貴，價格自然也美麗，說不定這次自己還能撿到漏。
“那什麽時候去？”沈雪有些等不及了，這晚一步就只能撿別人剩下的了。
黃鶯見她一臉著急，笑道：“你呀，真是一點不清楚這裏面的門道。哪個體面的人家賣東西會拿到大街上擺著賣？”
果然當天晚上沈雪便收到了吳府的帖子，裏面寫了一長串，大致就是他家要在離開衛陽之前辦個宴會，宴請多年的好友，時間就定在月底。
30號，沈雪起個大早，一遍積極洗漱一邊叮囑新荷：“你還是再幫我看看周伯備的禮物怎麽樣了？”
“哎呀王妃，你都讓我看了幾遍了，沒有問題的！”新荷嘴上抱怨著，雙腳卻很聽話地超前院走去。
李璋今日也要同去，沈雪講此事告訴他時，本以為他不會去的，畢竟從滄州回來之後他就沒幾天是不忙的。最近這個月更甚，一天到晚都見不到面。
同他說去吳家宴會那天他還是半夜回來的。說是從檀州騎馬趕回來的。
“為什麽不留宿一晚？”沈雪覺得李璋也太拼了，這個時代的交通可不比現代社會。
李璋將頭埋在沈雪頸窩，貪婪地吸著她身上沐浴後的香氣，悶悶道：“還不是因為想你，沒良心的，這麽久沒見你，你都沒想我嗎？”
面對李璋脫口而出的甜膩之言，沈雪強忍雞皮疙瘩。想當他可是聽兩句情話都得面紅耳赤的純情少男，如今說起來竟一套一套的，果然男的在某些方面就是學得快。
沈雪伸手環住對方，擡手輕輕撫上對方的頭，安慰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星夜趕路多危險呀！”
李璋聽了很是受用，二人小別勝新婚，幹柴烈火自是不必細說。
第二日起床沈雪才想起同他說吳府的事。
“那叫周伯從庫房挑一樣好點的禮物，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見沈雪一臉意外地看著自己，李璋補充道，“修文賢樓和兄長後面回衛陽的事吳大人都有出力，於情於理我該去這一趟。”
二人收拾妥帖，用了早飯，便準備出門。沈雪今日去吳府的主要目的李璋是知道的，也知道她手頭上沒有多少錢了。
雖然知道她十有八九是不會自己的錢，但他還是沒忍住問道：“錢可夠？”
沈雪笑道：“錢哪有夠花的，有多大錢就辦多大事唄，王爺快走吧，馮夫人同我說好了早點去，免得好東西都被挑走了。”
李璋知道沈雪性格也沒有再多說什麽，見對方興致高昂，也只得強忍心裏的落寞同她去了吳府。
秘書丞官職可不低，所以吳府離王府也不遠，四條街過後就到了。李璋和沈雪下馬車後同主家寒暄了便按照習俗分頭行動了
吳大人的兒媳吳南氏帶著沈雪便往女賓所在的院子去：“馮夫人早到了，說您一到您去找她。”
看來黃鶯是早早就同他們打過招呼了。
穿過幾條回廊，沈雪在一處風景秀麗的園子裏看見了黃鶯。
今日天氣晴朗，雖暑月快過完了，但今天倒是涼風習習，吳家便把宴席擺在園子裏，頗有幾分野趣。
沈雪進園子時黃鶯正同一名紫衣老婦人聊得熱火朝天，看一旁吳南氏的神態那估計是吳老夫人羅香韻了。
吳南氏將沈雪帶過去，黃鶯見到馬上起身行禮，一旁眾人見也知道沈雪身份，也都趕緊行禮，
沈雪眼疾手快扶住了馮老婦人：“大家快起，老夫人快起。”
馮老夫人在衛陽城也見過不少官眷貴婦，別的不說，就說二王妃曹麗，每次都要大家規規矩矩行完禮才會慢悠悠地讓大家起來，更別說像沈雪這樣立馬伸手扶人，那位可舍不得彎腰。
馮老夫人衷心讚道：“之前在馮府見王便覺得平易近人，今日更覺親切。”
沈雪畢竟是個現代人，最不習慣下跪這套禮儀，做這些身不由己，也只道：“老夫人謬讚。”
黃鶯知道沈雪來此的目的，便插話進來：“之前聽說您府上園林景觀極為雅致，房屋擺設也文雅考究，三王妃同我一慕名而來，還望老夫人不吝賜教。”
“說‘賜教’可是折煞老身了，不過既然王妃和夫人看得上，不如老身帶您二位參觀一下。”吳老夫人早就知道沈雪來此的目的，自然從善如流，順著黃鶯的話道。
沈雪正不知該如何開口，沒想到黃鶯如此貼心，心裏很是感激。
因為二人不熟悉路便跟在後面，由吳南氏作陪。大家一路有說有笑，話頭打開後也不似之前般拘謹
吳南氏笑道：“馮夫人老早都同我們說，讓我們給您留著務必讓您第一個選。”
對於黃鶯這樣貼心又周到的朋友沈雪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在衛陽城後宅院子裏，要不是有她的幫忙沈雪真的是寸步難行。想到這裏她向黃鶯投去感激的目光，對方沖她眨了眨眼睛，一副跟姐混的樣子。
沈雪手頭並沒有多少錢，看上的很多，但實際只夠買一個博古架和一扇雕花屏風，她用來放在店裏做隔斷。
好在黃鶯也看得起勁。買了一個琉璃花樽和一幅吳大人的墨寶。也不算讓人家白陪一場。
大家又說說笑笑地回到宴會的院子。沈雪拉著黃鶯悄悄道：“你買這些做什麽？”
“給你呀，就當是給你新店的賀禮了。”黃鶯笑道，“你別嫌棄喲。”
看她神情，沈雪也猜到她多半是怕自己難堪才買的，伸手握住她的手，感激得說不出話來。
黃鶯見她如此寬慰道：“我拿你當朋友才這樣的，不要有心理負擔。”
沈雪也不矯情，點點頭。正好吳南氏過來招呼二人去玩投壺，兩人鬥志昂揚，組成一隊，決定大殺四方。
吳大人待人友善，再加上秘書丞這個職位跟很少能得罪什麽人，所以吳大人在朝廷的人緣很好。大家在宴會上也玩得很盡興。
直到亥時大家才一一散去。
不過黃鶯在路過花園時不小心弄臟了裙子，吳南氏只得帶著她折返回去去整理，沈雪便約定在府門口等她。
沒一會黃鶯笑嘻嘻地來了，然後沖她小聲道：“你知道我剛剛聽到了什麽嗎？”
說完又看了一眼門口站著的吳南氏，對方亦是一臉笑意地點點頭。
“什麽事？”沈雪一頭霧水，這二人還搞得神秘兮兮的。
“剛剛吳夫人說，你家王爺找到吳老夫人，把你看過的摸過的都買了。”黃鶯一臉羨慕地感慨道，“王爺對你可真體貼，比我家那口子好多了。”
“啊？”沈雪一臉驚訝，“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你都忙著跟王家那兩姐妹比賽去了，那還管得了這些？”黃鶯揶揄道。
沈雪恍然大悟，難怪今天好幾個人沖自己說羨慕，福氣啥的。當時自己還只當她們的客套話。
為了驗證，她匆匆告別黃鶯，往自家馬車走去，果然馬車旁停了幾輛大貨車，都裝得滿滿當當。
離開的人也都看向沈雪，顯然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了，沈雪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坐到馬車上等著李璋。
好在一般李璋都不會讓自己等太久，如果實在脫不了身會遣張覆過來通知自己先走。今晚他也沒一會就回到馬車上。
沈雪一開始聽到這件是心裏是很感動，甚至有得意的。但隨即就感覺壓力山大，眼下大家都覺得自己和李璋是一對恩愛甜蜜的夫妻，若將來和離豈不是會鬧得沸沸揚揚。
李璋一坐進馬車就看見深色凝重的沈雪，以為她累了，貼上去熟練地替她揉腰關切地輕聲問道：“是不是累了？”
沈雪心裏沈甸甸的，她想還是同李璋說自己的真實想法：“王爺不必這樣做的？”
沈雪語氣不好，李璋怎會不知，他手頓了頓還是繼續按道：“我只是想對你好。”
語氣裏面的委屈讓沈雪覺得自己太不知好歹了，有那麽一瞬間她都想投降說沒關系了。
但沈雪還是忍住了，提醒道“王爺別忘了我們是要和離的。”
她腦海裏想起這段時間來，自己和李璋的相處，他好像越陷越深，而更可怕的是自己也是。
兩人相擁而眠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想：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
每次清醒過來後都會被冒出的這個想法嚇一跳。
如今這話與其說是在提醒李璋不如說是在提醒自己。
聞言對方的手果然停了，沈雪低著頭不敢去看李璋的臉，心裏一陣苦澀。
“我知道。”馬車裏安靜得不像話，沈雪被這壓抑的氛圍壓得快窒息的時候，對方終於開口了。
李璋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心裏堵得發慌，他不敢開口，因為他不想讓對方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但是見沈雪低著頭的樣子，終是不忍心，拽緊拳頭努力克制才堪堪吐出三個字。
沈雪聞言才敢偷偷擡頭看著李璋，對方別過臉顯然心情不好，沈雪小聲道：“對不起。”
“沒關系。”李璋慢慢恢覆鎮靜，這次是自己太著急太貪心了，嚇到她了。
對方雖然說了沒關系，但是一路上馬車裏氣氛同二人來時完全不能比，沈雪有些後悔，應該下馬車再說的。
可回了府，更讓沈雪後悔的就來了，她當初為了方便已經和李璋住在一處了，晚上兩人筆直的躺在床上各占一邊，氣氛更詭異了。
沈雪想起之前上網刷到的婚前不要同居的話題，心裏暗暗叫苦。
對方雖然一動不動地躺著，但李璋知道沈雪心裏的煎熬，知道今天不說清楚她怕是徹夜難免，他不想讓她睡不好，於是開口道：“這次是我越界了，剛剛我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熱情被潑冷水所以才板著臉的。”
聽到對方這麽說，沈雪立馬順臺階下：“你也是好心，我……”
“你不必同我道歉。”李璋翻過來，輕輕地將手附在沈雪嘴上，柔聲道，“下次這樣的事我提前同你說，你不答應我就堅決不做。”
說完又舉手發誓。
沈雪被他孩子氣舉動逗笑了，也知道他是真心的，撲倒他懷裏，玩笑道：“主要是你這次買太多了，我店裏放不下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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