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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府赴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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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府赴宴2

馮府自古以來便是名門望族,從家裏伺候的下人便可以窺見一二。

因世世代代都在這個院子裏,各個進退有度,訓練有素。

對於沈雪這種只需要化個妝的工程量,根本不需要太久便妥當了。

沈雪一邊起身朝黃鶯走去一邊讚道:“改天一定帶我家金嬤嬤來你府上交流學習。”

黃鶯那邊情緒也整理得差不多了,聽了沈雪的話,笑著挽著她往外走去:“你也是,別總一心撲在那食肆上,也該管管家了。就當可憐可憐你那一把歲數的金嬤嬤吧。”

說完雙手合十,十分“虔誠”地說了聲:“阿彌陀佛。”

沈雪知道她是好意,如果自己和李璋真是夫妻,那她這話便是中肯得不能再中肯:“知道了,我現在不是很積極了嗎。”

這話倒是不假,之前李璋韜光養晦,沈雪自然也要學他猥瑣發育,如今他開始斬露頭角,沈雪自然也要同步,出席各大宴會。

不知內情的黃鶯見沈雪虛心受教,也不再多說,二人一路閑話到了正廳。

因為是老夫人的壽宴所以前廳裏坐的都是女眷,男子都在院子裏。

等她倆到了人都來得差不多了,所以她倆進去時基本屬於萬眾矚目。

“還是三王妃的排場大!”一旁曹儷話裏有話,看來已經緩過來了,還有心思指責沈雪托大拿喬。

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同李陵一樣,自以為很擅長說這種譏諷人的俏皮話。

沈雪心想: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讓你冷靜就冷靜出這麽個結果?

事有輕重緩急,先安撫主人家再說,更何況她不想同曹儷多做口舌之爭。

想好說辭的沈雪按照金嬤嬤教的,儀態萬千地走到馮老夫人身旁笑道:“剛剛一到就打算來的,結果來給您賀壽的人實在太多,前廳門外都站滿了人。我私心想索性去擠,倒不如壓軸出場,留的印象深一些也是好的,老夫人莫怪。”

“哈哈哈,我這老婆子也值得王妃使這些小心思,折煞我了。”馮老夫人性情豪爽,順勢自嘲道。本來沒人介意這早到晚到的事,偏偏這曹儷開口,自己又不好裝作沒聽見,好在三王妃能說會道將場面扭轉。

此話一出,氛圍頓時輕松了不少,大家都打趣黃鶯說將軍府的前廳應該找時間擴大一點,免得下次三王妃擠不進來。

憋了一肚子火沒處撒的曹儷本想找沈雪黴頭,卻被她給輕飄飄地擋了過去,還出了風頭。

馮老夫人在衛陽官眷貴婦中的位置極高,沈雪此刻被她拉著坐在身邊,一年前她還只能龜縮在角落,曹儷越想越氣。

一旁的黃鶯見她不依不饒似要開口,忙開口對眾人道:“酒席已經備好,大家不嫌微薄的話就請移步院子。”

說完又上前挽住曹儷,以免她作妖。

女眷的席位都在正廳後面的院子裏,身份尊貴的自然要和今天的壽星坐主桌,但這位置卻有講究。

以曹儷的身份,怎麽也能和沈雪平齊,但黃鶯作為操持這場宴會的人,有意要氣氣她,便將她安排在了沈雪左邊。

果然她全程沒再說一句話。

因為是大宴,所以晚宴才是重頭戲。

午宴過後,想午休的便被帶到客房休息,還有精神的就在院子裏聽曲游戲。

因為李璋事先就告知她午宴過後會談正事,所以沈雪便裝精神不濟由黃鶯帶著去休息。走到無人處倆人才開始加速往馮府密室趕去。

李璋和馮兆已經到了,坐在那裏喝茶,見她們來了也沒有要開始的打算。

“辜家的還沒來。”馮兆道。

他們是鹽商,為了不引起懷疑,按規矩安排在了北苑,來這要一段時間。

馮府的宴會,作為主人家不好夫妻倆都消失太長時間,黃鶯便先離去了,以免引人懷疑。

眾人坐定,沒一會辜如海便帶著兩個人來了:“王爺將軍,百安鏢局的舊人孫海和鄭通帶到。”

馮兆見人到齊,側頭向李璋道:“王爺可以開始了嗎?。”

李璋點點頭,馮兆這才站起來沖眾人道:“太子一案是從百安鏢局起的,我們就從龍袍一事入手。”

沈雪和李璋分析過,其實像造反這種罪行,如果不是做出了類似舉兵圍城或挾持皇帝這種具體的動作,憑借書信或者結交之人,言行舉止這些判斷起來是很主觀的。

畢竟沒有人會白紙黑色地寫自己要造反,或昭告天下自己要篡位奪權。

而當初李睿就是栽在這些事上,在疑心病泛濫的皇帝的主觀臆斷下被貶為庶人的。

比如他當初寫的“青春易逝志萬千,不可待!”

既可以說是珍惜時光,不負少年,也可以說是等不及想當皇帝了。

如果一開始就從這些事情上入手搞不好會陷入扯皮。

要想推翻此案,最好是從一件具體發生的事情上下手。

慎重考慮後,選擇了事情發生的起點:如果能證明龍袍跟李睿無關,那些曾經昭然若揭的罪行反而變得格外可疑。

馮兆話音剛落,眾人默契地將目光投向孫海和鄭通。

雖然辜如海已經將事情大概告訴了他們,但他二人此時還是免不了緊張。

看他二人猶猶豫豫,似在做心理建設。

不想浪費時間,沈雪幹脆地亮明身份,直奔主題:“我是王玉梅的女兒沈雪,王峰是我舅舅。我們懷疑當初的鏢局一事跟沈從軍有關。我們想問你們一些問題。”

二人對沈從軍的事是知道一些但不多,聽了沈雪的話自然一頭霧水,但還是回道:“你們想知道什麽盡管問,定知無不言。”

馮兆問道:“我聽說當初百安鏢局接的那個大單卻沒有買保單?”

如果有保單,當初王家父子出獄後還能憑此重整家業,不至於破產,沈從軍更不可能順順利利地做了左敏的女婿。

一旁孫海鄭通聞言臉色均是一變,顯然是知道什麽。

二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孫海開口:“鏢局不買保單這事的確很稀奇,當初鬧得很大,所以我們至今也忘不了。”

“這事說是一波三折也不為過,當初沈從軍幫忙接到太子府的單,鏢局上下都很高興,還大擺筵席慶祝了一番。沒曾想出了事,不過走鏢這個行當,年頭長了總會出一點事。”鄭通接過孫海的話頭道,“我們收到信後雖然洩氣,但還是按照規矩第一時間拿保單去兌。”

沈雪有些疑惑:“你們當初沒有一起去嗎?”

這趟鏢如此重要以至於王家父子都出動了,他倆作為資深鏢師竟然沒去!

“當初總鏢頭和少鏢頭都去了,讓沈從軍幫忙照應,他說自己有職位在身不自由,便將要求留下兩個人協助,然後找了兩個新招的鏢師代替。”孫海回道,“沈從軍推薦的人,而且又能培養新鏢師,鏢頭自然不會拒絕。”

想來也正是因為留下的是他們二人,所以辜如海才找到他們,畢竟只有他們最清楚當初事發後鏢局的情況。

古代沒有微信,信息傳播不及時。被劫鏢的王家父子根本不知道沒有買保。

正好事發地在西北軍營附近,為了統一管理,朝廷把剿匪治安也劃給了西北軍營管,所以他們沒有多心慌著急,按流程去西北軍營登記,完成各種手續。

馬幻之得知事情來龍去脈,索性將回禮委托百安鏢局押送。

百安鏢局自然願意,想著是老天爺給的補償。

“剛剛我們喬裝進來時碰到了沈從軍,他身旁跟著的那個包子臉就是當初他推薦的新鏢師沙全俊。”孫海道。

沈雪心裏一驚,舅舅王峰說當初來劫鏢的人動作利落幹脆,如果有人裏應外合那的確會輕松不少:“你沒認錯吧?”

“怎會認錯,鏢局散夥時,我們受少鏢頭囑托準備帶著鏢師們去其他鏢局,結果他說怕了,再也不當鏢師,要回蚌州老家,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孫海道,“我懷疑當初那趟鏢出事定與他有關。”

“此話怎講?”馮兆問道。

見孫海有些激動,鄭通便替他道:“我們找到賬房關書禮拿保單,他說鏢局宴會後他喝多了,第二天身子還軟得起不來,沈從軍說保單至關重要,便主動提出幫他跑一趟去德威錢莊買保。。但沈從軍卻說沒這回事。當時沈從軍的身份,大家自然相信他的話,都篤定是關書禮覺得沒人敢截太子府的鏢,便心存僥幸地將買保的錢給昧了。”

鄭通頓了頓,繼續對沈雪道:“剛剛您說懷疑沈從軍跟鏢局出事有關,如今看來,關書禮也許沒有說謊。他跟我們一樣輕信了沈從軍,事後也沒有急著找他要保單,結果被鉆了空子。”

這樣一來一切就合理了不少,現場所有人也能將當初的事猜個七七八八:

先是沈從軍在左敏的幫助下為百安鏢局接了太子送給馬幻之的大單。在鏢師隊伍中安插了自己人,然後派人裏應外合劫鏢。

他們肯定,到了西北軍營,不管馬幻之有沒有收到禮物都會回禮,並且出於人情世故,肯定會委托百安鏢局的人幫忙押送。

等他們返回衛陽時,沈從軍理所當然要去接,便趁機偷偷將龍袍放進鏢車,然後沒有把買保單的事也告知眾人,反正他們肯定進不了城,也查不了保單的事。

在經過城門,在沙全俊的協助下,鏢局翻車,龍袍掉出,因保單一事還沒有緩過來的王氏父子被眼前一幕直接嚇傻。

“馮將軍,還得麻煩你把沙全俊扣起來。”李璋說完對孫海和鄭通道,“你們二位也去。”

馮兆心領神會,沙全俊完全是意外之喜,自然不能錯過。他走到門口,沖手在外面的一個守衛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人便帶著孫鄭二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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