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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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你？”宋也緗垂著的眸子忽然擡起，裏面的光芒讓尹西目眩一瞬，“我不是說了嗎？你太美了，走在你身邊，可以拉高檔次。”
平白被誇，尹西還是高興的，不過沒失去理智，“你還需要我拉高檔次？”
“當然。”宋也緗堅定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慨，“我有次和程玉下班，穿西裝去吃飯，別人問我們在哪兒賣保險，由此可見，身邊人氣質的重要性。”
尹西被他這番話逗得咯咯直樂，縮在他懷裏笑得不行，緩過氣之後，在他哀怨的眼神裏，尹西強忍嘴角上揚的沖動，舉起手說：“我發誓，我第一見你，沒這麽認為。”
他並不買賬，“那是因為那天我沒穿西裝。”
尹西笑飛了。
一個海王，幽默、多金、帥氣，最重要的是，對你沒有企圖心，打著燈籠也難找，尹西拋掉心理那點兒糾結，完成了葉湘從前男友到好朋友的升級。
像西海這樣的大城市，即使是淩晨三四點，也不會陷入絕對的沈寂，車窗外繁華的霓虹燈一閃而過，尹西貼在車窗上，木然地看著街道上的路燈一閃而過，上面掛著的紅色福字，也在極快的車速下變成一道殘影。
“我餓了。”
“你不是剛和野男人吃了烤串？”他不解，隨後又嗤笑一聲，“嗬！裝矜持是不是？”
車子緩緩停下，旁邊架著一個賣拷生蠔的攤子，煙火氣十足，尹西作勢要下車，被他一手撈了回來。
“外面冷，在車裏待著。”
尹西今天被他換了一身更暖和的大衣，但為了愛美，她裏面穿了件針織的短裙，腿上的黑絲薄得透肉。
晨間霧氣朦朧，他長身玉立站在小攤前，面容沈靜的點東西，尹西趴在車窗上，一動不動地看他。
這廝冷臉待人接物的時候，直接帥到另一個境界。
突然，他側著的身體轉過來，視線似乎落在自己身上，尹西急忙後撤，而後想起車窗外看不見自己，又放心大膽的趴上去。
預加工過的生蠔處理起來很快，老板娘已經在打包了，尹西端坐身體，開始刷手機。
車門被打開，冷空氣裹著濃重的香味傳來，尹西迫不及待地接過。
“到家再吃，我懶得洗車。”他語氣裏略帶一絲嫌棄。尹西想了一會兒，覺得出洗車錢不劃算，於是戀戀不舍的合上。
這裏離她住的房子蠻遠，倒是離西大很近，尹西忍著肚子裏的饞蟲，轉頭問他：“西大的房子能給我借宿一晚嗎？”
宋也緗偏頭看她。
尹西立刻把手裏的東西一放，轉而抱住他的胳膊，眨巴著眼睛開始撒嬌，“好朋友，好哥，我真的很餓。”
車子拐進了西大。
房間裏的陳設基本沒有變過，屬於尹西的拖鞋方方正正地放著，還能聞到皂角的香味，看來這兒是有專人打掃的。
“這裏是不是你專門用來泡妞的地方？”
買的生蠔相當多，下車前他還給代駕分了一些，但這會兒還是鋪滿了一桌子，尹西接過他遞過來的汽水，高興道謝，拿起筷子開吃。
“是。”
尹西瞪圓眼睛，驚嘆，“靠，你好變態。”
宋也緗慢條斯理把一塊扇貝撈進嘴裏，動作優雅的像是在吃什麽大餐，尹西在心理撇嘴，手上動作一刻不停。
“那是你把我想的變態，你第一次來這兒時，這有任何女人的東西？”
尹西回想了一下，確實很幹凈。要是當時就看見有女人的東西，她肯定能反應過來不對勁。
“現在這一屋子的女人東西都是你的。“他湊上前，煙波間蕩漾著笑意，壓低聲音說：“你是金屋藏的第一個嬌。”
尹西對他這種明晃晃的勾引不感興趣，十分破壞氛圍地點評，“這算什麽金屋，起碼得是你朋友圈那個吧。”
“哈哈哈……”他又撐著桌子笑起來，尹西對他奇怪的腦回路已經習以為常。要是別的男人，估計已經對自己這番拜金的話嗤之以鼻了，他反正總不按套路出牌。
“那都不夠金。”宋也緗放下筷子喝汽水，“下次給你買個更金的。”
“別。”尹西擡手制止，“我這正吃著呢！你別給我畫餅了，撐。”
想到翻年回來，又要和那糟心的室友繼續相處，尹西覺得面前的生蠔都有些不香，隨口吐槽說：“實際點兒，把我藏進你的大平層，我保證嬌滴滴。”
他笑得溫和，拒絕的話很無情，“現在還不行，最近我媽催婚催得緊，看見了不好解釋。”
預料之中的拒絕。尹西毫不意外，撇撇嘴之後繼續對付面前的生蠔。
不知道他是報覆還是怎地，桌上的生蠔遠超尹西的胃口，吃了沒一會兒，就飽了，可還剩下很多，於是尹西對基本沒怎麽吃的他說：“你怎麽不吃生蠔？不喜歡啊？”
宋也緗瞥了生蠔一眼，又瞥向她，“沒有。”
“那你快吃點兒，別浪費。”尹西骨子裏的節約開始作祟，把盤子往他那邊推了推，見他還是不動，於是夾了一塊傾身過去，將生蠔遞到他嘴邊。
“吃一塊嘛！哥哥。”
宋也緗抱著胳膊，實現下移，掃過她飄蕩的衣領，眸色晦暗了幾分，喉結上下一滾，擡眸看向一臉單純的她，張口咬下了那塊生蠔。
入口軟糯，肥而不膩。
尹西沒註意到他晦暗的眼神，沈浸在不浪費的喜悅中，又給他餵了幾個。一份結束，宋也緗說什麽都不肯再吃，尹西繞到他面前，準備再多勸幾句，冷不丁被他扯進懷裏，順勢坐在他大腿上。
“幹嘛？到了早上的發清期了？”
宋也緗將她按在懷裏，下巴抵在她頸窩裏，鼻尖剮蹭著她敏感的耳後，似笑非笑道：“你給我餵那麽多生蠔，還問我幹嘛？幹。”
身下人嘴上說的兇狠，卻並沒有實質的動作，尹西心裏微末的緊張消失，語氣無辜地說：“生蠔怎麽了，我就是怕浪費。”
他在耳邊咬牙，“壯~陽，別說你不知道。”
饒是厚臉皮如尹西，這會兒也被他說的發赧，忍不住提高聲音說：“我當然不知道，我又沒有這方面的困擾。”
頓了會兒，她又補了一句，“我前男友們也沒有這方面的困擾。”
“嘶——”尹西倒吸一口涼氣，緩緩偏頭看他，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你對這方面很了解啊，該不會是——”
宋也緗恨不得把懷裏作亂的女人掐死，臉色黑如鍋底，語氣森然地反問：“你說呢？”
“咳咳！”尹西幹咳一聲，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最終決定服個軟，老實巴交道：“我說我錯了。”
“嗯哼？”
“這很正常啊，我又不是男的，不了解很正常。”尹西發現，越解釋某人的臉越黑，於是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好不好用，虛不虛，你不是親自驗過？難道我表現很一般？”
“當然不是，你猛得不得了，給你豎起大拇指，我完全受不住。”
宋也緗一聽就知道這是敷衍，心裏越發郁悶，提著她的脖子咬牙問：“我和你睡過的男人們，誰厲害？”
尹西知道，男人會在這方面有詭秘的勝負欲，一般最好不要挑起這樣的話題。天殺的，話題怎麽歪到這一步的，純純玩火自焚。
“說話。”
尹西沈默一會兒，說：“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其實他實力算優，但是個沈默的打樁機，精神上的愉悅非常一般。
他的臉比她鄉下奶奶燒火的鍋底都要黑了。
“其實這個年齡有關，一般來說，上了25歲的男人，各方面都會走下坡路……”
他俯下身，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
耳鬢廝磨，溫度很快升起，尹西被他吻得七葷八素，身體軟趴趴地倒在沙發上。
“我有必要重新刷新你對我的印象。”
情與和怒氣並存的聲音讓尹西掙紮著支起軟綿綿的身體，狀若無辜的手推開他，“不行。”
友情炮這件事放在當今社會並不稀奇，甚至占比很高，可尹西對此並不接受。
他停下了動作，沒有追問原因，將她緊緊裹在懷裏，闔上了情與未消的眼睛，要不是尾椎後的抵觸感存在感極強，尹西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ED，還能這樣半途剎車。
天光漸漸吞噬黑暗，尹西困意也一陣陣襲來，窩在他懷裏沈沈睡了過去。
*
過年的氛圍愈加強烈悶在家裏玩手機，偶爾查看一下招聘軟件，物色新工作。微信突然彈出一則陌生人的消息，尹西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他是那天加上的工科男。
對方邀請她出去看電影，尹西回想了那天的尷尬氛圍，拒絕的非常幹脆，那邊沒有新消息發來，尹西以為他就此放棄，沒想到，過了會兒，彈出更炸裂的消息。
【工科男：是這樣的，我家裏催婚催得緊，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尹西其實並不想幫，但她又好奇是什麽忙，於是回：
【不是嘻嘻：？】
【工科男：扮我女朋友陪我見一下爸媽就行。】
尹西開始打字拒絕。
【工科男：不白幹，一天五千。】
這是餡兒餅砸頭上了啊！尹西暈暈乎乎的，恰好頂部又彈出一條消息。
【夜宵：過年有安排沒？給你介紹高富帥。】
這話別人說尹西可能不信，但葉湘說，可信度高達90%，畢竟他自己就是個高富帥，只是——
【不是嘻嘻：玩咖的高富帥？】
【夜宵：嘖！來不來？】
【不是嘻嘻：有人提前預定咯。】
尹西甩了張截圖給他，換來他長達三十秒的語音，尹西在轉文字的選擇上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聽。
玩世不恭的語氣裏帶了點兒怒氣。
“你傻啊！這也信？一看就是奔你美色來的，你好歹是一個海後，這點兒拙劣的套路都看不清？”
尹西撅著嘴打字。
【不是嘻嘻：但那天聊天，感覺他好像是老實人啊。】
他這次直接撥了個視頻電話過來，背景是極簡風裝修，浴袍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最多起了個說明作用，尹西竭力忍住自己亂瞥的眼睛。
“老實？男人只有掛在墻上才老實。”
尹西被他的“無差別攻擊”笑到，反問：“那你也不老實咯？”
“我和他們不一樣，咱們得友誼禁得起欲~望的考驗，我現在把你當妹妹看。”他依舊理直氣壯，“這男的就想先把你騙過去，然後再用家裏人的借口，對你動手動腳。”
“真的嗎？”尹西自顧天真，“不過我假期閑著也是閑著，他還給錢呢！我到時候註意一下不就行了，我很聰明的。”
他用氣聲表達了不屑，“來我這兒，我帶你玩。”
“你給我多少錢？”尹西充分發揮了自己市儈的特點，“一萬嗎？”
“有高富帥還不夠啊？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那天包你滿意。”
尹西雙手交叉，“拒絕畫餅。”
他冷哼一聲，沒過一會兒就彈出來一條紅包信息，尹西嬌笑連連，“好嘞！”
“明天來你家接你。”
電話掛斷後尹西點開紅包，裏面的25塊好像在嘲笑她是一個傻缺。
正想著怎麽回擊時，頂部彈出一條工科男的消息。
【工科男：真的不能幫這個忙嗎？要不我再加點兒。】
尹西再一次堅定拒絕了。
她又不是什麽傻白甜，就算沒人提醒，她也不能去掙這個“窩囊費”，想到這兒，心情越發郁悶，擡手啪啪打字。
【不是嘻嘻：你最好真的有高富帥介紹給我。】
【夜宵：那當然，高富帥聚會，隨你挑。】
尹西心裏舒服了一些。
過年的事情搞定，尹西也沒那麽郁悶，從外賣那裏叫了只烤鴨，慢條斯理的吃著。
臘月二十九那天，尹西睜眼醒來，看見窗外被白雪裹著的世界，微微一怔，拿起手機一看，各種新聞推送都在報道今天西海的大雪。
“大雪導致交通嚴重受阻。”尹西輕輕念出聲，折返回去看葉湘微信，沒有任何新消息彈出。
瞥一眼時間，才早上九點半，這人估摸著都沒起來。
尹西重重嘆了一口氣，預估他應該不會來接自己了。
把音樂連上音響，音樂聲想起的瞬間，屋子裏的清冷少了一些，尹西輕輕嘆息一聲，在浮動的旋律中起床洗漱。
簡單煎了個蛋，尹西穿著棉質睡意，吃著幹巴無味的早餐，在某點評軟件上尋找著幾天的去處。
她從小就不喜歡過年，過年對別人來說是熱鬧，對她而言是孤獨。小夥伴們都去走親戚拜年，她連個玩伴都沒有，現在長大了，情況好像也沒差。
中午的時候，顧方如給她打了個電話，無非就是讓她過年去買些好吃的飯菜，順便又轉了一筆錢過來，尹西笑呵呵的應下，錢擱置在那兒沒收。
隨後，尹飛也給她發來了語音慰問，順帶給錢，尹西同樣如法炮制。
尹西將音樂調到最大聲，穿著睡意在屋內隨意擺動起來，當房門被敲得邦邦響的時候，尹西正對著空氣行淑女禮。
在忐忑是不是鄰居投訴之後，尹西拉開門，做好了隨時道歉的準備，但沒想到的是，屋外是滿身風雪的葉湘。
他眼睫上掛著細微的水珠，臉上也浮動著一層霧氣，應該是雪化留下的痕跡。
“打電話不接，按門鈴不開，我以為你煤氣中毒在家掛了，你倒好，在家給我蹦迪呢！”宋也緗語氣極不客氣，閃身進來，灰色的圍巾上尚有融化一半了的雪花。
冰涼的冷氣傳入，尹西打了個哆嗦後回神，語氣不掩驚訝，“你怎麽來了？”
他表情嫉妒無語，“妹妹，昨天說了來接你啊！”
尹西心裏一緊，看著他被凍得通紅的手，心有愧疚，趕緊獻上一杯熱水，嘿嘿一笑，“新聞不是說交通受雪天影響嘛，我以為你不來了。”
他抓起尹西的手，“給我捂捂。”
尹西自知理虧，乖乖地替他捂手。
過了會兒，宋也緗鼻尖的呼吸松快了一些，開口時恢覆了往日的輕佻，“答應你的事兒，下刀子我也得來啊，我可做不出失約的事兒。”
假話聽著就是舒服，尹西心情舒暢，說：“不愧是海王，有操守。”
宋也緗嘴角笑容似有若無，輕輕撥開擋住她臉頰的頭發，說：“再者，留你一個人在這兒過年，除夕夜吃兩片幹巴面包，看屬於別人的萬家燈火，我光是想想都要心疼了。”
尹西擡眸凝視著他的臉，臉上的霧氣消失的差不多，清潤的恰到好處，一雙冷然的眼，此刻裏面多了認真和心疼。
心裏莫名一觸，感動的情緒瞬間湧上，但她面上還想嘴硬，說：“我一個人過年說明我可以。”
“我不可以啊！”他順勢接上，攬著她的腰貼近，語氣認真的不像是在說謊，“我想你，想和你一起過年，想和你整個假期都膩在一起……”
“好了。”尹西打斷他，擡頭凝視著他的臉，眼淚汪汪地說：“你真好，但不能再說了，再說我就覺得假，感動不起來了。”
“我好吧？”他挑起尹西的下巴，指尖的涼氣已經消失，尹西剛要出聲承認，又聽見他說：“我嘴唇也涼，也幫我捂捂吧。”
話音未落，他已然貼了上來。
唇瓣的確如他所說，冰涼濕潤，貼上的瞬間，尹西瑟縮著想後退，被他放在腰間的手往前一帶，切斷了後退可能。
他嫻熟地輾轉、探入、游移，內部的火熱漸漸取締掉那點兒不足為道的涼意，空氣中響起可疑又暧昧的水聲。
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討回自尊心，這個吻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瘋狂，尹西踮起腳尖，雙手攀上他的肩膀，與他一起沈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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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宋也緗垂著的眸子忽然擡起，裏面的光芒讓尹西目眩一瞬，“我不是說了嗎？你太美了，走在你身邊，可以拉高檔次。”
平白被誇，尹西還是高興的，不過沒失去理智，“你還需要我拉高檔次？”
“當然。”宋也緗堅定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慨，“我有次和程玉下班，穿西裝去吃飯，別人問我們在哪兒賣保險，由此可見，身邊人氣質的重要性。”
尹西被他這番話逗得咯咯直樂，縮在他懷裏笑得不行，緩過氣之後，在他哀怨的眼神裏，尹西強忍嘴角上揚的沖動，舉起手說：“我發誓，我第一見你，沒這麽認為。”
他並不買賬，“那是因為那天我沒穿西裝。”
尹西笑飛了。
一個海王，幽默、多金、帥氣，最重要的是，對你沒有企圖心，打著燈籠也難找，尹西拋掉心理那點兒糾結，完成了葉湘從前男友到好朋友的升級。
像西海這樣的大城市，即使是淩晨三四點，也不會陷入絕對的沈寂，車窗外繁華的霓虹燈一閃而過，尹西貼在車窗上，木然地看著街道上的路燈一閃而過，上面掛著的紅色福字，也在極快的車速下變成一道殘影。
“我餓了。”
“你不是剛和野男人吃了烤串？”他不解，隨後又嗤笑一聲，“嗬！裝矜持是不是？”
車子緩緩停下，旁邊架著一個賣拷生蠔的攤子，煙火氣十足，尹西作勢要下車，被他一手撈了回來。
“外面冷，在車裏待著。”
尹西今天被他換了一身更暖和的大衣，但為了愛美，她裏面穿了件針織的短裙，腿上的黑絲薄得透肉。
晨間霧氣朦朧，他長身玉立站在小攤前，面容沈靜的點東西，尹西趴在車窗上，一動不動地看他。
這廝冷臉待人接物的時候，直接帥到另一個境界。
突然，他側著的身體轉過來，視線似乎落在自己身上，尹西急忙後撤，而後想起車窗外看不見自己，又放心大膽的趴上去。
預加工過的生蠔處理起來很快，老板娘已經在打包了，尹西端坐身體，開始刷手機。
車門被打開，冷空氣裹著濃重的香味傳來，尹西迫不及待地接過。
“到家再吃，我懶得洗車。”他語氣裏略帶一絲嫌棄。尹西想了一會兒，覺得出洗車錢不劃算，於是戀戀不舍的合上。
這裏離她住的房子蠻遠，倒是離西大很近，尹西忍著肚子裏的饞蟲，轉頭問他：“西大的房子能給我借宿一晚嗎？”
宋也緗偏頭看她。
尹西立刻把手裏的東西一放，轉而抱住他的胳膊，眨巴著眼睛開始撒嬌，“好朋友，好哥，我真的很餓。”
車子拐進了西大。
房間裏的陳設基本沒有變過，屬於尹西的拖鞋方方正正地放著，還能聞到皂角的香味，看來這兒是有專人打掃的。
“這裏是不是你專門用來泡妞的地方？”
買的生蠔相當多，下車前他還給代駕分了一些，但這會兒還是鋪滿了一桌子，尹西接過他遞過來的汽水，高興道謝，拿起筷子開吃。
“是。”
尹西瞪圓眼睛，驚嘆，“靠，你好變態。”
宋也緗慢條斯理把一塊扇貝撈進嘴裏，動作優雅的像是在吃什麽大餐，尹西在心理撇嘴，手上動作一刻不停。
“那是你把我想的變態，你第一次來這兒時，這有任何女人的東西？”
尹西回想了一下，確實很幹凈。要是當時就看見有女人的東西，她肯定能反應過來不對勁。
“現在這一屋子的女人東西都是你的。“他湊上前，煙波間蕩漾著笑意，壓低聲音說：“你是金屋藏的第一個嬌。”
尹西對他這種明晃晃的勾引不感興趣，十分破壞氛圍地點評，“這算什麽金屋，起碼得是你朋友圈那個吧。”
“哈哈哈……”他又撐著桌子笑起來，尹西對他奇怪的腦回路已經習以為常。要是別的男人，估計已經對自己這番拜金的話嗤之以鼻了，他反正總不按套路出牌。
“那都不夠金。”宋也緗放下筷子喝汽水，“下次給你買個更金的。”
“別。”尹西擡手制止，“我這正吃著呢！你別給我畫餅了，撐。”
想到翻年回來，又要和那糟心的室友繼續相處，尹西覺得面前的生蠔都有些不香，隨口吐槽說：“實際點兒，把我藏進你的大平層，我保證嬌滴滴。”
他笑得溫和，拒絕的話很無情，“現在還不行，最近我媽催婚催得緊，看見了不好解釋。”
預料之中的拒絕。尹西毫不意外，撇撇嘴之後繼續對付面前的生蠔。
不知道他是報覆還是怎地，桌上的生蠔遠超尹西的胃口，吃了沒一會兒，就飽了，可還剩下很多，於是尹西對基本沒怎麽吃的他說：“你怎麽不吃生蠔？不喜歡啊？”
宋也緗瞥了生蠔一眼，又瞥向她，“沒有。”
“那你快吃點兒，別浪費。”尹西骨子裏的節約開始作祟，把盤子往他那邊推了推，見他還是不動，於是夾了一塊傾身過去，將生蠔遞到他嘴邊。
“吃一塊嘛！哥哥。”
宋也緗抱著胳膊，實現下移，掃過她飄蕩的衣領，眸色晦暗了幾分，喉結上下一滾，擡眸看向一臉單純的她，張口咬下了那塊生蠔。
入口軟糯，肥而不膩。
尹西沒註意到他晦暗的眼神，沈浸在不浪費的喜悅中，又給他餵了幾個。一份結束，宋也緗說什麽都不肯再吃，尹西繞到他面前，準備再多勸幾句，冷不丁被他扯進懷裏，順勢坐在他大腿上。
“幹嘛？到了早上的發清期了？”
宋也緗將她按在懷裏，下巴抵在她頸窩裏，鼻尖剮蹭著她敏感的耳後，似笑非笑道：“你給我餵那麽多生蠔，還問我幹嘛？幹。”
身下人嘴上說的兇狠，卻並沒有實質的動作，尹西心裏微末的緊張消失，語氣無辜地說：“生蠔怎麽了，我就是怕浪費。”
他在耳邊咬牙，“壯~陽，別說你不知道。”
饒是厚臉皮如尹西，這會兒也被他說的發赧，忍不住提高聲音說：“我當然不知道，我又沒有這方面的困擾。”
頓了會兒，她又補了一句，“我前男友們也沒有這方面的困擾。”
“嘶——”尹西倒吸一口涼氣，緩緩偏頭看他，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你對這方面很了解啊，該不會是——”
宋也緗恨不得把懷裏作亂的女人掐死，臉色黑如鍋底，語氣森然地反問：“你說呢？”
“咳咳！”尹西幹咳一聲，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最終決定服個軟，老實巴交道：“我說我錯了。”
“嗯哼？”
“這很正常啊，我又不是男的，不了解很正常。”尹西發現，越解釋某人的臉越黑，於是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好不好用，虛不虛，你不是親自驗過？難道我表現很一般？”
“當然不是，你猛得不得了，給你豎起大拇指，我完全受不住。”
宋也緗一聽就知道這是敷衍，心裏越發郁悶，提著她的脖子咬牙問：“我和你睡過的男人們，誰厲害？”
尹西知道，男人會在這方面有詭秘的勝負欲，一般最好不要挑起這樣的話題。天殺的，話題怎麽歪到這一步的，純純玩火自焚。
“說話。”
尹西沈默一會兒，說：“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其實他實力算優，但是個沈默的打樁機，精神上的愉悅非常一般。
他的臉比她鄉下奶奶燒火的鍋底都要黑了。
“其實這個年齡有關，一般來說，上了25歲的男人，各方面都會走下坡路……”
他俯下身，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
耳鬢廝磨，溫度很快升起，尹西被他吻得七葷八素，身體軟趴趴地倒在沙發上。
“我有必要重新刷新你對我的印象。”
情與和怒氣並存的聲音讓尹西掙紮著支起軟綿綿的身體，狀若無辜的手推開他，“不行。”
友情炮這件事放在當今社會並不稀奇，甚至占比很高，可尹西對此並不接受。
他停下了動作，沒有追問原因，將她緊緊裹在懷裏，闔上了情與未消的眼睛，要不是尾椎後的抵觸感存在感極強，尹西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ED，還能這樣半途剎車。
天光漸漸吞噬黑暗，尹西困意也一陣陣襲來，窩在他懷裏沈沈睡了過去。
*
過年的氛圍愈加強烈悶在家裏玩手機，偶爾查看一下招聘軟件，物色新工作。微信突然彈出一則陌生人的消息，尹西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他是那天加上的工科男。
對方邀請她出去看電影，尹西回想了那天的尷尬氛圍，拒絕的非常幹脆，那邊沒有新消息發來，尹西以為他就此放棄，沒想到，過了會兒，彈出更炸裂的消息。
【工科男：是這樣的，我家裏催婚催得緊，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尹西其實並不想幫，但她又好奇是什麽忙，於是回：
【不是嘻嘻：？】
【工科男：扮我女朋友陪我見一下爸媽就行。】
尹西開始打字拒絕。
【工科男：不白幹，一天五千。】
這是餡兒餅砸頭上了啊！尹西暈暈乎乎的，恰好頂部又彈出一條消息。
【夜宵：過年有安排沒？給你介紹高富帥。】
這話別人說尹西可能不信，但葉湘說，可信度高達90%，畢竟他自己就是個高富帥，只是——
【不是嘻嘻：玩咖的高富帥？】
【夜宵：嘖！來不來？】
【不是嘻嘻：有人提前預定咯。】
尹西甩了張截圖給他，換來他長達三十秒的語音，尹西在轉文字的選擇上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聽。
玩世不恭的語氣裏帶了點兒怒氣。
“你傻啊！這也信？一看就是奔你美色來的，你好歹是一個海後，這點兒拙劣的套路都看不清？”
尹西撅著嘴打字。
【不是嘻嘻：但那天聊天，感覺他好像是老實人啊。】
他這次直接撥了個視頻電話過來，背景是極簡風裝修，浴袍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最多起了個說明作用，尹西竭力忍住自己亂瞥的眼睛。
“老實？男人只有掛在墻上才老實。”
尹西被他的“無差別攻擊”笑到，反問：“那你也不老實咯？”
“我和他們不一樣，咱們得友誼禁得起欲~望的考驗，我現在把你當妹妹看。”他依舊理直氣壯，“這男的就想先把你騙過去，然後再用家裏人的借口，對你動手動腳。”
“真的嗎？”尹西自顧天真，“不過我假期閑著也是閑著，他還給錢呢！我到時候註意一下不就行了，我很聰明的。”
他用氣聲表達了不屑，“來我這兒，我帶你玩。”
“你給我多少錢？”尹西充分發揮了自己市儈的特點，“一萬嗎？”
“有高富帥還不夠啊？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那天包你滿意。”
尹西雙手交叉，“拒絕畫餅。”
他冷哼一聲，沒過一會兒就彈出來一條紅包信息，尹西嬌笑連連，“好嘞！”
“明天來你家接你。”
電話掛斷後尹西點開紅包，裏面的25塊好像在嘲笑她是一個傻缺。
正想著怎麽回擊時，頂部彈出一條工科男的消息。
【工科男：真的不能幫這個忙嗎？要不我再加點兒。】
尹西再一次堅定拒絕了。
她又不是什麽傻白甜，就算沒人提醒，她也不能去掙這個“窩囊費”，想到這兒，心情越發郁悶，擡手啪啪打字。
【不是嘻嘻：你最好真的有高富帥介紹給我。】
【夜宵：那當然，高富帥聚會，隨你挑。】
尹西心裏舒服了一些。
過年的事情搞定，尹西也沒那麽郁悶，從外賣那裏叫了只烤鴨，慢條斯理的吃著。
臘月二十九那天，尹西睜眼醒來，看見窗外被白雪裹著的世界，微微一怔，拿起手機一看，各種新聞推送都在報道今天西海的大雪。
“大雪導致交通嚴重受阻。”尹西輕輕念出聲，折返回去看葉湘微信，沒有任何新消息彈出。
瞥一眼時間，才早上九點半，這人估摸著都沒起來。
尹西重重嘆了一口氣，預估他應該不會來接自己了。
把音樂連上音響，音樂聲想起的瞬間，屋子裏的清冷少了一些，尹西輕輕嘆息一聲，在浮動的旋律中起床洗漱。
簡單煎了個蛋，尹西穿著棉質睡意，吃著幹巴無味的早餐，在某點評軟件上尋找著幾天的去處。
她從小就不喜歡過年，過年對別人來說是熱鬧，對她而言是孤獨。小夥伴們都去走親戚拜年，她連個玩伴都沒有，現在長大了，情況好像也沒差。
中午的時候，顧方如給她打了個電話，無非就是讓她過年去買些好吃的飯菜，順便又轉了一筆錢過來，尹西笑呵呵的應下，錢擱置在那兒沒收。
隨後，尹飛也給她發來了語音慰問，順帶給錢，尹西同樣如法炮制。
尹西將音樂調到最大聲，穿著睡意在屋內隨意擺動起來，當房門被敲得邦邦響的時候，尹西正對著空氣行淑女禮。
在忐忑是不是鄰居投訴之後，尹西拉開門，做好了隨時道歉的準備，但沒想到的是，屋外是滿身風雪的葉湘。
他眼睫上掛著細微的水珠，臉上也浮動著一層霧氣，應該是雪化留下的痕跡。
“打電話不接，按門鈴不開，我以為你煤氣中毒在家掛了，你倒好，在家給我蹦迪呢！”宋也緗語氣極不客氣，閃身進來，灰色的圍巾上尚有融化一半了的雪花。
冰涼的冷氣傳入，尹西打了個哆嗦後回神，語氣不掩驚訝，“你怎麽來了？”
他表情嫉妒無語，“妹妹，昨天說了來接你啊！”
尹西心裏一緊，看著他被凍得通紅的手，心有愧疚，趕緊獻上一杯熱水，嘿嘿一笑，“新聞不是說交通受雪天影響嘛，我以為你不來了。”
他抓起尹西的手，“給我捂捂。”
尹西自知理虧，乖乖地替他捂手。
過了會兒，宋也緗鼻尖的呼吸松快了一些，開口時恢覆了往日的輕佻，“答應你的事兒，下刀子我也得來啊，我可做不出失約的事兒。”
假話聽著就是舒服，尹西心情舒暢，說：“不愧是海王，有操守。”
宋也緗嘴角笑容似有若無，輕輕撥開擋住她臉頰的頭發，說：“再者，留你一個人在這兒過年，除夕夜吃兩片幹巴面包，看屬於別人的萬家燈火，我光是想想都要心疼了。”
尹西擡眸凝視著他的臉，臉上的霧氣消失的差不多，清潤的恰到好處，一雙冷然的眼，此刻裏面多了認真和心疼。
心裏莫名一觸，感動的情緒瞬間湧上，但她面上還想嘴硬，說：“我一個人過年說明我可以。”
“我不可以啊！”他順勢接上，攬著她的腰貼近，語氣認真的不像是在說謊，“我想你，想和你一起過年，想和你整個假期都膩在一起……”
“好了。”尹西打斷他，擡頭凝視著他的臉，眼淚汪汪地說：“你真好，但不能再說了，再說我就覺得假，感動不起來了。”
“我好吧？”他挑起尹西的下巴，指尖的涼氣已經消失，尹西剛要出聲承認，又聽見他說：“我嘴唇也涼，也幫我捂捂吧。”
話音未落，他已然貼了上來。
唇瓣的確如他所說，冰涼濕潤，貼上的瞬間，尹西瑟縮著想後退，被他放在腰間的手往前一帶，切斷了後退可能。
他嫻熟地輾轉、探入、游移，內部的火熱漸漸取締掉那點兒不足為道的涼意，空氣中響起可疑又暧昧的水聲。
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討回自尊心，這個吻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瘋狂，尹西踮起腳尖，雙手攀上他的肩膀，與他一起沈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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