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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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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戰(下)

兩人都再無留手。

完全體的靈龍和宿儺領域劇烈相撞的一瞬間,自交戰的中心點算起,方園三公裏的建築街道盡數被強大的餘波夷為平地!

饒是在戰場外觀戰的裏梅拼盡全力,也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但戰局已經初步分出勝負。

靈龍用硬抗下領域的斬擊為代價,跨過空間的桎梏跨到宿儺身前,而後擡起利爪撕碎了血色神龕!

宿儺猛地噴出一口血,連謾罵都顧不上,竭力保證咒力輸出維持住領域的存在,試圖將這頭靈龍斬殺於此地!

然而全部心神都投入到對付靈龍的他忽略了如月麓銘的存在,這無疑於是致命的!當他感覺到身後傳來的凜冽寒光時,一切都已經太遲。

雖然他急忙調轉了領域鎖定的對象,一刀斬出,抵消了如月麓銘的攻勢,卻也將後背不設防地暴.露了出來!

擁有靈識的靈龍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全力攻向宿儺——

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宿儺被轟飛砸在了地面之上,即便很快就抓住了土地邊沿爬了上來,但先前的張狂早已消失不再。

而在他身軀上,更是有了斑斑裂痕,也遲遲不見好。

因為咒力全部用於維持領域的存在,已分不出半點用於反轉術式治愈身體傷痕。

不難想象,用不了兩招,這的一具身軀就會徹底崩碎!

換言之,他的機會所剩無幾,如果不能在此之前徹底解決他,那麽等待他的就只有一個結局——消亡!

也正是在這時,一陣嘲諷聲傳進他的耳朵裏。

“宿儺,你也有今天?”

熟悉的張狂語調,宿儺心下忽然一沈,猛地轉頭望去,戰場外五條悟的臉被他收入眼中!

五條悟的出現意味著什麽,曾親身與幾百年前的另一位六眼交戰過的宿儺再清楚不過。

他猛地攥緊了拳頭,不甘與憎恨爬滿眼中!

他擡頭,死死瞪著如月麓銘,無聲地在心底發出憤恨地質問——為什麽!明明他將一切都設計好了,將所有能夠阻礙他降臨的人全部清除,距離他稱霸這個時代僅剩半步之遙,卻殺出了如月麓銘這個巨大的變數!

他不甘心!

宿儺雖然一言不發,但如月麓銘仍是憑借著他眼裏翻湧的恨意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他的回應一如既往簡短:“來戰。”

而宿儺,不知是不是意識到自己已經逃無可逃,又或者被這股情緒所渲染,也選擇答應!

而在決戰前,宿儺攥緊了手掌,再次跟天地立下最後的束縛。

“我以未來為代價,換取釋放全力一擊!”

贏,則轉世繼續等待時機,輸,則徹底消亡!

這個代價不可謂不大,天穹上傳來了無形的波動。

束縛成立。

遍布身軀的傷痕被治愈,空乏的咒力變得充盈,宿儺看向如月麓銘,對方也擡起了刀,身後的靈龍蠢蠢欲動!

無用多說什麽,就在他動手的那一刻,如月麓銘也猛然出手!

“斬!”

“去!”

靈龍勇鬥神龕,打的領域不穩,而如月麓銘則徑直提刀殺向宿儺!宿儺已經領悟了對方刀法之恐怖,沒有選擇硬碰硬,而是直接將領域大部分威能都分給了如月麓銘!

“解!”

伴隨著宿儺的指印變動,領域的威勢暴增,即便是在戰場之外,沒有波及到的地方,禪院甚爾都略有皺眉。

一旁同樣跟他在一起圍觀的五條悟道:“安啦安啦,光是這樣別說拿不下你家那位,就是連他一根毫毛都傷不了!”

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事實真沿著他說的那樣去發展。

如月麓銘一刀削去大半個神龕,宿儺再次噴湧出一口精血,而下一刀,則徑直朝著他的心口襲去!

他已沒有心力去抵禦,仿佛即將要隕亡與如月麓銘手下。

然而五條悟和禪院甚爾卻齊齊凝重了面色,前者憑借六眼捕獲到天地間一股無形的力在向著宿儺結陣外的手掌凝聚,而後者,則全憑敏銳的直覺感知到了不對。

“小心!”

但幾乎是在他們出口提醒的那一瞬間,宿儺的籌備已經完成,獰笑重新回歸他的臉上,他擡起手,鎖定了如月麓銘,發出全力一擊:“次元斬!”

刀刃所過之處,就連空間、時間等一切有形無形之物都被攔腰斬斷!

五條悟也意識到這一記斬的威力之可怕,立刻就想發動術士瞬移過去出手相助,然而,在此之前,他忽然瞥見了如月麓銘那全然不在意,甚至可以說是不屑的目光。

一個大膽的念頭浮現在他心中。

“難道說……”

望著襲來的次元斬,如月麓銘不躲不避,卻也沒有惶恐:“法則之力麽?”

他擡起了手,沒有用刀,仿佛要空手將其接下。

“就算你的軀體再強硬,也接不下本大爺這一斬!”

宿儺開始大笑,那是他期望達成後的得意,他仿佛已經預料到如月麓銘被他斬殺的痛快一幕!

在他大笑中,手掌和刀刃相交。

然而,宿儺預想中血流成河的畫面沒有發生,他拼盡全力、賭上未來所有的全力一擊,竟被如月麓銘穩穩接住!

宿儺滿臉驚恐:“這怎麽可能——”

哢。

在他的註視下,如月麓銘竟直接將其捏碎!

噗!

術法被破帶來的反噬令宿儺猛地噴出一口心頭血,這足以打消他心中有關於幻境的猜測。

他的最後底牌,就這麽被撕裂了!

“怎麽可能!你都做了什麽……”

他想要質問,然而卻敵不過心中洶湧的痛苦反噬,噗通一聲,雙腿因為乏力而跪倒在地上,他仍是不甘地想要擡頭。

如月麓銘甩了甩手掌,拎起了靈光虛刃緩步朝他走來,但在動手之前,他為宿儺解答了疑惑。

“我自法則之中誕生,又同道則死戰後飛升,法則,最是於我無用之物。”

說話間,他已走到宿儺身前,背影遮蔽了光芒。

陰影落在眼眶,宿儺從怔楞中回神,他感受到了死亡的降臨,但令他更加難以接受的卻是如月麓銘的解釋:“我不相信!那可是我費盡一生才悟出來的咒法——”

噗嗤。

如月麓銘的手掌洞穿了他的胸膛,擦過虎杖悠仁的心臟精準捕獲了藏匿於層層肋骨之下的寄生體!

裏梅倉惶變色:“宿儺大人!”

他想要上前解救,哪怕是飛蛾撲火。

但五條悟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出手擋在了他的必經之路之上,表情不著調,但言辭堅定懇切:“啊呀啊呀,打擾人家公平比武,連我都知道這是一種失禮的行為。”

他擡起手,咒力湧動,在他身後浮現出一輪光球,散發著恐怖氣息,卻始終沒有驅動,而是在警告——

裏梅被迫停下了腳步,還沒有任何反應,如月麓銘已經加重了力道!

宿儺五官變得扭曲,像是要咒罵又或是其他,但還真沒有出口,灼熱的龍焱就已經在軀體內爆發吞噬了他意念的載物!

而這一次,賭上未來仍舊失敗,等待著他的結局卻是永恒的長眠!

“不……”

他只艱難地吐出一個不甘的音調,那遍布虎杖悠仁身軀的咒文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褪去!

等如月麓銘從虎杖悠仁身軀中抽回手臂時,那非人象征,多出的兩只手臂也隨之脫落,在墜落的路上被龍焱悉數吞噬,連一抹飛灰都未能留下。

裏梅雙腿一軟,陡然跪倒在地:“宿儺……大人?”

伏黑惠也如夢初醒,看著青年手下逐漸恢覆出本相的少年模樣,難以置信地說:“宿儺死了?”

禪院甚爾緩緩走到他身旁,卻未看他,而是擡頭望著天幕,道:“總算結束了。”

唯一與眾人反應不同的則是五條悟,他突然撓了撓頭,道:“總感覺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是什麽呢……”

如月麓銘撤去了靈力,手中刀刃散去,他伸手抵住了朝著地面栽落的少年。

伏黑惠立刻就準備上前,但五條悟卻先他一步,將虎杖悠仁接了過來,六眼掃了一遍之後,猛地轉頭朝著伏黑惠比了一個大拇哥:“這心窩子掏的非常準,臟東西全部沒啦,虎杖同學躺個幾天就沒關系了!”

不等伏黑惠開口,他已經將虎杖悠仁抗在肩上帶離了他們身邊,美其名曰:“咪咕咩,去吧,他們再等你呢。”

聞言,伏黑惠擡頭。

就見先前同宿儺交戰時一臉淡然的青年此刻臉上掛著一抹欣慰地笑容,金眸繾綣而溫柔。禪院甚爾不知何時來到他身旁,雖然全部註意力都落在青年身上,卻也朝他招手。

“沒啥說的我們可就走了啊。”

一句話脫口而出:“等等。”

伏黑惠下意識邁出一步後,略有停頓,但旋即又大步向前,走到二人的面前。他擡起頭,目光掃過兩人,一陣短暫沈默後,道:“謝謝……”

如月麓銘沒有說教,而是張開手臂給了他一個擁抱。

“乖孩子。”

溫暖的懷抱縈繞著淡淡的晨光草木香,是多少句話都無法給擬的安心感。

以至於深藏心底的孤獨、委屈都有了發洩的地方,但伏黑惠卻閉上了眼,壓下了濕潤的眼眶。

“嗯……”

五條悟望著這一幕,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表情誇張地道:“太感人了。”

像是襯景,天穹上,籠罩著整個澀谷的帳上突然爬滿了無數道裂痕。

伴隨著哢嚓一聲,徹底崩碎。

然而伴隨灑落在這狼藉的大地上的除了月光,還有帳外無數民眾惶恐、驚愕的目光以及嚴陣以待的軍隊和他們手裏舉起的槍械。

“裏面的人聽著,趕緊束手就擒——”

他楞楞地歪了歪頭:“噶?”

立刻引得一眾士兵大驚:“白頭發那個,說的就是你!老實舉手投降!”

“啊呀啊呀,看來我們是被當成造成這場災難的罪魁禍首了啊,這可怎麽辦?”

五條悟轉頭望去,卻正好見到如月麓銘和禪院甚爾帶著伏黑惠跨進一道裂縫。

他大驚:“餵,不要留老子一個人啊!”

急忙追去,卻遲了一步。

在趕到前,禪院甚爾壞心眼地朝他投來一個挑釁的眼神,然後抓住了伏黑惠的肩膀跨了進去,空間縫隙也隨之關閉。

望著四面八方圍的水洩不通的民眾,五條悟臉上露出痛苦面具:“這個混蛋要不要這麽記仇!”

吐槽完,五條悟開始著手如何穩住當前局面。

“你們聽我說,我真是好……”

人字還沒說完,就聽身後傳來一聲充滿悲腔的笑聲:“宿儺大人,屬下這就追隨您而去。”

話落,他閉眼,身體化作光點消散。

但在臨死前,像是電視劇常規套路,作為一個反派,他例行對五條悟放狠話:“五條悟,你絕不會有好下場——”

五條悟滿不在乎地噓噓道:“你以為五條大爺會怕嗎,趕緊跟著你的老大下去吧。”

然而一轉頭,卻見原本只是嚴陣以待的士兵手指齊齊扣上了扳機。

“啊?這是哪出?”

沒有逼數的五條悟全然沒有意識到,一臉幸災樂禍的自己活像是電視劇裏的反派人物。

為首的軍官發出嘶吼:“趕緊束手就擒,否則我們就開槍了!你個殺人犯!”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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