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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縱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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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縱肆意

翌日清晨,如月麓銘剛做完了早餐,回頭就見自家兒子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眶從樓上走了下來。

“惠起來的正好,早餐已經做好了,洗漱完和阿父一起去一趟警視廳吧?順帶再給惠買點衣服。”

很顯然,對象是伏黑惠的話,如月麓銘只買一點是絕不可能的,億點才對,那塞滿一芥子鐲的甜品就是最好的證明。

伏黑惠還沒有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正對他前半段話感到疑惑:“去警視廳?找警察有什麽事麽?”總不可能是報警抓他渣爹吧?

如月麓銘道:“是去給惠和甚爾把名字改過來哦。”

“改名?”

“對,我想讓甚爾恢覆本姓。”

如月麓銘說這話時目光不受控地心虛下移,落到了餐桌下,在垃圾桶不見天日的底部,躺著兩張被自己靈力絞成稀碎殘片的ID卡。

它們屬於誰,看如月麓銘繃緊的指節想必不難猜出。

如月麓銘自然知曉禪院的姓氏對甚爾來說代表著不堪的過去,但若連直面不堪的勇氣都沒有,又談何超脫?

郁結長積於心,可是會形成心魔的啊。

如月麓銘不忍他的伴侶下半輩子都被過去束縛,那麽強大的他,本該就像天驕一般驕縱肆意……

上一世所留下的遺憾,如今也是該到彌補的時候了。

如月麓銘雖是作下決定,然而這並不代表他會袖手旁觀——他會將那個家族中所有腐朽的惡臭盡數滅殺,讓後人再談及禪院,所想的只有他的伴侶。

“原來是這樣……”

伏黑惠聰慧,結合他昨日在伏黑家隱忍著怒火的樣子,立刻就猜出了他的用意。

他的阿父,是想宣告渣爹和他的從屬啊……

伏黑惠剛想要開口答應,卻驀地想起,改回本姓的話,自己豈不是要隨渣爹姓禪院了?

“不……不要。”伏黑惠的臉上瞬間露出了嫌棄之色,他快步上前走到了如月麓銘的面前,小手扯住他的圍裙衣擺,低低地翁聲道:“我可不可以跟阿父姓……不想跟他。”

“惠?”

望著幾乎埋在自己懷裏的伏黑惠,如月麓銘心頭一暖,又有些無奈。

喜的是昨日的談心有了成效,自家心思敏感的兒子終於勇敢地邁出了勇敢的一步向自己撒嬌,卻是為了不跟甚爾姓……這得多有意見啊。

若非那個被嫌棄的對象不在面前,否則如月麓銘定然要揪著他的耳朵,將他大馴一通再說。

“阿父?”

發散的意識回籠,面對等著自己答覆的兒子,如月麓銘是真心不想讓他失望,但是答應的話……這也做不到啊。

如月麓銘道:“咳,不是阿父不願意,只是……在惠誕生以前,我族都是由法則孕育,天生地養,所以,阿父只有名……”

至於他上一世的姓氏,如月,則直接被他直接排除於選項之外——那只是他身入輪回所暫代的軀殼罷了,是他亦非他。

“所以……”

伏黑惠明白了,看來他只能隨他渣爹姓了。

雖然覺得不爽,但與令讓自家阿父為難相比,伏黑惠覺得也不是那麽地難以接受。

如月麓銘望著自家兒子微微撅起的嘴也是無可奈何,只能補充道:“等惠覺醒了血脈,就會擁有道名,那是由天地所贈、法則所認可,獨屬於惠的,獨一無二的名。”

“跟他姓,我可以的……”伏黑惠說是這樣說,實則在心底嘟囔道:便宜他了。

如月麓銘揉了揉兒子的腦袋,將翹起的頭發撫得乖順垂落,道:“惠真乖。”

兩人離的很近,近的伏黑惠能夠清晰地聞到少年身上的味道,醇厚的飯菜香、以及與自己同樣的洗發水香味。

這一發現令伏黑惠心中那個隱秘的空虛洞口被暖意回填,懂事的男孩兒悄悄地抽了抽鼻子,直至清晰地將這個味道拓印進心中後,才輕輕地松開抓住如月麓銘衣服的小手。

想到自己剛剛都做了些什麽之後,他略帶羞赧地垂下頭,道:“我……我去洗漱。”

如月麓銘輕笑了一聲,看出了原因,但沒有多說以給他增加壓力,順從地轉移了話題:“惠的牙刷阿父也買好了,是青色的那款。還有牙膏,惠要用卡通的那款哦,那是兒童專用的。”說著,尤覺得不放心,補充問道:“需不需要阿父幫忙?”

伏黑惠拒絕了:“我自己可以的……”

“好,那我就在這裏等惠。”

伏黑惠點頭:“好的……”剛走了一步,伏黑惠想起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駐足問道:“阿父的真名……是什麽?”

“啊,看我這個記性。”如月麓銘一拍額頭,低下頭,湊到伏黑惠的耳邊說道:“阿父的真名叫,蒼寰,取自寰宇穹蒼任我遨游之意,是不是很好記?”

“蒼、寰,蒼寰。”

伏黑惠碧色的眼瞳露出專註之色,在心底默念了好幾遍之後記住了這個名字。

如月麓銘面露笑意,隱藏了道名能夠牽扯到本源這一內情。

“啊呀,惠不是要去洗漱麽?”

“是哦……”

得到了提醒的伏黑惠趕忙點頭,在如月麓銘愛憐的目光註視下,進了衛生間。

在給自己墊了一個小馬紮之後,三頭身的他總算是能夠上洗臉槽,也一眼就看到了屬於自己的牙刷——青色的牙刷柄上印著卡通圖案,別提有多可愛。

但伏黑惠的目光卻落到了手邊,青黑兩支幾乎可以說是形影不離的兩只牙刷上,青色的那支明顯是他阿父的,那麽黑色的那支自然就不言而喻。

“一點也不配……”

伏黑惠拿向自己牙刷的手憑空一轉,落到了黑色的那支牙刷之上,直至將它移到了離他阿父的牙刷最偏遠的角落,心裏的不爽總算是散了。

伏黑惠才拿起自己的牙刷沾上他阿父給他特意買的牙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認真地洗漱……

餐廳中。

如月鹿鳴對自家兒子可愛的小動作並不知曉。他雖然寵愛自家兒子,但卻沒有掌控欲,做不出那種不把兒子拴在眼皮底下不罷休的蠢事。

他的神識是用來警戒,而不是監視家人。

也因此,如月麓銘在家門口外的街道上發現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嗯?”

藍西裝配蝴蝶結,小短褲加運動鞋,不是柯南又是誰?

只見柯南的手裏拿著厚厚一疊文件,如月麓銘好奇地調用神識粗淺掃了一下,發現是某種藥物的資料,結合柯南的經歷,如月麓銘立刻猜到了這就是柯南所吃下的那種藥物的研究資料。

“嗯?柯南怎麽會有這種東西?”他看起來也不想是對藥物有研究的那類人啊。

正好奇,又一個小小的身影映入眼簾,茶色短發的少女不近不遠地跟在柯南身後,而通過她手裏拿著的柯南同款黑框眼鏡和與肉身極度不符合的靈魂,如月麓銘恍然大悟。

“看來是同病相憐啊……不過,我怎麽覺得這個少女有點眼熟呢?”感嘆了一聲,如月麓銘解開了禁制,邁步向著門口走去。

哢嚓。

大門打開,如月麓銘和正要敲門的柯南兩兩相望。

柯南尷尬地撓頭說道:“哈哈,麓銘哥哥你好啊,很抱歉這麽早就來打擾你。”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真正目的,他亮了亮手裏的文件袋:“我是來送我吃的那種藥的研究記錄,這應該會對你煉藥提供幫助?”

如月麓銘只當沒有看出他瞄向自家客廳的書墻的熾熱目光,問道:“和小蘭小姐報備了嗎?”

柯南點頭回答:“嗯嗯!報備了。”又主動地補充了更多:“我媽媽跟大叔和小蘭說,她跟收養血櫻的巫女是舊識,所以在得知你的遭遇之後,決定幫助你。所以你不用擔心的大叔他們會因為你的離開而失蹤。”

“你媽媽做的很周到……”一看就是個慣犯了,難怪他就說柯南那漏洞百出的身份能隱瞞這麽久,原來原因在這裏。

如月麓銘停下了延伸,道:“這些東西的確很有幫助,至少為我省去了前期測試藥性這一麻煩的環節。”

“阿父?”

聽到身後的餐廳內自家兒子疑惑的聲音,如月麓銘也意識到他們正站在門口,於是接過了文件,讓開了位置:“進來說吧。”

“好耶!”柯南按耐不住心裏的激動,他終於能夠把那本武俠小說的後續看完了!

然而脫完鞋進了屋也沒見如月麓銘跟上,疑惑地回頭一看,就見少年正朝著門口招手。這動作,像是在招呼客人?

柯南忽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下一秒,當冷著臉的灰原哀深色警惕地出現在如月麓銘面前後,柯南臉上因為追更的喜悅崩了。

“嗨嗨嗨巴桑?你怎麽會在這裏?”柯南臉上的心虛簡直要溢出屏幕。

灰原哀,原名宮野志保,曾就職在黑衣組織的藥物研究員,代號雪莉的少女神色兇狠:“你還有臉說?要不是我今天早上有個限量款包包要搶購,特意定了鬧鐘早起!說不定就還真讓你得逞了!”

譴責的同時,灰原哀用眼神警惕地瞥向如月麓銘,用他們之間的默契,無聲地問道:你為什麽要把APTX-4869的藥物給他?他到底是誰?

柯南一時不知道怎麽解釋:“阿這……”

倒是如月麓銘在看到少女身側時,忽然明悟:“等等,我想起來了,你是宮野志保,對不對?”

措不及防被提及本名,心底無數宛若夢魘的記憶如潮水襲來,恐懼、畏懼瞬時吞沒了灰原哀——

他怎麽會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他難道是組織派來追殺自己的殺手?

又想到對方和毛利一家的關系,與今日柯南將自己吸引過來的怪異行徑,灰原哀得出了一個荒謬的猜測——

灰原哀難以置信地看向柯南,手掌攥緊,冷聲問道:“工藤新一,你可真蠢!竟然連組織給的承諾都相信!”

莫名被罵傻子的柯南都宕機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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