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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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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他的呼吸越來越近,黎智似乎都能聽到耳邊的頸動脈搏動的聲音。

清新的淡淡的雪松味鉆入鼻腔,像是施了魔咒般,她靠著墻壁一動不動。

男人微微彎腰,視線與女孩齊平,逐漸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能清晰地看見她濃密的眼睫發出細微的顫抖,烏黑的眼瞳泛著水光瀲灩的色澤,臉頰因緊張潮紅。

氣息越來越短促。

就在快要挨近時,眼前的女孩倏地閉上了眼,兩條眉毛緊緊地擰在一起,似乎等待她的是一場浩劫。

男人輕笑,嗓音低低的,“怎麽?以為我要親你嗎?”

閉著眼睛的人頓了頓,驀地掀起眼皮。

哦?不是嗎?

嚇得她以為他獸性大發了。

黎智紅著臉,垂眼,對於剛才的誤解羞於擡眼看他,從他身邊擦過,將那雙比她小臂還要長的黑色短靴從衣櫃角落拿出來。

“走吧,我爸媽應該睡著了。”

輕手輕腳打開門,黎智從門縫裏探出腦袋,客廳裏一片昏暗,外面路燈的光影下,沙發空蕩蕩的。

沒人。

她縮回腦袋,朝秦肆做了個跟上的手勢,打開門。

兩人一前一後,躡手捏腳地走到門口,黎智將抱在懷裏的鞋子放在地上。

“快,穿上。”

秦肆看她做賊心虛那樣,就覺得有趣,偏偏將速度慢下來,看她著急。

分明黑夜光線不足,只隱約看得見對方的輪廓,她擋在他身前,目不轉睛地盯著父母臥室。

半晌,他終於穿好鞋,拍了拍黎智的肩膀,就那麽輕輕一碰。

她自己給自己嚇一激靈。

“你幹嘛?”她聲音壓得極低。

秦肆學著她的樣子,“我該走了。”

“你走啊,”她還會留他不成。

“連個告別儀式都沒有嗎?”

黎智吸了口氣,這人真是麻煩。

她站直身體,堪堪到他的下巴,語氣裏充滿不耐。

“你戲太多了,秦肆。”

男人從鼻腔裏溢出一聲輕笑,摸了把她頭頂。

打開門的那瞬間,寒風灌入,吹得他風衣的下擺翻飛。

黎智站在原地,走廊門口的感應燈被他踩亮,高大的身影踏著冰霜漸漸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回到房間,黎智躺在床上,瞥見那面墻壁,想起他靠近時的心跳。

真的完全無感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執拗些什麽。

比賽前一天,黎智住在離家近千公裏的度假酒店。

這邊溫度適宜,白天天氣晴朗,夜晚滿天繁星,她坐在窗邊看月亮。

彎彎的,又亮又大。

手機震動了兩下,拿起來看,秦肆分享了一張照片。

照片中層層烏雲縫隙中,有月亮的影子。

黎智彎了彎唇角,擡手拍了張夜空,發了過去。

下一刻,對方回覆。

秦肆:【你也在想我啊?】

黎智:……

什麽都能聯想到他自個兒身上。

黎智:【不是。】

秦肆:【那你為什麽給我發月亮?】

黎智:【發月亮就是在想你?】

黎智:【那你發月亮就是在想我嗎?】

她就是隨口一問,想塞他話。

秦肆:【對啊,這麽明顯,你終於看出來了。】

黎智:【……】

看著屏幕上秦肆發過來的消息,她打了下自己的嘴巴。

秦肆:【你回來了我們見面吧。】

黎智沒有回他消息。

秦肆:【早點休息,晚安。】

其實他的意思太過明顯,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

但分開的這些年裏,兩人都經歷了太多別的,她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在這方面回應他。

況且,他也並沒有明說。

比賽一共四天,參賽的人特別多,白酒和果酒分在不同的場館。

黎智原本還想去看看白酒那邊,畢竟中國白酒歷史悠久,這種比賽無疑是神仙打架。

奈何主辦方安排的兩座場館相隔甚遠,且同時進行,她壓根沒有去觀望的機會。

黎智小時候就看奶奶釀酒,她的經驗算不上充足,在這樣一場新形釀酒比賽中,仍甩掉了一大波人,拿了第四名。

第四名和第三名的差距不大,僅僅是她判斷酒精度數時少估了兩度。

誰都沒想到她一個新人能在比賽中拿到這個名次,就連黎智自己都沒想到。

比賽完的當天,她剛從酒店出來,就收到秦肆的恭喜短信。

秦肆:【比得不錯啊,今天回來嗎?】

黎智正疑惑他怎麽知道,比賽結果才出來沒多久。

秦肆:【晚上到機場嗎?】

她看了眼時間。

黎智:【差不多十一點。】

秦肆:【好。】

她以為就這麽結束了,誰知道她深夜下飛機,剛從機場出來,就看見那輛黑色大車。

秦肆慵懶隨性地靠著車門,風將他的頭發吹得有些亂。

他看見她出來,笑了下,站直身體朝她走去。

黎智恍然他問她下飛機的時間,原來是要來接她。

“你等很久了嗎?”

這個時候問他為什麽出現在這裏,未免也太多餘。

“有點,冷死了,”男人順手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

車上空調開的很足,她一上去就感受到了。

“餓了嗎?”

秦肆坐在駕駛位,拉過安全帶系上。

“不餓,”她在飛機上吃了點東西。

“那直接回家?”

黎智點點頭,“好。”

秦肆這段時間都在山上,時不時跟她匯報一下廠房那邊的情況。

自從上次出了那樣的事後,黎智很少再上去,工作本就繁忙,工廠的車她總不能一直開著,上去也很不方便。

偶爾通過電話問一下書記,交代一些註意事項,畢竟當初徐總走的時候說過讓她幫忙看著,人總不能言而無信。

車上,秦肆問起她這幾天的狀況,一提到這個,她就打開了話匣子。

從頭說到尾,描述得繪聲繪色。

忽地,她想起什麽,轉頭看向秦肆。

“你怎麽會知道我比賽的結果?”

開車的人手一頓,而後說:“你們公司告示都貼出來了,我路過看見的。”

黎智一驚,嗓音不覺提高,“第四名有什麽好貼告示的!”

“也很不錯的名次,那麽多人參賽,你一個小姑娘能拿到第四名已經很了不起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黎智多少還是覺得丟人。

是不是工廠就沒人可貼了,把她一個第四名都貼上去。

這不是更顯得自己水平有多差勁了麽。

回家時已經深夜十二點,秦肆把她行李箱從車上拿下來,“自己能上去嗎?”

她這行李箱裏面也不知道裝了什麽,像石頭,特別重。

“可以的。”

正當秦肆蹙眉,將行李箱還給她,看她能不能自己提上去,就見白旭升從裏面走了出來。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一撞,驀地迸濺出火花。

黎智還沒拿到行李箱把手,又被他收了回去。

“我送你上去。”

“不用,”這個時候父母萬一沒睡,碰見了不知道得多尷尬。

男人對她的拒絕充耳不聞,關上車門,自顧自地朝小區裏走。

黎智跟著他身影轉身,這才發現白旭升也在。

秦肆路過白旭升旁邊時,瞥了他一眼,徑直進去。

“還是我幫她拿吧。”

白旭升突然說。

秦肆的腳步頓住,白旭升上前,“這個點,你上去被看見,她不好解釋。”

黎智覺得白旭升說得有幾分道理,確實很難解釋。

但他上去,她就好解釋了嗎?

被自己爸媽撞見也就算了,萬一被他家裏人撞見,不是又得使勁兒撮合他們倆。

不又回到原點了嗎。

“你們都別上去,我自己可以的。”

黎智小步到秦肆跟前,從他手裏拿過行李,敏銳地嗅到了兩個男人之間有一股爭鋒相對的味道。

他們倆好像沒什麽過節吧,黎智努力彎了彎唇角,“我走了。”

黎智走後,秦肆終於轉過身,氣定神閑地看向白旭升。

白旭升也懶懶地站在那兒,絲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

“上次警告過你,不要多管閑事。”

白旭升輕笑,“我也警告過你,不要這麽晚接近她。”

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似的,秦肆上前一步,壓迫感極強。

然後白旭升也不怕,嘴角的笑意更加肆意。

“她早就跟我在一起了。”

“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秦肆被他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TMD黎智這都告訴他。

上次他半夜從五樓下來,不小心撞見白旭升,他也是這副料出他什麽都不會做的表情。

“那你也沒有機會。”

“你說了不算。”

秦肆輕笑,“我可不會讓著你。”

“秦總大可使出渾身解數,你看她會選擇誰。”

聞言,秦肆眼瞳驀地睜大。

白旭升語調懶懶,“你說,她知道你的秦跟果酒工廠老總的秦是一個秦嗎?”

“她早晚會知道,”秦肆盯著他。

“那如果先從別人口中得知呢?”白旭升笑,“那可不是一天兩天,你有大把的機會跟她解釋。”

但他沒有。

秦肆輕笑,“你可以試試。”

“我只是提醒你,”白旭升說著,後退了兩步,轉身往裏走。

他沒低劣到用這種手段在黎智面前博好感。

秦肆擡眼,看了下五樓,客廳裏沒開燈。

應該是她怕吵醒父母。

他已經盡可能地告訴她,他有錢。

當初他從沒提過自己的家世,她誤會歸她誤會,這算不上什麽欺騙吧。

轉過身,摁亮了黑暗中路邊那臺巴博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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