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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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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邁進屋子,便看見滿桌早已擺滿的美食,早已餓的頭暈眼花的段然,顧不上客氣,直接就沖過去風卷殘雲起來。

看著狼吞虎咽的段然,鑰鏡衍不禁無奈的笑了起來,就算沒有從小在皇家,她也應該是個閨閣淑女,怎麽此刻比江湖女子更加不拘禮節。不過她在自己面前的這份率真,倒是讓鑰鏡衍微微的開心。

酒足飯飽後,段然滿意的躺在自己的客房裏,準備美美的睡上一覺,放一放這一天一夜奔波勞碌。確忽的想起受傷的芫兒,還在燕長歌的別院裏,不知道他醒沒醒,傷勢如何了,頓時睡意全無。

正在安排事情的鑰鏡衍,看著已經回屋的段然正匆匆的向自己跑來,微笑的迎了過去:“怎麽?有什麽不習慣嗎?”

“不是,是芫兒,還在燕長歌的別苑裏,他受傷了,我......”段然急急的說到。

“放心吧,你是我帶出來的,長歌定會好好照顧他的,這會兒夜太深了,你休息下,明兒一早我們就出城去接他。”鑰鏡衍拍拍段然的肩膀,安撫的說到。

“哦,好吧。那個燕長歌,是個什麽人?”段然扭頭問到。

“他啊,可是個有故事的人”鑰鏡衍的眼光裏露出了笑,“看來你的瞌睡蟲也跑沒了,陪你聊聊吧”伸手接過下人拿來的披風為段然系好,“夜裏涼,披上點吧。”

段然望著鑰鏡衍精致而柔和的面龐感激的笑笑。

“燕長歌是當朝宰相燕慶悟的獨生子。武功高強,風流倜儻,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可謂是樣樣精通。在京都只要提到燕長歌,那可是大姑娘小媳婦眼中的翩翩公子。多少名門望戶等著與他攀親締緣,多少勾欄裏的姑娘,盼望著能與他一夜風流呢。可偏生這位燕公子,既不入朝為官,也不入江湖為俠,卻又與三教九流都有交往。有時候他會為了青樓姑娘的一曲而擲千金;有時候卻又會為了市井潑皮的幾兩而拔劍相向;高興時流氓、乞丐他都可以把酒言歡;不悅時皇親國戚他也冷臉相對。所以坊間送了他一個雅號“謎風公子”,因為他像謎又像風,誰也猜不透他,他想來時像陣風一樣就吹來了,想走時像陣風一樣又吹走了,任誰也抓不住,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在乎的又是什麽”鑰鏡衍微笑的看向段然,因為他也看不懂燕長歌,雖然這麽多年朋友。

“如若不是真的放蕩不羈的超脫於世,那便是心機太重、城府太深。”段然望著天上的星星淡淡的回應到。鑰鏡衍微斂了笑容,若有所思。

可能因為沒有高樓大廈和電燈的原因,古代的夜晚比現代來的更黑更暗,天空壓的很低很低,星星就像在頭頂閃亮一樣。段然伸出了手,似乎能抓到那星星一樣。

看見段然孩子氣的表現,鑰鏡衍不禁笑出了聲,卻不知怎的,也想陪著她一起孩子氣,攬著段然,一縱躍上了房頂,“站的高點,或許就能抓得的到了。”

兩個人對望著,呵呵的笑出了聲。頓時讓壓抑的情緒得到了放松。

站在屋頂,望著由近及遠的宮燈,層層排列,一閃一爍,與漫天的星光交相輝映,分不清天與地,段然不禁感慨:“真美啊~”雀躍的想著,這樣無盡的夜空,比起後世的燈火輝煌,別添一番恬淡、悠遠的境味,讓人安然、寧靜。可一想到後世,段然剛剛放松的心又緊了起來,不知後世的自己,跌落臺階後怎樣了,傷了?殘了?亦或死了?自己也不知還能不能回去,父母又怎樣了,慶幸還有個弟弟。轉念從自己的父母想到段葒伊的父母,段然心中愈發酸澀。

鑰鏡衍看著剛才還開心雀躍的段然,此刻卻一臉憂傷的望著星光,猜測她是想念父母了,不由的心中憐惜,柔聲的說到:“別難過,一切都會過去的,我會陪著你的”。

不安慰或許還好,想自己的父母;想要回去;想這錯綜覆雜的滅門慘案;想到葒伊慘死的父母。段然愈發的難過,茫然的無力感壓得自己喘不過氣,將頭埋在膝蓋裏,嗚嗚的哭了出來。

本就不會安慰人的鑰鏡衍,平時哪裏會過哪個女孩子哭,這會兒望著哭泣的段然只剩下不知所措,搓著手一個勁的念叨:“別哭了,別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怪我,都怪我,別哭了……”望著鑰鏡衍手足無措,滿臉通紅的樣子,段然一下子又覺得很好笑,不禁嘟囔:“都怪你?怪你什麽啊?難不成你是殺我家人的幕後黑手?”“啊?”鑰鏡衍看著破涕為笑的段然,無力的說道:“別人家的女孩子都文文靜靜的,哪像你這樣子又哭又笑的,也太讓人……”。

“三皇子教訓的是,小女子告退”。不等鑰鏡衍說完,段然做個鬼臉,便回屋睡了。

“嘿~”望著段然的背影,鑰鏡衍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無奈的搖了搖頭,也回房睡了。

翌日

“大恩不言謝,段某他日定當報還”段芫兒雙身抱拳,轉手欲走。

“段公子您靜候片刻,公子已經派人去三皇子那裏詢問段姑娘的消息了,片刻就回”萬征看似攙扶段芫兒的手裏用著暗勁拉著,眼裏望著自家主子,等著指示。

而燕長歌卻只是坐在一旁喝茶,面無表情,周身散發著冷意。

段然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麽一副景象。

段芫兒一個箭步沖至段然身前,打量著她,面色如常,梳洗得當,還換了幹凈衣裳。而段然也一直拍著他的手說:“沒事,我很好”。這才讓他放下心來,一放松便覺得背後傷口痛,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段然卻自顧自的沒發現,還很開心的和他說這一夜發生的事情,準備要回段家山莊一下,仔細查下疑點。

“好,這就走”。芫兒起身時,晃了一下。

這時段然才發現芫兒背後已經浸出了血漬,趕忙過去攙扶,發覺他雙手冰涼,額頭冒汗,臉色也是虛白,眼淚一下到了眼眶:“都這個樣子了,還任由我胡鬧,不要命了嗎?”。

深知這個時代,傷口一旦感染,沒有退燒藥和消炎藥是會要命的,所以無論芫兒怎樣要求,段然還是堅決的把他留在了燕長歌的別苑裏養傷了。自己和鑰鏡衍一行喬裝出發了。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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