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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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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詩經裏說: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自相識成親以來,他們兩個還是第一次分別這麽久。

蕭沅瑩撫上淩唯州的眉眼,朗眉星目,風神如玉,仿佛更勝從前。

淩唯州也望著懷裏這朵嬌花,眸如星辰,笑如暖陽,只覺怎麽也看不夠。

胳膊不由收緊了些,兩人額頭相抵,鼻尖觸碰,嘴唇吻上。

先是溫柔繾綣,進而熾熱猛烈。

沈醉了一會兒,淩唯州抱起蕭沅瑩大步走向床邊,將她扔在床上。

蕭沅瑩立時彈坐起來道:“你瘋了,大清早的。”

淩唯州伸出手指將她推倒,拉上床帳,床內瞬間暗了下來。

“你就當是天還未亮,你也未起。”

蕭沅瑩又氣又笑,使勁捶他,剛說了句:“你別發瘋了,外面多少事等著你。”雙手即被制住,細密滾燙的吻也隨之的落下。

這下不止動不了,話也說不出了。

只得松懈下來,任由愛欲將自己包圍。

也許對於真心相愛的人來說,情事更多慰藉的是兩個人精神與心靈,而非欲望。

是以一時事畢,兩個人並沒有起身,反而依偎的更緊了些。

蕭沅瑩的手指在淩唯州的胸口劃著圈,猶豫了半晌方問道:“你會娶那個方就雲麽?”

淩唯州嘆了口氣,坐起身來,將蕭沅瑩摟嬰兒似的摟在懷裏道:“在你眼裏,我淩唯州是那種為了前途利益可以拋棄結發妻子另娶的人麽?還是說你因為自己的身份總是患得患失?”

“我……沒有覺得你是那樣的人。”蕭沅瑩低頭否認。

“那你就是在害怕。”淩唯州鄭重說道:“你記著,你不必憂慮大梁怎樣,蕭氏怎樣,你嫁我時的身份是公主,以後我給你的身份只能比公主高而非低。”

“我早說了,我不在乎大梁怎樣,興衰有數,天命難違。”蕭沅瑩皺眉道:“我只是不想讓皇兄背個亡國之君的罵名,也不想百姓受戰火之苦,只是你也太心急了些,我不要什麽更高貴的身份,你也未必當得上皇帝。”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淩唯州捏了捏蕭沅瑩的臉,“當不當得成皇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世上能做我對手的人,還沒生出來。”

“自大。”蕭沅瑩情緒迅速低落下去,掙脫了淩唯州的懷抱,又躺回枕上,蓋上被子蜷縮起來。

沈默了一會兒,淩唯州又笑問道:“只是那個鐵勒的什麽世子又是怎麽回事,你盤問完了,也該我打聽打聽了吧。”

“能怎麽回事,許瑛不都告訴你了,他出兵,我給他酬勞,就這麽簡單。”

蕭沅瑩說完見淩唯州一副鬼才相信的樣子,只得又道:“我過幾日便讓雁姐姐回去幫我變賣嫁妝,絕不欠他的。”

淩唯州聽了沒再追問什麽,在他看來,伊宗雲還夠不上威脅。

而伊宗雲這裏,卻著實消沈了幾日。

他之所以肯帶兵前來幫蕭沅瑩,一半是想讓手下的兵士們撈一筆,畢竟他們做為游牧民族是靠天吃飯,物資稀少,得靠外出打仗來維系生活。

另一半原因是對蕭沅瑩仍有非分之想,雖然人家說了已然成親,但他想當然地認為蕭沅瑩的夫君是個文弱迂腐的書生,只要自己幫她奪回京城,她便會移情到自己身上。

但守城那日他看到了淩唯州,竟然是個氣貌瑰偉的少年將軍,便明白自己有些一廂情願了,又想既然美人難得,倒不如趁著打仗給自己和兵士們多撈一些好處。

這日蕭沅瑩去許瑛處找南雁平,請她回淮風城幫自己變賣嫁妝,做為付給伊宗雲的酬勞。

許瑛在一旁聽了便說要陪她一起。

蕭沅瑩成心逗他,故作驚詫道:“那怎麽行,你的傷還沒好,不敢勞累,還是請雁姐姐自己回去一趟。”

許瑛被說得臉通紅,半晌方回道:“無妨,我已經好多了,她不知行情,別被那些牙行的人誆騙了,還是我跟著走一趟。”

“那您自己掂量著吧,畢竟傷勢如何,只有您自己清楚。”

蕭沅瑩說完見南雁平仍是一副懵懂的樣子,不由無奈嘆氣。

心說你從京城追出來,原是怕我所嫁非人,要替我出頭的,卻把自己給陷了進去。

不過許瑛這人挺好的,武藝高,人品好,又是個難得的好脾氣,也只有他能容忍雁姐姐的蠻不講理了。

蕭沅瑩從屋內出來,恰遇上伊宗雲,忙上前感謝他的守城之功,又問他的兵士有無傷亡。

不問還可,一問伊宗雲便開始大倒苦水。

“傷亡是有,也還算好,只是公主,我們豁出了性命,死守了半日,最後怎樣?那些敵人丟下的輜重財物都被最後來的北幽人搶走了,我是心甘情願為你效勞的,可我的兵士們不行啊,這可是真刀真槍的戰場,隨時會掉腦袋的,不行,公主要答應我們城破之後劫掠三日,實在不行,兩日也可,不然我可約束不住他們了。”

蕭沅瑩聽了心驚,忙道:“不可,我已讓表姐回去取銀子了,很快回來,城破之後,若能收繳那石虎的財物,一定再分給你們一些,但是百姓絕不能碰!”

“行吧。”伊宗雲勉強應下,又問道:“到底什麽時候攻城,你們夫妻一團聚,可別只顧著尋歡,忘了大事。”

蕭沅瑩被說得臉色一僵,心道這草原上的人說話真是直白無禮。

“這個我問過了,若此時攻城,那石悅定會去而覆返,到時咱們就會腹背受敵,我夫君已傳令其他的將領攻打石悅的老巢清翼,石悅若撤兵去救,我們就可以放心攻城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蕭沅瑩每日都和淩唯州出城勘察地形,布置工事,聽細作們匯報情報。

有一個細作呈上來一些告示,都是從京城裏撕來的,其中一張引起了淩唯州的註意,上面寫著招募瓦工巧匠。

原來是那石虎想加固城墻,缺少工匠,便貼了這麽個告示。

蕭沅瑩看了大樂,又有些不敢相信。

“這個石虎不會這麽蠢吧?這個時候招募瓦匠。”

淩唯州道:“他這是方寸大亂,狗急跳墻了,既如此,咱們怎能不幫他呢,也不多派,便選二十個‘能工巧匠’送去吧!”

蕭沅瑩點頭,她知道,雖只有區區二十人,但真到了攻城那日,這二十人可就是插在石虎心口的一把刀了。

又過了幾日,一直躲在不遠處的石悅聽說自己的老巢被圍,果然急忙回撤去救。

這邊淩唯州的大軍也將京城團團圍住,攻城一觸即發。

石虎不得已連派了幾撥使者談判求和,都被蕭沅瑩拒絕了,只送了一句話給他:退出京城,留你全屍。

等了這麽久,京城終於有望收覆,偏在這時,池州那邊派了人過來。

來的正是當初送蕭沅瑩出嫁的那兩個禮部官員,他兩個一見蕭沅瑩,便跪下痛哭,一個說皇帝病重,已是彌留之際;一個說皇帝別無他願,只希望能再見自己的妹妹一面。

蕭沅瑩萬沒想到會是這樣,耳邊仿佛響了個焦雷般,嗡嗡地聽不見別的,只有“彌留”二字,手腳都有些發軟,急忙跑去問淩唯州。

淩唯州見她已是滿面淚痕,忙替她擦淚,安撫她道:“你先不要急,再等幾日,京城攻下來了,便請你皇兄回京,到時無論多重的病,都自然而然地痊愈了。”

“可那兩個人說他已經快死了。”蕭沅瑩心如刀絞,恨不得馬上飛過去看蕭承,“你早就知道他病重是不是,你為何不早說?”

淩唯州不答。

這便是真的了,蕭沅瑩心如死灰,擦了擦眼淚道:“我要去池州,見他最後一面。”

“不可!京城還未收覆,路上太危險。”

“危險又怎樣,死我也要去。”蕭沅瑩說完轉身跑了出去。

淩唯州最後還是沒能勸住蕭沅瑩,許瑛和南雁平回了淮風,他只得另選了二十名侍衛護送她去池州。

蕭沅瑩迫不及待,急匆匆地上了路,一路上幾乎是晝夜兼程,馬不停蹄,堪堪第五日便趕到了池州。

蕭承與何太後,還有一眾嬪妃都暫時落腳在池州的太守府上。

曾經金尊玉貴的蕭氏皇族落到這般地步,又想到一路上村莊焚毀,生靈塗炭,蕭沅瑩已經疼得麻木的內心又如架在火上烤一般,煎熬灼疼,痛苦不已。

蕭沅瑩本以為能馬上見到蕭承,卻沒想到進了太守府後,即被帶去了一間空屋子,便再無人理會了,房門甚至還上了鎖。

蕭沅瑩莫明其妙,又是拍門又是喊人的折騰了半天,仍是無人理會,只得抱膝坐在地上,木然發呆。

一直等到晚上,門外才傳來腳步聲,接著便是開鎖的聲音。

蕭沅瑩忙站起身來,揉了揉發酸的小腿,緊盯著門口。

先是進來兩個宮女,提著燈籠,再有人搬來一把椅子放在正中,接著進來一個錦衣華服的老婦,竟然是何太後!

“何太後?”蕭沅瑩喃喃道:“是你把我叫來的,不是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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