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

生活不是只有男人的，還有學業和事業。

困擾一個人的事情變多了之後，對另一些事就不會那麽執著了。

只會在有空的時候執著。

總不能真的因為他就暫停自己的生活吧。

對於還會再見到他都不抱希望了，甚至沒時間去幻想再見到他我要做出什麽反應。

於是他就在我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時候出現了，站在我的房間門口。

我整個人都楞住了，大腦飛速旋轉，我是要質問他還是打他還是裝作不認識他，還是拋棄自尊心抱住他跟他告白。

我真的沒做好準備啊。

你的頭發長長了，他主動開口。

你是來找阿LO的嗎？

阿LO？你把它拿走了？

（他都沒發現我拿走阿LO的，那他也是剛回來了。）

你不是來找LO的，那你是來找我的了，你不躲著我了。

我……

你看到我給你發的消息了。

嗯，他點頭。

你的回答呢？

我覺得需要跟你談一談。

好啊，進來談吧。我拿出鑰匙打開房門。

因為最近太忙了，東西都亂堆著。看著亂七八糟的衣服和亂扔的哭濕了的紙巾，感覺自己的氣勢一下就弱了，立刻開始收拾起來。

在我收拾的時候他開口了。

你對我的感覺是錯覺。

我身影一頓，但沒反駁他，我倒要聽聽他對於我的感覺有什麽高見。

你一個人出來生活，在一個陌生的國家，對照顧你的人有好感，這是很正常的，但不是你想的那種感情。

為什麽？因為你年紀比我大？我停下動作看著他。

這些事換別人對你做，你也會喜歡他的。

可是不是別人，沒有別人，就是你！你不可以假設這種問題。這些假設都沒有發生過，就是你。住在我隔壁的就是你，對我好的也是你，沒有別人。你以為沒有人喜歡我沒有人對我好嗎，沒感覺，沒感覺你知不知道啊，感覺就是很玄的。

這感覺遲早會消失的。

它現在沒有消失，我現在就是喜歡你，你呢？你一點都不喜歡我？那你為什麽要躲我，你可以直接跟我說啊，不要用年紀來壓我。難道過去十幾年都沒有人喜歡過你，只有我突然出現？那你說，你說你不喜歡我，你討厭我。如果你真的討厭我，你直說，你說。

他看著我，沈默了一會兒。

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什麽差距？時間的差距？你現在是鬼嗎？不管你幾歲，你現在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就沒有時間的差距。

他只嘆了口氣，會過去的。

多久？什麽時候，再過三個月，還是半年？

你還年輕，再過幾年……

年輕怎麽了，就因為年輕你就拒絕我，那相差幾歲你會接受，國外也有很多這樣的啊，你生活在法國誒，你都不能接受的嗎。

（這人真是個老頑固，現在終於生出了我要是早出生幾年就好了的想法）

嗯。

……場面陷入了焦灼，他不開口了。

我跟你說過我學的是電影的吧，我還是來法國學電影，我還喜歡法國愛情片，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嗎？

他搖搖頭。

這代表我腦子就是不正常，我就是喜歡你。你在法國待了這麽久，你沒看過法國的愛情電影嗎，在我跟你說我學電影的時候你就應該反應過來的。好，就當我明天會變卦，就當我明天就會喜歡上別人，就當我年輕沖動，我敢說我喜歡你，你敢承認你現在也對我有同樣的感覺嗎？

等你回國，就不會這麽執著了。

他知道，他知道我要回國，他就等著這一天呢。

我討厭你，古天樂，我討厭你。說著我把他推出去，他任我推著，直到我把他推到門外，瞪了他一眼才把門關上。

他沒有回自己的房間，他又走了。

等到了晚上我追悔莫及給段然打電話，你說他會不會以為我真的討厭他了，我不討厭他，我只是這麽說而已。

在某種語境下，我討厭你，是喜歡到極致卻得不到回應的消極反抗。看來你已經喜歡到想推開他了。不然咱就放手吧，下一個更好。帥大叔外面有的是，法國多少四十多歲風韻猶存的中年男性啊，他也就那樣。

不要，我又不是喜歡年紀大的人，我只喜歡LOUIS。

是啊，我都很奇怪，你以前喜歡的都是大學生，他年輕時候再帥，那都是年輕時候的事了，他現在的年紀就在那兒擺著呢，主要是氣質加成。

我瘋了。

我也覺得你瘋了，用不用我再過去一趟。

不了，都快畢業了，擺在我面前的事還有很多，不能因為他就不考慮別的了。

你要回國？

……也許，我還沒想好，我會再想想的。

掛了電話後看著阿LO，看著我幹嘛，就應該把你一起扔出去……你說他還會回來嗎？會的對吧。

阿LO對著我點點頭，嗯嗯嗯，他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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