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操縱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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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操縱人心
隔間黑暗狹窄, 手環微弱的光照在地上,傅少白看見一個人影蜷縮在角落裏,他似乎被傅少白手環上這點微弱的光刺激得眼皮動了動, 他睜開了眼睛。
傅少白低聲:“別動。”
這人一動鐵鏈就會響。傅少白看見他的脖頸、雙手、雙腿都帶著鐵環, 一雙眼睛安靜的看著他。
傅少白:“這個鑰匙,我還要過去拿。你知道放在哪了?”
半晌男人沒有說話, 傅少白起身打算自己去找。從身後傳來沙啞難聽的聲音,似乎好久都沒有開口說話了。
“……不用了,我是自願的。”
傅少白聽見這句話, 仿佛是天方夜譚。他打量著江詞的臉, 大約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 臉上臟兮兮的,渾身散發著臭味、混合著更加沖鼻的味道。傅少白看見有一個夜壺,這應該就是用來上廁所的地方。寒冷的天氣僅僅只有一件薄襯衫, 鳩形鵠面,胸骨突出。把一個人禁錮在這裏, 這是自願的?
“你是異能者,何必被他們這麽對待。”傅少白壓著心中的怒氣說道。
“……這是我欠他們的。”江詞半晌吐出一句話, 他看向傅少白:“都是我該承受的。”
“什麽事你欠這麽多人?”
或許是壓抑太久了,江詞自己也知道承受的太多了, 他或許根本就沒必要這麽縱容著這些人,把他當做豬狗一樣, 像是畜生一樣栓在這裏。
他輕輕的開口:“我父親是小區裏第一個變成喪屍的人,然後他沖上來咬死了母親,對小區的人胡亂咬著, 咬死了很多人,我們被迫離開了小區。”
“中途我發燒了, 他們把我綁起來本想把他推給喪屍,結果政府的廣播說發燒的人可能會覺醒異能,所以他們帶著我走了,相當於救了我一命。我覺醒了異能,他們說了,要不是因為我父親,小區不會遭受這些,所以我是罪人,我應該贖罪。”
江詞說完後,隔間裏一片安靜。他的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皮,還有人踩踏和棍子打的痕跡,手環戴著,像是受刑的罪犯,蜷縮在一旁,連一床被子都沒有,擠在這裏狹小的空間裏,把人所需要的一切都在這間小小的隔間裏解決。
結合之前女人和小孩的對話,應該是他是去給他們找物資,然後找完物資再次被關起來,直到榨幹他所有的價值。
“你過的什麽日子,你是不是傻,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你看看他們怎麽對你,就是把你當工具人用!你父親變成喪屍那也是被別人感染的,而且喪屍病毒在全球範圍內傳播,跟你們一家有什麽關系?!”
“他們救你,也是想把寶壓在你身上,要是你覺醒異能了,他們這一路上就有保障了。”傅少白的眼睛冒著火:“就算你要報答救命之恩,這已經足夠了。”
江詞看著自己雙手上的傷疤,他低低的說:“可是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麽。”
傅少白看不下去了:“如果你不知道做什麽,那就跟我們一起去安全區吧。那裏有很多人,也有很多異能者,不會像在這裏活得不是人樣。不要跟他們在一起,賠了人還沒有報酬,在安全區至少又吃有穿有住。”
江詞想到自己幸福美滿的一家因為喪屍病毒結果家破人亡,他覺醒異能後,被人驅使著去找物資,可是他也會怕,他一個人面對那麽多喪屍,忍著恐懼帶回了物資,結果沒有一個人關心他,他們眼裏只有物資。
還說他有了異能,對於他們來說太危險了,然後他就戴上了狗鏈子。
他沒有吃過新鮮的飯菜,剛開始中年男人還對他好聲好氣,結果時間久了,或許是不耐煩了,或許是知道他不會反抗,對他越來越差。
他也想填飽肚子,不想餓著肚子外出尋找物資。也不想因為小孩的無理取鬧,在寒冷的天氣中去尋找巧克力和薯片。
這明明也是不對的。
江詞深吸一口氣:“我想離開這裏。”
傅少白:“那明早跟我們一起離開。”
傅少白從中年男人那裏找到了鏈子的鑰匙,把他的鏈子解開了。江詞蜷縮在一旁還有些回過神來,傅少白伸出一只手。
江詞看了好久傅少白的手,他正打算把手遞給傅少白,還未放上去就頓住了,他的手上還有很多臟汙,要是他把手放上去,兩個人的手都會變臟。
傅少白卻是很自然拉住他,很自然的順勢把他拉起來。
他把中年男人的被子抱了過來:“好好睡個覺,明早我們就離開這裏。”
“睡我旁邊。”
這倒黴孩子還沒有緩過勁來。
江詞沈默的點點頭,抱著暖和的被子睡在傅少白旁邊,異能者對寒冷有抵禦能力,不會像普通人一樣怕冷,但江詞抱著被子,從身體到心裏仿佛流進了一股暖流。他的目光落在對面的人身上,只是在對面,他已經脫離了。
他今天也聽到了男人和傅少白他們的爭執,知道傅少白他們是強勢的人,他閉上了眼睛。
【好友列表更新:新增加一位好友江詞】
傅少白被自己的異能嚇一跳。
原來叫江詞。
……
次日一早,中年男人喉嚨有些痛,他是被冷醒的,但是一看被子蓋在傅少白他們那邊,他半個字都不敢說。
傅少白醒來後用導航探查了一下,然後定位到他們停車的地方,周圍的喪屍少了許多,他們幾個人可以沖過去然後回安全區。
“外面的喪屍少了,我們就離開了。”傅少白說。
魏明給他水洗臉。
江詞接過了魏明的一張軍用大餅,他楞楞的低頭吃,本來還是細嚼慢咽的,後來狼吞虎咽,眼淚順著幹凈的臉頰流進大餅裏,他連著眼淚一起吞進去。
狄涼懷疑的看了一眼江詞,他低頭看自己的餅,然後吃了一口,還是難吃的味道。
中年男人看向一旁的江詞,不可置信,他用鑰匙打開隔間的門,隔間只剩下鐵鏈冰冷冷的地上。
“你們離開我沒有意見,但是他不能跟你們離開。”中年男人話音剛落下。
其他的人也醒過來了,聽見中年男人的話,他們對傅少白他們投向仇視的目光,紛紛附和大聲嚷嚷起來。
“你們要走就自己走,我們誰攔著你們不走了,要是你要把江詞帶走就不行了,他是我們小區的罪人,如果不是他爸爸,我們小區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對啊,我們還救了他的命,他的命都是我們的,他走了,我們上哪去找他?江詞,你不能這麽忘恩負義!”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苦口婆心。
江詞還記得他,他的兒女在外地公司上班,有一天他突然暈倒在家裏,小區的人都過來了,只有爸爸把他帶到了醫院。
這位老爺爺往後經常和他說話。
還說:“我把你當做親孫子一樣看待,小詞你這麽懂事的孩子在這個世界上太少見了,又懂事又孝順,還考了一個好大學,真羨慕你爸爸媽媽——”
老人仿佛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你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待在這裏嗎?你跟著他們走了,我們這裏還有老人和小孩,都離不開你,你還是一個大學生,你是怎麽讀書的?!”
“小詞有什麽事,我們可以商量,你不能一走了之,你走了,我們也不活了!”又有人說道。
“你看看這事,你留下來,我們讓他們走,你也不想鬧得太僵吧。我們沒什麽別的要求,只是要把本來就在這的人留下來,這並不過分吧。”中年男人做出一副受害人的姿態:“要我們給你們物資也行了,小詞真的不能跟你們走。”
“我們憑什麽給他們物資,這是我們的物資,他們還是異能者有手有腳的,怎麽自己不會找物資嗎?!物資我們不會讓出去!”一個年輕女人連忙撇嘴尖酸刻薄道。
“對啊,把江詞留下來,自己帶著你們的背包滾出這裏,這裏是我們的地盤!”
“滾出去!”
“滾出去!”
“滾出去!”
他們聽見這句話好像找到了組織一樣,沖著他們大吼、喊著口號。
杜哥眉頭緊鎖,小火拉著江詞把他擋在後面。
“我說,你們是不是太不要臉了!”狄涼上前一步說道。
根本沒人理會他,甚至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
中年男人站在前面,露出一副志得意滿的表情,他的目光轉向江詞又變得柔和起來:“好孩子,你過來吧,這個世界太危險了,只有我們是真心對待你的。只有和我們在一起,你才能重新變得無拘無束,我知道你聽得見。”
異能者的耳朵非尋常人能比,確實耳力比他們好。
“你回來吧,以後叔叔跟他們說一定會對你好,你不能拋棄我們不管啊,沒有你,我們怎麽在這個末世活下去,好孩子,你也不忍心看著我們被喪屍咬——”
“你他媽的擱這pua誰!”小火一點就著。
狄涼還想說什麽,一道尖銳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越來越快,輕輕的越過他身側,擦過了中年男人的耳朵,嘭的一聲子彈進了墻體,在墻體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印跡。
周圍的哄鬧聲那一句話“滾出去”隨之一滯。
中年男人捂住自己的耳朵,手上傳來濕潤、膩滑的觸感,他看向自己的手,鮮紅的血在手上蔓延。滴答滴答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周圍太安靜了,以至於他們都聽見了血液落在地上的聲音。
耳朵傳來遲緩的痛楚,中年男人的手指顫抖,不知是疼的,還是恐懼。
當母親的女人捂住小孩的嘴巴,其餘叫嚷的最厲害的人也沒說話,他們不可置信,又一陣恍惚。他們一個字都不敢說,心臟狂跳。
“都末世了,你們還沒有看清形式嗎?”傅少白說道。
那顆子彈就是從他的槍裏發出來的。
“殺人了!殺人了!”
嘭——
一顆子彈從年輕女人的臉頰擦過。
年輕女人戰戰兢兢不敢再說話。
“仗著人多以為我們會妥協?你們這樣的,一槍一個我還嫌浪費子彈。”傅少白說:“異能者被你們當狗一樣拴著,你以為所有的異能者都是這樣,是誰給你的勇氣,對我們的決定來置喙。我們只是在通知你們,沒問你們的意見。”
中年男人捂著耳朵,臉上陰晴不定,青紫交錯。
“你們不是政府的人嗎?”一個細弱的聲音說道。
“你們把他關在隔間有沒有想到政府,你們更了解這個世界,想要一個異能者給你們當狗,來解決你們的生活。”
“你他媽擱這pua誰啊?!”
傅少白冷笑一聲。
他們的面色大變,眼裏卻沒有絲毫愧疚。
“江詞,你想怎麽處理他們?”
小火:“打一頓出氣。”
狄涼:“打一頓哪能解氣,打三頓!”
杜哥也沒說話,他的神色也是讚同的。
江詞看向眾人,這裏有曾經善意的對著說話,也有從學校回來時有人會把自家做的吃食的分給他們吃。鄰居之間有事他們都會幫忙,其樂融融,互相理解。
江詞搖頭:“我不想打他們,我只想離開。”
狄涼覺得江詞的脾氣太好了。
傅少白:“好,就聽你的。”
這次他們離開沒有人攔著他們,還有一個聲音喊住江詞:“小詞,我們錯了,以後不會那麽對你了,你不要離開。”
傅少白他們停下腳步等江詞。
江詞腳步頓了一下,他沒有回頭:“我不會留在這裏了,我怕我會忍不住殺了你們。我明知你們是道德綁架,卻因為性子太軟了,被你們欺騙著,我也欺騙著自己,這樣的日子不想過了。”
“沒有對你們進行報覆,是我最大的仁慈。”
傅少白他們打開門走出去,江詞連忙跟上去。
“小詞!!!”
“你們可以帶我們去安全區嗎?”
連杜哥這樣的人都覺得有點無語了。
他們帶這麽大一群人去安全區,這不是找死嗎?他們現在自身難保,帶上這些人死得更快。
“你們再不把門關上,有喪屍要進來了。”傅少白說道。
中年男人聞言立馬上前把鐵門關上了。
“怎麽辦!沒有江詞在,我們會死亡的,我們根本沒有找物資的能力!”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
“本來可以把小詞留下來的,都是你們太貪心,你們擔心小詞過得太好了,會升起反抗的精神,所以把他關在隔間裏當豬羊一樣,現在好了吧!”
“好了!現在吵還有什麽用!等物資吃完了,年輕人先去探路找物資!找幾輛車,我們自己去安全區。”
鐵門嘭的一聲關上了,差點觸到魏明的鼻尖。
“跟緊我!”傅少白說道,手槍戴上消音器打死幾個喪屍。
他們把江詞和杜哥放在中間,前面傅少白和狄涼打頭陣,後面是魏明和小火,呈現一個防禦的陣型向外突進。
傅少白開著導航,他們路途中遇見幾只喪屍異能,有一個沒有攔下來,子彈紛紛被避開了,空間之刃也沒追上它的速度。
傅少白躲避直接摔倒在廢墟上,後背被撞了一下,差點把肺都吐出來了。
“杜哥小心!”小火喊道。
他手心的火飛過去,根本沒辦法從喪屍的爪下把杜哥救回來。
異能喪屍血口大盆的張開了嘴巴,還有人體組織在他口裏,嘴巴發出一股腥臭的味道,差點沒讓杜哥直接原地升天。
他的子彈直接往喪屍身上招呼,沒到最後一刻,杜哥覺得他還可以再掙紮掙紮。
異能喪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騰空直接飛撲過來——
一道跟手臂一樣粗的紫色光照亮了這塊地方,緊接著,震耳欲聾的雷鳴聲轟然響起,仿佛是巨獸在怒吼。
異能喪屍被雷電擊中,頭發被電得豎立起來,身體發出焦糊的味道,化作了黑炭。雷電的轟鳴聲和喪屍的嘶吼聲成為了交響樂。
同時從江詞的手中有細小的閃電逐漸組成一個電網,把他周圍喪屍和變異動植物籠罩在一起。
喪屍的哀嚎聲不斷,植物的根系瘋狂的拍打在地上,仿佛是在垂死掙紮。在這片廢墟傳來雷電的轟鳴聲。
紫色的光照在了杜哥呆滯無神的臉上。
狄涼的嘴巴張得大大的,能吞下一個雞蛋了。
魏明推了推鼻梁的眼鏡,覺得眼鏡裏一片電閃雷鳴。
傅少白也沒想到江詞的異能是雷電,他昨天知道游戲系統把江詞認為是他的朋友,但是太困了,他還沒有點開江詞的人物介紹。
他趁著這一小會兒點開【江詞】的人物介紹。
異能:雙系異能【雷系】【燃血】
雙系異能?!
這是怪物嗎,現在已經有雙系異能者了?!
這不是主角配置嗎?!
到底誰才是主角!
傅少白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裏。
他們抓緊時間回到車上,狄涼開車,傅少白坐在副駕駛上。
江詞扶著杜哥上車,他有些靦腆的說:“我的異能是雷電,不是很厲害。要是能幫到你們就好了。”
杜哥對上江詞認真的眼神,他內傷了:“……”
身上還有傷,內憂外患了。
“小詞,你太厲害了,你的異能殺傷力太強了。”狄涼邊開車邊接話,一瞬間就把人家的名字喊成小詞了。
魏明:“我總算是知道了,他們為什麽不肯放你離開。”
小火憋了半天:“靠,難怪你一個人能養那麽多人,現在那些人要後悔死了。”
傅少白好心情的說道:“喪屍的攻勢越來越猛,他們躲在鐵門裏面也於事無補,就算他們現在出來也到不了安全區。”
這條通向安全區的路有很多喪屍和變異動植物。
江詞垂下眼眸,眼中淡漠:“我跟他們已經沒關系了。”
傅少白說:“在安全區只有你欺負別人的份。”
馬上要到安全區了,江詞看見喪屍在追尾,他伸手用雷電解決了一些。
江詞出去尋找物資也碰到過其他的幸存者,但他們都是互相防備的,就算是隊友之間也是充滿了隔膜,但這只隊伍中沒有隔膜,反而很親近,江詞喜歡這樣的氛圍。
小火攬住他的肩膀:“異能雖好用,但消耗也大,回安全區了,我教你打槍。你叫我一聲火哥就好了。”
“就你那三腳貓的技術,還不如我來。幹脆叫一聲火雞得了,還火哥呢。”狄涼嗤笑一聲,然後承受了小火的瘋狂懟罵。
……
越靠近安全區,喪屍和變異動植物更多,傅少白打開導航觀察,一邊打開看自己舔包的成果。
打死喪屍不要怕,一定要記得舔包。
這是他最後的執著。
看見前面有一片喪屍撲上來,魏明說道:“等會我先用異能,然後小詞你用雷系異能。”
果然魏明先用了水系異能,水能導電,江詞的雷系異能一出來,威力更大了,這是兩種異能的疊加作用。
傅少白看見紫色雷電閃過,有種身在3D電影的場景,24K鈦合金狗眼要被閃瞎了。
他說:“我需要戴個墨鏡。”
狄涼:“老子開車,更需要好嗎?!”
他們艱難又順利的到達了安全區不遠處,因為安全區面前還有喪屍,所以他們進不去。
狄涼震驚:“安全區這是捅了喪屍和變異動植物的快樂老家嗎?都要找安全區算賬。”
傅少白:“……”
傅少白:“杜哥在車上休息,我們去幫忙。”
他們加入戰局,其實傅少白有點累,真的,但是看見這麽多人都在喪屍和變異動植物,他不禁加入其中,絕對不是為了想要升級。
殺死喪屍:900/1000
還剩下一百只了,傅少白發現打變異動植物也算在殺死喪屍裏面,他開啟【雙槍】模式,嘭嘭嘭一通射擊。
危機時刻,他也不忘搶人頭。
一切都是為了升級。
背包裏還剩下的手榴彈不要命的把喪屍身上扔,一瞬間激起了一片灰塵,灰塵之下他的視線不受到阻礙,又收割了一波。
“傅少白是泥石流吧?!”溫疏神色不善的吐出嘴裏的灰塵。
他瞇眼看見一片紫色的雷電,心裏冷哼一聲。
梁千刀昨天異能耗盡過度,今天在城墻上觀戰,林矜站在一旁,看見傅少白回來了,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來了。
人還活著就好。
“傅少白帶回來一個雷系異能者,好小子。”梁千刀面上露出一絲笑:“林秘書,這次的軍用物資方便還要多虧了你在其中跟何區長溝通。”
林矜說客套話:“安全區正處於危難中,何區長也關心著戰局,不管怎麽樣,安全區的利益高於一切。”
梁千刀沒這方面的事,反而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傅少白那小子怎麽會跟你在一起,你們兩個人的性格這麽不一樣。”
林矜:“這是我們的私事。”
……
傅少白他們還是找到機會進了城,城裏的人都動了起來,普通人就抓緊時間修城墻和搬運物資,異能者和士兵沖鋒陷陣。
等他們到了城裏,身上都是血,杜哥被人接到醫院去了,其餘的人也累了,讓他們先回去。
“少校,這是江詞。”傅少白雖說有點累,還是打起精神給梁千刀介紹江詞。
“你好,歡迎加入安全區。其餘的話先不說,你們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梁千刀讓工作人員帶著江詞走。
江詞還沒有離開:“我怎麽才能找到你。”
江詞對傅少白說,梁千刀嘴角一抽。
他是沒有人格魅力嗎?
傅少白:“你可以來軍區找我。”
算這小子機靈,梁千刀欣慰的點點頭。
江詞來要軍區,他就更有把握讓江詞在軍隊裏了。
傅少白看見林矜還在忙,大概是在核對物資。他們明明只有幾天沒見面了,傅少白卻覺得過去了好久。
他身上還有些受累,但靜靜的看著林矜感覺又好起來,他不想回去躺在床上恢覆元氣。
林矜:“好了,把這些東西送進去吧,小揚,以後這事你幫著核算。”
齊揚在末世之前還是一個老總呢,不知道林矜從哪裏把他找來了,齊揚到了這裏辦事認真,林矜用著也順手。
而且齊揚跟他一樣是普通人。
傅少白還在人群中看見了孫嵐,孫嵐組織著人給值班的人發飯盒,他看著孫嵐有些楞神。他記得孫嵐和他們分開後,就沒有消息了。
沒想到今天又看見她了。
“我把她找來的,她本來就是公關部的部長,工作能力很強,何區長把後勤這塊讓我協助了一部分,我手上又沒有人,一個人掰成兩個也不夠用,就找了一些熟人。”
傅少白說道:“挺好的,他們有事做,還幫了你的忙。”
林矜沒有在這方面對傅少白多說,他仔細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傅少白。
“我還沒換衣服,身上也是腥臭味。”
林矜眸色一深,他伸出手擦了擦傅少白臉上的血,借著擦血的動作,手指近乎撫摸。
“我還會嫌棄你不成麽?”林矜笑了一下,屏住呼吸:“不過還是洗一洗更好。”
傅少白:“那我先回去洗一洗。”
……
林矜在後勤部算是何區長派下來監督的,林矜只做自己本分的事,沒有幹涉後勤部長的事,兩個人相安無事。
等把事情交代完了,林矜沒有在這裏停留,自己回家去了。
畢竟現在家裏還有人等著。傅少白沒回安全區的時候,林矜每天至少要上三次城墻,去看傅少白有沒有回來。
在末世中失聯、死亡太正常了。
林矜回到屋子裏,屋子裏的燈還亮著。傅少白換了一件衣服,正在熬湯。
他把在超市順回來的絲瓜切成片,還有一塊凍起來的豬肉放解凍後,切成小片放在鍋裏熬。還有一瓶老幹媽放在餐桌上。
他做的絲瓜肉片湯。
“等等,湯馬上熬好了。”傅少白想要好好的祭一下五臟。
“不急。”林矜也去臥室換了一件家常的衣服。在工作場合之外,林矜也不喜歡穿的很約束,怎麽舒服怎麽來。
等湯好了,兩個人坐在餐桌上邊吃邊聊。
“這次出門倒黴了,遇見了很多喪屍,幸好我們有五個人,中途還加了一個人,不然就回不來了。”傅少白先喝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享受的瞇著眼睛。
美食最能治愈人。
“我在城墻上看到了,那個人的異能是雷系,很強大。”
傅少白用勺子給自己舀了老幹媽下飯。
“確實很強大。”傅少白說了幾句:“你在安全區怎麽樣?”
“管後勤的事,自從地震發生後,喪屍就把安全區圍起來了,少校和區長找了研究所的人,雲博士和一個年輕的男人。”
林矜說道:“他們說,喪屍中確實有一段不尋常的波動,但目前他們破譯不了。少校推測是有喪屍在指揮它們攻擊安全區。”
……
晚上,傅少白脫下衣服,拿了醫藥箱遞給林矜。
林矜急切道:“你哪裏受傷了?!”
“沒什麽大事,就是打喪屍的時候被撞了一下。還有腿跑出水泡了,不過在路上已經又被踩破了。”傅少白不是訓練多年的士兵,自然比不上其他人身體那麽卓越。
異能者的身體素質提高了,也沒有提高到把他們變成超級戰士,成為無堅不摧鋼鐵之軀,他們依然還是血肉鑄成的。
“那我們應該去醫院。”
“醫院太多人了。”傅少白背對著林矜,林矜不能看到他的臉。
白天撞在廢墟上,傅少白的整個後背都青紫了,中間的還滲血了,林矜看著就滲人,他想這不會已經有內傷了吧。
他用清水嚴謹的清洗一遍,再給傅少白塗上藥水。
哎,傅少白這身材練得不錯。
不行,他不能想這樣,傅少白現在可能已經有內傷了。林矜游移不定,然後塗藥水的時候伸出指尖狠狠的摁下去——
藥水塗上去涼幽幽的,過了一會兒後背就傳來仿佛被烈火灼燒的滋味,傅少白恨不得給自己來兩刀。
結果好不容易緩和過來,林矜這一個狂摁,傅少白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傅少白喉嚨口裏卡了一句“謀殺親夫”還沒有說出口。
林矜淡定:“你是不是有內傷?”
“我建議還是去醫院拍個片。”
“我知道我的身體,還沒有那麽脆弱,不過應該是斷了幾根骨頭吧。”
林矜:“???”
林矜連夜把傅少白送進醫院。
醫生給傅少白檢查。
“斷了三根肋骨,異能者身體素質比普通人要好,這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麽大事。”
傅少白看見林矜還在發楞,他安慰道:“沒事,斷著斷著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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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間黑暗狹窄, 手環微弱的光照在地上,傅少白看見一個人影蜷縮在角落裏,他似乎被傅少白手環上這點微弱的光刺激得眼皮動了動, 他睜開了眼睛。
傅少白低聲:“別動。”
這人一動鐵鏈就會響。傅少白看見他的脖頸、雙手、雙腿都帶著鐵環, 一雙眼睛安靜的看著他。
傅少白:“這個鑰匙,我還要過去拿。你知道放在哪了?”
半晌男人沒有說話, 傅少白起身打算自己去找。從身後傳來沙啞難聽的聲音,似乎好久都沒有開口說話了。
“……不用了,我是自願的。”
傅少白聽見這句話, 仿佛是天方夜譚。他打量著江詞的臉, 大約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 臉上臟兮兮的,渾身散發著臭味、混合著更加沖鼻的味道。傅少白看見有一個夜壺,這應該就是用來上廁所的地方。寒冷的天氣僅僅只有一件薄襯衫, 鳩形鵠面,胸骨突出。把一個人禁錮在這裏, 這是自願的?
“你是異能者,何必被他們這麽對待。”傅少白壓著心中的怒氣說道。
“……這是我欠他們的。”江詞半晌吐出一句話, 他看向傅少白:“都是我該承受的。”
“什麽事你欠這麽多人?”
或許是壓抑太久了,江詞自己也知道承受的太多了, 他或許根本就沒必要這麽縱容著這些人,把他當做豬狗一樣, 像是畜生一樣栓在這裏。
他輕輕的開口:“我父親是小區裏第一個變成喪屍的人,然後他沖上來咬死了母親,對小區的人胡亂咬著, 咬死了很多人,我們被迫離開了小區。”
“中途我發燒了, 他們把我綁起來本想把他推給喪屍,結果政府的廣播說發燒的人可能會覺醒異能,所以他們帶著我走了,相當於救了我一命。我覺醒了異能,他們說了,要不是因為我父親,小區不會遭受這些,所以我是罪人,我應該贖罪。”
江詞說完後,隔間裏一片安靜。他的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皮,還有人踩踏和棍子打的痕跡,手環戴著,像是受刑的罪犯,蜷縮在一旁,連一床被子都沒有,擠在這裏狹小的空間裏,把人所需要的一切都在這間小小的隔間裏解決。
結合之前女人和小孩的對話,應該是他是去給他們找物資,然後找完物資再次被關起來,直到榨幹他所有的價值。
“你過的什麽日子,你是不是傻,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你看看他們怎麽對你,就是把你當工具人用!你父親變成喪屍那也是被別人感染的,而且喪屍病毒在全球範圍內傳播,跟你們一家有什麽關系?!”
“他們救你,也是想把寶壓在你身上,要是你覺醒異能了,他們這一路上就有保障了。”傅少白的眼睛冒著火:“就算你要報答救命之恩,這已經足夠了。”
江詞看著自己雙手上的傷疤,他低低的說:“可是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麽。”
傅少白看不下去了:“如果你不知道做什麽,那就跟我們一起去安全區吧。那裏有很多人,也有很多異能者,不會像在這裏活得不是人樣。不要跟他們在一起,賠了人還沒有報酬,在安全區至少又吃有穿有住。”
江詞想到自己幸福美滿的一家因為喪屍病毒結果家破人亡,他覺醒異能後,被人驅使著去找物資,可是他也會怕,他一個人面對那麽多喪屍,忍著恐懼帶回了物資,結果沒有一個人關心他,他們眼裏只有物資。
還說他有了異能,對於他們來說太危險了,然後他就戴上了狗鏈子。
他沒有吃過新鮮的飯菜,剛開始中年男人還對他好聲好氣,結果時間久了,或許是不耐煩了,或許是知道他不會反抗,對他越來越差。
他也想填飽肚子,不想餓著肚子外出尋找物資。也不想因為小孩的無理取鬧,在寒冷的天氣中去尋找巧克力和薯片。
這明明也是不對的。
江詞深吸一口氣:“我想離開這裏。”
傅少白:“那明早跟我們一起離開。”
傅少白從中年男人那裏找到了鏈子的鑰匙,把他的鏈子解開了。江詞蜷縮在一旁還有些回過神來,傅少白伸出一只手。
江詞看了好久傅少白的手,他正打算把手遞給傅少白,還未放上去就頓住了,他的手上還有很多臟汙,要是他把手放上去,兩個人的手都會變臟。
傅少白卻是很自然拉住他,很自然的順勢把他拉起來。
他把中年男人的被子抱了過來:“好好睡個覺,明早我們就離開這裏。”
“睡我旁邊。”
這倒黴孩子還沒有緩過勁來。
江詞沈默的點點頭,抱著暖和的被子睡在傅少白旁邊,異能者對寒冷有抵禦能力,不會像普通人一樣怕冷,但江詞抱著被子,從身體到心裏仿佛流進了一股暖流。他的目光落在對面的人身上,只是在對面,他已經脫離了。
他今天也聽到了男人和傅少白他們的爭執,知道傅少白他們是強勢的人,他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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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白被自己的異能嚇一跳。
原來叫江詞。
……
次日一早,中年男人喉嚨有些痛,他是被冷醒的,但是一看被子蓋在傅少白他們那邊,他半個字都不敢說。
傅少白醒來後用導航探查了一下,然後定位到他們停車的地方,周圍的喪屍少了許多,他們幾個人可以沖過去然後回安全區。
“外面的喪屍少了,我們就離開了。”傅少白說。
魏明給他水洗臉。
江詞接過了魏明的一張軍用大餅,他楞楞的低頭吃,本來還是細嚼慢咽的,後來狼吞虎咽,眼淚順著幹凈的臉頰流進大餅裏,他連著眼淚一起吞進去。
狄涼懷疑的看了一眼江詞,他低頭看自己的餅,然後吃了一口,還是難吃的味道。
中年男人看向一旁的江詞,不可置信,他用鑰匙打開隔間的門,隔間只剩下鐵鏈冰冷冷的地上。
“你們離開我沒有意見,但是他不能跟你們離開。”中年男人話音剛落下。
其他的人也醒過來了,聽見中年男人的話,他們對傅少白他們投向仇視的目光,紛紛附和大聲嚷嚷起來。
“你們要走就自己走,我們誰攔著你們不走了,要是你要把江詞帶走就不行了,他是我們小區的罪人,如果不是他爸爸,我們小區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對啊,我們還救了他的命,他的命都是我們的,他走了,我們上哪去找他?江詞,你不能這麽忘恩負義!”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苦口婆心。
江詞還記得他,他的兒女在外地公司上班,有一天他突然暈倒在家裏,小區的人都過來了,只有爸爸把他帶到了醫院。
這位老爺爺往後經常和他說話。
還說:“我把你當做親孫子一樣看待,小詞你這麽懂事的孩子在這個世界上太少見了,又懂事又孝順,還考了一個好大學,真羨慕你爸爸媽媽——”
老人仿佛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你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待在這裏嗎?你跟著他們走了,我們這裏還有老人和小孩,都離不開你,你還是一個大學生,你是怎麽讀書的?!”
“小詞有什麽事,我們可以商量,你不能一走了之,你走了,我們也不活了!”又有人說道。
“你看看這事,你留下來,我們讓他們走,你也不想鬧得太僵吧。我們沒什麽別的要求,只是要把本來就在這的人留下來,這並不過分吧。”中年男人做出一副受害人的姿態:“要我們給你們物資也行了,小詞真的不能跟你們走。”
“我們憑什麽給他們物資,這是我們的物資,他們還是異能者有手有腳的,怎麽自己不會找物資嗎?!物資我們不會讓出去!”一個年輕女人連忙撇嘴尖酸刻薄道。
“對啊,把江詞留下來,自己帶著你們的背包滾出這裏,這裏是我們的地盤!”
“滾出去!”
“滾出去!”
“滾出去!”
他們聽見這句話好像找到了組織一樣,沖著他們大吼、喊著口號。
杜哥眉頭緊鎖,小火拉著江詞把他擋在後面。
“我說,你們是不是太不要臉了!”狄涼上前一步說道。
根本沒人理會他,甚至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
中年男人站在前面,露出一副志得意滿的表情,他的目光轉向江詞又變得柔和起來:“好孩子,你過來吧,這個世界太危險了,只有我們是真心對待你的。只有和我們在一起,你才能重新變得無拘無束,我知道你聽得見。”
異能者的耳朵非尋常人能比,確實耳力比他們好。
“你回來吧,以後叔叔跟他們說一定會對你好,你不能拋棄我們不管啊,沒有你,我們怎麽在這個末世活下去,好孩子,你也不忍心看著我們被喪屍咬——”
“你他媽的擱這pua誰!”小火一點就著。
狄涼還想說什麽,一道尖銳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越來越快,輕輕的越過他身側,擦過了中年男人的耳朵,嘭的一聲子彈進了墻體,在墻體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印跡。
周圍的哄鬧聲那一句話“滾出去”隨之一滯。
中年男人捂住自己的耳朵,手上傳來濕潤、膩滑的觸感,他看向自己的手,鮮紅的血在手上蔓延。滴答滴答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周圍太安靜了,以至於他們都聽見了血液落在地上的聲音。
耳朵傳來遲緩的痛楚,中年男人的手指顫抖,不知是疼的,還是恐懼。
當母親的女人捂住小孩的嘴巴,其餘叫嚷的最厲害的人也沒說話,他們不可置信,又一陣恍惚。他們一個字都不敢說,心臟狂跳。
“都末世了,你們還沒有看清形式嗎?”傅少白說道。
那顆子彈就是從他的槍裏發出來的。
“殺人了!殺人了!”
嘭——
一顆子彈從年輕女人的臉頰擦過。
年輕女人戰戰兢兢不敢再說話。
“仗著人多以為我們會妥協?你們這樣的,一槍一個我還嫌浪費子彈。”傅少白說:“異能者被你們當狗一樣拴著,你以為所有的異能者都是這樣,是誰給你的勇氣,對我們的決定來置喙。我們只是在通知你們,沒問你們的意見。”
中年男人捂著耳朵,臉上陰晴不定,青紫交錯。
“你們不是政府的人嗎?”一個細弱的聲音說道。
“你們把他關在隔間有沒有想到政府,你們更了解這個世界,想要一個異能者給你們當狗,來解決你們的生活。”
“你他媽擱這pua誰啊?!”
傅少白冷笑一聲。
他們的面色大變,眼裏卻沒有絲毫愧疚。
“江詞,你想怎麽處理他們?”
小火:“打一頓出氣。”
狄涼:“打一頓哪能解氣,打三頓!”
杜哥也沒說話,他的神色也是讚同的。
江詞看向眾人,這裏有曾經善意的對著說話,也有從學校回來時有人會把自家做的吃食的分給他們吃。鄰居之間有事他們都會幫忙,其樂融融,互相理解。
江詞搖頭:“我不想打他們,我只想離開。”
狄涼覺得江詞的脾氣太好了。
傅少白:“好,就聽你的。”
這次他們離開沒有人攔著他們,還有一個聲音喊住江詞:“小詞,我們錯了,以後不會那麽對你了,你不要離開。”
傅少白他們停下腳步等江詞。
江詞腳步頓了一下,他沒有回頭:“我不會留在這裏了,我怕我會忍不住殺了你們。我明知你們是道德綁架,卻因為性子太軟了,被你們欺騙著,我也欺騙著自己,這樣的日子不想過了。”
“沒有對你們進行報覆,是我最大的仁慈。”
傅少白他們打開門走出去,江詞連忙跟上去。
“小詞!!!”
“你們可以帶我們去安全區嗎?”
連杜哥這樣的人都覺得有點無語了。
他們帶這麽大一群人去安全區,這不是找死嗎?他們現在自身難保,帶上這些人死得更快。
“你們再不把門關上,有喪屍要進來了。”傅少白說道。
中年男人聞言立馬上前把鐵門關上了。
“怎麽辦!沒有江詞在,我們會死亡的,我們根本沒有找物資的能力!”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
“本來可以把小詞留下來的,都是你們太貪心,你們擔心小詞過得太好了,會升起反抗的精神,所以把他關在隔間裏當豬羊一樣,現在好了吧!”
“好了!現在吵還有什麽用!等物資吃完了,年輕人先去探路找物資!找幾輛車,我們自己去安全區。”
鐵門嘭的一聲關上了,差點觸到魏明的鼻尖。
“跟緊我!”傅少白說道,手槍戴上消音器打死幾個喪屍。
他們把江詞和杜哥放在中間,前面傅少白和狄涼打頭陣,後面是魏明和小火,呈現一個防禦的陣型向外突進。
傅少白開著導航,他們路途中遇見幾只喪屍異能,有一個沒有攔下來,子彈紛紛被避開了,空間之刃也沒追上它的速度。
傅少白躲避直接摔倒在廢墟上,後背被撞了一下,差點把肺都吐出來了。
“杜哥小心!”小火喊道。
他手心的火飛過去,根本沒辦法從喪屍的爪下把杜哥救回來。
異能喪屍血口大盆的張開了嘴巴,還有人體組織在他口裏,嘴巴發出一股腥臭的味道,差點沒讓杜哥直接原地升天。
他的子彈直接往喪屍身上招呼,沒到最後一刻,杜哥覺得他還可以再掙紮掙紮。
異能喪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騰空直接飛撲過來——
一道跟手臂一樣粗的紫色光照亮了這塊地方,緊接著,震耳欲聾的雷鳴聲轟然響起,仿佛是巨獸在怒吼。
異能喪屍被雷電擊中,頭發被電得豎立起來,身體發出焦糊的味道,化作了黑炭。雷電的轟鳴聲和喪屍的嘶吼聲成為了交響樂。
同時從江詞的手中有細小的閃電逐漸組成一個電網,把他周圍喪屍和變異動植物籠罩在一起。
喪屍的哀嚎聲不斷,植物的根系瘋狂的拍打在地上,仿佛是在垂死掙紮。在這片廢墟傳來雷電的轟鳴聲。
紫色的光照在了杜哥呆滯無神的臉上。
狄涼的嘴巴張得大大的,能吞下一個雞蛋了。
魏明推了推鼻梁的眼鏡,覺得眼鏡裏一片電閃雷鳴。
傅少白也沒想到江詞的異能是雷電,他昨天知道游戲系統把江詞認為是他的朋友,但是太困了,他還沒有點開江詞的人物介紹。
他趁著這一小會兒點開【江詞】的人物介紹。
異能:雙系異能【雷系】【燃血】
雙系異能?!
這是怪物嗎,現在已經有雙系異能者了?!
這不是主角配置嗎?!
到底誰才是主角!
傅少白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裏。
他們抓緊時間回到車上,狄涼開車,傅少白坐在副駕駛上。
江詞扶著杜哥上車,他有些靦腆的說:“我的異能是雷電,不是很厲害。要是能幫到你們就好了。”
杜哥對上江詞認真的眼神,他內傷了:“……”
身上還有傷,內憂外患了。
“小詞,你太厲害了,你的異能殺傷力太強了。”狄涼邊開車邊接話,一瞬間就把人家的名字喊成小詞了。
魏明:“我總算是知道了,他們為什麽不肯放你離開。”
小火憋了半天:“靠,難怪你一個人能養那麽多人,現在那些人要後悔死了。”
傅少白好心情的說道:“喪屍的攻勢越來越猛,他們躲在鐵門裏面也於事無補,就算他們現在出來也到不了安全區。”
這條通向安全區的路有很多喪屍和變異動植物。
江詞垂下眼眸,眼中淡漠:“我跟他們已經沒關系了。”
傅少白說:“在安全區只有你欺負別人的份。”
馬上要到安全區了,江詞看見喪屍在追尾,他伸手用雷電解決了一些。
江詞出去尋找物資也碰到過其他的幸存者,但他們都是互相防備的,就算是隊友之間也是充滿了隔膜,但這只隊伍中沒有隔膜,反而很親近,江詞喜歡這樣的氛圍。
小火攬住他的肩膀:“異能雖好用,但消耗也大,回安全區了,我教你打槍。你叫我一聲火哥就好了。”
“就你那三腳貓的技術,還不如我來。幹脆叫一聲火雞得了,還火哥呢。”狄涼嗤笑一聲,然後承受了小火的瘋狂懟罵。
……
越靠近安全區,喪屍和變異動植物更多,傅少白打開導航觀察,一邊打開看自己舔包的成果。
打死喪屍不要怕,一定要記得舔包。
這是他最後的執著。
看見前面有一片喪屍撲上來,魏明說道:“等會我先用異能,然後小詞你用雷系異能。”
果然魏明先用了水系異能,水能導電,江詞的雷系異能一出來,威力更大了,這是兩種異能的疊加作用。
傅少白看見紫色雷電閃過,有種身在3D電影的場景,24K鈦合金狗眼要被閃瞎了。
他說:“我需要戴個墨鏡。”
狄涼:“老子開車,更需要好嗎?!”
他們艱難又順利的到達了安全區不遠處,因為安全區面前還有喪屍,所以他們進不去。
狄涼震驚:“安全區這是捅了喪屍和變異動植物的快樂老家嗎?都要找安全區算賬。”
傅少白:“……”
傅少白:“杜哥在車上休息,我們去幫忙。”
他們加入戰局,其實傅少白有點累,真的,但是看見這麽多人都在喪屍和變異動植物,他不禁加入其中,絕對不是為了想要升級。
殺死喪屍:900/1000
還剩下一百只了,傅少白發現打變異動植物也算在殺死喪屍裏面,他開啟【雙槍】模式,嘭嘭嘭一通射擊。
危機時刻,他也不忘搶人頭。
一切都是為了升級。
背包裏還剩下的手榴彈不要命的把喪屍身上扔,一瞬間激起了一片灰塵,灰塵之下他的視線不受到阻礙,又收割了一波。
“傅少白是泥石流吧?!”溫疏神色不善的吐出嘴裏的灰塵。
他瞇眼看見一片紫色的雷電,心裏冷哼一聲。
梁千刀昨天異能耗盡過度,今天在城墻上觀戰,林矜站在一旁,看見傅少白回來了,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來了。
人還活著就好。
“傅少白帶回來一個雷系異能者,好小子。”梁千刀面上露出一絲笑:“林秘書,這次的軍用物資方便還要多虧了你在其中跟何區長溝通。”
林矜說客套話:“安全區正處於危難中,何區長也關心著戰局,不管怎麽樣,安全區的利益高於一切。”
梁千刀沒這方面的事,反而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傅少白那小子怎麽會跟你在一起,你們兩個人的性格這麽不一樣。”
林矜:“這是我們的私事。”
……
傅少白他們還是找到機會進了城,城裏的人都動了起來,普通人就抓緊時間修城墻和搬運物資,異能者和士兵沖鋒陷陣。
等他們到了城裏,身上都是血,杜哥被人接到醫院去了,其餘的人也累了,讓他們先回去。
“少校,這是江詞。”傅少白雖說有點累,還是打起精神給梁千刀介紹江詞。
“你好,歡迎加入安全區。其餘的話先不說,你們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梁千刀讓工作人員帶著江詞走。
江詞還沒有離開:“我怎麽才能找到你。”
江詞對傅少白說,梁千刀嘴角一抽。
他是沒有人格魅力嗎?
傅少白:“你可以來軍區找我。”
算這小子機靈,梁千刀欣慰的點點頭。
江詞來要軍區,他就更有把握讓江詞在軍隊裏了。
傅少白看見林矜還在忙,大概是在核對物資。他們明明只有幾天沒見面了,傅少白卻覺得過去了好久。
他身上還有些受累,但靜靜的看著林矜感覺又好起來,他不想回去躺在床上恢覆元氣。
林矜:“好了,把這些東西送進去吧,小揚,以後這事你幫著核算。”
齊揚在末世之前還是一個老總呢,不知道林矜從哪裏把他找來了,齊揚到了這裏辦事認真,林矜用著也順手。
而且齊揚跟他一樣是普通人。
傅少白還在人群中看見了孫嵐,孫嵐組織著人給值班的人發飯盒,他看著孫嵐有些楞神。他記得孫嵐和他們分開後,就沒有消息了。
沒想到今天又看見她了。
“我把她找來的,她本來就是公關部的部長,工作能力很強,何區長把後勤這塊讓我協助了一部分,我手上又沒有人,一個人掰成兩個也不夠用,就找了一些熟人。”
傅少白說道:“挺好的,他們有事做,還幫了你的忙。”
林矜沒有在這方面對傅少白多說,他仔細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傅少白。
“我還沒換衣服,身上也是腥臭味。”
林矜眸色一深,他伸出手擦了擦傅少白臉上的血,借著擦血的動作,手指近乎撫摸。
“我還會嫌棄你不成麽?”林矜笑了一下,屏住呼吸:“不過還是洗一洗更好。”
傅少白:“那我先回去洗一洗。”
……
林矜在後勤部算是何區長派下來監督的,林矜只做自己本分的事,沒有幹涉後勤部長的事,兩個人相安無事。
等把事情交代完了,林矜沒有在這裏停留,自己回家去了。
畢竟現在家裏還有人等著。傅少白沒回安全區的時候,林矜每天至少要上三次城墻,去看傅少白有沒有回來。
在末世中失聯、死亡太正常了。
林矜回到屋子裏,屋子裏的燈還亮著。傅少白換了一件衣服,正在熬湯。
他把在超市順回來的絲瓜切成片,還有一塊凍起來的豬肉放解凍後,切成小片放在鍋裏熬。還有一瓶老幹媽放在餐桌上。
他做的絲瓜肉片湯。
“等等,湯馬上熬好了。”傅少白想要好好的祭一下五臟。
“不急。”林矜也去臥室換了一件家常的衣服。在工作場合之外,林矜也不喜歡穿的很約束,怎麽舒服怎麽來。
等湯好了,兩個人坐在餐桌上邊吃邊聊。
“這次出門倒黴了,遇見了很多喪屍,幸好我們有五個人,中途還加了一個人,不然就回不來了。”傅少白先喝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享受的瞇著眼睛。
美食最能治愈人。
“我在城墻上看到了,那個人的異能是雷系,很強大。”
傅少白用勺子給自己舀了老幹媽下飯。
“確實很強大。”傅少白說了幾句:“你在安全區怎麽樣?”
“管後勤的事,自從地震發生後,喪屍就把安全區圍起來了,少校和區長找了研究所的人,雲博士和一個年輕的男人。”
林矜說道:“他們說,喪屍中確實有一段不尋常的波動,但目前他們破譯不了。少校推測是有喪屍在指揮它們攻擊安全區。”
……
晚上,傅少白脫下衣服,拿了醫藥箱遞給林矜。
林矜急切道:“你哪裏受傷了?!”
“沒什麽大事,就是打喪屍的時候被撞了一下。還有腿跑出水泡了,不過在路上已經又被踩破了。”傅少白不是訓練多年的士兵,自然比不上其他人身體那麽卓越。
異能者的身體素質提高了,也沒有提高到把他們變成超級戰士,成為無堅不摧鋼鐵之軀,他們依然還是血肉鑄成的。
“那我們應該去醫院。”
“醫院太多人了。”傅少白背對著林矜,林矜不能看到他的臉。
白天撞在廢墟上,傅少白的整個後背都青紫了,中間的還滲血了,林矜看著就滲人,他想這不會已經有內傷了吧。
他用清水嚴謹的清洗一遍,再給傅少白塗上藥水。
哎,傅少白這身材練得不錯。
不行,他不能想這樣,傅少白現在可能已經有內傷了。林矜游移不定,然後塗藥水的時候伸出指尖狠狠的摁下去——
藥水塗上去涼幽幽的,過了一會兒後背就傳來仿佛被烈火灼燒的滋味,傅少白恨不得給自己來兩刀。
結果好不容易緩和過來,林矜這一個狂摁,傅少白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傅少白喉嚨口裏卡了一句“謀殺親夫”還沒有說出口。
林矜淡定:“你是不是有內傷?”
“我建議還是去醫院拍個片。”
“我知道我的身體,還沒有那麽脆弱,不過應該是斷了幾根骨頭吧。”
林矜:“???”
林矜連夜把傅少白送進醫院。
醫生給傅少白檢查。
“斷了三根肋骨,異能者身體素質比普通人要好,這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麽大事。”
傅少白看見林矜還在發楞,他安慰道:“沒事,斷著斷著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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