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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第 1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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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第 166 章

先前姜椿躺在床上當植物人, 宋時桉仕途也顧不上了,成日守在自己床畔,親力親為地照顧自己。

其細心程度一點都不比桂枝她們這些貼身丫鬟差。

姜椿心裏十分感動。

別說是在男子為尊的古代了, 就是放到現代, 能做到他這個程度的也不多。

患難見真情,姜椿這下徹底明白自己在宋時桉心中的地位了, 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一顆心安定得不能再安定。

這也是她為甚身子稍微好點, 便強硬趕宋時桉覆工的緣由。

倒不是指望他出去掙錢, 就他那點子俸祿,養活他自己都不夠, 有沒有區別不大。

主要是怕耽誤了他的前程。

他這樣有才華又有謀略的男子, 就該如同原著裏一樣, 在官場叱咤風雲, 而不是成日待在家裏圍著自己打轉。

不然就太可惜了。

而姜椿自己,目前的主要任務就是在家好好進補,先補上一個月,將月子裏虧空的身體給養回來。

當然,進補的同時, 她也會適當進行覆健。

畢竟躺了一個月,雖然宋時桉每天都有幫她按摩手腳, 但一個月不活動, 她現在的身體就跟行將就木的老人般,不靈活,控制起來費勁。

估計得覆健一陣子, 才能恢覆到從前的水準。

不過這都是小事兒,能回來, 姜椿就很滿足了。

所以她很夠意思地讓人去慈安寺給原主供了塊牌位,並一次性捐夠了八十年的香油錢。

牌位上大喇喇地寫上了“姜椿”的大名。

就算被熟人發現這牌位也不打緊,天下間重名的人多著呢,焉知除了她宋大奶奶以外,沒有第二個名叫姜椿的早夭女子?

她之所以沒拖延,自己身子還沒完全康覆就著急慌忙打發人去辦,乃是因為原主逼她發的誓太絕了。

如果有違誓言,就會變成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什麽的,對於過過窮日子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而且她一醒來,就聽說宋時桉敗光了自己八千兩銀子,這可是她辛苦攢了一年半才攢下來的。

她怕自己故意拖延的話,被鐘文謹借去擴建酒坊的銀子也要長著翅膀飛走了。

那她可能就真的變成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了。

當然,這並不是說她擔憂鐘文謹會欠錢不還,而是怕她前腳還給自己,後腳就被宋時桉敗掉。

當然,也可能被自己敗掉。

總歸解決了這一樁心事,姜椿現在無債一身輕,可以安心養身體了。

*

二月初八這日午後,姜椿午睡醒來後,桂葉便稟報道:“奶奶,三太太那邊發動了,太太已經過去了。”

秋氏比自己的預產期晚一個月多月,算算時間也的確到日子了。

姜椿笑道:“把輪椅推過來,我坐上輪椅,你推我過去看看熱鬧。”

悶在屋子裏養了五六日,她覺得自己快要長蘑菇了。

橫豎如今天兒沒那樣冷了,風也不大,她正好趁機去三房的梧桐苑散淡散淡。

桂葉忙去將輪椅推過來,替姜椿換上出門的衣裳,還在她身上蓋了條薄棉鬥篷,這才推著輪椅往外走。

這輛輪椅,還是鐘文謹送的,拼夕夕商城出品的現代輪椅,有橡膠輪胎這種減震神器在,姜椿坐得很舒服。

這還是姜椿醒來後頭一次出門,所以甫一出現在梧桐苑,就把眾人給驚到了。

特別是莊氏,驚得直接站了起來,詫異道:“椿娘,你不在屋裏好生養著,跑梧桐苑來做甚?”

分明是關心的意思,楞是被她給說成了指責。

如果不是姜椿對莊氏這個嘴硬心軟的婆婆足夠了解的話,這會子該不高興了。

她笑道:“聽說三嬸發動了,我閑著也是閑著,就過來瞧瞧。”

莊氏冷哼一聲:“既然你這麽閑,那就把熠哥兒跟昱哥兒接回丹桂苑自己養吧。”

姜椿立時擺手道:“不成,不成,我身子骨還虛弱著呢,大夫說我得好好進補,外加靜養一個月。

熠哥兒跟昱哥兒他們兩個,就只能辛苦母親再多帶他們一個月了。”

莊氏有帶孩子的經驗,又是個細心周到的人,倆小崽子放到她身邊養著,姜椿再放心不過了。

莊氏沒好氣道:“是大夫說的還是你自己說的?我看你就是想尋理由躲懶。”

其實莊氏巴不得熠哥兒跟昱哥兒倆孫子一直養在正院呢,橫豎他們分別有兩個奶娘照料,用不著她操太多心。

但是,想也知道不可能。

與其提出要求被姜椿拒絕,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沒準還能多留他們些時日。

姜椿嘿嘿一笑:“當然是大夫說的,母親還不相信我?我這個人呀,可是從來都不會說謊的。”

莊氏從鼻翼裏發出一聲哼笑。

她從來都不會說謊?

哼,她可是說謊的祖宗,謊話信手拈來,說得跟真的一樣。

姜椿作無辜狀。

她說得可都是實話,偏婆婆不信自己,自己可真是比竇娥還冤。

於是她朝裏邊喊道:“三嬸您快點生呀,生完了出來給我主持公道,我婆婆汙蔑我撒謊,我非要跟她掰扯掰扯不可!”

產房裏疼得呲牙咧嘴,正痛苦呻吟著的秋氏:“……”

你們婆媳倆掰扯可以,但是能不能換個地方掰扯?

非要跑到自己的產房門前掰扯?

自己這痛苦的叫聲,成了你們倆掐架時的伴奏是吧?

秋氏簡直無語,只能叫大丫鬟秋桐出去傳話。

“我們太太說多謝大太太跟大奶奶前來探望她,只是這裏兵荒馬亂的,怕下頭人顧不上服侍兩位貴客,請您二位早些回自己院子歇著吧。”

這是委婉地在趕人呢。

莊氏肯定不能走,一會兒婆婆周氏該來了,見到自己這個長嫂沒在這裏坐鎮,肯定要尋自己的不是。

姜椿也不走。

先前她分娩時那般痛苦,疼得她都當著莊氏這個婆婆的面把宋時桉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秋氏人雖然沒來,但笑話肯定沒少看。

這會子可輪到自己看秋氏的笑話了,她怎可能舍得走?

姜椿笑嘻嘻地大聲道:“三嬸,您生你的,不必管我們。

您可是我的親三嬸,聽說您發動了,我坐著輪椅都來了呢,有我這樣孝順的侄媳婦,三嬸您好福氣啊!”

秋氏:“……”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她才要再讓秋桐出去傳話,突然聽到了自己婆婆周氏的聲音,頓時勾了勾唇角。

老太太來了,這下看姜椿還敢不敢咋咋呼呼!

周氏也沒辜負她的期待,一進來,瞧見姜椿在這裏,立時就陰陽怪氣道:“喲,桉哥兒媳婦不是還癱在床上麽,怎地跑梧桐苑來了?莫非好了?

既然好了,怎地也不見你去給我這個祖母請安?”

姜椿笑嘻嘻道:“祖母,我現在正癱在輪椅上呢,手腳都動不了。請安的事情,不急在這一時吧?

要是您強行要求我坐輪椅去給您請安,路上摔了或者磕碰了,我夫君只怕要心疼了。

他現在就跟只驚弓之鳥一樣,就怕我出事。

我要真出事,他會做出甚事兒,可就不好說了。”

周氏想到自己被宋時桉這個不孝孫子砸掉的一多寶閣古董擺設,就頭疼得不得了。

哪裏還敢再招惹他?

只能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桉哥兒現在顛得很,我可不敢招惹他。”

姜椿笑嘻嘻道:“多謝祖母體諒我,祖母是天底下最慈愛的祖母了,有您這個祖母是我們當孫輩的福氣。”

見鐘文謹剛好走進來,她還笑瞇瞇地問了一句:“二弟妹,你說是不是?”

鐘文謹不明就裏,只聽到大嫂在誇老太太,立時附和道:“大嫂說得對。”

大嫂跟老太太向來不對付,無緣無故不可能會誇她,多半是在陰陽怪氣。

橫豎老太太也不待見自己,她們祖孫倆鬧矛盾,自己當然無條件站隊大嫂。

周氏瞪了鐘文謹一眼。

不過這會子老三媳婦正生孩子呢,她也沒太多心思跟她們兩個孫媳婦鬥法,板著臉進了產房。

實在是不進去不行。

老三四十多歲的人了,膝下至今還只有玥姐兒一個閨女,老三媳婦老蚌生珠,要是生下個兒子,老三也算有後了。

她得進去親自看著,省得穩婆們弄鬼。

她信不過莊氏,沒用給鐘文謹跟姜椿接生過的潘穩婆跟王穩婆,另外從外頭請了兩個穩婆來。

莊氏肯定得在這裏守著,姜椿倒是沒打算在這裏多待,準備看一會兒笑話就撤。

回頭秋氏作妖時,自己可以將今日的所見所聞搬出來打趣她,好叫她閉嘴。

畢竟沒人曉得秋氏多久能生完,自己的身子骨可支撐不了太久。

結果秋氏生得出乎意料得快,姜椿才在這裏待一個時辰,產房裏頭就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

驚得她一雙杏眼滴溜圓。

莊氏見她這怪模樣,輕哼一聲,解釋道:“你三嬸是二胎,加上她這幾年在外頭沒少幹粗活,身子骨強壯得很,所以生得才這般快。”

想了想,又分別看了她跟鐘文謹一眼,說道:“回頭你倆懷二胎時,生起來也會比頭胎容易許多。”

把姜椿嚇得一哆嗦,連忙擺手道:“母親您說二弟妹就說二弟妹,別扯上我,我生這胎就差點沒命,哪裏還敢再生?

老天爺已經給了我一次活命的機會,我要是還敢作死,那就真是神仙難救了。”

要是再被原主拉進小黑屋,會不會出現什麽其他變數可不好說,她可不敢賭。

鐘文謹抿了抿唇,沈思片刻,附和道:“我也不生了,我有寰哥兒跟糖姐兒兩個就足夠了,生那麽多做甚,根本養不過來。”

莊氏沒說姜椿,畢竟先前姜椿差點沒命,把她這個婆婆也給嚇壞了。

生怕她有個好歹,長子也跟著去了。

她瞪了鐘文謹一眼,說道:“你跟老二還年輕,你身子骨也強壯,趁年輕多生幾胎才好。

咱家又不是那等吃不上飯的人家,家裏奶娘丫鬟婆子一大堆,怎會養不過來?

你要真覺得養不過來,你只管生,我給你們養。”

鐘文謹性子溫和,聞言雖然心裏不讚同,但也沒有直接反駁莊氏,只笑道:“母親說這些做甚,寰哥兒跟糖姐兒還小,等他們大一些再說吧。”

用的是“拖”字訣。

姜椿對此沒發表意見。

鐘文謹對於生娃並不排斥,所以原著裏頭她總共生了兩胎四個娃。

這會子之所以沒直接答應莊氏再生,不過是礙於寰哥兒跟糖姐兒還小罷了。

生娃這種事情,有人不願意多生,有人願意多生,甚至還有人不生,全看個人意願罷了。

婆媳三人說話的功夫,周氏喜氣洋洋地抱著個紅色繈褓走出來,對莊氏道:“你三弟妹生了個小郎君。”

莊氏站起身來,笑道:“那真是恭喜三弟跟三弟妹了,總算有後了。”

“正是呢。”周氏笑著點頭,又吩咐道:“你打發人去給老三報信,並準備好紅雞蛋,回頭讓老三去給武安侯府報喜。”

武安侯府是秋氏的娘家。

莊氏笑道:“紅雞蛋我早就備著了,只需讓人煮熟即可。”

周氏人逢喜事精神爽,難得誇獎了莊氏一句:“你辦事我放心。”

莊氏謙虛地笑了笑。

誰知周氏下一句竟然語不驚人死不休:“老三好不容易才有後,洗三宴倒罷了,滿月宴必須得大辦,不能比熠哥兒跟昱哥兒他們的差。”

莊氏嘴角幾不可見地抽了一下,臉上笑容不變,淡定道:“咱家的滿月宴、周歲宴,向來是各房自己出銀錢。

三弟跟三弟妹想要辦得跟熠哥兒跟昱哥兒的滿月宴那般隆重,自然可以,只需要拿出三千兩銀子來,我這個當長嫂的自然替他們操辦。”

周氏頓時拉下臉來:“你說的滿月宴、周歲宴,各房自己出銀錢,是說桉哥兒他們這些孫輩的子嗣。

你三弟跟三弟妹的這個小郎君,乃是咱們府裏的四爺,比熠哥兒他們高一輩。

當年桉哥兒他們的滿月宴、周歲宴,可都是公中出的銀錢。”

莊氏笑著反駁道:“母親怕不是記錯了?當年桉哥兒他們兄弟倆辦滿月宴跟周歲宴時,他們太祖母還在世,二老太爺、三老太爺以及四老太爺他們也還沒被分出去。

他們哥倆的滿月宴,是母親您自掏腰包辦的。

先前寰哥兒跟糖姐兒辦滿月宴時,我生怕記錯了,特意去翻過禮單,上面寫得清清楚楚呢。”

周氏哪裏不記得這個?

她故意混淆視聽,本以為莊氏會被糊弄過去,沒想到她竟然去翻昔日禮單,查得如此清楚明白。

她怒氣沖沖地說道:“當年是我出銀錢給桉哥兒他們辦的滿月宴跟周歲宴,如今公中出錢給老三他們家的小四辦滿月宴跟周歲宴有何不可?

你們大房欠我這個老婆子的,還禮到老三家的小四身上,合情合理。”

莊氏據理力爭道:“桉哥兒他們兄弟倆的滿月宴跟周歲宴,的確是母親出銀錢給辦的,但這動用的是您的私房,而不是公中的銀錢。

桉哥兒跟銳哥兒的孩子辦滿月宴,都是他們自家出的銀錢,三弟家的孩子辦滿月宴,理應也由他們自己出銀錢才合理。”

當年周氏給兩個孫子擺酒時,二老太爺等小叔子還在府裏呢。

如果宋家有公中出銀錢辦滿月宴跟周歲宴的先例,她那時身為當家主母,為何不用公中的銀錢,反而自掏腰包?

說明公中原就沒有這樣的先例。

如今也是一樣。

大房跟三房原不屬於一家,大房的孫輩擺酒都是自家出銀錢,憑什麽三房的孩子擺酒就要公中出銀錢?

姜椿見她們婆媳爭論起來,立時出言附和莊氏:“母親說得對,公中歷來沒有這樣的規矩,老太太若是強行改規矩,那就先把我家擺酒的三千兩銀子還給我。

我正生氣我夫君如此鋪張浪費,跟他鬧了好幾天脾氣呢,如果公中能把三千兩銀子還給我,那我就不跟他生氣了。”

莊氏聞言,不但沒感動,還訓斥了姜椿一句:“你身子骨還虛弱著,正是補坐月子的時候,你還敢跟桉哥兒鬧脾氣,就不怕將自己氣出個好歹來落下病根?”

姜椿撇了撇嘴。

分明是關心自己的話語,又被她說成了嫌棄自己不懂規矩,竟然跟自己兒子鬧脾氣的意味。

這個婆婆真是沒救了。

得虧她運氣好,自己擅長反話正聽,鐘文謹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若換作旁人,婆媳關系岌岌可危。

姜椿打馬虎眼道:“母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讓老太太先還給我三千兩銀子。”

先一致對外再說,可別窩裏鬥起來,讓別人坐收漁翁之利。

周氏才想跳腳,想到懷裏還抱著孩子,忙將孩子遞給跟出來的奶娘。

然後這才怒斥姜椿:“什麽叫我還給你三千兩銀子?方才你說的不是讓公中還給你三千兩銀子?”

姜椿撇撇嘴,哼唧道:“我改主意了。要知道我夫君可是大房嫡長子,將來是要繼承宋家的,讓公中還給我三千兩銀子,這不等於左手倒右手?沒這麽吃虧的。

老太太若是想讓公中出錢給四弟辦滿月宴,就得先還給我三千兩銀子,不然我頭一個不同意。”

這回鐘文謹沒跟著討錢。

她家寰哥兒跟糖姐兒的滿月宴規模不大,只請了宋家姻親以及宋時銳的幾位同僚,統共也才花了幾百兩銀子,懶得計較了。

周氏算是明白姜椿的意思了,這是逼著她自掏腰包給老三家的小四辦滿月宴呢。

她原本還想再爭論一番,想到當初桉哥兒、銳哥兒跟遷哥兒的滿月宴,都是自己出的銀錢,到了老三家的小四這裏,要是自己堅決不肯出錢,老三跟老三媳婦不會怪老大媳婦,只會怪自己小氣。

誰讓自己一碗水端不平?

可惡,當年她出銀錢給孫子擺酒是出於無奈,公中沒這規矩,自己要是不自掏腰包,會被幾個妯娌笑話。

為了自己的臉面,她只能打腫臉充胖子。

老了老了,沒想還得打腫臉充胖子一回。

她氣哼哼道:“擺三百桌做甚,簡直就是奢靡浪費,桉哥兒沒被皇上斥責,全靠他媳婦昏迷不醒立大功。

我可不能這般害老三。”

莊氏就知道會是這結果,她擡袖遮面偷笑了一下,然後放下袖子,一本正經地問道:“母親的意思是?”

周氏沒好氣道:“就照寰哥兒跟糖姐兒滿月宴的規格,給老三家的小四擺酒,該花多少銀錢你算個數,回頭去我那裏支取。”

鐘文謹立時貼心地報了個數:“沒花多少,也就六百八十二兩銀子而已。”

周氏“嘶”地倒抽一口涼氣。

京城的物價漲得這般厲害?她記得當年自己給桉哥兒他們三個辦滿月宴,最多的一回也只花了二百多兩銀子而已。

銳哥兒媳婦摳摳索索辦得那小型滿月宴,竟然還花了足足六百八十兩銀子?

周氏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六百八十兩銀子啊,這簡直要了自己的命了!

早知道她就不出頭了,直接裝傻充楞,老三來問,就搬出宋家的規矩來糊弄他,讓老三自己出銀錢好了。

她恨恨地瞪了姜椿一眼。

都怪桉哥兒將他倆兒子的滿月宴搞那麽大場面,真是太沒成算了。

銳哥兒家的滿月宴倒罷了,他們辦得早;老三家的小四排在他們後頭,就算自己出六百八十兩銀子,滿月宴的規模也不能與之相比。

到時老三媳婦肯定會嘰歪,自己簡直就是出錢還不討好。

姜椿被瞪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開口挖苦了一句:“老太太要是缺錢的話,不如叫三叔、三嬸自掏腰包給四弟擺酒?”

周氏氣呼呼道:“說什麽呢你?誰缺錢了?你缺錢我都不可能缺錢!”

這倒是實話,周氏就是個守財奴,平日能用公中的就絕不自己掏錢,手裏銀錢不少。

姜椿一聽,頓時順桿就爬:“老太太既然不缺錢,可否借些銀錢給孫媳婦我花花?

您知道的,您孫子太敗家了,先是請人來幫我招魂敗了我五千多兩銀子,又大擺滿月宴敗了我三千多兩銀子。

如今我窮得快要揭不開鍋了,只能靠老太太您接濟接濟了。”

周氏立時跳腳:“我接濟不了,我自己銀錢都緊巴呢,你找別人借去。”

餘光掃到莊氏,立刻甩鍋:“找你母親借去,她嫁妝豐厚得很,你不多趁機多撈點,將來可就全落到你弟媳婦荷包裏了。”

躺木倉的鐘文謹:“……”

我不是,我沒有,您別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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