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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第 1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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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第 145 章

宋時桉提心吊膽, 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在姜椿面前露餡,但又不好莫名其妙將人弄醒。

只能睜眼到天亮,然後不情不願地上衙。

下衙後也沒法立時回家, 因為他今兒還約了路舒羽吃酒。

樊樓的雅間裏, 路舒羽這個富貴閑人早就到了,一見宋時桉進來, 立時站起來拱手笑道:“恭喜卿知兄,賀喜卿知兄。”

見著好友, 宋時桉暫時將心底的擔憂給放下了, 笑道:“多謝謙安兄。”

倆人正客套著呢,雅間的門再次被推開, 韓蕭領著兩個長隨走進來。

很顯然, 宋時桉後頭又叫人給他送了請帖。

見著宋時桉, 韓蕭也立時拱手道喜:“恭喜宋兄喜得麟兒。”

宋時桉嘴角抽了抽, 白他一眼:“衍清兄這話得虧沒當著我娘子的面說,否則……”

韓蕭一臉莫名:“啊?恕小弟愚鈍,我這話哪裏說錯了?”

宋時桉輕哼一聲:“在我們家,小郎君跟小娘子一樣重要,只要是我娘子生的, 就算是小娘子我也如珠如寶,且跟小郎君一樣均分家產。”

姜椿跟鐘文謹原本那個地方就是如此, 自己也願意尊重她們的習俗。

橫豎都是自己的骨血, 委屈了哪個他都心疼。

不過姜椿的某些做法他還是有微詞的,比如將宋家跟姜家的財產分得太清。

她賺的歸姜家,將來留給姜姓小崽子;自己的產業屬於宋家, 將來留給宋姓小崽子。

簡直就是胡鬧!

難不成小崽子姓了姜,就不是他宋時桉的骨血了?就不能分他的產業了?

再說了, 自己都還是姜家的贅婿呢,自己名下的產業怎地就不能分給姜姓小崽子了?

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了,自己的名下的產業會直接均分給所有小崽子,不論姓氏,不論性別。

至於姜椿名下的產業,那都是她辛苦掙下來的,她想怎麽分都隨便她,自己不會多管閑事。

韓蕭聽得目瞪口呆。

路舒羽也甚是驚訝:“小娘子出嫁時,陪送些嫁妝便是了,怎能跟小郎君均分家產呢?”

宋時桉在飯桌前坐下,略帶得意地說道:“旁人家的小娘子不可以,但我們家的小娘子可以。”

腦瓜子轉得慢的人還在跟宋時桉爭論這茬,腦瓜子轉得快的韓蕭果斷替自己兒子毛遂自薦:“宋兄,我們家的軒哥兒,可還能入你這個老泰山的眼?”

路舒羽頓時失笑,等著他被宋時桉嫌棄。

結果宋時桉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行啊,我娘子生的頭胎得姓姜,繼承姜家的香火,若生的是個小娘子,你們家軒哥兒給她當贅婿倒還算夠格。”

韓蕭的長子軒哥兒,宋時桉跟姜椿下江南時曾經見過,姜椿還誇他乖巧,不像一般小郎君那般調皮。

韓蕭要是沒意見,他們夫妻也沒意見。

韓蕭只想替兒子定下個嫁妝豐厚的小娘子,可沒打算將他送出去給人當贅婿。

聞言忙不疊將頭搖成撥浪鼓:“不成不成,軒哥兒是我的嫡長子,也是我們韓家的嫡長孫,將來要頂起韓家門楣的,怎能入贅到別家?”

對於韓蕭的不識趣,宋時桉不屑冷哼一聲:“也罷,你家軒哥兒現在看著還好,誰知道將來會不會長歪?沒準我們大姐兒還瞧不上他呢。”

韓蕭頓時跳腳:“宋兄你怎麽說話呢?我們軒哥兒才不會長歪呢,將來必定是個品貌雙全,被一堆小娘子愛慕的小郎君!”

宋時桉淡淡道:“如果你家軒哥兒托生在我娘子肚子裏,倒是有這等可能。”

這話簡直就是明示韓蕭跟秋娘子醜,韓蕭氣得直跺腳,但又沒法反駁,畢竟他們夫妻的樣貌的確比不得宋時桉夫妻。

他只能轉向路舒羽,氣憤道:“表哥,宋兄到底是請咱們來吃酒的,還是請咱們來吃氣的?”

路舒羽笑著安慰他:“你管他是甚打算呢,橫豎今兒這段飯錢他出,咱們多點些好吃的,讓他大出血。”

這倆人也真是好笑,姜娘子肚子的胎兒是男是女還尚未可知呢,就先為入贅不入贅爭論起來。

韓蕭聞言頓時精神一振,朝外大喊了一聲:“小二,菜單拿來。”

夥計早就在外邊候著了,只是裏邊沒發話,他便沒敢擅入。

菜單呈上來,韓蕭跟路舒羽專點貴的,劈裏啪啦點了足足十個菜肴,又要了三壇子眉壽酒,這才作罷。

宋時桉白他們一眼:“瞧你們這點出息。”

十個菜三壇子酒,能值幾個錢?還沒先前他、姜椿以及師父三人來樊樓時點得多呢。

韓蕭笑著對路舒羽道:“別看宋兄表面淡定,心裏只怕把咱們罵了千百遍了。”

路舒羽笑罵道:“被罵你還如此高興,當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在國子監念書時,韓蕭就愛熱臉貼宋時桉的冷屁股,樂此不彼,如今依然死性不改。

酒菜很快被端上來。

三人邊閑聊邊吃酒,有韓蕭在其中插科打諢,氣氛倒還算愉快,一瞬間仿佛回到了他們還在國子監念書的時候。

韓蕭感慨道:“我都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考中進士,還當上朝廷命官。

我父親都對我沒抱甚期望,覺得我這輩子只能當個混吃等死的富貴閑人。”

路舒羽瞪他一眼,沒好氣道:“我懷疑你是在諷刺我。”

宋時桉頷首:“對,他就是在諷刺你,我是證人。”

韓蕭被他倆逗得再次跳腳:“我說我自己,你倆別胡亂汙蔑我。”

宋時桉見他這幅百口難辯的模樣,突然想起一事來,哼道:“我們汙蔑你不打緊,橫豎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但要是秋二姑娘汙蔑你毀了她的清白,可就是大事了。”

路舒羽聽得目瞪口呆:“啊?”

韓蕭還以為宋時桉從某些途經知曉了前兒在秋家發生的醜事,頓時一臉後怕地說道:“得虧卿知兄事先提醒我,不然前兒我就著了他們秋家人的道了。”

路舒羽更呆了:“啊?”

宋時桉也有些意外,他這幾日凈忙著嘚瑟姜椿有孕的事情了,還真沒關註韓蕭的事情。

他好奇道:“展開說說。”

韓蕭想著,橫豎宋時桉都知道了,自己也沒甚隱瞞的必要,便將秋家人的所作所為全給禿嚕出來了。

前兒是秋娘子的祖母秋老太太七十壽辰,秋娘子雖然因為秋二姑娘的所做作為,對娘家人寒了心,但祖母的壽宴,於情於理她都得回去參加,且還得帶著相公韓蕭參加。

否則會被外邊人說嘴,指責她不孝。

席間韓蕭被兩個舅子灌了不少酒,但他被宋時桉提醒過,心裏對秋家人有防備,中途借口更衣,偷偷摳嗓子眼將酒給吐出來大半。

得虧如此,他才有足夠的理智保持清醒,在衣衫半敞的小姨子秋二姑娘爬上自己睡著的羅漢床時,及時打開窗戶跳窗逃跑。

半道上就遠遠瞧見了秋家的全部女眷,浩浩蕩蕩地奔向自己歇息的屋子。

一副抓奸的模樣。

頓時後怕得脊背上的衣衫都濕透了。

如果自己沒有及時逃跑,這些人闖進屋子,發現自己與衣衫不整的秋二姑娘同處一室,必定會汙蔑自己玷汙了小姨子的清白。

接下來留給自己能走的路只有兩條:

一,就是不顧韓家的名聲,娶秋二姑娘為平妻,坐享齊人之“福”。

二,就是讓自己的正頭娘子秋娘子“病故”,然後續娶妻妹秋二姑娘當繼室。

秋家人肯定會暗示自己選第二條,畢竟秋家也是大戶人家,自家嫡女給他這個姐夫當平妻,可不是甚有臉面的事情。

秋家這是見自己娘子數月不回娘家,他們想對她動手都沒法子,轉而從自己身上下手,逼自己對她下手。

虎毒還不食子呢,秋家人竟然偏疼秋二姑娘到這個份兒上,連秋娘子這個秋家嫡長女的姓名都算計。

再沒見過這樣歹毒的人家!

宋時桉跟路舒羽聽完,齊齊無語。

這秋二姑娘到底給秋家人下了甚迷魂湯,竟然讓秋家人糊塗至此?

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結親是結兩家之好,他們這般硬生生拆散韓蕭跟秋娘子,將秋二姑娘塞給韓蕭,這哪是結親,這分明是結仇。

這樣嫁進韓家的秋二姑娘,又能有甚好日子過?

該說秋家人太自大,還是對秋二姑娘太有信心,覺得憑她的本事,必定能輕而易舉拿下韓蕭?

韓蕭氣憤道:“我已向大理寺遞了狀紙,狀告秋家人在我酒裏下藥,意圖謀害我的性命。”

秋家人當然沒有在他酒裏下藥,也沒打算謀害他的性命。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將這件事情鬧大,鬧得人盡皆知,鬧得眾人議論紛紛,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如此他就有理由跟秋家斷親,從此不與秋家往來,永絕後患,免得秋家哪日再出幺蛾子。

畢竟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

宋時桉難得誇讚了他一句:“在外頭做了幾年官,果然長進了。”

路舒羽笑著附和道:“是比以前有心眼多了。”

韓蕭頓時得意地揚起嘴角:“成日跟你們兩個心眼子比篩子還多的好友在一塊兒,我就是想不長進都難。”

路舒羽連忙撇清幹系:“跟我沒關系,我可是個連會試都考不中的廢柴。”

韓蕭嗔道:“表哥你可是錦鄉侯世子,將來就是錦鄉侯,哪需要像我們這些家裏沒爵位能繼承的人兒一樣苦哈哈出仕?”

宋時桉淡淡道:“哦,那是你,如無意外的話,我將來還是有爵位能繼承的。”

太子姐夫登基後,會給自己父親宋振庭封承恩公。

雖然這爵位不像錦鄉侯一樣世襲罔替,需要降等襲爵,且降到伯爵即止,但足可以傳三代了。

不但他自己能繼承爵位,將來宋姓小崽子也能繼承爵位。

韓蕭:“……”

忘了這茬了。

他氣呼呼道:“行行行,你們都有爵位繼承,就我苦命,甚都沒得繼承,只能自己考進士,努力混仕途。”

宋時桉淡淡道:“咱倆同年科考,我是頭名狀元,你是最後一名同進士。”

不就是考科舉?說得好像誰沒考過似的。

韓蕭:“……”

他還能不能說話了?

說甚都不對是吧!

他一把端起酒盅來,氣呼呼道:“好好好,我說什麽都不對,那我喝酒總成了吧?”

宋時桉勾唇,輕笑道:“可以,今晚酒菜都管夠,橫豎我娘子有錢,付得起帳。”

路舒羽好笑道:“全京城的人都曉得你宋時桉宋大人出門吃酒就掛姜娘子的賬。”

宋時桉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道:“沒辦法,我一個當人贅婿的,手裏沒幾文錢,出門吃酒不掛娘子的賬掛誰的賬?”

韓蕭被這話題吸引,放下酒盅,不解道:“宋兄你有俸祿,還有宋老太爺留給你的鋪子跟莊子,怎會手裏沒幾文錢?”

宋時桉得意道:“我把俸祿、鋪子跟莊子都上交給娘子了呀。”

韓蕭:“……”

路舒羽:“……”

你得意個什麽勁兒?

你一個宋家嫡長子,吏部二品大員,手裏連請人吃酒的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宋時桉當然驕傲:“我娘子很會管錢,還很擅長錢生錢,由她管著,將來我們的小崽子才能分到更多財產。”

這他倆沒法反駁。

尤其路舒羽,他娘子蕭氏還是香腮雪的什麽唯愛皮客戶,每個月光在這上頭的花費就高達一百多兩。

什麽?她懷著身孕沒法化妝?

這就是這姜娘子的詭計多端之處,懷著身孕雖然沒法化妝,但可以護膚啊。

甚爽膚水、乳液、精華霜、防曬霜、卸妝水以及卸妝乳,多到他都數不過來。

然後又聽宋時桉輕笑道:“我娘子說了,男子有錢就變壞,所以不讓我手裏有錢。

可惜你們娘子沒這覺悟,不然你們哪來的銀錢納妾養通房?

哦對,還有到外頭喝花酒。

若是如我這般,到哪吃酒都得掛娘子的賬,給你們十個膽子,你們也不敢去喝花酒。”

路舒羽:“……”

韓蕭:“……”

韓蕭立時哭嚎道:“我的宋兄啊,這話你當著我們的面說說就罷了,可千萬別當著我們娘子面說啊,不然我跟表哥的好日子可就要到頭了!”

路舒羽也惶恐道:“納妾養通房就罷了,自有公中的銀錢,但要是不能去喝花酒了,見不到我的小鳳娘了,我會傷心死的。”

宋時桉白了他倆一人一眼,對他們不專一的行徑很是看不上眼,冷哼道:“我沒那麽閑,但我娘子會不會在她們跟前說,我可就管不到了。

不然,你們自己去跟我娘子說,讓她閉緊嘴巴別亂說話?”

就路舒羽這樣自己娘子懷著身孕,他還惦記著去酒樓吃花酒的花心大蘿蔔,若是敢跑姜椿面前逼逼,就算看在蕭娘子給她送五香瓜子的份上,她都要給他一頓好打。

路舒羽無語道:“卿知兄,我們可沒得罪你,你何苦忽悠我們去挨打?”

韓蕭也嚷嚷道:“就是,全京城的人,哪個不曉得姜娘子一言不合就揍人?

她可是連郡主都敢揍,我們兩個又不是甚多有體面的人兒,到她跟前怕是只有挨揍的份兒!”

宋時桉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你們求我呀,求我,我興許就會同意替你們在我娘子跟前美言幾句,讓她不教你們娘子禦夫之術。”

韓蕭立時狗腿地替宋時桉斟酒,端起酒杯送到他面前,點頭哈腰道:“宋兄吃酒。”

路舒羽拿起公筷,替宋時桉夾了塊糯米藕,笑道:“卿知兄吃菜。”

倆人搶了仆人跟樊樓夥計的活計,伺候宋時桉喝酒吃菜。

宋時桉享受著好友的服侍,別提多美了。

*

宋時桉在樊樓有多快活,往回走的時候就有多糾結。

半道上甚至吩咐車夫駕得慢一些。

車夫還以為大爺吃多了酒,經不得顛簸,連忙放緩車速。

但樊樓距離桂花巷的宋家算不得多遠,就算再磨蹭,也不過是多磨蹭了兩刻鐘,馬車就駛進了宋家的大門。

宋時桉帶著一身酒氣,腳步沈重地回到丹桂苑。

姜椿見他進來,笑道:“我估摸著夫君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宋時桉不動聲色地打量她的臉色,見她神色淡然,嘴角含笑,手裏還抓著把瓜子,面前炕桌的果盤裏已經堆了半盤瓜子皮。

看來心情還不錯,竟還有閑心嗑瓜子。

如此說來,自己昨夜醉酒後嘴巴還算老實,並未說出甚不該說的?

要不然這會子自己需要面對的,不是她的鐵拳,就是她的審問了。

感情自己白擔心了一整日!

宋時桉在心裏偷偷舒了一口氣,笑道:“都怪路舒羽跟韓蕭,倆人吃多了酒,拉著我絮絮叨叨個不停,不然早該回來了。”

果斷甩鍋給好友,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姜椿讓桂枝給他取來家常衣裳,笑道:“你先去沐浴換衣裳,一身的酒味,仔細熏到我們的小崽子。”

宋時桉立時道:“好,我這就去沐浴。”

說罷,接過桂枝手裏的衣裳,便往凈房走去。

在他身後,姜椿撇了撇嘴。

才剛進門時,他臉上的忐忑跟緊張可做不得假,顯然他也懷疑自己昨晚醉酒後可能說了甚不該說的。

不然他請路舒羽跟韓蕭吃酒之事,早就打發人回來向自己報備過,現下時辰也算不得太晚,怎可能會滿臉忐忑跟緊張?

這家夥,果然是個心細如發的。

不過自己也不差,既然決定裝傻,那肯定不能叫他看出端倪來。

而且,她還有個新主意。

不能叫他將這秘密帶進墳墓裏去,那多沒意思?

而且沒準他還會覺得自己太遲鈍,竟然連他重生的秘密都發現不了。

她決定了,等他躺在病床上即將咽氣時,出其不意地告訴他這個秘密。

如此既不會影響他們的夫妻感情,也能叫他知道自己不是個傻子。

如果自己比他先病倒,那就在自己病入膏肓即將咽氣前,告訴他這個自己早就知道了幾十年的秘密。

刺不刺激?驚不驚喜?

反正姜椿光是想想,就覺得相當刺激。

哈哈哈。

*

姜河這頭,得知自己閨女懷上身孕後,興頭得不行,回家後催促侄子鄭鯤立時寫信給鄭藝,通知他這個好消息。

想想既然是送信,只送一封未免有些劃不來。

於是又讓鄭鯤代自己給姨母劉婆子、大伯姜兆年以及外甥女王銀兒各寫了一封信,通知他們姜椿懷孕的事情。

旁人倒罷了,大伯姜兆年知道後肯定很替自己高興,畢竟姜椿肚子裏懷的可是他們姜家的骨肉。

而鄭鯤在寫完這些信後,猶猶豫豫了好半晌,最終艱難張口道:“姑父,我想寫信給我爹娘,讓他們進京一趟。”

姜河聞言一怔,隨即笑道:“你想讓他們進京瞧瞧?倒也不是不行。

橫豎咱們家有地方住,不必到外頭住客棧或是另外賃房子;吃也在家裏吃,讓老劉給他們做。

所有花費也就只有路上的路費而已。

如今你是春安布莊的掌櫃,既有月俸,又有分成,那麽點子路費還是出得起的。”

鄭鯤先是附和了姜河一句:“姑父說得極是。”

隨即又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我想讓爹娘進京來,替我向曹娘子求親。”

姜河驚訝地“啊”了一聲:“曹娘子?哪個曹娘子?”

沒等鄭鯤回答,他就不可思議地說道:“你說的曹娘子,可是香腮雪的掌櫃曹娘子?”

鄭鯤臉色泛紅,羞澀點頭道:“正是香腮雪的曹掌櫃。”

姜河抿了抿唇,訥訥道:“可是曹娘子比你大了足足五歲,先前還曾嫁過人……”

鄭鯤點頭道:“姑父,這些我都曉得的,但我還是想娶她。”

姜河有些不理解,直白問道:“為啥?”

鄭鯤臉蛋紅紅的,說出的話卻無比清醒且堅定:“姑父,曹娘子雖然比我大五歲,又曾嫁過人,但她生得好,人又有本事,將香腮雪打理得井井有條。

若非我跟著表妹進京,還托表妹的福當上布莊的掌櫃,只怕也沒機會接觸到曹娘子這樣的人。

京城的娘子跟咱們紅葉鎮的小娘子很不一樣,而曹娘子又是京城娘子裏頭的佼佼者。

這門親事,是我高攀了,所以我才想叫爹娘親自進京來替我向她求親,這樣顯得更尊重些。”

他有這個想法,大可以請表妹姜椿幫忙說和,但他沒有。

畢竟婚姻之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底還是父母出面更體面更名正言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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