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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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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第 86 章

三日後, 宋時銳跟鐘文謹的行李,終於被送來了。

當天午飯後,鐘文謹就捧著個瓷瓶, 給每個人都分發了兩片藥片。

她笑道:“這是我從番僧游醫那裏得來的驅蟲神藥, 能殺滅人肚子裏的蟲子卻不傷及肺腑。

你們放心,幾個月前, 我跟二爺就服用過了,我倆到現在都還好好著呢。”

姜椿:“……”

看白色藥片的形狀跟大小, 如果自己沒認錯的話, 這應該是腸蟲清?

她嘴角抽了抽,這跟自己想象的見面禮完全不一樣。

但, 怎麽說呢, 又的確是她很需要的。

宋時桉倒罷了, 人家畢竟是世家大族長大的, 衛生狀況相對不錯,即便肚子有寄生蟲,想必也不多。

原主可是生活在鄉下,平素又大大喇喇的,夏天經常直接捧起才打上來的井水就喝, 肚子裏寄生蟲肯定不少。

所以她接過來後,想也沒想, 就直接將藥片丟進嘴裏, 然後端起茶盅灌了一大口茶。

“咕咚”一聲,連茶帶藥片直接咽了下去。

快到莊氏想要出聲阻攔都來不及。

她無語道:“你急什麽急?八輩子沒吃過藥是吧?萬一這藥丸有毒,頭一個被毒死的就是你!”

姜椿往椅背上一歪, 振振有詞道:“毒死唄,毒死我一個, 保住宋家全家,不也挺好的嘛?”

鐘文謹感動得眼淚汪汪,一下伸手握住姜椿的手,感慨道:“大嫂你對我太信任了,竟然連懷疑都不懷疑一下,我真是,我真是太感動了!”

她拿出來腸蟲清前,其實心裏十分忐忑,生怕大家不信任自己,表面將藥片收下,轉過身就直接將其丟棄。

這可是自己花大價錢從拼夕夕商城買來的,要知道所有藥物類商品,在拼夕夕商城都不便宜。

如果被浪費掉的話,她會心疼得睡不著覺的。

沒想到大嫂如此捧場,這叫她如何能不感動?

姜椿其實也挺感動的,鐘文謹竟然直接送腸蟲清當見面禮。

這顯然跟原著裏頭不一樣。

原著裏頭,因為宋時音被太子派人接回來時,已經在紅袖添香接客一年,性子變得偏激而又敏感。

原主這個大嫂跟著宋時桉進京,她跟原主鬧了一場。

鐘文謹這個二嫂跟著宋時銳進京,她跟鐘文謹大鬧一場。

被小姑子嘲笑挖苦一頓的鐘文謹,給眾人的見面禮也沒太用心,隨便給了兩塊肥皂外加八只水晶皮蛋了事。

這輩子宋時音被宋時桉提前贖出來,又被自己好生“教導”了一年,每日傻樂傻樂的,自然不會找鐘文謹的茬。

姜椿猜到鐘文謹的見面禮因此會有改變,對此也充滿了期待,卻沒想到變化如此大。

自己這個親閨女,也忒實誠了些。

姜椿笑著回握了下鐘文謹的手,笑道:“咱倆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我還怕你害我不成?”

宋時音見大嫂將藥片吃了後,也沒像話本子裏頭寫的那般,口吐白沫或是口吐鮮血,於是也有樣學樣地吃了下去。

姜椿擡眼看向莊氏,笑著勸道:“母親,這樣的好東西,您還是趕緊吃了吧,仔細夜長夢多,被賊人將藥片給偷了去。”

莊氏嘴角抽了抽。

哪個賊人不長眼,偷到太子爺的岳家頭上?

再說了,就算有賊人趁著宋家如今人少護院少,膽大包天地上門來偷盜,不去放值錢物什的庫房偷,跑來正房偷這兩顆不明來歷的藥丸做甚?

宋時玥見三姐姐吃了,也想效仿,被三太太秋氏給攔下了:“不明來歷的番僧游醫給的藥丸,也是能隨便吃的?把人吃壞了怎麽辦?你不許吃!”

秋氏這番話也有道理,宋時玥聞言很是糾結。

已有大嫂跟三妹妹捧場,鐘文謹心態挺平和的,見狀笑道:“三嬸跟四妹妹若是不敢吃的話,就把藥片還給我吧,回頭我送給敢吃的人吃,省得白瞎了好東西。”

秋氏直接將兩片藥片拍到桌子上,輕哼一聲:“給你,什麽好東西!”

宋時玥看看鐘文謹,又看看秋氏,還斜了大爺一樣愜意地歪在椅背上的姜椿一眼,內心很是糾結。

片刻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將藥片塞進嘴裏,然後端起茶盅仰頭一飲而盡。

秋氏嚇得“啊”地一聲大叫,撲過來就要阻攔。

宋時玥吐了吐舌頭,表示自己已經咽下去了。

秋氏氣得邊拿手掌拍打閨女的脊背,邊罵道:“你個死孩子,我都說了不許吃,你怎地就是不聽話?

我就你這一個獨養閨女,要是你吃出個好歹來,叫我可怎麽活!”

姜椿看熱鬧不嫌事大,笑嘻嘻道:“反正四妹妹已經吃下去了,三嬸你說些這也晚了,不如三嬸你也把藥片吃了,要死大家就死一堆,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這本是玩笑話,誰知秋氏聽了竟然覺得十分有理,直接伸手將桌上的藥片拿起來塞進了嘴裏。

姜椿:“???”

你們宋家人,到底還有幾個正常人?

“噗嗤。”這峰回路轉的劇情,把鐘文謹直接給逗笑了。

笑著笑著,還膽大包天地去@莊氏:“母親,您看三嬸都吃了,要不您也吃一吃?”

莊氏瞪她一眼:“我看你是見不得我獨活,也想叫我死一死是吧?”

話雖如此,她見在場眾人吃完後都活蹦亂跳的,尤其是姜椿這家夥,還能上躥下跳地搞事,可見這藥丸沒問題。

她又等了半刻鐘的功夫,見依舊沒甚不好狀況出現,便也將這藥丸送進了嘴裏。

鐘文謹見自己婆婆也把腸蟲清給吃下去了,高興得合不攏嘴。

又把姜椿給誇讚了一頓:“多虧大嫂帶頭,不然大家只怕還不敢吃呢。”

姜椿笑呵呵道:“那是,我最識貨了,這樣的神藥,我見不著就罷了,既見著了,那肯定得趕緊落肚為安。”

給自己臉上貼金之餘,她還不忘給自己討好處:“二弟妹以後再得了甚好東西,只管放心拿出來,大嫂我肯定第一個捧場。”

鐘文謹用力點頭道:“有大嫂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姜椿勾了勾唇,有你這句話我也放心了呢,自己這個“小白鼠”就擎等著收好東西啦。

為此,她甚至還主動替宋時桉要了兩片藥片:“二弟妹,把你大哥的藥片給我吧。你放心,我肯定監督他吃下去,不許他浪費好東西。”

話音剛落,就立時收獲了莊氏的白眼。

鐘文謹自然沒甚不放心的。

她笑呵呵地從“袖子”裏掏出個小紙袋,從瓷瓶裏倒了兩片藥片到這小紙袋裏,然後遞給姜椿。

姜椿鄭重將其裝到腰間掛著的荷包裏,笑道:“多謝二弟妹。”

“大嫂客氣了。”鐘文謹忙擺手。

妯娌倆正其樂融融呢,外頭突然響起劉管事上氣不接下氣的通報聲:“太太,二太太回來了。”

“母親回來了?”宋時音“忽”地一下站起來,提起裙子就往外跑。

莊氏跟秋氏對視一眼,隨即站起身來,說道:“三弟妹,咱們去二門迎一迎二弟妹。”

論理莊氏是嫂子,只有李氏這個二弟妹迎她的份兒,沒有她當嫂子的迎二弟妹的份兒。

但宋家先前遭了場大難,每個人都不容易,能活著回來就很難能可貴了,莊氏覺得自己大度地去迎一迎二弟妹也不是不行。

回頭老太太回來,挑刺找茬的時候,她也有話說。

秋氏這個當弟妹的,自然沒甚意見,就是莊氏不說,她也該出去迎一迎二嫂。

長輩們要去迎二太太,姜椿幾個小輩,自然也得跟上。

於是一行人就這麽出了正院的大門,往二門方向行去。

姜椿視力好,遠遠便瞧見李氏跟宋時音母女倆正抱頭痛哭。

她撇撇嘴,別看李氏這會子哭得歡,等她知道自己閨女在青樓裏待過一年,還成了如今這幅脫線的模樣後,有她哭得更歡的時候。

一行人走近後,莊氏率先開口道:“二弟妹你可算回來了。”

李氏是個要強的,聞言立時松開宋時音,擡袖拭幹凈眼角的淚水,轉過身來微微福了福身:“大嫂。”

然後又朝秋氏點了下頭:“三弟妹。”

秋氏連忙福身行了個半禮:“二嫂。”

幾個小輩也忙上前來行禮問好。

宋時玥倒罷了,李氏見姜椿跟鐘文謹面生,且都梳著婦人發髻,詫異道:“這兩位娘子是?”

莊氏先指了下姜椿,介紹道:“這個是桉哥兒媳婦姜椿。”

又指了下鐘文謹:“這個是銳哥兒媳婦鐘文謹。”

李氏震驚得瞳孔微張,驚訝道:“桉哥兒跟銳哥兒竟都娶妻了?”

秋氏快嘴快舌地說道:“二嫂你不知道,椿娘跟謹娘雖然都是鄉野村女出身,但都救過咱們家哥兒的命呢。

就同那話本子跟戲裏寫的一樣,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嘍。

說起來呀,也算是一段佳話呢。”

李氏聞言差點當場大笑出聲。

莊氏這個大嫂要強了半輩子,跟自己爭了半輩子,兩個兒子也都比她的遷哥兒出色不少。

還以為他們娶的媳婦必定壓過遷哥兒一頭呢,沒想到啊沒想到,倆人竟然齊齊娶了個鄉野村女為妻。

簡直是笑死個人了。

見李氏臉上的幸災樂禍幾乎要壓不住,莊氏抿了抿唇,“投桃報李”地說道:“二嫂你也別太難過了,音姐兒雖然在青樓裏待過一年,好在她年紀小,尚未接客,清白還在,親事上你多出些力,總還是能嫁出去的。”

“什麽?音姐兒在青樓裏待過一年?”

李氏毫無形象地尖叫一聲,猛地扭頭看向宋時音。

宋時音也沒隱瞞,畢竟也瞞不住,直接點了下頭:“是的母親。”

想了想,她又後怕地補了一句:“多虧大哥大嫂出錢將我贖了出來,不然我只怕早被逼著接客了。”

李氏卻壓根沒將後面這段聽進去。

她腦子裏盤旋的都是“閨女在青樓裏待過一年”這句話。

完了完了,閨女的名聲這下全完了,連帶得自己這個當母親的也要遭人嘲笑,往後她哪裏還有臉出門赴宴交際?

只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人生都沒了希望。

然後她兩眼一番,直挺挺地往後栽去。

姜椿見狀,立時一個健步搶上去,將人給攙扶住。

宋時音見母親暈倒,頓時嚇哭了,手足無措地喊叫道:“母親,您醒醒啊!母親,您別嚇我啊!”

姜椿故技重施,拿指甲蓋在李氏人中輕掐了一下。

當然,比掐莊氏那會兒稍微多使了那麽一點點力氣。

李氏吃痛,“嗷”地叫了一聲,然後醒了過來。

姜椿斜了眼她被掐得通紅的人中,緩緩將手背到身後,深藏功與名……

深藏功與名那是不可能的,她大聲嚷嚷道:“二嬸您怎地突然就暈過去了呢?如果不是我眼疾手快扶住您,您後腦勺著地,可就神仙難救了啊,那讓三弟跟三妹妹往後可怎麽辦啊?

要知道有了後娘就有後爹,三弟跟三妹妹落到後娘手裏,可就跟苦水泡著的小白菜一樣,要多慘有多慘嘍。”

李氏:“……”

她深吸了幾口氣,艱難開口道:“桉哥兒媳婦,我還沒死呢。”

“二嬸跟三嬸一樣,喊我椿娘就行,叫桉哥兒媳婦多見外?”

姜椿先是嗔了一句,隨即用胳膊推了推李氏的脊背,笑道:“二嬸剛暈倒過,怕是站不穩,不如我抱二嬸回您的院子歇息?”

說完,不等李氏回應,就直接伸手將她打橫抱起,側頭對宋時音道:“我不認識二嬸的院子,音姐兒你來帶路。”

莊氏斜了姜椿一眼,對珊瑚道:“讓人去回春堂請華大夫來給二太太瞧瞧。”

“多謝大嫂。”李氏先道了謝,然後忙不疊伸手去推姜椿胳膊:“桉哥兒媳婦,你把我放下來,不用你抱,讓人擡頂軟轎來便是了。”

姜椿見她“見外”地喊自己桉哥兒媳婦,哼笑道:“二嬸,咱家現在一沒軟轎,二沒擡軟轎的婆子,您就不要要求這麽高啦,湊合讓我抱回院子得了。”

李氏臉色一黑。

她倒不介意讓這個侄媳婦抱自己回院子,她是擔憂這個侄媳婦抱不穩自己,半路將自己摔個狗吃-屎,雪上加霜。

瞧見大嫂莊氏身後跟著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她忙對莊氏道:“大嫂,讓你的婆子背我回院子吧。”

莊氏難得見這個二弟妹如此慌亂,笑瞇瞇道:“婆子哪有我這兒媳婦有力氣?就讓她送二弟妹你回去吧。”

宋時音附和道:“就是呀母親,大嫂力氣大著呢,連大哥都能輕松抱來抱去,更何況您這樣的小身板?”

李氏擡眼,瞪了吃裏扒外的閨女一眼,沒好氣道:“你給我閉嘴,你的賬我回頭再跟你算。”

姜椿一聽這話,立時順桿就爬,笑嘻嘻道:“什麽?二嬸要跟我算贖三妹妹的銀錢,以及三妹妹在我家吃喝拉撒一年的費用?不急不急,我是一點都不擔心二嬸會賴賬。”

莊氏聽了這話,差點笑出聲來。

偏宋時音還猛猛點頭:“大嫂你放心,我母親肯定不會賴賬的。”

李氏氣結。

她狠狠瞪了自己的傻閨女一眼,又不好當著大嫂跟三弟妹的面賴掉侄媳婦的銀子,只能扶額道:“我如今還病著,嫁妝也不知道戶部還回來多少,欠侄媳婦的銀子容後再議吧。”

姜椿等的就是這句話,聞言立時笑哈哈道:“不急不急,二嬸您養病要緊,我相信您這個當長輩的肯定不會賴掉我這個鄉下農女嘔心瀝血賺回來的這點子銀錢的。”

不等李氏回應,她自顧對宋時音道:“你速速帶路,沒瞧見你母親都難受得扶額了嗎?”

李氏:“……”

“哦哦。”宋時音聞言,立時提裙,小跑起來。

姜椿抱著李氏,大步流星地跟上去。

一路上李氏都提心吊膽,生怕這個侄媳婦力竭,將自己摔到堅硬的石磚上,摔個頭破血流。

結果竟是白擔心一場,姜椿抱自己抱得賊穩,到二房院子裏時,臉不紅心不跳,額頭上汗珠都沒有一滴。

這麽看來,音姐兒倒是沒亂吹噓,這個侄媳婦當真是個力氣大的。

她撇撇嘴,這必定是在娘家時農活做多了,練出來的。

李氏才剛回來,嫁妝還在庫房裏沒拉回自己院子,姜椿見無利可圖,也懶得多待,擡腳就要走人。

想了想,又轉過頭來,笑嘻嘻道:“二嬸您好好養病,別惦記著給我跟二弟妹見面禮的事情,我們不急的,一點都不急。”

李氏簡直無語,就沒見過這樣厚臉皮的新媳婦,竟然好意思張口跟嬸娘要見面禮……

她咬牙切齒道:“回頭嫁妝理清楚了,我便給你們補上一份見面禮。”

姜椿頓時喜笑顏開:“多謝二嬸。”

然後這才心滿意足地返回了正院。

*

回到正院,姜椿跟莊氏稟報了一聲:“母親放心,我已經將二嬸送回秋楓苑了。”

莊氏能有甚不放心的?

她淡淡道:“知道了。”

想了想,她提點倆兒媳婦道:“你們二嬸是老太太的外甥女,老太太偏疼她,她又是個掐尖要強的,事事都愛跟我這個長嫂攀比。

你們是我兒媳婦,她必定不會待見你們,素日對她敬而遠之即可,別去熱臉貼旁人的冷屁股。”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她側頭斜了姜椿一眼。

明顯這是在說姜椿。

姜椿笑嘻嘻道:“母親放心吧,我只貼母親的冷屁股,旁人的冷屁股我才不稀罕呢。”

莊氏:“……”

她哼笑道:“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你對我另眼相待了?”

姜椿擺擺手,笑道:“母親不必如此客氣,您是夫君的母親,就算您不講道理了些,愛擺冷臉了些,還動輒就瞪我,瞧在夫君的面上,我也會多多包容您的。”

莊氏簡直給氣笑了。

竟然變著法兒地數落自己這個婆婆的不是,簡直反了天了!

她這會子倒是真心盼著二弟妹能給遷哥兒娶個高門出身的兒媳婦了,如此也好叫姜椿這家夥瞧瞧他們這樣的人家,兒媳婦到底該怎樣在婆婆跟前做小伏低!

鐘文謹見狀,忙打圓場道:“母親,大嫂的意思是三嬸是外人,母親您是自己人,大嫂肯定會向著您這個自己人,而不是向著三嬸。”

莊氏擡眼瞪她,沒好氣道:“你替她解釋什麽?是覺得我這個婆婆腦子笨,聽不懂好話賴話是吧?”

姜椿伸手輕拍了下鐘文謹的胳膊,笑道:“二弟妹你別擔心,母親這人慣愛正話反說,我們婆媳關系好著呢。”

莊氏白她一眼:“誰跟你關系好著呢?”

姜椿朝鐘文謹挑了挑眉:“看吧,又正反話說了,習慣就好。”

鐘文謹捂嘴偷笑。

莊氏耳尖微紅,惱羞成怒道:“你倆都給我滾,別癱在這裏礙我的眼!”

姜椿伸手捂嘴,打了個呵欠,笑嘻嘻道:“正好我也困了,該回去歇午覺了,母親真體恤人。”

說完,拉著鐘文謹走人。

*

傍晚宋時桉下衙回來,姜椿第一時間將荷包裏的腸蟲清拿出來,塞他嘴裏,然後親自端著茶盅給他餵了一茶盅水。

她將茶盅放下,玩笑道:“完了完了,夫君你被我餵了毒藥,馬上就要吐血而亡了。”

宋時桉摘掉管帽,邊解官袍邊白她一眼:“你舍得毒死我?毒死了我,你上哪找個我這樣事事都如你意的夫君?”

姜椿一揚下巴,哼笑道:“俗話說‘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子遍地都是。’,只要有耐心跟恒心,總還是能找到的。”

宋時桉伸手取過家常外袍穿上,走過來從身後將她抱住,哼笑一聲:“可娘子你偏偏是個沒耐心跟恒心的人兒呢。”

“言之有理。”姜椿點頭表示讚同,側頭拿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笑嘻嘻道:“所以,我還是先留著你這條小命吧。”

宋時桉垂首低笑一聲,嘴巴湊過去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笑道:“多謝娘子不殺之恩。”

姜椿收斂神色,給他解釋道:“這是二弟妹從番僧游醫手裏得來的驅蟲神藥,珍貴得很,我自個吃了兩片,又給你討了兩片。”

解釋著解釋著,又自賣自誇道:“若非我跟二弟妹關系好,你這兩片藥片還未必討得來呢。

所以啊,往後你可不許吃二弟妹的醋,二弟妹手裏好東西多著呢,我把她哄好了,有咱們倆的好處。”

宋時桉皺了皺眉。

他記得清楚,上輩子二弟妹鐘文謹給全家人的見面禮是兩塊香胰子跟八只水晶皮蛋,這輩子怎地變了?

番僧游醫的驅蟲神藥?

二弟妹那村子在山溝溝裏,四周都是深山老林,什麽番僧游醫會往那地方鉆?

有古怪。

莫非這古怪姜椿知道?

所以這才是她真正想要討好鐘文謹的緣由?

宋時桉仔細回想了一番前世有關鐘文謹的種種,但能想起來的事情實在有限。

畢竟自己一個大伯子,素日有事也是直接尋二弟,甚少跟鐘文謹這個二弟妹接觸,對她不甚了解。

只知道她不是個省油的燈,跟宋時音這個小姑子“打”得有來有回的。

至於她身上藏沒藏著甚譬如姜椿這樣“隔空取物”的神通,他還真不知道。

姜椿見宋時桉不吭聲,於是拿胳膊肘輕拐了他大腿一下,哼唧道:“跟你說話呢,聽見沒啊?”

宋時桉淡淡道:“聽見了。”

頓了頓,他又輕哼一聲:“不吃醋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姜椿給氣笑了,無語道:“一會兒吃小姑子的醋,一會兒吃弟媳婦的醋,你說說你,幼不幼稚?”

宋時桉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道:“吃醋說明我在意你,哪日我不吃醋了,你只怕要慌了。”

姜椿嘴硬道:“慌是不可能慌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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