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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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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第 79 章

錦鄉侯府的賞菊宴起始於太夫人廖氏的太婆婆榮昌大長公主, 至今已經辦了好些年頭了。

京城達官貴人圈裏每年辦賞菊宴的人家不少,但都沒錦鄉侯府的賞菊宴名氣大。

名氣大,自然來的賓客就多。

今年錦鄉侯夫人趙氏想偷個懶, 將賞菊宴的一應事宜都交給了世子夫人蕭氏, 並讓二兒媳婦劉氏從旁協助。

這個二兒媳婦劉氏,就是劉二姑娘, 人稱路二奶奶。

當初路二奶奶跟錦鄉侯府的二爺路舒澤趕熱孝裏成親,如今才剛過去一年, 論理錦鄉侯府這會子應該尚未守孝結束才對。

但這裏頭其實還有個旁的緣故。

錦鄉侯府二爺路舒澤其實兼祧了錦鄉侯老太爺的親弟弟, 路二老太爺那邊的香火。

去歲路二老太爺過世,因路二老太爺的兒子陸七老爺尚在世, 所以不管是路舒澤這個名義上的孫子, 還是錦鄉侯府眾人, 都只需要守一年孝即可。

所以, 錦鄉侯府今年的賞菊宴這才照舊正常舉辦。

但即便有二弟妹幫忙,世子夫人蕭氏仍舊忙得團團轉。

一會兒去後花園查看菊花擺放情況;一會兒去大廚房查看宴席準備情況;一會兒又跑去二門口迎接公主、郡主以及縣主等身份顯赫的貴婦。

所以等接到丫鬟稟報,她急匆匆趕到廖太夫人院子後頭的花廳時,已經過去了足足三刻鐘。

姜椿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張氏的屁股,無聊得差點睡過去。

要不是沒長第三只手, 她都要讓桂枝給自己抓把瓜子,她邊嗑瓜子邊等人來勸架了。

還真別說, 錦鄉侯府這五香瓜子的滋味十分不錯, 有那麽點後世焦糖瓜子的味道。

回頭她得跟她的好姐姐蕭氏討要一包,帶回家慢慢吃。

沒辦法,對於各大世家來說, 食譜是不傳秘方,她討要瓜子可以, 討要人家的秘方,那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蕭氏進門後,就見姜椿騎坐在新任順天府通判孫程遠的娘子張氏身上,正拿巴掌抽張氏的屁股。

被她騎坐在身下的張氏,發髻散亂,衣裳皺成了麻花,嘴裏撕心裂肺地嚎叫著,眼淚鼻涕橫流。

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蕭氏故意用疏遠的語氣大叫一聲:“姜娘子,這可使不得,你且停停手!”

她邊快步往裏走,邊用眾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同自己的貼身丫鬟如意“小聲”嘟囔道:“方才我走的時候,姜娘子還有說有笑地在那嗑瓜子呢,怎地眨眼間功夫就跟人上演全武行了?”

如意會意,立時與自己主子打配合,做出個懵懵懂懂的模樣來:“不曉得啊,許是誰招惹到她了?”

主仆倆一唱一和地“快步”走到姜椿跟張娘子面前。

蕭氏伸手去拉姜椿的胳膊,打圓場道:“姜娘子,有甚事慢慢說,大家都是來參加賞菊宴的賓客,開開心心才好,可別因為甚不值一提的小事兒傷了和氣。”

姜椿輕輕掙紮了幾下,冷哼一聲:“張娘子說我夫君的壞話,這能算小事兒?

我夫君可是我的心肝寶貝,素日我都不舍得對他說一句重話,豈容旁人中傷他?”

蕭氏好脾氣地勸道:“張娘子背後說人壞話確實有些不妥,但姜娘子你打也打了,再如何也該消氣了。

就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姜娘子你就別同張娘子計較了,好不好?”

姜椿做出個為難的模樣來,抿唇沈吟半晌後,這才勉為其難地對張娘子道:“罷了,今兒是錦鄉侯府的賞菊宴,看在世子夫人的面上,我就暫且饒了你。

日後若是再被我知道你背後說我夫君的壞話,我還揍你,揍得比這回還狠!”

放完狠話後,姜椿站起身來,隨便拍打了幾下身上的灰塵,然後若無其事地坐回自己原先的位置上。

蕭氏連忙讓人扶張娘子跟王娘子出去洗漱更衣。

又讓人打了盆溫水來,給姜椿凈手。

她笑著同姜椿說了幾句話,然後轉身去尋張娘子跟王娘子了。

這倆人畢竟是在自家挨的打,於情於理她都得去安撫一番。

姜椿洗了手,將玉扳指跟鐲子重新戴回自己手上。

桂枝跟桂葉兩人連忙上前,替她將頭面重新簪回發髻上。

不過片刻,她就由動輒對人打臉抽屁股的潑婦,變成了個眨巴著一雙大大的杏眼,語笑嫣嫣,氣質天真而又爛漫的俏佳人。

眾人:“……”

這翻臉的速度,簡直比翻書還快。

姜椿無視眾人驚呆的目光,笑嘻嘻地問曹娘子:“曹姐姐,我剛才是不是太魯莽了些?”

曹娘子:“……”

孩子死了知道奶了,人都打完了你想起來問自己是不是太魯莽了,會不會太遲了些?

她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所幸宋家兩位小娘子的出現,替她解了圍。

宋時音拽著宋時玥,急匆匆地往東小廳跑,邊跑邊急吼吼道:“讓開讓開,我大嫂跟人打起來了,都讓開,別耽誤我們姐妹去拉架。”

還不知道花廳裏發生了何事,正隨著錦鄉侯府的管事娘子往東小廳走的幾位女眷聞言面面相覷。

但都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腳步。

有熱鬧看,沖啊!

宋時音拉著宋時玥風風火火地沖進東小廳,遠遠見著姜椿,就嚷嚷道:“大嫂,聽說你跟人打起來了,那人沒事吧?”

拉架是不可能拉架的,她們當然是來看熱鬧的。

而且也完全不擔心大嫂會有事,就大嫂的本事,對上那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貴婦,一個指頭就能摁死她們。

姜椿笑呵呵道:“你們來晚了,熱鬧沒瞧上。”

宋時音氣得跺腳,恨不得捶胸頓足,抱怨道:“大嫂你也真是的,有道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跟人打架前,就不能讓丫鬟通知我們一聲?我跟四妹妹也好來拉架啊!”

姜椿白她一眼,是來拉架還是來看熱鬧?

本來吐槽她一句“吃翔都趕不上熱乎的”,想想這是在外頭,她到底將這不雅的話語給憋了回去。

只隨口敷衍了一句:“知道了,下回喊你們,如果我能記起來的話。”

畢竟打架這種事情嘛,講究的就是個一時沖動——沖動起來六親不認。

曹娘子卻是整個人都驚呆了。

宋時音這位宋家三姑娘,宋家沒出事前,自己隔陣子就能在宴席上見到一回。

她雖然性子略活潑了些,愛說愛笑,但卻是個極有教養的小娘子,規矩禮儀半點不錯,很受各家老太太們喜愛。

結果這會子自己瞧見了啥?

她沒規沒矩地瘋跑進東小廳來就罷了,得知自己嫂子與人打架,不說勸解幾句,竟還露出沒瞧到熱鬧的遺憾神情。

顯然不是盞省油的燈。

不是說她才被賣進青樓一年,就被她堂兄宋郎君給贖出來了嗎?

一年時間就能讓人改變如此大?

姜椿看見宋時音,突然想起自己今日來的目的,於是開口問道:“有雞嘛?”

宋時音搖了搖頭:“沒有。”

一幫子膽小如鼠的,只敢拿眼睛偷摸瞅自己,然後悄悄跟小姐妹咬耳朵,卻沒哪個不長眼的跳出來挑釁自己。

真是太令她失望了!

姜椿笑道:“不急,天長日久的,總有不長眼的‘雞’跳出來的。”

宋時音一想也是,點頭道:“對,早晚讓我逮住一只。”

花廳裏的人越來越多,宋時音跟宋時玥兩個小輩杵在這裏,不時就得向人行禮打招呼。

既然沒熱鬧可看,宋時音果斷拉著宋時玥跑路。

姐妹倆才剛走,路二奶奶就急匆匆地走進來。

她先將姜椿上下打量一番,見她衣衫整潔,頭上發髻絲毫不亂,心裏暗舒了一口氣。

但還是不放心地詢問了一句:“姜娘子,你沒事吧?”

姜椿斜睨著她,嗔道:“咱們是同鄉,我的本事你還不曉得?要有事也是旁人有事。”

畢竟她這個巡海夜叉,在紅葉縣可是如雷貫耳的,她就不信路二奶奶在娘家時沒聽說過自己的大名。

路二奶奶抿唇輕笑:“姜娘子沒事就好,若是在我們府上不小心磕碰了哪裏,宋郎君可要跟我們沒完。”

姜椿臉上立時展開個燦爛的笑容,這路二奶奶上道啊,自己還沒秀恩愛呢,她倒先替自己秀上了。

這不得順桿爬?

姜椿“哎呀”了一聲,兩手捧臉,“害羞”地說道:“我夫君就是太在意我了,所以老是擔心這擔心那,恨不得走哪都要把我拴在褲腰帶上,煩人得緊。”

說道“煩人得緊”幾個字的時候,她聲音仿佛和了蜜似的,簡直要齁死人。

眾人:“……”

大庭廣眾的,這姜娘子竟然連“拴在褲腰帶上”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就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

雖然路二奶奶先前在紅葉鎮王家時,就見識過幾回姜娘子逢人就秀恩愛的戲碼,這會子再次見識到,還是忍不住嘆為觀止。

路二奶奶笑道:“姜娘子跟宋郎君的感情還是這般好。”

“新城長公主殿下到!”

外頭突然傳來太監特有的尖細通報聲。

在場諸人聞言,立時站起身來。

待一身華服滿頭珠翠的新城長公主搭著嬤嬤的手走進來後,眾人立時跪地磕頭:“拜見長公主殿下,長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姜椿混在人群裏,低垂著腦袋,嘴巴胡亂囁嚅幾下,濫竽充數。

新城長公主擡了擡手,笑道:“免禮。”

眾人站起身來。

路二奶奶忙上前,將新城長公主讓到最前頭的主位上。

新城長公主也沒推讓,因為比自己地位高的幾位姑母都在前頭正院裏坐席,與自己同輩的長公主裏屬她出身最尊貴,乃是嫡公主。

所以這主位她自然坐得。

她才剛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本宮仿佛聽說這裏有人打架?”

路二奶奶也沒敢隱瞞,盡量輕描淡寫地說道:“回長公主的話,是宋大奶奶跟孫大奶奶起了些許爭執,這會子已經事了了。”

新城長公主聽得一頭霧水:“宋大奶奶是哪位?孫大奶奶又是哪位?”

被點名的姜椿連忙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幾步,福身行禮道:“宋時桉娘子姜椿,見過長公主殿下。”

新城長公主隨口道:“哦,原來是宋時桉的娘子啊。”

話音剛落,她似乎突然反應過來,眼眸瞪大幾分,不可思議道:“你是宋時桉宋卿知的娘子?”

聽聞宋卿知娶了個鄉下殺豬女為妻,她壓根就不信。

他那樣光風霽月的人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怎可能娶個大字不識一個的鄉野女子為妻?

定是那幫見不得宋家好的混賬東西瞎編排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宋卿知當真娶了個鄉野女子為妻,這女子也必定是某隱居鄉下的大儒的女兒或是孫女,學富五車。

結果自己瞧見了什麽?

他宋卿知的娘子竟然與人在錦鄉侯府上演全武行。

難不成他當真娶了個鄉下殺豬女為妻?

新城長公主一個沒忍住,很沒有長公主風範地來了個疑問三連:“你祖籍哪裏?家裏是做什麽營生的?家中兄弟姐妹幾人?”

姜椿嘴角幾不可見地抽了抽。

這新城長公主的消息不太靈通呀,她還以為自己的出身來歷早就在京城傳開,全京城的達官貴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呢。

轉念一想,也對,人家可是長公主,老皇帝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向來養尊處優,等閑無人敢將這些八卦拿到她面前說。

姜椿恭敬回道:“回長公主的話,臣婦祖籍山東齊州府紅葉縣,家裏是殺豬賣肉的屠戶,民婦並未兄弟姐妹,乃是家中的守竈女。”

“啊?守竈女?”新城長公主驚得差點端不住手裏的蓋碗。

不會吧?不會吧?難道宋卿知當了這鄉下殺豬女的上門女婿?

那可是宋卿知啊,清冷孤傲謫仙一般的宋卿知啊,不得已娶個鄉野女子為妻就罷了,怎地還給人當贅婿呢?

無比喜愛卿知體,是宋時桉“迷妹”的新城長公主覺得自己心態要炸裂了。

然後她就聽到姜椿嘴裏說出來一句讓她心如死灰的話語:“對,我夫君是我們姜家的上門女婿。”

新城長公主扶額,有氣無力道:“你等等,且讓本宮緩緩……”

姜椿:“……”

新城長公主這是甚反應?

有些不對勁!

不過新城長公主年紀約在三十歲左右,應不至於對宋時桉有那種想法吧?

自己原著裏可沒這麽寫。

反倒是新城長公主的外甥女,城陽長公主的女兒福寧郡主,對宋時桉一往情深。

對了,這福寧郡主好巧不巧,正是程大姑娘的閨中密友。

好閨蜜愛慕同一個男子什麽的,想想就挺奇葩的。

啥?這是她自己寫出來的劇情?

咳,姜椿心緒地縮了下脖子。

沒辦法,寫文嘛,不灑點狗血,每章劇情都平平無奇,讀者很快就跑光了。

不過照姜椿猜測,這新城長公主大概跟紅葉縣縣令盧正衡類似,不是宋時桉的字粉就是畫粉。

新城長公主扶額唉聲嘆氣了好一會子,這才無力地擺擺手:“罷了,今兒就先這樣吧,改日我宣你到長公主府細問。”

姜椿:“……”

宣自己到長公主府細問?

您作為宋時桉的“粉絲”,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哪有將正主娘子叫到跟前,逼問正主信息的?

這可是“私生粉”行徑,是要遭到唾棄的!

但人家身份尊貴,姜椿能說什麽呢?只能恭敬應“是”,然後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曹娘子偷摸瞧了上首的新城長公主一眼,湊到姜椿耳邊,跟她咬耳朵道:“這位行事向來隨性,但並非肆意妄為之人,你不必太憂心。”

姜椿倒沒什麽太憂心的。

別說她沒感受到新城長公主的敵意,就算新城長公主當真對自己有敵意,也不可能輕易對自己下手。

自己好歹也是太子爺的舅子媳婦,不是甚沒名沒姓隨意就能捏死的底層小老百姓。

捏死自己事小,被太子爺記恨事大。

就算她是長公主,也不可能不忌憚太子爺這個下任皇帝。

但曹娘子也是好意,所以姜椿笑著道謝:“多謝曹姐姐提醒,有你這句話,我立時放心不少。”

*

與前面的波瀾起伏比起來,後頭的賞菊宴就顯得有些平平無奇了。

當然,菊花還是好看的。

錦鄉侯府的花匠本事不一般,不但養活了不少珍稀品種菊花,竟然還會嫁接,一盆菊花五六七八個顏色,引得眾女眷嘖嘖讚嘆。

姜椿沒在賞花的人裏頭瞧見張娘子跟王娘子,她瞅準路二娘子得閑的空當,問了她一句。

路二娘子小聲道:“她們丟了這樣大的臉,哪裏還能沒事人一樣繼續待下去?洗漱更衣後,就提前離開了。”

姜椿撇撇嘴:“那是她們臉皮不夠厚,換作是我,我就能沒事人一樣繼續待下去。”

竟然滾蛋了,真是可惜了,不然自己瞧見她們,高低得陰陽她們一番。

這叫打蛇棍跟上。

讓這些達官貴人家的女眷們好好見識下甚叫“得理不饒人”。

如此她們才會更加忌憚自己,輕易不敢招惹自己。

不過這也足夠了,經此一戰,應該沒哪個不長眼的敢再當面挑釁自己了吧?

路二奶奶聞言嘴角抽了抽。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就你那力大無窮的本事,能讓你丟臉成那樣的人兒,只怕還沒從娘胎裏出生呢!

錦鄉侯府這場宴席安排得十分周到,上午賞菊花,中午吃席,下午聽戲。

等到結束的時候,已經是申初(15點)時分了。

姜椿叫著宋時音跟宋時玥,混在人流中往二門走。

走著走著,突然翡翠的聲音在前方響起:“大奶奶,大爺來接太太跟您回府。”

一瞬間,四周的女眷,連同她們帶著的丫鬟婆子,齊齊將目光聚焦到姜椿身上。

姜椿算是體驗了一回甚叫“萬眾矚目”。

她擡手撫了撫自己的鬢發,心想幸虧自己不低調,今兒直接將太子妃賞的那套赤金嵌紅寶石頭面給戴到了頭上。

鬢邊還插了一支從簽到系統得來的大紅菊花絨花。

被“萬眾矚目”,她是一點都不方。

甚至還能凡爾賽:“夫君也真是的,就這麽點子路,我自己回去就成,哪裏就需要他來接了呢?

旁人的夫君都沒來接,偏他來接我。

真是的,也忒黏人了些,一時半刻瞧不見我都不成。”

眾女眷聽得牙都酸了。

片刻後,心裏也酸了。

就是啊,人家姜娘子這個鄉下殺豬女的夫君都來接她了,她們的相公卻沒一個來接的。

要知道錦鄉侯府的賞菊宴可是專門挑了休沐日舉辦,她們那些在衙門當差的相公今日可都賦閑在家!

有不少或是娘家強勢或是本人強勢的娘子,決定回家後就跟自己相公算賬。

是他家門第比宋家顯赫?還是他長得比宋時桉好看?還是腹中比宋時桉更有才華?

所有條件都比不上人家就罷了,待自家娘子也比不上人家,要他們何用?

不曉得自己的到來引起多大風浪的宋時桉負手站在二門處,目光專註而又沈靜地註視著打內院出來的女眷,試圖在其中尋到姜椿的身影。

把不少女眷看得面色通紅,心裏小鹿亂撞。

特別是那些未成婚的小娘子,定力不足,害羞些的,走路都發飄,一副搖搖欲墜隨時能暈倒的嬌弱模樣。

“夫君,你來啦!”姜椿的大嗓門突然響起。

正含情脈脈註視著宋時桉的幾位小娘子頓時心裏“咯噔”一聲,滿腔的柔情霎時煙消雲散。

如夢初醒般想起,他可是姜娘子的夫君啊,那個一言不合就對著張娘子跟王娘子拳打腳踢的那個姜娘子!

她們這樣嬌滴滴的小娘子,只怕還不夠她一只手打的。

美男雖好,但臉面更要緊。

風緊扯呼!

眾人齊齊走向自家馬車,一疊聲地催促車夫快走。

姜椿瞧見自己一來,一堆年輕小娘子紛紛作鳥獸散,哼笑了一聲:“夫君你可真能招蜂引蝶!”

宋時桉勾了勾唇:“不如娘子能惹是生非。”

姜椿擡手輕推了下他的胸堂,氣哼哼道:“我惹是生非?你講講道理,分明是張娘子這個程大姑娘的表嫂先說你的是非,我才出面替你教訓她的!”

宋時桉握住她的手,輕輕搖晃了幾下,輕笑道:“你急什麽?我又沒說你惹是生非不對。”

姜椿狐疑地瞪著他:“你不怪我行事魯莽,在外頭敗壞宋家的名聲?”

宋時桉淡淡道:“娘子又不是那等無事生非的人兒,若是因為顧忌宋家的名聲而讓娘子你忍氣吞聲,那這名聲要來何用?”

“夫君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姜椿聞言高興得臉上樂開了花。

不愧是自己寫出來的紙片人男神,瞧人家這境界,就是高!

莊氏從內院走出來,一眼就瞧見了自家馬車旁的兒子跟兒媳。

倆人你瞪我一下,我斜睨你一眼,你捶我一拳,我拉拉你的小手,正旁若無人地在這裏黏糊。

她嘴角抽了抽,先是沒好氣地瞪了姜椿一眼,都怪這沒臉沒皮的家夥,生生將自己兒子給帶壞了!

又瞪了宋時桉一眼,這沒出息經不住引誘的家夥,就差腦門上刻上四個大字“夫綱不振”了。

再想想姜椿今日幹的那些糟心事兒,她忍不住捂住心口。

自己早晚要被他倆氣死!

還好自己不止一個兒子,老二趕緊回來吧,到時自己肯定要替他好好挑個名門淑女當媳婦。

可惜她這算盤註定要落空了。

她的次子宋時銳以及次子媳婦鐘文謹這會子已經到了通州,明兒就能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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