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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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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第 70 章

雖然姜椿對於進京之事早有準備, 才剛入夏就帶著宋時音將家中四人的棉襖棉褲以及棉被全部拆洗重做了一遍,該打包裝箱的物什也都提前做了歸置。

但光日常用的那些物什,以及不好提前打包的大件, 就夠她們忙活好幾天的。

姜椿是要住進宋家的, 這些物品顯然用不上,但姜河進京後要單獨過日子, 甚都現買的話,大貴貴不說, 用著也未必有家裏的順手。

除了收拾行李, 還有幾項要緊的事情得處理。

首先一項,就是家裏的宅子跟田地該如何處置。

姜河跟姜椿商量一番, 決定將那三畝地免費給堂弟姜灣種著, 作為回報, 需要姜灣幫忙照看著家裏的宅子, 每年打掃修補幾次,免得就此破敗了。

姜灣自然高興,堂兄家那三畝地可是上田,就在西河邊上,肥水都不缺, 每年糧食的出息比自家的中田要多出差不多三成呢。

不過是幫著打掃修補下屋舍而已,小事一樁, 就是沒這三畝地, 自己這個堂弟還能撂開手不管?

李氏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風聲,跑來鬧騰,吵嚷著讓姜河將宅子跟田地都留給自己的寶貝孫子姜桐, 不然她就要跟著進京,讓姜河養她的老。

把姜椿給逗笑了:“奶, 你老還真是沒半點防備心啊,跟著我們進京?呵呵,你也不怕我半路將你丟下?

到時你一個老婆子,人生地不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看你怎麽辦!”

李氏氣得跳腳:“椿娘,我可是你親奶,你怎麽能幹出如此喪良心的事情來?就不怕天打雷劈?”

姜椿不以為意地哼笑一聲:“我才不怕呢,就算老天爺真要劈人,奶這個連親兒子都坑的惡人肯定排在我前頭。

我家的宅子跟田地是我爹被你老分出來後,辛苦掙下的產業,你老就是說破天去,哪怕告到衙門去,也不占理,我勸你老還是消停些吧。”

未免多生是非,姜河父女倆並未對外透漏宋時桉的身份,只說他親人日子好過了些,雇了鏢局的人來接他們一家進京討生活。

當然,姜河並未瞞著姜兆年這個姜氏族長以及姜灣這個未來族長。

姜兆年跟姜灣的震驚可想而知,姜灣唬得直接跳起來,就連向來沈穩持重的姜兆年,都忍不住“噢喲”一聲。

冷靜下來後,深知李氏這個弟媳婦德性的姜兆年,還誇讚了姜河一句:“沒錯,是該瞞著村裏人,旁人倒罷了,你娘肯定要生事。”

所以李氏這才只算計姜河父女倆的宅子跟田地,沒吵嚷著要全家跟著上京。

解決了宅子跟田地的問題,又挨家通知親戚。

首先要去的就是母舅鄭家。

鄭藝聽完妹夫姜河的敘述,激動得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厥過去。

他捂著心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先前外甥女婿給自己暗示過他家有機會東山再起,他這才又是給兩個兒子請先生,又是托關系將他們送進大戶人家的鋪子裏學本事。

但外甥女婿可沒給自己透漏他家世如此顯赫,竟然是新太子爺的岳家啊。

他是太子爺的大舅子,等太子爺登基,他可就是國舅。

自己的外甥女婿竟然是未來國舅爺!

鄭藝覺得自己算是很能經得起事兒了,要換作旁人,高低得激動得當場厥過去。

而且自己這個外甥女婿還特別知情識趣,不等他厚著老臉開口,就主動對外甥女道:“娘子,你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沒個知根知底的人跟在身邊幫忙怎麽行?

我瞧舅舅家的兩位表兄識文斷字,又會記賬看鋪子,不如叫他們跟著進京,給你搭把手?”

“啊?”姜椿吃了一驚。

給自己搭把手?自己一沒鋪子二沒田地,兩個表哥跟自己去了京城,豈不是成了閑人?

倒不如繼續待在紅葉鎮,跟著舅舅做殺豬賣肉的買賣呢。

畢竟舅舅在紅葉鎮乃至紅葉縣都根基深厚,鎮上跟縣裏不少酒樓都是他的老主顧,生意攤子鋪得很大。

宋時桉一眼就瞧出了她心中所想,輕笑道:“我手裏有祖父留給我的八間鋪子以及兩個田莊,需要娘子替我打理。”

姜椿頓時瞪圓了一雙杏眼。

好家夥,她還以為像宋家這樣的大家族,又沒有分家,宋時桉這樣的小輩手裏最多有點私房錢,但鋪子跟田莊這樣的產業肯定是沒有的。

結果宋時桉祖父竟然給他留了鋪子跟田莊,這就是嫡長孫的待遇?

反正他親弟弟,原著男主宋時銳是沒有的,不然女主鐘文謹也沒必要勤勤懇懇地在拼夕夕商城系統裏倒騰來倒騰去,一點點攢錢買鋪子跟田莊。

姜椿立時對鄭藝道:“舅舅,你可一定得讓鵬表哥跟鯤表哥幫我呀,不然那麽多鋪子跟田莊,我自己可管不過來。”

甚至還不惜賣慘:“要是沒知根知底的人幫我,我肯定會被坑得褲子都要賠掉,到時我丟人不說,舅舅你臉上也無光。”

宋時桉嘴角抽了抽。

一個女子,竟然厚臉皮說出來“褲子都要賠掉”這樣的粗俗話,還真是夠不講究的。

但他不敢吭聲。

不等鄭藝吭聲,鄭藝長子鄭鵬突然開口道:“我是家中長子,又有了妻小,理當留在家中侍奉雙親,二弟比我機靈能幹,讓二弟跟著表妹進京吧。”

鄭鯤一聽這話,急了,忙道:“大哥,我是幼子,爹娘最疼我,我留在家侍奉他們,你帶著大嫂跟豆哥兒跟著表妹進京去吧。”

鄭鵬白他一眼:“瞧瞧你說的什麽話,拖家帶口進京,那我這是去給表妹幫忙的還是去給她添亂的?”

鄭鯤不服氣:“豆哥兒有大嫂照料足夠了,不耽誤大哥你給表妹幫忙。”

鄭鵬又白他一眼:“你大嫂的娘家人都在紅葉縣,岳母身子又不好,我們要是進京去了,你大嫂想回趟娘家都難。”

倆兄弟就這麽兄友弟恭地掰扯起來。

鄭藝聽了一會子,又仔細端詳了下長子的神色,見他是真心實意想要留下,便擺手打斷他們兄弟,拍板道:“鵬哥兒留下繼承家業,鯤哥兒跟著椿娘進京。”

既然是舅舅的決定,姜椿也沒提出異議,笑著對鄭鯤道:“鯤表哥你這幾日抓緊收拾行李,咱們過幾日就啟程。”

又轉頭對正偷偷抹眼淚的舅母邱氏說道:“舅母別傷心,回頭等鯤表哥在京裏安頓好了,我就想法子使人來接你們進京瞧瞧。

旁的不旁的,鯤表哥的親事總要舅舅舅母親自拍板,才好定下來不是?”

邱氏邊拿帕子拭淚邊笑道:“那可是京城地界,我們這樣上不得臺面的,能懂個什麽?椿娘你看著給他說一門親事就是了。”

姜椿斜眼看她,嗔道:“就算不為了鯤表哥的親事,你們就不想進京瞧瞧?那可是天子腳下,不是咱們這小地方能比的。”

鄭藝笑呵呵道:“去,怎麽不去?這輩子要是能到京城那樣的富庶之地瞧一瞧看一看,死了也值了。”

甚至還玩笑了一句:“你舅母不去,我們去,留她在家看門正好。”

邱氏瞪他一眼,氣不過,又拿胳膊肘拐了他的膀子一下。

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

從鄭家出來,姜椿跟宋時桉又去了趟王家。

除了通知他們一聲擺酒的時間,讓他們過幾日去家裏吃席外,順便偷偷將王銀兒托自己保管的財物還給她。

過去這一年時間,王銀兒每日都拄著雙拐練習走路,如今已經能丟掉雙拐正常走路了。

不過最多也就走半刻鐘,就腰腿酸軟再使不上勁兒,必須停下來歇息兩刻鐘,才能再繼續。

且每日至多能走兩刻鐘的路,若是超出的話,次日就會爬不起來。

在姜椿看來,能有這樣的結果已經很難能可貴了。

若非有曹大夫的好藥養著,王銀兒又鍥而不舍地堅持鍛煉,只怕她還真就成個只能癱在炕上的癱子了。

但王銀兒卻不甘心如此,雄心壯志地說道:“我會繼續努力的,將來姐回鄉探親時,沒準能看到我能跑會跳的樣子呢。”

姜椿朝她豎了個大拇指:“你這樣有恒心,定能得償所願。”

臨走前,姜椿還單獨把王銀兒跟姜柳叫出來,暗示加明示地說道:“你姐夫有些來歷,如今家裏也重新起來了,你們多半能沾上他的光說門好親事,當上官夫人也不是沒可能。

但肉香蒼蠅至,你們得睜大眼睛好好挑一挑,別被迷了眼,選錯了人。”

說到這裏,她將目光轉到姜柳身上,叮囑道:“柳姐兒,記住,多聽聽你銀表姐的意見,別管你奶跟你爹娘怎麽說,他們只貪圖眼前利益,可不管你往後過不過得好。”

頓了頓,她又笑道:“若是銀姐兒也拿不定主意,你們可以去跟我舅舅要地址,寫信去京城問我。”

姜柳鄭重點頭:“知道了姐,我遇事拿不定主意就會問銀表姐的。”

原來先前姐姐讓自己想法子拖延說親,是等著姐夫家重新起來,自己好沾他的光說門好親事。

姜柳擡袖抹了把眼淚,姐姐她對自己實在是太好了,自己一定要說門好親事,然後掏空婆家的銀錢養姐姐。

王銀兒卻是忍不住咋舌:“好家夥,姐夫這是深藏不露啊,姐你豈不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姜椿得意道:“差不多吧,沒辦法,誰讓我命好呢。”

王銀兒是真心替表姐高興,沒跟平時那般跟她互懟,祝福了一大串吉利話,又笑道:“姐你放心吧,我會好生替柳姐兒挑門好親事的,拿不定主意也不妨事,我可以去劉家找劉老太太打聽。

要知道劉二姑娘可是嫁去了京城,沒準還會跟姐你打交道呢,就算是為了孫女著想,她肯定也樂意幫忙打聽一二。”

姜椿再次朝王銀兒豎了個大拇指:“虧你能想到這茬,厲害。”

想了想,又柔聲勸道:“你也別只顧著幫柳姐兒挑人家,好歹也幫自己挑一挑。

你生孩子有性命危險,別挑未婚的年輕郎君,可以在已有子嗣繼承香火的鰥夫裏頭挑,沒準還真能挑到合適的呢。”

王銀兒曉得她是好意,不是故意埋汰自己只能配年紀大的鰥夫,笑著點頭道:“知道了姐,如果有合適的人選,我會考慮的。”

姜椿滿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從王家出來,倆人又去了趟劉婆子家。

劉婆子聽說姜家人要進京討生活,整個都有些懵,喃喃道:“怎地突然就要走了呢?”

自家還欠著姜家人情呢,如果他們進京去了,這人情豈不是沒法還了?

潘杏拿胳膊肘拐了自己老娘胳膊一下,笑著對姜椿道:“這是好事兒,我聽以前來樓裏的京城客人說過,京城是天子腳下,天下間最繁華富庶之地,你們能有機會去那裏討生活,可真是羨慕死個人了。”

劉婆子回過神來,也忙道:“你表姨說得對,這是天大的好事兒!”

顯然比起自家那點子人情,還是去京城那樣的好地方更重要。

姜椿跟宋時桉在劉婆子家待了兩刻鐘左右,然後告辭出來。

臨走前,姜椿還去西廂房,將自家寄放在這裏的桌椅板凳以及懸掛豬肉的大鐵鉤裝上騾車,拉回了家。

桌椅板凳倒是其次,這幾只大鐵鉤必須得帶著上京,萬一她爹想繼續殺豬賣肉,重新打一套又是好大一筆銀錢。

*

雖然姜椿緊趕慢趕,但收拾東西外加走親訪友,也還是用去了四日,擺酒請客又耗費一日。

直到八月初九這日,他們才正式上路。

走的是水路,從紅葉縣碼頭上船,然後沿京杭大運河北上,至通州下船,然後換乘馬車進京。

一路順風順水的話,最遲十四就能抵達京城,還能趕上過中秋節。

偏偏半路遇上大雨,冒雨趕路太過危險,客船只能中途尋了個碼頭停靠。

這場大雨一下就是三日。

等終於抵達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八月十七了。

因買宅子需要時間,所以姜河跟鄭鯤只能先住到宋家,待買好宅子後再搬出來。

鄭鯤萬事都聽姜椿這個表妹安排,姜河也沒甚意見,到閨女婆家小住而已,只當是來做客的,又不是賴著不走,要在人家家裏常住。

他們這邊慢悠悠地在城門口排隊等待入城,桂花巷的宋家卻是忙亂成一團。

昨兒到通州後,侍衛分別給太子黎鈞行跟宋家送了信,宋大太太有心打發人去接,偏舊仆們都被賣掉了,家裏的仆人都是才從牙行買回來的,竟沒一個能信得過的。

只能讓人送信給自己娘家嫂子,從娘家莊家借了個得力管事來,讓這管事領著十來個男仆前去通州接人。

宋宅二門內,宋大太太、宋三太太以及宋四姑娘宋時玥已經在這裏等候半個多時辰了。

這也是目前宋家僅有的三位被太子接回來的主子,其他人不是還在路上,就是還在尋找中。

宋三太太秋氏邊“嘎巴嘎巴”地磕著瓜子,邊跟宋大太太搭話:“大嫂,你說音姐兒怎地跟桉哥兒在一處?”

宋大太太淡淡道:“我比三弟妹你回來得還晚,又不通曉占蔔之術,哪裏曉得這個?”

秋氏“嘖”了一聲:“我知道大嫂你心裏不痛快,桉哥兒沒經你同意,就娶了娘子,但這不也是沒辦法嘛?

先前咱家倒了大黴,全族都淪落成官奴,有好人家的姑娘願意嫁給咱家的小郎君,都算是咱家高攀了。

叫我說呀,大嫂你不但不能苛待咱家這位大奶奶,還得好好供著人家,不然可要背上‘忘恩負義’的罵名。”

宋大太太瞪了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三弟妹一眼,冷冷道:“這還用你說?嗑你的瓜子吧!”

秋氏撇撇嘴,還要再說,被四姑娘宋時玥一下揪住了胳膊:“母親,我也要吃瓜子,你給我點唄。”

“喏。”秋氏敷衍地給她手裏塞了一把,扭頭又要去挑釁宋大太太,然後又被宋時玥拉住了胳膊:“母親,我手疼,你幫我剝點唄。”

秋氏沒好氣道:“讓丫鬟給你剝,你母親我在鄉紳家給人當廚娘兩年,好懸沒累死,這會子還得伺候你這個大小姐不成?”

宋時玥撒嬌道:“母親呀,人家兩年沒見您啦,您就疼疼女兒唄。”

“你這死丫頭,真是……”秋氏拿這個獨養閨女沒辦法,只能認命地替她剝瓜子。

宋時玥松了口氣。

她娘雖然被賣去鄉紳家當廚娘,但那家子鄉紳向來仁義,對家裏的仆人也很寬和,她娘這兩年是真吃什麽苦。

不然哪還能跟以前似的渾身帶刺,專撿大伯母的心窩子捅。

不過說真的,她還真有些好奇這個未曾謀面的大嫂是甚樣的,竟然能讓大哥這樣謫仙一樣的人兒願意娶她。

這頭姜椿他們的馬車終於進了城。

姜椿原本是不緊張的,但馬車在寬闊的石板路面上緩緩前行,馬蹄踏在石板上發出“噠噠噠”的清脆聲響。

她耳朵裏聽著這聲音,聽著聽著,內心不禁有些緊張起來。

她轉頭看向宋時桉,問道:“你母親會不會因為我出身低微,瞧不上我?”

宋時桉抿了抿唇,也沒和稀泥,直言不諱道:“京城的達官貴人都講究門當戶對,娘子出身的確低微了些,面對這樣的兒媳婦,母親必定不可能滿意。”

不等姜椿動怒,他又輕笑著補了一句:“不過沒關系,我是姜家倒插門的贅婿,要說嫌棄,那也只有我被爹嫌棄的份兒,沒有你被我母親嫌棄的份兒。”

姜椿唇角高高揚起,怎麽壓都壓不下去,心中的幸福滿得都快要溢出來了。

她傲嬌地哼唧一聲:“哼,你這家夥,旁的不行,哄人開心的本事倒是一流。”

宋時桉伸手將她樓進懷裏,在她耳邊啞聲道:“嗯?旁的不行?我哪裏不行了?”

姜椿握拳,在他胸堂上輕捶了一拳,沒好氣道:“馬上醜媳婦就要見公婆了,你給我正經點。”

宋時桉失笑:“娘子哪裏醜了?在我心裏,娘子是天底下最最好看的女子,沒有之一。”

頓了頓,他又柔聲道:“娘子不必太緊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會子家裏只有母親、三嬸以及四堂妹宋時玥回來了。”

姜椿略松了口氣,還以為要面對宋家一大幫子人,原來只有三人回來了,那倒是還好。

但顯然她這口氣松得太早了些。

她在宋家二門處走下馬車,擡眼往門內斜了一眼,立時就認出了宋大太太莊氏。

莊氏跟宋時桉臉蛋有五六分像,只是宋時桉生了一雙宋家人特有的鳳眼,而莊氏卻長著一雙杏眼。

臉蛋也是時下最受人歡迎的鵝蛋臉。

所以比起宋時桉的冷艷來,莊氏明艷而又端莊,完美符合姜椿對京中貴婦的想象。

宋時桉伸手牽住姜椿,然後恭敬地朝姜河一擡手:“爹,這裏走。”

“表兄。”還不忘招呼鄭鯤跟上。

走進二門後,他拉著姜椿一下跪到莊氏面前,俯首恭敬地嗑了三個頭,哽咽道:“兒子攜兒媳姜椿給母親請安。”

姜椿見狀,也嗑了三個頭,說道:“兒媳見過母親。”

入鄉隨俗,她對於給長輩磕頭這種事情倒太大抵觸之心。

不等莊氏吭聲,宋時桉就拉著姜椿站起來,然後側身指了下姜河跟鄭鯤,介紹道:“母親,這是我岳父跟舅家表兄鄭鯤。”

然後又給姜河跟鄭鯤一一介紹宋家人:“這位是我母親,娘家姓莊;這位是我三嬸,娘家姓秋;這位是我三嬸所出的四堂妹宋時玥。”

姜河用這些日子在船上跟宋時桉學的規矩,朝莊氏跟秋氏作了一揖,笑道:“姜河給親家母、宋三太太問好。”

宋時玥忙上前來福身行禮:“見過姜叔、鄭表兄。”

宋時音見被堂妹搶了先,也忙湊上來給莊氏跟秋氏行禮:“音姐兒給大伯母、三嬸請安。”

一時間場面顯得十分“熱鬧”。

莊氏板著臉,轉頭對宋時玥道:“玥姐兒,你帶這位姜郎君跟鄭小郎君去客房歇息。”

然後她斜了宋時桉一眼,說道:“桉哥兒,你跟我來。”

宋時桉安撫地捏了捏姜椿的手,輕笑道:“娘子稍等,我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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