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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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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第 60 章

一行四人回到二層艙房。

宋時桉姜椿的艙房在船尾, 韓蕭夫妻倆的艙房在船頭,是上等艙房,不但艙房更大, 家具齊全, 還帶了一間竈房。

“宋兄,嫂夫人請坐。”

進入艙房後, 韓蕭熱情地招呼宋時桉跟姜椿入座,然後一疊聲地打發丫鬟去燒水泡茶。

姜椿就算再遲鈍, 也意識到這個叫韓衍清的郎君跟宋時桉不但認識, 還十分相熟的模樣。

她斜了眼他的娘子,微微撇了撇嘴, 對這個一言不合就讓仆婦教訓人的貴婦沒甚好感。

她要是知道這人是這樣蠻橫無理的性子, 肯定不會圖一時嘴快懟回去, 會選擇忍氣吞聲。

忍一時風平浪靜, 反正宋時桉以後會有大出息,到時她再找回來場子就是了。

那韓衍清倒是個知禮的,站起身來,直接朝姜椿作了個長揖。

一臉歉疚地說道:“我娘子性子急,行事毛躁, 無端招惹到嫂夫人,是她的不是, 我替她向嫂夫人致歉, 還請嫂夫人大人有大量,莫與她計較。”

不等姜椿回應,秋氏就直接“蹭”地一下站起來, 大聲嚷嚷道:“韓蕭,你幹什麽?就算要致歉, 也是我自己來,用不著你幫我!”

“韓蕭?”姜椿聽到這名字,頓時有些無語。

原來這個韓衍清就是韓蕭啊,那旁邊這位正跳腳的年輕娘子就是他娘子秋氏嘍?

原著裏頭韓蕭沒太多戲份,倒是他這個娘子秋氏隔三差五就跳出來找女主鐘文謹的茬,跟只打不死的小強似的。

原因是男主宋時銳的前未婚妻正是秋氏嫡親的妹妹秋二姑娘,宋家落難後,秋家火速解除了兩人的婚約。

等宋家平反,宋時銳入職錦衣衛,成了正四品的錦衣衛指揮僉事,秋二姑娘的未婚夫正巧一病沒了,秋家又重新打上了他的主意。

托人給宋時銳傳話,說秋二姑娘不介意做填房。

言下之意,讓他解決掉鐘文謹這個鄉野村婦出身的正頭娘子,續娶秋二姑娘。

宋時銳當然不可能答應,別說他是真心喜歡鐘文謹,就算對鐘文謹沒感情,宋家也不可能再與秋家這等慣會見風使舵投機取巧的家族聯姻。

被拒絕的秋二姑娘,自此恨上了鐘文謹,但她性子軟弱,也只敢在自己母親跟姐姐跟前辱罵幾句。

妹妹性子軟弱,姐姐卻是個掐尖要強的。

於是替妹抱不平的秋氏就成了專業找女主茬的跳梁小醜,次次占不到便宜,還次次跳出來作妖。

偏她找茬就是真找茬,並不使惡毒心思害人,女主又不好直接搞死搞殘她。

像只蒼蠅似的,圍在女主身邊惡心人。

鬧騰了一兩年,直到宋時銳煩了,親自去找自己姐夫,將韓蕭調離京城,遠遠打發去福建為官,鐘文謹這才耳根清凈了。

沒想到這會子竟然在去杭州府的船上遇到了他們夫妻倆。

宋時桉淡淡道:“不必致歉,兩位是官員跟官夫人,我娘子這等平民百姓,可沒這等殊榮。”

這話聽得韓蕭汗顏,連忙側過身,又朝宋時桉作了一揖,訕笑道:“宋兄莫要折煞我了。”

秋氏見自己相公如此低姿態,咬了咬嘴唇,不情不願地朝姜椿福了福身,艱難道:“冒犯娘子,是我不對,還請娘子原諒則個。”

姜椿立時站起來,笑道:“娘子快別折煞我了,不過是口角之爭,我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很不必如此。”

宋時桉都說了,人家是官員跟官夫人,她這個平民百姓怎敢跟人計較?

再說了,她又沒吃虧,吃虧的是那幫被她撂倒在地的仆婦。

論理應該是她這個打了人的致歉才對,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嘛,但宋時桉沒說,她就裝傻唄。

見自己娘子致歉,韓蕭舒了一口氣,打哈哈道:“這也算不打不相識了?哈哈,這事兒就這麽過去吧,大家都坐,都坐,哈哈。”

“郎君說得對,不打不相識,這也算是緣分了。”姜椿附和了一句,率先坐下。

韓蕭跟秋氏也跟著坐下來。

才剛坐下,韓蕭就往宋時桉跟前湊了湊,詢問道:“宋兄,你們這是要前往杭州府?”

宋時桉沒直接回答,反過來問他:“你這是調任到南邊去了?”

錦鄉侯世子路舒羽是自己在國子監的同窗好友,韓蕭是路舒羽的表弟,托錦鄉侯府的門路進的國子監,他成日跟個跟屁蟲似的跟在路舒羽這個表兄身後,天長日久的,在自己跟前也算混了個臉熟。

他們三人同年參加鄉試,自己高中狀元,韓蕭走狗屎運吊車尾最後一名同進士,路舒羽名落孫山。

之後自己入翰林院,韓蕭沒考中庶吉士,被吏部派官到河北的一個小縣當了縣令。

至今差不多已有三年,他這會子出現在往南邊去的客船上,多半是調任到南邊去了。

韓蕭挺了挺胸脯,略帶驕傲地說道:“對,我今年考績得了個‘優’,正好紹興府的通判中風癱瘓,知府替他上書告老,吏部便讓我補這個缺。”

紹興府通判?

姜椿聞言看向宋時桉,兩人對視一眼。

這可不就巧了麽?

她原本還擔心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買走宋時桉堂妹宋時音的青樓老鴇太難纏,咬死不讓贖人,或者獅子大開口要幾千兩銀子,他們該怎麽辦。

如今有個紹興府二把手熟人,這熟人對宋時桉這個落難之人還如此禮遇有加,到時若真遇到難題,求到他頭上,他應該不會不幫忙。

這麽一想,她看身旁這個找茬精托生的秋氏都順眼了不少。

大概宋時桉也想到了這點,竟朝韓蕭拱了下手,嘴角露出個淺笑來:“恭喜韓兄高升。”

韓蕭頓時受寵若驚。

宋時桉宋卿知此人,向來清冷孤傲,自己與他同窗三年,他與自己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

就連那次他將自己從金明湖裏撈起來,自己抱著他的腿痛哭流涕,他也只是略多說了幾個字:“堂堂男子,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這會子他竟然笑著恭賀自己高升,韓蕭覺得自己仿佛在做夢。

恍恍惚惚了好一會子,他這才醒過神來,舊話重提:“宋兄跟嫂夫人欲前往何處?”

既然打算沾他這個紹興府通判的光,宋時桉也就沒再隱瞞,實話實說道:“我托人打聽到堂妹被賣進了紹興府的青樓,所幸她尚未及笄,還不曾接客,我跟娘子攢了些銀錢,打算過去將她贖出來。”

不等韓蕭反應,秋氏就先驚呼一聲:“宋時音被賣進了紹興府的青樓?”

宋時桉好脾氣地點頭道:“是。”

秋氏“嘖”了一聲。

都是京城的達官貴族,諸多場合上都會碰到,秋氏對宋家女眷頗為了解。

宋家的女孩兒,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出類拔萃的大家閨秀,其中尤以這個年紀最小的宋時音長相最為出色。

不過……

她偷瞄了一眼宋時桉,要說絕色,這位宋家大公子才是真絕色,宋時音單看驚為天人,但往她大堂兄跟前一站,頓時就會黯然失色。

她又將目光轉向姜椿。

這家夥瓜子臉杏核眼櫻桃嘴,生得著實不錯,還個高腿長。

但看她這長相,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呢,哪曉得她是個一言不合就揍人的莽婦?

韓蕭根本不等宋時桉開口,就拍著胸脯大包大攬地說道:“宋兄放心,贖人這事兒包在我身上,我好歹也是紹興府的通判,知府之下的第一人,還能解決不了青樓贖人這點子小事兒?”

宋時桉站起身來,朝他作了一揖,誠摯道:“韓兄大恩,宋某銘記在心。”

雖然都是舊相識,但舊相識跟舊相識不一樣。

盧正衡這個癡迷自己畫作的,願意為了畫作出面幫自己擺平姜椿身上的麻煩事兒,也願意出大價錢買自己的畫作。

但這些都是偷摸進行的。

素日連接觸都不敢與自己接觸,生怕招了柳貴妃一黨的眼,牽連到範陽盧氏。

而韓蕭,壓根就沒考慮過與自己避嫌的事情,不但邀請自己來他艙房敘話,還主動攬下了贖人的差事。

或許他將自己視作了朋友吧?

朋友與舊相識,到底意義不同。

罷了,看在他這份情誼上,回頭他娘子惹毛老二夫妻,被老二穿小鞋時,自己就幫他一把吧。

韓蕭跟被燙了屁股似的,連忙跳起來扶宋時桉,嘴裏惶恐道:“舉手之勞而已,哪裏算得上大恩?要說大恩,你救我一條小命,這才是真正的大恩呢。”

姜椿挑了挑眉,難怪這家夥不避嫌,還主動提出幫忙,原來宋時桉救過他的小命呀。

這很合理。

要是他怕受牽連,對宋時桉避之不及,那可就是忘恩負義了。

雖然這世上忘恩負義之人比比皆是,但總也有那麽幾個例外的。

說話間,丫鬟呈上茶水,韓蕭拉著宋時桉坐下,端起蓋碗讓了又讓。

還熱情地留他們吃午飯。

宋時桉擡眼看向姜椿,詢問道:“娘子以為如何?”

韓蕭本就是個活泛的性子,見狀斜睨著宋時桉,打趣道:“宋兄,連這麽點小事都要詢問嫂夫人,你夫綱不振呀。”

說完,端起蓋碗抿了一口茶。

宋時桉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娘子是我妻主,我是她的贅婿,自然得事事詢問她的意見。”

“噗……”

韓蕭一口茶噴出來,直接噴了坐他對面的秋氏一袖子。

氣得秋氏大叫:“相公!”

身後侍立的兩個丫鬟立時拿著絲帕,圍上來替秋氏擦拭。

而噴茶的韓蕭也被嗆到了,嘴裏“咳咳咳”地咳嗽個不停。

另兩個丫鬟見狀連忙上前替他拍背。

場面亂成一團。

姜椿嘴角抽了抽,她斜了宋時桉一眼,懷疑他是故意的,但並沒有證據。

韓蕭咳了好一會子才止住,一止住,立時看著宋時桉,不可置信道:“宋兄你給人當贅婿?”

宋時桉淡定道:“我一個被發賣來發賣去的官奴,有人肯招我當贅婿就不錯了,

也是運道好,遇到了娘子這樣心善的人兒,若不是她出錢出力幫我調理身子,只怕我早就一命嗚呼了。

即便勉強活下來,身子骨也徹底壞了,跟個廢人沒甚兩樣。”

韓蕭聞言,收斂了臉上的震驚跟不可思議,站起身來朝姜椿作了一揖,真心實意地讚嘆道:“嫂夫人高義。”

姜椿擺手道:“郎君快別折煞我了,他是我夫君,且我手裏恰好又有幾個錢兒,替他請醫問藥也是該當的,算不得什麽。”

韓蕭沒再多說什麽,但心裏知道這樣的恩情,對於落難又半殘著出天牢的宋卿知來說,比山還重。

難怪他會事事以她為先。

韓蕭心裏不由得對這位姜娘子更尊重了幾分。

在姜椿的首肯下,他們在韓蕭這裏用了一頓午飯。

姜椿瞧見席面上的菜肴,不由得大開眼界。

韓蕭顯然曉得宋時桉茹素,所以席面上共有十道菜,五葷五素。

素菜倒罷了,如今才剛九月,正是不少蔬菜收獲的時節,湊出來五道不難。

葷菜卻是令她震驚不已,有魚跟蝦就罷了,畢竟船在河上走,船工們每日都會撈些魚蝦上來,但竟然還有雞有鴨有鵝。

看來客船每到一處碼頭靠岸,他們都會打發人下去采買一番,不然可做不出來如此豐盛的菜肴。

果然不愧是大家貴族出身,論起會享受來,還是他們最在行。

姜椿至多每日去跟船家買點魚蝦吃而已,就這她都覺得自己太過奢侈,要不是宋時桉勸說,她還不舍得費這銀錢呢。

嘖,自己這個小門小戶出來的,果然小家子氣。

秋氏卻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宋時桉這個家夥,跟自己相公推杯換盞之餘,還不忘找丫鬟多要了一雙筷子,隔一會子就幫姜娘子夾菜,隔一會子就幫姜娘子夾菜。

而自己相公這個蠢貨,眼裏只有他最崇拜的宋兄,鞍前馬後地替人夾菜,給人倒酒,勸人吃菜,直接將自己這個娘子給拋到了腦後。

她忍無可忍,指著韓蕭面前那盤鐵鍋燉大鵝,嗲聲嗲氣地央求道:“相公我要吃鵝腿,夠不到,你幫我夾。”

韓蕭朝秋氏身後的丫鬟一擺手,吩咐道:“海棠,你們奶奶要吃鵝腿,你趕緊給她夾一只。”

然後端起酒盅來,滿臉帶笑地對宋時桉道:“宋兄,來,咱們再喝一盅。”

秋氏氣得“啪”地一下將筷子拍到桌上,氣鼓鼓道:“我不要海棠夾,我就要相公替我夾。”

“偏你事兒多!”韓蕭嘟囔了一句,舉起筷子,不情不願地夾了只鵝腿,放到秋氏面前的碗裏。

他這麽個不耐煩的態度,秋氏得了鵝腿,也不歡喜。

毫不給他臉面地吐槽道:“看看人家宋郎君,不用姜娘子要求,就主動替她夾這夾那。

你可倒好,我主動開口要求了,你還不情不願,真是人比人氣死,貨比貨得丟。”

韓蕭正忙著跟宋卿知說近來朝廷中的大事呢,被她打斷本就有些不悅,聽了她這番牢騷,心裏怒火蹭蹭蹭往上冒。

他冷冷道:“宋兄文武雙全,過目不忘,謫仙一樣的人物,我如何能與他比?”

姜椿:“……”

這家夥是宋時桉的迷弟吧?不然怎地就連跟自己娘子吵架,嘴裏都在誇宋時桉?

宋時桉無語道:“你倆說事兒就說事兒,別攀扯上我這個當人贅婿的。”

姜椿:“……”

這家夥怎麽回事兒,先前事事詢問自己就罷了,只當他這是尊重自己。

動輒就把“贅婿”兩字掛在嘴邊又是做甚?這是什麽很光彩的事情不成?

偏這話效果不錯,秋氏聽到“贅婿”兩字,竟意識到自己有些無理取鬧,畢竟宋時桉是姜娘子的贅婿,而韓蕭又不是自己的贅婿,用贅婿的標準要求他未免有些太過。

她抿了抿唇,大方地宣布:“罷了,我有丫鬟伺候,才不稀罕你給我夾菜呢,吃你的酒吧。”

當著客人的面,韓蕭也不想跟她鬧大,順勢下了臺階,輕哼一聲:“自然是陪宋兄吃酒要緊。”

他親自端起酒壺,先給宋時桉滿上,又給自己斟了一杯,然後端起酒盅湊過去碰了碰宋時桉的酒盅,笑呵呵道:“來,宋兄,咱們接著吃酒。”

一場眼瞅著就要爆發的夫妻大戰,就這麽消弭於無形,叫姜椿內心感慨不已。

宋時桉這家夥,還真懂說話的藝術。

難怪人家以後會當上內閣首輔,成為縱橫官場無往不利的老油條。

很多事情不是他不會幹,端看他想不想罷了。

*

這頓午飯,足足吃了一個時辰。

散場時韓蕭直接喝趴下了,宋時桉略強一點,但也走路搖晃,被姜椿給架了回去。

姜椿往紅泥小火爐裏放了幾塊木炭,將其點燃,用小陶壺燒了一壺開水。

待水變溫後,她倒了一杯,將躺在床榻上的宋時桉扶起來,餵他喝水。

醉酒的人不能缺水,多喝水有助於酒精排出,避免人體受到傷害。

宋時桉半瞇著眼睛,嗅著熟悉的蘭花香氣,毫無戒備之心地啟唇,“咕咚咕咚”往下咽。

餵完一大杯水,姜椿將茶杯放回桌上,折返回來,想讓他睡得舒服點,替他脫掉鞋子,然後又去脫外袍。

外袍脫到一半,宋時桉突然伸手,一下將她樓進懷裏,將腦袋埋在她頸側,哼唧道:“娘子,我喝多了。”

醉酒後的宋時桉聲音軟了幾分,比平時清雅磁性的聲音多了幾分少年氣。

姜椿笑道:“這還用你說,我難道還看不出來?”

宋時桉頭暈乎乎的,覺得天旋地轉,但腦子卻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含含糊糊地說道:“都說酒後吐真言,我有件事情需要向娘子坦白。”

姜椿覺得好笑,他這個男配可是自己重點刻畫的人物,所有故事線她都一清二楚,還能有甚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但嘴上還是輕哼一聲:“哦?什麽事情?你該不會瞞著我幹了甚不可告人之事吧?”

宋時桉在她頸窩處搖了搖腦袋,說道:“不是,是從前的事情。”

姜椿點了下頭,說道:“行,那你交代吧,我聽著。”

宋時桉知道她對自己將來的事情了如指掌,但他不確定她對自己過去之事了解多少,今兒見著秋氏,就想到了二弟的前未婚妻秋二姑娘,然後也就想起了自己的前未婚妻程大姑娘。

意識到自己還未向姜椿報備此事,如果繼續瞞著,回頭進京後她從旁人嘴裏聽說了這事兒,肯定會同自己鬧騰。

不是鬧騰自己有前未婚妻這茬,而是怪自己瞞著她,不提前告訴她一聲。

正好如今自己吃得半醉,索性借著酒勁將這事兒說出來,她就算心裏膈應,也不好同自己一個吃醉酒的人鬧騰。

他弱弱道:“其實從前宋家未遭難前,我已經同世代書香的程家大姑娘定了親,只是後頭宋家出事後,程家便將定親信物退了回來,兩家解除了婚約。”

說的是這茬啊。

姜椿撇撇嘴,心想果然他的秘密就沒有她不知道的。

程家大姑娘這個前未婚妻是她親筆寫出來的,她當然曉得。

而且她還曉得程大姑娘對他一往情深,被家人逼著跟他退親後,偷摸破壞了家裏給她說的一樁又一樁親事,一直沒嫁人。

宋家平反,宋時桉回京後,得知他早已娶親,她也沒放棄。

等到原主偷人還懷了孽種的事情鬧出來,宋時桉將她浸豬籠後,程大姑娘還親自找到他,向他表明心跡,讓他娶自己。

被宋時桉冷酷無情地拒絕了。

程大姑娘一直等他等到二十八歲,實在看不到半點希望,這才嫁給一個武官當了填房。

姜椿心知肚明,但聞言後立刻伸手去推搡他的胸堂,嘴裏氣呼呼道:“好啊,你竟然有前未婚妻!你為何不早告訴我?

要不是今兒碰到韓郎君,覺得自己瞞不下去了,你還沒打算告訴我是吧?”

宋時桉連忙伸手樓主她的腰,不讓她推搡開自己,嘴裏慌忙道歉:“是我不對,沒早告訴你,實是我壓根就沒將她放在心上過,早就忘了還有她這個人存在。

要不是今兒瞧見秋娘子,想到了二弟的前未婚妻秋二姑娘,我還真想不起來這茬。”

姜椿從他懷裏擡起頭,看著他的眼睛:“真沒將她放在心上過?”

宋時桉篤定道:“真沒有,我對天發誓,若有欺瞞,就讓老天爺降下天雷劈……”

話未說完,就被姜椿用唇瓣堵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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