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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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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第 40 章

宋時桉覺得不能慣著姜椿, 不然她現在都敢上手摸自己臀部了,下回不知她又會摸哪裏?

這樣的事情,光是想想都能令他面紅耳赤。

所以他決定如上回一般, 先晾她一陣子, 讓她知道害怕,好收斂下自己的行為。

於是午飯時他坐在飯桌前默默用飯, 任憑姜椿如何與他搭話,他都不發一言。

姜椿又嘗試了幾次, 宋時桉都不接茬, 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他這是生氣了。

她撇嘴道:“夫君起高熱那會子,身子都是我給你擦的, 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看了, 今兒我不過就是摟了下你的腰, 至於同我鬧脾氣嘛?大驚小怪!”

宋時桉嘴角幾不可見地抽了抽。

只是摟了下自己的腰?

那在自己臀部摸來摸去, 還打自己臀部一巴掌的,難不成是鬼?

倒是很會避重就輕。

這家夥是吃準了自己臉皮薄,不可能同她掰扯甚臀部不臀部這樣羞恥的事情,才這般肆無忌憚地指鹿為馬。

他淡定地伸手舀了一湯匙水蒸蛋送進嘴裏,只當沒聽到她的話。

掰扯是不可能掰扯的, 他要臉。

姜椿哼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揭穿他的偽裝:“夫君你就別裝相了,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生我氣, 不過就是裝出個生氣的模樣來嚇唬我,好讓我往後不敢再占你的便宜罷了。”

宋時桉:“……”

她就不能笨一點?

自己的目的都被她看穿了,那她往後還有什麽好畏懼的?

他眸色低垂, 淡定地咬了一口白面饅頭,一聲不吭。

只要自己不承認, 她就沒有看穿自己。

嗯,就是這樣!

姜椿嗤笑一聲:“你不承認也沒用,反正我就是看穿你了。”

宋時桉繼續低頭幹飯,悶不吭聲。

姜椿擡眼看著他,得意笑道:“所以,我往後不但會繼續占你的便宜,還會更加得寸進尺哦。”

宋時桉聽了這話,差點破功,最後還是憋住了。

要是自己對她說教,且不說她會不會乖乖受教,自己開口那一刻就輸了。

姜椿見他依舊不理會自己,她將筷子放下,身子往他跟前湊,嘴巴嘟起來,假裝要親他。

宋時桉迅速搬起馬紮,連人帶馬紮挪出老遠,直接到了飯桌的另一頭。

他深吸了口氣,忍無可忍地冷聲道:“食不言寢不語。”

姜椿立時坐直身子,將嘴裏的飯菜咽下去後,然後哈哈大笑道:“哎呀呀,夫君總算說話了呢,這是不生我氣啦?”

宋時桉無奈地閉了閉眼。

果然聖人之言沒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她這樣沒臉沒皮又詭計多端花樣百出的家夥,自己跟她鬥法,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但他也不能慣著她,不然她肯定蹬鼻子上臉,愈發過分。

所以他決定采取愛答不理的態度,不得不說話的時候就說,旁的時候一概不理會她。

如此在姜河跟前也能說得過去。

直到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保證以後不會再對自己動手動腳,他才肯改變態度。

姜椿的嘴角卻是怎麽壓都壓不下去。

心想:小樣,想跟我鬥?你臉皮還是太嫩了!

厚臉皮VS面皮薄,厚臉皮KO。

兩人就這麽一個得意洋洋,一個沈默不語地用完了午飯。

飯後,姜椿找出針線笸籮,將做了一半的棉襖鋪在炕尾,繼續做起來。

宋時桉則將炕桌擺在炕頭,繼續他的抄書大業。

盧正衡還未將繪畫所需要的物什送來,他現下除了抄書,也沒旁的掙錢營生可做。

姜椿是個話癆,才安靜地做了不到一刻鐘針線活,就憋不住了,絮絮叨叨地說道:“夫君畫畫得好,明兒替我畫個爐子樣式,後日/我去縣城一趟,叫鐵匠照著圖樣給打一個出來。”

不等宋時桉疑惑這爐子的用途,她就自己做出了解釋:“這爐子其實是給夫君打的燒石炭的取暖爐,夫君身子骨弱,齊州府的冬日又難熬,只靠棉衣保暖的話,你怕是扛不住。

雖然家裏有炕,炕燒熱了也還算暖和,但你總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躺在炕上吧?

這人呀,還是得勤快活動著,身子骨才好得快。”

宋時桉手裏的毛筆一頓,擡眸看了她一眼。

怕自己扛不住齊州府的嚴寒,所以專門找鐵匠給自己打取暖爐?

這讓他想起了上輩子在姜家度過的第一個冬日。

那時候他身子骨比現在還差,姜河勸姜椿帶自己去縣城找個好大夫給瞧瞧,姜椿厭惡他這個上門女婿,巴不得他早點死掉,只說熬過冬天就好了,沒必要看大夫多花錢。

且在他明確同她說明自己茹素,吃不得葷油的情況下,她也不願去幫他榨些豆油或是菜籽油回來。

他只能吃黑面饅頭就芥菜頭鹹菜,芥菜頭鹹菜吃光後就幹吃黑面饅頭。

新棉衣更是別指望,他只得了件姜河穿舊的舊棉襖,棉褲卻是沒有的。

整個冬日,他都只能縮在炕上,蓋著破舊的棉被,瑟瑟發抖。

身子骨理所當然地沒調理好,自此落下了嚴重的病根。

而這輩子,姜椿芯子裏換了人以後,她把家裏所有的黃豆都拿去給自己榨了豆油,每日盡可能地換著花樣給自己做一兩樣菜肴。

買了新布料跟新棉花,替自己做新棉衣跟新棉被。

還帶自己去鎮上成衣鋪挑選棉鞋跟棉靴,一買就是兩雙。

如今又要替自己打取暖爐,這顯然需要一大筆銀錢,因為朝廷對鐵器管控嚴格,鐵價一直居高不下。

而且這取暖爐燒的還是石炭,石炭采掘不易,價錢也不便宜。

拋開她那些不矜持不淑女的行徑不提,姜椿對自己可謂體貼入微,凡事想在自己前頭,在自己身上從不吝嗇銀錢。

宋時桉垂眸,在心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不是受虐狂,自然希望姜椿待自己好,這樣他就能在姜家吃飽穿暖,並調養好身子。

但她待自己也太好了些,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怕這麽下去,自己會陷進她的柔情裏,把心給弄丟。

有過被上輩子的姜椿背叛的經歷,他不敢,也沒有信心。

但這個時候,他再沈默就有些不識好歹了。

宋時桉張口,真心實意地說道:“多謝。”

姜椿頭也沒擡,繼續手裏的活計,嘴裏笑道:“謝什麽謝,咱倆都是親過嘴的關系了,沒必要如此生分。”

宋時桉:“……”

一瞬間,所有的感動頓時長著翅膀飛走了。

多好的一個女子,偏長了張嘴。

這家夥,真是甚時候都不忘調戲自己,張口親嘴閉口親嘴的,調戲自己就這麽有意思?

可惜姜椿不曉得他這番心裏話,否則一定果斷點頭,有意思,那是相當的有意思。

調戲人當然得調戲臉皮薄的正人君子,看他害羞臉紅,看他躲閃回避,看他無奈嘆氣,看他倉皇逃走,簡直再有意思不過了。

若他是個跟自己一樣的嘴上王者,臉皮比自己還厚的話,她才不稀罕調戲他呢。

多沒趣!

*

半下午的功夫,姜河趕著從鄰村收來的三頭豬回來了。

還帶回來一個壞消息——要服徭役了。

每年秋收後至入冬前,朝廷都會征徭役,時間為二十天到三十天之間不等。

規定為每戶成年男丁四名以下的,出一人;每戶成年男丁四及四名以上的,出兩人。

姜家目前有姜河跟宋時桉兩個男丁,按照規定需要出一人去服徭役。

姜河笑著對姜椿道:“女婿身子骨弱,肯定扛不住服徭役的苦,還是如往年一樣,由爹去吧。”

因為原主力氣大,又能幹,無論殺豬、賣肉還是收豬都在行,即便姜河去服徭役,也不耽誤肉攤子的生意,所以每年姜河都會選擇去服徭役,如此就能省下一兩銀子的役錢。

姜椿卻提出了反對,果斷道:“不去,徭役十分繁重,而且還得自帶幹糧,住也是幾百人擠一個大帳篷,簡直就是又苦又累又熬人。

一兩銀子而已,不拘哪裏儉省些,就省出來了,沒必要為這一兩銀子讓爹去遭這個罪。”

姜河皺眉,很不讚同:“一兩銀子呢,咱們得賣十天肉才能賺回來!反正肉攤子你一人也能操持得過來,爹就去一趟唄,頂多二十來天就回來了。”

姜椿白他一眼,直接將宋時桉拉出來說事兒:“爹你說得輕巧,我以前操持得過來那是因為還沒有你女婿呢。

如今有了你女婿,你女婿身子骨又弱,三五不時就要病上一場,到時我忙活他都忙不過來呢,哪裏還顧得上肉攤子的事兒?

要知道咱家肉攤子一個月能掙三兩銀子呢,爹你可別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姜河說得輕松,但每年都有不少人死在服徭役上,姜椿可不希望他出事。

別說她手裏握著五百兩銀票的巨款,就是手裏沒有銀錢,她緊急去鎮上或者縣城打卡簽到換錢,也要給他交這一兩銀子的役錢。

宋時桉見他們父女倆爭執,擡手捂住心口,輕咳幾聲,作虛弱狀:“爹,都怪我身子不中用,拖住了椿娘的腳。”

姜河聽了這話,果然立刻打消了註意,摸著腦袋訕笑道:“瞧爹,竟把女婿你給忘了。

椿娘你說得對,你得照顧女婿,還得一天三頓給他張羅飯食,哪有空去收豬?

收豬的活計還得爹來,那爹就不去服徭役了。”

姜椿滿意笑道:“一會兒我給爹你拿一吊錢,你給鄒裏正送去,讓他把你從名單裏劃去。”

能不去服徭役,姜河其實也挺開心的,畢竟服徭役實在太苦了,每年回來他都累瘦十來斤。

如今自己也算是享上閨女的福了?

他咧著嘴巴,笑呵呵地出去洗手了。

姜椿湊到宋時桉身邊,學他的樣子捂住心口,輕咳一聲,故意誇張地喘著粗氣說道:“夫君,夫君這西子捧心的,捧心的模樣,可真好看。”

宋時桉閉了閉眼,皺眉糾正道:“‘西子捧心’是說女子的,用我一個大男子身上,不合適。”

姜椿再次耍賴:“夫君,我不識字,是個文盲,聽不懂你這些大道理,反正我就覺得夫君西子捧心的嬌弱摸樣特別勾人。”

勾人?

宋時桉心裏立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倒退幾步,一臉警惕地看著她,戒備道:“你老實點,爹還在呢,別胡來。”

但沒用。

姜椿一個健步沖上去,兩手勾住他的脖頸,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啵”地親了一口。

然後吧唧著嘴點評道:“真甜!”

宋時桉:“……”

還是讓他回去上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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