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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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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第 26 章

傍晚時分村子上空炊煙裊裊升起,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大人們站在街道兩邊閑聊,小孩子互相追逐打鬧著。

推著獨輪車穿街而過的姜椿,一路上被村人或是羨慕或是調侃,亞歷山大地回到家。

而作為被議論中心的宋時桉,還甚都不知,正盤腿坐在西屋炕上,一派淡然地抄著書。

姜椿洗了個手,走進西屋,本想將這茬告知他。

還未開口,自己就先憋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宋時桉側頭瞥了她一眼,覆又重新將目光轉回面前的紙上。

姜椿見不得他這幅淡定的模樣,他越淡定她越想逗他。

她轉了轉眼珠子,決定來個倒打一耙。

姜椿拿牙齒咬了咬自己的腮幫子肉,強行將臉上的笑意給收起來。

然後語氣嚴肅地問他:“你洗褻褲的時候,家裏是不是來過外人?”

宋時桉一怔,似是想起什麽似的,忙道:“曹二嬸來過,說讓你明兒給她留一斤肉,要肥多瘦少的那種。”

“哦,知道了。”姜椿先是應了一聲,隨即白他一眼,哼道:“你在家給我洗褻褲怎地也不栓門?這下可好,被曹二嬸給瞧見了吧?”

宋時桉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淡淡道:“洗個褻褲而已,半刻鐘都不要,有栓門的必要?

至於曹二嬸,瞧見就瞧見罷,總不能把她眼珠子給挖了吧?”

其實他這話是在強詞奪理。

從被曹二嬸撞見自己給姜椿洗褻褲這結果來反推,顯然栓門是很有必要的。

是他先前考慮不周了。

畢竟他這樣世家大族出身的公子哥,實在不曉得村人有事串門,向來是不敲門直接就往人家裏闖的。

姜椿哼笑一聲:“挖她眼珠子可沒用,你得把她的嘴巴給縫起來才行。”

聽到這話,宋時桉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瞬,就聽她沒好氣地說道:“曹二嬸是咱們村出了名的大嘴巴,她前腳瞧見你給我洗褻褲,後腳就宣揚得全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剛才我推著蘿蔔回來,一路上沒少被人打趣,說我逼你洗褻褲,你說我冤不冤?”

“你有甚好喊冤的,洗褻褲這事兒不就是你逼我幹的?”宋時桉先是在心裏吐槽了一句。

隨即渾身一僵。

什麽?

她說自己洗褻褲這事兒已經被曹二嬸宣揚得全村人盡皆知了?

那自己的名聲這下豈不徹底玩完了?

將來自己就算重新當上內閣首輔,村人提起自己,也只會說一句:“哦,是姜家那個給姜椿洗褻褲的上門女婿?”。

看來將曹二嬸滅口也無濟於事了,還是屠村吧!

這當然是句玩笑話。

屠村是不可能屠村的,他還沒殘暴到這個程度。

但不屠村的話他這懼內的帽子是一輩子都摘不下來了。

轉念一想,自己都淪落到被人賣進姜家當贅婿了,贅婿原本就是被人瞧不起的存在,再多一頂“懼內”的帽子似乎也沒甚大不了的。

“椿娘,椿娘,你給我出來!”

宋時桉心裏正百轉千回的時候,院子裏突然傳來姜河的怒吼。

不等姜椿出去,他就三步並作兩步,大踏步奔進西屋來。

逮著姜椿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椿娘你怎麽回事,怎麽能讓女婿給你洗衣裳呢?

女婿雖然是咱家的上門女婿,但咱家沒苛待上門女婿那壞毛病,你讓他一個大男人給你洗衣裳,外頭人傳得沸沸揚揚的,叫他以後還怎麽出門見人?”

因為姜河是個男人,所以村口那些婦人打趣他的時候,將“洗褻褲”順口給改成了“洗衣裳”,他也就信以為真。

姜椿:“……”

姜河是個古代男人,雖然對閨女疼愛有加,為了閨女寧可不續弦不生兒子,甚至還花大價錢給閨女買了個上門女婿。

但他身上也有這個時代特有的大男子主義思想,覺得洗衣做飯這種活計,天生就該是女子做的,男人做這些丟人現眼。

姜椿也沒有同他去掰扯這些,而是直接將黑鍋扣到了宋時桉頭上,委屈巴巴地說道:“爹啊,你別亂冤枉好人,是你女婿非要給我洗,又不是我逼他的,不信你問你女婿!”

說完,她擡眼看向宋時桉,左手握拳不經意地在自己屁股上輕捶了一下。

言下之意,如果他敢亂說話,就給他穿露兩個屁股蛋子的破褻褲!

宋時桉:“……”

她還能再無恥一點麽?

見姜河將目光投到自己身上,他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後,艱難道:“爹,不怪椿娘,是我見她既殺豬賣肉又操持家務,得閑還得忙地裏的活計,實在太辛苦,就想幫她做些力所能及的輕省活計,誰知偏叫大嘴巴的曹二嬸給瞧見了……”

姜椿嘴角揚了揚,覺得這家夥還挺識趣的,頓時氣焰高漲,沖姜河嚷嚷道:“爹你聽見沒,是他自己主動要幹的,可不關我的事。

哼,平白白挨爹一頓罵,我可真是太冤了!”

姜河揉了揉鼻子,訕笑道:“爹還以為是你欺負女婿嘛,女婿身子骨弱,哪經得起你欺負?爹可不就著急上火了?”

姜椿哼唧道:“爹你現在還著急上火嗎?還著急上火的話,就去找曹二嬸這個嘴上沒把門的死老婆子理論理論!”

姜河白她一眼:“說的什麽話,爹一個大老爺們,去跟她一個老婆子理論什麽?我看你這是想讓曹婆子罵爹一頓好給你出氣!”

姜椿嘿嘿一笑:“爹你太精明了,竟然不上鉤。”

父女倆說笑一番,這茬就算過去了,畢竟本就不是什麽大事。

不過姜河臨出西屋前,還是語重心長地叮囑了宋時桉一句:“女婿,以後你要是想幫椿娘幹活,就掃掃地或者拾掇下院子就成,別再洗衣裳了,仔細叫人瞧見了又說嘴。”

宋時桉低垂了下頭,表示受教:“是,我聽爹的。”

姜河這才滿意地出了西屋,去院子裏卸獨輪車上的蘿蔔去了。

姜椿瞪著宋時桉,邊“嘎巴嘎巴”地掰著自己的手指骨節,邊冷冷問他:“說吧,你聽爹的還是聽我的?”

宋時桉輕哼一聲:“這話你方才怎地不當著爹的面問?”

姜椿立時跳腳:“你這是在嘲笑我慫?”

宋時桉提筆,淡定地繼續抄書。

姜椿見狀,哼笑道:“你最好快點回答,因為這關系著我明兒去縣城要不要替你扯布買棉花,好做棉衣棉被。”

宋時桉:“……”

又威脅自己?

要是自己敢回答聽姜河的,她就敢不給自己做棉衣棉被。

如此一來,等天冷之後,自己的身子骨扛不住,必然只能向她低頭。

既然早晚都要低頭,自己又何苦白挨凍一場?

他閉了閉眼,自暴自棄道:“聽你的,下回再幫你洗褻褲時,我會避開爹。”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也會記得栓門。”

姜椿唇畔露出個滿意的微笑,她一個健步邁到炕前,伸手在他臉蛋上掐了一把,笑嘻嘻道:“真乖。”

然後轉身就逃之夭夭。

宋時桉:“……”

竟敢輕薄自己,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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