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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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穆方強和老張從孫家走出來時, 臉上愁雲慘淡。
他還想和老張再講講：“老張，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你再幫我們尋摸尋摸, 到時候我給你這個數。”
他比了個手指，老張連連搖頭。
“不是我不幫你, 你們家這個事鬧得太大了, 實在是太慘，願意買的都不願意當冤大頭，價是一個比一個壓的低……”
兩人正聊著, 卻見一個身形高挑的女子突然走了過來。
她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了一圈，在穆方強臉上停留了片刻, 很快說道：“你們要賣房？怎麽賣？”
她裊裊婷婷往對面一站, 就吸引了穆方強和老張的註意力。
老張先反應過來：“你要買房？孫家的這個？”
傅田橙毫不猶豫的點頭。
穆方強：“真的？”
傅田橙不滿：“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麽還羅裏吧嗦的, 行了，你們出個價吧，我看看合不合適！”
崇州剛下過雨, 空氣中飄蕩著草木的香氣，穆方強有些暈眩, 試探著說了個價。
“一百五？”
傅田橙沒說行或不行，只是擡頭示意他們開門。
“我先看看房子現在什麽樣？師哥——”
傅田橙往後叫了一聲, 田溪和錢三走了過來。
錢三已經習慣了傅田橙說買就買的作風。
她零花錢管夠，不夠還能刷家裏的副卡。
田溪還在打量孫家這套房子。
這套房子是兩層獨棟, 看起來還行。
傅田橙招呼著人進來一起看。
一進門, 就有一陣陰涼襲來。
錢三抱著自己的龜殼不松手。
他都懷疑特調局幹活不認真，這死了這麽多人了的房子也不多清理幾遍, 就這樣放出來了。
田溪看著墻面，墻面是新刷的。
穆方強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願意實地看房的, 可不能放過。
而且這姑娘身上都是牌子貨，想必不缺錢，說不定今天真能把這房子出手。
穆方強認真介紹道：“這房子的事你們應該都知道……”
見傅田橙點了頭，他才繼續說道：“那你們先看看，這房子找人打理過，只要膽子大，就能住。”
到底是死了那麽多人，穆方強這話說的也沒底氣。
傅田橙：“你是孫家什麽人？”
穆方強：“我是他們家孫女婿，我老婆身體不好，最近在醫院裏住著，這事就只能我看著。”
傅田橙繼續問：“這房子什麽時候開始賣的，還沒賣出去？你老婆同意賣？”
穆方強：“哎，我們打算換個地方生活，所以才打算賣了。”
他臉上愁苦是真的，誰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傅田橙：“可我聽說兇手還沒抓到啊。”
穆方強其實不抱希望。
“都半年了，這事懸。”
傅田橙：“那就慘了，兇手都沒抓到，他不會再回來吧？”
穆方強一聽，想說什麽，想來想去都不知道怎麽說。
這這這……他也不敢保證。
這才是很多人不敢買這套房子的原因。
穆方強嘆了口氣。
老張幹巴的說道：“還是要相信警方。”
見穆方強和老張也不敢多勸，傅田橙笑了。
“放心，這t房子我買了。你們家也是可憐。”
穆方強狂喜：“那真是太好了！”
老張也是高興，這房子終於能出手了！
聽說傅田橙要買這套房子，田溪又打量了一圈房子。
穆方強：“那您看什麽時候簽合同？”
傅田橙：“不急。”
她笑呵呵的，繼續打聽：“你們家有沒有什麽仇家？我也不想搬過來住的時候被人誤殺了，那可真是無妄之災。”
穆方強：“沒有沒有，我岳家一家都和善，要說妯娌公婆吵架，那是有的，但是說有仇，恨到殺人全家，那肯定沒有！”
說著說著，就想到自己去世的岳丈一家，穆方強抹了把眼睛：“也不知道是誰幹的。我和青冉結婚十年了，從來沒聽岳丈提過。這半年，我們真是吃不好，睡不好，這事剛發生的時候，我都不敢讓冬冬去上學……”
他大倒苦水。
傅田橙：“冬冬是你兒子？”
穆方強：“對，現在我們也不敢讓他自己出門。”
滅門案給他們一家的打擊是巨大的。
傅田橙：“聽說出事的時候你們在泰國，還帶著孩子呢？”
穆方強：“對，還好把冬冬帶上了。”
他後怕極了，都不敢想萬一沒帶孩子去泰國玩，他們一家會不會成為滅門案中的死者。
他臉上的後怕不似作假，但田溪還是一眼又一眼的看向他。
傅田橙覺得奇怪：“師哥？”
田溪問穆方強：“你只有一個孩子？”
穆方強：“是啊。”
田溪又看了看他的臉，錢三跟著看完，忽然挑眉。
穆方強不知道這幾個人怎麽一個又一個的看著他的臉，他還想和傅田橙談談過戶的事。
他也看出來了，這幾個人裏面就傅田橙看著最有錢。
傅田橙：“明天再過戶，你準備好東西。哎，對了，留個聯系方式。”
穆方強照著做，傅田橙看完房子，就和田溪、錢三找了個地吃飯。
三人點好菜，就聊起穆方強。
錢三：“這人有點古怪。溪哥，我看他面相，他應該不止一個孩子。”
田溪：“不止，還是子息不和。”
傅田橙：“那他怎麽說自己只有一個孩子，是因為孩子還沒出生？”
田溪：“不確定，他姻緣線不平，婚姻可能有變動，孩子應該不是一個母親。”
這方面田溪專業多了。
傅田橙一邊喝酸梅汁一邊聽。
“他不會和他老婆離婚吧？他老婆家裏人死光了，他要離婚？不是人能幹出來的！”
田溪：“到時候過戶辦手續的時候讓他老婆也過來。”
傅田橙：“那當然，他只是孫家孫女婿，按理來說，房子是他老婆的，就算遺產有他的份，那也得他老婆點頭才能賣。”
她可不傻，兇宅本來就麻煩，沒必要再產生一些人為的麻煩了。
三人正聊著，菜就上來了。
文思豆腐、香酥藕夾、蛋黃雞翅、幹鍋毛肚、紅燒肘子……
傅田橙咬著酸梅汁的吸管，看服務員把菜上齊了，才接著剛才的話講。
“不過我總覺得這個穆方強有點眼熟，我在哪兒見過。”
錢三：“是嘛，崇州離A市遠著呢，你能在哪兒見過？”
這就是問題了。
傅田橙想了想，沒想起來。
田溪：“想不起來算了，先吃飯。”
他燙完餐具，把餐具往傅田橙方向一推。
傅田橙習慣性的把手邊的餐具換給他。
錢三左看右看他都沒有幫燙餐具的待遇，只能自食其力自己燙。
一頓飯吃完，傅田橙定了個酒店套房，這次來崇州是為了打聽滅門案的兇手，不過刑偵加特調局都沒查出來，估計傅田橙三人會在崇州停留一段時間，直到找到線索。
亦或是等著兇手自動找上他們。
三人猜測過，既然已經開始對田溪動手，一次不成一定會有第二次。
等著兇手找上門也未嘗不可。
＊
夜深人靜，田溪給傅田橙熱完牛奶，傅田橙喝了才去睡覺。
晚上十二點，傅田橙陷入深睡。
這次的夢接著上次。
還是那個女人的聲音：“不用治了，我們放棄治療。”
女人聲音裏透著說不出的疲憊。
傅田橙站在病房裏，看著病床上的男人，他身上插滿了管子，皮膚潰爛，成片的肉塊往下掉，有的掉在了床上，有的掉在了地上。
病床上一片狼藉。
傅田橙有些反胃，但還是往前走去。
這男的皮膚怎麽爛成這樣，連臉都看不清了。
他好像聽見了病房外女人的聲音，喉嚨還在動。
“嗬——嗬——”
傅田橙心想，這聲音挺像喪屍片裏的喪屍會發出的聲音。
病床上的男人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了。
病房外，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還在和病人家屬溝通。
“孫女士，你確定嗎？”
傅田橙從病房門口走了出去，夢裏的人都看不見她，她反而能自由行動。
真是巧，這個女人姓孫。
她走到走廊中，透過走廊外的窗戶，能看見一片綠油油的草坪和一片小湖。
看來，這裏是一處風景不錯的療養院，又或者是私立醫院？
公立醫院沒這個環境。
傅田橙隨意猜測，而後看向白大褂旁邊的女人。
女人臉上一片哀容。
“是……”
白大褂道：“我看你們預繳的費用足夠，或許再等等……”
女人：“就能治好嗎？”
白大褂不敢保證。
“也可以再聯系A市的幾家醫院……”
孫女士：“不用了。”
她嗚咽道：“他撐不到那個時候。”
孫女士身材瘦小，臉頰凹陷，可以想象她這段時間來回奔波的艱難。
傅田橙看了她一會兒，走到病房外，看向墻上貼的標簽。
【0337，穆方強】
嗯？
傅田橙看了看標簽，又看了看流著眼淚的孫女士，然後再次走近病房，看了看病床上的人。
這是穆方強？
他怎麽爛成這樣了？
也就比水果腐爛好那麽一點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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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方強和老張從孫家走出來時, 臉上愁雲慘淡。
他還想和老張再講講：“老張，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你再幫我們尋摸尋摸, 到時候我給你這個數。”
他比了個手指，老張連連搖頭。
“不是我不幫你, 你們家這個事鬧得太大了, 實在是太慘，願意買的都不願意當冤大頭，價是一個比一個壓的低……”
兩人正聊著, 卻見一個身形高挑的女子突然走了過來。
她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了一圈，在穆方強臉上停留了片刻, 很快說道：“你們要賣房？怎麽賣？”
她裊裊婷婷往對面一站, 就吸引了穆方強和老張的註意力。
老張先反應過來：“你要買房？孫家的這個？”
傅田橙毫不猶豫的點頭。
穆方強：“真的？”
傅田橙不滿：“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麽還羅裏吧嗦的, 行了，你們出個價吧，我看看合不合適！”
崇州剛下過雨, 空氣中飄蕩著草木的香氣，穆方強有些暈眩, 試探著說了個價。
“一百五？”
傅田橙沒說行或不行，只是擡頭示意他們開門。
“我先看看房子現在什麽樣？師哥——”
傅田橙往後叫了一聲, 田溪和錢三走了過來。
錢三已經習慣了傅田橙說買就買的作風。
她零花錢管夠，不夠還能刷家裏的副卡。
田溪還在打量孫家這套房子。
這套房子是兩層獨棟, 看起來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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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溪看著墻面，墻面是新刷的。
穆方強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願意實地看房的, 可不能放過。
而且這姑娘身上都是牌子貨，想必不缺錢，說不定今天真能把這房子出手。
穆方強認真介紹道：“這房子的事你們應該都知道……”
見傅田橙點了頭，他才繼續說道：“那你們先看看，這房子找人打理過，只要膽子大，就能住。”
到底是死了那麽多人，穆方強這話說的也沒底氣。
傅田橙：“你是孫家什麽人？”
穆方強：“我是他們家孫女婿，我老婆身體不好，最近在醫院裏住著，這事就只能我看著。”
傅田橙繼續問：“這房子什麽時候開始賣的，還沒賣出去？你老婆同意賣？”
穆方強：“哎，我們打算換個地方生活，所以才打算賣了。”
他臉上愁苦是真的，誰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傅田橙：“可我聽說兇手還沒抓到啊。”
穆方強其實不抱希望。
“都半年了，這事懸。”
傅田橙：“那就慘了，兇手都沒抓到，他不會再回來吧？”
穆方強一聽，想說什麽，想來想去都不知道怎麽說。
這這這……他也不敢保證。
這才是很多人不敢買這套房子的原因。
穆方強嘆了口氣。
老張幹巴的說道：“還是要相信警方。”
見穆方強和老張也不敢多勸，傅田橙笑了。
“放心，這t房子我買了。你們家也是可憐。”
穆方強狂喜：“那真是太好了！”
老張也是高興，這房子終於能出手了！
聽說傅田橙要買這套房子，田溪又打量了一圈房子。
穆方強：“那您看什麽時候簽合同？”
傅田橙：“不急。”
她笑呵呵的，繼續打聽：“你們家有沒有什麽仇家？我也不想搬過來住的時候被人誤殺了，那可真是無妄之災。”
穆方強：“沒有沒有，我岳家一家都和善，要說妯娌公婆吵架，那是有的，但是說有仇，恨到殺人全家，那肯定沒有！”
說著說著，就想到自己去世的岳丈一家，穆方強抹了把眼睛：“也不知道是誰幹的。我和青冉結婚十年了，從來沒聽岳丈提過。這半年，我們真是吃不好，睡不好，這事剛發生的時候，我都不敢讓冬冬去上學……”
他大倒苦水。
傅田橙：“冬冬是你兒子？”
穆方強：“對，現在我們也不敢讓他自己出門。”
滅門案給他們一家的打擊是巨大的。
傅田橙：“聽說出事的時候你們在泰國，還帶著孩子呢？”
穆方強：“對，還好把冬冬帶上了。”
他後怕極了，都不敢想萬一沒帶孩子去泰國玩，他們一家會不會成為滅門案中的死者。
他臉上的後怕不似作假，但田溪還是一眼又一眼的看向他。
傅田橙覺得奇怪：“師哥？”
田溪問穆方強：“你只有一個孩子？”
穆方強：“是啊。”
田溪又看了看他的臉，錢三跟著看完，忽然挑眉。
穆方強不知道這幾個人怎麽一個又一個的看著他的臉，他還想和傅田橙談談過戶的事。
他也看出來了，這幾個人裏面就傅田橙看著最有錢。
傅田橙：“明天再過戶，你準備好東西。哎，對了，留個聯系方式。”
穆方強照著做，傅田橙看完房子，就和田溪、錢三找了個地吃飯。
三人點好菜，就聊起穆方強。
錢三：“這人有點古怪。溪哥，我看他面相，他應該不止一個孩子。”
田溪：“不止，還是子息不和。”
傅田橙：“那他怎麽說自己只有一個孩子，是因為孩子還沒出生？”
田溪：“不確定，他姻緣線不平，婚姻可能有變動，孩子應該不是一個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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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和他老婆離婚吧？他老婆家裏人死光了，他要離婚？不是人能幹出來的！”
田溪：“到時候過戶辦手續的時候讓他老婆也過來。”
傅田橙：“那當然，他只是孫家孫女婿，按理來說，房子是他老婆的，就算遺產有他的份，那也得他老婆點頭才能賣。”
她可不傻，兇宅本來就麻煩，沒必要再產生一些人為的麻煩了。
三人正聊著，菜就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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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總覺得這個穆方強有點眼熟，我在哪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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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問題了。
傅田橙想了想，沒想起來。
田溪：“想不起來算了，先吃飯。”
他燙完餐具，把餐具往傅田橙方向一推。
傅田橙習慣性的把手邊的餐具換給他。
錢三左看右看他都沒有幫燙餐具的待遇，只能自食其力自己燙。
一頓飯吃完，傅田橙定了個酒店套房，這次來崇州是為了打聽滅門案的兇手，不過刑偵加特調局都沒查出來，估計傅田橙三人會在崇州停留一段時間，直到找到線索。
亦或是等著兇手自動找上他們。
三人猜測過，既然已經開始對田溪動手，一次不成一定會有第二次。
等著兇手找上門也未嘗不可。
＊
夜深人靜，田溪給傅田橙熱完牛奶，傅田橙喝了才去睡覺。
晚上十二點，傅田橙陷入深睡。
這次的夢接著上次。
還是那個女人的聲音：“不用治了，我們放棄治療。”
女人聲音裏透著說不出的疲憊。
傅田橙站在病房裏，看著病床上的男人，他身上插滿了管子，皮膚潰爛，成片的肉塊往下掉，有的掉在了床上，有的掉在了地上。
病床上一片狼藉。
傅田橙有些反胃，但還是往前走去。
這男的皮膚怎麽爛成這樣，連臉都看不清了。
他好像聽見了病房外女人的聲音，喉嚨還在動。
“嗬——嗬——”
傅田橙心想，這聲音挺像喪屍片裏的喪屍會發出的聲音。
病床上的男人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了。
病房外，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還在和病人家屬溝通。
“孫女士，你確定嗎？”
傅田橙從病房門口走了出去，夢裏的人都看不見她，她反而能自由行動。
真是巧，這個女人姓孫。
她走到走廊中，透過走廊外的窗戶，能看見一片綠油油的草坪和一片小湖。
看來，這裏是一處風景不錯的療養院，又或者是私立醫院？
公立醫院沒這個環境。
傅田橙隨意猜測，而後看向白大褂旁邊的女人。
女人臉上一片哀容。
“是……”
白大褂道：“我看你們預繳的費用足夠，或許再等等……”
女人：“就能治好嗎？”
白大褂不敢保證。
“也可以再聯系A市的幾家醫院……”
孫女士：“不用了。”
她嗚咽道：“他撐不到那個時候。”
孫女士身材瘦小，臉頰凹陷，可以想象她這段時間來回奔波的艱難。
傅田橙看了她一會兒，走到病房外，看向墻上貼的標簽。
【0337，穆方強】
嗯？
傅田橙看了看標簽，又看了看流著眼淚的孫女士，然後再次走近病房，看了看病床上的人。
這是穆方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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