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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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烤攤
小女孩們失落地走了。
不期然撞到一對兄妹，他們立即笑嘻嘻開口。
“哥哥姐姐，你們要玩游戲嗎？”
“老鷹抓小雞，可好玩了。”
“只是我們人不夠多，你們來了剛好夠。”
站在前面的大哥哥白凈清秀，五官端正，身後妹妹笑容明媚，跟她班裏一個同學長得有些像。
姜逢晚差點以為是那個女同學，反應過來才看清細微差別。
兩人就站在近處，說話聲清晰可聞。
“不好意思。”同樣也是婉拒。
姜逢晚隨意一瞥，恰巧與那個開口說話的男生對上目光，對方有些羞澀，臉隱隱紅了。
姜逢晚低下眼睫踩水，河水冰冰涼涼的。
她百無聊賴地用手支住下巴，看著清澈見底、安靜流淌的小河，腦海中突然晃出了一個人。
那抹揮之不散的背影，他看著總是有些孤單。
“奶奶。”姜逢晚用手點了點姜奶奶的胳膊，對方回過頭，“怎麽了？”
猶豫著怎麽開口，一道女聲突然打斷她腦中的想法：“你好，你也是明槐中學的嗎？怎麽以前沒見過。”
姜逢晚回頭，看見了剛剛那對兄妹。
面前的女生正用一種好奇而驚艷的眼神看著她，唇邊笑意明朗。
“我不是明槐的。”她回答。
路昭開口，眼中略顯疑惑：“那你是……”
姜逢晚：“我是三中的。”
“三中？！”聽到這個詞，女生明顯激動起來，連忙問，“是榆溪市第三中學嗎？一三八的三中？”
榆溪市有三所中學最為出名，分明是一中、三中還有八中，市狀元基本在這三所當中，教育資源雄厚，校園環境優美，只要一提就讀於這三所中學，旁人就會天然覺得他們成績頂好。
“今年的市狀元就是三中的。”路昭對哥哥路緒說，而後轉頭興奮地問姜逢晚，“那你大學報的哪裏？成績應該很好吧。”
在路昭越來越期待的神色下，姜逢晚開口：“綏安大學。”
“985大學！你好厲害呀！”
“我大學也在綏安市，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怎麽樣？”路昭t湊近女孩身邊，盤腿坐下來繼續說，“相逢就是緣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你長得好漂亮！”
她指了指路緒的方向：“這是我哥哥，大二。”笑了一下繼續說，“我叫路昭，大路昭昭的意思，和你同一屆，咱們認識認識？搭個伴兒去上學可好？”
姜逢晚微微點頭：“我叫姜逢晚，相逢的逢，晚風的晚。”
“姜、逢、晚。名字好好聽！”路昭彩虹誇誇不歇氣，很是熱情。
見姜逢晚被誇得臉都紅了，路昭彎唇從兜裏掏出手機：“我們加個微信吧，你什麽時候來明水的，準備待多久？”
“隨時來找我玩，一個微信就立馬出現。”
她的話有些多，姜逢晚一一回覆。
河風微涼濕潤，確實安逸，他們在這兒，姜逢晚有些不好意思向奶奶問褚聞的事，於是暫時擱置。
與路昭的談話中得知，縣城只有兩所中學，一所職高一所普高，每年高考鎮上所有人都會前去送行，場面轟鬧而盛大，堪為人生難忘經歷之一。
原來褚聞就讀於明槐中學，姜逢晚暗暗想。
八點過幾分，姜奶奶和人聊完天準備回家了。
路昭站起身，挽留道：“這才八點，這麽早就回去嗎？要不耍到九點，等會兒我送你回去。”
路緒則看著有些靦腆，存在感完全沒有路昭強，一直不說話，也絲毫不敢對上姜逢晚的目光，話少坐姿僵硬，完全不像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
路昭比他豪邁開朗多了，活脫脫像個小太陽，同時也是話癆兼彩虹誇誇選手。
姜逢晚：“我先走了，你們好好玩，下次再見。”
“拜拜。”路昭揮手。
姜逢晚也揮了揮手。
通過臺階上到大橋，燒烤的香味淡了些卻仍舊可聞。
星星點點的微光出現，夜幕早已降臨，那個高大的身影仍舊站在燒烤攤忙碌。
姜逢晚不禁多看了會兒，買燒烤的客人走了，褚聞走到一邊坐下來，背靠塑料椅隨意支著長腿，耷拉著眉，看著有些疲憊。
姜逢晚被奶奶驟不及防拉去燒烤攤。
她以為奶奶是碰見熟人或者認出褚聞，結果聽見她道：“我見你一直盯著這兒，想吃燒烤就給我說嘛，只要不多吃就行，一次兩次倒可以。”
不知道周圍的燈光亮不亮，也不知道附近有沒有鏡子可以照，反正姜逢晚可疑地察覺出自己臉紅了。
她微低頭，被姜奶奶驀地拉著手，路過換姿勢準備站起身的褚聞，往店內走去。
男生仍舊戴著口罩，只露出精致的眉眼，眸色很淡，他從旁邊拿出一個盤子遞給她，伸手幫她推開展示櫃的門。
長手路過她眼前，姜逢晚呼吸都淺了。
透過玻璃窗的倒影，她悄悄觀察他一眼。
眉弓很立體，垂下眼皮時纖長的睫毛濃密一排，像鴉羽，又像小扇子，帶著神秘性。
姜逢晚默不作聲移開視線，靜靜地挑選烤串，沒人發現剛剛那個微小的舉動，她也只是無意之間。
奶奶倏地出聲：“是小聞吧，看背影很像，戴著口罩差點沒認出來。”
男生回頭道了聲“姜奶奶好”，而後問姜逢晚：“吃辣嗎？”
“微辣。”她連忙回。
姜奶奶：“小聞真勤快，剛放暑假就出來兼職。”
接過褚聞遞來的紙盒後，姜奶奶和姜逢晚準備離開。
走了十幾步，女孩不經意間回頭望了眼。
不知何時，店內出來了一個男人，正與褚聞交談，而後他匆忙走向燒烤架忙碌，背影孤傲而單薄。
輸給他的頹喪、落寞在這一刻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情緒。
**
路昭來找她的時候，姜逢晚正在練吉他。
經過半個月的努力，姜逢晚彈吉他已經不像最初那樣糟糕慌亂了。
手腹早已磨出薄繭，這樣按和弦才沒有那麽疼。
“你會彈吉他？”路昭眼中露出驚訝的神色。
姜逢晚：“還不太會，剛學。”
路昭坐到姜逢晚身邊，問：“能彈一小段給我聽聽嗎？我覺得彈吉他的人真的好酷！”
姜逢晚點了點頭，將琴譜翻到《晴天》那一頁，溫聲說：“我只會前面一小截，不覺得難聽就好。”
路昭趕忙反對：“怎麽會呢？看著你都覺得賞心悅目。”
姜逢晚笑了一下，沒指出兩者不同。
話嘮的路昭也沒再開口，極為自然地靠著沙發，滿眼期待。
彼時二樓的門恰巧被風吹開，姜逢晚低眼撥動琴弦的時候，褚聞正好從樓梯經過。
他回頭，《晴天》前奏響起，吉他聲清亮柔和，節奏感還不錯。
女孩低著頭很溫柔，手指靈活，聲音繾綣好聽。
“故事的小黃花，從出生那年就飄著”
“童年的蕩秋千”
“隨記憶一直晃到現在”
他目光微頓，下樓的腳步聲輕了些。
姜逢晚彈完後，路昭連忙拍掌鼓勵：“哇哦！好棒！簡直太好聽了！”情緒值拉滿。
“謝謝。”
“剛剛下樓的人是褚聞嗎？他住在你家樓上？”路昭忽地問。
姜逢晚點頭，就見路昭繼續說：“真人好帥！難怪這麽出名。”
“出名？”姜逢晚重覆這兩個字。
“對！明槐很多人都知道他，傳言他長得驚為天人，帥慘了！”
“剛剛一見確實是。”
“不過聽說褚聞特別高冷，很多女生都不敢靠近他。”
“他好像在哪個書店兼職，有一些人會打著買書的名義去看他，但仍舊沒說上幾句話。”
“長得帥是帥，但也像個冰塊。”路昭說，“我還是喜歡溫柔陽光一點的長相，那樣才可愛。”
姜逢晚笑笑沒說話。
過了會兒，路昭隨口道：“我能把你微信推給我哥嗎？”
“他是榆溪大學的，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坐車到市裏，平時閑著無聊也能聊會兒天。”
姜逢晚有些糾結，但她不太擅長拒絕別人，尤其此時路昭正笑意盈盈地望著她，她怕一句“不想”會打擾兩人和睦的氛圍。
走之前，路昭回頭好奇地問：“小姜，你有男朋友沒？”
姜逢晚搖搖頭。
“那有喜歡的對象嗎？”
姜逢晚依舊搖頭。
“知道了！”路昭朝她挑眉，而後飛快跑下樓梯。
來到一處沒貼瓷磚、墻面深灰的角落，附近放著個巨大蛇皮袋，不知道裏面裝著什麽，路昭沒在意，對哥哥路緒肯定地點點頭。
“真的嗎？”路緒眼睛一亮，有些驚訝，神色喜悅。
“膽子放大點不行嗎？不是讓你跟我一起上去，算了，下次也一樣。”
路昭滿目傲嬌地看向路緒，提出建議：“勇敢的人才配享受愛情，膽小鬼是沒有好下場的。”
被數落好一通的男生非但沒生氣，反而面露感激，如玉的耳朵紅了一角，只是摸頭傻笑。
路昭心道：她哥就是個只會讀書的呆子。
“走了，回家了！”別傻站著了。
樓上，姜逢晚還在練習吉他。
她是跟著網上教程、以及書本自學的，必須要勤練、多練才能熟悉吉他，熟悉到能快速按和弦、彈琴弦也不會出錯。
溘然註意到門口站著人，她以為是路昭，沒想到卻是褚聞。
對方敲了敲門，眉眼疏離剔透，蒙著一層清淺的光。
“姜逢晚。”他喊了聲，“姜奶奶讓我叫你下樓。”
這是他第一次喊出她的名字，語氣正經平和，就像男播音主持人那樣，用普通話認真清晰地喊出一個人的名字。
不同於以往任何人的叫法，極為獨特，態度端正，也隔著距離。
“好，這就下去。”女孩慢一拍地回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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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姜逢晚用手點了點姜奶奶的胳膊，對方回過頭，“怎麽了？”
猶豫著怎麽開口，一道女聲突然打斷她腦中的想法：“你好，你也是明槐中學的嗎？怎麽以前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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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昭開口，眼中略顯疑惑：“那你是……”
姜逢晚：“我是三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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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溪市有三所中學最為出名，分明是一中、三中還有八中，市狀元基本在這三所當中，教育資源雄厚，校園環境優美，只要一提就讀於這三所中學，旁人就會天然覺得他們成績頂好。
“今年的市狀元就是三中的。”路昭對哥哥路緒說，而後轉頭興奮地問姜逢晚，“那你大學報的哪裏？成績應該很好吧。”
在路昭越來越期待的神色下，姜逢晚開口：“綏安大學。”
“985大學！你好厲害呀！”
“我大學也在綏安市，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怎麽樣？”路昭t湊近女孩身邊，盤腿坐下來繼續說，“相逢就是緣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你長得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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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風微涼濕潤，確實安逸，他們在這兒，姜逢晚有些不好意思向奶奶問褚聞的事，於是暫時擱置。
與路昭的談話中得知，縣城只有兩所中學，一所職高一所普高，每年高考鎮上所有人都會前去送行，場面轟鬧而盛大，堪為人生難忘經歷之一。
原來褚聞就讀於明槐中學，姜逢晚暗暗想。
八點過幾分，姜奶奶和人聊完天準備回家了。
路昭站起身，挽留道：“這才八點，這麽早就回去嗎？要不耍到九點，等會兒我送你回去。”
路緒則看著有些靦腆，存在感完全沒有路昭強，一直不說話，也絲毫不敢對上姜逢晚的目光，話少坐姿僵硬，完全不像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
路昭比他豪邁開朗多了，活脫脫像個小太陽，同時也是話癆兼彩虹誇誇選手。
姜逢晚：“我先走了，你們好好玩，下次再見。”
“拜拜。”路昭揮手。
姜逢晚也揮了揮手。
通過臺階上到大橋，燒烤的香味淡了些卻仍舊可聞。
星星點點的微光出現，夜幕早已降臨，那個高大的身影仍舊站在燒烤攤忙碌。
姜逢晚不禁多看了會兒，買燒烤的客人走了，褚聞走到一邊坐下來，背靠塑料椅隨意支著長腿，耷拉著眉，看著有些疲憊。
姜逢晚被奶奶驟不及防拉去燒烤攤。
她以為奶奶是碰見熟人或者認出褚聞，結果聽見她道：“我見你一直盯著這兒，想吃燒烤就給我說嘛，只要不多吃就行，一次兩次倒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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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昭來找她的時候，姜逢晚正在練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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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逢晚：“還不太會，剛學。”
路昭坐到姜逢晚身邊，問：“能彈一小段給我聽聽嗎？我覺得彈吉他的人真的好酷！”
姜逢晚點了點頭，將琴譜翻到《晴天》那一頁，溫聲說：“我只會前面一小截，不覺得難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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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晴天》前奏響起，吉他聲清亮柔和，節奏感還不錯。
女孩低著頭很溫柔，手指靈活，聲音繾綣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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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逢晚彈完後，路昭連忙拍掌鼓勵：“哇哦！好棒！簡直太好聽了！”情緒值拉滿。
“謝謝。”
“剛剛下樓的人是褚聞嗎？他住在你家樓上？”路昭忽地問。
姜逢晚點頭，就見路昭繼續說：“真人好帥！難怪這麽出名。”
“出名？”姜逢晚重覆這兩個字。
“對！明槐很多人都知道他，傳言他長得驚為天人，帥慘了！”
“剛剛一見確實是。”
“不過聽說褚聞特別高冷，很多女生都不敢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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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帥是帥，但也像個冰塊。”路昭說，“我還是喜歡溫柔陽光一點的長相，那樣才可愛。”
姜逢晚笑笑沒說話。
過了會兒，路昭隨口道：“我能把你微信推給我哥嗎？”
“他是榆溪大學的，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坐車到市裏，平時閑著無聊也能聊會兒天。”
姜逢晚有些糾結，但她不太擅長拒絕別人，尤其此時路昭正笑意盈盈地望著她，她怕一句“不想”會打擾兩人和睦的氛圍。
走之前，路昭回頭好奇地問：“小姜，你有男朋友沒？”
姜逢晚搖搖頭。
“那有喜歡的對象嗎？”
姜逢晚依舊搖頭。
“知道了！”路昭朝她挑眉，而後飛快跑下樓梯。
來到一處沒貼瓷磚、墻面深灰的角落，附近放著個巨大蛇皮袋，不知道裏面裝著什麽，路昭沒在意，對哥哥路緒肯定地點點頭。
“真的嗎？”路緒眼睛一亮，有些驚訝，神色喜悅。
“膽子放大點不行嗎？不是讓你跟我一起上去，算了，下次也一樣。”
路昭滿目傲嬌地看向路緒，提出建議：“勇敢的人才配享受愛情，膽小鬼是沒有好下場的。”
被數落好一通的男生非但沒生氣，反而面露感激，如玉的耳朵紅了一角，只是摸頭傻笑。
路昭心道：她哥就是個只會讀書的呆子。
“走了，回家了！”別傻站著了。
樓上，姜逢晚還在練習吉他。
她是跟著網上教程、以及書本自學的，必須要勤練、多練才能熟悉吉他，熟悉到能快速按和弦、彈琴弦也不會出錯。
溘然註意到門口站著人，她以為是路昭，沒想到卻是褚聞。
對方敲了敲門，眉眼疏離剔透，蒙著一層清淺的光。
“姜逢晚。”他喊了聲，“姜奶奶讓我叫你下樓。”
這是他第一次喊出她的名字，語氣正經平和，就像男播音主持人那樣，用普通話認真清晰地喊出一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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