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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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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事實證明甜言蜜語是真的有用, 她哄了一會兒,無論再說什麽話他都同意了,臉色也不陰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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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晚成功地見了少府和操辦前三甲游街的禮部官員, 那些人走後,她忍不住偷笑。

有時候, 她發現男主在她面前真的就像一張白紙,喜怒哀樂都明明白白, 只要順了他的意, 凡事都好說。

“阿晚笑什麽?”他的眼睛很尖, 修長的手指輕柔撫上她的臉頰,那裏的笑意最明顯。

“啊,我在提前為明天的游街高興,真的, 這樣的場面一定沒有人見過。”孟清晚重重點頭, 笑嘻嘻的眸中像是灑滿了星星, 亮亮晶晶。

“我也沒有見過。”她的開心感染了魏訣,他的唇角微微揚起,“明日我們一起出宮,也看一看這前所未有的場面。”

拿溫籍用來取悅,他樂意之至。

提到出宮, 孟清晚的精神頭可就足了, 她用手叉著腰, 壓低了聲音, “陛下,小聲一點, 別讓昇兒和晏兒聽到了。”

她可不想再和上次一樣帶著兩個小矮墩墩,最後只能去了稚園。

一點兒趣味都沒有。

“放心, 今日魏昇不敢來長樂宮。”魏訣揚著薄唇淡淡地笑,被他狠狠收拾了一頓,起碼那小子連著幾日都會消停。

“嗯?陛下,你對他做了什麽?”孟清晚得知小太子被罰寫策論後,禮貌地為他鞠了一把同情淚。

小太子現在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最討厭坐著不動寫文章。不過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對他嚴格教育還是很有必要的,所以孟清晚什麽都沒說。

魏訣看在眼中,若有所思。

***

承恩公府孟家,得知新晉狀元是溫籍,承恩公與幾個兒子的臉色都不好看。溫家與孟家的過往不愉快,溫籍的前途越好,將來他們家受到的掣肘越多。

孟如心見狀,連忙上前說服祖父,“祖父,我早就說過,今年的狀元一定是他。為何不借著親事與溫家重修舊好呢?孫女不怕被人誤會,願意嫁給他。”

她早先就提出要嫁給溫從知,奈何承恩公與父母都不允許。

孟如心很不耐煩,這些愚人懂什麽,溫從知身上的氣運比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多,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是她血脈上的親人,她的一舉一動受到規則的限制,她才懶得與他們掰扯。

“如果孫女一直不嫁人,陛下與姑母知道了還會降罪家裏。”孟如心很著急,她迫切地需要氣運來彌補,隨著那個女人的動作,她的掌控力已經越來越薄弱了。

承恩公臉色愈發難看,七娘是道長親口所言的氣運之女,如果隨隨便便嫁給一個狀元,他何苦得罪親生女兒,當今的皇後。

現在府裏與皇後鬧的很僵,自那次老妻被趕出皇宮,長樂宮從未遣人過來,府中不知內情的人人怨聲載道,埋怨為何因為一個七娘得罪皇後。

外放為官的三子多次遣書信詢問,他是皇後的雙生兄長,兄妹兩人的關系最好。眼看皇後一日好過一日,陛下也根本不追究她那段與溫籍的過往,長子也按耐不住,暗示要和皇後和好,承恩公現在是騎虎難下。

“父親,七娘說的有理,我們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陛下會怎麽認為,母親如今還躺在床上養病呢。”承恩公世子心中的焦急和孟如心有的一比,此一時彼一時,他不明白父親執意與陛下作對的理由,擺明七娘日後做不了陛下的妃嬪,而且皇後可是孟家的嫡女。

外頭多少人家嘲笑承恩公府的人患了失心瘋,送到手裏的尊榮富貴都能自己扔了去。

“行了,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七娘的婚事還需打算。”承恩公咬牙要堅持到底,他相信道長的話。

七娘能看準溫籍在春闈中拔得頭籌,就證明她的確不凡。

孟如心原本打算借著承恩公府的權勢和從前兩家的口頭約定,逼溫從知不得不娶了她,可又在承恩公這裏碰了壁。

她的臉色猙獰,如同惡鬼,嚇得身旁她的父親孟二爺失手砸掉了一旁的花瓶。

孟如心連忙垂下頭,裝作恭順地嘆了一口氣,“祖父既然不準,孫女日後便不再提此事,一切聽從祖父的安排。”

“毛手毛腳的,成何體統。”承恩公心中煩躁,呵斥不中用的二子。

“她…我,兒子知錯。”孟二爺再看自己的女兒,發現她除了情態憔悴了些,和從前相比就是醜了一點,以為是自己眼花了,連忙認錯。

承恩公讓他們退下,孟二爺就帶著孟如心回去二房,準備讓文氏多給女兒七娘補一補,回家都好些天了,怎麽看起來越來越難看了……

這個時候,鄧秋玉指派的一名女官到了承恩公府。女官年紀不大,跟在鄧秋玉的身邊學習,人也是第一次出宮辦事。

秉持著少做少錯少說安全的原則,女官匆匆將幾只簪子交由大夫人柳氏,言皇後娘娘為府中侄女添妝,過後連茶都沒有喝一口就離開了。

“二弟,為兄有話同你們說。”得到夫人消息的承恩公世子不能再坐以待斃,主動去到了二房,七娘要盡快嫁出去。

她想嫁溫籍也不是不可以,往年兩家是有婚約在的。溫籍還未成婚,在朝中的根基淺薄,將七娘嫁給他,許給他好處,他只要不傻就不會拒絕。

前提是事情得瞞著他們的父親,承恩公。

孟如心立刻應下了,“煩勞伯父為我的婚事操心。”上次她主動去找溫從知被拒絕,這次承恩公世子,他理應喚一句世叔的人親自開口,加上流言推波助瀾,他會答應的。

羅太傅一家雖然廢了,可淑妃還在,定西將軍府還在,即便有謠言傳出去,也不會被懷疑到她的頭上。

而且,她還可以利用那個叫做報紙的東西,只要混淆視聽,模糊一些人的認知。據她所知,京城許多茶樓的說書先生會將報紙上的故事說給茶客們聽。

***

次日,在孟清晚的強烈要求下,他們溜出宮的排場總算不再那麽惹人註目。

馬車從兩駕的換成了一駕,木頭也變成了最普通的,除了內裏的裝飾依舊名貴之外,其他的看起來和一般殷實人家沒有區別。

天氣漸暖,孟清晚穿了一件鵝黃色打底的齊胸襦裙,手臂掛著淡粉色的披帛,腰間垂著兩條珠佩。她的頭發也沒有一股腦地全部梳上去,臉側留著碎發,腦後的長發梳成松松垮垮的小辮,墜上貓眼大的寶石,看上去多了嬌俏可人少了端莊穩重。

魏訣換上了一件靛青色交領長袍,身上幹幹凈凈的一件佩飾都無,灼灼其華的容貌因為刻意的簡單素雅低調了許多,但也讓他看起來像是清冷高華的謫仙人。

看看他再看看自己,孟清晚忍不住發出了感慨,自誇自擂,“這是哪裏來的小仙女與仙長啊。”

“不,我們不是仙女與仙長,是剛成婚不久的小夫妻。”耳邊響起他低沈好聽的聲音,孟清晚詫異地盯緊了他,呼吸慢慢地變熱。

“那,相公?還是夫君?”她根本沒想到會從他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故意湊到他面前詢問。

“是夫人和夫君。”在這裏,相公是對朝中尚書令等人的尊稱,意為宰相。魏訣端坐在馬車中,一本正經地糾正她的稱呼,這下心下癢癢的人反而變成了她。

“夫君,夫君,夫君。”孟清晚語氣中帶著狡黠,一遍遍地在他的耳邊喚他,輕輕的,柔柔的,吐出的氣息溫溫的,熱熱的,就灑在他的耳後。

馬車裏面只有他們兩個人,魏訣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從慢吞平淡很快變成了肆無忌憚。

火被她挑了起來,當然也要由她親手熄滅。

………

事了,孟清晚看著被胡亂揉成一團的披帛悔不當初,她瞎撩人做什麽,最後倒黴的還是她自己。

披帛反正不能再要了,上面的東西瞥一眼就讓人面紅耳赤。

“等會兒,你掏銀子,我要買衣服。”她有些氣,決定要讓他狠狠體會一番陪女人逛街的感覺。

“只要阿晚開心。”魏訣輕輕地笑了笑,知道她有些惱羞成怒。

孟清晚重重地哼了一聲。

為了報覆他,馬車停在了京城的一家彩衣坊門口,孟清晚故意挑挑揀揀,順便詢問他的意見。

一般的男子早就不耐煩了,可魏訣甘之如飴,臉上一直掛著笑,“這裏的衣服都配不上阿晚。”

他骨子裏是很挑剔的,也是,在數不清的輪回重覆中,人家都是地位尊貴的皇帝,吃穿用度是最好的。

他看不上彩衣坊的衣服情有可原,但逛坊市的人不止他們。t

可以說從他們一踏進這裏,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黏在他們身上了。男子俊美高挺,女子清靈嬌美,攜手而來像是從天上來的璧人,兩人周身的氣度是尋常人無法用語言表達的。

魏訣的話無意中冒犯了許多人,不過更多的人呆呆地盯著孟清晚挪不開眼睛,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身上的美越來越明顯,像是鍍上了一層光芒。

發現端倪,魏訣的眼神頓時變得黑沈,膽敢覬覦她的人他全部都想要殺掉。

“的確,這些凡物根本不能與小娘子相配。坊中有一件壓箱底的珍寶,應該能入小娘子的眼。”掌櫃拿出了一件蘇繡雲紋湘蓮十二褶裙,清新仙氣的料子配上出神入化的繡技相得益彰。

便是看慣了宮裏華麗衣裙的孟清晚都狠狠地為這條裙子驚艷了一番,她轉過頭來用期待的眼神看著魏訣。

“夫君,我要這條裙子,買給我。”她猜這條裙子一定不會便宜,理直氣壯中夾帶著嬌氣,她要男主給她買。

“這條裙子因為是大師所繡,價值一千兩銀子,但娘子配得上它,所以只要八百兩銀子。”掌櫃笑意吟吟地開口,他開店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像面前這個小娘子這麽美的女子。

可是,八百兩銀子呀!周圍癡迷的人總算有一些回過神來,他們不禁倒吸口冷氣,佳人雖好可衣裙實在太昂貴。

“這是一千兩銀票。”魏訣從方亦喜的手中接過銀票,哪怕她向他撒嬌,臉色也依舊發黑。當然,他不是因為銀子。

孟清晚當即美滋滋地抱著裙子,在坊中的房間裏面換上,春景稍稍為她整理一下,她光彩照人地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那些人才看了一眼,魏訣就牽著她的手將她塞進了馬車裏面。

“究竟是誰家的小娘子啊?實在太美了,我竟然沒有聽過。”

“看她身邊那位郎君,娘子應當已經嫁人了,真是可惜。”

“真想再見那位娘子一眼,還不知道娘子的姓名。”

……孟清晚的人走了挺遠,坊中很多人依舊念念不忘。

“陛下,你說方才那些人是不是掌櫃請的托呀?”過了一會兒,孟清晚就有些覺得不對勁了,原身的長相是端莊大氣掛的,美麗動人,但距離絕頂的大美人還差了不少。然而,剛才那些人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仙子下凡,就很離譜。

所以,她開始懷疑這是掌櫃為了賣衣服想出的招數。一千兩銀子,確實很貴。

“不,阿晚配這件衣服綽綽有餘。”魏訣看著她也忍不住癡迷,她的美開始被越來越多的人看在眼中,他嫉妒地要發瘋,想把她藏起來。

“真的嗎?”她深深懷疑有個男人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她真的沒有那麽美!

回答她的是覆在她臉上的手掌,孟清晚連忙躲了一下。

不能再來了,她還要看前三甲的自行車游街。

***

今年的前三甲除了榜眼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狀元和探花郎都是風華正茂的青年郎君。

所以,孟清晚到的時候,臨街的酒樓上茶館中已經擠滿了人。

好在方亦喜早早地讓人安排了,孟清晚被牽著手在眾人目不轉睛的註視中登上了地理位置最好的二樓雅間。

“那是誰?一眼望過去美的驚心動魄,小爺我竟從來沒有聽過。”

“不知道,要不要派人打聽打聽。”

“快去快去,一定得再見到她一面,不然我,我總覺得錯過了最重要的東西。”

很多人捂著心口,回憶著方才那驚鴻一瞥,悵然失神。

整座酒樓都幾乎沒有聲音發出,一直到前三甲騎著高頭大馬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咦?那是什麽車子,你們看,護衛們身下的車子。好輕便好神奇,看起來像是木頭做的!”

“不用馬不用牛,竟然只用兩條腿就能走。而且他們看起來很輕松,一點都不累!”

“天吶,我一定得擁有一輛,不然夜裏睡不著了。”

………

驚訝又嘈雜的聲音沖著身後的車子而去,溫從知與榜眼探花對視後,紛紛露出無奈的神色。

好消息,他們游街的場面很大,聲音是歷年最響亮的。

壞消息,熱鬧不是沖著他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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