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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是同卵雙胞胎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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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是同卵雙胞胎7

畢業後, 黎頌的決定讓周圍的人都感到不解。他放棄了在A市的高薪工作機會,選擇回到老家創業。在他們看來,這是一個不理智的選擇。

可對黎頌來說, 沒有霍莘莘在的A市毫無吸引力。

或許, 他內心深處還懷揣著一絲期待, 想著她或許有一天會回來。她那麽喜歡甜食,他便開一家甜食店。但他其實並不喜歡甜味, 更喜歡澀到舌根的苦。

時間如白駒過隙,他們分開的時間即將超過他們相識的日子。他必須要在心裏一遍遍描繪她的模樣, 才不會將她遺忘。

黎頌幻想過很多次與霍莘莘重逢的場景, 而當她真的出現在雪地, 那份巨大的欣喜幾乎將他淹沒,甚至以為眼前的人是幻覺。

可當她喊出黎澤的名字, 一瞬間, 那份喜悅又被痛苦所取代。

陌生的眼神, 略帶戒備的肢體動作,無一不在提醒他,這漫長的十年只有他一個人還在原地徘徊,無法釋懷。

他賭氣之下離開, 卻又在街道轉角忍不住回頭,看見她蹲在雪地裏狼狽地收行李箱,他打電話喊來黎澤幫忙。

回到咖啡店裏, 他始終心緒不寧, 在心中默默估算著時間, 打電話給黎澤確認她平安到家, 他才稍稍安心。

之後她發燒,他在床邊守了很久。那個粉色兔子的馬克杯是他大一時買的, 還有個棕色小熊的情侶款,他當時一起買下,但卻沒有機會送出去。他也沒想到,這個杯子還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後來黎澤回來,他便先去洗了個澡,她正好醒來。也是這個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弟弟似乎對莘莘格外不一般。

黎頌不是沒有想過,在他們分開的這些年裏,霍莘莘可能會遇到別的男人,可能會戀愛,甚至結婚......他在腦海中為她構想過無數種未來,卻從未想過自己會親眼看到她和其他男人談笑風生。不管是黎澤,還是咖啡店那個男人。

心裏湧起一股從未曾體驗過的滋味,那夾雜著酸澀、自棄、憤恨、無力...以及嫉妒。

雖然他已經努力克制自己,冷靜自己,企圖平淡內心的沖動,可卻毫無用處,反而讓他更加心煩意亂、胡思亂想,甚至偶爾會激起要捏碎什麽的念頭。

他嫉妒得要命。

憑什麽黎澤可以和她談笑風生,而他卻像只陰暗的狗。守著一顆破碎的心,渴望她能施舍自己一分關心,同時又萬分厭惡,唾棄自己的毫無尊嚴。

黎澤說得對,他只不過是個談了不到半年的前男友罷了,連青梅竹馬的情誼都快因他的患得患失而消磨殆盡了又有什麽資格去過問她的事?

酒吧內,彩色的燈光在墻壁和天花板上投射出迷離的光影,吧臺前,調酒師正在熟練地搖晃著酒壺,冰塊與酒液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各種酒瓶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再一次將杯中的酒飲盡,辛辣的味道刺激著喉管,他t劇烈地咳嗽起來,腹中一陣翻騰。他幹嘔兩聲,不得不將玻璃杯放於櫃臺,腳步虛浮地朝衛生間走去。

-

酒吧卡座區,長發微卷的喬奇褪下了他平日文藝男的偽裝。

“哎,我真的沒騙你們。就那家咖啡店,老板總是戴著副眼鏡裝模作樣的那家,叫什麽,辛物語?就前兩天,在那遇到了一個特正的妹子,這兩天我們還有聊呢,”男人翹著二郎腿,一只手隨意地捏著酒杯,滿臉得意地向朋友們吹噓:“叫什麽,霍莘莘?嘖嘖,這個名字念出來都別有韻味。”

“我跟你們說,她肯定對我有意思,那笑容,根本藏都藏不住!”

朋友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有人起哄道:“真的假的?那不打個電話約出來讓兄弟們開開眼?”

“奇哥出手就是快啊,這才幾天,之前那個模特就成過去式了?”

“那個模特太俗了,咖啡店這個妹子,簡直就是清水出芙蓉。”在酒精和朋友的吹捧下,喬奇信心爆棚,真的掏出了手機,一臉油膩的笑容:“我今晚肯定能全壘打!你們賭多少?”

“奇哥威武!”

“要是成了,今晚酒局我請!”

喬奇勾起嘴角,正要按下電話號碼,突然,一個人影從旁邊沖了出來,一記重拳猛地打在了他的臉上,手機也被瞬間摔飛出去。

他措手不及,被對方按倒在沙發上,整個人被壓制住,衣領被對方緊緊揪住。

“你他媽誰啊?有病吧!”他捂著劇痛的臉頰,怒視著突如其來的攻擊者。在昏暗的彩燈下,他終於看清了來人,竟然是他剛剛還在談論的咖啡店的老板。雖然衣領還在別人手裏,但不妨礙他梗著脖子啐了一口:“媽的,原來是你。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不知道壞了幾次老子的泡妞計劃!”

他向周圍的朋友們使了個眼色,幾個人心領神會,從後方慢慢圍了上來,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喬奇知道黎頌是個沒什麽脾氣的老好人。平時在店裏,遇到鬧事的客人,端著咖啡硬說裏面有蟲,他也不生氣,反而客客氣氣賠償人家十倍的錢,還說以後來店裏喝咖啡免單。

這不是窩囊廢是什麽?

他去過辛物語多次,在那兒搞艷遇,從沒見黎頌當面發火,不過倒是暗戳戳在背後搞過不少小動作。

周圍的人註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有人跑去叫保安,也有人圍上來看熱鬧,或是試圖勸解,場面一度變得混亂。

一向溫和的男人,此時緊緊盯著他,目光寒冷至極點。他的身形背對著燈光,隱沒在酒吧昏暗的陰影中,讓人難以看清他的面容,但那股無聲的壓迫感,卻如同毒蛇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喬奇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但面子不能丟,尤其是在這麽多朋友面前。他硬著頭皮,裝出一副強硬的樣子:“怎麽,那個女人是你馬子?早說嘛,我們可以三人行啊!”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幾乎是瞬間,黎頌毫不猶豫伸出手,拿起了一旁的啤酒瓶,朝桌面摔去,伴隨一聲劇烈的玻璃破碎聲。他自上而下睥睨,舉著只剩半截的酒瓶,正對喬奇的脖頸,鋒利的斷口立刻讓他的脖子滲出血珠。

有圍觀人員發出驚呼,正巧,酒吧的音樂戛然而止。

脖子上的刺痛讓喬奇的笑容很快凝固,趕緊用眼神制止住周圍想要上前幫忙的朋友。

沒想到這個看似文弱的咖啡店老板竟然真的敢動手,他氣焰迅速消散大半:“不是......哥,你要是喜歡,就讓給你好了!咱們兄弟,何必為了個女人傷了和氣,是不是?”

酒吧經理和數個保安趕了過來,和他的朋友們推搡起來,周圍的群眾都在交談。一片喧囂裏,喬奇借著光,隱約看見黎頌薄唇微啟,吐出一句話,簡單而直接,卻充滿了輕蔑:

“垃圾。”

“你也配喊她的名字?”

-

等霍莘莘匆匆趕到酒吧時,看到的就是眼前的場景:

酒吧內的音樂已經停止,原本昏暗的燈光現在亮如白晝,地面上散落著無數的玻璃碎片。在卡座沙發的周圍,站著不少人,而四名身材魁梧的保安,目光警惕而銳利,緊緊地鎖定著坐在中間的男人。

黎頌坐於沙發一角,雙手靜靜地交疊在腿上。大概是喝了酒,臉頰有些紅,雙眼無神的看向地面,整個人看起來異常地溫順。只是襯衣略微淩亂,白色的布料上沾染了幾抹刺眼的猩紅。

配上圍在四周的保安,怎麽說呢...感覺像是動物園中關押猛獸的籠子裏,意外地放進了一只溫順的小奶貓。

註意到她進來,一名身穿西裝、看似是經理的人迎上前來,帶著不確定的語氣問道:“您是黎頌先生的家屬嗎?”

霍莘莘無奈扶額:“算是吧。”

接到黎頌電話的時候,她正要上床睡覺。電話那頭,男人聲音猶豫,帶著些許鼻音,聽上去有些軟,他報了一串地址拜托她來幫個忙。

“不要告訴爺爺奶奶,也不要讓黎澤知道。”

他的聲音中帶著懇求,讓霍莘莘忍不住心軟,本想拒絕的話又咽了回去。出門時沒有驚動其他人,打車很快趕了過來。

經理見是個瘦弱的女人,聲音不由自主柔和了些:“情況是這樣的,黎頌先生和人產生了摩擦,損壞了我們店一張桌子,造成地上這些玻璃碎片,我們不得不暫停營業。損壞物品的賠償我們可以商量,但對方因為受了傷,堅持要求賠償。黎先生他......一直不肯答應,現在雙方僵持不下,您看能不能幫忙勸勸?”

經理話音剛落,人群中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怎麽是你啊霍小姐?”

霍莘莘擡頭望去,發現居然是之前咖啡店聊過的熟人。

喬奇狠狠剜了一眼沙發角落的黎頌,帶著一絲得意,走到霍莘莘身邊,指著自己脖子上的血跡,誇張地展示道:“我真是不知道哪裏得罪了黎先生,他居然拿酒瓶對著我!你看看這傷口,我本來打算報警的。”

他頓了頓,眼睛滴溜溜地轉:“但考慮到和黎先生也算相熟,現在又有霍小姐在,我呢就不打算深究了。只要他肯彎下腰給我道個歉,這事就算了,行吧?”

霍莘莘沒有立刻回應,而是走到黎頌身邊,仔細查看他衣領上的血跡,輕聲問道:“你受傷了?”

黎頌被這突如其來的關心弄得有些手足無措、受寵若驚,他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只是搖頭。

霍莘莘是個極其護短的人。

她跟黎頌的過節算另一碼事,現在有人要欺負她老公的哥哥,那絕對不行!

她看了看孤身一人坐在沙發上的黎頌,又掃了一眼喬奇身邊那五六個同夥,淡淡笑道:“喬先生說我們家黎頌打了你,真的假的?有誰看見了嗎?”

喬奇捂著還泛紅的臉頰,裝作委屈:“大家都看見了,霍小姐可不能顛倒黑白是不是?”

他的幾個朋友紛紛應和,表示自己都看見了,就是黎頌先出手打的人。

“你們都是一夥的,當然是偏袒自己人,誰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霍莘莘不慌不忙,轉向圍觀群眾,她走向一位穿著吊帶裙的美女,問道:“這位妹妹,你也看見我們家黎頌打人了嗎?”

“額...”美女剛才在跳舞,並沒有註意到發生了什麽,但看到沙發上黎頌英俊的臉龐,鬼使神差的,她將剛才道聽途說的話說了出來:“好像是對面先挑釁,黎先生才出手的,應該也不能全怪他吧?”

霍莘莘如法炮制,又詢問了幾位女性,無一例外,她們都給出了類似的回答,仿佛每個人都親眼目睹了事情的經過。

“黎先生是正當防衛啊!我當時看得可真了,對面六七個人從他後面圍上去,要不是他急中生智拿酒瓶自衛,估計現在渾身是傷倒地不起的就是他了!”

“我之前跟喬奇談過戀愛,他是什麽人我最清楚,別看他長得人模狗樣,實際上嘴特別臟,肯定是他先挑釁黎頌!”

“喬奇就是個人渣,我好幾個姐妹被他騙財騙色過。”

“我姐妹被她搞大肚子,他連墮胎費都沒出!”

“臟男人,爛黃瓜。”

“t咱們在H市這麽多年,不少人都去過辛物語咖啡店吧?黎先生的人品大家都知道,最是溫和,從來沒見他和誰起過爭執。要不是被氣極了,怎麽可能主動動手?”

“我站黎先生。”

周圍七嘴八舌的說開,本來自信在握的喬奇見狀傻了:“當時那麽吵那麽暗,你們看見了個屁就在這胡說!我這有監控,你們這群嘴碎的都來看看!你們就是被黎頌那張小白臉騙了,他就是看上去人畜無害,心黑著呢!他當時是真想要我死啊!”

他一邊叫囂著,一邊掏出手機,將屏幕對準圍觀的人群。

不管周圍人怎麽說,黎頌全程都沒有開口,只是目光緊緊追隨著霍莘莘,烏黑深邃的眼眸氤氳著歲月靜好的清歡。

霍莘莘帶著自信的笑容走到喬奇面前,借過他的手機,從容地觀看了幾分鐘的錄像,面色依舊平靜。

明明女人矮了自己半截,瘦削的臉和盈盈一握的手腕沒有任何殺傷力,但被那雙銳利的眼睛盯著,喬奇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甚至安靜等她看完。

“是,我們家黎頌確實動手了,但那也是您挑釁在先呀。監控又錄不到聲音,這能說明什麽呢?”霍莘莘依舊面帶笑意,將手機高高拋起,又穩穩接住:“而且,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們一群人圍上去,怪嚇人的,我們黎頌那是在正當防衛啊。”

“媽的,”喬奇感覺自己比竇娥還冤:“老子挑釁個屁!我當時就是說了句要打電話約你出來喝酒,他就突然沖出來打我,跟瘋狗一樣。我被按在地上,讓兄弟們來幫我有什麽錯?”

“我還是那句話,喬先生,您現在所說的都是一面之詞。您具體說了什麽,我們不知道,但一群人圍上去要打我們家黎頌,監控拍得清清楚楚!”霍莘莘重新站回到黎頌的身邊,手搭上他的肩膀,下巴微揚,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看著喬奇:“要麽,我們就將此事鬧到警察那裏,作為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我們一點兒也不怕把事情鬧大。”

她環顧一圈,重新對視上喬奇的眼睛,笑得格外純良:“反而是您,光這酒吧裏得罪的人就不少吧?真要鬧大了,到底誰吃虧還真難說。”

隨著她的話語,喬奇的臉色愈發難看,他意識到自己可能低估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她是真的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啊!

見喬奇臉色越來越難看,霍莘莘話鋒一轉,語氣中帶著一絲寬宏大量:“不過,我們家黎頌也不是那種愛計較的人。這樣吧,你道個歉,今天這事兒產生的賠償,就由我們來承擔。至於您的傷口......”她故作驚訝地望向喬奇脖子上那微不足道、不過一厘米的劃痕,血早就凝固:“哎呀這傷看起來挺嚴重的,再不處理估計會失血過多吧?感覺還得纏繃帶縫個幾針。醫藥費我們也一並出了,您還是趕緊去處理一下吧。”

圍觀的人群中傳來了低低的笑聲,大家都看到了喬奇脖子上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傷口。

喬奇感受到了周圍嘲笑的目光,臉色鐵青。受傷的明明是他,怎麽反而是他來道歉了??

朋友們被這樣圍觀,也覺得臉上掛不住,拽了拽他的胳膊,低聲勸解道:“算了奇哥,估計是聽見你說他馬子才會生氣發瘋,別跟他計較,再說,拿了醫藥費咱也不虧。”

喬奇看了眼視線像雷達一樣始終追著望霍莘莘轉的黎頌。

得,他算是明白了,這兩人就是一對瘋狗!不能用正常人的邏輯跟他們溝通!

他認栽還不行嗎!

半小時後,隨著事情的平息,酒吧重新恢覆了熱鬧,原本灑落一地的碎玻璃已被清理幹凈,保安們也各自回到了崗位,圍觀人群漸漸散去。

霍莘莘輕呼出一口氣,伸手拿起黎頌放在一旁的外套:“走吧,我們回家。”

男人聽她的話站起,但他顯然喝得有些多,身體搖搖欲墜。她不得不伸手攙扶著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將人帶出酒吧。

隨著身後的門被關上,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終於被隔絕大半。她讓人靠在昏暗的走廊墻壁上,將外套遞了過去:“外面冷,你先把衣服穿上。”

他沒動,只用灼熱的視線緊緊盯著她。

不會是喝傻了吧?

霍莘莘對上他迷離的雙眼,輕嘆一聲,抖開手中的外套,費勁想要幫他穿上。

但下一秒,男人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肩膀,霍莘莘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瞬間被外套反裹住,脊背猛地撞在了墻上,被他整個圈在懷裏,兩只手臂隔絕了她左右出逃的方向。

帶著酒氣的呼吸噴灑在臉上,他雙手抵墻,身體輕晃,一點一點的貼近她,最後將頭埋進了她的頸窩,蹭了蹭。

脖子上那一塊敏感的肌膚被對方的體溫燙了一下。

一向冷靜自持的男人,埋首在她耳邊低聲呢喃,聲音摻了些沙啞,開口時和她的心跳同頻共振。

“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這十年...我每天都很想你......”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不易察覺的脆弱,一字一句,將在無數次午夜夢回時說過的問詢,夾雜著期盼,輕輕念出。

“你有沒有想過我,”

“哪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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