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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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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信

“不大可能, 她雖然有作案動機,但是沒有作案時間。”文昕輕輕搖頭。

自打劉棒槌被關進了沙洋勞改農場,秦鳳儀就連帶著把解放大隊的一幹人等都恨上了,只要揪住機會就給大家使絆子。

徐夏和寧文異口同聲:“為啥?”

文昕緩緩解釋起來:“昨天是周五, 晚上我在小學給大家上識字課, 秦鳳儀就坐在第一排。”

寧文:“她不是認識字嘛, 怎麽還去上這個課?”

秦鳳儀算是解放前隊裏少數幾個t認識字的,就是心思不在正途上, 當了神婆,裝神弄鬼的糊弄人。

文昕攤開手聳了聳肩膀:“人家想來學習, 你總不能阻止吧,以為誰都和你似的, 天天就想玩兒。”

寧文:“……”

“嬸兒,識字課幾點結束的?”徐夏皺起眉頭,思索起來。

文昕:“九點。”

徐夏:“會不會是上完課, 她跑去養殖場幹的?”

寧文:“對對對,她完全有時間去搞破壞。”

文昕這次頭搖得更快了:“那更不可能了, 快下課的時候, 秦鳳儀捂著肚子直喊疼,最後更是摔到地上打滾了, 還是我親自把她送去了公社衛生院呢。”

“媽, 你這也太好心了,”寧文抱怨起來, “要是我, 就隨她疼去唄。”

“在學校, 我是老師,就要對學生負責, 無論她是誰,都不能有偏見,”文昕無奈地說,“我們在衛生院裏面待到天快亮才回的家,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有時間作案。”

文昕這一番話,算是暫時洗清了秦鳳儀的嫌疑,三人都陷入了沈思中。

“滴滴滴”一陣喇叭聲傳來,劃破了寧靜。

三人回頭一看,竟然是衛紅騎著她那輛兩輪挎鬥摩托車來了。

只見衛紅長腿一跨,翻身從車座上下來,又彎下腰從挎鬥裏取出個牛皮公文袋,一邊向三人走一邊解開纏繞在公文袋上的白繩。

徐夏很是高興:“衛姐,你怎麽來了?”

一般衛紅來找他們,都會帶來些好消息。

“喏,自己看,”衛紅抽出一張黑白照片,遞到三人面前。

徐夏接過來一瞧,只見黑白照片裏是一封信。

奇怪的是,信的內容並非是手寫的,而是把書刊上的鉛印字撕下來,再拼湊成一段話,重新粘貼在了紙上。

衛紅:“我親自去了趟市局,具體內情沒說,但是他們給了我這封舉報信的覆印件。”

寧文感嘆道:“謔,這人夠謹慎的,既不署名,還不自己手寫。”

“等等,”徐夏指著黑白照片的一角說,“你們看,這信紙上是不是有印花。”

寧文扯過照片,瞇起眼睛仔細辨認起來:“好像是‘三……會’,太模糊了,我認不出。”

“是三命通會?”一直沈默的文昕發出了聲。

“對對對,”寧文瞪大了眼睛,“就是三命通會,媽,你沒看怎麽知道的?”

文昕四處張望了一下,壓低聲音說:“《三命通會》是一本命理書,講的是怎麽通過八字推算人的命運。”

衛紅:“按理說,這種算命的書現在是買不到的啊。”

現在倡導破除封建迷信,和神神鬼鬼有關的書一不準出版,二不準傳閱。

徐夏:“可咱們村有一個人家裏可能有。”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除了靠迷信活動紅騙人的秦鳳儀,還能有誰?

寧文:“怎麽繞來繞去,又回到了秦鳳儀這裏。”

衛紅:“這人是誰?”

三人便將自己的懷疑一點一點講給了衛紅聽。

衛紅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看來這件事,她脫不了幹系,幹脆我們去找她問個清楚。”

說完,四個人便急匆匆往秦鳳儀家趕。

到了她家門口,只見大門敞開。

寧文一個箭步就往裏沖,徐夏趕緊將她拽了回來:“先敲門。”

說完,徐夏就砰砰砰扣起了門。

院子裏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徐夏高聲喊起來:“秦大媽?”

還是沒有回音。

“走吧,進去。”寧文推搡著徐夏進了院子裏。

秦鳳儀家的格局同寧家很類似,四人分頭進了堂屋、臥室、廚房和屋子後面的地窖。

“沒人,衣櫃都空了。”寧文跑得快,第一個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這邊也沒人,水池裏有一堆沒洗的碗筷,”文昕此時也檢查完廚房,左手捂著鼻子走了出來,右手攤開往前一伸,“但是竈臺上有包東西。”

只見文昕右手手心裏躺著一張黃紙,上面有一團白色的粉末。

“快過來!”徐夏和衛紅的聲音從地窖裏傳出來。

文昕趕緊將手裏的粉末重新疊好收進懷裏,兩人繞到屋子後面,小心翼翼地順著梯子下了地窖。

怪哉,這地窖裏沒放什麽食物,反倒是有一張木桌,上面攤著剪刀、錘子等工具。

此時衛紅正舉著個煤油燈,同徐夏在翻著一本書。

見寧文和文昕下來了,徐夏將書合上,從桌上拿起來。

衛紅將煤油燈湊到書前,寧文上去一瞧,封面正寫著一行大字——《三命通會》!

徐夏又將書放回桌,嘩嘩翻了幾頁,紙張上出現了幾個缺口,有些裁剪下來的痕跡。

衛紅從包裏拿出黑白相片,放到旁邊一比對,正正好好,信紙上貼的單個字的外形同書裏的缺口嚴絲合縫。

徐夏指著木桌上的一個破舊的碗:“這裏還有一碗已經凝固的漿糊。”

"這信果然是她寫的!"寧文看到這裏,斬釘截鐵地說。

文昕:“那她又是什麽時候把信送到市裏去的?一整晚她都和我待在一起。”

徐夏:“應該還有個同夥,這秦鳳儀還挺聰明,知道讓文嬸你做她的不在場證人。”

“對了,剛才我媽還在廚房裏找到了一包粉末。”寧文補充道。

文昕將懷裏的粉末掏了出來,放到了木桌上,將剛才臥室和廚房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看來她多半是心虛跑了,”衛紅打開黃紙,用手黏了一點白色粉末湊到鼻子下方聞了聞,冷哼一聲,將桌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這東西我得一並拿去市裏給他們鑒定,順便把查到的這些情況都反映一下,時候不早了,你們先回家等我的消息。”

三人便同衛紅在秦鳳儀家門口分開了。

路上寧文忍不住同徐夏咬起耳朵:“你說誰會做秦鳳儀的幫兇?”

徐夏搖搖頭:“不知道,感覺咱們隊裏有沒這麽壞的人了。”

回了寧家,兩人躺在床上,腦子裏想著這件事,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一夜無眠。

另一頭,衛紅騎著摩托車,一刻也不敢耽擱,就去了市公安局,將在秦鳳儀家搜集到的物證都交了上去。

李永豐再三表示,等鑒定結果一出來,一定第一時間就給她回電話。

衛紅回到縣分局夜已經是半夜了,現在回家反而影響家人休息,她幹脆拔下車鑰匙,直接回了辦公室,和衣在單人沙發上對付了一晚。

第二天,天還沒亮,隔壁報案室就鬧了起來。

這在公安局是常有的事。

從睡夢中被驚醒的衛紅皺緊眉頭,緩緩睜開雙眼,看著雪白的天花板長嘆了一口氣,認命般地坐了起來。

靠著沙發,衛紅慢慢伸展四肢,打了個呵欠,將搭在身上當被子的外衣套好,利落地穿上皮鞋,走到墻角提起保溫瓶,往地上的小盆兒裏倒滿水。

又從抽屜裏取出一張疊好的毛巾,浸進盆裏吸飽水,重新擰幹後,將頭埋進毛巾裏,給自己醒醒神。

洗漱完畢後,衛紅走出辦公室,推門進入了隔壁的報案室。

只見張金泉正襟危坐,:手在本子上不停地寫寫畫畫。

他面前坐著一男一女,應該是來報案的。

“怎麽回事?”衛紅揚了下頭。

不等張金泉回答,陌生男子就哭嚎起來:“公安同志,你們可要給我做主啊!”

“李大柱,你有話好好說,公安同志可不吃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一套。”男子旁邊的中年女性呵斥道。

被喚作李大柱的男子小聲解釋道:“孟主任,我這也是著急啊,耽誤了廠裏的活可怎麽辦。”

“同志,擦擦眼淚,冷靜點,我們一定會查清楚的,”衛紅從張金泉辦公桌上扯下兩張衛生紙遞給李大柱,“小張,什麽情況?”

“這兩位是紡織廠的同志,左邊這位女同志是采購科的孟主任,右邊這位男同志是汽車板的李大柱,”張金泉將記錄本遞給衛紅,又指著面前的人介紹起來。

衛紅結果記錄本一看,上面赫然寫著,紡織廠汽車班汽油失竊。

“同志,是這樣的,今天一早,我和李大柱按照廠裏面的安排,要去收購站買大白菜,”孟主任慢慢講起了事情的經過,“結果到了汽車班準備開車的時候,發現油箱裏的汽油竟然無故消失了。”

怪不得李大柱那麽慌,他是汽車班的班長,汽油沒了,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他。

“孟主任,你快把錄像帶給公安同志們看看吧,”李大柱急得額頭開始t冒汗,“好讓他們早點把小偷抓起來,還我一個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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