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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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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奔

寸馨就像一架琵琶, 秦知闕的一舉一動則在撥弄她?的琴弦。

風鼓著窗簾,呼嘯得讓人?顫栗,秋天總是伴隨著疾風驟雨, 寸馨雙手撐在床頭上,指尖緊緊抓住木板, 那手腕上的檀珠又不?懈地磕出聲響。

秦知闕問她?:“是喜歡看著我,還是背對著我?”

寸馨聲淚俱湧, 來不?及說話,膝蓋已磨出了紅。

港城的天變幻莫測,不?該說像孩兒的臉, 而該說像秦知闕的手段。

港媒的新聞日新月異,全因豪門聯姻的聲勢,秦氏旗下的股票大漲, 寸馨卻被家裏?的一通電話召了回去。

頤和公?館的傍晚, 寸馨躲了一天的狗仔隊,還要跟秦知闕打報告說回趟娘家,這?才終於喝上了一口熱茶。

寸太?太?語重心長, 面帶嚴肅道?:“按照婚禮的習俗, 在舉辦之前需住回娘家, 到?時再從?這?裏?接親。”

寸馨一楞,她?當是什麽事, 又是這?些繁瑣的禮節, 遂道?:“我無所謂,本來婚禮就是公?之於眾, 是讓世人?滿意?, 你們?怎麽說,我就怎麽辦。”

“你不?滿意??”

寸太?太?精致的眉心微微一瞥:“每個女子都希望有這?樣一場歷史, 你表面說不?在意?,實際上,哪天若是跟他吵架了,回憶這?些點滴,你也能?消些氣了,別擺你那些年輕人?的一套,說我們?封建,我們?封建可是八擡大轎,聘禮成山,女孩子,從?古至今都要懂得去糟粕,取精華,對自己有益的就用,而不?是一聽說傳統就丟。”

寸馨被媽媽說得雲裏?霧裏?,從?小到?大,這?些大道?理?她?醍醐灌頂地聽著,也有了對付的方式,點頭道?:“行啊,媽媽說得對,那我回房休息了。”

“把湯喝了。”

“提醒我了,健身?!”

寸馨一聽到?吃的就惦記著身?材管理?,回房間換了健身?服後給秦知闕打了通電話。

晚上七八點的光景,他剛回到?月園,問她?:“人?呢?”

“接親前說要回娘家住。”

那頭的男人?冷嗤了聲:“證都領了,做這?種形式主義?”

“什麽叫形式主義,男人?付出越多,越舍不?得這?個太?太?。”

寸馨去健身?房踩橢圓機,練的是臀,昨晚秦知闕讓她?撅屁股,其實她?挺喜歡他在她?後面的……

“太?太??我看你現在不?如做戲做全套,我還是稱呼你寸馨小姐。”

秦知闕哪裏?有什麽耐心,寸馨只好說:“那你也回秦家住,到?時候從?那兒來接親,然後去月園。老?祖宗這?麽規定肯定有道?理?,你也不?希望我們?不?合禮制吧?這?萬一做錯了什麽影響吉利……”

“秦家沒我住的地方。”

男人?淡落了聲,有些耍脾氣。

寸馨張了張唇,然後故意?佯裝輕松逗他:“那你就跟秦知廷睡。”

“不?行。”

“開玩笑的嘛,你那麽嚴肅幹嘛?你剛才也跟我開玩笑,秦家這?麽大,怎麽可能?沒房間。”

那頭的男人?沈了沈氣,認真道?:“我沒開玩笑,你不?是不?知我半夜都做什麽,身?體不?受意?識控制,以後不?準你再說這?種話。”

寸馨面頰紅紅,隔著電話也感覺他在教訓自己。

頭不?自覺低了低,小聲抗議:“所以叫你以後睡覺老?實點。”

“你沒摸?”

男人?氣定神閑的話一落,寸馨將電話掛斷。

整個人?趴到?床上,臉著被子。

從?月園搬回頤和公?館的日子,忽然感覺有些不?一樣,比如,寸馨清早醒來,睡裙是完好貼在身?上的,而不?是被推到?脖子上的。

她?有時候真怕兩個人?半夜迷糊,沒有意?識地就做了,因為這?關系到?避孕的!

她?下次一定要跟秦知闕說才行。

因為搬回頤和公?館,反而這?裏?沒有幾個記者來蹲,寸馨心裏?嘿哈暢快了些,但回到?港商會,除了狗仔外,還有來聯系要做專訪的。

而許穎彤跟展峰去了內地查賬,每天寸馨都能?準時收到?報表,好用的下屬就這?麽幾個,寸馨又得再物色和提拔,讓他們?對付媒體。

距離婚禮還有一周,藍綺來將婚紗送給寸馨,到?時她?來配合出嫁事宜,雖然準備時間並不?短,但臨到?頭還是緊張,尤其秦知闕還是個大忙人?,寸馨甚至還擔心他能?不?能?抽空出場。

不?過這?幾天她?運動早睡,皮膚狀態倒是調整得很好上妝,接親這?天沒人?敢堵秦知闕的門,倒是秦知廷積極,聲勢浩大地吆喝來了一群伴郎。

整個車隊堵了半山大道?,路過的車都被送了紅包,這?一天,港媒揚眉吐氣,終於能堂堂正正在門口拍照,還是帶薪有紅包的那種。

寸馨都來不?及跟秦知闕說話,上了車沒多遠就到?了月園,而秦望樓這位老爺也終於喝上了寸馨的媳婦茶,整個大堂和寸馨回頤和公館前又變了樣,而她?這?一天也滾輪似地,被推著走進下一個流程。

到?了婚禮現場,寸馨又急急想起件事,讓人?去叫主持的司儀過來,交代?說:“一會別講什麽無論貧窮還是富貴這?種套路話。”

司儀笑笑道?:“明白。寸馨小姐和秦先生的婚禮代?表兩地強有力的連接,自然要富貴逼人?……”

正說著,後臺的化妝間有道?高大身?影進來,司儀立馬心臟一怵,臉上笑意?結痂。

“秦先生,沒有其他事我先去忙了。”

司儀一說,寸馨這?才註意?到?有人?進來,忙裏?抽空回頭看一眼,對秦知闕說:“我現在沒空,你不?是有專門的跟妝師嘛?”

秦知闕的三庭五眼標準立體,妝容也無需補什麽,只是在燈光下讓他五官更清晰,寸馨這?個新娘就忙了,禮服不?知換了幾套,上車時又要打電話跟進流程,好不?容易到?了酒店,還有最隆重的大戲等著她?。

秦知闕就坐在後面的靠椅上,長腿一疊,十指相扣看著寸馨的背影。

什麽話也沒說,直到?秦知廷進來喊了聲“大哥”。

偌大的化妝間裏?,秦知廷一眼就先看到?了寸馨,她?的額頭貼了羽毛做的花環,長發不?是盤起,而是繞著花枝編成了一片花瀑,就披在身?後,身?上的輕紗將她?五官籠成了霧,而她?像雲中仙。

“什麽事?”

這?時,秦知闕開口打斷秦知廷的視線。

“哦,有人?找你敬酒。”

“一會要拍照,我先不?喝了,出去見見。”

秦知闕一走,秦知廷也不?好逗留,等化妝間一清靜,化妝師便笑道?:“原來秦先生是給寸馨小姐守大門呀。”

寸馨眼神看了眼秦知闕剛才坐過的地方,今日實在太?過忙亂,她?似乎好久沒見過這?位新任丈夫。

秋季的下午並不?曬燙,寸馨和秦知闕照著攝影師的要求拍了一組照片,這?些將挑選給媒體發布。

秦知闕並不?喜歡拍照,是以也就挑了那麽兩張,一張是和寸馨站在花廊前,她?挽著他的臂彎規矩地合影。還有一張是拍背影,寸馨很滿意?自己的發型,秦知闕則在背後握著寸馨的花束,另一道?手牽著她?。

長輩看了說了句:“比我們?那會還老?派,我看洗個不?帶色彩的版本,大家絕不?會以為這?是現代?人?。”

寸馨只覺眾口難調,哄著說:“好啦好啦,你們?最摩登最時尚,我們?是上個世紀的婚禮。”

“一點都不?親密,別讓記者又做文章。”

三姑在那兒說,三叔公?在旁邊解說:“現在孩子規矩點你說不?親密,你還要多前衛啊?剛才我來的路上看見一個黃毛載著個穿校服的女學生,那摩托機車的引擎把我嚇一跳!現在的年輕人?噢~”

正說著,三叔公?眼睛一瞇,好像看到?了黃毛和一個穿著白衫校服裙的女孩。

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還往主桌這?邊過來。

又倒吸一口涼氣。

三姑在旁邊“嘖嘖”兩聲,就看到?這?對離經叛道?的年輕男女往顧家的名牌走去,登時眼睛放大。

只見女孩兒跟侍應生說了兩句,就將他們?往後臺引。

三姑靠在椅背上說:“這?顧明野還是這?麽放蕩。”

三叔公?嘆了聲:“再不?玩就老?咯。”

兩個老?人?家坐在席位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觀眾,心裏?很滿,又似乎有些放空,直到?燈光調動,主桌已經坐滿,各路神仙駕到?,而放著顧家名牌的兩張餐椅上,又坐回身?穿西?裝和正式禮服的男女。

好像剛才那對黃毛少女,只是一閃而過的偽裝。

最為隆重的是晚宴,整個主桌占地極大,中間花團錦簇地擺滿鮮花,寸馨的手被交給了秦知闕,他牽著寸馨走過鮮花大道?,步入婚姻殿堂。

此前心裏?已經預演過多次,也早被忙碌磨平了心情,可真正走上這?一步,卻有種無法控制的情緒在湧蕩。

就連司儀說的話也已經聽不?進去,只記得他沒有說貧窮或富有,寸馨朝臺下深深鞠躬,仿佛也將人?生推往另一道?征程,無所謂是好是壞,都是一場經歷。

而與她?同路的人?,是秦知闕,這?就夠了。

這?場婚禮喝得最醉的是秦知廷,因為他是客人?,不?用保持清醒。

夜場還有舞會,就在草坪上,寸馨和秦知闕作為開場的領舞跳了一段華爾茲,旋轉時她?只覺頭頂的星星都似流動的光環,一層套著一層,原來星譜是頭暈的天文學家畫出來的。

寸馨耳邊都是人?聲,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雖然耗盡力氣,可精神依然處在亢奮,她?甚至在臺下抓著荔枝色的禮服腰擺搖動,秦知闕在旁邊看著她?:“還想上臺?”

“唱歌,我會唱歌,吉他也會彈!鋼琴也會!”

秦知闕聽著,又看到?在場的男男女女,他們?自由地挑選舞伴,和這?一個跳完,又可以和另一個跳,他大掌握著寸馨,道?:“以後就只能?選我一人?了,很抱歉,讓你放棄整片森林。”

寸馨喝著香檳,有些迷炫地瞇了瞇眼:“幹什麽突然說這?種話?是剛才有人?要挑我作舞伴,你在以退為進地提醒我?”

“秦太?太?對我已有幾分了解,不?過我還要補充一點,彈琴唱歌可不?可以回家做,太?太?不?靠這?件事吃飯,但反而會招惹無頭蒼蠅。”

她?喝得迷迷糊糊,說話也有些無邏輯:“蒼蠅怎麽會沒有頭?”

“被我削了。”

男人?言語沈靜,話卻有些狠毒。

寸馨哼了聲,仰頭將香檳喝完:“我就要上去唱歌,你能?把我怎麽辦?”

“如果哪天我貧窮了,你還跟我在一起麽?”

寸馨楞了楞,眼裏?盛了一泓星光。

秦知闕斂了斂眼睫:“雖然不?該問這?種話,但我的答案是無論貧窮富有,都會選擇你。”

寸馨忽然墊腳捏了下他嘴巴:“這?不?需要選,我嫁得給你,就不?會讓你貧窮,秦知闕,無論富有還是更富有,我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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