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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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奔
寸馨整個人定在了原地。
思維已經被秦知闕牽著走, 他沒有問能不能，而是直接問怎麽做。
於是她條件反射地解釋道：“當時你突然扶了下我的腰，又沒摟緊，我以為什麽東西。”
秦知?闕聽?罷, 唇角勾起：“我早就說過, 你是受虐精。”
寸馨覺得他給自己貼了?標簽：“那你是什麽, 殺人狂！”
都是沒有證據的汙蔑，就看誰更氣人。
秦知?闕卻了?然地思?索道：“殺人狂和受虐精, 聽?著怎麽像一個願打, 一個願挨啊？”
他朝她靠了?近來, 寸馨想往後退, 他提醒：“站好，有病就得治, 現在，抱緊我。”
她有什麽病, 不過是人格上的過分自矜, 無法正常與異性……
她雙手擡起, 一下抓住他腰間的衣擺：“又不是沒摟過。”
在這裏裝什麽不熟。
秦知?闕眉梢微挑，而後落了?句：“確實，今早不是正坐在我的懷裏？只是還要多熟悉一些肢體動作?, 否則我認為夫妻很熟，你反口一句流氓。”
“我也沒要你扶我！你可?以不碰！”
秦知?闕虎口在這時鉗上她下巴, 力道恰好令她酥麻的程度, 她不是受虐精, 她只是渴望被一些捆綁, 以及束縛，就像在胚胎時一樣, 狹窄的禁錮天地才有安全感。
所以此刻，他這樣對她的時候，她甚至沒有害怕，而是隱隱興奮。
“寸馨小姐，就像現在，我不碰你顯然無法制止住你的胡言亂語。”
“那你就沒有錯嗎！”
“所以今早我們已達成?了?共識，你不是已經提出?對付我的方式麽？”
寸馨怔然在他的這句提示裏，嗷，她可?以吻他。
“叩叩叩！”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寸馨抖了?抖，腳尖踮起，聽?見阿金在門外喊：“先生，可?以吃午飯了?。”
寸馨肚子也餓了?，扭了?下頭，秦知?闕仍沒有放過她，只是看著她朝門外應了?聲?：“等一等寸馨小姐，你們先下去。”
她瞳孔一睜，楞楞看著秦知?闕，什麽意思?嘛，好像她在房間裏做著什麽！
現在開?口解釋不是，不開?口又不是，她擡手掙他的手腕，秦知?闕的腕骨像鋼筋澆築的，勁道鐵錚，她咬牙壓聲?道：“秦知?闕，我知?道你想要什麽。”
話一落，寸馨忽然往前，用?身體將他往後推了?一下，男人窄腰抵至桌沿，他長腿微屈，瞳仁看她時劃過一絲有趣。
下一秒，寸馨雙手撐在他腰側的桌面，他不是捏著她下巴嗎，那她還壁咚他呢，仰頭道：“我們是先談利益，才是夫妻，你別以為我會看在夫妻關系上讓你得寸進尺，你的手別伸太長了?！以為哪裏都能碰！”
秦知?闕眼瞼掠過桌面那張賀卡：“致信人是德國的維查公司，一直以來與港城商會合作?融洽，所以核心?技術的價格降到?了?20%，而你們卻在原始基價上擡高了?30%，吃掉我50%的利潤。”
寸馨眉心?一蹙，雙方合作?不可?能會暴露自己的供應商，否則就會被甲方越過，直接找供應商談判！
“這只是報價表，一切都可?以談，至於你說吃到?50%的利潤，我是你的太太，本來就要對半分。”
“這時候知?道我們是夫妻了?？吃我的時候怎麽不用?你金融高材生的腦袋算算，我虧損了?50%的利潤，剩下的50%才是與你分成?，寸馨小姐，夫妻間的坦誠，你做到?了?嗎？”
他嗓音壓低，捏著她下巴的指腹微微摩挲，令她寒毛起立。
寸馨心?跳陡然加快，談到?利益，秦知?闕可?就不是那麽好糊弄，她面上鎮定：“港城商會下有多家合作?後表現優良的企業，而你所要的技術不是一家就能完全提供，這就體現了?商會統籌的能力。同時你要確定，維查公司給你報的底價是否涵蓋了?核心?的技術服務，據我所知?他們向來非常保守。”
秦知?闕的目光審視著她：“所以我到?底該相信外人，還是我的內人，寸馨小姐？”
“其實我擅長是文化?區……”
“這個沒什麽難度，我們自己也能吞下，何必合作?。”
寸馨：！！！
她心?裏此時此刻在怒吼！
“羊城的文化?資源跟北方以及多元的鵬城相比還是薄弱，大?家更註重商貿，但奢侈品又不是他們的消費目標，所以要運營起來還是很難……”
“更註重商貿。”
秦知?闕攫取到?了?寸馨這段話裏的重點。
兩人四目相視的剎那，好像都同時意識到?了?什麽。
秦知?闕松開?她的下巴，粉白的肌膚有了?一層薄薄的印。
“所謂文化?區也是經濟區，否則做幾個展館，邀請一些文藝人來帶動流量，又能起到?什麽作?用?？投資這麽大?，你不會真以為談風花雪月，提高人民精神修養吧？當然，對上級的報告可?以這些寫。”
他話一落，寸馨不知?怎麽地，忍不住笑?了?。
沒有錢，什麽都是白談。
不賺錢，什麽都是白搭。
“文化?區可?以作?為經濟區，引進港城商會裏集聚的眾多優秀企業，尤其是文化?企業來開?設分部，秦老板，你要的是這個，對嗎？所以你才會去查那些企業，然後來跟我質問為什麽我們可?以拿到?低價，你生氣了?。”
她猜到?了?他想要什麽了?。
秦知?闕在這一刻想跟她做|愛。
不知?道誰發明的這種行徑，只有極致才能表達出?情緒。
寸馨看著他壓著眉弓。
瞳仁暗暗地凝視她，胸腔帶著起伏，好似真的生氣了?。
大?佬被人猜中心?思?，也會氣急敗壞。
寸馨雙手擡了?擡，步子又要往後時，他說：“不準動，我討厭退縮的人。”
“那我也討厭格局小的人，我這個方案只是一種可?能，再結合你為什麽偏偏找維查公司就猜到?了?，他們前不久剛為一座大?型博物館做了?沈浸式的AI全導覽。”
秦知?闕微勾了?勾唇角，呼吸還是很重：“你又知?道什麽？我要的不是維查公司做的文化?衍生。”
“那你要什麽？”
秦知?闕的眼神盯得她有些害怕。
“餓了?嗎？”
他問。
寸馨當然不放過逃出?去的機會，點了?點頭。
秦知?闕下巴微揚，示意她出?門。
寸馨走到?一半，忽然發現他沒有跟上來，轉頭，看到?秦知?闕已經站到?辦公桌前，整理?被她碰過的文件。
寸馨有些心?虛，但實則她住進秦家以及做他的秘書，都是因為這點心?思?。
但她沒有看很多，只是因為那張賀卡她才掃到?那份文件的。
如果不是他主動提報價，寸馨也不會知?道，原來港城那邊報得這麽高。
“你不下去吃嗎？”
她握著門把?手看他。
“不用?等我。”
寸馨腦袋低了?低，大?約猜到?秦知?闕是真生氣了?，只是他這個人情緒不外放，所以越冷靜越暴力。
她闔上了?門。
秦知?闕往浴室進去。
才不過中午，他今天已經洗第?二頓澡了?。
手去撈沐浴露時，忽然看到?寸馨送給他的泡澡包，薄薄的白色透明網袋如蕾絲，裏面兜住了?無數花瓣。
沾水的長指頓了?頓，而後撈起那股柔軟，往腰下搓去。
漫長的午睡令人生汗。
頭昏，再醒來時看到?不知?是白天黑夜的黃昏，又令人空虛。
鳥叫聲?又起來了?。
晚飯時秦知?闕下樓，卻沒有看到?向來吃飯積極的寸馨。
藍綺讀懂秦知?闕的眼神，連忙解釋：“寸馨小姐不太舒服，我們備了?餐給她送到?房裏去。”
秦知?闕第?一反t?應是今早送來的那對象牙是不是還有問題。
“叫家庭醫生過來。”
藍綺一楞，開?口想說“不用?”，但這確實不好說，於是點頭：“我上樓跟寸馨小姐說一聲?。”
秦知?闕直接道：“現在打電話。”
藍綺忙放下手中托盤，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金牌管家守則第?一條，老板說什麽就去做什麽，千萬別帶腦子。
電話打完，秦知?闕眼神掃她一眼：“還不送飯上去？”
“噢！是！”
餐廳裏有傭人在走動，秦知?闕讓他們都出?去。
逋要闔眼靠到?椅背上，就聽?見桌面的手機震動出?聲?。
長手在第?二聲?時撈了?過來，卻不是寸馨的電話，眉頭微凝。
“餵。”
電話那頭是特助沈穩的聲?音：“老板，已收到?維查公司郵件，對方的總裁很願意和您親自見面，這次地點定在德國總部，我們能實地了?解他們最先進的技術成?果，越快越好，您近期的公務行程都可?調動，可?否安排在明天？”
秦知?闕擡手揉了?揉眉心?，這時餐廳傳來腳步聲?，是欲言又止的藍綺，他朝手機那頭道：“往後延。”
電話一闔，藍綺徑直開?聲?：“寸馨小姐說她吃了?東西就好些了?，不看醫生。”
秦知?闕眉頭凝起，起身就往樓梯上去，腳步匆匆朝藍綺扔了?句：“你出?去接醫生。”
“是……”
秦知?闕把?寸馨的房門敲響，裏頭傳來虛弱的聲?音：“我下不了?地了?，自己開?門進來吧……”
門鎖一擰，涼風就鼓了?進來，寸馨側窩在床上，眼皮都不想擡，餐食都放在移動餐桌上，沒動幾口，寸馨背對著房門嘟囔道：“跟秦知?闕說了?沒？別讓醫生來了?，大?晚上的累不累人啊。”
“寸馨，那你能不能安分點？”
突然，身後一道涼浸浸的嗓音落來，寸馨一股疼感從小腹直沖腦門，骨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扭頭看他：“你怎麽進來了?……”
“我不進來，讓你在這裏等死？”
秦知?闕徑直過去，膝蓋壓到?床邊，作?勢要把?她抱起，寸馨手一擡，驚慌道：“別碰我別碰我！”
這種狀況更嚴重，秦知?闕垂眸看她：“連碰都不行，那就叫救護車。”
還是去做個檢查安心?。
秦知?闕剛要起身，寸馨指尖一下抓住他衣擺：“別……不是不讓你碰，是……是……”
一碰那就是翻江倒海了?！
寸馨實在太難為情，手一拉他衣袖，讓他俯身，在他耳廓邊小聲?：“是來例假了?……”
空氣靜止了?三秒鐘。
寸馨如果再不直說，恐怕他真的要call白車了?。
此刻房間靜悄悄，秦知?闕拉過移動餐桌，揭開?一個燉盅，裏面是飄熱氣的藥材湯，他說：“坐起身吃飯。”
寸馨垂死掙紮：“我自己會吃的。”
秦知?闕無聲?一嘆，過去要摟她腰，雙手又頓了?頓，看她：“能不能隨便摟？我不想事事都要問你能不能做。”
寸馨抿了?抿唇，此刻讓他摟的代價很大?，但說不行他又生氣，她快死掉了?。
“你輕一點……”
她聽?見他克制的呼吸，不太高興，但是沒辦法，寸馨被他抱著靠坐在床頭。
“生日蛋糕先吃，甜的，會好一點。”
秦知?闕的生日蛋糕還沒動，藍綺說他向來不搞儀式，都是晚上直接把?蛋糕分給大?家，寸馨這塊是多層蛋糕的最頂層。
她看到?的時候忍不住感動，有種與眾人同樂的喜悅。
秦知?闕把?蛋糕捧了?過來，寸馨想起什麽，打開?手機調出?了?電子蠟燭。
秦知?闕：“……”
寸馨興奮：“快許願，然後對著蠟燭吹。”
秦知?闕能有什麽願望，她都來例假了?。
眼睫斂了?斂，就聽?見她軟軟地撒嬌：“許嘛～”
“一家人無災無難。”
他低聲?落了?句。
寸馨微張唇：“不能說出?來……”
“呼～”
耳邊一道熱流，她心?流漣漪一泛，四目相對，他說：“是這樣吹嗎？”
她瞳孔顫了?顫。
忽然眼眶發熱，為什麽來例假了?。
“嗯……願望許成?。”
“吃吧。”
寸馨拿勺子一口一口地挖，秦知?闕起身要出?去時，她脫口問：“去哪兒？”
“讓醫生別來了?。”
寸馨眼睫在這時促狹：“那可?不怪我。”
秦知?闕也無需解釋他誤以為她中毒之事，只道：“我上來要吃完。”
“吃不完怎麽啦？”
秦知?闕沈了?沈氣，雙手扶腰，好像在想收拾她的方法，寸馨忙道：“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要收拾我也請過幾天……”
秦知?闕眉眼微怔，而後眉頭凝起：“好好睡覺。”
嗷。
寸馨心?想，你也想到?是睡覺啊。
誒，真的要睡覺嗎？
寸馨雖然想跟他睡覺，可?萬一不是想象中那樣怎麽辦呢？
項目還沒完成?，還要繼續做夫妻呢，如果不合拍豈不是……
寸馨擔憂著就睡到?了?第?二天。
藍綺上來給她送早餐，說秦知?闕放了?她幾天假。
寸馨“哇”了?聲?：“原來例假是這個意思?呀。”
藍綺也笑?：“你好好休息，今天還疼嗎？”
“還好，就是頭一天晚上會不舒服。”
“聽?說吃點甜的會好一些。”
“有，我昨天把?蛋糕吃完了?。”
藍綺一邊給她疊被子一邊問：“啊？那先生沒吃嗎？”
寸馨也“啊”了?聲?：“他沒下樓吃嗎？”
兩人一楞，俱都笑?了?起來，藍綺說：“先生是頂好的人，不太在乎自己。”
他過生日，把?蛋糕都給了?所有人吃。
寸馨托腮，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跟他睡覺應該還好吧，如果他不太行，她就主動一點……
誒，白天在想什麽呢……
性激素太紊亂了?。
寸馨因為秦知?闕提到?的港商報價問題，直接聯系了?父親配給她的精算師，他們如今都已到?崗秦氏集團，全程協助招標工作?，背地裏則聽?從寸馨的任命。
她下午坐在暖洋洋的窗臺邊看報價單，招標的資料厚得能摞成?一張書桌。
一直忙到?藍綺來叫她吃晚飯，寸馨才發現已經是晚上了?。
“秦知?闕呢？”
“先生出?差了?。”
藍綺給她布菜的時候楞了?下，寸馨也楞了?。
藍綺張了?張唇：“可?能晚上趕不及回來吃。”
怎麽寸馨小姐不知?道嗎？
“他去哪裏出?差了?？”
寸馨雙手拿著刀叉，立在桌面。
藍綺擡手扶了?下額：“公司裏的事我並不清楚呢。”
寸馨深吸了?口氣。
直接打電話給了?特助。
那頭的手機一直正忙。
寸馨等不及，直接打給了?秦知?闕，沒有人對質，他想怎麽說都行了?。
電流沙沙。
漫長的嘟音後，寸馨一聽?見那頭低啞的“餵”聲?，就冒火：“你去哪裏出?差了?！晚飯都不回來吃！”
這時那頭隱約有串背景聲?，用?外文在調侃“太太來查崗啊”？
“關你嘿事！”
寸馨罵人就用?粵語。
秦知?闕笑?了?聲?，走到?一邊，嘈雜的背景音又變成?了?其他的外文，寸馨聽?出?來了?：“怎麽有德文！”
“飛機剛落地柏林。”
他嗓音裏裹了?絲風聲?。
寸馨的心?像被這一股風灌了?進來，嘩啦啦地空空蕩蕩：“你出?差為什麽不帶上我？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秘書？還是覺得我會打聽?不該打聽?的消息？你不信任我？那你至少跟我說一聲?……”
“肚子還疼不疼了?？”
寸馨張了?張唇，指尖去摸小腹，因為她突然不舒服所以才不帶她嗎？
“秦知?闕，這種時候我也可?以出?差，我沒有那麽脆弱。”
他的氣息低低地徘徊在聽?筒裏，她忽然也很想去柏林，想到?就很難過，她曾經想和一個人滿世界地私奔，可?是他卻撇下了?她。
寸馨隱隱地開?始抽泣。
那頭的嗓音仿佛貼在她耳邊私語：“我能不能抽根煙？”
柏林的風很幹冽，寸馨吸了?吸鼻子：“是不是因為德國維查公司的事，你覺得我應該避嫌？我今天都在幫你查賬目，你不能有了?賺錢的機會就瞞著我……你就是在轉移話題，突然問能不能抽煙幹什麽啊？”
他們結婚之前，他就說過會為了?結婚戒煙，這是他的誠意和決心?，所以他問詢一句是想得她豁免。
他真的太需要冷靜。
此刻秦知?闕的語氣溫沈地道：“寸馨小姐，在沒有別人時，抑或者是稱呼你秦太太，我連這種事都過問你，你還怕我不想著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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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馨整個人定在了原地。
思維已經被秦知闕牽著走, 他沒有問能不能，而是直接問怎麽做。
於是她條件反射地解釋道：“當時你突然扶了下我的腰，又沒摟緊，我以為什麽東西。”
秦知?闕聽?罷, 唇角勾起：“我早就說過, 你是受虐精。”
寸馨覺得他給自己貼了?標簽：“那你是什麽, 殺人狂！”
都是沒有證據的汙蔑，就看誰更氣人。
秦知?闕卻了?然地思?索道：“殺人狂和受虐精, 聽?著怎麽像一個願打, 一個願挨啊？”
他朝她靠了?近來, 寸馨想往後退, 他提醒：“站好，有病就得治, 現在，抱緊我。”
她有什麽病, 不過是人格上的過分自矜, 無法正常與異性……
她雙手擡起, 一下抓住他腰間的衣擺：“又不是沒摟過。”
在這裏裝什麽不熟。
秦知?闕眉梢微挑，而後落了?句：“確實，今早不是正坐在我的懷裏？只是還要多熟悉一些肢體動作?, 否則我認為夫妻很熟，你反口一句流氓。”
“我也沒要你扶我！你可?以不碰！”
秦知?闕虎口在這時鉗上她下巴, 力道恰好令她酥麻的程度, 她不是受虐精, 她只是渴望被一些捆綁, 以及束縛，就像在胚胎時一樣, 狹窄的禁錮天地才有安全感。
所以此刻，他這樣對她的時候，她甚至沒有害怕，而是隱隱興奮。
“寸馨小姐，就像現在，我不碰你顯然無法制止住你的胡言亂語。”
“那你就沒有錯嗎！”
“所以今早我們已達成?了?共識，你不是已經提出?對付我的方式麽？”
寸馨怔然在他的這句提示裏，嗷，她可?以吻他。
“叩叩叩！”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寸馨抖了?抖，腳尖踮起，聽?見阿金在門外喊：“先生，可?以吃午飯了?。”
寸馨肚子也餓了?，扭了?下頭，秦知?闕仍沒有放過她，只是看著她朝門外應了?聲?：“等一等寸馨小姐，你們先下去。”
她瞳孔一睜，楞楞看著秦知?闕，什麽意思?嘛，好像她在房間裏做著什麽！
現在開?口解釋不是，不開?口又不是，她擡手掙他的手腕，秦知?闕的腕骨像鋼筋澆築的，勁道鐵錚，她咬牙壓聲?道：“秦知?闕，我知?道你想要什麽。”
話一落，寸馨忽然往前，用?身體將他往後推了?一下，男人窄腰抵至桌沿，他長腿微屈，瞳仁看她時劃過一絲有趣。
下一秒，寸馨雙手撐在他腰側的桌面，他不是捏著她下巴嗎，那她還壁咚他呢，仰頭道：“我們是先談利益，才是夫妻，你別以為我會看在夫妻關系上讓你得寸進尺，你的手別伸太長了?！以為哪裏都能碰！”
秦知?闕眼瞼掠過桌面那張賀卡：“致信人是德國的維查公司，一直以來與港城商會合作?融洽，所以核心?技術的價格降到?了?20%，而你們卻在原始基價上擡高了?30%，吃掉我50%的利潤。”
寸馨眉心?一蹙，雙方合作?不可?能會暴露自己的供應商，否則就會被甲方越過，直接找供應商談判！
“這只是報價表，一切都可?以談，至於你說吃到?50%的利潤，我是你的太太，本來就要對半分。”
“這時候知?道我們是夫妻了?？吃我的時候怎麽不用?你金融高材生的腦袋算算，我虧損了?50%的利潤，剩下的50%才是與你分成?，寸馨小姐，夫妻間的坦誠，你做到?了?嗎？”
他嗓音壓低，捏著她下巴的指腹微微摩挲，令她寒毛起立。
寸馨心?跳陡然加快，談到?利益，秦知?闕可?就不是那麽好糊弄，她面上鎮定：“港城商會下有多家合作?後表現優良的企業，而你所要的技術不是一家就能完全提供，這就體現了?商會統籌的能力。同時你要確定，維查公司給你報的底價是否涵蓋了?核心?的技術服務，據我所知?他們向來非常保守。”
秦知?闕的目光審視著她：“所以我到?底該相信外人，還是我的內人，寸馨小姐？”
“其實我擅長是文化?區……”
“這個沒什麽難度，我們自己也能吞下，何必合作?。”
寸馨：！！！
她心?裏此時此刻在怒吼！
“羊城的文化?資源跟北方以及多元的鵬城相比還是薄弱，大?家更註重商貿，但奢侈品又不是他們的消費目標，所以要運營起來還是很難……”
“更註重商貿。”
秦知?闕攫取到?了?寸馨這段話裏的重點。
兩人四目相視的剎那，好像都同時意識到?了?什麽。
秦知?闕松開?她的下巴，粉白的肌膚有了?一層薄薄的印。
“所謂文化?區也是經濟區，否則做幾個展館，邀請一些文藝人來帶動流量，又能起到?什麽作?用?？投資這麽大?，你不會真以為談風花雪月，提高人民精神修養吧？當然，對上級的報告可?以這些寫。”
他話一落，寸馨不知?怎麽地，忍不住笑?了?。
沒有錢，什麽都是白談。
不賺錢，什麽都是白搭。
“文化?區可?以作?為經濟區，引進港城商會裏集聚的眾多優秀企業，尤其是文化?企業來開?設分部，秦老板，你要的是這個，對嗎？所以你才會去查那些企業，然後來跟我質問為什麽我們可?以拿到?低價，你生氣了?。”
她猜到?了?他想要什麽了?。
秦知?闕在這一刻想跟她做|愛。
不知?道誰發明的這種行徑，只有極致才能表達出?情緒。
寸馨看著他壓著眉弓。
瞳仁暗暗地凝視她，胸腔帶著起伏，好似真的生氣了?。
大?佬被人猜中心?思?，也會氣急敗壞。
寸馨雙手擡了?擡，步子又要往後時，他說：“不準動，我討厭退縮的人。”
“那我也討厭格局小的人，我這個方案只是一種可?能，再結合你為什麽偏偏找維查公司就猜到?了?，他們前不久剛為一座大?型博物館做了?沈浸式的AI全導覽。”
秦知?闕微勾了?勾唇角，呼吸還是很重：“你又知?道什麽？我要的不是維查公司做的文化?衍生。”
“那你要什麽？”
秦知?闕的眼神盯得她有些害怕。
“餓了?嗎？”
他問。
寸馨當然不放過逃出?去的機會，點了?點頭。
秦知?闕下巴微揚，示意她出?門。
寸馨走到?一半，忽然發現他沒有跟上來，轉頭，看到?秦知?闕已經站到?辦公桌前，整理?被她碰過的文件。
寸馨有些心?虛，但實則她住進秦家以及做他的秘書，都是因為這點心?思?。
但她沒有看很多，只是因為那張賀卡她才掃到?那份文件的。
如果不是他主動提報價，寸馨也不會知?道，原來港城那邊報得這麽高。
“你不下去吃嗎？”
她握著門把?手看他。
“不用?等我。”
寸馨腦袋低了?低，大?約猜到?秦知?闕是真生氣了?，只是他這個人情緒不外放，所以越冷靜越暴力。
她闔上了?門。
秦知?闕往浴室進去。
才不過中午，他今天已經洗第?二頓澡了?。
手去撈沐浴露時，忽然看到?寸馨送給他的泡澡包，薄薄的白色透明網袋如蕾絲，裏面兜住了?無數花瓣。
沾水的長指頓了?頓，而後撈起那股柔軟，往腰下搓去。
漫長的午睡令人生汗。
頭昏，再醒來時看到?不知?是白天黑夜的黃昏，又令人空虛。
鳥叫聲?又起來了?。
晚飯時秦知?闕下樓，卻沒有看到?向來吃飯積極的寸馨。
藍綺讀懂秦知?闕的眼神，連忙解釋：“寸馨小姐不太舒服，我們備了?餐給她送到?房裏去。”
秦知?闕第?一反t?應是今早送來的那對象牙是不是還有問題。
“叫家庭醫生過來。”
藍綺一楞，開?口想說“不用?”，但這確實不好說，於是點頭：“我上樓跟寸馨小姐說一聲?。”
秦知?闕直接道：“現在打電話。”
藍綺忙放下手中托盤，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金牌管家守則第?一條，老板說什麽就去做什麽，千萬別帶腦子。
電話打完，秦知?闕眼神掃她一眼：“還不送飯上去？”
“噢！是！”
餐廳裏有傭人在走動，秦知?闕讓他們都出?去。
逋要闔眼靠到?椅背上，就聽?見桌面的手機震動出?聲?。
長手在第?二聲?時撈了?過來，卻不是寸馨的電話，眉頭微凝。
“餵。”
電話那頭是特助沈穩的聲?音：“老板，已收到?維查公司郵件，對方的總裁很願意和您親自見面，這次地點定在德國總部，我們能實地了?解他們最先進的技術成?果，越快越好，您近期的公務行程都可?調動，可?否安排在明天？”
秦知?闕擡手揉了?揉眉心?，這時餐廳傳來腳步聲?，是欲言又止的藍綺，他朝手機那頭道：“往後延。”
電話一闔，藍綺徑直開?聲?：“寸馨小姐說她吃了?東西就好些了?，不看醫生。”
秦知?闕眉頭凝起，起身就往樓梯上去，腳步匆匆朝藍綺扔了?句：“你出?去接醫生。”
“是……”
秦知?闕把?寸馨的房門敲響，裏頭傳來虛弱的聲?音：“我下不了?地了?，自己開?門進來吧……”
門鎖一擰，涼風就鼓了?進來，寸馨側窩在床上，眼皮都不想擡，餐食都放在移動餐桌上，沒動幾口，寸馨背對著房門嘟囔道：“跟秦知?闕說了?沒？別讓醫生來了?，大?晚上的累不累人啊。”
“寸馨，那你能不能安分點？”
突然，身後一道涼浸浸的嗓音落來，寸馨一股疼感從小腹直沖腦門，骨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扭頭看他：“你怎麽進來了?……”
“我不進來，讓你在這裏等死？”
秦知?闕徑直過去，膝蓋壓到?床邊，作?勢要把?她抱起，寸馨手一擡，驚慌道：“別碰我別碰我！”
這種狀況更嚴重，秦知?闕垂眸看她：“連碰都不行，那就叫救護車。”
還是去做個檢查安心?。
秦知?闕剛要起身，寸馨指尖一下抓住他衣擺：“別……不是不讓你碰，是……是……”
一碰那就是翻江倒海了?！
寸馨實在太難為情，手一拉他衣袖，讓他俯身，在他耳廓邊小聲?：“是來例假了?……”
空氣靜止了?三秒鐘。
寸馨如果再不直說，恐怕他真的要call白車了?。
此刻房間靜悄悄，秦知?闕拉過移動餐桌，揭開?一個燉盅，裏面是飄熱氣的藥材湯，他說：“坐起身吃飯。”
寸馨垂死掙紮：“我自己會吃的。”
秦知?闕無聲?一嘆，過去要摟她腰，雙手又頓了?頓，看她：“能不能隨便摟？我不想事事都要問你能不能做。”
寸馨抿了?抿唇，此刻讓他摟的代價很大?，但說不行他又生氣，她快死掉了?。
“你輕一點……”
她聽?見他克制的呼吸，不太高興，但是沒辦法，寸馨被他抱著靠坐在床頭。
“生日蛋糕先吃，甜的，會好一點。”
秦知?闕的生日蛋糕還沒動，藍綺說他向來不搞儀式，都是晚上直接把?蛋糕分給大?家，寸馨這塊是多層蛋糕的最頂層。
她看到?的時候忍不住感動，有種與眾人同樂的喜悅。
秦知?闕把?蛋糕捧了?過來，寸馨想起什麽，打開?手機調出?了?電子蠟燭。
秦知?闕：“……”
寸馨興奮：“快許願，然後對著蠟燭吹。”
秦知?闕能有什麽願望，她都來例假了?。
眼睫斂了?斂，就聽?見她軟軟地撒嬌：“許嘛～”
“一家人無災無難。”
他低聲?落了?句。
寸馨微張唇：“不能說出?來……”
“呼～”
耳邊一道熱流，她心?流漣漪一泛，四目相對，他說：“是這樣吹嗎？”
她瞳孔顫了?顫。
忽然眼眶發熱，為什麽來例假了?。
“嗯……願望許成?。”
“吃吧。”
寸馨拿勺子一口一口地挖，秦知?闕起身要出?去時，她脫口問：“去哪兒？”
“讓醫生別來了?。”
寸馨眼睫在這時促狹：“那可?不怪我。”
秦知?闕也無需解釋他誤以為她中毒之事，只道：“我上來要吃完。”
“吃不完怎麽啦？”
秦知?闕沈了?沈氣，雙手扶腰，好像在想收拾她的方法，寸馨忙道：“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要收拾我也請過幾天……”
秦知?闕眉眼微怔，而後眉頭凝起：“好好睡覺。”
嗷。
寸馨心?想，你也想到?是睡覺啊。
誒，真的要睡覺嗎？
寸馨雖然想跟他睡覺，可?萬一不是想象中那樣怎麽辦呢？
項目還沒完成?，還要繼續做夫妻呢，如果不合拍豈不是……
寸馨擔憂著就睡到?了?第?二天。
藍綺上來給她送早餐，說秦知?闕放了?她幾天假。
寸馨“哇”了?聲?：“原來例假是這個意思?呀。”
藍綺也笑?：“你好好休息，今天還疼嗎？”
“還好，就是頭一天晚上會不舒服。”
“聽?說吃點甜的會好一些。”
“有，我昨天把?蛋糕吃完了?。”
藍綺一邊給她疊被子一邊問：“啊？那先生沒吃嗎？”
寸馨也“啊”了?聲?：“他沒下樓吃嗎？”
兩人一楞，俱都笑?了?起來，藍綺說：“先生是頂好的人，不太在乎自己。”
他過生日，把?蛋糕都給了?所有人吃。
寸馨托腮，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跟他睡覺應該還好吧，如果他不太行，她就主動一點……
誒，白天在想什麽呢……
性激素太紊亂了?。
寸馨因為秦知?闕提到?的港商報價問題，直接聯系了?父親配給她的精算師，他們如今都已到?崗秦氏集團，全程協助招標工作?，背地裏則聽?從寸馨的任命。
她下午坐在暖洋洋的窗臺邊看報價單，招標的資料厚得能摞成?一張書桌。
一直忙到?藍綺來叫她吃晚飯，寸馨才發現已經是晚上了?。
“秦知?闕呢？”
“先生出?差了?。”
藍綺給她布菜的時候楞了?下，寸馨也楞了?。
藍綺張了?張唇：“可?能晚上趕不及回來吃。”
怎麽寸馨小姐不知?道嗎？
“他去哪裏出?差了?？”
寸馨雙手拿著刀叉，立在桌面。
藍綺擡手扶了?下額：“公司裏的事我並不清楚呢。”
寸馨深吸了?口氣。
直接打電話給了?特助。
那頭的手機一直正忙。
寸馨等不及，直接打給了?秦知?闕，沒有人對質，他想怎麽說都行了?。
電流沙沙。
漫長的嘟音後，寸馨一聽?見那頭低啞的“餵”聲?，就冒火：“你去哪裏出?差了?！晚飯都不回來吃！”
這時那頭隱約有串背景聲?，用?外文在調侃“太太來查崗啊”？
“關你嘿事！”
寸馨罵人就用?粵語。
秦知?闕笑?了?聲?，走到?一邊，嘈雜的背景音又變成?了?其他的外文，寸馨聽?出?來了?：“怎麽有德文！”
“飛機剛落地柏林。”
他嗓音裏裹了?絲風聲?。
寸馨的心?像被這一股風灌了?進來，嘩啦啦地空空蕩蕩：“你出?差為什麽不帶上我？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秘書？還是覺得我會打聽?不該打聽?的消息？你不信任我？那你至少跟我說一聲?……”
“肚子還疼不疼了?？”
寸馨張了?張唇，指尖去摸小腹，因為她突然不舒服所以才不帶她嗎？
“秦知?闕，這種時候我也可?以出?差，我沒有那麽脆弱。”
他的氣息低低地徘徊在聽?筒裏，她忽然也很想去柏林，想到?就很難過，她曾經想和一個人滿世界地私奔，可?是他卻撇下了?她。
寸馨隱隱地開?始抽泣。
那頭的嗓音仿佛貼在她耳邊私語：“我能不能抽根煙？”
柏林的風很幹冽，寸馨吸了?吸鼻子：“是不是因為德國維查公司的事，你覺得我應該避嫌？我今天都在幫你查賬目，你不能有了?賺錢的機會就瞞著我……你就是在轉移話題，突然問能不能抽煙幹什麽啊？”
他們結婚之前，他就說過會為了?結婚戒煙，這是他的誠意和決心?，所以他問詢一句是想得她豁免。
他真的太需要冷靜。
此刻秦知?闕的語氣溫沈地道：“寸馨小姐，在沒有別人時，抑或者是稱呼你秦太太，我連這種事都過問你，你還怕我不想著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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