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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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奔
清早九點, 寸馨跟秦知闕前後腳進的民政局。
戴著紅框墨鏡，身上穿的?是件白色襯衫裙，一排紐扣從脖子一直系到膝蓋。
秦知闕也穿了白色，站在紅墻前拍照頗為正式, 寸馨拿到照片還忍不住說：“像證件照。”
他言語淡淡：“本就是在領證。”
在港城領證的?手續就簡單一些, 秦知闕把自己?的?資料都準備齊全, 哢嚓一下就出本子了。
末了工作人員還看了寸馨一眼?，她們此前已經見過面, 就是寸馨來?辦理單身證的?時候, 這位阿姨還問了句怎麽不讓先生隨她來?港辦, 如此能節省一些手續。
此刻寸馨食指指尖撓了下額頭?, 雙手領來?結婚簿的?時候，下意識解釋：“是他要來?這裏領, 不好意思啊，上次還讓您給我開單身證。”
浪費了公共資源, 確實惹人煩。
阿姨扯了下唇角, 大約是在這裏蓋了太多?結婚紅章, 見過太多?新人，早已對喜事麻木，嘴角的?笑成?了程序化弧度, 說：“丈夫懂得體諒自己?太太，是好事, 祝你們白頭?偕老?, 鶼鰈情深。不過太太在外面, 還是不要將責任都賴到自己?先生身上哦。”
寸馨頓時面紅, 她剛才確實賴秦知t?闕，弄得她一直來?民政局反覆讓職員開證明, 最後還是來?港城領，前面的?證也白開。
但秦知闕卻?說：“沒關系，娶她就是讓她賴上我。”
阿姨此時笑抵眉眼?，把證推到他們面前：“既然先前已麻煩了我那麽多?次，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麻煩我了。”
除非辦理離婚，否則也無需再踏入這登記處一步。
接著是最緊張的?環節，宣誓。
寸馨昨晚在給秦知闕發完領證時間後，他好像早已守株待兔，只?等她書?面點頭?，就立馬將流程發了過來?：【我已提前預約，屆時會有兩位見證人到場，請備好身份證，早點休息。】
他預約的?地點就是寸馨開單身證明的?婚姻登記處，看似一切都在這一個晚上敲定，可在此之前，她又何嘗沒有糾結與忙碌過？
但看似做了許多?無用功，可這個過程怎麽不算是確定心意的?考驗？
如果她要退縮，隨時可以抽身，但如今她想，就當是一場新的?體驗，一次旅行，雖然她知婚姻不易，但因為與秦知闕是以利益捆綁為前提走入這座圍城，是以也不對婚姻有太高要求，落差便?就沒有這麽大。
她想，最壞，也不過是項目結束，他們分開。
能接受，就進來?。
“接下來?，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進行宣誓儀式的?房間裏，婚姻登記官以溫柔平和的?語氣主持流程。
寸馨試過秦知闕昨晚給她的?鉆戒，今早一進登記處就被他收走，她本來?還有些不高興，接著他又給她遞了枚鉑金素圈，她當時還說：“噢，證還沒領，鉆戒就變鐵了。”
這會才知道他是為宣誓時交換戒指準備。
寸馨手心握著那枚素戒，托起秦知闕的?左掌，很寬大又很修長，此前曾被他握過幾次手腕，但此刻明明沒有太多?肌膚相貼，卻?覺已親密得令她心跳顫抖。
她拿著一個圈套，將秦知闕的?無名指鎖住了，往裏推的?時候在骨節處有小小阻礙，她不得不握緊些他的?手掌，用指尖輕轉戒指，越過山丘一般，抵達深處。
而後是他為她戴戒指，順序上不知道是不是這樣?，但他似乎習慣女士優先，寸馨想起之前在三?叔公家，他冒雨前來?接她，她帶他去洗手間洗手之後，他也是讓開道，讓她先出去的?。
有時候女孩子總是為這些細節打動，比如此刻，他將頭?顱低下，定制的?戒指合乎尺寸，他戴進來?的?時候卻?仍小心翼翼，指腹上粗糙的?紋路若有似無地磨過她指縫，她恨不得他用力些進來?，好過現在這樣?令她生癢。
戒指交換過後，他的?手也利落收走。
登記官的?話覆在了她亂飛的?思緒上，來?不及整理已要進行下一個儀式，他說：“接下來?，請新人宣讀誓詞。”
寸馨上一次宣誓是說自己?還是單身。
這一次，先由秦知闕拿起誓詞簿說：“我請在場各人見證，我秦知闕願以寸馨小姐為我合法妻子。”
不過是模式化的?臺詞，但她第一次聽，斧頭?鑿進來?一般，心臟跳得很厲害。
這時秦知闕垂眸，目光深潭一般望向她，寸馨一顆心在嗓子眼?裏打鼓，是以讀宣誓詞的?時候也在顫：“我請在場各人見證，我寸馨願以秦知闕先生為我合法丈夫。”
短短的?一句話令她念得猶如耗盡所有力氣，甚至在“丈夫”這句音節落下時，她已喘不過來?，就像屏住呼吸，潛泳至深海。
“接下來?請新郎新娘，以及見證人在結婚登記證書?上簽字。”
登記官溫聲提醒，先簽字的?是秦知闕，寸馨握著筆伸了伸五指，讓自己?不要抖。
等見證人簽字時，寸馨才知道秦知闕叫來?的?人是誰。
港城故宮博物館的?彭老?先生以及他的?太太。
“恭喜二位喜結連理。”
彭老?先生嗓音如洪鐘，將婚書?雙手遞回給秦知闕和寸馨。
她眼?眶仍有濕意，握手相送後，忍不住又賴起秦知闕：“剛才你怎麽不早說是他們，害得我連招呼都沒打。”
她剛才實在太緊張了。
“法律規定見證者需是港城人，所以是誰並不重要，你專心走完儀式，讓法律生效才是最重要。”
寸馨一怔，倒覺得秦知闕很會劃重點。
手裏的?紅本讓她拿來?煽風，看了眼?玻璃窗外的?熱浪，說道：“去吃午飯還是你有事先走？”
“去我家。”
這時有輛勞斯萊斯停泊在門?前，寸馨沒反應過來?，楞然擡頭?看他。
秦知闕淡聲道：“你多?次出入登記處已被記者偷拍，所以我們分開出去，墨鏡戴好，風雲人物小姐。”
寸馨臉頰臊紅：“那你知道在港城領證還要公示嗎。”
“你也知道我姓秦，總有辦法做到令你滿意。”
她心情好起來?，便?誇起秦知闕：“你都沒結過婚，怎麽那麽懂？”
“有些事我也沒做過，但可以事前研讀功課，等真要上陣，自然如魚得水。”
寸馨微訝地看他：“確實，成?年?人的?社會，明明是第一次並不懂得怎麽做，可還是要做的?，第一次並不是借口。”
秦知闕下巴微擡：“上車。”
寸馨今日無事，確切來?說，她到了港城便?無所事事，基本生活就是約姐妹出玩，但由於最近偷拍的?人實在太多?，她只?好收斂。
不過回了港城，爸媽倒不禁足，只?是將護照和通行證都收回，如此她也哪裏都去不了，所以秦知闕來?港城與她結婚是對的?，否則，她還要想辦法拿回通行證，實在麻煩。
如今心情輕松，但又隱隱有些說不上來?的?飄忽感，令她思緒隨窗外翻飛的?風一道亂竄，總之定不下心。
司機一路帶她駛向淺水灣。
這裏位於港城太平山南面，依山傍海的?地勢，又因俯瞰下呈新月形，被譽為東方夏威夷。
寸馨忽然想到什麽，給秦知闕發微信：【中午去淺水灣飯店可以嗎。】
Qin：【好，你做決定，不用問可不可以。】
寸馨掌心托腮，又給他回覆了句：【你看過張愛玲的?《傾城之戀》嗎？】
Qin：【沒有。】
寸馨回了一個表情，然後收了手機。
秦知闕知道她這是默認結束聊天的?意思，寸馨有談話禮儀，不會聊到一半無緣無故就消失。
他仔細觀察這個表情包，是個小寶寶在看書?。
他於是讓司機繞到附近的?書?店，去購得一本繁體字的?言情小說。
去淺水灣飯店的?路上翻開，又用電子版搜索關鍵字，大約明白寸馨為何突然提起，這是小說中男女主人公情場鬥法的?所在地。
等到了飯店，寸馨已訂好包廂，領證時是他先到，吃飯時是她先到。
秦知闕忽然註意起這種細節，但又在想是否自己?開始計較這些並不重要的?瑣事，不過昨夜，如果寸馨對他所談的?那本書?並不好奇的?話，或許也不會翻開它，也就不會找到那枚戒指。
他忽然喜歡這種互相探索的?過程。
穿過露臺走至下沈庭院，便?見南洋風的?白墻椰樹，是高樓林立的?城市森林裏難得一見的?海灣風情，門?一闔上，姑娘坐在窗邊飯桌前，垂眸看著餐牌。
秦知闕出入港城數次，去的?多?是大廈裏的?會議中心，吃飯也隨意解決，並未註意且享受過藏匿此處的?閑情雅致。
他入席，目光裏的?美景間坐了位長發斜編在右肩上的?白襯衫女子，而就在三?十六分又五十秒之前，她成?了他的?太太。
“想吃點什麽？”
此刻他的?太太擡起頭?，目光裏盛了一汪明亮的?海。
秦知闕想起方才翻書?時看見的?那段話：【那釅釅的?，灩灩的?海濤，直濺到窗簾上，把簾子的?邊緣都染藍了】。
“白面包，一種麩皮面包。”
他話落下時，寸馨怔怔，而點菜員也有些意外。
沒有人會來?這樣?高檔的?餐廳點白面包。
但寸馨知道，於是擡頭?朝點菜員解釋：“牛尾鍋是配白面包的?。”
這才訂下了菜單。
等侍應生出去，寸馨目光有意無意掃他一眼?：“婚後第一頓就讓我體會何為糟糠？”
秦知闕放下餐巾布，對她沈靜道：“我在來?的?路上大致翻過書?，珍珠港事件那年?，淺水灣飯店駐紮軍隊，留在這裏的?柳原和白流蘇只?能吃到白面包，此後卻?讓兩個算計利益的?人走入婚姻，所以想嘗嘗到底是什麽味道。”
寸馨沒想到他會因她隨口一句話便?去找書?來?看。
心情有些像窗外的?海浪，深深地翻湧。
吃過午飯，寸馨與秦知闕去t?了他在淺水灣道的?私宅。
這裏不是她從小常去的?秦家，眼?神有些疑惑地看他，就聽見他道：“算是新居。”
寸馨了然點頭?：“我會盡快拿到通行證和你回內地工作。”
“不急。”
秦知闕進了家，給她拿了雙白色的?女士包頭?軟底家居鞋，是新的?，還是紅色的?。
而後男人站直身，將襯衫領口解下幾枚紐扣，道：“明日還要參加文物展出活動。”
“噢！”
寸馨想起這件最重要的?事：“我需做什麽準備嗎？”
“衣帽間裏有幾件禮服，你去試試。”
寸馨心頭?一跳，進了房間拉開衣櫃，果然見幾身樣?式低奢華美的?禮服，看款式應是超季高定，探頭?朝門?外喊：“你怎知我尺碼？”
“藍綺知道。”
寸馨這下放心了，看來?碼數是準確，於是先挑了件來?穿，這是條古典風格的?旗袍，玫紅色，秦知闕的?審美也太傳統了。
她先在鏡子前看了看，想問秦知闕意見，便?推門?出去，客廳卻?沒有他的?身影，但聽見主臥裏傳來?水聲，她便?走過去，恰好看到從浴室裏推門?出來?的?男人。
她一怔，男人已經換了身休閑的?白色家居服，額頭?碎發垂濕，寸馨第一次見秦知闕穿及膝的?中褲，小腿上筋骨勁長的?肌肉映入眼?簾，畫面有些沖擊。
她忙撇過頭?去：“你怎麽大白天突然洗澡了？”
秦知闕的?眼?神好像當她是在明知故問，隨意解釋道：“我愛幹凈，上床前會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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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知闕也穿了白色，站在紅墻前拍照頗為正式, 寸馨拿到照片還忍不住說：“像證件照。”
他言語淡淡：“本就是在領證。”
在港城領證的?手續就簡單一些, 秦知闕把自己?的?資料都準備齊全, 哢嚓一下就出本子了。
末了工作人員還看了寸馨一眼?，她們此前已經見過面, 就是寸馨來?辦理單身證的?時候, 這位阿姨還問了句怎麽不讓先生隨她來?港辦, 如此能節省一些手續。
此刻寸馨食指指尖撓了下額頭?, 雙手領來?結婚簿的?時候，下意識解釋：“是他要來?這裏領, 不好意思啊，上次還讓您給我開單身證。”
浪費了公共資源, 確實惹人煩。
阿姨扯了下唇角, 大約是在這裏蓋了太多?結婚紅章, 見過太多?新人，早已對喜事麻木，嘴角的?笑成?了程序化弧度, 說：“丈夫懂得體諒自己?太太，是好事, 祝你們白頭?偕老?, 鶼鰈情深。不過太太在外面, 還是不要將責任都賴到自己?先生身上哦。”
寸馨頓時面紅, 她剛才確實賴秦知t?闕，弄得她一直來?民政局反覆讓職員開證明, 最後還是來?港城領，前面的?證也白開。
但秦知闕卻?說：“沒關系，娶她就是讓她賴上我。”
阿姨此時笑抵眉眼?，把證推到他們面前：“既然先前已麻煩了我那麽多?次，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麻煩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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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預約的?地點就是寸馨開單身證明的?婚姻登記處，看似一切都在這一個晚上敲定，可在此之前，她又何嘗沒有糾結與忙碌過？
但看似做了許多?無用功，可這個過程怎麽不算是確定心意的?考驗？
如果她要退縮，隨時可以抽身，但如今她想，就當是一場新的?體驗，一次旅行，雖然她知婚姻不易，但因為與秦知闕是以利益捆綁為前提走入這座圍城，是以也不對婚姻有太高要求，落差便?就沒有這麽大。
她想，最壞，也不過是項目結束，他們分開。
能接受，就進來?。
“接下來?，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進行宣誓儀式的?房間裏，婚姻登記官以溫柔平和的?語氣主持流程。
寸馨試過秦知闕昨晚給她的?鉆戒，今早一進登記處就被他收走，她本來?還有些不高興，接著他又給她遞了枚鉑金素圈，她當時還說：“噢，證還沒領，鉆戒就變鐵了。”
這會才知道他是為宣誓時交換戒指準備。
寸馨手心握著那枚素戒，托起秦知闕的?左掌，很寬大又很修長，此前曾被他握過幾次手腕，但此刻明明沒有太多?肌膚相貼，卻?覺已親密得令她心跳顫抖。
她拿著一個圈套，將秦知闕的?無名指鎖住了，往裏推的?時候在骨節處有小小阻礙，她不得不握緊些他的?手掌，用指尖輕轉戒指，越過山丘一般，抵達深處。
而後是他為她戴戒指，順序上不知道是不是這樣?，但他似乎習慣女士優先，寸馨想起之前在三?叔公家，他冒雨前來?接她，她帶他去洗手間洗手之後，他也是讓開道，讓她先出去的?。
有時候女孩子總是為這些細節打動，比如此刻，他將頭?顱低下，定制的?戒指合乎尺寸，他戴進來?的?時候卻?仍小心翼翼，指腹上粗糙的?紋路若有似無地磨過她指縫，她恨不得他用力些進來?，好過現在這樣?令她生癢。
戒指交換過後，他的?手也利落收走。
登記官的?話覆在了她亂飛的?思緒上，來?不及整理已要進行下一個儀式，他說：“接下來?，請新人宣讀誓詞。”
寸馨上一次宣誓是說自己?還是單身。
這一次，先由秦知闕拿起誓詞簿說：“我請在場各人見證，我秦知闕願以寸馨小姐為我合法妻子。”
不過是模式化的?臺詞，但她第一次聽，斧頭?鑿進來?一般，心臟跳得很厲害。
這時秦知闕垂眸，目光深潭一般望向她，寸馨一顆心在嗓子眼?裏打鼓，是以讀宣誓詞的?時候也在顫：“我請在場各人見證，我寸馨願以秦知闕先生為我合法丈夫。”
短短的?一句話令她念得猶如耗盡所有力氣，甚至在“丈夫”這句音節落下時，她已喘不過來?，就像屏住呼吸，潛泳至深海。
“接下來?請新郎新娘，以及見證人在結婚登記證書?上簽字。”
登記官溫聲提醒，先簽字的?是秦知闕，寸馨握著筆伸了伸五指，讓自己?不要抖。
等見證人簽字時，寸馨才知道秦知闕叫來?的?人是誰。
港城故宮博物館的?彭老?先生以及他的?太太。
“恭喜二位喜結連理。”
彭老?先生嗓音如洪鐘，將婚書?雙手遞回給秦知闕和寸馨。
她眼?眶仍有濕意，握手相送後，忍不住又賴起秦知闕：“剛才你怎麽不早說是他們，害得我連招呼都沒打。”
她剛才實在太緊張了。
“法律規定見證者需是港城人，所以是誰並不重要，你專心走完儀式，讓法律生效才是最重要。”
寸馨一怔，倒覺得秦知闕很會劃重點。
手裏的?紅本讓她拿來?煽風，看了眼?玻璃窗外的?熱浪，說道：“去吃午飯還是你有事先走？”
“去我家。”
這時有輛勞斯萊斯停泊在門?前，寸馨沒反應過來?，楞然擡頭?看他。
秦知闕淡聲道：“你多?次出入登記處已被記者偷拍，所以我們分開出去，墨鏡戴好，風雲人物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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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我姓秦，總有辦法做到令你滿意。”
她心情好起來?，便?誇起秦知闕：“你都沒結過婚，怎麽那麽懂？”
“有些事我也沒做過，但可以事前研讀功課，等真要上陣，自然如魚得水。”
寸馨微訝地看他：“確實，成?年?人的?社會，明明是第一次並不懂得怎麽做，可還是要做的?，第一次並不是借口。”
秦知闕下巴微擡：“上車。”
寸馨今日無事，確切來?說，她到了港城便?無所事事，基本生活就是約姐妹出玩，但由於最近偷拍的?人實在太多?，她只?好收斂。
不過回了港城，爸媽倒不禁足，只?是將護照和通行證都收回，如此她也哪裏都去不了，所以秦知闕來?港城與她結婚是對的?，否則，她還要想辦法拿回通行證，實在麻煩。
如今心情輕松，但又隱隱有些說不上來?的?飄忽感，令她思緒隨窗外翻飛的?風一道亂竄，總之定不下心。
司機一路帶她駛向淺水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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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馨忽然想到什麽，給秦知闕發微信：【中午去淺水灣飯店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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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知闕知道她這是默認結束聊天的?意思，寸馨有談話禮儀，不會聊到一半無緣無故就消失。
他仔細觀察這個表情包，是個小寶寶在看書?。
他於是讓司機繞到附近的?書?店，去購得一本繁體字的?言情小說。
去淺水灣飯店的?路上翻開，又用電子版搜索關鍵字，大約明白寸馨為何突然提起，這是小說中男女主人公情場鬥法的?所在地。
等到了飯店，寸馨已訂好包廂，領證時是他先到，吃飯時是她先到。
秦知闕忽然註意起這種細節，但又在想是否自己?開始計較這些並不重要的?瑣事，不過昨夜，如果寸馨對他所談的?那本書?並不好奇的?話，或許也不會翻開它，也就不會找到那枚戒指。
他忽然喜歡這種互相探索的?過程。
穿過露臺走至下沈庭院，便?見南洋風的?白墻椰樹，是高樓林立的?城市森林裏難得一見的?海灣風情，門?一闔上，姑娘坐在窗邊飯桌前，垂眸看著餐牌。
秦知闕出入港城數次，去的?多?是大廈裏的?會議中心，吃飯也隨意解決，並未註意且享受過藏匿此處的?閑情雅致。
他入席，目光裏的?美景間坐了位長發斜編在右肩上的?白襯衫女子，而就在三?十六分又五十秒之前，她成?了他的?太太。
“想吃點什麽？”
此刻他的?太太擡起頭?，目光裏盛了一汪明亮的?海。
秦知闕想起方才翻書?時看見的?那段話：【那釅釅的?，灩灩的?海濤，直濺到窗簾上，把簾子的?邊緣都染藍了】。
“白面包，一種麩皮面包。”
他話落下時，寸馨怔怔，而點菜員也有些意外。
沒有人會來?這樣?高檔的?餐廳點白面包。
但寸馨知道，於是擡頭?朝點菜員解釋：“牛尾鍋是配白面包的?。”
這才訂下了菜單。
等侍應生出去，寸馨目光有意無意掃他一眼?：“婚後第一頓就讓我體會何為糟糠？”
秦知闕放下餐巾布，對她沈靜道：“我在來?的?路上大致翻過書?，珍珠港事件那年?，淺水灣飯店駐紮軍隊，留在這裏的?柳原和白流蘇只?能吃到白面包，此後卻?讓兩個算計利益的?人走入婚姻，所以想嘗嘗到底是什麽味道。”
寸馨沒想到他會因她隨口一句話便?去找書?來?看。
心情有些像窗外的?海浪，深深地翻湧。
吃過午飯，寸馨與秦知闕去t?了他在淺水灣道的?私宅。
這裏不是她從小常去的?秦家，眼?神有些疑惑地看他，就聽見他道：“算是新居。”
寸馨了然點頭?：“我會盡快拿到通行證和你回內地工作。”
“不急。”
秦知闕進了家，給她拿了雙白色的?女士包頭?軟底家居鞋，是新的?，還是紅色的?。
而後男人站直身，將襯衫領口解下幾枚紐扣，道：“明日還要參加文物展出活動。”
“噢！”
寸馨想起這件最重要的?事：“我需做什麽準備嗎？”
“衣帽間裏有幾件禮服，你去試試。”
寸馨心頭?一跳，進了房間拉開衣櫃，果然見幾身樣?式低奢華美的?禮服，看款式應是超季高定，探頭?朝門?外喊：“你怎知我尺碼？”
“藍綺知道。”
寸馨這下放心了，看來?碼數是準確，於是先挑了件來?穿，這是條古典風格的?旗袍，玫紅色，秦知闕的?審美也太傳統了。
她先在鏡子前看了看，想問秦知闕意見，便?推門?出去，客廳卻?沒有他的?身影，但聽見主臥裏傳來?水聲，她便?走過去，恰好看到從浴室裏推門?出來?的?男人。
她一怔，男人已經換了身休閑的?白色家居服，額頭?碎發垂濕，寸馨第一次見秦知闕穿及膝的?中褲，小腿上筋骨勁長的?肌肉映入眼?簾，畫面有些沖擊。
她忙撇過頭?去：“你怎麽大白天突然洗澡了？”
秦知闕的?眼?神好像當她是在明知故問，隨意解釋道：“我愛幹凈，上床前會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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