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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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婦
“什, 什麽！”
景馳從床板上彈起來，裹著紅配綠的花棉被，眼睛瞪得大大的幾乎吐血, “……你！大周末！早晨六七點鐘！打電話把哥幾個吵醒，就是問這個？？？”
“是。”
電話那頭傳來靳司澍光明磊落的聲音，同時毫無愧疚地催促, “到底知不知道，快說。”
景馳深吸一口氣，操了聲, 轉頭環顧四周, “聽到沒啊你們倆？別裝死好麽，趕緊跟他說了完事兒, 小爺要回夢裏繼續找我的志玲姐姐了！”
關響聞言煩得踢床板, “我怎麽知道, 刪了就刪了, 有什麽好驗證的！”他邊嘟囔邊揚手掀被蓋住腦袋, 罵罵咧咧的話悶悶地從被子縫隙裏鉆出來，“大清早黏黏糊糊的, 可顯得他有人惦記了！”
“所以你知不知道啊！”
“不知道, 問林燁, 讓人倆有愛情的互相折磨去吧！”
景馳頓悟, 沒有絲毫猶豫地將手機扔到對頭正塞緊耳塞的林燁那裏，接連倒頭就睡。
林燁：“……你們還是人？”
他抽掉右耳耳塞，無奈輕按眉心, 按完手肘就這樣搭在眼睛上冥想, 呼吸起伏逐漸規律。也不知是太困了睡著了，還是真的在沈思, 電話這邊安靜了許久。
靳司澍急了，抹了把汗預備打道回府，同時幽幽出聲警告，“林、燁、”
熟悉的危險氣息襲來，林燁一個激靈。他掙著醒過來，強迫大腦開機繼續中斷的思考，片刻恍然大悟地哦了聲，含含糊糊道，“想起來了……你打開聊天界面給她……那個，轉賬。但別真轉啊，不然暴露了。就看給她備註後面的括號裏，有沒有她真實姓名的……後一個字或兩個字，有的話就是沒刪。”
“就這樣？”
“恩……”愈發的模糊聲音從聽筒裏傳來，“以前我們家許許跟我生氣的時候，我都是這麽做的。好了……沒事了吧？掛了。”
靳司澍貌似很滿意地掛了電話，實際卻在郁悶踢石子，心想還是得回宿舍拿手機。
等他慣例到食堂給幾個兒子買了早飯，又一改往日慢條斯理的步伐匆忙回到宿舍後，他將早飯一丟，立刻拿來手機按林燁說的步驟檢驗——還好，溫也微信名後面的括號裏，的的確確顯示了一個“*”號，一個“也”字。
她並沒有將他刪了。
靳司澍松了口氣，繃緊的下顎緩緩放松下來。
怕自己不能第一時間回覆消息，他果斷將溫也的微信置頂。然後支著長腿，在窗臺折射的溫暖荇陽中懶懶倚著陽臺門喝咖啡，看似悠閑自如，實際如墨深沈的兩只眼睛一直盯著手機屏幕不動。
顯然，靳司澍是不了解上大學後溫也的作息生活的。
換句話說，靳司澍沒意識到，只有他這類變態才會一如既往保持著初高中時那規律無比又令人窒息的“沖刺985時間表”。而溫也是個頂頂正常的人，所以直到九點一刻，他心心念念盼著的人才從發財暴富的美夢裏醒過來。
外頭陽光明媚，隱隱透過窗簾照在溫也瓷白惺忪的臉上。
她迷迷糊糊下了床，大概厘清了宿舍此時裏的人員情況：薛媛不在，好像說跟男朋友去海洋館了；而剩下兩位睡得比她還香，明明昨晚還信誓旦旦嚷著今早要和她去圖書館趕作業的。
她往陽臺走，比平時要艱難些，因為兩條腿酸脹異常，走路跟灌鉛一樣。昨天半夜她睡夢迷糊的時候就在想，下次八百米體測時找群眼冒綠光的狼在後面追她，她一定能和昨晚一樣風馳電掣大運摩托……
肩肘用勁兒推開陽臺門的一個角，女孩游魂似的身軀飄如柳絮地往外擠。一瞬頓住了，像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兒，她連忙回屋爬上床，從枕頭下摸到手機指紋解鎖。
解鎖前屏幕上是有微信消息提示的，但溫也沒看到是誰。現在再打開微信圖標時，她竟沒由來升出一股緊張感。
溫也頓時唾棄起自己的沒出息，心想不就是加個微信嘛，她不信靳司澍有膽子耍她。然而學校垃圾網絡此時又開始搞人心態地轉啊轉，溫也死死咬唇，同時捂住眼睛，露出縫兒來，朦朧含水的眼睛一眨一眨，就這樣盯著還沒顯示那人蹤跡的屏幕頁面。
終於，滴滴滴的消息提示音先一步傳到溫也耳膜裏，接著，手機屏幕上接連跳出了好幾個未讀信息。最上面兩個，一個是微信支付記賬日報，而另一個，黑白不羈動漫頭像後的那串「是準確數不是近似數」，可不就是她想急切驗證人品的“新朋友”嘛！
溫也笑了，忐忑不安的感覺不翼而飛，反而心情明顯很好地支住下巴，就這樣趴在松軟被子上，兩條白生生的小腿在半空一翹一翹地蕩。
她不緊不慢點開了與他的聊天界面，見靳司澍是昨晚十一點多的時候給她發的信息。
好巧不巧，那時她已經睡了。
到現在的話……
溫也瞄了眼時間，額，已經過去了十個小時。
然而溫也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在距她不過幾千米的沅理工男生宿舍，靳司澍靠在椅子上，面色黑沈，已經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狗狗頭像快兩小時了。
倒黴模樣把起來上衛生間的林燁嚇了一跳，清醒後立刻湊過去觀察他堪比怨婦的嘴臉，大概回憶了下是怎麽回事後，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發言關懷，“你……小青梅把你刪了？”
一道寒光射過來，“沒、有、”
林燁一個激靈，“那，那你在這兒生什麽氣？不是說上午要去圖書館麽？”
靳司澍掀了掀眼皮，“馬上走。”
他輕頓，突然又說，“十個小時了。”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林燁懵逼，“什麽十個小時？我睡了十個小時了？不會吧，那兩頭豬差不多。”
畫面外……
景馳和關響正鼾聲如雷，此起彼伏著。
怨婦默了默，說，“算了，沒什麽。”說完起身往包裏裝書裝電腦。林燁趁他忙碌的間隙偷偷瞄了眼他的手機屏幕，立刻明白了他在糾結什麽，驚訝之餘差點就笑出聲來——誰能想到沅理工頭號高嶺之花竟然也淪落過情關心悲涼的境地了！？
他清清嗓子，拼命忍住打電話與許許分享八卦的沖動，裝作若無其地給他出主意，“這樣吧，我在群裏發個信息，看人女生宿舍都起了沒。其實現在還早，又是周末，八成都睡著呢。”
他安慰，靳司澍卻轉過頭來，“什麽群？”
“你不知道？昨兒景大奔面對面建的，我們幾個，還有你小青梅宿舍的人都在裏面呢。當然，你們倆是後拉的。”
怨婦哦了聲，接著一嗤，毫不在意地拉上包的拉鏈，隨後單挎在肩上，“你發就發，反正我沒讓你發。”一句話把自己摘得幹幹凈凈，好像剛那失魂落魄的人是六耳獼猴似的。
林燁氣樂了，“嘴還挺硬。”他回t位置找到手機，戳開群聊調出鍵盤正欲打字，然而此時靳司澍扔桌上的手機忽然發出振動，嗡嗡嗡，一聲接一聲。
兩人均為一楞。
林燁連忙放下手機湊過來，看到備註為“溫也”的人發來兩條信息，頓時操了聲，比靳司澍還要激動地笑了，“她回了，太及時了吧。快打開看看！”
“……”靳司澍盯著那兩個字不動，似乎不敢相信似的，動作略微遲緩地放下包。他撿起手機，喉嚨控制不住地滾了滾，同時扳住林燁的肩膀，趁其不備利索地將他塞到幾步之外的衛生間裏。
“你可以開始了。”
說完，牢牢關住陽臺門，這才點開溫也發來的信息：
【“溫也”拍了拍我】
【我昨晚睡著了……剛起。】
一句話哄好一個187的清純男大。
靳司澍唇角抑制不住地揚了揚，隨即打字回覆：
【恩。】
對方又秒回：
【我突然想起來，昨晚咱們點的小蛋糕都沒打包？】
靳司澍指尖一頓：
【你現在想吃？】
對方正在輸入中……
【不是，我想說昨晚浪費了那麽多錢，我們AA吧？】
靳司澍頓時蹙眉：
【不用。】
連串的振動聲安靜了會兒，男生又坐立不安起來，將手邊的磁懸浮牛頓擺彈過來彈過去。終於，又有信息進來了：
【好吧……那下次我請你。但我很窮的，你不準挑三位數以上的。】
靳司澍唇角笑意愈發清晰了：
【恩。】
發完，他背上包，這次腳步明顯輕快許多地離開了清晨田野間的聒噪蛙群。
而溫也，此時趴在床上，趁他還沒有發來新消息的功夫兒，點進他的頭像給他設置備註名。
「靳司澍」
刪掉刪掉，太官方了吧！
「近似數」
可以是可以，不過這個外號他自己都嫌棄得很，自己幹嘛要喜歡？
「靳小弟」
最開始的愛稱，也是最能顯示自己江湖威望的稱呼。然而好女從不回頭，當年打得過現在真的很難說……
「靳貓貓」
溫也眼睛突然一亮。
這個好！他可不就是跟貓兒似的又高冷又潔癖還不愛搭理人嘛！
而且動不動就消失躲起來，上哪兒都找不到。
下意識想到了些不好的回憶，溫也控制不住地撇撇嘴。她將“靳貓貓”三個字打在備註欄上，還惡意十足地加了個小哭臉。這才心滿意足地退回聊天界面，眼睛眨巴眨巴地繼續等待。
然而五分鐘過去了，沒有新消息彈出來，依舊是那個呆板又毫無情緒的“恩”字墊底。溫也不禁懷疑這場對話在他那邊已經結束了。
這，這就完啦？
她瞪大眼睛。
果然是只惜字如金的笨貓懶貓壞貓！他就不能主動思考挑起話題繼續往下聊嗎？
比如問自己有沒有暴露？昨晚他和同校的人解釋的怎麽樣了？或者是他給自己披著的那件衣服什麽時候還他，會不會幫他洗……明明這麽多可說的，他居然就用一個字終結了！
溫也忽地扔掉手機爬起來，憤憤下床跑到陽臺洗漱，刷牙的幾分鐘裏靳司澍已然在她心裏身敗名裂了！
要不是季夏和沈雪非還沒醒，她一定不卡殼地和她們吐槽十個來回，並將那人小時候與她作對的惡事全部抖摟出來，看他還怎麽每天裝得很高山晶瑩雪一樣！
然而等自己洗漱完，收拾好書包都要走了，季夏和沈雪非還沒醒。溫也無奈之下揣著一肚子壯志未酬下樓去了。誰知剛出公寓一樓大廳，她顛倒黑白試圖獲取局外人同情的報應就來了——
陸鳴站在不遠處那顆火紅的、樹幹崎嶇的老樸樹下，桃花眼落寞，十足倒黴相地望著她。
溫也立刻就拿了手機出來：
【靳貓貓！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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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 什麽！”
景馳從床板上彈起來，裹著紅配綠的花棉被，眼睛瞪得大大的幾乎吐血, “……你！大周末！早晨六七點鐘！打電話把哥幾個吵醒，就是問這個？？？”
“是。”
電話那頭傳來靳司澍光明磊落的聲音，同時毫無愧疚地催促, “到底知不知道，快說。”
景馳深吸一口氣，操了聲, 轉頭環顧四周, “聽到沒啊你們倆？別裝死好麽，趕緊跟他說了完事兒, 小爺要回夢裏繼續找我的志玲姐姐了！”
關響聞言煩得踢床板, “我怎麽知道, 刪了就刪了, 有什麽好驗證的！”他邊嘟囔邊揚手掀被蓋住腦袋, 罵罵咧咧的話悶悶地從被子縫隙裏鉆出來，“大清早黏黏糊糊的, 可顯得他有人惦記了！”
“所以你知不知道啊！”
“不知道, 問林燁, 讓人倆有愛情的互相折磨去吧！”
景馳頓悟, 沒有絲毫猶豫地將手機扔到對頭正塞緊耳塞的林燁那裏，接連倒頭就睡。
林燁：“……你們還是人？”
他抽掉右耳耳塞，無奈輕按眉心, 按完手肘就這樣搭在眼睛上冥想, 呼吸起伏逐漸規律。也不知是太困了睡著了，還是真的在沈思, 電話這邊安靜了許久。
靳司澍急了，抹了把汗預備打道回府，同時幽幽出聲警告，“林、燁、”
熟悉的危險氣息襲來，林燁一個激靈。他掙著醒過來，強迫大腦開機繼續中斷的思考，片刻恍然大悟地哦了聲，含含糊糊道，“想起來了……你打開聊天界面給她……那個，轉賬。但別真轉啊，不然暴露了。就看給她備註後面的括號裏，有沒有她真實姓名的……後一個字或兩個字，有的話就是沒刪。”
“就這樣？”
“恩……”愈發的模糊聲音從聽筒裏傳來，“以前我們家許許跟我生氣的時候，我都是這麽做的。好了……沒事了吧？掛了。”
靳司澍貌似很滿意地掛了電話，實際卻在郁悶踢石子，心想還是得回宿舍拿手機。
等他慣例到食堂給幾個兒子買了早飯，又一改往日慢條斯理的步伐匆忙回到宿舍後，他將早飯一丟，立刻拿來手機按林燁說的步驟檢驗——還好，溫也微信名後面的括號裏，的的確確顯示了一個“*”號，一個“也”字。
她並沒有將他刪了。
靳司澍松了口氣，繃緊的下顎緩緩放松下來。
怕自己不能第一時間回覆消息，他果斷將溫也的微信置頂。然後支著長腿，在窗臺折射的溫暖荇陽中懶懶倚著陽臺門喝咖啡，看似悠閑自如，實際如墨深沈的兩只眼睛一直盯著手機屏幕不動。
顯然，靳司澍是不了解上大學後溫也的作息生活的。
換句話說，靳司澍沒意識到，只有他這類變態才會一如既往保持著初高中時那規律無比又令人窒息的“沖刺985時間表”。而溫也是個頂頂正常的人，所以直到九點一刻，他心心念念盼著的人才從發財暴富的美夢裏醒過來。
外頭陽光明媚，隱隱透過窗簾照在溫也瓷白惺忪的臉上。
她迷迷糊糊下了床，大概厘清了宿舍此時裏的人員情況：薛媛不在，好像說跟男朋友去海洋館了；而剩下兩位睡得比她還香，明明昨晚還信誓旦旦嚷著今早要和她去圖書館趕作業的。
她往陽臺走，比平時要艱難些，因為兩條腿酸脹異常，走路跟灌鉛一樣。昨天半夜她睡夢迷糊的時候就在想，下次八百米體測時找群眼冒綠光的狼在後面追她，她一定能和昨晚一樣風馳電掣大運摩托……
肩肘用勁兒推開陽臺門的一個角，女孩游魂似的身軀飄如柳絮地往外擠。一瞬頓住了，像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兒，她連忙回屋爬上床，從枕頭下摸到手機指紋解鎖。
解鎖前屏幕上是有微信消息提示的，但溫也沒看到是誰。現在再打開微信圖標時，她竟沒由來升出一股緊張感。
溫也頓時唾棄起自己的沒出息，心想不就是加個微信嘛，她不信靳司澍有膽子耍她。然而學校垃圾網絡此時又開始搞人心態地轉啊轉，溫也死死咬唇，同時捂住眼睛，露出縫兒來，朦朧含水的眼睛一眨一眨，就這樣盯著還沒顯示那人蹤跡的屏幕頁面。
終於，滴滴滴的消息提示音先一步傳到溫也耳膜裏，接著，手機屏幕上接連跳出了好幾個未讀信息。最上面兩個，一個是微信支付記賬日報，而另一個，黑白不羈動漫頭像後的那串「是準確數不是近似數」，可不就是她想急切驗證人品的“新朋友”嘛！
溫也笑了，忐忑不安的感覺不翼而飛，反而心情明顯很好地支住下巴，就這樣趴在松軟被子上，兩條白生生的小腿在半空一翹一翹地蕩。
她不緊不慢點開了與他的聊天界面，見靳司澍是昨晚十一點多的時候給她發的信息。
好巧不巧，那時她已經睡了。
到現在的話……
溫也瞄了眼時間，額，已經過去了十個小時。
然而溫也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在距她不過幾千米的沅理工男生宿舍，靳司澍靠在椅子上，面色黑沈，已經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狗狗頭像快兩小時了。
倒黴模樣把起來上衛生間的林燁嚇了一跳，清醒後立刻湊過去觀察他堪比怨婦的嘴臉，大概回憶了下是怎麽回事後，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發言關懷，“你……小青梅把你刪了？”
一道寒光射過來，“沒、有、”
林燁一個激靈，“那，那你在這兒生什麽氣？不是說上午要去圖書館麽？”
靳司澍掀了掀眼皮，“馬上走。”
他輕頓，突然又說，“十個小時了。”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林燁懵逼，“什麽十個小時？我睡了十個小時了？不會吧，那兩頭豬差不多。”
畫面外……
景馳和關響正鼾聲如雷，此起彼伏著。
怨婦默了默，說，“算了，沒什麽。”說完起身往包裏裝書裝電腦。林燁趁他忙碌的間隙偷偷瞄了眼他的手機屏幕，立刻明白了他在糾結什麽，驚訝之餘差點就笑出聲來——誰能想到沅理工頭號高嶺之花竟然也淪落過情關心悲涼的境地了！？
他清清嗓子，拼命忍住打電話與許許分享八卦的沖動，裝作若無其地給他出主意，“這樣吧，我在群裏發個信息，看人女生宿舍都起了沒。其實現在還早，又是周末，八成都睡著呢。”
他安慰，靳司澍卻轉過頭來，“什麽群？”
“你不知道？昨兒景大奔面對面建的，我們幾個，還有你小青梅宿舍的人都在裏面呢。當然，你們倆是後拉的。”
怨婦哦了聲，接著一嗤，毫不在意地拉上包的拉鏈，隨後單挎在肩上，“你發就發，反正我沒讓你發。”一句話把自己摘得幹幹凈凈，好像剛那失魂落魄的人是六耳獼猴似的。
林燁氣樂了，“嘴還挺硬。”他回t位置找到手機，戳開群聊調出鍵盤正欲打字，然而此時靳司澍扔桌上的手機忽然發出振動，嗡嗡嗡，一聲接一聲。
兩人均為一楞。
林燁連忙放下手機湊過來，看到備註為“溫也”的人發來兩條信息，頓時操了聲，比靳司澍還要激動地笑了，“她回了，太及時了吧。快打開看看！”
“……”靳司澍盯著那兩個字不動，似乎不敢相信似的，動作略微遲緩地放下包。他撿起手機，喉嚨控制不住地滾了滾，同時扳住林燁的肩膀，趁其不備利索地將他塞到幾步之外的衛生間裏。
“你可以開始了。”
說完，牢牢關住陽臺門，這才點開溫也發來的信息：
【“溫也”拍了拍我】
【我昨晚睡著了……剛起。】
一句話哄好一個187的清純男大。
靳司澍唇角抑制不住地揚了揚，隨即打字回覆：
【恩。】
對方又秒回：
【我突然想起來，昨晚咱們點的小蛋糕都沒打包？】
靳司澍指尖一頓：
【你現在想吃？】
對方正在輸入中……
【不是，我想說昨晚浪費了那麽多錢，我們AA吧？】
靳司澍頓時蹙眉：
【不用。】
連串的振動聲安靜了會兒，男生又坐立不安起來，將手邊的磁懸浮牛頓擺彈過來彈過去。終於，又有信息進來了：
【好吧……那下次我請你。但我很窮的，你不準挑三位數以上的。】
靳司澍唇角笑意愈發清晰了：
【恩。】
發完，他背上包，這次腳步明顯輕快許多地離開了清晨田野間的聒噪蛙群。
而溫也，此時趴在床上，趁他還沒有發來新消息的功夫兒，點進他的頭像給他設置備註名。
「靳司澍」
刪掉刪掉，太官方了吧！
「近似數」
可以是可以，不過這個外號他自己都嫌棄得很，自己幹嘛要喜歡？
「靳小弟」
最開始的愛稱，也是最能顯示自己江湖威望的稱呼。然而好女從不回頭，當年打得過現在真的很難說……
「靳貓貓」
溫也眼睛突然一亮。
這個好！他可不就是跟貓兒似的又高冷又潔癖還不愛搭理人嘛！
而且動不動就消失躲起來，上哪兒都找不到。
下意識想到了些不好的回憶，溫也控制不住地撇撇嘴。她將“靳貓貓”三個字打在備註欄上，還惡意十足地加了個小哭臉。這才心滿意足地退回聊天界面，眼睛眨巴眨巴地繼續等待。
然而五分鐘過去了，沒有新消息彈出來，依舊是那個呆板又毫無情緒的“恩”字墊底。溫也不禁懷疑這場對話在他那邊已經結束了。
這，這就完啦？
她瞪大眼睛。
果然是只惜字如金的笨貓懶貓壞貓！他就不能主動思考挑起話題繼續往下聊嗎？
比如問自己有沒有暴露？昨晚他和同校的人解釋的怎麽樣了？或者是他給自己披著的那件衣服什麽時候還他，會不會幫他洗……明明這麽多可說的，他居然就用一個字終結了！
溫也忽地扔掉手機爬起來，憤憤下床跑到陽臺洗漱，刷牙的幾分鐘裏靳司澍已然在她心裏身敗名裂了！
要不是季夏和沈雪非還沒醒，她一定不卡殼地和她們吐槽十個來回，並將那人小時候與她作對的惡事全部抖摟出來，看他還怎麽每天裝得很高山晶瑩雪一樣！
然而等自己洗漱完，收拾好書包都要走了，季夏和沈雪非還沒醒。溫也無奈之下揣著一肚子壯志未酬下樓去了。誰知剛出公寓一樓大廳，她顛倒黑白試圖獲取局外人同情的報應就來了——
陸鳴站在不遠處那顆火紅的、樹幹崎嶇的老樸樹下，桃花眼落寞，十足倒黴相地望著她。
溫也立刻就拿了手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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