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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 一場意外(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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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一場意外(十)

◎被動分手◎

是不是每個人此生都會遇到一個天真的愛人呢?

在十幾歲情竇初開的時候、二十幾歲人生初見端倪的時候, 又或者三十歲已經洞見許多秘密的時候。

天真,當一個原本該滄桑的人帶著天真的氣質,這該算一種世間驚奇了吧?

司明明頭靠在門框上看著興高采烈的蘇景秋,為他的天真動容。但她似乎不知道, 她自己也是一個“天真”的人。只是她看起來太過沈穩、肅殺, 導致別人以為那些天真的歲月早就離她遠去了。陌傑一

她的心裏住著一個童話王國, 她以為每個人都如此。

陸曼曼宿醉酒醒, 非要來她家裏作客。她說蘇景秋也在,你們不要打起來, 陸曼曼就說:“我可不怕他。他見我撒丫子就跑。”

司明明就征求蘇景秋的意見:“可以嗎?不行的話回我家也行。”

“咱另一個家。”蘇景秋糾正她:“別你的我的磨磨唧唧的!讓她來吧, 你看我怎麽收拾她。”

最開始的時候蘇景秋是很好奇司明明的朋友們的, 他覺得她們一定都是怪人。但見過張樂樂、又得知那個神經病就是陸曼曼以後, 他反倒松了一口氣。

陸曼曼和蘇景秋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面”並不愉快。

該怎可形容這次見面呢?大概就是“大戰一觸即發”之感。

這天陸曼曼挑染了幾縷頭發,黃的、藍的、紫的,挺罕見各色的;大冬天內裏穿一件露臍長袖T恤,肚臍眼上有一個閃亮的臍環;耳朵上戴的大耳圈快趕上司明明臉大了。當然, 最後這句是她走後蘇景秋的評價。

她見到蘇景秋第一句就是:“呦, 又見面了。”

一一在一邊學她說話:“又見面了。”

蘇景秋實在是怕了陸曼曼,就懶洋洋打個招呼:“你好。”裝上正經了。

陸曼曼上前作勢要鎖他脖子,司明明忙上前攔住她,怕蘇景秋再吐嘍。兩個人幹瞪眼,都想把對方弄死一樣。陸曼曼指著蘇景秋跟司明明告狀:“你看看你老公什麽眼神看我!”陌傑零④

司明明就去捂蘇景秋眼睛,要他不要那麽仇視陸曼曼。而後者對蘇景秋做鬼臉, 蘇景秋就指著她讓司明明評理。

司明明被他倆搞煩了, 指著客房說:“要麽你倆打一架, 打死了算?”

“打死了算!”一一又說。張樂樂忙抱起一一, 去找之前蘇景秋買給她的小玩具玩。

蘇景秋轉身去廚房做飲品, 陸曼曼呢,這一次算是光明正大在主人在的時候參觀了蘇景秋的房子。路過蘇景秋的臥室的時候,她的鼻子動了動,心照不宣地笑了。

“笑什麽?”司明明問。

陸曼曼看看床再看看司明明,小聲說:“我說姐妹,你知道嗎?我猜出你們倆昨天晚上,做了。”

“怎麽看出來的?”司明明上前觀察床鋪,也學陸曼曼動鼻子聞,結果一無所獲。陸曼曼要笑死了,指著垃圾桶的避孕/套說:“這呢!忘收拾了吧?”

司明明臉一紅,轉身走了。

這場聚會本不在意料之中,所以充滿了一點戲劇性。她們想說的話,大多數蘇景秋都不能聽。但蘇景秋這個缺心眼的,任司明明怎麽跟他使眼色他都不走。還在那裏說:“什麽是我不能聽的?說啊!都是姐妹。”

“誰跟你是姐妹!”陸曼曼說。

反正蘇景秋就是不走,不僅不走,還問陸曼曼:“你知道有一個人嗎?像gay、是個傻逼、看著不太行。”

“胡潤奇啊?”

“叫什麽我不知道,跟司明明合作現在。”蘇景秋想起還有這麽號人,嘴損的功底就出來了。

“不用在乎。傻逼一個。”陸曼曼說。兩個人難得達成共識。但這不影響緊接著互相瞪一眼,陸曼曼純粹是逗蘇景秋,蘇景秋真是討厭陸曼曼。他也說不清為什麽,想起陸曼曼親他那一口就別扭。從前沒覺出什麽來,現在就想跟司明明說道說道這件事。她為什麽放任她的朋友那樣對他,而她毫不在乎呢?

蘇景秋如今真是愈發的計較了。

他要跟司明明計較一切,從最開始的賬開始算起。

張樂樂工作很辛苦,但她的狀態眼見著好了起來,至少比上一次來他家避難要好。面色紅潤、笑容也多了起來。她說起每天的安排,早上離家,一一親她一口,她就有無窮力氣,到了公司努力工作,下了班速速往家裏趕。

“不用取悅別人感覺很好。”張樂樂說:“我感覺我像是處理掉了我的不良資產,從此以後再也不用擔心它是會升值還是賠掉,這都不重要了,輕裝上陣感覺真好。”

陸曼曼很關心那個奶爸,問他們是否又遇到了。

自然是會遇到。

有時在電梯間或公司樓下碰到,他們會簡單聊幾句。但張樂樂沒有任何想法,她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男人的滋養了。她好不容易從一段婚姻裏走出來,這種輕快的感覺讓人著迷。

蘇景秋在一邊聽著,沒有插話。他很少參與都是女性的聚會,也幾乎沒有跟人討論過這樣的問題。此刻他的認知是:原來司明明和她的朋友們也都是凡人,也各有各的煩惱。就連煩人精陸曼曼都在苦惱跟父母關系不好。

話題很少到司明明身上,這令蘇景秋很不滿意。他對司明明的了解來自於日常相處和聶如霜的描述。他很想知道她在朋友面前是什麽樣的。可惜司明明安靜坐在那,偶爾發表兩句意見,幾乎不把話題往自己身上引。

終於有一次有要說她的苗頭,但想起蘇景秋在,又都閉了嘴。蘇景秋主動站起來:“你們說,你們說。”

去廚房做果汁。

但耳朵卻立起來,聽到她們三個壓低聲音說什麽“前男友”、“和諧”、“蘇景秋”。偷聽很累,他站在那覺得自己跟大傻子似的,因為聽不清又向前蹭兩步。

這下聽到了“離婚協議”、“磨合”等。

“你要麽過來聽?”陸曼曼看到廚房裏露出的小半顆頭,打趣他。

蘇景秋當作無事發生,將身子緩緩撤回去,心裏卻在想:司明明要離婚嗎?應該不是。我對她那麽好,那麽盡心盡力為她服務。那就是張樂樂。

再後來陸曼曼非要蘇景秋陪她喝酒,蘇景秋躲不過,就陪她喝了起來。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互相貶損,偶爾一致對外罵一罵胡潤奇,以及司明明那些前男友們。

陸曼曼因為喝酒導致人有些興奮,她臉色通紅,一條腿擡到椅子上,對蘇景秋說:“那個傻逼男的,跟我們明明分手後,到處說明明壞話。說是他不要明明的,說明明性格奇怪,不像個女人。我他媽看他才奇怪呢!”陸曼曼一拍桌子:“當時想撓死他,但司明月攔著我,說什麽不要與小人計較,壞了自己的磁場。”

“的確是他提的分手。”司明明秉承著透明公開的原則,絕不說一句假話。她每一次分手都是對方提的,看起來的確是她被拋棄了。這沒錯。

“那也是你態度上先不要他了,他自己覺得沒意思才分的!”陸曼曼說高興了又要攬蘇景秋肩膀,後者身子一歪躲到司明明那邊。雙手握著司明明的細胳膊,告了一個無聲的狀。

陸曼曼嘲笑他是司明明背後的男人,又接著說:“我們明明從不主動分手,但那些男的她也沒多喜歡。談戀愛是我們明明的無聊消遣而已,哪想到他們當真了?當了大真了!”

“我不是渣女。”司明明在一邊澄清。

“那你隨便跟不喜歡的人談戀愛?”蘇景秋問。

“我有時候無聊。”司明明答。她沒主動分手過,但也沒主動追求過。至於戀愛都是怎麽開始的,其實都是源於她當時的狀態。大多數時候她覺得一個人很快樂,但很少的時候也會覺得無聊。恰巧對方在這個時候喜歡她,想跟她有點什麽。

司明明見蘇景秋的表情有些奇怪,就對他說:“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開始某段戀愛是因為打心眼裏喜歡。也有些人是日久生情的。”

“那你跟那些人生情了嗎?”蘇景秋又問。他臉色其實不太好看了,司明明察覺到了。

她很誠實:“個別人生了一點情,但不太深刻。”那遠遠不是刻骨銘心的愛情。

“所以我很羨慕你,蘇景秋,你一定有過很真摯的感情,所以你才是今天的你。”司明明由衷表達了自己的羨慕,她見過那麽多人,大多數時候看一個人的舉止言談就能猜到他背後的故事。蘇景秋應該是一個被“愛”灌溉過的人,所以他才是今天的他。

這時張樂樂在一邊說:“我卻感覺明明的每一個前男友都很愛她。有一個分手後要跳海…你們不記得了嗎?”

蘇景秋就又看著司明明,想聽聽她怎麽說。至此刻,他的心已經涼了半截了。

偏司明明回答:“他以死相逼,我覺得他不夠冷靜,也不夠負責任。”

“他不見得有多愛我,只是不肯接受我沒有很愛他罷了。”

這是蘇景秋第一次聽到司明明的愛情故事,那幾乎都是事故。她險些愛上過什麽人,但最後都沒愛上。有人以死相逼,但她毫不在意。

蘇景秋是打心眼裏害怕這種幾乎沒有情感的人的。

他甚至在想:自己又能比那些人幸運到哪裏去呢?

陸張二人走後,喝了一些酒的蘇景秋把司明明按在沙發上,問她:“你真的毫不在意那人的死活?”

“他不只對我這樣,他對每一段失敗的感情都如此。”

“你怎麽知道?”

“我猜的。”司明明說。她不是盲目猜測,她能從中窺得一些端倪。見蘇景秋的眼睛裏滿是困惑,問道:“你因此怕我是嗎?你覺得你跟一個沒有溫度的人生活在一起。”

蘇景秋沒有回答她,卻又問:“那你為什麽從來不主動說分手?”

“因為我知道分手是必然結果。”

每一段關系的結束都是有前兆的。司明明那麽聰明,又怎會看不出那些前兆?她甚至能準確計算出那樣的感情到什麽時候就該徹底結束了。

那都是很短很短的感情。

“你不難過嗎?”蘇景秋又問。

司明明點頭又搖頭:“可是蘇景秋,真奇怪,我到現在都沒發預見到我們的關系什麽時候會結束。”

“那它就不會結束。至少在你能看到的地方,它還好好的呢!”蘇景秋盡管這樣說,卻還是握住司明明的手。此刻她坐在沙發上,他半蹲在地上,仰頭看著她的目光有微光:“既然你從來不主動說分手,那這個習慣在我這裏也要延續下去。你別在別人那裏忍受,到我這裏就要揭竿起義。你要一視同仁。”

“然後呢?”

“然後你且看看,我能堅持多久。”

王慶芳太了解自己兒子了。她早就說過:蘇景秋是那種很重感情的人,越相處他越沈浸。

“那為什麽跟前女友們分手了?”司明明問王慶芳。

“因為各有各的問題,說來話長。”

司明明看著眼前的蘇景秋,不難想象他身處每一段感情的狀態。那麽蘇景秋都是被拋棄的嗎?按照王慶芳的話說,他越相處越沈浸,那為什麽結束了呢?

司明明盡管這樣想,卻沒直接發問。而是捧著蘇景秋的臉,跟他對了一下鼻尖兒,回應他的豪情壯志:“好的。”這一天的不掃興目標達成了。

那天晚上蘇景秋去洗澡,他的手機就隨便丟在床上,密碼456456不用刻意記就能印在腦海裏。有那麽一瞬間,司明明想看看他的手機。但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

司明明被自己這個閃念嚇到了。

她不能這樣。

她不必這樣。

又看了眼蘇景秋放在那的手機,站起身來走到客廳,去做一組吐納。司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開頭的,一旦開頭,事情就會以極快的速度脫離軌道。她不能做那樣的人。

蘇景秋手機裏就算有幾十個前女友、幾千個美女,那也與她沒有幹系。

而蘇景秋洗了澡出來,刻意看了眼手機。那手機還在那,司明明不在臥室,她沒有看。

蘇景秋說不清自己的心境,她看,代表她對他開始有了好奇,他會開心;但她看,又從某種程度來說她對他並不信任,那麽他也會有相應的傷心。人真的很奇怪。

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司明明的手先是拉住他手,進而一點點向上,落在他肩膀,人也緩緩湊了上去。

她鮮少主動,蘇景秋一楞,對她說:“我喝完酒挺混蛋的。”

“沒事。”司明明輕聲說。

她的手機放了靜音,此時一直有消息提示,她並沒有看。也不知道秘書發給她的是:“明總,公司內審明天要跟你就用戶信息洩露的事談話。”

“明總,收到請第一時間回覆,很急。”

司明明正主動親吻蘇景秋,他的餘光瞄到她手機在閃,含糊道:“你有消息。”

“沒事。”司明明捂住他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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