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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一塊石頭(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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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一塊石頭(十三)

◎新的嘗試◎

胡潤奇和司明明反應一樣,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好聽,但講話卻挺逗,說“自己是大好人”。

胡潤奇指了指電話,對嚇一跳的司明明說:“你愛人, 大好人, 急了。”胡潤奇也非善類, 一張嘴跟淬了毒一樣, 時常質疑、時常嘲諷、自視甚高。司明明所謂的愛人剛說了一句話,他就判斷那人或許並不聰明。

司明明知道再不掛斷電話, 這倆男的不定要說出什麽來, 很有可能最後演變成一場激烈的互相嘲諷。她對蘇景秋說:“我快要完事了, 回家跟你說。”怕蘇景秋繼續生氣, 又哄了一句:“今天不是故意的。”

蘇景秋沒回她。他這會兒更生氣了,剛跟司明明說話那傻逼究竟是誰啊?蘇景秋覺得自己這一天真是觸了黴頭,一條腿跨進了酒吧,楞是沒走進去, 果斷掉頭回家, 準備當面跟司明明幹一架。

蘇景秋知道司明明嘴皮子厲害,在回家的路上認真打腹稿,一二三四條理清楚,篤定要贏她一次。

而那頭司明明的車代駕到了,她帶著去上了車。她還是那輛小破車,就停在附近的停車場。車開出來的時候經過胡潤奇面前, 搖下車窗, 出於合作的禮貌跟他打招呼:“先走了。”

胡潤奇對她點頭, 掃了眼她的車, 對她開這種車不解。

司明明也不解釋, 只對他說回見,就讓代駕開走了。從後視鏡裏看到胡潤奇一直站在那,跟當年真是天差地別。

司明明並不像聶如霜一樣討厭胡潤奇,司明明甚至覺得聶如霜罵胡潤奇是“四眼田雞”可能因為胡潤奇長得像她特別討厭的那個居委會大爺。

看了眼手機,蘇景秋並沒回她消息,她當然知道蘇景秋肯定是生氣了。進家門後看到蘇景秋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不管怎樣,他先攢足了氣勢。

司明明直接道歉:“對不起。今天晚上開會收了手機,沒接到你電話。”

“你開會為什麽不跟我說?這合適嗎?”蘇景秋咄咄逼人。

“不合適。”司明明態度極好,立刻回他:“下次我註意,一定提前跟你報備。”

“你陰陽怪氣。”

“你管太寬。”

行行行,我管太寬。蘇景秋覺得自己可真是愛找事,司明明愛幹嘛去幹嘛去,他問那麽多做什麽!下次再管她事他就是孫子!

“我在用心經營生活,你在給我制造障礙。”蘇景秋有點委屈地指控司明明:“你想想是不是這麽回事?就算咱倆是搭夥過日子,那這個夥好歹是搭上了。那搭夥怎麽搭?不聞不問?對對方一無所知?那也不叫搭夥啊。”

“那叫什麽?”

“那叫合租!”蘇景秋說:“合租你還得給我錢呢。”

“那我給你錢?”司明明參加那個晚宴太耗腦子了,此刻她一點都不想動腦,只想趕緊睡覺。她甚至沒聽全蘇景秋的那句話,以為他是在跟她算錢。

蘇景秋呢,聽到這句更是無話,點著司明明腦門說:“你真是會氣人。你太牛逼了。”

架吵到這,蘇景秋已經忘記了自己打了腹稿的一二三四,只記得那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葉驚秋”。可司明明看起來很累,主動上前親他臉頰對他說晚安,就去沖澡了。蘇景秋覺得她累成孫子樣,估計也沒能力給他講清楚葉驚秋的事,就跟在她身後回房間。

司明明回頭看著他,下逐客令:“我要睡了。”

“睡唄!”蘇景秋一把抱起她枕頭,一手扯著她去他的房間。司明明知道他小孩脾氣,昨天晚上生氣把她弄走,今天氣上加氣把她弄回去,全憑他心情。她也不跟他鬧,收拾好就躺在他的床上。

關了燈,黑漆漆一片,蘇景秋說:“來吧,說葉驚秋。”

“葉驚秋真沒什麽好說,他是個神棍。”司明明說:“我第一次看你名字,覺得很巧合,一下就覺得跟你有緣分。”

“你胡說。”蘇景秋說。把要睡覺的司明明拉過來。司明明抵著他胸口說:“我好累、我好困,我想睡覺。老公,我想睡覺。”

蘇景秋原本想跟她來硬的,可她喊他老公,他又心軟,於是放她去睡覺。蘇景秋還在生氣,喝了點酒的司明明倒是睡得好。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有時恨不得把她搖醒跟她理論。也有那麽一瞬間有個念頭:就不該結這種沒有感情的婚!不如離了算了!過一會兒他又規勸自己:誰結了婚不是一地雞毛啊?他倆這都是小事,經過磨合都能解決。那出軌的、家暴的、吃軟飯的那麽多,人家還能將就過呢!

蘇景秋知道根本問題是什麽,根本不是司明明沒跟他報備的事。而是司明明壓根就沒覺得倘若她晚回家、喝酒了、遇到問題了,應該跟他說一聲。換句話說,雖然司明明口口聲聲要好好跟他一起經營婚姻公司、開好婚姻這艘大船,但她壓根就沒把這場婚姻放在心裏。她就是來體驗了。

她體驗,還不沈浸式體驗,就那麽淺嘗輒止一下,反倒把他弄得對婚姻上了心。蘇景秋想:這事兒可不能這樣繼續下去,那也太沒勁了。

這會兒又把葉驚秋忘在了腦後,覺得跟葉驚秋比起來,她不把他當回事更令人生氣。

他這一顆心多大啊,遇水架橋、逢山鋪路的主、遇到問題就解決問題,從來不多浪費一秒鐘。如今也要因為這點破事失眠了。這一宿真難熬,覺得自己要睡了,偏偏腦子精神著;眼睛睜不開氹缾七②,又閉不嚴,眼球動來動去。偏他粗心大意的,想事情又不夠具體,這一下、那一下,越想越不滿,總之就是生氣。

第二天司明明睜眼,看到蘇景秋眼睛通紅坐在她旁邊看著她。她嚇一跳,下意識踢他一腳:“你裝鬼啊!”

蘇景秋滿腹委屈,故意吸吸鼻子,癟著嘴說:“你說,你為什麽應酬那麽晚也不告訴我?”

這會兒司明明睡好了覺,清醒了,頭腦好用了,將昨天的事大致一想,就知道問題在哪了。她很誠懇地說:“對不起,蘇景秋同志。下次我一定註意。”

“註意就行了?”蘇景秋想跟她再繼續掰扯,對這種軟硬不吃的人他真是沒有法子了。

司明明就上前拉住他手,看著他的眼睛,柔和地說:“我知道你為什麽生氣。你氣我沒拿你當自己人,沒把你放在心上。是我的問題,我還沒有適應婚後的生活,還不習慣所謂的報備和分享,我會努力改進的。”

“你做工作報告呢?”蘇景秋問她。

司明明就點頭:“對待婚姻要像工作一樣嚴謹認真,不懈怠。”

那蘇景秋還能說什麽?可他心裏就是堵得慌。也不想跟司明明講話,刷牙洗臉後就去做早飯。蘇景秋說話算話,他要求的兩個人一起吃很多飯他就會做到,只要有空,他就會執行。

這會兒委屈巴巴在那裏打雞蛋,心裏還在抱怨:你可真是冤種。人家根本不想跟你吃早飯,還做呢!待會兒做鹹點,齁死司明明這個龜孫兒!她不是不能吃辣麽!我再放點朝天椒!我給她來一頓暗黑早飯,她要是不吃我就跟她離婚!

蘇景秋惡狠狠地想著,打雞蛋的響動尤為大,根本聽不到身後的動靜。以至於司明明的雙手抱住他腰身的時候,打雞蛋的手一抖,蛋液差點沒撒出來。

他詫異地回頭看司明明。她呢,對他笑一下,當作認錯。

“別生氣了。”司明明說:“氣壞身體無人替。”

“…”

“那你想怎麽樣嘛?怎麽才能不生氣嘛!”司明明想起老看到男的跟陸曼曼這麽說,就覺得這句話沒準管用。哪想到蘇景秋聞言幽幽看她一眼,回身繼續準備早飯,這下他打定主意了,今天必須齁死司明明!

司明明不知道男人說這句話代表的意思:那就是隨便吧,你愛怎樣怎樣吧,大多是準備破罐子破摔了。見蘇景秋如此反應,她終於轉過彎來了。

又環上蘇景秋的腰,想起陸曼曼說她每次哄男人,手往下一點,男人就不生氣了。

司明明這些情趣上的事都是從陸曼曼那裏聽來的,陸曼曼說不管怎樣,有時那些爛俗的招數就是管用,男人就是吃那套。司明明這會兒就學陸曼曼哄男人的辦法哄自己老公,手微微向下,摸錯地方了,又向前靠靠,再來一次。

蘇景秋停下動作低下頭去,看司明明纖細的手在他褲子上笨拙地、漫無目的的摸索。隨著她的手越近,他的心就跟著忽閃了起來。

當她碰到以後,停頓了一下。因為不擅長做這種事,頭腦中還在盤算如何開始。掌心之下漸有被頂著的感覺,她楞了下,感覺哄人也太難了,想抽回手,卻被蘇景秋一把抓住,順手塞進了褲子裏。

“蘇景秋!”司明明的手被他狠狠按著,臉上覆了一層紅暈,叫他名字時候又急又氣。

蘇景秋用力按著她的手,講話聲音不太穩:“幹什麽?你不是在哄我嗎?”

“這會兒你腦子又好用了!”司明明手心縮著不肯隨他的手動作,但蘇景秋就是蘇景秋,箭在弦上了,他不能不發。司明明就站在他身後,臉頰貼著他脊背。因為手被他拽著,她不得不離他更近些。

“我還生氣呢!你不是問我怎麽才能不生氣麽?”蘇景秋一把把她拉到身前,抱住了她:“你心裏知道怎麽哄人,你就是不願意。”

蘇景秋再也沒見過比司明明更硬的骨頭了,刨除她演戲的時候,其他時候想讓她真心實意低頭,那情景簡直此生不遇。

“好,我哄你。我敢做敢當。”司明明說,手就動作起來。

蘇景秋搖搖頭,貼著她耳朵說:“這樣哄可不行。太不真誠了。”

言罷一把抱起她,將她放到了餐桌上。

司明明慌了一下,蘇景秋卻按住她手臂,對她說:“司明明你怕什麽?你的膽子呢?”

她的雙手被鎖在身後,再一用力就按到了桌子上。他站在她面前,安撫她的掙紮,情急之下手再用力,她就撞上了他。桌子在地上短暫蹭了下,他低頭堵住了她的質疑。

這是一個很淺的吻,他的嘴唇摩挲著她的。他的內心湧起了強烈的不安和不適,而她的腳尖因為緊張快要抽筋了。

這原本不是什麽天大的事,但司明明就是不自在。趁他的手放開她手腕,她抱住了他的頭。他蹲下身去的時候她下意識想下桌,但他抓住了她。

單腿跪地的蘇景秋仰起頭對她說:“其實沒有什麽抱歉不抱歉、哄或不哄,這種事是相互的。你起個頭,我就不生氣了。夫妻間就是這樣的。雖然我沒結過婚,但我看過一些文章。”他的眼神太誠懇了,讓司明明恍惚一下。

他說完低下頭去。

他的舌尖柔軟、輕緩,一下又一下。司明明的手又按在桌子上,她覺得自己的力氣一瞬間消失了,她變成了一個泥人。當他沒入的時候,她驚叫了一聲,但嘴巴被蘇景秋擋住了。

桌子吱呀呀地響,他一直看她的眼睛,她一直在逃避。異樣的感覺在吞噬她,她覺得自己變得陌生。冷靜從她的思想中抽離,無盡的想象被註入她的神經。她變得格外脆弱。

半推半拒之中蘇景秋就是不肯相讓,手攥得愈發緊,一次次快速將她帶向他。

“跑什麽?我能弄死你不成?”蘇景秋咬住她耳垂,灼熱的氣息湧向她臉頰,太熱了,以至於她沒聽到他說的話。

他是在問她:“這樣深嗎?”

“跟平常感覺一樣嗎?”

司明明一句都沒聽到,她只沈浸在自己的意識裏,覺得蘇景秋是一條大蟒蛇,在叢林裏鉆來鉆去。到來的時候她拼命扭著,蘇景秋狠狠箍住她,不許她動。

他又看她的眼睛,她那素來冷淡的眼睛此刻滿是迷霧,微微閉著,頰邊的兩抹紅讓她變得比從前柔和。將頭靠在他肩膀,又多了一些虛假的乖巧。

“我還沒完事兒呢!”蘇景秋說。

他像裝了馬達,在這個早上沒完沒了。

“你不會是用這種方式洩憤吧?”司明明問他。

“洩什麽憤?”

“葉驚秋的,和昨天晚上失蹤的。”

蘇景秋一邊穿衣服一邊對司明明說:“那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可不為自己的動物行為找借口。我單純就是膚淺、原始。”蘇景秋還真就不在乎了,什麽葉驚秋,那一定是狗屁,不然司明明會跟他蘇景秋結婚嗎?她開會不跟他說又能怎麽樣,以後他出去玩也不告訴她。

“戒指…”司明明謹慎提議:“不如我們去買個戒指?”

“我才不買呢!”蘇景秋說:“戴戒指影響我賣飯賣酒。”

“你倒是清楚你的優勢在哪。”

蘇景秋出門去了,因為這一早上的春風一度,整個人就徹底消了氣,根本不需要再哄了。

下午給司明明發消息:“待會兒一起晚飯?”

“忙。有事?”司明明回他。

“你好”二字終於從兩個人的對話之中消失了,但講話仍舊是公事公辦的態度,像兩個不熟的人在交流,無論怎麽看都挺生疏。

“倒是沒事,要麽你來我餐廳,一起隨便吃一口?你們的破食堂不健康。”

“我們的破食堂勝在味道豐富。”司明明辯解一句,又回:“好的。”

工作日的餐廳晚市很繁忙,司明明到的時候蘇景秋正在裏面忙碌,一派煙熏火燎的景象。司明明坐到蘇景秋給她留的專屬座位,一擡頭看到胡潤奇走了進來。胡潤奇公司在北京的辦公室也在他們附近。司明明一時說不清他是故意來的還是湊巧偶遇的,但這都不重要,因為胡潤奇朝她走來,堂而皇之坐在她對面。

濤濤忙碰蘇景秋胳膊:“老大!老大!你看老板娘,跟那男的笑了!”

蘇景秋一擡頭,就看到司明明還真的跟對面的傻逼男的笑了。那男的怎麽長得跟四眼田雞似的!

【作者有話說】

對不起大家,昨天因為一點突發的事情請假了,今天因為到家晚更晚了。真誠道歉~

紅包,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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