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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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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標記

“我懷孕了, 月荷,我懷孕了,”落羽哭得滿臉是淚,濕漉漉的睫毛黏在一起, “不可以, 不可以……”

上一秒還有膽子紮她鎮定劑的人, 這一秒又哭得肝腸寸斷地認錯求饒。

他好像總知道怎麽惹她生氣, 又知道怎麽讓她心軟。

月荷褪成人類的樣子,她拉過落羽, omega下意識抗拒,下一秒卻畏懼她的怒氣,拉著她的手,可憐兮兮地喊她名字。

她冷冷掃了一眼:“這是新的讓我放下防備的手段嗎?”

落羽頓時僵住, 睫毛顫了顫:“不是, 我剛才……”他抿抿唇,“對不起。”

忽然,落羽被掐著腰,一陣天旋地轉,他被按在床上。

月荷發狠的吻落在他頸間,繼續的意圖明顯。

落羽慌了神:“月荷,不要!”

她停下來, 陰冷地看著他:“我不想再聽到你說不。”

“你所有的反抗,逃跑, 拒絕我都不喜歡。”

“那你可不可以冷靜冷靜,輕, 輕一點……”落羽紅著眼睛,自知逃脫無望, 努力做最後的補救,“不要傷到寶寶。”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月荷,氣場恐怖,冷酷無情。

他心裏隱隱後悔,但如果重來一次,他也不知道怎樣做才更好。

這時月荷往他手裏塞了個東西。

是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

落羽嚇了一跳,手被月荷牢牢抓著,抽也抽不動。

月荷的眸色比刀刃更森寒銳利,她陰氣森森道:“你可以殺我一次,保你的孩子。”

落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連呼吸都忘了。

月荷舉著他的手,鋒利的刃貼上她側頸動脈。

“月荷!”

落羽嚇白了臉,手被桎梏著,一動不敢動。

月荷固執地不肯松手,白皙的側頸已見淡淡血痕。

落羽淚如泉湧:“一定要這樣證明你更重要是嗎。”

“你簡直瘋了。”

“那也是你的孩子。”

他卸去渾身的力氣,原本抵著月荷的手松了勁,她才抽回按著他的手。

落羽抓著匕首丟到床下,手臂無力垂下。

咣當一聲脆響。

月荷的吻落下來,利齒纏咬著他的唇,幾欲將他吞食的吻,口腔不知什麽時候彌漫著血腥的鐵銹氣。

腰下被塞了枕頭,腳踝被抓著搭上肩膀。

落羽再也難以忽視身體早就蘇醒的記憶,理t智一步步被拖入玉念的深淵。

眼淚決堤,睫毛、鬢發泛著黑亮晶瑩的水澤,枕頭都被浸濕了一小片。

明知道他是這種天性柔善的omega,為什麽非要用這樣殘酷的方式證明呢。

非要讓他變成和你一樣六親不認,對你絕對忠誠不含雜念,把你放在絕對第一位才可以嗎。

是。是。是。

不能接受他的逃離,欺騙和利用。

別人都可以,隨便是誰,她都不會這麽生氣。

只有裴落羽不行,只有他不行。

她要的東西太過偏執,不管落羽給不到給得起,從他招惹她那天起,他都必須給了。

月荷沒再猶豫。

“嗯——輕、輕一點。”落羽的手下意識去護小腹,被月荷抓著手按在頭頂。

得到完全相反的力度。

落羽不敢再說話,只剩嗚嗚咽咽的輕哼。

“把生殖腔打開。”月荷拍了拍落羽的腰,他渾身緊繃。

月荷催促了一遍:“難道要我用擬態給你頂開,強行打完全標記可不好受。”

落羽那兩汪春水似的眼睛睜圓了看她,他張張唇,欲言又止。

半晌,才抽抽噎噎說:“我太緊張了,打不開。”

“可不可以……”

“不可以,”月荷截斷他的話,“我今天就要完全標記你。”

“怎麽,你之前不是還因為我不標記你耿耿於懷嗎,現在又不想要了?”

落羽抽抽鼻子,沒有正面回答:“那你等、等一下。我是真緊張,不是故意的。”

他們都知道落羽現在不想要完全標記是因為什麽。完全標記成結的時間太激烈持久,很可能會傷到胎兒。

月荷輕哼一聲,那股氣到底因為落羽的順從消了些。這會看他哭得慘兮兮的臉又有些於心不忍。

“裴落羽,我有真正傷害過你嗎,你為什麽總是不相信我?”月荷沒好氣。

“我……”

“你想說你沒有?之前裴上將的事我就不說了,今天上午我還期待你給我分享消息,晚上再看到你,就是躲在樹底下,渾身濕透,對我戒備又恐懼。”

“如果我知道你……”月荷忽然收聲。

這種如果說出來沒有意義。如果她知道落羽無法對她做到全身心的信任,無法給她絕對不放手的堅定選擇,她就會不要他嗎?

假定就算換了一個完美符合條件的人,她最想要的,其實還是裴落羽。還是眼前這個讓她恨得咬牙切齒,又難以放下的人。

落羽緊緊摟著月荷,泣不成聲。生殖腔緩緩打開,月荷和他順利成結。

“嗯——哈——”

過度的刺激,落羽喪失語言能力,失神地睜大眼睛,視野被雪花覆蓋。

眼眶盈滿霧氣,聚成清瑩的水珠滾下。眼尾濕紅,如鳳凰的尾翼,瑰潤絕麗。

他靠在月荷懷裏,月荷低吻他的額頭,宛若兩只交頸的鴛鴦。

有月荷緊摟著他,他全身的骨頭才沒有散架。

……

“好久,”落羽耳朵嗡嗡作響,大腦宕機,已經不太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月荷你太久了。”

“你是不是要把我穿個孔掛在身上。”

月荷:“……”

月荷微瞇起眼,很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可愛,以逃避懲罰。

這時,落羽的通訊器響起,來電顯示是鉑西。

月荷幫他接了電話。

“落羽,你在哪裏,我來接你了。”

“我……嗯,我在,我在攪拌機裏。”落羽暈乎乎答。

“什麽?你在哪?”鉑西的聲音大了些,“我聽不清你說話。”

落羽的眼神瞬間由迷離轉為清明,他死死咬著唇,無助地看向月荷。

“落羽?”那邊又問,“你是回去了嗎?”鉑西嘀咕一聲,“落羽不說話了。”

顯然對面還有第二個人。月荷直覺另一個人就是索麗。

她握著通訊器的手用驟然收緊,落羽悶哼出聲,眼中泛著泠泠水光。

“落羽,你在嗎,”索麗的聲音隔著通訊器傳來,“你現在安全嗎,用不用給你報警。”

月荷冷笑。

索麗的挑釁還是這麽單刀直入,毫無技術。

月荷把通訊器放在落羽唇邊:“寶貝,告訴她,用不用給你報警。”

落羽嘴巴都快咬破了,淚珠子成群結隊地滾落。

“唔——”從喉嚨裏溢出破碎的音節。

不等對面說話,月荷臉一黑,按掉通訊,給鉑西發去消息。

鉑西打開落羽發給他的語音,是月荷的聲音:

索麗小姐,謝謝你多餘的關心,不過我的omega現在很忙,不方便答覆你。

第二天上午,落羽還在睡覺。

床上的人臉色紅潤,呼吸平穩,比昨晚好多了。

昨晚她在樹底下找到他時,落羽臉色蒼白沒有血色,像一片單薄透明的白紙,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雨水浸碎帶走。

月荷帶他回來時,他信息素紊亂,稀薄清淡,被胎兒汲取信息素過度的身體早已不堪重負。

還去淋雨吹風,跑那麽遠,生怕她追上他。

就這樣還要保護寶寶,先照顧自己吧你。

月荷腹誹。

咚咚。

門打開,邢思彤帶著醫藥箱走進來。

她看向落羽:“上將已經完全標記了嗎?”

月荷悶悶嗯了一聲。

“裴少校沒有完全標記就懷孕,本末顛倒,導致信息素過度消耗,身體也比普通人更容易勞累。”

“這也是擬態人生育比較特殊的地方,他們不需要完全標記就能令另一方受孕。在未來或許會打破完全標記對伴侶間弱勢方造成的桎梏。”一提起研究,邢思彤話就多起來。

“不過你們之間的情況比較特殊,不僅是人類還是擬態人,還沒有完全標記。原來人類和擬態人沒有完全標記也可以受孕……之前我觀察的兩對都沒有這個情況。”

“難道是因為那兩個擬態人的繁育能力不夠?”邢思彤嘀咕。

月荷老臉莫名一熱,輕咳一聲:“邢博士,你快給他看看吧。”

邢思彤上前。

落羽身上的被子蓋得很嚴實,一只手露在外面,衣袖遮到手腕,沒有蓋到的皮膚、修長的手指都是斑駁的青紫。

靠近了,邢思彤看到落羽的頸間也是同樣的情況。

在大多數人眼裏,或許只會看到alpha對標記的omega的極致的占有欲。

但邢思彤不是大多數人,她的科研精神讓她直白表達自己的疑惑:“月荷上將,擬態人做完全標記,是要把對方全身都標記一遍嗎?”

月荷:“……”

“之前我都沒有留意擬態人的標記行為,我記一下。”

月荷忍無可忍:“每個個體習慣又不一樣,這就像人類上床有各種體./,難道你要一個個記錄?”

邢思彤想了想:“也對。”

她拿出檢查儀器給落羽檢查。

邢思彤的儀器都比較老舊了,但有的經過她改造比當下一些儀器功能更高級,看起來又新又老的。

月荷在旁邊等著,期間落羽竟然一直都沒醒。

邢思彤檢查完畢。

“怎麽樣?”月荷問。

“裴少校身體指標差不多恢覆到正常水平了,畢竟才完全標記,再休養幾天就夠了。”邢思彤說,“不過懷孕本來就比較辛苦,月荷上將還是得多體諒孕夫。”

“我看有的人就不配被體諒,就該被丟在雨裏,讓風吹雨打留不住寶寶才好。”

邢思彤納悶,剛才還焦急催促她給落羽檢查的人,怎麽突然翻臉。

正要說點什麽,卻瞥到月荷正盯著床上,方才熟睡的人緊閉著眼,長睫抖個不停,漏洞百出地翻了個身。

她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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