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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唱夫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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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唱夫隨

落羽看過去, 淡聲:“道理是這樣,但我可以肯定告訴你,任何時候都不乏不求回報,願意以身殉道的人。”

聚會結束後, 落羽讓齊夢將卷發少年帶了過來。

少年神情戒備, 落羽拿出一串麻繩編織的項鏈, 項鏈上穿著獸羽、獸角、石頭等裝飾。

這是之前莫提交給他們的小丫還存活的證據。

“你應該眼熟吧, 這塊石頭,和你脖子上的石頭材質一樣。”落羽指了指項鏈上的一塊甘紅色沙石。

少年眸子驟縮:“那又怎麽樣?”

落羽不急不躁地又指了一根羽毛:“我沒記錯的話, 你家裏有個白鴿擬態人,這根羽毛是白鴿。”他手指撚著纏在繩子上的棕黑相間的毛發,“這個是豹子毛。”

“這些裝飾物,都能在雪林的擬態人身上找到對應的出處,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是你們送給小丫的祈福項鏈。”

“什麽小丫?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卷發少年堅持否認,但他畢竟年少,眼中的欲蓋彌彰早已出賣他。

“異獸傷人事件我必須給祥福村的村民一個交代。”

“我們沒有傷人。”

“有人看到小丫被你們的人帶走了,不是俞茗和趙子辰。”落羽沒有逼迫他的意思,“你不想說也行,你家裏的白鴿擬態人,是你妹妹嗎?她年紀小, 身體看起來還很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我們的審訊。”

少年徹底慌神:“你們, 你們太卑鄙了。”

“邢博士說的沒錯,人類就是天生險惡, 算計人心。”

落羽和齊夢在一處被灌木遮掩的山洞中,見到了卷發少年說的邢博士邢思彤。

中年女人面上可見歲月風霜, 黑發中夾雜著幾縷白發,精神矍鑠,雙眸熠熠有神。

“你們好。”她露出一個灑脫的微笑。

一只黑豹從洞中走出來,警惕地看著面前的外來者。

邢思彤伸手安撫黑豹,對落羽說:“我知道你們遲早會來。”

黑豹跟在邢思彤身後,沒再繼續向前。

邢思彤曾是擬態人實驗的總負責人,二十五年前,從擬態研究所逃跑。

這麽多年,帝國一直在不遺餘力地尋找,卻都沒有她的蹤影。

早些年對她的猜測很多,有人說她去了敵星做科研叛徒,有人說她被秘密處決,還有人說她被逃跑的擬態人生吞了。

找她最積極的當屬羅樹,邢思彤擁有擬態人研究的最全數據,所有記錄得沒記錄得的經驗。

她的失蹤,對羅樹的勢力無疑是巨大損失。

羅樹惜她的才,亦恨她的背叛。

邢思彤毫無保留地同落羽坦白她的經歷。

當年實驗孕體帶著實驗嬰兒大逃亡,有人無法接受自己的孩子生來是個有獸類特征的怪物,親手殺死了孩子,不久後自殺的自殺,瘋的瘋。

有人只想帶著自己的骨肉,拼命活下去,不論如何,總歸是自己的孩子。

邢思彤偽裝成實驗孕體混在這群人之間,他們坐上黑貨船,來到異獸森林的邊緣。

他們是沒有身份的外來者,如果被村民們發現,必然會被上報。

眾人別無他法,只有冒險往森林深處走去。

比起帝星,這裏的猛獸龐大,看起來更兇猛殘暴,但最終是這群通人性的大家夥接納了無家可歸的擬態人。

擬態人們在這裏定居。

剛開始的幾年,眾人過得提心吊膽,時時怕被找到。

同時他們還要面對養育擬態人嬰兒的各種未知,邢思彤幫著他們渡過不少難關。

不過雖然邢思彤在擬態人中很有威望,她卻沒有意向做他們的領導人,她只想安靜做研究,幫更多擬態人應對可能的突發情況。

她在擬態人中的角色更像是位德高望重的醫生,多年來,她也確實研習了不少醫術。

俞茗被擁立為擬態人領導人後,她試圖為擬態人尋找一個合法的安定家園。

邢思彤得知俞茗和羅樹接觸,她就警告過俞茗,羅樹心術不正,為人陰險,不是靠得住的合作夥t伴。

她要求俞茗不準將雪林的人摻和進去,兩人因此產生小嫌隙,不過俞茗也知道他們身份的危險,從始至終沒有將雪林的秘密對羅樹和盤托出過。

提起俞茗,邢思彤臉上露出沈重和惋惜。

邢思彤說:“你們管制雪林後,我知道雪林的秘密終究有一天會浮出水面,只是沒想到會這麽早。”

她悠悠嘆了口氣:“雪林的人不知道我的身份,你們逮捕我之後,希望不要再嚴刑審訊他們。”

齊夢一直知道,月荷沒有要苛待雪林擬態人的意思,相反,月荷真正想做的是為他們爭取合法的棲息地。

目前來看,邢思彤和他們有同樣的目標,接下來可以試探邢思彤的結盟意願,展示善意拉攏人才。

邢思彤這樣的人,真誠才更容易打動她。

她猜測落羽的做法應當差不多。

沒想到,卻聽落羽說:“他們會不會被嚴刑審訊,取決於邢博士能多大程度配合我們。”

從雪林離開後,齊夢再也無法把落羽看成月荷身邊毫無主見的小嬌夫。

他先利落地用擬態人的性命威脅邢思彤,誇大羅樹對擬態人的惡意,讚美月荷為了維護擬態人不惜被帶走調查的無私。恩威並施,讓邢思彤不管是否心甘情願,為了擬態人們都會倒向他們一邊。

齊夢對這種鐵腕手段並不陌生,在軍中月荷大部分時候都是如此。

她驚訝於能在落羽身上看到熟悉的影子。

這算是婦唱夫隨嗎。

審訊室。

羅樹和月荷分坐桌子兩側,對峙著。

“月荷上將,你確定要繼續隱瞞擬態人的存在,不惜損害帝國利益?”

月荷透出些許疲憊,桃花眸堅定不撓:“如果你有證據,大可以拿出來,你別忘了,陛下給你的審訊時間只有五天。”

“呵呵,五天,用不了那麽久,”羅樹陰狠道,“我不光會找到你私藏擬態人的證據,我還會向陛下證明你就是擬態人,陛下決不會允許你這種人混入上將的行列。”

月荷悠哉道:“你如果能找到,我樂意奉陪。”

羅樹摔門而去,月荷帶笑的臉才沈下來。

她看向被強光照得花白的墻壁,從她進來起,這裏就一片明亮沒有夜晚,不過她根據經驗判斷,應該是第二天下午。

還有三天。

-

羅樹派了人強攻異獸森林,他打定了主意,要抓雪林的擬態人回去,作為月荷私藏擬態人的證據。

暴雪懸在空中,遮天蔽日,阻攔進攻的人。

齊夢和齊征則帶著人在左右兩翼輔助落羽。

機甲和普通士兵混戰,暴雪以一己之力攔下無數攻擊,雙方僵持不下。

到了晚上,羅樹的人才退出落羽他們的視線,隱藏到他們看不到的地方休息。

齊夢駕駛機甲時,為了幫落羽擋下來自右側的襲擊,小腿受了重傷,流血不止。

紗布剛換上不久便再次被洇紅。

齊征紅了眼睛,不禁偏私說:“裴少校明明可以應付,你多什麽事。”

“上將離開前,交代我多照顧裴少校。”

齊征拆開紗布給齊夢更換,血糊糊的傷口,他看得直皺眉頭。

“那也應該力所能及地照顧吧,況且今天你也看到了,他操作上將的暴雪非常熟練,那些人的攻擊根本傷不到他,他能力遠在我們之上。”

齊征並非是對落羽有不滿,事實上,從得知落羽是月荷的omega兼機械師後,他還是很佩服落羽。

但最近,也就是這兩天,他對落羽多了點別的想法。

“裴少校是我們的長官,我維護他不是很正常?”齊夢問。

“維護……你正常維護當然沒有問題,但有時候你反應很過度,你知道嗎?”齊征有點急,“他是上將的omega……”

齊夢臉冷下來:“你什麽意思?你想說我對裴少校有非分之想?”

“不、不是,”來自alpha的天然壓迫感,齊征額頭冒汗,“我就是想說,小夢你有點不對勁。”

“就像今天遇到的襲擊,如果是發生在月荷上將身上,你不會去護她。”

“她自己可以應付。”齊夢說。

“裴少校也可以自己應付,”齊征斟酌,“你把他的想得太弱,是認為他是個需要你保護的人嗎?”

齊夢抿抿唇,沒答話。

本以為會得到她否定的答案,她反常的沈默猶如默認,齊征莫名心慌。

他自顧自地打著圓場:“好吧,我們是下屬,維護長官天經地義,就是我擔心你沒守住界限……”

“哥哥是怕我對上司的伴侶產生不該有的念頭,還是怕我喜歡誰?”

齊征立時結巴說:“當然是前一個了,你喜歡普通人,我有什麽好擔心……啊,小夢,你幹嘛……”

從小當做妹妹相處的女孩子,已出落成高大成熟的女A,正面無表情地扒他衣服。

“小夢,不,不要。”齊征掙紮。

“不要?”齊夢松手和他拉開距離,冷若冰霜的臉和方才判若兩人,“不可以的話,那你也沒資格管我喜不喜歡誰吧。”

“你說裴少校是上將的伴侶,嗯,謝謝你提醒,”齊夢說,“不過應該沒什麽用,你應該清楚,我不是很在意這種事情上的道德。”

齊征立刻想到,只有他還在自欺欺人地堅持的兄妹關系。

她對自己的哥哥都能……更何況是個已婚的男omega。

齊征咬咬唇,男人溫柔的眉眼染上春日的熏紅,他對齊夢別無他法,唯有順著她:“和你做那種事,就可以管你喜歡誰嗎?”

齊夢眸子沈了沈:“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我答應你。”齊征的手指放在衣扣上,用行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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