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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不要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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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不要在這

月荷對了解別人的想法沒多少興趣, 別人是不是因為她高興或氣憤,她更不放在心上。

落羽是例外,她對他的喜怒哀樂感興趣,對牽動他的情緒更感興趣。她喜歡他面對她時帶笑的唇角, 喜歡他通紅的眼睛, 也喜歡他對她的喜歡。

還感到不夠, 只是低眉順從、輕淡自若的程度不夠。她要他更濃烈的、深刻的、展露無餘的愛意。

就像那天他哭著同她坦白他不該生氣, 不該不樂意她和江酒走得近,在淚水和破碎的情緒中顯露出來獨占欲, 向她尋求特殊感,她很喜歡。但落羽總是恥於表達。

也許是事件本身就不足以挑起他的情緒——自然,月荷不喜歡這個猜測。另一個經她觀察的可能更為可信——落羽不善於表達或者選擇隱忍。

盡管她不喜歡落羽遮掩情緒的拙劣手段,他卻總是樂此不疲。

不難解決。

明明答應她會聽話, 答應過不高興會告訴她。他不往心裏去, 她就用其他方式讓他展現。

月荷托抱著落羽,omega雙手摟著她的頸,溫順乖軟,似乎她帶他去哪,他都沒有意見。

“月荷,晚上,晚上還有晚宴, ”落羽臉蛋紅撲撲的,修長的手指摳著她的衣領, 軟聲征求意見,“月荷, 等晚宴回來好不好?”

落羽還在因為月荷和他澄清誤解而高興,渾然未覺自己待收拾小羊羔的危險處境。

他還以為月荷此時流露出的玉望和平時沒有不同。

好吧, 他們確實有段時間沒見,他能理解她……但一會,一會就是晚宴呀,會不會顯得挺不莊重。他感覺自己的臉好燙。

然而月荷只是沈默幾瞬未立即給他回應,落羽的顧慮便輕易倒臺。

他不由得替月荷勸服自己,其實也不是不可以。這幾日他擔驚受怕,見到月荷,他懸著的心終於得以安放,他也好想親近她。還有什麽比做親密的事更能安撫到他,傳達他的喜悅。只要別被看出來,就好了吧。

而且讓他拒絕月荷,比任何不莊重的事都更難以做到。

落羽害羞極了,他往月荷懷裏拱了拱,揪緊她的衣服,溫聲求告:“那,那不要弄出痕跡好嗎。”

月荷將他放下來,落羽尚未看清周圍的環境,女人的臉倏然在眼前放大,沈靜如潭水的桃花眸中不知何時多了危險的邪氣。

“嗯,我盡量。”月荷不太走心的口吻,落羽霎時感到心願恐難以達成,他往月荷頸間貼了貼,黏糊糊叮囑,“你、你要記得。”

此時他還未意識到,接下來發生的事竟比弄出痕跡更難應付得多。

落羽抵著墻,後背傳來涼意,他正疑惑,呼吸便被月荷奪了去,他的註意力便只放在眼前吻他的女人身上。

她的舌探入他的口腔,碾過他的唇齒,勾弄著他的舌尖t。深海信息素霸道傾壓而來,朝白梅香襲去,捕捉、吞噬,最終與之一體交融。

落羽白皙的臉頰紅潤,唇肉被咬得鮮紅欲滴,溫軟中更顯出一股天然純欲的嫵媚。

他的肩頭一涼,襯衫不知什麽時候讓月荷扯開,領口大敞著,皮膚更直接地感受到背後傳來的冰涼。

女人的吻來到他頸間,落羽偏頭餘光瞥到側邊,心提到嗓子眼。

他們竟然在落地窗前!

“啊!”落羽抓著月荷的手腕,受驚地逃離,卻被壓著無法動彈。

高級材質制成的觀景玻璃,如4K大屏高清透亮,從裏面能清楚看到窗外的景致——落地窗正對著花園!

初春的氣候還夾著薄寒,花園裏卻生機盎然。

蔥翠欲滴的喬木高大挺拔,為花園隔絕出一片安靜私人的空間。

鵝卵石鋪就的小道曲徑通幽,兩旁玫瑰紅艷似火,一簇簇擠做一團呼朋喚友,歡鬧著蔓延到視線盡頭。

盡管花園現在看起來很幽靜,人跡稀疏,但是,但是不代表一直無人闖入。

“月荷,月荷,”落羽驚嚇得語無倫次,眼尾的飛紅比花園中的玫瑰還艷,重覆喊她名字,“月荷,嗚嗚嗚,月荷。”

腰再次被小臂攔著拎回。逃跑失敗,落羽便不斷往月荷懷裏躲,扯著她風衣的衣襟,徒勞為自己遮掩。

月荷卻按著他的肩,將他推開。彼此拉開的距離和驟然感受到微涼空氣的皮膚都讓落羽陷入更大的不安。

“月荷,放我下來,不要在這裏。”落羽哭顫不止,雪白的肩染上落霞的緋色,經脖頸一路攀至耳根,隱沒在烏發中。

月荷低下頭,銳利的齒咬在他肩頭,柔軟的舌尖掃過皮膚,引起電流般的麻。

花園隨時有人經過,而且就算沒有人,這樣大白天半暴.露在戶外,對落羽來說已經足夠挑戰神經。

“不要在這,月荷,不要,不要在這。”他淚眼迷蒙,喉嚨哽著,斷斷續續吐詞。

他摟月荷那樣緊,菟絲花般絞著她。將所有期望都寄托在眼前的女人身上,哭得梨花帶雨,祈求憐憫。

卻並未得到憐憫,月荷甚至連猶豫都沒有。

“唔,好痛。”落羽僵了一瞬,淚水無聲湧下,落在正掐著他腰的蔥白手指上。

“放松點就不痛了。”月荷停了一下,卻沒有給他多少休息時間。

落羽抽噎著,眼淚如斷線的珍珠,滾在月荷的黑色風衣上,濕痕微不可見。繃緊的神經和alpha的蠻橫都讓他無法做到放松。

強烈的羞恥感包裹著他,潛意識裏給出的經驗,讓他立刻放棄尊嚴討饒。過去月荷就喜歡這麽折騰他求她。

比起在大庭廣眾下丟人,在月荷面前丟人竟變成相對安全的事。

“求你,月荷,求求,求求你,月荷。”落羽自己都沒註意,他哭饒時帶著撒嬌的尾音,又甜又膩。

沒成想,月荷鉗制他的力道變得更重,他竟貼著玻璃墻往上滑了幾厘米,發梢在墻上蹭出淩亂的濕痕。月荷抓著落羽的手腕按到頭頂,濕熱的手掌很快在玻璃上留下透明的混亂劃痕。

本想討饒令月荷心軟,卻換來更兇狠的對待。落羽哭得泣不成聲,求饒的話不敢再說,只是嗚嗚咽咽地哼著,像被欺負狠的小狗。

他混沌的大腦只希求月荷快點滿意,收起她頑劣的玩心。他要壞掉了。

“裴落羽,你不誠實。”月荷的聲音穿過迷霧傳來。

“我哪裏、哪裏不誠實,”落羽哽咽著,“我哪裏有跟你撒過慌嗎?”

“你剛才說你沒有不高興,”月荷說,“這不是撒謊?”

“那是……那不算撒謊。”口是心非的事怎麽算撒謊呢,落羽在心裏給自己辯解。

月荷捏著他的下巴,二人視線在半空相接。

落羽雖然被抱著抵著墻,比月荷高出半個頭,他被她仰視著,卻沒有居高臨下之感。月荷的眼神飽含著的審視、慍怒,已然將他重壓於其下。

“我喜歡你將情緒展示給我,你因為江酒不高興,因為趙臨不高興,我都喜歡。”月荷的目光柔和幾分,溫柔掃過他的臉龐,“所以不要遮掩,我說過你不高興可以告訴我。”

“為……為什麽,為什麽喜歡?”

“不知道。”

“月荷你是……”落羽思緒很亂,感覺似乎抓到了什麽,他頓了頓,語氣猶疑卻免不了多了期待,“你是喜歡我嗎?”

落羽一時找不到別的解釋,如果是喜歡……如果月荷喜歡他。

中彩票般的喜悅瞬間把他吞沒,沖淡了眼下情境的羞恥感。

落羽眼睛明凈澄亮,面若桃花,問她是不是喜歡,如明澈春水滴入她心田。

喜歡?喜歡談不上吧,應該是感興趣。他對她的感情,她感興趣。

但是。“這和我喜不喜歡你有什麽關系?難道我不喜歡你,你就不願意這麽對我了?”月荷問。

落羽微怔:“當、當然不會的。”

“那就是了,而且,”月荷輕咬著omega綿軟的耳垂,她有些無恥地坦白,“而且你好像吃醋的樣子,我看到會有點高興。”其實不止有點,這是可以說的嗎。月荷微彎起眼睛。

落羽驚訝地看她一眼,覆垂下長睫,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周遭的暧昧溫度降去許多,他的臉色似乎白了幾分。

空氣過於安靜,莫名難耐。

月荷打破沈默:“我說了你不高興告訴我,我會考慮你的意見。上次不就是嘛,我後面是不是拒絕了江酒?這次你誤會我和趙臨,我不是也和你解釋過,你聽了不是就開心了。”

“所以你下次告訴我,不就不用生悶氣。而且也讓我知道你……”月荷像拿出糖果交換的小孩。

落羽的眼尾無聲滑下一串淚,明明沒有剛才哭得那樣兇,卻不知怎麽更容易勾起月荷的心軟和愧疚。倒像是她的錯了。

這不是對兩人都有益的交換嗎?她不知道他為什麽想不通。

月荷皺皺眉:“是你先答應我,會跟我說。你不會這麽不守信吧。”

落羽的無聲拒絕令月荷略感不滿,按著他腰間的手暗暗用了勁,omega便又貼著玻璃往上滑了幾厘米。

落羽的小腹狠狠一哆嗦,緊繃到極限的神經徹底崩潰,他胡亂點頭:“我記住了,我記住了,我都聽你的,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求你……”

他哭得好兇,像誰欺負他過度了一樣,尋求安全感似地一個勁往月荷懷裏貼,往她身上纏,原本藏在她風衣下細白的腿伸出來,不似方才對抱露的恐懼。

“月荷,你抱抱我好嗎,可以抱抱我嗎,月荷……”

不知為什麽,落羽似乎被厚重的難過包裹著,讓他什麽都無法在意無法思考。似乎只有她的懷裏,她的擁抱,才是他唯一的安慰和逃避的港灣。

實際他的風雨……都來自於她吧,月荷微妙地想,她承認她這次把落羽欺負得有點兇。

月荷終究心上一軟,緊緊回擁著落羽,帶他往臥室走去。

落羽垂著頭,整個腦袋埋在她頸間,身體還微微發著抖,渾身泛著薄紅的情動也未褪去。

可是落羽莫名看起來蔫蔫的像霜打的茄子,連月荷帶他離開玻璃墻也沒引起他多大的反應。

月荷摸著他毛絨絨的腦袋,omega的頭發讓她揉的亂七八糟。月荷安撫著情緒極度低落的小狗,不太自在地解釋:“那是單向觀賞墻,我早就設置了隱私模式,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裏面。”

落羽趴在她肩頭,沒有回應。溫熱的水珠滾落在月荷頸間,順著領口滑下去,微微灼燙著她的皮膚。

月荷琢磨著自己的目的應該達到了,落羽下次肯定不敢再藏著不高興不說出來。

但把人修理之後,他如此沮喪,她又跟著不好受。

她就是這樣,明知道落羽這麽保守規矩的人,大抵受不了那樣的刺激。她又忍不住欺負他,把人欺負不樂意了,又苦惱他不樂意了可怎麽好。

特別像沒想好補救措施的犯錯小孩,明明一開始別惹他就好,又要惹,惹人不高興了,又拿不出到點子的安慰。

月荷輕輕把人放在床上,目光瞥向別處:“要不你睡會?”

她剛準備離開,落羽的腳踝勾上她的腰制止她的動作,omega伸出雙臂摟著她的頸,竟是前所未有的主動。

他的睫毛潮濕,雙眸如兩汪清泉,裏面盛著的月荷看不明白的悲傷,在淚眼中變得格外澄亮。

落羽怕她消失般,滿眸不安,啞著嗓子求:“不要,我不想睡,你再親親我吧,再親親我好嗎。”

他的手臂微微用力將月荷往身前扯,拋卻羞恥地奉上唇瓣與她相吻,確認她存在般重重與她相貼。

月荷納悶,不過omega投懷t送抱,她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omega的唇上還有濕鹹的淚水,月荷不喜歡這個味道,她的舌尖描繪著他的唇形,掃過他的唇角,那些鹹澀便消失不見。

落羽格外主動,他回吻著她,學著她的動作,咬合的齒多了力度,試圖如她般在換.好之人的身上留下痕跡,卻總是不稱意,小狗一樣餓急眼又不得要領地叼著她的唇肉吮吸。

他一手放在她衣襟前,卻半天沒有解開一粒扣子,急得臉通紅,眼淚越發不要錢地往外湧。

月荷輕嘆口氣,心想這omega怎麽笨成這樣,這種時候還記著規規矩矩解衣扣呢,關鍵還解不開。她手把手教他。

落羽蓋了半天,終於在月荷身上蓋了條毯子,將他們兩人遮在於其下。

這時他才敢膽子大點去撩她裙子……

哪個大女人受得了這個!哪個大女人受得了這個!

月荷低頭深吻著落羽,將他的哭泣,不知緣由的不安和焦慮盡數吞沒。

這股來自落羽的,濃烈的、酸澀的情緒是屬於她的,她以之為食,在食物的極度誘惑下,她失去克制地貪婪汲取。

她的失控卻重新勾起落羽的情緒,omega熱情而青澀地回吻她。

直到月荷嘗到淡淡的鹹腥氣,她才發現落羽的唇角不知道什麽嗑破了,他渾不在意。

瘋了好一會,落羽的嗓子啞了,嘴巴腫了,眼角的淚痕就沒幹過,卻到底少了方才厚重的讓月荷都險些喘不過氣的傷心。

他摟著她的腰,臉貼著她的小腹,依偎在她身邊。

他全心全意的依賴和滿足讓月荷很受用,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落羽後頸,和他享受眼下難得的片刻溫存。

落羽悶悶說了什麽,月荷沒聽清:“怎麽?”

他仰起頭,發絲蹭著她的小腹,癢癢的。黑葡萄似的眼睛自下而上地看她:“那我比別人好在哪裏呢?”

月荷想起來,他是指她之前說的“你不用和別人比,你有你的好”。

這可有得好說了。

月荷看著他春情滿面,桃花般動人的臉龐,她所有打算形容解釋的話都化成一句,她略有幾分羞澀由衷誇讚:“你在床上好可愛,沒人比得上你呢。”

話落,落羽臉色竟瞬間變得慘白,黑眼睛中蓄滿泫而未落的水汽,卻模糊不了其中的銳利和羞怒。

雙唇讓他咬得泛白,唇角的破口滲出點點血紅:“我不是為了上.床才來找你的!”

“我不是為了上。才來找你的。”

他翻身仰躺著,手背遮住流淚的眼睛,滿身的脆弱無助像徒勞掙紮的受傷困獸:“嗚嗚嗚,我不是為了上..才來找你的。”

omega纖白的頸還有鮮紅斑駁的咬痕,隨著他的抽泣輕輕顫著,鮮艷明麗。

月荷有點慌,不知道落羽為什麽反應這麽大:“我、我也沒這個意思啊。”

她試探地伸手,輕輕拍了拍他,落羽看起來很生氣,不過竟然沒有甩開她。

月荷順了順落羽亂糟糟的黑發,細軟的頭發穿過她指間,像發絲主人一樣柔柔順順。

她的心又柔軟了許多,也許是落羽不喜歡她這麽誇他,於是她換了一個說法:“其實……其實還有別的,又不是這一件。”

她抿抿唇,為了說出後面的這番話有些口幹:“那另外一件事,就是我變成擬態的那次,你還記得吧。”

“你沒有躲我。”她說。

落羽終於受了觸動地拿開手,那雙潮濕的滿含著柔情的眼睛與她對視。

月荷的句子得以更加利落坦誠:“只有你沒有躲我,落羽。”月荷深深地看著他,雙眼訴說著千言萬語,“你對我來說,是很特別的人。”

“真的嗎?”落羽直直地看著她,眼裏又重燃起光亮般。

“當然是真的,”月荷摸了摸他通紅的眼角,“在我心裏,落羽是很特別很好的人。我每次想起來,都想和你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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