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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喊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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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喊我的名字

可樂汽水?好像是索麗信息素的味道。

落羽聞了聞身上,可能是和索麗坐在一起時,不小心沾到的。

老實說如果不是月荷說,落羽都沒有聞到。沒想到alpha對同類的信息素這麽敏感。

他塗了香氛沐浴露沖了澡,確認身上沒有亂七八糟的味道後才出去。

月荷正坐在他的床上,投來清冷的目光。

落羽沒感到很意外,不知怎麽,他就是有預感她會來。

“上將,”落羽抓著睡袍,溫熱水汽熏過的皮膚白裏透紅,“已經沒有別的味道了。”

月荷勾著他的腰摟進懷裏,在他頸間聞了聞,手從系的並不嚴實的睡袍伸進去。

落羽坐在她的腿上,臉紅地低頭埋在她的頸窩,順從地任她擺布。



“你以後可以只喊我的名字。”

耳畔傳來甕聲甕氣的回應,月荷很懷疑落羽都沒有聽清。

她沒有輕易放過落羽,扶著他的肩膀和他對視,青年眼尾濕紅,黑眸霧氣氤氳。

月荷:“你聽到我說什麽了嗎?”

落羽咬著唇,眼神無辜又茫然。

月荷格外耐心:“喊我名字。”

“月荷……上將……”

“不是,是名字。”月荷正色糾正。

落羽目露哀怨,伸手欲抓她和她相貼,月荷卻不由他。

“上將……”落羽腦子已經不太清楚了,他不太明白月荷的要求是什麽,只是按著潛意識,“求你。”

月荷氣息抖了一下,到底定力還夠,沒有讓他遂意。

“叫我月荷。”

“月荷、上將。”

“是月荷。”

“月荷……”落羽讓她折磨的清醒不少,哭著一遍遍喊。

“月荷……”

“月荷……”

月荷終於把人重新摟進懷抱,低頭在落羽白皙的側頸狠狠咬了一口。

-

落羽呆呆看著鏡子裏的人,脖頸幾處紅痕。

這是月荷第一次在他腺體之外的地方留下痕跡,他伸手摸了摸,皮膚上仿佛還殘留著灼燙感。

落羽拿遮蓋噴霧遮住,但月荷也在他身上留有無法遮住的東西。

再次和羅斯家姐弟見面時,鉑西很快發現落羽身上的變化。

鉑西八卦:“落羽,你信息素的味道都變了,這兩天是上將的易感期麽?”

落羽紅了臉,鉑西只當他是默認。

此時,落羽的信息素呈現出兩種氣味,鹹澀深海氣息浸透幽冷的白梅香。

不相熟的人,可能只以為是落羽原本信息素的味道。

相熟的人,發現的則是另一道信息素所有者對於omega強烈的占有欲。對同類甚至有警示的意味。

通常這種程度的信息素交融,只存在完全標記的AO關系之間才對。

索麗凝眸看去,再次確認,落羽確實沒有被完全標記。

她無聲勾起一個笑容。

-

這兩天,因為落羽的查探,有被找過的人在星網上暴出來。

本來只是少數幾個討論的聲音,不知為什麽短短兩天範圍擴展越來越大。

一夜之間,在時事政治的新聞板塊,叛徒之子欲洗白翻案竟成關註焦點。

之前被壓下的聲音冒了出來,支持的,反對的,嘲諷的,爆發式增長。

裴家事件爆發之初,官方沒有披露過多細節,星網本就有其他聲音。後來檢察院直接將調查結果公之於眾,那時官方為了穩住輿論,主導導向,免去渾水摸魚分子惡意煽動,但也埋下隱患。

不服氣的人自然認為官方心虛,所謂叛國不過是為了排除異己。

剛看到熱度時,落羽還很慌,怕給月荷造成困擾。

她得知後卻安慰他,讓他一心去查,不論結果如何,到時候都能給他給大眾一個交代。

“不管什麽結果,都記得回來和我說。”月荷這樣對他說。

事件發酵至今,已經不再是落羽單純的查訪,而是事關裴家在公眾眼中的定性。

落羽不免緊張,但想到月荷沈靜的眼神,他又受到安撫,一顆心漸漸也平靜下來。

到了第八星區,這裏正是白日。

落羽拿到線索人的地址,怔楞半晌。

索麗看了一眼:“有什麽問題?”

落羽抿抿唇:“這是我岳母家。”

索麗和鉑西沒有和落羽一起去林婧家,姐弟倆去了索麗在第八星區的朋友家,約定八小時後一起回帝星。

到了公寓前,落羽心情覆雜。

所以林婧就是嚴瑉的妻子,月荷是他們的女兒?

裴家的案子,怎麽會正好牽扯林家呢。

落羽站了一會,才往樓上走去。

林婧料到他會來似的,落羽剛一敲門,門就從裏面打開了。

他從林婧那裏知道了二十四年前的事。

人體擬態研究所雖然被前女王強制關閉,但是其研究成果卻是不少勢力盯上的對象。

關於成功實驗體的基因研究報告,更是各家搶奪的對象。

唯一清楚報告所有真實數據的教授,為了掩人耳目,在真實報告之外,同時做了幾份假報告。

嚴瑉和教授相識,對方當時被追殺,匆忙之中把研究報告托付給了嚴瑉。

本以為不久後就能物歸原主,沒成想教授自此失蹤,生死未蔔。

嚴瑉只是平民區的一個小警員,自然不能拿著這種涉及帝國前沿武器的重要機密。

當時研究所鬧的沸沸揚揚,嚴瑉思索再三,根據教授之前和他交往時透露出的意願,他對當時還是王女的現任女王有讚賞之意,最終把報告轉給了女王的親信,即當時在平民區任職的落羽之父裴源。

林婧說:“我和裴源只有幾面之緣,而且他後來改過名,上次你來我一時沒認出來。”

“林阿姨,那當年的那份報告……”落羽提著心。

事關機密,林婧不一定有。而且就算她有,也不見得會拿出來。

二十四年前的風波,現在都沒有完全平息。林婧明哲保身,無可厚非。

不想,林婧幹脆承認:“我有。”

落羽眼睛一亮。

林婧打開抽屜,拿出一份泛黃的紙質文件,她沒有立刻給落羽,而是翻蓋著放在桌上。

“落羽,現在裴源雖然受懷疑,但至少他還有一半的可能是被冤枉。如果你看了這份報告,不管你還有什麽想法,它都會蓋棺定論。”說這話時,林婧看起來比平時更嚴肅了。

“您是說,這份文件不能還父親清白?”落羽心裏一沈,林婧的語氣,好像知道結果一樣。

落羽扯出一個微笑:“林阿姨,我既然來了,當然是要拿到結果才行。”

和父親竊取的那份對比,兩份文件一模一樣。

所有的數據、過程記錄、細節,都分毫無差。

落羽表情放空:“林阿姨,說實話,就算看到這些鐵證,我還是有些懷疑。父親怎麽會做出那種事?我從你這才知道,父親以前竟然是女王的擁護派。那他更沒有理由背叛帝國,背叛女王了。”

女王和上將們、貴族們向來有利益沖突,裴家是老牌家族,在落羽有記憶起,父母親就沒有明顯擁護誰,一直都是比較中立的立場。

如果必須說父親信服什麽,不如說是帝國。

“當年我和嚴瑉跟你父親結識時,他身邊的人還不是裴夫人。”

落羽下樓正巧碰到落塵。

“哥,你不是在查父親的案子嗎,怎麽在這?”

“媽媽在家嗎,我有些事想跟她求證。”

“在啊,她幾乎都不出門,”落塵打開門,由於震動,一塊石灰從墻面脫落,“哥,你什麽時候能帶我們回去啊,這日子真是太難熬了,三天兩頭停水停電,經常洗著洗著熱水沒了,睡覺不敢張嘴巴,怕小強半夜鉆進來……”

提起淒慘生活,落塵能說上三天三夜。

落羽少見地沒有安撫他,而是直接走向裴夫人t的房間。

“哥,你怎麽都不聽我說話!”落塵不滿的聲音被關在門外。

-

落羽回到家,已經是傍晚。

這個點通常不在家的月荷竟然回來了。

轉念一想,也是,他去找了林婧,對方肯定和她說了。

管家告知晚飯好了,兩人落座吃飯。

餐桌上的氣氛有些沈悶。

吃完飯,落羽坐在一旁。

月荷先打破沈默:“你沒什麽話跟我說嗎?”

“有的。”

“去書房吧。”

落羽調查的結果,一五一十都跟月荷交代了。

根據林婧給他提供的信息,裴源可能是二十多年前,就有了背叛帝國的想法。

那時他在平民區就職,認識了一名來自研究所的女研究員,兩人相愛。

後來研究所事件爆發,因為倫理問題,被前女王強制關閉,進行的如火如荼的人形基因武器研究戛然而止。

裴源和她都是人形基因武器研究的擁護者,女研究員潛逃去敵星,據林婧說,她現在應該在敵星的科學院任要職。

落羽猜測,父親叛國或許就是緣由於此。

他了解的父親,忠於帝國、愛妻愛子,是世人眼中的好丈夫好父親。但如果這一切本就是偽裝呢?

林婧不知道的是,那時候父親在帝星已與母親結婚,且母親已經懷孕。

他在妻子、在孩子們面前的完美高大的形象,都是假象。

真相給落羽帶來的打擊是巨大的。

過去,落羽認為自己生活在一個父母恩愛,家庭和睦的美滿家庭。

他的世界觀、價值觀也幾乎圍繞家庭展開。

父母的恩愛,讓他對愛情婚姻生活抱有美好的願景。父母在為人處世上對他言傳身教,他為人也忠誠正直。

家庭的沃土滋養了他。

可是在這一天,他卻得知這一切都是假的,是騙局。

父親不是帝國的忠臣,同母親也並不相愛。

母親親口告訴他,她早就知道父親早年有一個相愛的人,這麽多年,父親一直沒有忘記她。兩人不算是沒有感情,但父親最記掛的人,肯定是早年消失在他生命裏的那個女人。

“怎麽會這樣。”落羽臉色慘白,眼眶紅了一圈,目光呆滯。

月荷對於裴源叛國的真相其實沒有多少動容,她的生活經驗是隨時做好被任何人背叛的準備。

但落羽眼中滿溢的難過,到底讓她生出一些憐愛。

落羽擦擦鼻子,傾瀉自母親房間出來時憋著的委屈:“母親跟我說時,我很難受,又憤怒,父親背叛了所有人,所有的一切。我很想說好好說上一通,可是想到母親是比我更受傷的人,不能反讓她來安慰我吧。”

落羽眼圈紅紅的,說話間,剛擦幹的眼尾又濕了。

月荷陪著他,聽他哭訴談論著裴源,表達他的驚訝和痛苦。他最信任最依賴的父親,無疑給了他無法彌補的傷害。

月荷想,他簡直像突然發現自己身處狼群裏的小狗,還以為自己生長之地是安樂窩。

“只有自己才最值得相信,”月荷這樣安慰,也飽含著她對落羽的期待,“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哪怕是最親近的人。”

落雨搖搖頭,仍是說:“我做不到用別人的錯去懷疑其他人的居心,還是值得相信的人多。”

“總歸是父親的錯,”落羽頓了頓,面上閃過痛苦,語氣卻堅定,“以後他不是我父親了,我沒有這樣的父親。”

月荷:“因為欺騙和背叛?”

“是,這是不能原諒的事。”落羽說。

月荷的目光定在落羽身上,思考著他是怎麽做到優柔寡斷又果決的。

不久後,落羽公開痛斥了生父錯誤的行為,作為家屬代表其向帝國上下道歉懺悔。

他的聲明視頻發表在星網上,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真摯痛苦的感情。

光屏裏,正播放著聲明視頻。

青年脆弱卻無畏,落羽作為裴家的一份子,正視裴源的錯誤,接受公眾審判,沒有逃避沒有推脫責任。

他的發言,也算給近期的熱門政事劃上句號——裴源的親生兒子調查後,都承認了裴源的間諜身份,旁人哪還有異議。他是帝國上將的伴侶,難道他不比任何人都想證明裴源的清白?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月荷不禁想,他知道真相的那天,會原諒給他戴上負罪枷鎖的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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