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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字章】夫妻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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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字章】夫妻之實

胡桃成功地被李不言逗笑了。

於是她裝模做樣地揶揄道:“咳咳, 李不言同志,你的擔心不無道理。”

李不言一聽這小妮子竟然還順著自己的話蹬鼻子上臉了,笑道:“那我要加強我的競爭力了啊, 爭取讓這幫小子都摸不到我的邊兒,你就知道我好了。”

胡桃鄭重其事地說道:“假設,假設我現在遇到一個非常優秀的男同學, 我們就把他設為未知數X吧, 那我們來對比一下X同學和李不言同志各有什麽優點。”

說完, 胡桃一本正經地說道:“首先, X同學比李不言同志年輕,此乃一勝, 其次, X同學一勝, 李不言同志零勝,此乃二勝, 三局兩勝, X同學大獲全勝。”

胡桃自己說完都繃不住了哈哈大笑,李不言也笑道:“好啊你, 有這樣比的嗎,那我也會!”

李不言也學著胡桃剛剛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道:“首先,李不言同志比X同學多一張與胡小桃同志的結婚證, 此乃一勝, 其次, 李不言同志一勝, X同學零勝, 此乃二勝,三局兩勝, 李不言同志大獲全勝。”

胡桃故意伸出一個大拇指比到了李不言的面前,用哄孩子的語氣說道:“呀,李不言同志都會舉一反三了,你真棒~”

兩個人就這樣嘻嘻哈t哈地到了王老師家。

錢老師和王老師不知道李不言和胡桃要來蹭飯,等他們倆人到的時候,錢老師正準備去做飯呢。

“你們要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這都沒準備什麽好菜。”錢老師埋怨地說道。

胡桃已經和錢老師很熟悉了,她熟絡地拍了拍錢老師的肩膀說道:“我來吧,我做飯手藝那可跟錢老師在專業領域上一樣,都是一頂一的牛!”

經過了半年多的相處,錢老師可太喜歡胡桃的性格了,爽快又不做作,她也就不和胡桃客氣了,又從廚房裏找出一條圍裙給了胡桃:“吶,咱倆一塊,正好你教教我,省的王老師天天想念那天你升學宴上的飯菜。”

王老師連忙解釋道:“我只是回憶!”

“哎喲,那可惜了,今天咱吃打鹵面,我面都發好了。”錢老師陰陽怪氣地說道。

氣氛一下子變得家常溫馨了起來,胡桃說說笑笑地開始做打鹵面的鹵,而錢老師則準備搟面下鍋了。

王老師問道:“怎麽今天突然想著來蹭飯啊。”

李不言實話實說道:“我帶胡桃來做個體檢,早上起來就一直空腹去做的檢查來著,剛出醫院沒多久,想著離您這兒近,我們就來了。”

王老師點點頭:“做個體檢也好,胡桃也馬上要上大學了。”

說完,王老師看向廚房裏忙碌的胡桃,若有所思地說道:“不過,胡桃的變化還真是大,一開始,你錢老師回來和我說胡桃這好那好,我都不信,沒想到,這小丫頭還真爭氣,考上大學了。”

已經知道事情真相的李不言略微低下了頭,語義模糊地說道:“是啊,真爭氣。”

“其實啊這都是命裏註定的。”王老師突然說道,他微微一笑:“現在感覺沒那麽遺憾了吧。”

李不言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好好上完大學,直到下鄉回來才在王老師的幫助下讀完了書。

王老師笑道:“嘿,那天晚上我還跟錢老師說呢,你最大的遺憾,沒想到被你媳婦兒給實現了。”

李不言覺得好像真是這麽一回事,他釋然一笑道:“好像還真是命中註定呢。”

“你今天請假了?”王老師突然問道。

李不言點點頭:“嗯,早上起來去單位請假的。”

“你們那個項目現在這麽緊,主任還願意給你準假吶?”王老師意有所指。

李不言苦笑一聲:“到了沖刺期了,上面任務派的緊,現在也就一天之內的假期能給批準,婚假都不給批了。”

王老師捕捉到重要的信息:“喲,你都結婚一年半了還想著請婚假呢?”

李不言的面上閃過一絲尷尬,但還是誠實地說道:“想過啊,本來想等著胡桃高考完,請個一個禮拜,帶她去南邊的城市旅旅游,蘇州啊南京啊杭州啊什麽的,沒想到根本請不下來假。”

王老師拍了拍李不言的肩膀:“這個項目我估計落地了完成了才能請下來一個禮拜的長假,李不言小同學,任重而道遠啊。”

錢老師和胡桃已經把飯做好了,錢老師端著一大盆面條走出來的時候還不忘插一嘴問道:“什麽事情任重而道遠啊。”

王老師和李不言對視了一眼,他就知道李不言還不想和胡桃說這件事。

畢竟項目落地是一個誰都不能打包票是什麽時候才能實現的事情,總是給人一個出去旅游的盼頭卻又看不到具體的年限,實在不大好。

於是王老師說道:“胡桃上大學要念四年呢,任重而道遠啊。”

胡桃認真地糾正道:“不好說,我還要努力努力讀碩士呢,那可不止四年。”

錢老師十分讚同胡桃在學業上的深耕勁頭,給胡桃盛了好大一碗面:“就是就是!”

王老師看了一眼身側的李不言,語氣同情地說道:“我想想,研究生三年出來的話,也就是七年後,李不言就三十二歲了,也差不多,和我當爸爸的年紀一樣,響應國家號召,晚婚晚育了屬於是。”

胡桃剛塞了一大口打鹵面到嘴裏,就被王老師這句話震得卡了嗓子,直咳嗽,不知道是害羞的緣故還是卡了嗓子一直在咳嗽的緣故,胡桃的整張小臉都通紅。

這,這,這怎麽還聊到生小孩了。

李不言的臉倒是紅了,絕對是因為害羞。

錢老師連忙拍了拍王老師的手:“你說什麽呢!”

王老師一臉無辜:“我的意思是,反正咱倆也閑著,再說了孩子生出來不得叫咱倆一聲幹爺爺幹奶奶啊,我的意思就是......”王老師聲音越說越小,“我就想著咱倆身子骨還年輕,能幫著帶娃娃啊......”

給王老師也說不好意思了。

錢老師露出一個無語的表情:“你要是又犯你那個孩子癮了,你就去幼兒園多幫幫忙。”

王老師撇撇嘴:“那......那還是親疏有別的。”

胡桃趕緊出來打圓場道:“那個那個那個!先吃飯!”

錢老師這才停止了和王老師的理論,端起了面前的面碗,還不忘對胡桃說道:“你就安心念書,別老想著這些事兒啊。”

胡桃忙不疊地點點頭,又送了一大口面到嘴裏。

還是錢老師是體面人啊!

下一秒,胡桃就聽到錢老師對著李不言說道:“所以你得抓緊時間鍛煉身體,增強體魄,別到時候三十多歲你能力不行了再拖累胡桃要不著小孩了!”

“咳咳!咳咳!咳咳!”胡桃再次被嗆到了。

能力不行了。拖累。胡桃。要不著。小孩了。

這些詞組合在一起,效果怎麽能這麽炸裂呢。

一頓飯吃完,不等胡桃催,李不言都趕忙找了個借口帶著胡桃飛奔了出來。

這頓飯把兩個人吃的是那叫一個如坐針氈啊。

兩個人回醫院之後,檢測報告還需要一個小時才出,看著外面屬於八月的正午烈日,胡桃想也不想地說道:“咱去醫院裏面等吧,涼快。”

李不言找了個人少的科室走廊,帶著胡桃在坐在這裏小休一下。

胡桃坐下後,李不言自然而然地把胡桃的頭摁到了自己肩膀上:“靠著會舒服些。”

“李不言,我又有點緊張了。”胡桃根本睡不著。

李不言理解胡桃,他牽起胡桃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輕輕地揉捏著:“我知道你害怕。”

因為,他也害怕。

“但是有我呢,你就記住,有我呢。”李不言聲音雖輕,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雖然李不言不想做最壞的打算,但是他那一瞬間想到了很多。

你有我呢,有我的家庭呢。

懷揣著這種惴惴不安的心情,兩個人都沒睡著,硬是挨過了這漫長的一個小時。

拿到檢測報告單之後,李不言就帶胡桃去了早上掛號的醫生那裏看體檢報告單。

醫生仔仔細細地翻看了一遍兩個人的體檢單,整個過程中胡桃連大氣都不敢喘。

醫生看完之後只是微微一笑:“身體很好呀小姑娘,各項指標都是正常的,就是體重有些過輕了,你一米六的身高,最好是一百零五斤往上才好些。”

胡桃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她解釋道:“我前陣子一直壓力比較大,可能就瘦了,我會註意的!”

醫生也點點頭:“現在小姑娘都愛美,不吃飯就為了看起來瘦瘦的,可是要我說啊,那瘦了才不好看呢,我們中國人的審美自古以來都是喜歡珠圓玉潤的啊。”

這醫生看著一臉慈祥,講話也溫聲細語的打趣來緩解胡桃的緊張,李不言的體檢報告也沒有什麽問題,得到這個結果之後,胡桃就歡天喜地地拉著李不言回家了。

兩人一整天幾乎都在醫院,回家之後,李不言環顧一周,說道:“要不,咱晚上去媽媽家蹭飯?”

胡桃擺擺手:“你去了也白搭,媽媽自己都去我媽媽家蹭飯。”

李不言一驚:“我怎麽都不知道?”

“昨天媽媽就說她反正每天都沒啥事兒,現在就全職帶親家公親家母在北京旅游了,那叫一個熱情,我爸媽都不好意思拒絕,媽媽還大手一揮‘那我這幾天都在你們家吃了’。”胡桃補充道。

李不言笑笑:“現在媽媽跟你說得都比跟我說得多了,那我們也去你哥哥嫂嫂家蹭飯?”

胡桃搖搖頭:“不如,咱們去你哥哥嫂嫂家蹭飯?不對,怎麽能叫蹭飯呢,這叫檢測一下不問哥照顧孕婦的手藝有沒有進步。”

她倒是找了個好借口和臺階。

李不t言也若有所思地說道:“有道理,我也要跟著學。”

“學什麽?”胡桃立刻反問道。

李不言面上閃過一絲害羞的不自然,但此刻畢竟是在自己家裏,也沒有其他外人,於是厚著臉皮說道:“學著......學著照顧孕......孕婦啊。”

一番話說得斷斷續續,臉都紅了。

胡桃撇撇嘴:“誰答應給你生小孩了啊!”

李不言也有些情急了:“啊?你不打算和我生小孩啊。”

“早著呢!”胡桃說道。

李不言點點頭:“我知道啊,我可以等很久很久,我也會一直努力鍛煉身體的,但是,但是......”

他本來想說,但是不能不要小孩啊,可轉念一想,生孩子這種事情本來就應該看胡桃的意思,畢竟她到時候的付出是一定比自己多的。

如果,如果胡桃實在不願意的話,好像他也不會強迫胡桃。

胡桃聽完李不言說的“鍛煉身體”就立刻想到了今天中午在錢老師家蹭飯時,錢老師說的那番話,登時也有些臉紅。

“我......哎呀,等我大學畢業再說!”胡桃先含糊說道,還先倒打一耙地說道:“你倒是想的長遠,那種事情都沒做過,還生孩子咧。”

胡桃自認為她的語氣是嫌棄中帶著埋怨。

但在得到了肯定回答的李不言耳朵裏,卻是甜如蜜的撒嬌,那種事情......可以做嗎?

不過胡桃可不知道李不言此刻在想什麽,只是趁李不言還沒有浮想聯翩太久,就把李不言拉到哥哥嫂子家了。

經過前幾天那件事之後,何風卓也收斂了不少,在家養胎養得都不出門。

“虧你還記得來找我玩!”何風卓拉著胡桃的手說道。

李不問從部隊出來就直奔家裏給何風卓做飯吃,此刻雖系著圍裙忙忙碌碌,但潑冷水倒是潑得快:“胡桃馬上就要上大學了,你還是指望你那個好姐妹多來找你玩吧。”

“沙麗文就是想來,她老公都不敢讓她來了。”何風卓撅著嘴說道。

胡桃連忙安撫何風卓的情緒道:“我大學就在北京啊,周末的時候我都來看你好不好。”

“為什麽是周末來,你平時放學了不能來找我玩嗎,我們離得這麽近。”何風卓還是有些無聊,她這才呆在家老老實實三天沒出門,就已經把她要憋壞了。

胡桃撓撓後腦勺,解釋道:“我得住在學校啊,周末不上課我再回家。”

“什麽,你要住在學校?”何風卓和李不問都具是一問。

胡桃不明白為什麽兩個人的反應這麽大,她不明就裏地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何風卓看了一眼李不言:“那李不言豈不是要獨守空房了?”

李不問也附和道:“是啊。”

李不言也是才知道胡桃是打算住校的,畢竟從他們家騎車去北京師範大學也就十幾分鐘的路,他一直準備還像以前一樣上班前騎車送胡桃去上學呢。

胡桃還從沒有和他說過自己準備住校。

何風卓也從李不言的表情中看出來了他也是才知道這件事,感覺還有些受傷,連忙打圓場道:“小桃,要不你再想想?咱家離學校又不遠。”

李不言也同意嫂子說的話,他的眼神再看向胡桃的時候都帶了一絲希冀。

胡桃不是沒察覺到李不言的眼神,因為現在的他太像一直小狗狗了。

還是受委屈的大金毛。

但胡桃還是刻意忽略了李不言充滿著期望的眼神,說道:“我覺得吧,我還是想享受一個完整的大學生活,其中肯定包括了住宿的集體生活,也包括了社團活動或者志願服務,這都是完整的大學生活包含的。”

李不言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

胡桃拍了拍李不言的手:“我沒事兒的周末會回來的。”

李不言的眼神更加暗淡了。

胡桃還真有些於心不忍,但是她不會為了李不言放棄任何已經做好的決定。

好在李不問這個時候已經做好飯了:“先吃飯吧!”

中國人解決矛盾的四字方針不管在什麽時候都很奏效啊。

晚飯為了照顧何風卓在懷孕,所以做的十分清淡,胡桃反而讚不絕口:“哥,你現在手藝真是這個。”說完,還給李不問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

何風卓也點點頭:“是啊,我也沒想到不問現在竟然會這麽照顧人,有時候細膩的我都驚訝。”

李不問被誇得有些飄飄然:“那可不!我們老李家就是出情種,是吧,李不言。”

他看出了李不言一直心情低落,所以挨誇的時候還不忘捎帶上弟弟。

李不言強撐出一絲笑意。

胡桃說的輕松,每個禮拜有空就回來的意思不就是沒空就不回來了,那一個月最多也就只能見到她四次,可是一個月有三十天呢!

李不問看李不言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忍不住打趣道:“現在知道難熬了吧,回去抓緊時間珍惜最後一段老破孩子熱炕頭的時光吧,以後就要一個人獨守空房了。”

何風卓畢竟是學藝術的,還在國外呆過,說話尺度比李不問還大:“就是,抓緊時間回去激情一下,但是別懷孕了哈!”說完就摸著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

胡桃被兩人調笑的小臉一紅,今天真是見鬼了,一個二個都跟她提這種事。

說好的八十年代民風淳樸呢!

見胡桃臉被憋得通紅,何風卓笑著笑著突然覺得不對勁了,胡桃表現得也太太太害羞了吧。

“小桃妹妹,你不會告訴我,你倆從沒激情過吧......”何風卓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胡桃的耳朵幾乎紅的要滴血了。

還是李不言出來轉移話題道:“吃飯吃飯。”

何風卓心一定,大概她說的就是真的了。

飯桌上,她火速與李不問換了個眼神,隨後勾唇一笑,李不問也心領神會的壞笑了一下。

吃過飯後,何風卓假意說道:“小桃你今天晚上陪我去散散步唄,我孕期每天還是要適量運動的。”

胡桃點點頭,何風卓還不忘做戲做全套,說道:“你倆在家把碗洗了哈,我倆大概二十分鐘就回來。”

李不問迅速地點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

等胡桃牽著何風卓一走,李不問就拉著李不言進了房間,神神秘秘地說給他一些東西。

“什麽東西啊?”李不言問道。

他現在也感覺到了哥哥嫂嫂是故意支開胡桃的,給什麽東西還需要避著胡桃啊,他們都是一家人。

正這樣想著,李不言就看到了李不問給自己的一袋子不明包裝物體。

只是略略地瞥了一眼,李不言的臉就紅了。

一袋子的計生用品,確實得避著胡桃。

“我......我不要這玩意。”李不言結結巴巴地說道。

李不問看弟弟這害羞模樣,也恨鐵不成鋼地抓了一把往他的口袋裏塞:“這是我之前囤的,因為你嫂子工作原因就一直不打算要孩子嘛,這一兩年一直備孕就都閑置了。”

“就是有了這個東西才不會懷孕啊,我知道胡桃現在也不想要孩子,但是要孩子和夫妻生活又不沖突,做好措施不就行了。”李不問說道。

“你都二十六了,你倆都結婚了,又不是啥傷天害理的事兒,咋還這麽害羞呢?”這下真是恨鐵不成鋼了。

鬼使神差地,李不言推拒了幾下,還是任由哥哥塞了幾個到自己的口袋裏。

胡桃帶著何風卓溜了兩圈,何風卓就卡著點兒說要回家休息了。

只是再從哥哥嫂嫂家出來之後,胡桃總覺得身邊的李不言奇奇怪怪的。

因為胡桃已經做好了哄李不言的準備,但李不言此刻卻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麽。

直到回家之後,李不言都有些刻意閃躲著胡桃的眼神。

胡桃打算洗完澡之後好好給李不言開導一下,於是回家後,就把李不言先撂到了一邊,自己跑去洗了個澡。

李不言看著胡桃不發一言,回家後就找衣服去洗澡了,頓時又感到有些委屈。

可若是叫胡桃為自己犧牲,為自己放棄完整的大學生活,李不言又於心不忍了。

李不言一時之間都覺得自己做作透頂,他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等胡桃洗完澡出來之後,就看到李不言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一句後都不說,胡桃只當他還沈浸在情緒裏,便去房間裏給李不言找好了換洗衣服和睡衣,遞給t了他:“吶,今天去醫院跑了一天了,洗個澡吧。”

李不言接過了睡衣,看向胡桃,正欲說些什麽,卻聽到胡桃說道:“好啦好啦,你洗完澡之後,我跟你好好說說,行不行。”

李不言更委屈了,她怎麽這麽不耐煩啊。

胡桃看到李不言受傷的表情,知道他又委屈了,於是只好柔聲哄道:“你先去洗澡行不行,那這樣,洗完澡之後你來我屋裏,我今天晚上陪你睡覺總行了吧。”

這一招對於胡桃來說屢試不爽。

直到李不言洗完澡出來,胡桃都沒覺得今天有什麽不對勁。

胡桃半靠在床上正看著書,就感覺到光線一暗,頭也不擡地收著手上的書,隨口問道:“洗好啦?”

李不言心中那些不被在乎的不悅瞬間達到了極點。

當胡桃擡起頭之後,李不言的吻已經侵略性十足地吻了上來。

胡桃只覺得自己的身體瞬間被束縛進了一個有力的懷抱,她還來不及與李不言說些什麽,就被不由分說地吻住了。

這並不是一個淺嘗輒止的吻。

當胡桃感覺到對方微冷的舌在貪婪地占領她的氣息時,胡桃下意識開始了本能的反抗。

但李不言似乎被這個抗拒的動作刺激了似的,又深深一吻,直到胡桃氣喘籲籲之時才放開她。

胡桃平覆著呼吸,一邊問道:“你今天怎麽了?”

李不言的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情感,聲音也有了些喑啞:“你為什麽不早和我說呢。”

胡桃也有些心虛,只是說道:“這不是默認的嗎,我以為你也默認我會住宿舍,就沒說。”

“但是我......我舍不得你,我不能想象一個月只能見到你幾次的日子......”李不言的聲音徒然低落了起來。

胡桃看著李不言現在的樣子,心中又好笑又可憐,於是摸了摸李不言的頭,把人帶到了自己身側,一轉身抱住了他。

李不言在感受到胡桃的溫暖之後,更是不好意思了,只是語氣委屈而含糊不清地說道:“我知道我自己現在這樣特別作,也挺讓你煩的......”

胡桃很想說,她不煩。

畢竟高嶺之花貓在自己懷裏撒嬌的場面,也不是經常能看到的。

“我一方面,想讓你多陪陪我,可是要是你真回來陪我了,我又會為你遺憾,這是你的大學生活,不該為我做犧牲,我也不能這樣要求,我知道我這樣說就有賣可憐的嫌疑,但是......但是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會想你很想你。”李不言睜開眼睛,定定地望著胡桃說道。

胡桃的心中被感動淹沒。

“我也會很想很想你的,我不是答應你了嗎,我有空的時候會回來看你的。”胡桃輕聲說道。

“好。”李不言的聲音悶悶的。

胡桃在心中無言地一笑,這男人還真難哄啊。

於是不作他想,胡桃的小手迅速搭在了李不言的肩膀上,手指也悄悄攀上了他的脖頸處輕輕摩挲著。

黑暗中的動作讓感官被無限的放大。

李不言只覺得胡桃的小手像在點火似的肆無忌憚。

他想也不想地就去迎合這個吻,手也不安分地扶在了胡桃的腰上。

漸漸地,倒是他開始不滿足於這個吻了。

李不言忽然翻身而上,自上而下地凝視著胡桃,眼神一掃剛剛的委屈。

黑暗中的瞳孔毫不遮掩自己強烈的欲望。

胡桃被這陌生的眼神嚇到了,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別動。”李不言的呼吸都粗重了起來,灼熱的吐息灑在胡桃的臉上。

胡桃的心跳瞬間跳漏了一拍。

在兩兩對視中,李不言突然彎唇一笑,一只手伸進了胡桃的衣內。

胡桃突然覺得自己渾身都燥熱了起來,整個身體都開始發熱,腦袋裏的思緒也跟著昏昏沈沈了起來。

莫名的,胡桃感覺有些口幹舌燥,於是順著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殊不知這個動作落在此刻的男人眼裏,卻是致命的誘惑。

胡桃只覺得隨著李不言的動作,身上的暖流一陣一陣地沖擊著自己殘存的理智。

想要得到的念頭在這一刻就快要按捺不住了。

太過火了。

當男人已經不著寸縷的時候,胡桃才驚覺地喊了一聲停。

黑暗中借著朦朧的月光,李不言健碩的胸膛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細細看,還能看到肌肉上血管的紋理,隱隱讓人感到興奮。

“我們,不行,不行,不行,我們沒有措施。”胡桃輕輕地喘息著說道。

她微微轉過了臉,因為她也怕此刻的感性打敗了理性。

“有。”李不言沈聲說道。

“什麽?”胡桃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不言也無心做大篇解釋來壞了此刻的氣氛,簡單地一語帶過道:“今天去哥哥家,他給我了一些。”

胡桃的臉瞬間爆紅,語氣都是害羞:“李不言你!這種事兒能讓別人知道嗎!”

李不言從一旁拿過自己剛剛放在那裏的用品,居高臨下地看著胡桃,將包裝的一角叼在嘴裏,一下撕開。

胡桃只覺得腦海中那一根弦兒“砰”地一聲斷了。

李不言啞著聲音說道:“胡小桃,我都二十六歲了,我認了,我也不是什麽聖人。”

胡桃並沒有說什麽,畢竟最後一絲顧慮都消失了,不如放心去享受好了。

她的手無聲地摟住了李不言的肩膀,這本身就是一種邀請。

李不言的呼吸沈沈,連看向胡桃的眼神都充滿著愛意,令胡桃甘願沈溺其中,李不言看著身下情動的少女,輕輕地吻了吻她的眼睛。

“別怕。”

胡桃面色潮紅,身體發軟,汗水將她額前的碎發打濕。

克制了這麽久,李不言的動作溫柔中又帶著熾熱。

直到結束的時候,胡桃都還有些暈暈乎乎。

“我抱你去沖個澡。”李不言愛憐地撫摸著胡桃的鬢邊碎發,說道。

胡桃則有氣無力地搖搖頭:“明天早上吧,我現在沒有力氣。”

“都是我不好。”李不言一頓,輕聲說道。

胡桃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擡起頭嗔怪地看了一眼李不言:“虛偽!”

李不言照單全收,畢竟他剛剛確實情動到不能自已。

說完,李不言就抱著胡桃在自己的懷中,安撫地拍著胡桃的後背,像在給小孩子哄睡似的:“睡覺吧,我在你身邊。”

胡桃把頭埋在李不言的胸膛裏,悶悶地說道:“李不言,你學壞了。”

“胡小桃,我都二十六歲了。”李不言的語氣帶著一絲無奈。

胡桃沈默了半晌後,用手輕輕地推了推李不言的胸膛:“都怪你,現在好了,以後每個禮拜我都想著要回家了......”

李不言只覺得自己剛剛紓解的欲望又立刻血液上湧了起來。

-

幾天的時間過得很快,胡建國和楊美娟已經在北京玩了一圈,帶著胡林回老家過暑假去了。

楊美娟和胡建國回老家之後還帶了不少北京的特產給玩得好的鄉裏鄉親分享。

周菊月自然是沒臉去湊這個熱鬧的。

只是當熱鬧散去之後,周菊月終究還是壓抑不住內心酸澀的好奇,裝模做樣地拿了一個鬥篩在門口幹活,其實耳朵已經支起來仔細地聽著過路人嘴裏的話。

“我真沒看出來胡家那小丫頭那麽機靈呢!”

“就是就是,胡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你別說,我看老胡那個架勢,好像真準備去拜祖墳呢。”

周菊月貌若不經意地問道:“嬸子,你們在說什麽事情啊。”

胡家也是要臉的人,跟周菊月鬧翻臉也是在那天晚上,知道的人本就少,何況胡家也不會往外說,人人都還當周菊月以前和胡桃還是閨中好姐妹的關系呢。

“就是你那個好姐妹啊,胡桃,考上大學啦!”

周菊月的身影頓時就楞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

“你看你這個孩子,高興壞了吧!”

周菊月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連忙掩飾道:“是啊是啊,我真的很為她感到高興。”

直到這天夜裏,周菊月都睡不著。

她死死地盯著房頂上的橫梁,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

憑什麽。

憑什麽你能嫁給李不言,憑什麽你還能考上大學,憑什麽你還在北京開上了幼兒園......

周菊月的眼睛突然放大了。

現在幼兒園這東西,應該不能私營吧。

周菊月突然爬起身來,急忙點亮了煤油燈,拿在手裏去打開了抽屜,從一個小鐵盒裏拿出了所有的錢。

抖落在床t上之後,周菊月仔仔細細地數了數。

還不夠。

但有些念頭一旦形成,就難以再壓下去。

-

八月底,胡桃拎著行李箱去大學報道了。

盡管有再多的不舍,李不言還是特意找軍區借了車,送胡桃去上大學,一路上跟個老父親似的喋喋不休。

“到了宿舍要和大家都處好關系,不過我們胡小桃同志這性格肯定人見人愛。”

“平時也要記得多喝水,吃飽飽,醫生都說你太瘦了。”

“學習上用功盡力就行,也別太苛責自己,別把自己弄得壓力太大。”

胡桃倒是沒發現李不言還有話這麽多的一面,她忍不住調侃道:“你當時上大學的時候難道給自己弄得壓力很大嗎?怎麽會想到這樣叮囑我啊?”

李不言搖搖頭:“我一般......我一般是給別人壓力的那個人。不過我也是跟邱添聊天的時候才知道。”

“才知道什麽?”胡桃聽到李不言又無意間凡爾賽了,咬牙切齒地問道。

“才知道我居然是我們那一屆人的心理陰影。”李不言直白地說道。

這下換胡桃心理陰影了:“求,求我現在的心理陰影面積。”

拿著錄取通知書報道之後,輔導員就分給了胡桃鑰匙,並且叮囑明天就要開始軍訓。

到了宿舍樓之後,李不言才發現有不少家長都在進進出出地幫著孩子弄東西,於是問道:“我能進去幫你鋪鋪床什麽的嗎?”

“不了不了。”胡桃擺擺手,“你幫我把車上的被褥什麽的生活用品給我搬下來就行,我才住二樓,我自己可以。”

李不言點點頭:“也是,畢竟是女生宿舍,我進去也不太方便,那我幫你搬到宿舍樓門口,省得你再多走這兩步路。”

說幹就幹。

胡桃先抱著被褥搬到了宿舍,宿舍是四人間,除了胡桃以外已經到了兩個人,正好一個長發一個短發,長發女孩一看宿舍的新成員到了,連忙放下手中的活過來幫忙。

“你怎麽都沒叫爸爸媽媽來啊。”長發女生幫著胡桃把被褥摞到了上鋪,說道。

胡桃氣喘籲籲地道謝:“謝了啊,我家人來送我了,在樓下幫我搬東西呢。”

說完,胡桃揚了揚腦後的馬尾,熱絡地說道:“哦對了,我叫胡桃,桃子的桃。”

長發女生也自我介紹:“我叫阮小瑜,從玉的那個瑜。”

“我叫黨靜靜。”短發女生說道。

胡桃立刻說道:“黨?好特別的姓哦。”

女生也靦腆一笑:“我是孤兒,我們福利院裏沒被領養的孩子都姓黨,我們是黨的孩子嘛。”

怪不得她這麽的靦腆內秀。

胡桃連連比著大拇指:“那你很優秀很優秀,能考上北師大,是北師大的榮幸!”

黨靜靜被面前的活潑女孩逗笑了,她輕輕低頭說道:“我,我就是想成為一名人民教師,沒想那麽多。”

胡桃拍了拍黨靜靜的肩膀,誇讚道:“這叫‘立場堅定鬥志強’,我繼續下樓搬東西啦,我家人還在等我。”

黨靜靜的東西很少,早就收拾好了,她看阮小瑜還在整理著自己的東西,邊說道:“那個,我和你一起去幫忙吧。”

等到了樓下的時候,胡桃自然而然地從李不言手裏接過了水壺、水盆、晾衣架什麽的,對李不言還介紹道:“這是我舍友,黨靜靜。”

黨靜靜看著胡桃面前的男人,微微有些好奇,但還是什麽都沒有問。

應該是胡桃的哥哥吧,她想。

畢竟從年齡上來看,應該比胡桃大不了多少歲。

黨靜靜也伸出了手:“我來給胡桃幫忙。”

李不言點點頭,卻只是拿了一些輕的東西遞給了黨靜靜,畢竟別人過來給胡桃幫忙只是出於剛認識的熱情與好心,李不言也不會真把人當苦力使吧。

“胡桃以後就麻煩你們舍友多多照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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