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字章】葵花托兒所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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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字章】葵花托兒所開業！
胡桃的頭生疼, 但還是說道：“醒了，你進來吧。”
李不言聽到胡桃應了一句才打開房門，見她正半倚著坐在床上, 訝異地說道：“腳腕不疼了？”
胡桃搖搖頭，說道：“還疼呢，但是坐起來看書又不耽誤什麽......哦對了, 藥是你貼的？”
李不言剛剛路過餐桌的時候已經把打好的飯菜放到了桌子上, 再不吃就要涼了, 於是李不言說道：“是我貼的, 你現在好點了嗎？能走嗎？”
“不能，還是很疼......而且......”胡桃的聲音越來越小。
而且, 而且她要憋不住了！
但這話胡桃無論如何也是說不出口的。
李不言正納悶胡桃怎麽說話說到一半不說了, 臉頰還肉眼可見的泛起了紅暈。
於是他看向胡桃的腳腕說道：“其實我昨天還買了紅花油, 現在應該差不多就能用了，等會兒吃完飯我給你按摩一下, 可能會有點疼, 但是好得快。”
隨後，李不言就走到胡桃的床邊朝她伸出了手, 做了一個抱抱的動作，柔聲哄道：“來吧，我抱你去吃飯, 再不吃就要涼了。”說完還拍了拍手。
真把她當小孩子了, 胡桃看著他的動作腹誹道。
但胡桃還是誠實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並且一把摟住了李不言的臂膀, 畢竟兩個人最近頻繁的抱抱, 此刻t竟也害羞扭捏不起來，還真應了唐菲嫂子的那句話, 夫妻那檔子事，一回生二回熟！
李不言抱著胡桃剛出了房門，就聽到懷中的胡桃小小聲地用氣音說道：“我要去衛生間。”
少女的聲音太過於小，以至於李不言一時之間還沒有聽清，反問道：“你說什麽？”
胡桃氣惱了，她不知道李不言是真沒聽清還是假沒聽清要打趣自己。
“你！”胡桃擡起頭正對著李不言說道，企圖從他的臉上看出破綻。
但是很遺憾，李不言此刻真的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並且還強調了一遍：“你剛剛說話聲音太小了，我真沒聽清。”
胡桃瞬間又低下了頭，含含糊糊地說道：“我說！我要去！衛......生......間。”
李不言還是沒聽清：“你要去哪裏？你說清楚點啊。”
服了，李不言不會是耳背吧。
胡桃又氣又惱，但更多的是羞臊，但她實在是憋不住了，索性豁出去了，胡桃閉著眼埋頭在李不言的懷裏，不讓他看到一絲絲自己的表情。
“衛生間！衛生間！我要去衛生間！現在聽清了吧！”
李不言現在真聽清了，他登時一張臉就有些紅，連忙磕磕巴巴地解釋道：“不是我，我真沒逗你，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剛剛是真沒聽清。”
胡桃才不和他說這些，催促道：“現在聽清了就行，快送我去衛生間！”
李不言急忙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只是把胡桃放到地上後，她單腿站立的動作不禁讓他擔心，於是李不言問道：“你......能自己上廁所嗎？”
胡桃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廢話，我不能自己上也得自己上啊，不然你幫我啊？”
李不言思索了幾秒鐘胡桃所說的話，又看了看她還貼著膏藥的腳腕，覺得說得很有道理，他確實該幫幫胡桃。
只見李不言先行一步走到了蹲便的旁邊，嚇得胡桃下意識大喊：“我自己來我自己來，這種事我自己來，你快出去吧。”
李不言不懂胡桃為什麽動作這麽激烈，他只是移一下洗衣機而已啊。
在胡桃的激烈抗議中，李不言將洗衣機挪到了旁邊，在測看了一下距離後，李不言滿意地拍拍洗衣機的蓋子：“吶，這樣你就可以扶著了。”
胡桃的激烈抗擊瞬間啞了火，剛剛還一臉焦急的表情來不及收回，變成了掛在臉上淡淡的尷尬。
哈哈，原來是移洗衣機啊......
“你反應那麽抗拒幹什麽？”李不言不明就裏地問道。
胡桃別過臉，故作嚴肅地說道：“弄好了就快出去，我要上廁所！”
等李不言一走，胡桃這才緩慢地挪過去扶著洗衣機緩緩蹲下，勉強地上完了廁所之後又勉強地起身。
摸索到門口後胡桃還順便在洗漱臺上洗了個手，這才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但胡桃一開門就正對上李不言，嚇得她下意識大叫了一聲：“啊！你站在門口幹什麽啊，嚇死我了你。”
李不言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今天的他有那麽嚇人嗎，怎麽三番兩次讓胡桃驚嚇。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又嚇到胡桃了，但還是無辜地解釋著：“我，我等你啊。”語氣細細聽來，還有些委屈呢。
胡桃看他這副被自己欺負了的小媳婦兒模樣，忍不住眉頭挑了挑。
李不言現在在她面前還真有點像個蠢蠢的大金毛。
“好吧，那你抱我去吃飯。”胡桃張開伸出了自己的胳膊，做出了一個要抱抱的動作。
李不言面上一喜，自是歡歡喜喜地抱起了胡桃。
在去餐桌的那幾步路裏，李不言走得雖然很穩當，但是腳步的輕快可暴露了他此刻的雀躍。
還真是個蠢蠢的大金毛，胡桃想著，唇角卻也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胡桃把自己濕噠噠的小手在李不言的後背上擦了擦，把他的衣服當成了自己的擦手布似的惡作劇。
等到了餐桌，胡桃才發現李不言打的菜還挺豐盛，葷素俱全。
簡單吃過午飯之後，李不言又把胡桃抱回了她的房間，不過這一次，他輕輕撕去了胡桃腳腕上的膏藥貼，轉過身說道：“你等我去拿紅花油。”
胡桃就安靜地半躺在床上等著李不言。
李不言不僅拿了紅花油，還拿了一條新毛巾來給她墊在腳腕下方，說道：“一會兒別弄臟了床單，按摩好之後我給你包起來。”
胡桃點點頭。
李不言先在手心倒了一些紅花油，在掌中心搓熱，牢記昨天那個護士同志的按摩手法要點叮囑。
搓熱後，李不言輕輕地擡起胡桃的腿，這個時候初步的紅腫已經稍稍有些消退，但是紫紅色的淤血已經在皮下組織裏蔓延，觸目驚心。
但心疼歸心疼，按摩淤血處是更要著力的。
紅花油搓熱後，李不言就從胡桃的腳背處開始往腳腕上捋，一雙有力的大手此刻就像個箍子似的從胡桃的腳腕上掠過，疼的胡桃一個瑟縮就想抽回自己的腳。
李不言下意識摁住了要逃跑的小腿，柔聲哄道：“我知道疼，你忍一忍好不好？”
胡桃都快眼泛淚花了，搖搖頭：“生理反應我忍不了啊，就跟膝跳反應似的，我管不了啊。”
李不言看著胡桃此刻已經盈滿了淚意的大眼睛，一時之間有些進退兩難，看著胡桃這副楚楚可憐的表情，他還真不舍得使勁了。
但不把淤血按摩出來好的更慢，搞不好還會損傷了韌帶。
李不言咬咬牙，心一橫，坐到了胡桃的床邊，側過身把毛巾搭在了自己的腿上，又把胡桃的腿搭了上來，調整好姿勢後，李不言一個轉身背過身去，索性直接不去看胡桃了。
同時手臂發力，把胡桃的腿緊緊地禁錮在自己的懷裏，手上的力道一點不減。
房間裏頓時傳出少女的陣陣慘叫。
李不言認真地給胡桃活血化瘀、疏通經絡，絲毫不理會胡桃已經疼得面目扭曲了，直到護士同志叮囑的二十組手法動作都完成之後，李不言還仔仔細細的用毛巾把胡桃的腳腕包起來，這才放過了胡桃。
得了喘息的胡桃一滑溜就縮回了自己的腿，用被子緊緊地蓋著。
李不言的手勁不小，加上他有意去按摩那些重要的穴位與拉傷點，現在額頭上已經是薄薄的一層汗。
但胡桃也沒好到哪裏去，她疼的是滿頭大汗。
“李不言，你懂不懂憐香惜玉啊！”胡桃想起剛剛受刑般的按摩，忍不住朝他抱怨道。
李不言只覺得現在的胡桃嬌俏可愛的緊，碎發因為出汗的緣故正緊緊地貼在她的額前，看起來真像一只貪玩落水的小貓，李不言突然很想摸摸胡桃肉乎乎的小臉，但此刻的他手上還都是紅花油。
所以李不言不發一語地轉過頭就出門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胡桃氣憤地朝著李不言的背影又喊了一句：“你是真不懂心疼女朋友啊！”
背過身的李不言微微一笑，徑直去了衛生間將自己的手仔仔細細搓洗了一遍後才回到胡桃的房間。
胡桃本來還在觀察自己被毛巾包起來的腳腕，見到李不言又回房間之後瞬間又放下了被子把自己的腳腕藏了起來。
胡桃極少有這樣怕自己的樣子，李不言覺得還怪好玩的，就像一只小貓突然炸毛一樣可愛。
李不言伸出手放在了胡桃的發頂。
胡桃楞住了，幾秒之後她才擡起頭，看向自己頭頂的這只手問道：“你要幹什麽？”
李不言的手開始在她的發頂摸了摸，動作是說不出的寵溺，李不言調侃道：“憐香惜玉啊。”
胡桃的臉登時紅了一片。
這個對話，怎麽把李不言顯得像個小流氓似的。
“別揉了，我頭發都亂了！”胡桃小聲反抗道。
李不言卻絲毫不停手，胡桃的頭上還有一層微微的汗意，但正是這股熱意，讓李不言在摸起來的時候仿佛能感受到她蓬勃的生命力似的。
“揉亂了我給你梳。”李不言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胡桃下意識地伸出自己的手準備偷襲李不言，給他搗一拳。
但是偷襲卻沒有成功，胡桃的小拳頭在距離李不言的腹部還有十公分的時候停住了。
倒不是因為胡桃良心發現，而是因為胡桃的胳膊就這麽長了。
李不言自然察覺到了女孩的動作，此刻他一手撫著女孩的發t頂，一邊低頭看去。
於是，比偷襲不成更尷尬的一幕出現了。
李不言的手還停留在胡桃的頭上為非作歹地亂揉著，但胡桃的小拳頭卻停在了半空狠狠地打了空氣一拳。
“哈哈哈哈哈！”李不言突然放聲大笑道。
胡桃惱羞成怒，一把縮回自己的頭，把自己埋進了被窩裏，悶著就是不出來，發出的聲音也悶悶的：“我要睡午覺了，你也快走吧！”
李不言很久沒這麽放肆大笑過了，又低聲地笑了幾下後才調整好表情，臨走前還把胡桃床頭櫃上早餐吃剩的餐盤拿出去洗了。
胡桃則一直等外面沒聲音了才肯從被窩裏探出頭來。
丟人，實在是太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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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不言的悉心照料和魔鬼按摩手法之下，到了九月一號那一天，胡桃已經可以下地慢慢走了。
這幾天她在家也沒有閑著，胡桃讓李不言去蔡暢家叫來蔡暢，兩個人一起用草稿紙抄寫了不少宣傳單。
今天九月一號，不少單位都給家裏有學齡兒童的家長放了半天“兒童報道假”，但邱添和李不言顯然不在這個放假人員行列裏，只能老老實實的去上班。
蔡暢讓邱添把自行車留下，她騎著自行車帶著唐菲，兩個人拿著一摞子宣傳單就去紅星小學門口準備宣傳小飯桌托管了。
臨出門前，胡桃還特意叮囑道：“一定要留意穿著工服的家長，尤其是只有一個家長來送孩子的，這種家庭基本上就是抽不開身的雙職工家庭。”
蔡暢點點頭，她在抄寫這些宣傳單的時候已經和胡桃把話術琢磨了千遍萬遍了，此刻那可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交代好後，李不言就載著胡桃去往胡同小學，胡同小學離小院兒比較近，以她的腳腕恢覆程度還是能夠走回去的。
胡同小學門口已經擠滿了人，李不言無限懷念的說道：“我小時候就在這兒上了兩年學呢，不過那個時候上學的孩子可沒現在人多。”
那是自然，胡同小學本來就處於胡同內部，規劃了一片空地拿來修學校，所以跟別的面朝馬路的學校比起來，胡同小學沒有寬敞的門頭，送行的家長騎著自行車都進不去，只好把車七扭八歪地停在胡同外面，帶著孩子步行進去。
眼見到了要上班的時間，縱使李不言再怎麽不放心，也只能把胡桃留下來獨自面對了。
“有任何不舒服馬上回小院兒休息啊。”李不言交代道，這才依依不舍又放心不下的騎上車趕往了單位。
胡桃的心裏也有些忐忑，但比起忐忑更多的是激動。
她從帆布包裏拿出手抄的宣傳單，約莫只有三十張，畢竟現在還沒有打印機，就這三十張都把她抄的手腕酸酸了。
拿著宣傳單，胡桃就以極其緩慢的移速混進了胡同口的家長群裏。
微風輕輕吹過，九月的天氣還是讓人感到很舒適，已經褪去毒辣意味的太陽此刻高懸在天空，四周都是不絕於耳的小學生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個子高的小孩系著紅領巾，已經不需要家長接送了，團在一起各自說著新買的文具；個子小的小孩則怯怯地牽著家長的手。
不管高年級還是低年級，畢竟都是小學生，但胡桃發現，高年級的小學生都是自己來上學，並沒有出現家長的身影，這就打破了胡桃原先的計劃。
胡桃只好從家長還在身邊的低年級小學生入手。
“媽媽，你晚上一定早點來要接我......”一道哭唧唧的軟糯童聲響起。
胡桃下意識地看過去，只見到一個頭發剪成短短西瓜頭的小女孩此刻正拉著她媽媽的手說道，而她的媽媽還穿著百貨大樓的售貨員工作服，胸前還別著職工號和名字銘牌。
百貨大樓胡桃去過不少次，百貨大樓與其他國企單位還不太一樣，這種銷售工作時間是和職工截然相反的，也就是說，職工下班的時候，反而是百貨大樓售貨員最忙的時候，中午的午休、下班後的時光都正是生意好的時候。
只見媽媽神色閃過一絲自責，但她也不忍心騙孩子，只好說道：“丫丫就還像以前一樣，就在老槐樹下面等媽媽好不好，桃酥放在書包裏，中午的時候記得吃啊。”
被稱作丫丫的西瓜頭女孩此刻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音：“可是，每次都要等媽媽好久好久，久到我都看不到其他小學生了......”
媽媽也實在心疼，一把摟過正在哭泣的女兒，抱在懷裏哄著。
就是現在。
胡桃走過去，知道此刻不方便推銷自己，但還是遞上了宣傳單。
正在哄孩子的女人順手接過這個陌生女孩遞來的宣傳單，有些狐疑地看著上面的內容。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中國空間技術研究院”，女人看到這幾個字之後才往後看。
因為工作天天讀說明書的緣故，女人閱讀的速度極快，她的眉頭也隨著閱讀而漸漸地松開了。
只是讀完之後，女人還是將信將疑地看著胡桃：“我怎麽確定你不是騙子？”
胡桃指了指不遠處的四合院方向說道：“托兒所就在那兒，你不放心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就離這裏兩百米。”
女人抱著孩子，又仔細閱讀了一遍宣傳單上的“午休托管（包含午餐），放學接送與作業輔導（包含下午點心）”
實在是心動，她的丈夫在郊區的鋼鐵廠上班，上班來回要四個小時，索性住宿舍去了，一個禮拜回家一次，家裏本來是丫丫的奶奶在帶，但是奶奶去世後，家裏就再沒有可以幫襯的人了。
“我和你去看看。”女人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說道。
胡桃在看到女人手腕上的細鏈女士手表就驚了一跳，這個東西在現在可是貴重物品，她來到八十年代這麽長時間了，也就在李不言和邱添還有李不言哥哥嫂嫂手上見過手表，就連蔡暢都沒有。
國企現在紛紛改革，百貨大樓現在也是底薪加銷售提成，家庭條件是非常不錯的。
這要是放在現代，隨隨便便請個保姆就把問題解決了，但現在可是八十年代，還沒有保姆這一說呢。
胡桃帶著女人來到了四合院，用鑰匙打開門之後，連胡桃自己都震驚了。
這幾天，小院一直是唐菲嫂子在打掃和布置，小院子裏的石榴樹下，唐菲還用剩下的木板搭成了小小的柵欄，在裏面還培了土。
主屋的作業室裏的桌椅也擺放得整整齊齊，東廂房作為午休室，二十張小床依次排好，被褥與床單都套好了，西廂房作為廚房也打掃一塵不染。
女人見到午休室這才放下心來，問道：“你們現在招到幾個孩子了？”
胡桃靦腆一笑，含糊其辭道：“這麽大的規模肯定不能就我一個人在這裏忙活啊，我們這算上我有三個，她們倆去紅星小學招生了。”
女人指著午休室說道：“我相信你們，但是招完孩子之後，午休室最好拉一個分隔簾，男孩和女孩不能在一起。”
這一點，唐菲早就想到了，她早就買了幾尺布在家縫成一面大簾子，只是還沒有招生，所以無法確定簾子安在哪裏。
胡桃見過唐菲縫分隔簾，她從午休室旁邊的一方小桌子上找到了疊得整整齊齊的簾子說道：“有，我們都想到了。”
女人點點頭：“那你們三個......老師，都是女同志嗎？”
胡桃笑笑，拍著胸脯說道：“這你就放心吧，都是女同志，一個是我嫂子，飯做的又香又有營養，葷素搭配，一個是我愛人同事的家屬，我們愛人都在中國空間研究所工作，我們倆在家左右也是閑著。”
“多少錢一個月？”女人聽了胡桃的回答後，已經確定了下來。
胡桃伸出手比了一個一的手勢說道：“午托加晚托一共十五塊錢一個月，如果只托管一個時間的話，午托八塊，晚托也八塊。”
這也是與蔡暢分析過才提價的，本來她和唐菲定的價格還是十塊錢一個孩子，當時唐菲還說太貴了就沒人來了。
蔡暢當時聽到就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這個托管所你要明白，這是面向雙職工家庭的，現在城鎮職工的平均工資是四十五元，兩個人加起來也有八九十，你收十五塊錢，貴，但絕不算多。”
唐菲立刻就反駁了：“t這還不多啊，九十塊錢算的話，這都占家庭一個月收入的六分之一了。”
胡桃卻站在了蔡暢這一邊，按照現代職工家庭的收入分配來看，別說六分之一給孩子花了，基本上教育支出都能占到四分之一。
畢竟中國人的名言就是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嘛。
那女人又擡手看了一眼手表，她得快點趕回去登記新貨了，於是她爽快地從隨身的皮兜裏拿出一款精致的女士錢包，從裏面抽出了二十塊錢遞給了胡桃，說道：“我給你二十塊錢，另外五塊錢就當我給你的，我們家丫丫個頭兒比較小，性格比較嬌嬌，你別讓其他孩子欺負了去，不然我肯定是要去街道辦舉報的。”
錢雖然給的爽快，但這句話說得倒也是真的狠，胡桃自然接過了，她知道若是推拒這多的錢，女人又該疑心是不是沒額外照顧孩子了。
胡桃沒有那麽高的底線，本質上，托兒所賣的就是服務，這個女人不過是多花了五塊錢購買一些額外服務，胡桃自然收下了。
“好，我會跟同事特別交代叮囑的，你放心吧。”
那女人帶著丫丫去上學，胡桃自然跟上再去學校門口準備招生。
女人臨走前還不忘交代道：“丫丫，你中午放學和下午放學就都找這個小阿姨啊，你記住她長什麽樣。”
胡桃急忙接話道：“我就在這顆大槐樹下面等你們，你記住我啊，丫丫我記住你了！”
丫丫這才怯怯地看向胡桃，點點頭，與媽媽揮了揮手，轉過頭後背著重重的書包進了校園。
一早上過去，已經到了十點，家長們送完孩子之後都陸陸續續回去上班了，胡桃也才只招了兩個孩子。
她拖著疲憊的腳步往四合院走去，卻發現唐菲和蔡暢也已經到了小院，胡桃連忙詢問起她們倆的招生情況。
蔡暢今天一腔熱血而來，結果也是鎩羽而歸，除了念耘和樂耘這兩個固定學生之外，只招了兩個孩子，嚴格來說還是石美玉招來的。
唐菲嘆了一口氣，今天真是出師不利。
原定20個孩子的招生計劃，現在只有6個孩子，滿打滿算來算錢的話，念耘和樂耘還是優惠客戶，只收10塊錢，一個月70塊錢再分成之後，胡桃占大頭，能分到35，但唐菲自己只能分到28，蔡暢這種付費打工找個事兒做來的就不論了。
二十八塊錢，還要去除掉買菜的食材費，忙活一個月，才賺十幾塊錢。
雖說是不少了，比起暑假這兩個月托管念耘和樂耘相比，賺十幾塊錢已經很好了，但唐菲原本還想指望托兒所一炮而紅，能在冬天來之前給胡楊買上自行車呢。
每個月十幾塊錢的入賬，是難買了。
三個人情緒都難免有些低落，胡桃把掙來的錢放在桌子上，算上丫丫媽媽多交的五塊錢，一共是75元，胡桃按照說好的分成比例給大家發了下去，蔡暢是真不在乎這點錢，她看都沒看一眼就收進了自己的口袋。
但是士氣這麽低落可不是辦法，胡桃提高了自己說話的聲調道：“好啦好啦，都別沮喪了，嫂子你去買菜回來吧，一會兒到時間了，蔡暢去紅星小學接孩子，我去胡同小學接孩子。”
分配好任務之後，唐菲就拎著買菜籃子出門去了。
六個孩子加三個大人，唐菲買了些精瘦肉回去，準備燉個肉沫雞蛋羹給孩子們拌飯吃，又買了些時興蔬菜之後，唐菲便回家做飯了。
時間過的飛快，等唐菲做好飯之後，胡桃和蔡暢也帶著孩子回來了。
紅星小學離這裏比較遠，帶著孩子們走路的話要走二十分鐘，等全部小朋友都到齊了之後，胡桃帶著各位小朋友洗好手進入了餐廳。
“各位小朋友記好，廚房旁邊的房間就是專門吃飯的哦！”胡桃說道。
小孩子們對這個地方還感到很新奇，奶聲奶氣地說道：“記好啦！”
胡桃滿意地摸了摸丫丫的頭，她和其他的孩子比起來更黏自己，也有些怯生生的，總是站在自己的腿邊。
於是胡桃把念耘叫到了身旁，丫丫今年二年級，雖然個頭比念耘高、年齡也比念耘大，但與念耘一比，丫丫還真有點嬌嬌氣，胡桃對念耘說道：“念耘，這個是丫丫，她比較害羞，你倆是班裏唯二的女孩子，你跟丫丫姐姐好好相處。”
念耘睜大了雙眼：“姐姐？她比我大啊？有沒有搞錯呀！”
丫丫還是躲在胡桃的腿後不肯說話，胡桃只好替丫丫說道：“當然了，丫丫在胡同小學都讀二年級了。”
念耘打量著丫丫短短的西瓜頭，說道：“可是她頭發也比我短。”
丫丫這才不情不願地開口說道：“因為媽媽沒時間給我梳頭發，我就一直剪短頭發......”
念耘聽到丫丫說話，忍不住笑了，伸出自己的小胖手，道：“原來你會說話啊，那你以後和我們一起玩吧。”
“你們？”
念耘指了指不遠處已經和其他小男孩打成一片的樂耘說道：“你沒發現我們長得很像嗎？他是我哥哥，我們是雙胞胎哦！我們都跟小胡老師很熟悉了，小胡老師、小唐阿姨人可好了！”
唐菲拍拍手招呼道：“別玩啦，快坐快坐。”
樂耘立刻搶了一個好位置坐下，還給妹妹也搶了個好座位。
蔡暢很想說，這間小食堂有二十個座位呢，真不用搶，但考慮到這可能就是小學生快樂的來源，便也沒說什麽。
孩子們已經開始吃了起來，唐菲給大家準備的是勺子，用起來十分順手，孩子們紛紛把碗裏的蛋羹和米飯攪拌在一起，又用勺子舀著自己愛吃的菜，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吃過飯之後，孩子們初到新地方都新奇的睡不著覺，尤其是樂耘，他本來就開朗外向，此刻更是像一只小猴子被放歸山林似的解放了天性一般上躥下跳的交朋友。
到了午休室，樂耘還在喋喋不休地拉著其他小男孩講開學的所見所聞。
胡桃終於忍不住了，她一把揪過來樂耘，說道：“樂耘，你知道班長嗎？”
樂耘眼睛一亮，他剛剛就是在跟其他小朋友講“班長”，班主任說了，班長是老師的得力小助手，負責管理班裏的同學們，上課聽不聽話啊、誰是不是遲到了呀、同學之間的吵架問題啊，都是班長來負責，當時樂耘的小手就舉起來了，他想當這個班長！
但是班主任卻說她需要考察全班同學，觀察最後誰能勝任這個班長才行，樂耘又蔫兒了。
最後班主任還是選了全班個子最高、話也不多的男孩當第一個星期的“考察班長”，樂耘還記得班主任沒選自己的時候，坐在第一排那個紮馬尾的小女孩笑自己呢！
思及此，“我知道！”樂耘立刻回答胡桃道。
胡桃拍了拍他的頭：“那我讓你當咱們小葵花托管班級的班長好不好？”
“好！！！”樂耘的回答簡直震天響。
但是胡桃立刻把自己的小拇指伸了出來，做拉鉤狀，說道：“但是班長可沒有那麽好當哦，你別答應的太快。”
樂耘知道這是拉勾勾的意思，他生怕胡桃也不給他當這個班長，立刻把自己的小拇指也勾了上去，迫不及待地說道：“我能我能，小胡老師你就放心吧，我真能，你說什麽我都能！”
胡桃緊緊地勾住了樂耘的小拇指，說道：“好，班長是一班之長，是不是要以身作則呀？”
樂耘此刻已經急得快要聽不見小胡老師在說什麽了，說道：“哎呀小胡老師你就說吧，給我當班長嘛，當班長嘛。”
胡桃正色道：“好，當班長我要與你約法三章，第一件事，班長就是幫助小胡老師來管理這些小朋友們，比如吃飯的時候、睡覺的時候、晚上寫作業的時候，你看到誰的小嘴巴還在說話就要......”
“就要讓他們安靜！小嘴巴！閉上！小手手！放桌上！”樂耘搶答道。
他們一年級今天開學並沒有開始學什麽課程，甚至連書都是下午才發，所以上午的時候，班主任交了幾個簡單的指令順口溜，小朋友們一邊念著順口溜一邊做相應的動作。
胡桃啞然失笑，然後說道：“第二件事，班長必須要以德服人，光小胡老師認你這個班長可沒有用，你得讓這些小朋友都心服口服才行，所以任何事情，我們樂t耘都要以身作則，起榜樣帶頭作用對不對？”
樂耘立刻點頭如搗蒜，
胡桃再次說道最後一件事：“第三件事，但是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男孩子絕不可以欺負女孩子，你跟妹妹要負責把咱們葵花班弄得都變成好朋友才行。”
念耘緊緊地勾住了胡桃的手：“我都能做到，我最喜歡和大家交朋友了，我都不會欺負人的。”
胡桃點點頭，剛剛已經認真嚴肅地對樂耘交代過了，現在也該給個糖吃，於是胡桃軟著聲音柔聲誇讚道：“我當然知道啦，我就是知道我們樂耘是個特別友好的小朋友，又特別有號召力，大家都特別喜歡和你玩，我才選你當班長啊，可不是因為我們早就認識，而是我真的覺得樂耘一定可以做好的！”
樂耘的嘴立刻閉緊作正色狀。
他甚至還有些感動，小樂耘一臉堅毅的表情還重重的點了點頭，差點把胡桃逗得笑出聲。
隨即，樂耘轉過頭就走到了午休室的正中間，拍了拍手，說道：“好了好了都睡覺都睡覺了！男生睡簾子的左邊，女生睡在簾子的右邊，誰都不能掀開這個簾子！”
剛剛還和樂耘打作一團的小朋友看他的神氣勁兒也不服他，說道：“憑什麽聽你的啊，我媽說了，得聽老師們的話，你又不是老師。”
“我是班長！”樂耘說道。
但這句話卻引來了陣陣笑聲。
“虎子你聽到沒，他還說他是班長呢。”
“我聽到了，哈哈哈哈，學校裏才有班長，班長是老師選的才行。”
樂耘眼看就壓不住眾人了，連忙向胡桃投去求助的眼神，表情還透著一股子“快來幫幫我吧，我好可憐”的意味。
全場這麽多小朋友，只有丫丫和念耘聽話乖乖地上床了。
胡桃這才站在了樂耘的身邊，沈了沈語氣，嚴肅地說道：“樂耘小朋友就是我選的班長，班長就代表老師，哪個小朋友有意見來對我說？”
剛剛還帶頭起哄的小孩一滑溜就爬上了床。
其他小孩也紛紛上了自己的小床，樂耘感激地看向胡桃，但胡桃卻把他輕輕地帶出了午休室。
“是不是發現其他小朋友都不聽你的？”胡桃說道。
樂耘沮喪了，按照他的認識，應該是說一句，小朋友們就要做一句，可現實不僅不是這樣，而且還會跟他擡杠，質疑他。
看樂耘頭都擡不起來的沒勁樣子，胡桃耐心地說道：“是因為在其他小朋友眼裏，你是和他們一起調皮的好朋友，所以他們不覺得你是班長。”
“那我該怎麽辦，我也不能不和他們做好朋友呀......”樂耘的語氣悶悶的。
胡桃摸了摸樂耘的頭，溫聲提醒道：“你可以想想辦法呀，比如在一起做游戲的時候是好朋友，但是在必須維持好安靜的時候，越是你的好朋友是不是越得配合你的班長工作？”
樂耘眼睛亮了亮：“小胡老師！你說的好有道理。”
胡桃繼續引導道：“所以在正式的時候，咱們是不是應該率先做個模範試樣？”
得了小胡老師的提示，樂耘心中又升起了對班長工作的信心和熱情，他握緊了小拳頭說道：“小胡老師！我一定會做一個讓大家都心服口服的班長的。”
胡桃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老師也相信我們樂耘，好啦，快回去睡覺吧。”
蔡暢在旁邊看的一楞一楞的，等孩子們都睡下，她才把胡桃拉到一邊問道：“你行啊你，哄孩子一套一套的，你在哪兒學的？”
唐菲此刻也加入了閑聊，下意識接話道：“她有個年紀挺小的弟弟，姐弟倆感情好得不得了，估計就是拿弟弟練手學的。”
胡桃聽到“弟弟”這個稱呼，本能地皺了皺眉，剛剛還明媚的心情瞬間被呼嘯而來的前世記憶所占據。
連蔡暢都看出來了胡桃此刻的臉色並不好，她與唐菲對視了一眼，只見嫂子也自覺說錯話了。
蔡暢默默在心裏記下了，看來胡桃真的很喜歡她的弟弟啊，也難怪，剛成年的小姑娘就被家裏安排來了北京，一個小丫頭，人生地不熟的，難免會想家裏的哥哥弟弟，眼下哥哥與嫂子都來了，對弟弟肯定更是格外的思念。
但蔡暢為了不讓胡桃太過於傷心，還是轉移話題說道：“哎呀，咱也快休息吧，等會兒我還得送孩子們呢，胡桃你也去休息，你腳不好，我去紅星小學，嫂子去胡同小學，你就留在家裏看家好了。”
幾個人安排好工作之後就也紛紛回去睡覺了。
一整天的工作結束，家長們也回四合院陸陸續續接回孩子，順便考察了一遍四合院，幾位家長都很滿意，胡桃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人少不要緊，口碑好早晚會翻盤的。
當晚，李不言騎著車來接胡桃時，卻被蔡暢一把扯住了胳膊，神神秘秘地朝他招手說道：“你來，我給你說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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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的頭生疼, 但還是說道：“醒了，你進來吧。”
李不言聽到胡桃應了一句才打開房門，見她正半倚著坐在床上, 訝異地說道：“腳腕不疼了？”
胡桃搖搖頭，說道：“還疼呢，但是坐起來看書又不耽誤什麽......哦對了, 藥是你貼的？”
李不言剛剛路過餐桌的時候已經把打好的飯菜放到了桌子上, 再不吃就要涼了, 於是李不言說道：“是我貼的, 你現在好點了嗎？能走嗎？”
“不能，還是很疼......而且......”胡桃的聲音越來越小。
而且, 而且她要憋不住了！
但這話胡桃無論如何也是說不出口的。
李不言正納悶胡桃怎麽說話說到一半不說了, 臉頰還肉眼可見的泛起了紅暈。
於是他看向胡桃的腳腕說道：“其實我昨天還買了紅花油, 現在應該差不多就能用了，等會兒吃完飯我給你按摩一下, 可能會有點疼, 但是好得快。”
隨後，李不言就走到胡桃的床邊朝她伸出了手, 做了一個抱抱的動作，柔聲哄道：“來吧，我抱你去吃飯, 再不吃就要涼了。”說完還拍了拍手。
真把她當小孩子了, 胡桃看著他的動作腹誹道。
但胡桃還是誠實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並且一把摟住了李不言的臂膀, 畢竟兩個人最近頻繁的抱抱, 此刻t竟也害羞扭捏不起來，還真應了唐菲嫂子的那句話, 夫妻那檔子事，一回生二回熟！
李不言抱著胡桃剛出了房門，就聽到懷中的胡桃小小聲地用氣音說道：“我要去衛生間。”
少女的聲音太過於小，以至於李不言一時之間還沒有聽清，反問道：“你說什麽？”
胡桃氣惱了，她不知道李不言是真沒聽清還是假沒聽清要打趣自己。
“你！”胡桃擡起頭正對著李不言說道，企圖從他的臉上看出破綻。
但是很遺憾，李不言此刻真的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並且還強調了一遍：“你剛剛說話聲音太小了，我真沒聽清。”
胡桃瞬間又低下了頭，含含糊糊地說道：“我說！我要去！衛......生......間。”
李不言還是沒聽清：“你要去哪裏？你說清楚點啊。”
服了，李不言不會是耳背吧。
胡桃又氣又惱，但更多的是羞臊，但她實在是憋不住了，索性豁出去了，胡桃閉著眼埋頭在李不言的懷裏，不讓他看到一絲絲自己的表情。
“衛生間！衛生間！我要去衛生間！現在聽清了吧！”
李不言現在真聽清了，他登時一張臉就有些紅，連忙磕磕巴巴地解釋道：“不是我，我真沒逗你，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剛剛是真沒聽清。”
胡桃才不和他說這些，催促道：“現在聽清了就行，快送我去衛生間！”
李不言急忙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只是把胡桃放到地上後，她單腿站立的動作不禁讓他擔心，於是李不言問道：“你......能自己上廁所嗎？”
胡桃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廢話，我不能自己上也得自己上啊，不然你幫我啊？”
李不言思索了幾秒鐘胡桃所說的話，又看了看她還貼著膏藥的腳腕，覺得說得很有道理，他確實該幫幫胡桃。
只見李不言先行一步走到了蹲便的旁邊，嚇得胡桃下意識大喊：“我自己來我自己來，這種事我自己來，你快出去吧。”
李不言不懂胡桃為什麽動作這麽激烈，他只是移一下洗衣機而已啊。
在胡桃的激烈抗議中，李不言將洗衣機挪到了旁邊，在測看了一下距離後，李不言滿意地拍拍洗衣機的蓋子：“吶，這樣你就可以扶著了。”
胡桃的激烈抗擊瞬間啞了火，剛剛還一臉焦急的表情來不及收回，變成了掛在臉上淡淡的尷尬。
哈哈，原來是移洗衣機啊......
“你反應那麽抗拒幹什麽？”李不言不明就裏地問道。
胡桃別過臉，故作嚴肅地說道：“弄好了就快出去，我要上廁所！”
等李不言一走，胡桃這才緩慢地挪過去扶著洗衣機緩緩蹲下，勉強地上完了廁所之後又勉強地起身。
摸索到門口後胡桃還順便在洗漱臺上洗了個手，這才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但胡桃一開門就正對上李不言，嚇得她下意識大叫了一聲：“啊！你站在門口幹什麽啊，嚇死我了你。”
李不言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今天的他有那麽嚇人嗎，怎麽三番兩次讓胡桃驚嚇。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又嚇到胡桃了，但還是無辜地解釋著：“我，我等你啊。”語氣細細聽來，還有些委屈呢。
胡桃看他這副被自己欺負了的小媳婦兒模樣，忍不住眉頭挑了挑。
李不言現在在她面前還真有點像個蠢蠢的大金毛。
“好吧，那你抱我去吃飯。”胡桃張開伸出了自己的胳膊，做出了一個要抱抱的動作。
李不言面上一喜，自是歡歡喜喜地抱起了胡桃。
在去餐桌的那幾步路裏，李不言走得雖然很穩當，但是腳步的輕快可暴露了他此刻的雀躍。
還真是個蠢蠢的大金毛，胡桃想著，唇角卻也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胡桃把自己濕噠噠的小手在李不言的後背上擦了擦，把他的衣服當成了自己的擦手布似的惡作劇。
等到了餐桌，胡桃才發現李不言打的菜還挺豐盛，葷素俱全。
簡單吃過午飯之後，李不言又把胡桃抱回了她的房間，不過這一次，他輕輕撕去了胡桃腳腕上的膏藥貼，轉過身說道：“你等我去拿紅花油。”
胡桃就安靜地半躺在床上等著李不言。
李不言不僅拿了紅花油，還拿了一條新毛巾來給她墊在腳腕下方，說道：“一會兒別弄臟了床單，按摩好之後我給你包起來。”
胡桃點點頭。
李不言先在手心倒了一些紅花油，在掌中心搓熱，牢記昨天那個護士同志的按摩手法要點叮囑。
搓熱後，李不言輕輕地擡起胡桃的腿，這個時候初步的紅腫已經稍稍有些消退，但是紫紅色的淤血已經在皮下組織裏蔓延，觸目驚心。
但心疼歸心疼，按摩淤血處是更要著力的。
紅花油搓熱後，李不言就從胡桃的腳背處開始往腳腕上捋，一雙有力的大手此刻就像個箍子似的從胡桃的腳腕上掠過，疼的胡桃一個瑟縮就想抽回自己的腳。
李不言下意識摁住了要逃跑的小腿，柔聲哄道：“我知道疼，你忍一忍好不好？”
胡桃都快眼泛淚花了，搖搖頭：“生理反應我忍不了啊，就跟膝跳反應似的，我管不了啊。”
李不言看著胡桃此刻已經盈滿了淚意的大眼睛，一時之間有些進退兩難，看著胡桃這副楚楚可憐的表情，他還真不舍得使勁了。
但不把淤血按摩出來好的更慢，搞不好還會損傷了韌帶。
李不言咬咬牙，心一橫，坐到了胡桃的床邊，側過身把毛巾搭在了自己的腿上，又把胡桃的腿搭了上來，調整好姿勢後，李不言一個轉身背過身去，索性直接不去看胡桃了。
同時手臂發力，把胡桃的腿緊緊地禁錮在自己的懷裏，手上的力道一點不減。
房間裏頓時傳出少女的陣陣慘叫。
李不言認真地給胡桃活血化瘀、疏通經絡，絲毫不理會胡桃已經疼得面目扭曲了，直到護士同志叮囑的二十組手法動作都完成之後，李不言還仔仔細細的用毛巾把胡桃的腳腕包起來，這才放過了胡桃。
得了喘息的胡桃一滑溜就縮回了自己的腿，用被子緊緊地蓋著。
李不言的手勁不小，加上他有意去按摩那些重要的穴位與拉傷點，現在額頭上已經是薄薄的一層汗。
但胡桃也沒好到哪裏去，她疼的是滿頭大汗。
“李不言，你懂不懂憐香惜玉啊！”胡桃想起剛剛受刑般的按摩，忍不住朝他抱怨道。
李不言只覺得現在的胡桃嬌俏可愛的緊，碎發因為出汗的緣故正緊緊地貼在她的額前，看起來真像一只貪玩落水的小貓，李不言突然很想摸摸胡桃肉乎乎的小臉，但此刻的他手上還都是紅花油。
所以李不言不發一語地轉過頭就出門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胡桃氣憤地朝著李不言的背影又喊了一句：“你是真不懂心疼女朋友啊！”
背過身的李不言微微一笑，徑直去了衛生間將自己的手仔仔細細搓洗了一遍後才回到胡桃的房間。
胡桃本來還在觀察自己被毛巾包起來的腳腕，見到李不言又回房間之後瞬間又放下了被子把自己的腳腕藏了起來。
胡桃極少有這樣怕自己的樣子，李不言覺得還怪好玩的，就像一只小貓突然炸毛一樣可愛。
李不言伸出手放在了胡桃的發頂。
胡桃楞住了，幾秒之後她才擡起頭，看向自己頭頂的這只手問道：“你要幹什麽？”
李不言的手開始在她的發頂摸了摸，動作是說不出的寵溺，李不言調侃道：“憐香惜玉啊。”
胡桃的臉登時紅了一片。
這個對話，怎麽把李不言顯得像個小流氓似的。
“別揉了，我頭發都亂了！”胡桃小聲反抗道。
李不言卻絲毫不停手，胡桃的頭上還有一層微微的汗意，但正是這股熱意，讓李不言在摸起來的時候仿佛能感受到她蓬勃的生命力似的。
“揉亂了我給你梳。”李不言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胡桃下意識地伸出自己的手準備偷襲李不言，給他搗一拳。
但是偷襲卻沒有成功，胡桃的小拳頭在距離李不言的腹部還有十公分的時候停住了。
倒不是因為胡桃良心發現，而是因為胡桃的胳膊就這麽長了。
李不言自然察覺到了女孩的動作，此刻他一手撫著女孩的發t頂，一邊低頭看去。
於是，比偷襲不成更尷尬的一幕出現了。
李不言的手還停留在胡桃的頭上為非作歹地亂揉著，但胡桃的小拳頭卻停在了半空狠狠地打了空氣一拳。
“哈哈哈哈哈！”李不言突然放聲大笑道。
胡桃惱羞成怒，一把縮回自己的頭，把自己埋進了被窩裏，悶著就是不出來，發出的聲音也悶悶的：“我要睡午覺了，你也快走吧！”
李不言很久沒這麽放肆大笑過了，又低聲地笑了幾下後才調整好表情，臨走前還把胡桃床頭櫃上早餐吃剩的餐盤拿出去洗了。
胡桃則一直等外面沒聲音了才肯從被窩裏探出頭來。
丟人，實在是太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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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不言的悉心照料和魔鬼按摩手法之下，到了九月一號那一天，胡桃已經可以下地慢慢走了。
這幾天她在家也沒有閑著，胡桃讓李不言去蔡暢家叫來蔡暢，兩個人一起用草稿紙抄寫了不少宣傳單。
今天九月一號，不少單位都給家裏有學齡兒童的家長放了半天“兒童報道假”，但邱添和李不言顯然不在這個放假人員行列裏，只能老老實實的去上班。
蔡暢讓邱添把自行車留下，她騎著自行車帶著唐菲，兩個人拿著一摞子宣傳單就去紅星小學門口準備宣傳小飯桌托管了。
臨出門前，胡桃還特意叮囑道：“一定要留意穿著工服的家長，尤其是只有一個家長來送孩子的，這種家庭基本上就是抽不開身的雙職工家庭。”
蔡暢點點頭，她在抄寫這些宣傳單的時候已經和胡桃把話術琢磨了千遍萬遍了，此刻那可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交代好後，李不言就載著胡桃去往胡同小學，胡同小學離小院兒比較近，以她的腳腕恢覆程度還是能夠走回去的。
胡同小學門口已經擠滿了人，李不言無限懷念的說道：“我小時候就在這兒上了兩年學呢，不過那個時候上學的孩子可沒現在人多。”
那是自然，胡同小學本來就處於胡同內部，規劃了一片空地拿來修學校，所以跟別的面朝馬路的學校比起來，胡同小學沒有寬敞的門頭，送行的家長騎著自行車都進不去，只好把車七扭八歪地停在胡同外面，帶著孩子步行進去。
眼見到了要上班的時間，縱使李不言再怎麽不放心，也只能把胡桃留下來獨自面對了。
“有任何不舒服馬上回小院兒休息啊。”李不言交代道，這才依依不舍又放心不下的騎上車趕往了單位。
胡桃的心裏也有些忐忑，但比起忐忑更多的是激動。
她從帆布包裏拿出手抄的宣傳單，約莫只有三十張，畢竟現在還沒有打印機，就這三十張都把她抄的手腕酸酸了。
拿著宣傳單，胡桃就以極其緩慢的移速混進了胡同口的家長群裏。
微風輕輕吹過，九月的天氣還是讓人感到很舒適，已經褪去毒辣意味的太陽此刻高懸在天空，四周都是不絕於耳的小學生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個子高的小孩系著紅領巾，已經不需要家長接送了，團在一起各自說著新買的文具；個子小的小孩則怯怯地牽著家長的手。
不管高年級還是低年級，畢竟都是小學生，但胡桃發現，高年級的小學生都是自己來上學，並沒有出現家長的身影，這就打破了胡桃原先的計劃。
胡桃只好從家長還在身邊的低年級小學生入手。
“媽媽，你晚上一定早點來要接我......”一道哭唧唧的軟糯童聲響起。
胡桃下意識地看過去，只見到一個頭發剪成短短西瓜頭的小女孩此刻正拉著她媽媽的手說道，而她的媽媽還穿著百貨大樓的售貨員工作服，胸前還別著職工號和名字銘牌。
百貨大樓胡桃去過不少次，百貨大樓與其他國企單位還不太一樣，這種銷售工作時間是和職工截然相反的，也就是說，職工下班的時候，反而是百貨大樓售貨員最忙的時候，中午的午休、下班後的時光都正是生意好的時候。
只見媽媽神色閃過一絲自責，但她也不忍心騙孩子，只好說道：“丫丫就還像以前一樣，就在老槐樹下面等媽媽好不好，桃酥放在書包裏，中午的時候記得吃啊。”
被稱作丫丫的西瓜頭女孩此刻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音：“可是，每次都要等媽媽好久好久，久到我都看不到其他小學生了......”
媽媽也實在心疼，一把摟過正在哭泣的女兒，抱在懷裏哄著。
就是現在。
胡桃走過去，知道此刻不方便推銷自己，但還是遞上了宣傳單。
正在哄孩子的女人順手接過這個陌生女孩遞來的宣傳單，有些狐疑地看著上面的內容。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中國空間技術研究院”，女人看到這幾個字之後才往後看。
因為工作天天讀說明書的緣故，女人閱讀的速度極快，她的眉頭也隨著閱讀而漸漸地松開了。
只是讀完之後，女人還是將信將疑地看著胡桃：“我怎麽確定你不是騙子？”
胡桃指了指不遠處的四合院方向說道：“托兒所就在那兒，你不放心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就離這裏兩百米。”
女人抱著孩子，又仔細閱讀了一遍宣傳單上的“午休托管（包含午餐），放學接送與作業輔導（包含下午點心）”
實在是心動，她的丈夫在郊區的鋼鐵廠上班，上班來回要四個小時，索性住宿舍去了，一個禮拜回家一次，家裏本來是丫丫的奶奶在帶，但是奶奶去世後，家裏就再沒有可以幫襯的人了。
“我和你去看看。”女人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說道。
胡桃在看到女人手腕上的細鏈女士手表就驚了一跳，這個東西在現在可是貴重物品，她來到八十年代這麽長時間了，也就在李不言和邱添還有李不言哥哥嫂嫂手上見過手表，就連蔡暢都沒有。
國企現在紛紛改革，百貨大樓現在也是底薪加銷售提成，家庭條件是非常不錯的。
這要是放在現代，隨隨便便請個保姆就把問題解決了，但現在可是八十年代，還沒有保姆這一說呢。
胡桃帶著女人來到了四合院，用鑰匙打開門之後，連胡桃自己都震驚了。
這幾天，小院一直是唐菲嫂子在打掃和布置，小院子裏的石榴樹下，唐菲還用剩下的木板搭成了小小的柵欄，在裏面還培了土。
主屋的作業室裏的桌椅也擺放得整整齊齊，東廂房作為午休室，二十張小床依次排好，被褥與床單都套好了，西廂房作為廚房也打掃一塵不染。
女人見到午休室這才放下心來，問道：“你們現在招到幾個孩子了？”
胡桃靦腆一笑，含糊其辭道：“這麽大的規模肯定不能就我一個人在這裏忙活啊，我們這算上我有三個，她們倆去紅星小學招生了。”
女人指著午休室說道：“我相信你們，但是招完孩子之後，午休室最好拉一個分隔簾，男孩和女孩不能在一起。”
這一點，唐菲早就想到了，她早就買了幾尺布在家縫成一面大簾子，只是還沒有招生，所以無法確定簾子安在哪裏。
胡桃見過唐菲縫分隔簾，她從午休室旁邊的一方小桌子上找到了疊得整整齊齊的簾子說道：“有，我們都想到了。”
女人點點頭：“那你們三個......老師，都是女同志嗎？”
胡桃笑笑，拍著胸脯說道：“這你就放心吧，都是女同志，一個是我嫂子，飯做的又香又有營養，葷素搭配，一個是我愛人同事的家屬，我們愛人都在中國空間研究所工作，我們倆在家左右也是閑著。”
“多少錢一個月？”女人聽了胡桃的回答後，已經確定了下來。
胡桃伸出手比了一個一的手勢說道：“午托加晚托一共十五塊錢一個月，如果只托管一個時間的話，午托八塊，晚托也八塊。”
這也是與蔡暢分析過才提價的，本來她和唐菲定的價格還是十塊錢一個孩子，當時唐菲還說太貴了就沒人來了。
蔡暢當時聽到就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這個托管所你要明白，這是面向雙職工家庭的，現在城鎮職工的平均工資是四十五元，兩個人加起來也有八九十，你收十五塊錢，貴，但絕不算多。”
唐菲立刻就反駁了：“t這還不多啊，九十塊錢算的話，這都占家庭一個月收入的六分之一了。”
胡桃卻站在了蔡暢這一邊，按照現代職工家庭的收入分配來看，別說六分之一給孩子花了，基本上教育支出都能占到四分之一。
畢竟中國人的名言就是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嘛。
那女人又擡手看了一眼手表，她得快點趕回去登記新貨了，於是她爽快地從隨身的皮兜裏拿出一款精致的女士錢包，從裏面抽出了二十塊錢遞給了胡桃，說道：“我給你二十塊錢，另外五塊錢就當我給你的，我們家丫丫個頭兒比較小，性格比較嬌嬌，你別讓其他孩子欺負了去，不然我肯定是要去街道辦舉報的。”
錢雖然給的爽快，但這句話說得倒也是真的狠，胡桃自然接過了，她知道若是推拒這多的錢，女人又該疑心是不是沒額外照顧孩子了。
胡桃沒有那麽高的底線，本質上，托兒所賣的就是服務，這個女人不過是多花了五塊錢購買一些額外服務，胡桃自然收下了。
“好，我會跟同事特別交代叮囑的，你放心吧。”
那女人帶著丫丫去上學，胡桃自然跟上再去學校門口準備招生。
女人臨走前還不忘交代道：“丫丫，你中午放學和下午放學就都找這個小阿姨啊，你記住她長什麽樣。”
胡桃急忙接話道：“我就在這顆大槐樹下面等你們，你記住我啊，丫丫我記住你了！”
丫丫這才怯怯地看向胡桃，點點頭，與媽媽揮了揮手，轉過頭後背著重重的書包進了校園。
一早上過去，已經到了十點，家長們送完孩子之後都陸陸續續回去上班了，胡桃也才只招了兩個孩子。
她拖著疲憊的腳步往四合院走去，卻發現唐菲和蔡暢也已經到了小院，胡桃連忙詢問起她們倆的招生情況。
蔡暢今天一腔熱血而來，結果也是鎩羽而歸，除了念耘和樂耘這兩個固定學生之外，只招了兩個孩子，嚴格來說還是石美玉招來的。
唐菲嘆了一口氣，今天真是出師不利。
原定20個孩子的招生計劃，現在只有6個孩子，滿打滿算來算錢的話，念耘和樂耘還是優惠客戶，只收10塊錢，一個月70塊錢再分成之後，胡桃占大頭，能分到35，但唐菲自己只能分到28，蔡暢這種付費打工找個事兒做來的就不論了。
二十八塊錢，還要去除掉買菜的食材費，忙活一個月，才賺十幾塊錢。
雖說是不少了，比起暑假這兩個月托管念耘和樂耘相比，賺十幾塊錢已經很好了，但唐菲原本還想指望托兒所一炮而紅，能在冬天來之前給胡楊買上自行車呢。
每個月十幾塊錢的入賬，是難買了。
三個人情緒都難免有些低落，胡桃把掙來的錢放在桌子上，算上丫丫媽媽多交的五塊錢，一共是75元，胡桃按照說好的分成比例給大家發了下去，蔡暢是真不在乎這點錢，她看都沒看一眼就收進了自己的口袋。
但是士氣這麽低落可不是辦法，胡桃提高了自己說話的聲調道：“好啦好啦，都別沮喪了，嫂子你去買菜回來吧，一會兒到時間了，蔡暢去紅星小學接孩子，我去胡同小學接孩子。”
分配好任務之後，唐菲就拎著買菜籃子出門去了。
六個孩子加三個大人，唐菲買了些精瘦肉回去，準備燉個肉沫雞蛋羹給孩子們拌飯吃，又買了些時興蔬菜之後，唐菲便回家做飯了。
時間過的飛快，等唐菲做好飯之後，胡桃和蔡暢也帶著孩子回來了。
紅星小學離這裏比較遠，帶著孩子們走路的話要走二十分鐘，等全部小朋友都到齊了之後，胡桃帶著各位小朋友洗好手進入了餐廳。
“各位小朋友記好，廚房旁邊的房間就是專門吃飯的哦！”胡桃說道。
小孩子們對這個地方還感到很新奇，奶聲奶氣地說道：“記好啦！”
胡桃滿意地摸了摸丫丫的頭，她和其他的孩子比起來更黏自己，也有些怯生生的，總是站在自己的腿邊。
於是胡桃把念耘叫到了身旁，丫丫今年二年級，雖然個頭比念耘高、年齡也比念耘大，但與念耘一比，丫丫還真有點嬌嬌氣，胡桃對念耘說道：“念耘，這個是丫丫，她比較害羞，你倆是班裏唯二的女孩子，你跟丫丫姐姐好好相處。”
念耘睜大了雙眼：“姐姐？她比我大啊？有沒有搞錯呀！”
丫丫還是躲在胡桃的腿後不肯說話，胡桃只好替丫丫說道：“當然了，丫丫在胡同小學都讀二年級了。”
念耘打量著丫丫短短的西瓜頭，說道：“可是她頭發也比我短。”
丫丫這才不情不願地開口說道：“因為媽媽沒時間給我梳頭發，我就一直剪短頭發......”
念耘聽到丫丫說話，忍不住笑了，伸出自己的小胖手，道：“原來你會說話啊，那你以後和我們一起玩吧。”
“你們？”
念耘指了指不遠處已經和其他小男孩打成一片的樂耘說道：“你沒發現我們長得很像嗎？他是我哥哥，我們是雙胞胎哦！我們都跟小胡老師很熟悉了，小胡老師、小唐阿姨人可好了！”
唐菲拍拍手招呼道：“別玩啦，快坐快坐。”
樂耘立刻搶了一個好位置坐下，還給妹妹也搶了個好座位。
蔡暢很想說，這間小食堂有二十個座位呢，真不用搶，但考慮到這可能就是小學生快樂的來源，便也沒說什麽。
孩子們已經開始吃了起來，唐菲給大家準備的是勺子，用起來十分順手，孩子們紛紛把碗裏的蛋羹和米飯攪拌在一起，又用勺子舀著自己愛吃的菜，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吃過飯之後，孩子們初到新地方都新奇的睡不著覺，尤其是樂耘，他本來就開朗外向，此刻更是像一只小猴子被放歸山林似的解放了天性一般上躥下跳的交朋友。
到了午休室，樂耘還在喋喋不休地拉著其他小男孩講開學的所見所聞。
胡桃終於忍不住了，她一把揪過來樂耘，說道：“樂耘，你知道班長嗎？”
樂耘眼睛一亮，他剛剛就是在跟其他小朋友講“班長”，班主任說了，班長是老師的得力小助手，負責管理班裏的同學們，上課聽不聽話啊、誰是不是遲到了呀、同學之間的吵架問題啊，都是班長來負責，當時樂耘的小手就舉起來了，他想當這個班長！
但是班主任卻說她需要考察全班同學，觀察最後誰能勝任這個班長才行，樂耘又蔫兒了。
最後班主任還是選了全班個子最高、話也不多的男孩當第一個星期的“考察班長”，樂耘還記得班主任沒選自己的時候，坐在第一排那個紮馬尾的小女孩笑自己呢！
思及此，“我知道！”樂耘立刻回答胡桃道。
胡桃拍了拍他的頭：“那我讓你當咱們小葵花托管班級的班長好不好？”
“好！！！”樂耘的回答簡直震天響。
但是胡桃立刻把自己的小拇指伸了出來，做拉鉤狀，說道：“但是班長可沒有那麽好當哦，你別答應的太快。”
樂耘知道這是拉勾勾的意思，他生怕胡桃也不給他當這個班長，立刻把自己的小拇指也勾了上去，迫不及待地說道：“我能我能，小胡老師你就放心吧，我真能，你說什麽我都能！”
胡桃緊緊地勾住了樂耘的小拇指，說道：“好，班長是一班之長，是不是要以身作則呀？”
樂耘此刻已經急得快要聽不見小胡老師在說什麽了，說道：“哎呀小胡老師你就說吧，給我當班長嘛，當班長嘛。”
胡桃正色道：“好，當班長我要與你約法三章，第一件事，班長就是幫助小胡老師來管理這些小朋友們，比如吃飯的時候、睡覺的時候、晚上寫作業的時候，你看到誰的小嘴巴還在說話就要......”
“就要讓他們安靜！小嘴巴！閉上！小手手！放桌上！”樂耘搶答道。
他們一年級今天開學並沒有開始學什麽課程，甚至連書都是下午才發，所以上午的時候，班主任交了幾個簡單的指令順口溜，小朋友們一邊念著順口溜一邊做相應的動作。
胡桃啞然失笑，然後說道：“第二件事，班長必須要以德服人，光小胡老師認你這個班長可沒有用，你得讓這些小朋友都心服口服才行，所以任何事情，我們樂t耘都要以身作則，起榜樣帶頭作用對不對？”
樂耘立刻點頭如搗蒜，
胡桃再次說道最後一件事：“第三件事，但是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男孩子絕不可以欺負女孩子，你跟妹妹要負責把咱們葵花班弄得都變成好朋友才行。”
念耘緊緊地勾住了胡桃的手：“我都能做到，我最喜歡和大家交朋友了，我都不會欺負人的。”
胡桃點點頭，剛剛已經認真嚴肅地對樂耘交代過了，現在也該給個糖吃，於是胡桃軟著聲音柔聲誇讚道：“我當然知道啦，我就是知道我們樂耘是個特別友好的小朋友，又特別有號召力，大家都特別喜歡和你玩，我才選你當班長啊，可不是因為我們早就認識，而是我真的覺得樂耘一定可以做好的！”
樂耘的嘴立刻閉緊作正色狀。
他甚至還有些感動，小樂耘一臉堅毅的表情還重重的點了點頭，差點把胡桃逗得笑出聲。
隨即，樂耘轉過頭就走到了午休室的正中間，拍了拍手，說道：“好了好了都睡覺都睡覺了！男生睡簾子的左邊，女生睡在簾子的右邊，誰都不能掀開這個簾子！”
剛剛還和樂耘打作一團的小朋友看他的神氣勁兒也不服他，說道：“憑什麽聽你的啊，我媽說了，得聽老師們的話，你又不是老師。”
“我是班長！”樂耘說道。
但這句話卻引來了陣陣笑聲。
“虎子你聽到沒，他還說他是班長呢。”
“我聽到了，哈哈哈哈，學校裏才有班長，班長是老師選的才行。”
樂耘眼看就壓不住眾人了，連忙向胡桃投去求助的眼神，表情還透著一股子“快來幫幫我吧，我好可憐”的意味。
全場這麽多小朋友，只有丫丫和念耘聽話乖乖地上床了。
胡桃這才站在了樂耘的身邊，沈了沈語氣，嚴肅地說道：“樂耘小朋友就是我選的班長，班長就代表老師，哪個小朋友有意見來對我說？”
剛剛還帶頭起哄的小孩一滑溜就爬上了床。
其他小孩也紛紛上了自己的小床，樂耘感激地看向胡桃，但胡桃卻把他輕輕地帶出了午休室。
“是不是發現其他小朋友都不聽你的？”胡桃說道。
樂耘沮喪了，按照他的認識，應該是說一句，小朋友們就要做一句，可現實不僅不是這樣，而且還會跟他擡杠，質疑他。
看樂耘頭都擡不起來的沒勁樣子，胡桃耐心地說道：“是因為在其他小朋友眼裏，你是和他們一起調皮的好朋友，所以他們不覺得你是班長。”
“那我該怎麽辦，我也不能不和他們做好朋友呀......”樂耘的語氣悶悶的。
胡桃摸了摸樂耘的頭，溫聲提醒道：“你可以想想辦法呀，比如在一起做游戲的時候是好朋友，但是在必須維持好安靜的時候，越是你的好朋友是不是越得配合你的班長工作？”
樂耘眼睛亮了亮：“小胡老師！你說的好有道理。”
胡桃繼續引導道：“所以在正式的時候，咱們是不是應該率先做個模範試樣？”
得了小胡老師的提示，樂耘心中又升起了對班長工作的信心和熱情，他握緊了小拳頭說道：“小胡老師！我一定會做一個讓大家都心服口服的班長的。”
胡桃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老師也相信我們樂耘，好啦，快回去睡覺吧。”
蔡暢在旁邊看的一楞一楞的，等孩子們都睡下，她才把胡桃拉到一邊問道：“你行啊你，哄孩子一套一套的，你在哪兒學的？”
唐菲此刻也加入了閑聊，下意識接話道：“她有個年紀挺小的弟弟，姐弟倆感情好得不得了，估計就是拿弟弟練手學的。”
胡桃聽到“弟弟”這個稱呼，本能地皺了皺眉，剛剛還明媚的心情瞬間被呼嘯而來的前世記憶所占據。
連蔡暢都看出來了胡桃此刻的臉色並不好，她與唐菲對視了一眼，只見嫂子也自覺說錯話了。
蔡暢默默在心裏記下了，看來胡桃真的很喜歡她的弟弟啊，也難怪，剛成年的小姑娘就被家裏安排來了北京，一個小丫頭，人生地不熟的，難免會想家裏的哥哥弟弟，眼下哥哥與嫂子都來了，對弟弟肯定更是格外的思念。
但蔡暢為了不讓胡桃太過於傷心，還是轉移話題說道：“哎呀，咱也快休息吧，等會兒我還得送孩子們呢，胡桃你也去休息，你腳不好，我去紅星小學，嫂子去胡同小學，你就留在家裏看家好了。”
幾個人安排好工作之後就也紛紛回去睡覺了。
一整天的工作結束，家長們也回四合院陸陸續續接回孩子，順便考察了一遍四合院，幾位家長都很滿意，胡桃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人少不要緊，口碑好早晚會翻盤的。
當晚，李不言騎著車來接胡桃時，卻被蔡暢一把扯住了胳膊，神神秘秘地朝他招手說道：“你來，我給你說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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