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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很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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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很介意

窗臺上, 一片小小的布料正招搖著。

純色米黃的顏色清新雅致,布料看起來亦是輕薄透氣的樣子,少女隨手將它晾曬在窗臺邊, 它這就隨風自然地舒展開它的模樣。

正在胡桃紅著臉準備奪門而入的一瞬間,她也看到了李不言正紅著一張臉準備奪門而出。

而身後不明就裏的胡楊還傻乎乎地拎著被褥往裏走:“幫忙怎麽不叫我啊!”

李不言聞言趕忙撲到胡楊身前,制止了他前進的步伐, 磕磕絆絆地說著:“不用了不用了!”

胡楊看著妹夫的臉自打從房間出來就一直透著一股可疑的紅, 繞是再沒情商的他, 高低也是結過婚的人啊, 胡楊似乎明白了,於是調笑到:“行行行, 你媳婦兒的屋, 我不進去, 你進去,成不?”

說完, 胡楊就把手裏的被褥包裝的拎繩塞進了李不言的手裏。

李不言本想拒絕, 但胡楊大哥的手已經不由分說地講東西塞進了自己手裏後就去哄孩子了。

連樂耘都在擠眉弄眼道:“李叔叔不讓你去小胡老師房間啊?”

胡楊一邊摸著樂耘的小臉,一邊打趣道:“可不嘛!這就叫霸權主義, 他幹行,別人幹不行,這就叫霸權主義, 聽懂沒?!”

念耘嫌棄地跑開了, 她不喜歡這個講話五大三粗的叔叔, 她更喜歡斯斯文文的李叔叔。

念耘一股腦兒跑到了李不言的身後, 她還以為李不言要把這些東西搬到小胡老師的房間, 於是還把自己的小手搭在被褥上往上提了提,對李不言笑道:“叔叔, 我幫你搬!”

說完,念耘拎著被子的一角,擡轎竟準備往胡桃的房間走。

李不言是真沒打算再進胡桃的房間的,畢竟看胡桃剛剛奪門而入的模樣,大概也是反應過來了吧。

而自己剛剛奪門而出的模樣,大概也是暴露了吧。

這叫他如何進胡桃的房間,還不夠倆人尷尬的!

但念耘已經不由分說地邁開了腳步,李不言只好硬著頭皮跟在後面再次進了胡桃的房間。

胡桃一進屋就火速收起了內衣放回了衣櫃裏,後槽牙都恨不得咬碎了。

穿越回來以後,胡桃還沒有自己去過百貨大樓買些貼身衣服,這都還是原主留下來的。

雖然胡桃很不想嫌棄原主的眼光,但這些衣服確實都不好看,也透露出一種年代感,平時她都是湊合穿在裏面的,可如今竟叫李不言看見了……

思及此,胡桃猛然醒悟過來。

天吶!胡桃,你竟然在擔心李不言看到後懷疑自己的品味!

你怕的不是李不言看見你的貼身衣服,你只是覺得這件衣服不好看才不想叫他看見而已。

胡桃猛烈地搖搖頭,她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按理說她應該唾棄李不言這個偷看別人隱私的小人才對。

但此時此刻的她,內心有尷尬、有窘迫、還有些害羞。

可就是沒有想要唾棄李不言的沖動。

正在窗臺處傻站著胡思亂想的胡桃突然被念耘稚嫩地童聲喚醒。

“小胡老師,我來幫你和李叔叔搬東西啦!”念耘脆生生地說道,語氣裏都是一副我好棒啊、求誇誇的模樣。

胡桃顧不得尷尬,只得摸摸念耘的頭說道:“我們念耘最棒啦,謝謝小念耘呀!”

這之後,李不言的臉才出現在了門口。

他一聲不吭地把手上的被褥整齊地在陽臺上碼好,又一聲不吭地出去把被褥搬進來,重覆著這套動作。

甚至動作還越來越快。

要不是李不言通紅的耳朵越來越紅,連胡桃都要懷疑剛剛發生的事情是不是她幻想中的錯覺了。

李不言擺放好手中的被褥袋子,他在胡桃的陽臺處整齊地碼了兩層高就沒往上搭了,倒不是夠不到,而是再往上堆一層的話,會影響采光。

這間家屬院分配的時候,自己也沒有考慮那麽多,忘了女孩子還要晾曬私人衣物的問題,有些衣服還是不方便拿出去曬的。

所以,胡桃這間屋的采光更不能侵占了。

但客廳裏還有七床。

李不言回客廳看著剩下的被子,想也沒想地搬進了自己的房間。

只是他的房間本就不是主臥,按照家屬院的規劃來看的話應該是分配做兒童房的。

整個房間,一張床,一個床頭櫃,一架單人衣櫃,一張書桌,楞是把房間就塞得滿滿當當了。

李不言把書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後,在書桌上架了兩床。

他又看向了自己的床,整個小房間,也只有這裏能再擺得開了。

李不言把剩下的五床被子都堆到了自己的床側,一字排開。

胡桃在房間裏哄著念耘,聽到了外面李不言搬東西的動靜,卻沒看到李不言往自己屋裏搬。

終於,胡桃忍不住從房間裏探出了頭,只見李不言已經搬運完畢,正拿著掃把打掃著衛生。

胡桃問道:“剩下的被子呢?”

樂耘在客廳的沙發上已經支開了棋盤,他剛剛磨了李叔叔好幾下他才同意陪自己下棋,當然要把握機會。

樂耘替李不言搶答道:“李叔叔搬進他房間了。”

胡桃在李不言的房間裏借住過幾天,自是知道那間小屋除了床和書桌能占點地,其餘是轉個身都費勁的程度。

“你屋裏能放下?”胡桃忍不住問到。

樂耘好似已經成了李不言的代言人似的,繼續替李叔叔說道:“放不下啊,所以李叔叔都搬到床上摞著了。”

李不言本想打斷樂耘,他如此在胡桃面前把自己說得可憐兮兮,怎麽有些裝可憐的意味了。

可他卻又是真的想看看胡桃會是什麽反應。

她會流露出一絲絲感動嗎?

李不言沒了底,他一方面在心底告誡自己:李不言,你這樣做不是為了讓人家姑娘家感動的,那樣,你就太可鄙了。

可另一方面還是忍不住升起了一些期待,他也不是傻瓜,能感覺到從八達嶺長城回來後,胡桃待他總歸是不一樣了,更信任了,也更依賴了。所以他這次也想看看胡桃會是反應。

李不言佯裝認真地掃地,可餘光已經順著胡桃的身影飄到了自己的房間前。

胡桃聽完樂耘的話,就不自覺地走到了李不言的房間門前,李不言沒有鎖門,只是虛掩上了。

胡桃伸手輕輕一推,就看到了房間內部的景象。

李不言的床上正整整齊齊地一字排開五床棉褥子,而書桌上也擺了兩床。

胡桃本想問李不言,晚上這該怎麽睡。

但想到李不言本身也就有些潔癖,這些床褥的包裝袋搬來搬去,不是在地上就是在貨車上。

如今他把這些都擺到了床上,估計也不會在這裏休息過夜了,反正李不言之前也經常在科研所裏住著,這次八成也是吧。

胡桃慶幸還好自己沒問出口,不然李不言還有些下不來臺拒絕自己呢。

李不言的餘光裏,卻只看到了胡桃走到了自己房間的門口,推開門看了一眼後,什麽也沒說,只是點點了頭。

李不言的內心突然有些悵然若失。

樂耘已經拿出了棋子,催促道:“李叔叔!快點啊,你不是說還要教我下圍棋嗎!”

念耘一聽李叔叔要教哥哥下圍棋,頓時就不幹了,松開了一直牽著小胡老師的手,哼哼唧唧道:“為什麽李叔叔不教我......”

語氣竟還有些受傷。

胡桃趕忙講念耘往李不言身旁推:“都教啊,剛準備叫我們小念耘一起呢!”

說完,胡桃還用手拽了拽李不言的衣擺,李不言這才緩過神,但也只是低低地說了一聲:“嗯。”

李不言突然挫敗地發現自己的肚量真的很小,他很介意。

很介意胡桃一丁點反應都沒有的回應。

李不言深呼吸一口氣,突然想到邱添在追蔡暢時,經常說的一句話。

“追妹子不是買菜,給錢就能拿貨,真計較那麽清的人啊就別追妹子了!”

這話還是當時大家打趣他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時,邱添回應的話。

李不言調整好心態後,就帶著孩子們一起來學圍棋了。

胡桃自是樂得輕松,本來她還t覺得這個時候的高考很容易,可眼睜睜看著蔡暢就這樣落榜連個學都沒撈著上的時候,胡桃的心突然一緊。

她可連北京戶口都沒有呢。

“那我回房間學習啦!”胡桃撂下一句話後就鉆回了房間裏學習,門關上的前一刻,才又傳來李不言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今天心情不好嗎?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胡桃撓撓頭,男人心海底針,難猜哦,還不如學習呢。

胡楊在房間裏纏著唐菲聊了一會兒天,唐菲幾次都說要出去看孩子,直到客廳傳來了李不言講解下棋知識的聲音,胡楊還頗為委屈地說道:“我現在一周就這麽一天能休息,你都不叫我陪陪你啊。”

唐菲笑罵著推搡了一把胡楊:“滾蛋!少膩歪,隔應死人了。”

但胡楊卻眼珠子一轉,開了門就走到了李不言身邊,看兩個孩子還在,耳語道:“我想帶著你嫂子去趟百貨大樓,你幫忙帶一下孩子成不?”

李不言點點頭,這有什麽不成的。

胡楊又示意他把耳朵湊過來:“還有,給我借一下自行車唄。”說完,為了掩飾尷尬,胡楊還搓了搓手,等待李不言的回答。

這又不是什麽大事,李不言從口袋裏拿出車鎖的鑰匙遞給了胡楊。

胡楊開開心心地接過鑰匙回了房間,不一會兒,唐菲也出來了,面帶喜色但又不好意思地進了廚房:“我先把孩子們要吃的小餛飩弄好,快下午的時候麻煩你給孩子們煮一下就成。”

唐菲多準備了些,連帶著他們四個人的量都包了一下,就跟在胡楊身後出了門。

百貨大樓,她還沒去過呢!

等兩個孩子都說餓了,李不言這才放下棋子,看著窗外的太陽,又看了看胡桃的房門,一下午了,胡桃還沒有從房間裏出來的意思。

應該是在很用功的學習吧。

李不言也就沒有打擾胡桃,而是自己去廚房把餛飩給兩個孩子下了。

隔著餛飩皮,李不言也能看出來這餛飩是素餡兒的,餛飩在鍋裏翻滾,李不言的視線卻又透過玻璃窗看向胡桃的房間。

這麽用功的學習,晚上得帶她吃點好的,不如......帶她去自己哥哥嫂嫂家吧。

李不言自己也說不出來,到底是想帶她吃些好的,還是私心作祟。

他挺希望家裏人都能發現胡桃的好,也挺希望家裏人可以都喜歡胡桃。

不如從最好說話的哥哥嫂嫂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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