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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喜歡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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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喜歡我吧?

第二天一早, 邱姥姥就拍響了邱添的房門:“小添,你去叫你那些同事朋友們起床哈,姥姥不方便叫, 姥姥去給你們做早飯去,昨天晚上連夜跟你姥爺包的包子呢。”

邱添迷迷瞪瞪地接過了任務,挨家挨戶的拍門去了。

其實胡桃早就醒了, 但無奈念耘在她懷裏睡得正香, 她也就沒起床, 一直躺著閉目養神。

同樣生物鐘異常規律的李不言也醒了。他睜開惺忪的睡眼, 環顧了一下四周,才晃神過來自己此刻正在邱姥姥家休息, 被子的另一頭已經被樂耘扯到了炕沿邊, 好在現在是夏天, 倒不會讓人感冒。

而閉目養神中的胡桃已經敏銳地聽到身旁人起床的動靜,連忙緊閉雙眼。

李不言順勢坐了起來, 看向身側安睡的胡桃, 胡桃額前的劉海細碎,烏黑的頭發柔軟地窩在少女的頸窩處, 平時機靈的大眼此刻正緊閉著,只是......

李不言湊近又確定了一遍,只是胡桃緊閉的雙眼怎麽一直在顫抖。

胡桃, 在裝睡?

好在這個時候邱添解圍的拍門聲已經響了起來:“餵!起床啦!胡桃, 李不言!起床來!”

邱添的嗓門極大, 連樂耘和念耘都被吵醒了, 這時胡桃抓緊時機, 佯裝睜開睡眼一般,還做作地揉了揉眼睛才睜大雙眼。

只是剛一睜眼, 就與湊近觀察自己的李不言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李不言早已發現胡桃在裝睡,剛剛看她故作剛醒一般又是揉眼睛又是瞇眼睛的,忍不住發出低低地笑聲。

胡桃硬著頭皮,秉持著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裝作剛醒時黏糊的聲線問道:“嗯?你笑什麽啊?”

胡桃不裝還好,聽著她黏糊的聲音,李不言更想笑了,他心情大好地一把揪過樂耘就往炕下面帶:“沒笑什麽,走,樂耘,洗漱去咯。”

等李不言一走,胡桃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她連忙胡亂地紮了一把頭發,帶著念耘起床也準備洗漱了。

邱姥姥手藝極好,大包子蒸得又宣又有嚼勁,幾個人一個人吃個三四個後,邱姥姥還找了塊小花布包了包子往邱添包裏塞,可惜花布太小,只裝得下五個,邱姥姥說道:“給兩個小寶寶帶的,省的路上餓,那長城上可沒賣東西的。”

一行人吃飽喝足後,又灌了些水,這才出發。

在邱添的建議下,大家沒有選擇更陡峭的北長城,畢竟還有小孩子在,雖有遺憾,但還是嘻嘻哈哈地同意了去爬南長城。

等到了長城口,大家買好門票後才知道邱添這個決策多麽明智,只見北長城那裏密密麻麻的人群,而南長城這裏卻視野開闊。

胡楊不解地問:“怎麽都去爬北長城呢?”

邱添走在前面回道:“好漢坡在那邊,就是大家俗話說的‘不到長城非好漢’的那個好漢坡在那。”

這話說的胡楊當即就想掉頭而去了,邱添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以後也有的是機會來,你帶著咱嫂子去,我給打包票,我姥姥還接待你成不?”

胡楊點點頭,又馬上反應過來:“什麽咱嫂子?你管她叫嫂子,可是我管她叫媳婦兒啊,去你的!”

一行人都被逗樂了,連樂耘都跟著笑,幾個人就這樣有說有笑地開始登長城。

胡桃從一開始登樓時便和唐菲約定好一人帶一個孩子,唐菲自然接過了嬌氣些的念耘,她家胡楊比李不言更有力氣,若是小女孩走不動路了,就是胡楊也能給背出去。

樂耘左手拉著李不言的手,經過昨夜李叔叔的貼身照顧,在他的心裏,李叔叔的地位已經華麗升級,他懂事兒地伸出右手又牽住了小胡老師。

胡桃牽著樂耘,一邊看著長城的景色,這個時候的北京空氣汙染指數還很低,加上今天又是個盛夏晴天,能見度非常高,遠處的層巒疊嶂,近處空氣中彌漫著溫和的樹木清香。

腳下是由先人一磚一瓦搭建出來的民族脊梁。

胡桃的內心湧現出無與倫比地自豪,一時間職業病就犯了,隨時隨地開始了小課堂:“樂耘,你知道長城是什麽時候開始修建的嗎?”

樂耘搖搖頭。

邱添倒是插科打諢道:“樂耘,邱叔叔知道,長城是秦朝的時候,秦始皇為了抵禦外族入侵修建的。”

樂耘一直不知道邱添是做什麽的,如今一聽更是崇拜,怎麽李叔叔的朋友也什麽都知道:“哇,好厲害,邱叔叔怎麽知道的?”

“因為,邱叔叔的祖宗就是......”

樂耘興奮中帶著激動說道:“邱叔叔的祖宗是守長城的嗎?那也太厲害了吧!”

“邱叔叔的祖宗就是......被抵禦的外族。”

說完,邱添還指了指自己姥姥家的方向:“你們沒發現嗎,我姥姥家住在長城外邊那片,不住在向著北京城裏面那片......”

眾人無語,蔡暢笑道:“誰叫你說的那麽自豪!”

邱添哼了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姥姥是滿族啊。”

胡桃心情大好,難得跟著打趣道:“滿族怎麽了?少爺,大清亡啦!”

邱添一聽大家都在拿他開涮,氣的一口氣跑到下一個烽火臺:“行,都合起夥來欺負我,不給你們帶路了t。”

念耘小小聲地補充了一句:“可是,長城只有一條路,不需要帶啊......”

邱添的背影一凝滯,轉過頭直接開炮:“李不言!虧咱倆還是好兄弟,我老婆涮我就算了,你媳婦兒涮我是怎麽事?”

李不言神色正經,點點頭,似乎在肯定邱添的話,可是嘴上卻說道:“胡桃說得對啊,大清早就亡了,你就別惦記你那滿族了。”

邱添隔空做了個吐血的表情:“我沒惦記!我是漢族!戶口落得漢族!”

蔡暢也笑夠了,適時出來替邱添解圍道:“這事是真的嗷,我跟他領證的時候看得清清楚楚,這事兒你們不許再拿邱添開涮了。”

只是提到了戶口,李不言才像想起了什麽似的問胡桃道:“你要不要挪戶口。”

胡桃的戶口還在鄉下,當時他們領證的時候一切從簡,連婚禮都沒辦,更別說挪戶口了。

一聽李不言此話,胡桃忙不疊地搖搖頭,她是還嫌他倆掰扯不清才會再把戶口給挪過來:“不啦不啦,怪麻煩的。”

李不言已經習慣了被胡桃拒絕,她平日裏對自己冷冰冰的樣子,還不如早上裝睡剛醒的時候裝嗲的樣子呢,他在心中郁悶地懷念了一下。

但蔡暢卻敏感地接過來話頭:“胡桃,你還沒有挪戶口啊?”

胡桃點點頭。

蔡暢作為一個剛剛經歷了高考的過來人,她一把樓主了胡桃的肩膀,小聲說道:“你不知道北京戶口好報考嗎?沒人跟你說?”

胡桃自然知道,這事兒在剛恢覆高考的時候還不明顯,可在未來的三四十年裏,已經成為了全國高考學子的共通常識了。

蔡暢就更不理解了:“你傻啊,你本身學習也不咋樣,有優惠為什麽不用呢?”

額,忽略蔡暢那句‘你本身學習也不咋樣’的話,也能勉強算是一句善意的提醒吧,胡桃搖搖頭拒絕了蔡暢的好意:“我覺得靠我自己可以的。”

蔡暢學著胡桃的樣子也搖了搖頭:“上一個這麽想的......”

“怎麽了?”

蔡暢語氣放緩道:“上一個這麽想的,覆讀跟我當了同班同學。”

說實話,胡桃是心動了的。

想當年她們北師大本碩加起來四十多個同學,也只有倆人最終拿到了北京戶口,胡桃曾經不是沒努力過,但終究是家庭給不了任何幫助,留在北京也更是買不起房,讓胡桃放棄了北漂夢。

唾手可得的北京戶口此刻就擺在面前,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但胡楊咽了咽口水,強迫自己把貪念咽下去,還是搖了搖頭:“不試試怎麽知道我不行。”

李不言自然將她們的對話盡收耳底,心中卻是說不出的酸澀,胡桃寧可考不上,都不願意靠自己。

南長城比較好爬,到達南7城準備返程後才不過是11點。

樂耘捂著肚子直喊餓,胡桃拉過邱添的包從裏面拿出邱姥姥備好的包子,邱添一看索性直接發了起來:“吶,樂耘一個,念耘一個,剩下三個,咱三隊夫妻一家一個哈,只能這麽分了。”

樂耘和念耘尚在不知客氣為何物的年紀,自然接過包子大快朵頤起來。

兩個孩子吃得實在是香,素包子的油水不大,即使涼了也沒有多大的葷腥味道,如今幾個人又爬累了,吃個素包子剛剛好,其他兩對小夫妻也早你一口我一口的墊吧了起來。

這倒為難了胡桃。

這個邱添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楞是把包子分到了她手裏,她給李不言吃自己又確實饞,不給李不言吃又不合適,和李不言分著吃更是別扭!

還不如給李不言呢,反正李不言肯定會給自己,那樣自己就只用假客氣一下了。

只是這個念頭一出現在胡桃的潛意識裏,就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為什麽潛意識裏會那麽篤定李不言會給自己吃呢?

胡桃不敢再想下去,生怕得出什麽驚世駭俗的結論出來。

李不言看胡桃拿到了包子卻不吃,本以為她不餓,可看她又沒有遞給自己。李不言站在胡桃身側看著她,卻發現胡桃的臉在他的註視時間內肉眼可見的泛紅了。

太曬了?

李不言擡頭看看正午的太陽正懸在頭頂,想也不想地脫下了自己的外搭襯衫,撐著站在了胡桃身側,為她擋住了頭頂的烈日。

胡桃正內心摒棄著雜念,忽覺自己身處蔭涼處,猛一擡頭,卻看到是李不言正為她撐起這片蔭涼。

逆光下的李不言讓胡桃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胡桃內心剛摒棄完的雜念又跑回了自己的腦海裏。

這小子,不會喜歡自己吧?

胡桃被內心出現的清晰念頭嚇了一跳,她之前隱隱約約有往這個方向猜測,可始終不敢明晰地告訴自己這個猜測。

思及此,此刻已心亂如麻的胡桃慌了神,下意識地伸出了手上的包子:“給你吃。”

說完胡桃就後悔了,他要是真喜歡自己,要跟自己分著你一口吃我一口吃該怎麽辦啊。

胡桃看向遠處正在你餵我一口我餵你一下的邱添和蔡暢,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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