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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夫必須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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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夫必須留下來

李不言突然想起今早唐菲順嘴提起的, 胡桃想在家裏辦托兒所。

眼下大概是孩子媽媽帶著孩子上門看看情況,一時之間倒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還好唐菲反應快,她一邊朝門口走著一邊自然地接過李不言手中的棋盤道:“這個是胡小妹的愛人。”

肉攤老板娘這才仔細打量起李不言, 只見男人穿著一件質感上乘的白襯衫,斜挎著一只灰綠色的帆布袋,明明是大馬路上一抓一大把的樸素裝扮, 但卻仍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感。他生的周正, 標準的濃眉大眼長相t, 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的眼鏡無端增了一分冷靜。

胡桃被唐菲話裏的愛人兩個字差點驚得咬了舌頭, 她生怕李不言聽了會不高興,急忙站起來找補著想要將李不言搪塞過去, 轉移話題道:“嗯......你回來啦, 這帶了什麽啊?”

唐菲看著手中的棋盤, 只覺得拎在手上格外有分量。

“圍棋。”李不言這才從帆布袋中取出了圍棋,走進了客廳後將兩方棋盅擺在了桌上, 唐菲也跟在身後將棋盤放在了茶幾上。

胡桃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套圍棋不便宜。

上好的木質棋盤經過了時光的拋光, 呈現出一種溫潤的木色,陽光照在棋盤上, 倒讓胡桃晃了神。他,為什麽帶圍棋回家?

肉攤老板娘是做生意的,自然看出了這套圍棋價值不菲, 也看出了這小夫妻感情是真不錯, 她長舒了一口氣。

她就是圖這個知識分子家屬輔導才願意花大價錢的, 本來心裏還擔心對方家屬不支持工作, 倒時候許諾的都成了空口白牙, 她找誰說理去。

她抓緊時間帶著孩子自我介紹道:“科學家!你好你好,叫我石美玉就行, 快,叫叔叔好。”說完便戳了戳兩個小朋友。

兩個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小朋友奶聲奶氣地喊著:“叔——叔——好。”

胡桃抓緊悄悄對李不言比了個手勢,張著嘴用口型說著:幫幫忙。

李不言回過神,友好地對石美玉點了點頭:“你好。”

胡桃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

卻見紮著兩只羊角辮的小女孩念耘突然說道:“叔叔,你也會教我們下棋、認字、背古詩嗎?”

一語落地,胡桃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死了。

雖說李不言最近對自己態度不錯,但是胡桃心知肚明他對“自己”的偏見已根深蒂固,讓這樣一個看自己不爽的人同意自己在家裏開幼托班......

胡桃無聲地嘆了口氣,已經想好明天該去哪個小區重新貼廣告了。

“嗯,如果我有空的話可以。”李不言回答著小女孩道。

他這話說得認真,讓在場的人都亮了眼睛。

其中最亮的就是石美玉,當即從口袋裏拿出來兩張嶄新的十元紙幣遞給胡桃道:“妹子,不找了!”又轉回頭笑著對唐菲道:“就當給孩子們加餐了,畢竟兩張小嘴也吃得挺多。”

唐菲自然開心,她是入股制,錢收得越多分得越多。

胡桃眼睛瞬間變得更亮,連忙拿出下午起草好的合同,一式兩份,遞給汪勝男道:“吶,美玉姐你先在這簽字就好。”

就這樣雙方簽好合同後又確認無誤後,一人分了一張,石美玉便孩子領著回家了。

胡桃終於得以松一口氣:“餵,謝謝啊。”她頗有些尷尬地說著。

李不言嗯了一聲,算是接受了這句謝謝,隨後問道:“從明天開始嗎?”

“是啊。”

胡桃正從自己那一摞零錢裏找出了兩塊錢,又從剛剛收的二十塊錢裏拿出了十塊錢,遞給了唐菲,說道:“一共是十二元。”

唐菲倒是不扭捏,歡天喜地地接過了錢。

這十二塊錢,應付一個月小孩子吃飯綽綽有餘,北京不愧是皇城根下,真是哪哪都有發財的機會,唐菲心裏高興地想要尖叫,胡楊還沒去工廠報道呢,她先賺到了來北京的第一桶金。

胡桃分好錢後,將其他的現金接著收回了自己的貼身口袋,隨後才意識到客廳裏還坐著個李不言。

額,好像借用了人家的地盤,卻不給人分紅,不太說得過去。

雖說李不言隨手給她買菜都能給個十塊錢、五塊錢的,不缺這點錢,可她這個月本來就只賺八塊錢,她缺錢啊,還真不舍得給出去。

胡桃厚著臉皮訕笑道:“嘿嘿,我這攢學費呢,上大學怪貴的對吧哈哈。”

潛臺詞:你都這麽有錢了,就別搶我這三瓜倆棗了唄~

李不言看著胡桃話裏有話的模樣,瞬間理解了胡桃的意思。

原來她是缺錢,擔心自己考上大學了而沒有錢念書。可見胡桃對自己還真是不喜歡啊,寧可另辟蹊徑賺錢,都不肯接受自己的好意,但不管胡桃願不願意,他都要表明白自己的態度,他一定會幫胡桃的。

只見李不言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語氣也是無與倫比地認真:“你不用擔心錢,你考上了的話,學費我來出。”

胡桃一瞬間撞進了李不言認真深邃的眼神,眼眸像是有靈魂的琥珀一般,再仔細一點點都能看出他瞳孔裏清晰地映出了她的身影,好像這個世界上他的眼裏只有胡桃似的。

胡桃微微定了定心神,告訴著自己,李不言這雙眼本就生的好,用現代網絡的一句話來說就是:看狗都深情。

對方太過於認真,胡桃只好擺出混不吝的架勢,嘴硬地岔開話題道:“哦喲,不會是覺得我考不上才誇下海口吧?”

李不言卻拿起了桌上的棋盤,擺好後隨意打開了一個棋盅:“要下一把棋嗎?”

他已經很久沒有下過棋了,本來也沒什麽,可是今天正巧剛拿回來棋盤棋子,李不言心中竟有些癢癢地,想要與胡桃下上幾盤。

胡桃本想拒絕,但一想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提供些情緒價值,還是硬著頭皮與李不言下起了棋。

雲子做的棋子拿在手上溫潤清透,在大夏天竟有一種涼玉的手感。

胡桃在把玩著棋子,一邊思考著棋局,一邊貌若無意地說道:“今天真謝謝你了。”

“沒關系。”李不言一邊回答,一邊落下一子,想了想又說道:“你很缺錢嗎?”

胡桃則頭也不擡地計算著:“嗯。”

“缺錢為什麽不和我說呢?”李不言追問道。

胡桃終於找到落子的好地方,將手中的棋子爽快地落下,棋子砸在木質棋盤上發出清脆地響聲,以及她說的那句:“就是不想花你的錢啊,總不能一輩子都花你的錢吧。”

說完,整個棋局便陷入了沈默。

胡桃的圍棋下得比較一般,只是小時候家裏還沒電視時打發時間的游樂項目,用一句臭棋簍子來說一點也不誇張。

三局結束後,李不言望著滿盤皆輸的胡桃突然有些想笑,胡桃卻撫著額接受著這本來就在意料之內的結果。

“其實,你下的還不錯。”李不言看著胡桃一副太陽穴疼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安慰道。他能感覺到胡桃有些圍棋的底子在,但也能感覺到她的圍棋功力也就是那層薄薄的底子了。

“不用安慰我,我買圍棋回來是為了教孩子們五子棋的。”胡桃笑笑,倒是一點不覺得尷尬。

李不言本已在默默收著棋子,聽胡桃說完後又默默地將棋盅推往了她的方向。不知為什麽,他還沒有下夠棋。

胡桃接過棋盅,開始與李不言下起了五子棋。五子棋的勝負極快,幾分鐘便能出一局結果。

胡桃拿著黑子笑道:“你給我黑子?知道五子棋定律嗎,那就是先手必勝。”胡桃笑得明媚狡黠,側過臉拿著棋子兒,露出了一顆若隱若現的小虎牙。她以往玩五子棋都搶黑子的,倒沒見過誰會讓黑子出來。

李不言也被這樣的笑容感染到了,他不自覺地嘴邊噙笑,語氣也是以往沒有的傲嬌:“是嗎?放這麽大的話,今天沒輸夠?”

一直在廚房做飯的唐菲一邊抻著面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客廳裏的動靜,她現在嘴角的微笑弧度比客廳裏那兩人還大。

胡桃與李不言這場五子棋局倒是互有勝負,只是在胡桃始終執黑的情況下,這個戰績實在說不上好看。

最後一局明明胡桃先手占上風,可不知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了李不言占上風,她根本沒機會布自己的局,只能狼狽地跟在李不言後面圍堵,李不言下一手,她追一手,實在是被動。

李不言早早看出這場棋局勝利的關鍵點,可他偏偏惡作劇心起,滿棋盤溜著胡桃玩。

待他又落下一子等著胡桃來圍時,卻見胡桃指著空白一處道:“你為什麽不下這裏,下這裏你就贏了。”

李不言搖搖頭,溫和輕笑道:“不,我就想下這裏。”

胡桃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溜了。她惱羞成怒地扭過了頭:“不玩了,不玩了”

胡桃氣的臉頰肉都嘟嘟的,她本就有嬰兒肥,如今一t生氣,更顯得可愛,可表情卻是緊緊皺著眉,一雙葡萄似的大眼睛也似怒非怒地望著他。

李不言沒繃住,悶笑一聲後哄道:“好好好,我現在就收起來,下次再玩。”說完便將棋子一一歸類好後與棋盤一起收到了茶幾下。

正巧這時唐菲已經做好了飯,招呼了一聲後,兩個人便一起去吃飯了。

李不言從爸媽那回家以後心情都一直很好,說不上來的溫馨感縈繞著他,也許是因為家裏有人在等他,也許是因為家裏終於有了幾分人氣。

可惜這份溫馨沒持續太久,吃過飯不久,李不言便聽到胡桃話裏有話地下了逐客令:“這麽晚了,你還......”

李不言內心哭笑不得,這明明是他家,他怎麽變成了要被逐的“客”了?

但考慮到家裏確實只有兩張床這一事實後,李不言還是老老實實地背上了帆布包準備回單位休息。

唐菲將一切盡收眼底,連連在心底對誤會妹夫夜不歸宿這件事道了個歉。

原來不是妹夫夜不歸宿,而是妹妹把人往外推啊。

眼看李不言要出門,唐菲緊急出聲道:“不行,妹夫,你不能走。”

兩人都因為她的挽留而投來了疑惑不解的目光,等著她說還有什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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