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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婆媳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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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婆媳關系

胡桃拎著布袋坐在車後座,百無聊賴的環視著四周,直到自行車駛向了部隊的家屬大院,胡桃這才確定自己重生到了哪裏。

北京。

確切的說,是1980年的北京。

李不言把自行車騎到了父母樓下後,示意胡桃先下車,胡桃聽話地乖乖下車。

胡桃在等李不言鎖車時,無意間往手中的布袋李瞥了一眼,只一眼就羞得立刻臉紅。

裏面竟全是女人的貼身換洗衣物,還都是幹凈的。想到病歷單上明明白白地寫著自己已經住了一個星期院,六月的天氣,如今身上還清清爽爽,胡桃不敢細想下去。

李不言這時已經鎖好了車向胡桃走來,自然而然地接過了胡桃手中的布袋:“走吧。”

胡桃羞得不忍直視。在心底反覆告訴自己:不會的,不會的,真要是這麽愛老婆的模範丈夫,就不會把婚姻鬧到出人命的地步了。

平覆好心情後的胡桃臉上帶著兩團可疑的紅暈,跟在李不言身後上了小居民樓。李不言父母的家住在二樓,倒是不高。

李不言敲敲門後,裏面便傳來了響動。接著便是一個中年女人開了門,一見是兒子的瞬間,趙紅梅面無表情變得喜笑顏開:“今天來媽家吃飯啊?”

卻在下一秒看到了站在李不言身後的兒媳婦胡桃,趙紅梅又一秒鐘垮臉說道:t“去你們自己家吃去。”

胡桃疑惑了,李不言的媽媽聽著一口北京口音,怎麽還會川劇變臉吶。

李不言微微扯了一把還在楞神中的胡桃的袖子就往家裏帶,一邊打圓場說道:“胡桃剛出院。家裏太亂了,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所忙也沒收拾,這才來打擾您不是?”

趙紅梅鼻孔裏哼出一聲輕蔑的氣音,轉過身說道:“快進門吧,站在外面不夠讓人看笑話的。”

胡桃這才得以進了這位婆婆的家門。

趙紅梅從廚房裏端出來熱好的鹵子和面條後說道:“你爸中午不回來,將就將就吃點吧。”

李不言看著桌上的紅燒鹵子,嘆了一口氣後對胡桃說道:“你先坐在小沙發上,我去給你單下一碗清湯的湯面。”

胡桃訥訥地點點頭,倒是趙紅梅已經拿過碗給自己拌了一大碗紅燒打鹵面,冷哼道:“現在知道難受了,吃藥自殺的時候怎麽不難受?”

李不言出聲制止:“媽,別說了。”

趙紅梅的語調瞬間拔高了八個度:“憑什麽不能說?你到底什麽時候跟她離婚?我就說一開始你就不該把她從鄉下帶來!她也配?”

李不言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語氣嚴肅地說道:“媽,別說了。”說完便轉頭去廚房裏給胡桃重新下一份清淡些的湯面。

胡桃看著李不言忙碌的背影,在內心咆哮道不要獨留我一人面對你媽媽啊,她現在腳趾抓地到能讓李不言媽媽率先住上商品房,還是拎包入住那種。

她十分後悔,縱覽穿越小說,別管是古穿還是穿書,第一句都得先說:“啊,你是誰,我是誰,我在哪兒,哦~我失憶了。”來掩飾尷尬。

胡桃內心淚流滿面: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早知道就裝傻了。

趙紅梅也不願意多和胡桃說話,翻了一個白眼後更是連看她都懶得看。

等李不言把做好的湯面端上來時,趙紅梅也火速吃完後把碗收了收便回自己房間了。

就這樣,整個家裏,除了兩個人吃面條時偶爾發出的吸溜聲,竟是一言不發。

吃完後,李不言收拾好碗筷去廚房裏洗了洗,趙紅梅聽到水聲後確認小兩口已經吃完了飯,於是走出來說道:“吃完了就回你們自己家去。”

李不言暫時放下了手中的活,說道:“媽,胡桃現在身體很虛弱,照顧不了自己。”

趙紅梅沒好氣地說:“那我也不是伺候她的。”

胡桃連忙暫停這場對話,搶斷道:“我能照顧好自己,就不給媽添麻煩了!”說完趕快溜進廚房,給李不言使著眼色。

李不言只好作罷,點了點頭。

等李不言收拾好廚房後,胡桃便迫不及待地拉著李不言逃也似的離開了婆婆家,連下樓的腳步都變得輕快了。

天知道她剛剛經歷了什麽,要知道這對於一個天生體面人的尷尬癥患者來說,不亞於淩遲了。

李不言看胡桃好似心情很好,再次確認道:“你確定你要回家住嗎?”

胡桃點點頭,後又搖搖頭問道:“家裏......沒別人吧?”

在得到李不言肯定的回答後,胡桃覺得自己紛亂的思緒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落腳的地點小憩一下。

李不言載著胡桃一路向家的方向駛去。

胡桃這次學淑女了,也學別的女孩的樣子側坐在自行車後座,六月的暖風懶懶地打在她的臉上,前世在ICU插了那麽長時間的管,胡桃這才感受到了久違的活著的感覺。

他們研究所的家屬院離這裏並不遠,騎自行車只需要十分鐘的路程,所以在胡桃仰著臉閉眼感受著溫暖的陽光時,李不言再次一個剎車,讓措手不及的胡桃下意識的環住了李不言的腰。

只是在她調整好平衡的一瞬間,就迅速收回了手,轉而跳下車去。

李不言側過頭看著胡桃,並不打算從車上下來,少女身上的消毒水味仿佛還縈繞在他身邊沒有散去,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把系著紅色毛線的鑰匙遞給胡桃說道:“你先回家吧,我回所裏還有點事,晚上我叫蔡暢給你送飯吃。”

胡桃咬了咬下唇犯了難,這......她並不知道家在那棟樓的那一戶啊。

見胡桃遲遲不接鑰匙,李不言只當她還在與自己母親鬧情緒,說道:“怎麽了?”

胡桃接過鑰匙,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編這個理由,只好難為情地胡謅說道:“我感覺胃裏很不舒服,你能扶著我爬樓送我回家嗎?”

李不言的表情閃過一瞬間的疑惑,他狐疑的下了車,將車停好後接過了胡桃伸出的鑰匙,並且也朝胡桃伸出了一只手。

胡桃本著做戲做全套的理念,一把攬住了男人寬闊的肩膀,將自己半個身子向他靠去,一副要爬樓的架勢。

他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皂香,就像清新的六月一樣令人舒適,細聞起來,幹凈中還帶點輕微苦澀深沈的木質香的味道。

只是留給她胡思亂想的時間並不多,因為李不言扶著胡桃的腳步停在了一樓。

然後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胡桃只覺得自己這一瞬間活像爛劇裏的流量小花,處處展露著自己拙劣的演技。

只是門一打開,非科班出身的胡桃連拙劣的演技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情實感的驚嚇。

家裏到處都是臟兮兮的,根本就沒有下腳的地方。

李不言對家裏的臟亂差模樣已經司空見慣,他習以為常地走進了房間,甚至輕車熟路地繞開了地上的“障礙物們”,說道:“我還是晚上回家吧,我來打掃就好,你休息。”

胡桃內心嘀咕道,這個李不言看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家裏這麽淩亂,他還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哈。

李不言送完胡桃回家後就匆匆趕回了研究院,獨留胡桃一人打量著這個垃圾場似的房間。

標準的家屬院配置三室一廳一衛,倒也說不上小。胡桃打開其中一間房門,再次被臟兮兮的床單所震撼,這...睡了會長虱子吧。

胡桃開盲盒似的想打開另一間房門,卻發現房門上了鎖,打不開。

胡桃認命了,比起回婆婆家感受令人窒息的尷尬與冷嘲熱諷,不如現在起鍋燒熱水把床單洗了。

說幹就幹,胡桃托著大病初愈的身體開始了忙忙碌碌的洗刷工作。

把客廳淩亂的鍋碗瓢盆都簡單的收納了一番,好歹讓房間有了點家的模樣。

胡桃心中一邊吐槽一邊收拾著房間的衛生,終於在茶幾腳裏翻出了熱水壺。

好在6月的天氣不冷,胡桃拆下來了三件套也不算厚,在洗出足足五盆黑水後,床單被罩終於幹幹凈凈了。

胡桃從衣櫃裏騰出幾個空衣架,抱著洗衣盆便往樓外走,住在一樓就這點非常不方便,那就是沒有晾衣服的場子。

好在胡桃所住的樓側種了兩顆大棗樹,上面拉著兩根結實的尼龍繩,已經掛上了幾件洗好的工裝,想必大家平時也在這裏晾衣服,胡桃便走過去準備掛自己洗好的床單被罩。

正巧來收衣服的蔡暢見到這一幕差點要懷疑自己眼瞎了。

陽光下,大病初愈的少女臉色還是有些微微泛白,此刻卻在細致認真的整理著晾在晾衣繩上的被單,被單也因為她的整理而變得整齊平坦,細看胡桃的額頭上還有一層細細密密的薄汗,這一幕頗有些歲月靜好的味道。

蔡暢不明白胡桃又唱的哪一出戲,本著不惹為妙的心態,側過身去收起了自家的衣服。

胡桃察覺到旁邊來了人,一邊側過身一邊習慣性地投以一個友善的微笑,卻見對方正是上午的時候坐在邱添後座上的那位淑女,只是此刻她的表情好像青天白日裏見了鬼似的。

胡桃正納悶著,卻聽到淑女的視線越過了她,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嫂子好......不言哥好......”

胡桃順著淑女的話轉過頭,正看到李不言站在單元樓的門口,一雙總是不露出情緒的眼睛裏此刻卻有點憤怒。

這兩個人的表情怎麽都這麽怪?

不應該啊,胡桃剛穿越來的時候就照過鏡子了,與前世的自己18歲時一模一樣,自己18歲時剛入大學,不說評個校花系花,但也確實因為一張臉就被偷拍投稿到表白墻。

卻在下一秒被李不言扯過胳膊往家裏帶,臨走前還不忘對蔡暢道謝:“蔡暢妹子,又麻煩你了,實在不好意思。”

胡桃一邊被李不言往居民樓裏拖,一邊揮舞著雙手:“哎哎哎,盆,盆還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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