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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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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壞事

出於一種莫名的好奇心, 容長津修長的手指搭在那本書上面,翻開看了兩眼。

他神情頓時一變。

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之前慕華黎勾引皇帝的行徑。

他微微揚眉,慕華黎不會是看了這本書,引發了她的想象力, 然後轉移了對象, 對他百般糾纏吧?

容長津把書關上, 呵斥道:“少給她看這種書!”

容禪意:?哈

“皇兄,太子哥哥, 你連你妹妹唯一的愛好都要剝奪掉嗎?”容禪意不敢置信, “你好狠的心啊!”

容長津思及這幾次失態,都是因為慕華黎若有似無的引誘。他微瞇眼眸, 看這本書越來越不順眼。

此時,慕華黎回來了。

她跑出去後, 外面的空氣分外的清新, 她的腦子一下子就通了。

太子殿下對不懷好意的女人這麽差勁, 但是昨天對她的態度也算......還好?

這就說明, 太子沒有發現她的目的。

慕華黎想, 看來她的演技還是蠻好的。

她心情又好了起來, 活蹦亂跳地走了進來,走到太子的身側, 問道:“太子殿下,你在看什麽?”

擺在太子面前的正是那本《守寡後他對我......》。

慕華黎才思及,剛才她慌不擇路, 直接把手裏的書扔給了太子。

她突然好心虛, 瞧瞧打量太子的神情, 也不知道他看了沒有。

她腦海裏全部都是她被關小黑屋被迫和太子醞醞釀釀的畫面。一時間,她羞於直視太子冷漠的眼睛。

“這書不好看, 太子殿下您別看了。”她羞惱地去搶奪,仿佛太子看了這本書,就能窺探到她腦海中的畫面。

容長津一手摁住了這本書,他狹長漆黑的眼眸盯著她的臉,“嗯?心虛?”

慕華黎思緒翻湧,他怎麽知道她心虛呢?

她腦子有些眩暈了,誒,他還能猜到她在想什麽了?!

她的臉緩緩變紅了。

這樣,是不是有些破壞她在太子心中的形象啊?

容長津低聲道:“想做壞事,還怕別人知道啊?”

慕華黎的臉更紅了。

這,這也不是她做壞事啊。他沒看完整嗎?分明是男主把女主關進小黑屋!

他還好意思說!

慕華黎不服氣道:“到底是誰想做壞事?”

容長津臉色微變。

可能是因為緊張,她身上的香味越發濃烈。其實,經常出現在她身側,容長津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麽敏感了。

沈淪在這幽香中,他的呼吸有些沈重。

容長津突然站起身,嗓音冷靜低沈,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孤先走了。”

他把手裏的書扔在跟隨在身後的馬玉手中,背影修長挺拔,消失在宮門口。

慕華黎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熱氣消散。

再逼問下去,她怕自己揮刀自盡。

“誒,皇兄把我書拿走了?”容禪意大驚失色,“他不會和父皇告狀吧!”

*

遷都在即,皇宮內陷入忙碌的氣氛中。

無霜宮內,何檀正在給慕有思診脈,此時,皇帝也在身邊陪伴著她。

皇帝很擔憂:“她這胎穩不穩?”

何檀擰眉思索片刻,淡淡道:“確實不太穩,才妃娘娘不要做過於激烈的運動。”

慕有思臉色蒼白,眼底烏青,就像是被吸走了精氣一般。

她點頭:“我知道了。”

皇帝抱著慕有思好一陣安撫。

何檀突然擰眉,吸了吸空氣,說道:“才妃娘娘用的是什麽香,有些熟悉。”

慕有思笑了笑:“你是說華黎吧,華黎身懷異香,她身上的味道,剛好可以治療我的失眠。”

提到慕華黎,何檀的眼神有些不自然。

慕有思問:“何醫女,怎麽了?”

何檀說道:“上回兒,我不小心誤會了她,鬧了些不愉快。”

慕有思問她什麽不愉快,她卻不樂意說了。

“沒關系的,華黎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現在估計不生你氣了。”慕有思安慰道。

何檀若有所思,這時她起身,看向皇帝說道:“陛下,娘娘的身子已經好上不少,我奉了我師傅的命去給太子診平安脈,先走了。”

皇帝摟著慕有思,點頭:“快去吧。”

何檀從無霜宮走出來,往東宮走去。這段日子她並沒有放棄,一直在給自己找機會接近太子,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前腳才踏進東宮門口,就看見一個宮女急匆匆地跑出來。大概是太著急,沒看見她,碰了個正著。

其實也沒撞太用力,那宮女卻大驚失色地跌倒在地上,手中不斷藏著什麽東西。

何檀臉色一冷,厲聲道:“你手裏拿著什麽,快交出來!”

“你真是大膽,謀害太子,你可知罪?”

宮女臉色蒼白,“我沒有,我沒有謀害太子。”

這時,她懷裏的東西掉了出來,居然是一枚香囊,上面繡有鯉魚嬉戲的圖樣。

何檀立刻蹲下去拾起來,鼻端鉆入一股熟悉的香味。

因為方才在無霜宮聞過這個味道,何檀幾乎是立馬反應了過來,這是慕華黎身上的味道。

她面色遲疑:“這個東西,怎麽會在你這裏?”

“快說!”

那宮女顯然是慌了神,她咬牙,憤憤道:“這枚香囊是慕華黎送給太子的禮物,太子拿了它之後便為此神魂顛倒,實乃妖物,奴、奴婢是為了太子殿下好。”

“慕華黎?”何檀不敢置信,“慕華黎送這種東西給太子?”

那天她同家中親人訴說委屈的時候,她姨母和表妹是怎麽說的,說她想多了,慕華黎和太子殿下之間很清白。

那麽這枚香囊是怎麽回事?!

何檀大口大口的喘氣,他們都瘋了嗎,去幫一個外人爭奪太子妃的位置?

許久,她冷靜了下來,垂眸看見了那名宮女的臉,意外的是,她長得非常精致魅惑,年齡約莫在二十五左右,雖然是宮女,但是打扮講究得體,像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何檀問道:“你是何人,與慕華黎是什麽關系?”

那宮女不斷磕頭:“奴婢曾是先皇的嬪妃謝玉珍,如今在東宮當值。何姑娘,女婢真的沒想過謀害太子,您,您放過我吧。”

何檀冷冷註視著她,原來是有私怨。

突然,她將手中的香囊扔在她面前。

謝玉珍楞住。

何檀嗓音冷靜,帶著一絲恨意t:“從東宮去有儀宮,哪處最顯眼,知道嗎?”

謝玉珍眼中閃過吃驚,又立刻反應過來,急急道:“奴婢知道。”

“我今日從未見過你,對不對?”

謝玉珍:“......是。”

待謝玉珍的身影消失,何檀咬唇,眼尾泛紅。

原以為是誤會,結果都是幫兇,耍她很好玩嗎?

她忍辱負重,可不想最後一場空。

何檀恢覆了往日的清冷,往東宮走去。

*

容禪意想把她寫的話本子拿回來,她一個人不敢,就多叫了幾個人陪她一起,人多力量大。

“駙馬,你陪我去嘛!”容禪意語氣驕縱,威脅道:“我們夫妻一體,要是父皇罰了我,你以為你會好過?”

林銳道:“殿下不會告訴陛下的。”

“那是你不了解他。”容禪意道,“我這個哥哥啊,壞得很呢。”

“你仔細點說話。”林銳提醒妻子,“人多眼雜,殿下那叫做足智多謀。”

慕華黎站在一旁等著,雖然感覺太子殿下對那本書很沒興趣的樣子,但她還是想拿回來。

她潛意識裏不想太子看那本書。

此時容禪意道:“我懷孕了。”

林銳大驚:“什麽?”

“你如果不陪我去,我就把孩子打掉!”她又說。

“......”

“你看著辦吧。”容禪意拉著慕華黎的手走在前面。

林銳無奈地看著她的背影,跟在他們身後。

慕華黎看向容禪意的眼神中帶著若隱若現的欽佩。

駙馬這麽兇,都能被禪意乖乖馴服,真厲害!

去往東宮的路上要經過一條長巷,長巷內的墻壁上有一處壁畫,精美絕倫,路過的人都忍不住駐足停下來,欣賞一會兒。

慕華黎一行人路過那處壁畫時,林銳率先停下腳步,他才回宮不久,覺得很新鮮。

欣賞了一會兒,他的視線下移,發現貼墻角處有一枚香囊,灰撲撲的,雨打風吹,似乎被遺棄在這裏很久了。

容禪意撅撅嘴道:“灑掃的宮人偷懶了。”

林銳頷首,“只是,不必過於嚴苛,過滿則虧。”

“你說的也對。”

……慕華黎盯著那枚香囊,已經僵硬在了原地。

她看著那枚香囊上面熟悉的鯉魚嬉戲的繡樣。看了許久,她還不敢相信,彎腰撿起來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真的是她的,就是她送給太子的那枚香囊。了!

“華黎,你撿它作甚,臟死了。”容禪意皺眉,她擡眸,看見了慕華黎瞬間通紅的雙眼。

她的香囊被遺棄到了這裏。

可是他不是說,他放在枕頭下面嗎?

慕華黎握緊了那枚香囊,它這麽臟,都不知道被扔掉多久了。她開始不安地猜測,也許她送給他的第一天,就被扔掉了?

他是太子,卻還要哄騙她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小縣主?慕華黎覺得可笑,她笑著笑著,淚水忍不住湧了出來,滑過她的臉頰,滾落在地面上。

“你別哭啊,這是你的嗎?”容禪意輕柔地擦拭她的臉頰,急切問道。

慕華黎不停地哽咽:“可、是,他把它扔掉了……”

“誰扔的,我找他麻煩去!”容禪意怒氣沖沖,“我最不喜歡那種糟蹋人心意的東西!”

這世界上,怕是沒人敢找他麻煩。

慕華黎擦拭掉眼淚,突然擡腿往前跑去,朝著東宮跑去。

她要問清楚。

容禪意一臉難以置信:“......所以,那個人是皇兄?”

林銳道:“應該。”他嘶一聲,“長兄如父,我作為她養兄,是不是該管管啊?”

慕華黎很快跑來了東宮門口,她擡眸看看著金碧輝煌的牌匾,巍峨高聳的宮殿,她有一刻的退卻。

太子扔了她的香囊,真的喜歡她嗎?

此時,容長津恰好從東宮裏面走出來,他身形修長挺拔,腳步沈穩,身側跟著下屬,似乎要出門辦事。

他擡眸,就看見慕華黎紅腫的眼眶,睫毛撲閃撲閃,雪白的臉上尤有淚痕,楚楚可憐。她的手指有些臟,不知道攥著什麽東西。

他楞了楞,擰眉問:“怎麽了?”

慕華黎如今覺得她沒什麽底氣,她人微言輕,怎麽敢質問太子。

可是,她不想讓這件事這麽不明不白的結束,也做不到裝不知情,她會惦記一輩子的。

她擡眸,眼中都是隱忍的委屈:“你為什麽騙我?”

太窩囊了,她憋屈哭了。她揚起下巴,帶著倔強,淚水順著下巴滑落而下。

容長津不解:“我騙你什麽了?”

她猛然把那枚香囊扔到太子的身上,恰好砸在他的胸口處,留下一個清晰的臟痕。

“你,你怎麽能這樣?!”

一旁站著的徐肅猛然後退幾步,看著殿下被弄臟的衣袍,他瞳孔地震,惶恐不已。

太子的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冷痞,冷冷看著她。

從來沒人敢對他這麽不敬。

可是,她做這麽大膽的動作,卻哭得好可憐,好像被欺負的人是她一樣。

太子冷著臉,“你放肆!”

徐肅很識時務:“屬下告退。”說著,慌不擇路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氣氛變得冷凝,仿佛空氣凍結了一樣。

太子朝她走去,嗓音冷漠,沒有一點情緒:“你最好解釋一下你的行為。”

他還生氣?她都把證據擺到他面前了!

慕華黎擡眸,直視他的眼睛,說道:“你騙我,你說了你把香囊放在了枕頭下,可是你沒有。”

容長津楞住。

他確實沒有放在枕頭下面。他要是放在了枕頭下面,他還用睡覺?

那天意識到這個香囊的效果後,他就著人放在了儲物庫。

可他做不到去解釋這個問題,解釋他無時無刻地想要親近她,親吻她?

容長津垂眸看著她,道:“是,我騙了你。”

慕華黎搖頭道:“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這種偽君子。”

偽君子?容長津該呵斥她犯上欺下。可是,她哭得就像被他欺負了一樣,女人真的是水做的?

他臉色黑沈,一言不發。

慕華黎眼神失望,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待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容長津回憶剛才她的眼神,他簡直就像個負心漢。

他反覆品咂,覺得很不是滋味。

日子一天天過去,慕華黎沒再去東宮找過容長津。

中元節那天,皇帝邀請了祭祀,在皇宮內舉辦了祭祀大典。

慕華帶著輕竹來到現場,她擠進人群,踮起腳左看右看,卻無奈看不見前面熱鬧的光景。

身後突然出現一個聲音,嗓音冷冽低沈:“要孤抱你嗎?”

慕華黎回頭,看見容長津就站在她身後,英俊的面容,狹長漆黑的雙眸,正垂眸看著她。

她低頭回避他的視線,卻意外在他勁瘦的腰間看見了一枚鯉魚嬉戲的香囊。

這枚香囊被洗幹凈了,比之前看起來舊了一點,正掛在他的玉帶上。

慕華黎看了一會兒,一言不發地繞過他,往旁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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