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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與未央宮相距不算遠, 容長津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皇帝才同一旁的皇後擔憂道:“孟修自小幹什麽都是最拔尖的,偏偏對女子沒有興趣,實在是古怪, 莫不是、不是有什麽隱疾?”

皇後嗔他一眼, “不要胡說。”她想了想, 低聲將那晚在東宮發生的事情同皇帝說了。

皇帝嘶一聲,欣慰道:“看來是有想法, 那就好, 那就好。”

皇後道:“臣妾本奇怪到底是哪個女子能讓他這般失態,今日聽下人說, 孟修在秋水池邊,給樂安縣主撐腰, 把郭氏兄妹下放了。莫非就是慕華黎這姑娘?”

皇帝若有所思:“慕華黎, 還是慕華黎?”他思及一事:“近日郭離在城中興風作浪,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只是礙於他父親在戰場上為國捐軀, 不好拿他怎麽樣。太子出手倒果決, 兄妹倆一起下放了。”

“你的意思是,樂安縣主只是一個幌子?”

皇帝意味深長:“這只有孟修自己知道了。”

此時, 慕有思緩步走到身側,福了福身,“參加陛下, 皇後娘娘。”

皇後沒吭聲。皇帝走上前, 拉住慕有思的手, 往未央宮走去。

皇後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乘著轎子回了鳳儀宮。

*

東宮, 幾名侍衛杵在門口,表情肅穆謹慎。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靠近,他們轉頭看過去,夜深了,樂安縣主居然來了東宮。她容貌秾艷,身姿窈窕,手裏抱著一個精致的木盒,十指纖纖。

不愧是前朝第一美人。

侍衛頓時臉一紅,悶聲道:“樂安縣主,這麽晚了,您還來東宮了?”

慕華黎輕咳一聲,道:“今日的賀禮忘記給殿下了,特地送過來。”

“原來如此。”他著小太監通報一聲,恭恭敬敬地放行了。

太子喝了點酒,已經沐浴過,他靠在寢殿的軟榻上,閉目養神,他的指骨搭在眉心。一旁的宮女跪在地上,手中端著醒酒湯盛在他眼前。

“殿下,您喝點醒酒湯吧。”

容長津擺了擺手,嗓音微醺,不容反駁的命令:“你先下去。”

宮女無奈,起身退了出去。

慕華黎恰好走進來,和宮女擦肩而過。

“殿下,我是不是來得有些晚?”慕華黎見他換了寢衣躺在軟榻上,含蓄地說了一句。

容長津聽見聲音,睜開了眼睛,雙眸冰冷銳利,落在慕華黎的身上,具有強烈的存在感。

慕華黎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又這麽晚來找我,什麽事?”他閉上眼睛,問道。

又?她也沒有經常這麽晚來東宮吧?

畢竟她每次行動前都要抱有莫大的勇氣啊!

慕華黎搬了張椅子坐下,端起了一旁的醒酒湯,視線不知不覺落在容長津的身上。

他頭發不似平日裏束起,用一根發帶松散地綁住。發絲垂落在兩鬢,冷漠的俊容徒增一抹風流。寢衣並不是嚴絲合縫地穿在他的身上,領口寬大,水珠順著他的喉結滾落到飽滿有型的胸肌,淹沒在寢衣內。

他眼眸內尤有醉意,難耐地滾了滾喉結,上面的青筋隱隱浮現。

他喝醉了,又沐浴過,不如,不如她直接把他給......

這個大膽可怕的念頭在容長津擡眸註視著她的時候瞬間煙消雲散。

慕華黎默默抖了兩抖,打消了那個念頭,小聲道:“殿下,我先餵你喝醒酒湯吧。”

“嗯。”容長津又擡眸看了她一眼,緩緩瞇起雙眸。

慕華黎規規矩矩把湯匙在容長津的唇邊,“殿下。”

他頓了頓,順著喝了下去。

寢殿裏一時間很安靜,只有湯匙碰撞瓷碗的聲音。

喝完後,慕華黎把碗放在一側,拿起盒子交給容長津,語氣有些興奮:“這是臣女送給殿下的禮物。”

容長津哼笑:t“還以為你忘了。”

他垂眸打開了盒子,拿出了裏面的玉帶。他放在掌心擺弄兩下,饒有興趣問道:“你做的?”

慕華黎點頭,眼中有些許自得:“好看吧?”

容長津見她這副模樣,勾了一下唇,將玉帶放回去:“還行。”

慕華黎的視線落在那根玉帶上,眼睛亮晶晶的,念念叨叨:“我編了十根,只成功了這一次。”

容長津動作一頓,眼前的女人紅唇張張合合,睫毛低垂,輕刷雪白的臉蛋。夜太深,此景竟有些蠱惑人心。

那醒酒湯並不管用,他滾了滾喉嚨,緩緩啟唇,嗓音冷淡依舊:“不妨孤試一下?”

她果然更開心了,跳著站了起來,“好啊。”

容長津的眸色有些深,也站了起來,垂眸看著面前的慕華黎,她的身高在他肩膀的位置,此刻低著頭,只能看見她頭頂的發旋,烏黑亮麗。

他伸出手,把玉帶交到她的手上。

什麽意思,他自己不會系腰帶嗎,還來差遣她?

慕華黎皺起小臉,不甘不願。

“殿下,男女授受不......”她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什麽,快速收回了這句話。

她的耳根染上淡淡的紅,羞答答的,殿下,既然你這麽說了,就不要後悔哦。

她接過玉帶,擡眸看他一眼。

容長津的眼神和平時很不一樣,他的視線仿佛將她全身上下都包裹住了。

慕華黎伸手丈量了一下容長津的腰,上半身是標準的寬肩窄腰,透過寢衣可以觀察到他流暢的肌肉線條,胸肌飽滿有型,極具力量感,腰肢勁瘦。再往下慕華黎就不敢看了,她湊過去環住他的腰,給他系好腰帶。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沈香,很好聞,胸膛露出的肌肉幹凈清爽,冷玉般的色澤。

就是......咦,肌肉似乎很緊繃,更加臌脹,也更好看。

慕華黎磨磨蹭蹭,太子雖穿著寢衣,奈何身姿面容得天獨厚,玉帶系在腰上,寢衣也能穿得修長挺拔。

她出了點汗,隱隱散發一股幽香。汗濕的鬢角,豐盈雪白的肌膚。落在容長津的眼中,如妖精般蠱惑人心。

他被她環抱住腰,柔軟的軀體觸手可得。她神態認真地系腰帶,不用猜都知道,這顆遲鈍的小腦袋並不覺得她抱住了他。

她若有若無的觸碰,令他渾身肌肉緊繃,容長津深吸一口氣,覺得今天可以到此為止了。

有些時候,人會滋生多餘不該有的念想。

就在他準備往後退一步的時候,慕華黎忽然踮起腳,對著他的脖頸猛吸了一口,說了句:“殿下,您今天喝得什麽酒,好香啊。”

脖頸處有些癢,他抿唇,沒吭聲。

慕華黎仰頭看著他,黑眸亮亮的,像黑珍珠,嗓音很軟:“您還醉嗎?”

容長津的嗓音很低沈,糅合了微醺的沙啞:“嗯,有點。”

“那我扶您去休息?”他發現她秾艷的面容越湊越近,紅唇似乎要貼在他的臉上了。

他躲開了,動作有些狼狽和克制。

他隱約看見她的臉上閃過失望,動作一頓。

慕華黎又問了一遍:“我扶您去休息吧?”

容長津其實並沒有那麽醉,但此刻他意外地沒有拒絕,她扶他過去床榻旁。

慕華黎是第一次進東宮的寢宮,看見那張床,她直接驚呼,“好大一張床!”

是她的兩倍不止。

“嗯?”容長津回頭看著她。

慕華黎有些尷尬,都怪他的床實在是太大了。她老老實實道:“殿下不愧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連床都比臣女的床大上兩倍不止。”

容長津似乎笑了一下,慢條斯理地問:“你想要孤的床?”

慕華黎想了想,眉毛扭成了毛毛蟲:“......可以嗎?”

容長津在床邊坐下,勾唇:“為什麽不可以?”

慕華黎面露憂愁,這樣影響不好吧。她道:“這就不用了,太子殿下您讓人打造一張一模一樣的床搬到我的有儀殿就行了。”

容長津笑得肩膀抖了抖,他翻身上床,閉上了眼睛,“孤知道了,你回去吧,孤要睡了。”

“......”耳邊十分安靜,連細碎的腳步聲都沒有響起。容長津緩緩睜開眼睛,側目看過去。慕華黎正盤腿坐在腳踏上,手肘支在床榻邊,手腕撐住下巴,盈盈雙眸看著他出神。

見他看過來,她快速閉上眼睛,作打盹狀。

容長津瞇了一會兒眼睛,此刻腦袋也有些困意。他懶散問道:“為何不走?”

慕華黎想了想,說道:“臣女守著您睡著了再回去。”

容長津沒吭聲,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他的視線愈來愈探究,像黑曜石般的鋒芒,仿佛可以看穿人心。

“等孤睡著了,你想幹什麽?”他問道。

慕華黎湊過來,靠近他,搖頭道:“我不想幹什麽呀。”

這個角度,似曾相識......容長津瞳孔微斂。

慕華黎雙手支著下巴,奇怪的問道:“殿下,你怎麽醒了,不再睡一會兒嗎?”

容長津本就克制了一整夜,聽見了這句話,渾身上下的熱量往一處聚攏。

他的喉結滾了滾,上面的青筋隱隱浮現。

“什麽?”他語氣冷靜地過分,想要確定一件事情。

慕華黎覺得他變得有些傻,連話都聽不清楚了。她雙頰緋紅,責怪道:“你還問呢!”

容長津渾身僵硬,慕華黎又湊近了一點,疑惑道:“你的酒還沒醒嗎?”怎麽傻兮兮的。

容長津定定看看著她,眸色深深。他忽然伸手,把她往自己這裏拽,不容反抗的力道。暗香浮動,觸手可得。

也不知是誰主動的,兩片唇沖動青澀地碰在了一起,欲/念和羞赧水火不容。

這一刻,夢境和現實徹底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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