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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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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

皎潔的月亮掛在枝頭,蟬鳴和蛙聲肆意,荀舟糾錯完伸伸懶腰,目光落在窗前的枝頭上。

還有一個月陳彧就要去水木了,怎麽過的這麽快?

胡思亂想一通,荀舟又趕緊給自己打氣,自己可不能落下他太多。

餘光瞥到桌角的公仔,荀舟笑著伸手拿到身前,捏捏“自己”的臉,拍拍“自己”的頭,和自己好像長得真挺像的。

無意間,荀舟發現公仔身前抱著的書有些奇怪,是扣式的,好像可以打開。

拔開書封面的鎖扣,封面真的可以打開!

心跳突然加速,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就看見扉頁有一行小小的字體:

——To:荀舟

再往後翻頁,每一頁就只有一個字,工工整整、一筆一劃。

“陳”

“彧”

“喜”

“歡”

“荀”

“舟”

“非”

“常”

“非”

“常”

“喜”

“歡”

“——By陳彧”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荀舟直接瓷在原地,胸口突然被什麽東西填滿,鼓脹又沸騰,就這樣直楞楞地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過了很久又翻回第一頁,反反覆覆不知道多少次。最後計時器的鈴聲響起才把思緒拉了回來。

按掉鈴聲,荀舟又呆坐了幾分鐘,然後慢騰騰地去浴室洗漱,隔著一扇門隨後聽見一連跺腳的聲音,接著又戛然而止。

淩晨一點燈滅,三點又亮起,最後五點半太陽緩緩升起,荀舟一夜無眠,而且絲毫沒有困意,題目寫著寫著會突然笑出聲來,自己都沒有發覺。

第二天頂著雙黑眼圈卻神采奕奕的樣子讓荀柏林看見,一邊吃早飯一邊在心裏暗罵親姐不是人。

陳彧這幾天發現荀舟好像變了,但具體哪裏變了他又說不清楚,就感覺他們之間的關系好像比以往更近了,哪怕他們還是和往常一樣。

日升日落,轉眼就到了暑假補課結束的時候,8月21號晚自習提前一小時放學,休息一天後高三正式開學,新高一也入學進行軍訓。

大家背著書包魚貫而出,身姿疲憊,但還是和周圍的朋友有說有笑。

荀舟還是和往常一樣在班裏自習一會兒,陳彧就坐在教室角落,左手撐著額頭,右手扶著支在桌面的手機,視線盯著手機裏女生的背影,嘴角掛著懶洋洋的笑容,也不管幾個還待在班裏同學的眼神。

有人羨慕,有人當場嗑cp——鄧鹿璐拽著何旭輝的袖子眼神示意他看,然後倆人偷偷用學生平板把這一幕拍下來,最後何旭輝拉著鄧鹿璐離開教室。

等今晚的任務完成,荀舟才收拾東西和陳彧一起下樓離開。昏黃的路燈光斜斜地打在少年身上,把倆人的身影拉得很長。

明天上午陳彧就要去成京了,之前有再多的不舍,此刻荀舟的內心卻非常平靜。

陳彧雙手叉兜,低頭踢著腳下的石子,隨意問道:“你喜歡什麽花兒啊?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呢。”

聽到身邊的腳步停下,陳彧也止住腳步回頭,看向身後的荀舟。

月光和燈光灑在女生素凈好看的面容上,耳邊的碎發被微風卷起,陳彧的心跳漏了一拍。

兩年過去了,他還是時不時會因為面前的女生心動。

“向日葵。我最喜歡的花是向日葵。”

倆人靜靜凝神相望,荀舟輕輕開口,“陽光、明朗、積極向上、對夢想和生活有所熱愛。”

看著陳彧深邃的眼睛,“是我喜歡的樣子。”

我喜歡你,陳彧。

知了撲棱著翅膀停在靠近倆人的枝頭上,周圍有蟬鳴、綠樹、教學樓,但是眼前的世界只有她一人。

心跳不自覺加快,陳彧看著荀舟寧靜但又好像暗含洶湧的眼睛,琥珀色的,似在月光下流動。

沒來得急琢磨其中的意思,只是簡單地點頭,回了聲“這樣啊,還真沒想到。”

荀舟擡腳走來,笑著說:“其實我也沒想到。”

陳彧沒明白這句話什麽意思,只是低頭看了荀舟幾眼,然後笑著拽了拽書包帶子。

“明天我走了你會來送我嗎?”到小區樓下停好車,陳彧偏頭問荀舟。

“當然啊,肯定會來送你的,畢竟……”荀舟停頓微許,“我們做了那麽長時間的同桌。”

第二天早上,陳彧在機場捧著昨晚訂好的一束向日葵邊看手表邊註意著周圍,身穿墨綠色的T恤。

“陳彧!”一洪亮的男聲響起。

不遠處好幾個人正笑著朝自己走來:一副墨鏡卡在孫洛洛頭頂上,胳膊攬著旁邊的何旭輝,喬竹宇插著兜漫不經心,旁邊是許筱詩和鄧鹿璐,然後是荀舟,戴上了眼鏡,穿著淡綠色的短袖配牛仔半身長裙,好像特意打扮了。

倆人的視線穿過人□□匯,沒再錯開。

拉著行李箱的拉桿,輪子轉動,陳彧朝她走去。

“叔叔阿姨呢?怎麽沒來送你?”孫洛洛見陳彧一個人問。

“我特意讓他們別來送的,而且他們今天上午都有課。”

“那你這向日葵是誰送你的?”何旭輝問。

“不是別人送我的,是我打算送別人的。”說完視線落在荀舟身上。

荀舟其實第一眼就註意到了,只不過沒往自己身上去,這下聽了他的話楞在原地。

大夥兒立馬了解,都跟陳彧寒暄了幾句然後說要買飲料,一溜煙全跑了。

周圍的行人拉著行李箱匆匆而過,陳彧把手上的向日葵遞給荀舟。

“路上看到賣,覺得好看就買了一束,給你。”

荀舟接過,註意到花束上的店鋪名字,明明不順路。

“謝謝啊。”倆人對視一會兒,機場開始播報:

“尊敬的各位女士們各位先生,我們的飛機即將起飛,請您……”

荀舟抿抿唇移開視線,然後開口說:“高三我可能不會怎麽看手機了,所以……”

“所以什麽?”

“你之後找我,我可能不能及時回覆。”

“沒事啊,你不回覆也沒事,只要你看到消息給我回個句號就行,那樣我就知道你看到信息了。”

“好。”

陳彧本來想問荀舟能不能偶爾發一些消息給他,要不然這一年不怎麽見面真的會有些難熬,但又考慮到她現在是高三生,正是關鍵的時候可不能耽誤她,於是硬生生地把話咽進肚子裏。

廣播播放到第三遍的時候,一群人兩手空空的回來了,看了半天倆人半點舉動都沒,鄧鹿璐都著急。

“誒,咱們抱一個吧,真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再見面了。”何旭輝提議道,然後直接上前攬住陳彧的肩膀,用力拍了幾下,“加油哥們兒!”

然後孫洛洛、喬竹宇依次上前和他擁抱。孫洛洛幾天後也要出國了,擁抱的時候真的差點沒忍住哭出來。

到鄧鹿璐和許筱詩的時候,她們直接後退一步,鄧鹿璐順手推了一把荀舟,許筱詩默契地拿走荀舟身前的向日葵。

在一群人的註視下,荀舟主動上前擁抱了陳彧。這個舉動裏有不舍、有心動、有感激。

陳彧楞了幾秒然後輕輕抱住了荀舟,熟悉的香味縈繞在鼻尖,還記得第一次聞到這味道是高一運動會荀舟受傷那次,轉眼就過去那麽久了。

“我會想你的。”荀舟小聲說完之後放開,後退半步。

陳彧看著荀舟,一會兒後偏頭移開視線,耳尖卻不自覺泛紅,在廣播的又一次提示下拉著行李箱和他們揮手。

“我會想你們的,回見!”

大家都笑著朝他擺擺手,孫洛洛最後還把墨鏡放下來掩蓋住已經紅了的眼眶。

少年拉著行李箱奔向前方,前途一片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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