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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青蓮聖女沒想到二兒子也會出事，她急火攻心地問紀嫻山，想要知道那個人是誰。只要她能出得這天牢，定要讓那個人生不如死，付出巨大代價。
始作俑者紀嫻山大發慈悲地看著她：“哦，又忘了說，那個人是我。”
青蓮聖女發瘋一般叫嚷著：“我要殺了你！”
“聖女，你一定是高高在上太久了，才會唯我獨尊，看別人都是命如草芥，一點不怕別人的仇怨報覆吧。”紀嫻山笑看著她，十分暢快，“但你可能忘了，這世上，所有事情都是有來有往的，只是遲早的事而已。你害死了阿洛，以為天庭念在你的功勞，不會判你多重的刑罰嗎？確實，天庭確實不會因為阿洛給你刑罰。不過你不用擔心，你對我和阿洛的傷害，在我這裏另有一本賬，我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天庭不給你報應，那我就是你的報應！”
青蓮聖女震驚得無以覆加，她大聲叫嚷著：“快來人，看這個道貌岸然的狗東西，裝作一副公平公正的模樣！她假公濟私！我的兒子都是被她陰謀所害！”
紀嫻山翹起嘴角：“最後再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兒子彥仲仙君，根據他所犯的罪行，往後生生世世都要為人刀下肉，贖罪。沒有任何翻身的可能。這些可都是你這個母親管教不利還肆意縱容的後果哦，別再賴別人身上。”
彥仲仙君作為仙君，不修己身，不克己，竟然縱容自己內心的欲·望，將那些無辜的女子擄到妖族的竹樓之中，行禽·獸之事，放在竹床上用兇器錘擊，如同殘害砧板上的魚肉，又如同虐殺弱小的貓狗。
這就是他的懲罰。
“你這是在怪我管教不嚴？”青蓮聖女怒氣上湧，仿佛被人戳中了軟肋。
紀嫻山原本打算走了，轉身回來：“當然。彥仲仙君殺人的六十多年間，你有無數次機會避免今日的結局。如果你早點教育他，如果你在發現真相後就讓他伏法，承擔其自己的罪責，而不是助紂為虐，幫他隱瞞真相、銷毀證據，也不幫他物色受害者，或許不會放大他心中的惡，也不至於讓他落到如此田地，更加不會導致那麽多的人無辜枉死！你的兒子是心頭肉，別人的女兒就不是麽？！”
青蓮聖女一把鼻涕一把淚，似乎害覺得特別委屈：“你們懂什麽？你又不是我，當然說得這麽輕松。你以為我沒有發現，彥仲心性從小就殘暴？可是我作為母親能有什麽辦法？我教也教過，打也打過，都沒有用。你讓我一個母親舉報他，說得輕飄飄，你若是我，你能做得比我更好麽？”
紀嫻山沈默了一會。
“啞口無言了吧。”青蓮聖女抹掉臉上的淚，苦笑一聲。
“作為母親於心不忍，想要為孩子遮掩罪惡，助紂為虐，這確實是人的本性；相比之下，舉報孩子的惡行，雖然正確，卻很難，非常艱難。所以你選擇了一條更容易的路。”紀嫻山一臉冷漠地看著她，“可是，人如果一直順從本性過日子，與獸何異？就是因為做正確的事情很難，才要修煉智慧去做正確的難事。更何況，聖女……你是仙帝賜下的聖女啊。”
怎會糊塗至此呢？
紀嫻山此刻的想法與無極真仙一樣。怎會如此糊塗啊？
或許，母子之情就是青蓮聖女需要修煉的功課。現在看來，她失敗得很徹底。
青蓮聖女為自己爭辯道：“就因為我是聖女，才不能讓兒子的事被人發現，不然……我過去受苦獲得的一切……就這麽放手嗎？你能做到嗎？”
紀嫻山望著她，沈默許久。
她曾聽無極真仙說過，青蓮聖女之所以獲得此封號，那是在人間累世積福幫人，自己受了許多苦，才得以大成的。
可以說，聖女兩個字，看著光輝熠熠，裏面實則都是她的血汗和淚水。
·
紀嫻山從天牢出來時，心情沈重。
天氣開始變得冷冽，她吹著冷風，腦子越發變得清晰。
此案終於了結，但是她有太多需要學習的功課的。
華智從遠處過來，手上拿著披風，責怪她不註意身體。給她披上披風後，他伸手摸她的額頭。
嗯，還好，沒有發熱了。
華智告訴她：“當年那個假傳仙帝旨意的小仙官，已經查到他的取向，核對記錄後，可以證明他說謊了。再則，他從青蓮聖女那裏獲利的證據拿到，上呈給了無極真仙一並審理。你不用擔心，好好歇著。”
紀嫻山歪頭，靠在他肩膀上。
最開始，是一個小仙官為了小利，鋌而走險，不顧自己的仙籍，和青蓮聖女合謀，假傳仙帝的旨意，讓紀嫻山困在七灼峰。可這樣一件小事，卻改變了紀嫻山所有的規劃，也導致阿洛在困苦中病死。
雖然知道阿洛的死，或許是必然原因。但紀嫻山還是會忍不住猜想：如果她早一點解決問題，而不是一直忽視，會不會結果不太一樣？
·
十日之後，天庭的判決給所有事情一個蓋棺定論。
青蓮聖女被判處去人間歷劫，直到她修好母子之情、舍予之心的功課。由於她幫兒子物色受害人，導致妖界許多女子受害，因此，她也必須要在天獄中受夠酷刑。
那個假傳旨意的小仙官就更不用說了，按照慣例判他下到天獄之中受刑，再投入畜生道一百世。
同時還有墮魔的王齊雲，也判了刑罰。只是他也沒有改過的機會，因為他主動棄仙籍投魔道。而之所以在天庭判罰，是因為魔尊直接否認王齊雲，認定王齊雲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與他們魔族無關。至此，王齊雲等待魔尊將他解救的希望徹底破滅。
唯一沒有解救的麻煩，在於仙妖兩界的賠償問題。彥仲仙君殺害了那麽多妖族女子，還殘害了妖族公主明娜，這本就是一筆巨賬；再則天界原本答應的無涯萬象傘損壞了，沒給明娜公主用上，這是第二筆賬。不過，妖族公主殘害彥仲仙君，也是不爭的事實。此事如何，還沒有定論，不過天界答應，將重做的無涯萬象傘無償送給了妖族。
明娜公主已經死了，要這續命的傘有何用處呢？明炤始終怒不可遏，一意孤行要開戰。
紀嫻山聽說這些事的時候，沒有什麽想法。她能做的都做了。
·
紀嫻山正式回到了司法殿內，任命司法天神。仙帝還賞了她不少寶物。
送寶物來的又是無極真仙。
紀嫻山不是很待見看到這老兒，他來了準沒好事。
這不，無極真仙可太欣賞紀嫻山的能力了。
兩樁大案，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徹底查清，可是個難得的人才。
主打一個物盡其用，能者多勞，無極真仙給紀嫻山帶來了另一個陳年的疑難案件。
紀嫻山：……聽我說，謝謝你，下次別來謔謔我了。
無極真仙看她不太高興的樣子，就哄著她做。
紀嫻山說：“要我做也不是不可以，我有個條件。”
·
下一個案子開始之前，紀嫻山抽空去了一趟凡間。
她走入一家酒館，正看到一個小姐帶著丫鬟，兩人女扮男裝，擠入人群中。
酒館中，有人中毒身亡。
那小姐從隨身攜帶的針囊中抽出銀針，試探那酒水：“他中毒了！”
周圍的人嘩然，退開一步。
小姐不怕死地上前一步，伸手扒拉那死去瘦弱男人的衣裳和口袋。
丫鬟害怕得不行，渾身發抖，卻只能硬著頭皮上前拉她家小姐的衣袖：“少爺，我們走吧。”
小姐不為所動，她從男人口袋中掂量出一袋銀子，於是得意地擡起腿踩在凳子上：“大家看，他的錢銀還在，可見兇手不是為了錢財殺人。再則，這被毒殺的男人一看就手無縛雞之力，兇手卻不敢直接動手，選擇了下毒，說明——”
“說明什麽？”周圍的人伸著脖子問。
那小姐洋洋得意，還想繼續賣關子。
周圍的人讓她趕緊說。
“說明兇手是個女人。”紀嫻山上前，笑著打破她的關子。
那小姐瘦瘦弱弱的，穿著一身麻布衣裳的男裝，聽到這個回答，心頭一驚：哇，來了個高手！一定要認識認識。
小姐擡眼一看，人群中擠出來個眉眼冷肅的姑娘，這姑娘腰間別著一把特別的劍，劍柄上鑲著一顆綠寶石，寶石周圍是各種纏枝花紋。
小姐有些懵了，她問：“這位姑娘，我們可曾見過？”
紀嫻山笑了：“也許，上輩子見過。”
看來阿洛即使去到人間，也做的是她喜歡的事。
·
時間如同白駒過隙，十年匆匆而過。
某一日，紀嫻山和華智外出辦案，路過一座荒山，意外碰到了一對童男童女。其中那青色衣衫的童男有些木訥，呆呆的，他被那小女童捉弄，毫不生氣，還配合她玩鬧。
那白色衣衫的童女笑得咯咯的，頭上抓起兩個發包，碎發垂在臉側，而她的面皮格外的白，白到如同周身有一股柔和的氣韻包裹著。
僅是個小女童，就這般不得了。
看這兩小童的樣子，似乎是有人養在這山裏？
紀嫻山靠近，問他們為何在這裏。
童男嚇到了，立刻拉著童女往山上跑：“師父說了，要小心壞人。”
童女叉腰，裝出威嚴的模樣：“哼，你們膽敢放肆，我便告訴師父。”
“你們師父是誰？”華智問。
“我師父可厲害了！”童女掏出一貝殼來，鼓起腮幫子一吹，嘹亮的聲音在山谷回蕩。
很快的，一個老頭趕過來了。他頭發花白，手中撚著拂塵。
這不是雲渺真人麽？
華智異常欣喜。他這個師父，有跟沒有是一樣的，很少能見面。
而紀嫻山更感興趣的是那兩個童子：“聽聞真人不喜收徒弟，為何又收了這兩人？”
這童男童女的模樣，都讓紀嫻山有些眼熟。她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想。
雲渺真人笑著捋胡須：“路過，遇到他們差點餓死在路邊，覺得有緣，便收了。”
雲渺真人心說，這小女子的眼光真是狠毒，於是不自覺伸手，將那童女往自己身後掩藏。
童女抓住師父屁股後的袍子，露出一邊的大眼睛，暗中盯著紀嫻山還有她新鮮出爐的師兄華智。
華智倒是想要和師父好好親熱一番，沒想到他師父扔給他兩本秘籍，讓他自學，便推著他走人。
紀嫻山歪頭看了下，那秘籍的名稱，倒吸一口冷氣：“這可是你師父織夢的看家本領，絕世秘籍，多少人想要都要不到的。你師父對你可真大方。”
華智懶懶的：“師父他總是這樣，用兩本書就把人打發了。”
紀嫻山一臉無語：“有人白送你好東西，你為什麽還一副很難過的樣子？”
華智解釋，他自小被師父撿到身邊，修習術法，很快成仙了。成仙之後，師父便說，他已經長大成人了，要學會自己打拼，於是把他一個人拋下，雲游四海，不知所蹤。
如果不是今日遇到，華智還真不知道自己多了兩個弟弟妹妹……
紀嫻山：……好吧，聽著像個缺愛的小可憐。
華智說：“你覺得那童女眼熟麽？”
“你是想說明娜公主？”
華智點頭，他回頭看師父攜著兩小兒回去的背影，再次憂愁。
而紀嫻山則聽到了無極真仙憤恨的抱怨：“你們兩個小東西，能不能消停點，說了不能下山玩，非要下山玩。還有白丸子，我警告你，那個靈貝，是用來緊急救命的，你不要動不動就吹，打擾我修行！”
說著，無極真仙敲了兩小只的頭頂。
那叫白丸子的女童摸著頭，哭唧唧道：“討厭師父！”
她忍著眼淚，化成了一只巨大的白鳥，往山上飛去。
華智驚呆：“這是……白鳳凰？”
紀嫻山笑看著那頑皮的鳳凰，有了些許慰藉。
鳳凰飛了兩轉，又調皮起來，啄童男的發髻。
童男一伸手，將鳳凰抱住，抱在了懷裏。
鳳凰沒有再撲騰，脖子耷拉在童男胳膊上。
華智瞇著眼睛，看那笨拙的童男，他靈光一閃：“那是智黎。”
他說怎麽那麽眼熟呢？
之前他們從竹樓中逃生時，華智有註意到，智黎將明炤扶出去。後來去妖界協商賠款時，華智聽明炤說了一件事——
那天晚上，智黎救出明炤後，他動手將明炤打暈，自己重新進入竹樓去救明娜。
明知道救不了，還要去找她。也許是想要和她在一起，不要讓她再次獨自經歷痛苦吧。
明炤並不意外，曾經智黎鼓起勇氣給明娜告白，並且向明炤表示，他一定會好好照顧公主。
那時的明娜很猶豫。
猶豫過後，她還是拒絕了。明炤這樣說的時候，眼神望著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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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蓮聖女發瘋一般叫嚷著：“我要殺了你！”
“聖女，你一定是高高在上太久了，才會唯我獨尊，看別人都是命如草芥，一點不怕別人的仇怨報覆吧。”紀嫻山笑看著她，十分暢快，“但你可能忘了，這世上，所有事情都是有來有往的，只是遲早的事而已。你害死了阿洛，以為天庭念在你的功勞，不會判你多重的刑罰嗎？確實，天庭確實不會因為阿洛給你刑罰。不過你不用擔心，你對我和阿洛的傷害，在我這裏另有一本賬，我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天庭不給你報應，那我就是你的報應！”
青蓮聖女震驚得無以覆加，她大聲叫嚷著：“快來人，看這個道貌岸然的狗東西，裝作一副公平公正的模樣！她假公濟私！我的兒子都是被她陰謀所害！”
紀嫻山翹起嘴角：“最後再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兒子彥仲仙君，根據他所犯的罪行，往後生生世世都要為人刀下肉，贖罪。沒有任何翻身的可能。這些可都是你這個母親管教不利還肆意縱容的後果哦，別再賴別人身上。”
彥仲仙君作為仙君，不修己身，不克己，竟然縱容自己內心的欲·望，將那些無辜的女子擄到妖族的竹樓之中，行禽·獸之事，放在竹床上用兇器錘擊，如同殘害砧板上的魚肉，又如同虐殺弱小的貓狗。
這就是他的懲罰。
“你這是在怪我管教不嚴？”青蓮聖女怒氣上湧，仿佛被人戳中了軟肋。
紀嫻山原本打算走了，轉身回來：“當然。彥仲仙君殺人的六十多年間，你有無數次機會避免今日的結局。如果你早點教育他，如果你在發現真相後就讓他伏法，承擔其自己的罪責，而不是助紂為虐，幫他隱瞞真相、銷毀證據，也不幫他物色受害者，或許不會放大他心中的惡，也不至於讓他落到如此田地，更加不會導致那麽多的人無辜枉死！你的兒子是心頭肉，別人的女兒就不是麽？！”
青蓮聖女一把鼻涕一把淚，似乎害覺得特別委屈：“你們懂什麽？你又不是我，當然說得這麽輕松。你以為我沒有發現，彥仲心性從小就殘暴？可是我作為母親能有什麽辦法？我教也教過，打也打過，都沒有用。你讓我一個母親舉報他，說得輕飄飄，你若是我，你能做得比我更好麽？”
紀嫻山沈默了一會。
“啞口無言了吧。”青蓮聖女抹掉臉上的淚，苦笑一聲。
“作為母親於心不忍，想要為孩子遮掩罪惡，助紂為虐，這確實是人的本性；相比之下，舉報孩子的惡行，雖然正確，卻很難，非常艱難。所以你選擇了一條更容易的路。”紀嫻山一臉冷漠地看著她，“可是，人如果一直順從本性過日子，與獸何異？就是因為做正確的事情很難，才要修煉智慧去做正確的難事。更何況，聖女……你是仙帝賜下的聖女啊。”
怎會糊塗至此呢？
紀嫻山此刻的想法與無極真仙一樣。怎會如此糊塗啊？
或許，母子之情就是青蓮聖女需要修煉的功課。現在看來，她失敗得很徹底。
青蓮聖女為自己爭辯道：“就因為我是聖女，才不能讓兒子的事被人發現，不然……我過去受苦獲得的一切……就這麽放手嗎？你能做到嗎？”
紀嫻山望著她，沈默許久。
她曾聽無極真仙說過，青蓮聖女之所以獲得此封號，那是在人間累世積福幫人，自己受了許多苦，才得以大成的。
可以說，聖女兩個字，看著光輝熠熠，裏面實則都是她的血汗和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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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嫻山從天牢出來時，心情沈重。
天氣開始變得冷冽，她吹著冷風，腦子越發變得清晰。
此案終於了結，但是她有太多需要學習的功課的。
華智從遠處過來，手上拿著披風，責怪她不註意身體。給她披上披風後，他伸手摸她的額頭。
嗯，還好，沒有發熱了。
華智告訴她：“當年那個假傳仙帝旨意的小仙官，已經查到他的取向，核對記錄後，可以證明他說謊了。再則，他從青蓮聖女那裏獲利的證據拿到，上呈給了無極真仙一並審理。你不用擔心，好好歇著。”
紀嫻山歪頭，靠在他肩膀上。
最開始，是一個小仙官為了小利，鋌而走險，不顧自己的仙籍，和青蓮聖女合謀，假傳仙帝的旨意，讓紀嫻山困在七灼峰。可這樣一件小事，卻改變了紀嫻山所有的規劃，也導致阿洛在困苦中病死。
雖然知道阿洛的死，或許是必然原因。但紀嫻山還是會忍不住猜想：如果她早一點解決問題，而不是一直忽視，會不會結果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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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後，天庭的判決給所有事情一個蓋棺定論。
青蓮聖女被判處去人間歷劫，直到她修好母子之情、舍予之心的功課。由於她幫兒子物色受害人，導致妖界許多女子受害，因此，她也必須要在天獄中受夠酷刑。
那個假傳旨意的小仙官就更不用說了，按照慣例判他下到天獄之中受刑，再投入畜生道一百世。
同時還有墮魔的王齊雲，也判了刑罰。只是他也沒有改過的機會，因為他主動棄仙籍投魔道。而之所以在天庭判罰，是因為魔尊直接否認王齊雲，認定王齊雲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與他們魔族無關。至此，王齊雲等待魔尊將他解救的希望徹底破滅。
唯一沒有解救的麻煩，在於仙妖兩界的賠償問題。彥仲仙君殺害了那麽多妖族女子，還殘害了妖族公主明娜，這本就是一筆巨賬；再則天界原本答應的無涯萬象傘損壞了，沒給明娜公主用上，這是第二筆賬。不過，妖族公主殘害彥仲仙君，也是不爭的事實。此事如何，還沒有定論，不過天界答應，將重做的無涯萬象傘無償送給了妖族。
明娜公主已經死了，要這續命的傘有何用處呢？明炤始終怒不可遏，一意孤行要開戰。
紀嫻山聽說這些事的時候，沒有什麽想法。她能做的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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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嫻山正式回到了司法殿內，任命司法天神。仙帝還賞了她不少寶物。
送寶物來的又是無極真仙。
紀嫻山不是很待見看到這老兒，他來了準沒好事。
這不，無極真仙可太欣賞紀嫻山的能力了。
兩樁大案，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徹底查清，可是個難得的人才。
主打一個物盡其用，能者多勞，無極真仙給紀嫻山帶來了另一個陳年的疑難案件。
紀嫻山：……聽我說，謝謝你，下次別來謔謔我了。
無極真仙看她不太高興的樣子，就哄著她做。
紀嫻山說：“要我做也不是不可以，我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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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案子開始之前，紀嫻山抽空去了一趟凡間。
她走入一家酒館，正看到一個小姐帶著丫鬟，兩人女扮男裝，擠入人群中。
酒館中，有人中毒身亡。
那小姐從隨身攜帶的針囊中抽出銀針，試探那酒水：“他中毒了！”
周圍的人嘩然，退開一步。
小姐不怕死地上前一步，伸手扒拉那死去瘦弱男人的衣裳和口袋。
丫鬟害怕得不行，渾身發抖，卻只能硬著頭皮上前拉她家小姐的衣袖：“少爺，我們走吧。”
小姐不為所動，她從男人口袋中掂量出一袋銀子，於是得意地擡起腿踩在凳子上：“大家看，他的錢銀還在，可見兇手不是為了錢財殺人。再則，這被毒殺的男人一看就手無縛雞之力，兇手卻不敢直接動手，選擇了下毒，說明——”
“說明什麽？”周圍的人伸著脖子問。
那小姐洋洋得意，還想繼續賣關子。
周圍的人讓她趕緊說。
“說明兇手是個女人。”紀嫻山上前，笑著打破她的關子。
那小姐瘦瘦弱弱的，穿著一身麻布衣裳的男裝，聽到這個回答，心頭一驚：哇，來了個高手！一定要認識認識。
小姐擡眼一看，人群中擠出來個眉眼冷肅的姑娘，這姑娘腰間別著一把特別的劍，劍柄上鑲著一顆綠寶石，寶石周圍是各種纏枝花紋。
小姐有些懵了，她問：“這位姑娘，我們可曾見過？”
紀嫻山笑了：“也許，上輩子見過。”
看來阿洛即使去到人間，也做的是她喜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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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同白駒過隙，十年匆匆而過。
某一日，紀嫻山和華智外出辦案，路過一座荒山，意外碰到了一對童男童女。其中那青色衣衫的童男有些木訥，呆呆的，他被那小女童捉弄，毫不生氣，還配合她玩鬧。
那白色衣衫的童女笑得咯咯的，頭上抓起兩個發包，碎發垂在臉側，而她的面皮格外的白，白到如同周身有一股柔和的氣韻包裹著。
僅是個小女童，就這般不得了。
看這兩小童的樣子，似乎是有人養在這山裏？
紀嫻山靠近，問他們為何在這裏。
童男嚇到了，立刻拉著童女往山上跑：“師父說了，要小心壞人。”
童女叉腰，裝出威嚴的模樣：“哼，你們膽敢放肆，我便告訴師父。”
“你們師父是誰？”華智問。
“我師父可厲害了！”童女掏出一貝殼來，鼓起腮幫子一吹，嘹亮的聲音在山谷回蕩。
很快的，一個老頭趕過來了。他頭發花白，手中撚著拂塵。
這不是雲渺真人麽？
華智異常欣喜。他這個師父，有跟沒有是一樣的，很少能見面。
而紀嫻山更感興趣的是那兩個童子：“聽聞真人不喜收徒弟，為何又收了這兩人？”
這童男童女的模樣，都讓紀嫻山有些眼熟。她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想。
雲渺真人笑著捋胡須：“路過，遇到他們差點餓死在路邊，覺得有緣，便收了。”
雲渺真人心說，這小女子的眼光真是狠毒，於是不自覺伸手，將那童女往自己身後掩藏。
童女抓住師父屁股後的袍子，露出一邊的大眼睛，暗中盯著紀嫻山還有她新鮮出爐的師兄華智。
華智倒是想要和師父好好親熱一番，沒想到他師父扔給他兩本秘籍，讓他自學，便推著他走人。
紀嫻山歪頭看了下，那秘籍的名稱，倒吸一口冷氣：“這可是你師父織夢的看家本領，絕世秘籍，多少人想要都要不到的。你師父對你可真大方。”
華智懶懶的：“師父他總是這樣，用兩本書就把人打發了。”
紀嫻山一臉無語：“有人白送你好東西，你為什麽還一副很難過的樣子？”
華智解釋，他自小被師父撿到身邊，修習術法，很快成仙了。成仙之後，師父便說，他已經長大成人了，要學會自己打拼，於是把他一個人拋下，雲游四海，不知所蹤。
如果不是今日遇到，華智還真不知道自己多了兩個弟弟妹妹……
紀嫻山：……好吧，聽著像個缺愛的小可憐。
華智說：“你覺得那童女眼熟麽？”
“你是想說明娜公主？”
華智點頭，他回頭看師父攜著兩小兒回去的背影，再次憂愁。
而紀嫻山則聽到了無極真仙憤恨的抱怨：“你們兩個小東西，能不能消停點，說了不能下山玩，非要下山玩。還有白丸子，我警告你，那個靈貝，是用來緊急救命的，你不要動不動就吹，打擾我修行！”
說著，無極真仙敲了兩小只的頭頂。
那叫白丸子的女童摸著頭，哭唧唧道：“討厭師父！”
她忍著眼淚，化成了一只巨大的白鳥，往山上飛去。
華智驚呆：“這是……白鳳凰？”
紀嫻山笑看著那頑皮的鳳凰，有了些許慰藉。
鳳凰飛了兩轉，又調皮起來，啄童男的發髻。
童男一伸手，將鳳凰抱住，抱在了懷裏。
鳳凰沒有再撲騰，脖子耷拉在童男胳膊上。
華智瞇著眼睛，看那笨拙的童男，他靈光一閃：“那是智黎。”
他說怎麽那麽眼熟呢？
之前他們從竹樓中逃生時，華智有註意到，智黎將明炤扶出去。後來去妖界協商賠款時，華智聽明炤說了一件事——
那天晚上，智黎救出明炤後，他動手將明炤打暈，自己重新進入竹樓去救明娜。
明知道救不了，還要去找她。也許是想要和她在一起，不要讓她再次獨自經歷痛苦吧。
明炤並不意外，曾經智黎鼓起勇氣給明娜告白，並且向明炤表示，他一定會好好照顧公主。
那時的明娜很猶豫。
猶豫過後，她還是拒絕了。明炤這樣說的時候，眼神望著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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